蔡薇薇星眸一睜,道:“你有這麼長的命?”螓首一搖,不信道:“騙人,鬼才相信呢。”
那綠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老夫與你公公說話。”麵龐一轉,朝元清大師道:“元清,你莫非也懷疑?”
元清大師肅容道:“貧僧焉敢不信,老施主尊姓大名,可否賜告?”綠袍老者傲然道:“你隻要知道老夫自稱陸地神仙即可,其他不問也罷。”這綠袍老者自稱“陸地神仙”當真狂上了天,隻是場中的人,見了他武功,心情沉重,無人加以訕嘲。
卻聽蔡薇薇櫻唇一撇,道:“哼,陸地神仙,憑你這糟老頭子也配?”
綠袍老者置之罔聞,道:“元清,你以為老夫武功,當得此稱麼?”
元清大師略一沉吟,道:“以老施主神功絕藝,那是足夠當得此稱了,隻是貧僧有一事不解,尚祈施主開示?”
綠袍老者道:“你說。”
元清大師肅然道:“貧僧愚昧,竊以神仙生活,乃是優遊林泉,與物無營,賞那清風明月,花草煙霞之趣……”
那綠袍老者不待他說完,冷然截口道:“老夫壽逾二甲子,歷盡滄桑,這些道理,還要你來說麼?”
元清大師雙手合十,道:“施主明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綠袍老者冷冷說道:“閒話休提,老夫久聞武聖絕學,恨未得見,今朝可以一償夙願了。”微微一頓,喝道:“小心了。”右掌一揮,緩緩拍出。
這一招平淡無奇,元清大師卻麵色凝重,大袖一排,身形陡然倒退叁丈,道:“施主之壽,天下少見,何苦以餘年再入紅塵泅,介身血腥。”
綠袍老者原式不變,也未見他有何動作,如影隨形,蹑蹤而上,道:“有什麼話,接了老夫十招再講。”
元清大師身形再退,沉聲道:“施主……”
綠袍老者不耐截口道:“武聖之後,竟是懦弱之人麼?何不還手?”
蔡薇薇忍不住叫道:“公公,給他一點顔色看啊。”
那綠袍老者武功縱高,元清大師豈能便懼,他胸襟雖然恬淡,綠袍老者如此咄咄逼人,也不由暗道:“爭強鬥勝,智者不為,隻是事關先人威名,自不容一味忍讓。”忖念中,穩然卓立,道:“恕貧僧反攻了。”說話中,右掌豎立當胸,右手食中二指,遙遙指向那綠袍老者眉心生死要穴。
綠袍老者但覺這一招攻守兼俱,無懈可撃,當真若銅牆鐵壁一般,不禁笑喝道:“看來你,尚能接下老夫幾招。”右掌拍出,未及一半,倏地收回,左手捏訣,右掌一骈,斜斜下劈。
隻聽裂帛之聲,尖銳刺耳,招式未出,已有石破天驚的威勢,殺機瀰漫,氣勢淩人。元清大師一聲佛號,右手原式不改,左掌一翻,霍然攻出。這兩人武功,登峰造極,舉世並無二叁人可及,所有的人,無不聚精會神觀看,想獲些益處。隻見兩人出手,並不似一般高手,快如閃電,簡直象初學喂招,且含精蓄銳,不見威勢,那些武功抵的,大失所望,覺得平淡的很。
隻有少數高手,始知兩人武功,早至返樸歸真的境界,化絢爛為平淡,寄神奇於腐朽,故一招一式,簡簡單單,樸實無奇。那武功弱的,自是難窺奧妙,其實如此搏鬥,一方麵須測出敵人下麵招式變化,嚴密防守。一方麵須尋出對方破綻,伺暇攻撃,心神偶分,推測有誤,立有喪身之危,那是既鬥武學見識,又鬥功力機智之事,端的兇險。
九招之數,卻歷時盞茶在久。忽見那綠袍老者虛出一掌,幌身後退。眾人睜目暗惑,不知他十招未竟,何以便收招而退?忽聽元清大師道:“素無怨仇,施主何必妄生嗔念?”但見那綠袍老者冷然不語,身形若嶽峙淵亭,一身毛發、衣袍,卻無風自動,漸漸竟似膨脹起來。
再看元清大師,也是神色肅穆,但身如行雲流水,腳踏伏義六十四卦方位,癒走癒快,到最後連人影也看不清楚,隻見一條灰龍,盤旋不已,一動一靜,與那綠袍老者,互異其趣。眾人心知兩人如此,是在傾畢生修為,孤注一擲,無不屏息以俟,蔡傢母女一顆心,更幾乎提到了胸口。讵料,相持半晌,那綠袍老者突然長長一聲嘆息,渾身衣袍,恢復原狀,嘆息未已,忽又哈哈大笑起來。
元清大師身形倏止,合什一禮,道:“老施主懸崖勒馬,貧僧多謝了。”
綠袍老者冷然道:“你不必謝,老夫是因一撃之下,難以斃爾,故而停手。”語音一頓,道:“看你能接老夫十招份上,你有什麼話說,說吧。”
元清大師暗暗想道:“谷世錶有此人助陣,毋怪敢向華傢挑畔,唉,老衲也制他不住,隻有另想他法了……”心念一轉,緩緩說道:“老施主再出江湖,到底為了何事?”
綠袍老者笑道:“老夫此出,專門對付華傢,如今又加上你們蔡傢,小和尚,滿意了吧?”
元清大師壽眉微蹩,道:“華傢及蔡傢,與施主何仇何恨?”
綠袍老者哈哈笑道:“老夫是受人之恩,受托而來,你說破嘴唇,也是無用。”
元清大師無可如何,心念忽然一動,道:“這事不提,貧僧倒想一猜施主來歷。”
綠袍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能猜出,老夫倒不相信。”
元清大師道:“施主何妨姑妄聽之。”
那綠袍老者曬然一笑,道:“好,你說,老夫聽。”
元清大師沉吟道:“施主第一招似由茅山“拿雲手”蛻變而來,卻益形奧妙。”
綠袍老者颔首道:“你能看出本源,果然有些眼力。”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次式是“金剛訣印”,第叁招則是……”
綠袍老者截口道:“你能認出,理所當然,隻是想由此識出老夫出身,卻是夢想。”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所施多是各門派中最厲害的秘技,由此固不可斷定施主身份,不過……”
綠袍老者道:“不過怎樣?”
元清大師麵容一整,道:“隻是第一招蛻變後,已屬九曲宮武學,第七招更完完全全是九曲一脈所新創的了。”
綠袍老者聞言,雙目精光,陡然暴射,緊盯在元清大師麵上,道:“還有麼?”
元清大師道:“貧僧眼拙,其餘便認不出了。”
綠袍老者暗暗忖道:“九曲武學,從未流傳世間,這禿驢可以得知,雖則第九招他未識出,也已瀰足驚奇了。”心中在想,口中笑道:“武聖之後,果能未讓老夫失望。”
元清大師道:“如此說來,施主當真出身九曲宮了。”
綠袍老者敞聲一笑,道:“小和尚,算你眼利。”微微一頓,道:“可是,你道老夫是誰?”
這一問,倒問住了元清大師,他之所以識出綠袍老者武功路數,是因見過華雲龍所呈那九曲宮藏經齋的碧玉書籤,雖僅略一測覽,但以他武學造詣,以窺一二,至於當年九曲宮內情形,卻是不谙,自無法猜出那綠袍老者來歷。綠袍老者見元清大師啞口無言,哈哈一笑,方待出語。
忽聽階下慈雲大師揚聲道:“貧僧二十年前,曾聞蘿山四皓敘述前代九曲神君顛末,問及九曲宮情形,聽得那九曲宮奇珍異寶無數,屬下數百,盡為功力高強,能征慣戦之土……”
綠袍老者目光一轉,望向慈雲大師,聽他敘說至此,突然說道:“正確人數,當是五百七十叁人。”
慈雲大師暗暗想道:“他既稔熟九曲宮內事如此,無疑必是其中的人了。”忖念中,朗聲說道:“當年的九曲神君,收有叁十六名弟子,其中叁十五人,聯手做出弑……”
忽聽那綠袍老者厲聲喝道:“住口。”這綠袍老者何等功力,暴然一喝,直如迅雷貫頂,晴空霹雳,場中武功低的,固是耳鼓如鳴,半晌聽聲不得,武功高的也十分難受。眾人都知下麵必是“弑師滅倫之事”六字,綠袍老者為九曲宮出來之人,那是毫無疑問了,隻是除了少數深谙內情的人,隱約猜出這綠袍老者可能是誰,餘人依然莫名其妙。
慈雲大師淡淡一笑,話鋒一轉,道:“百年之後,九曲宮現,始知九曲宮上下皆死,隻不見叁十六名弟子中最末的曹天化,但那曹天化,聞說二十來歲即死……”
那綠袍老者嘿嘿冷笑一聲,道:“好禿驢,竟敢當麵咒老夫。”
慈雲大師雖隱隱猜出,聞言仍心一震,道:“老施主真是曹天化?”
那綠袍老者傲然一笑,道:“天下的人,皆道老夫夭死,哈哈,豈料老夫的命,比誰都長。”除了玄冥教,自星宿派、九陰教以至俠義道等人,無不震驚非凡。
要知那曹天化,在整個武林心目中,乃是早死之人,而今出現眾人麵前,自是不免有突兀之感,這還是次要之事,主要是當年東郭壽,就因得到曹天化所遺“天化紮記”,揚威一時,其本人在此,在場的人,那疑真疑幻之心,自是掩抑不住。
梅素若忽以“傳音入密”,朝身畔一個虬髯老者道:“溫護法,谷世錶將玄冥教實力,隱藏大半,聯盟分明沒有誠意。”那虬髯老者正是九陰四絕之首的溫永超,四絕以下是杜子宇、康雲、石萬铨,其中杜子宇卻未現身。
那溫永超雙眉一皺,也傳音道:“教主之意如何?”
梅素若道:“本座以為,不可不防他一手。”
溫永超道:“二弟已率人守在谷外,魔教亦與咱們,暗存默契,谷世錶縱有詭計,料也無從施展。”
梅素若冷冷說道:“魔教的人,少信寡義,患難不能相持,危急難以共濟,杜護法在外,又豈能防得許多。”
溫永超道:“教主似是胸有成竹,還請示下。”
梅素若剪水雙瞳,一直打量着群俠方麵,始終未見華雲龍,芳心暗道:“這開壇大典,無疑關係着此後數十年,正邪盛衰關鍵,他身負重任,斷無不來之理,莫不是有了危險?”心念連轉,忘了回答,溫永超怔了一怔,再問一句,她才突然警覺,一定心神,冷冷說道:“你們候令動手便是。”頓了一頓,又道:“如無我令,任何情況,不可出手。”
溫永超惑然道:“按約行事,則咱們叁教當先聯手滅了那批自命俠義的,餘人可降則降,可殺則殺,再將整個江湖,控扼在手,孤立華傢,教主之意,似說本教等一下做壁上觀不成?”
梅素若淡然道:“自然不是,反正你們聽令行事便了。”他們暗暗已有決定,星宿派的申屠主與令狐兄弟等,也正在低聲計議。
令狐祺麵龐一轉,道:“大師兄,谷世錶那王八羔子有此靠山,難怪他氣焰萬丈,敢有並吞天下之志了。”
申屠主目光一轉,瞥了九陰四絕一眼,道:“何隻玄冥教,九陰教自那婆娘引退後,我本以為已是最弱一環,讵料另有強硬後盾,這樣看來,最弱的反是本派了。”
令狐祺冷冷一哼,道:“本派還能弱給九陰教不成?”
申屠主沉聲道:“這不是意氣之事,如輕舉妄動,本派能回星宿海的,怕無一二人了,稍時動手,本教不可獨撄銳鋒。”
房隆雙眉一剔,道:“如此說來,復仇雪恥,那事也不要提了。”
申屠主漠然道:“怕是很難了。”房隆心中不服,口齒一啟,就待爭論。
忽聽那曹天化敞聲說道:“小和尚,如無他事,老夫可要動手了。”
元清大師道:“施主且慢,貧僧尚想請問一事。”
曹天化道:“快問,老夫正急着煞癢哩。”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適才罷手,為何先嘆後笑?”
曹天化略一沉吟,道:“告訴你也不妨,老夫二次出山,本道手下無叁合之將,想不到你這小和尚,竟堪為敵手,大出老夫所料,因是而嘆……”
元清大師接口道:“然而,若舉世之人,皆不堪一撃,則又未免乏味,故欣然而笑,貧僧之言可是?”
曹天化聞言,仰天一陣長笑,道:“好,好極了,元清,你配做老夫對手了。”
元清大師道:“施主擡舉了。”
曹天化突又沉聲一哼,道:“元清,你別得意,久戦之下,老夫必可取勝。”
元清大師談談一笑,道:“施主神功蓋世,貧僧自是遠遜,不過,天下卻有能敵之人。”
曹天化曬然道:“你說的莫非是華天虹,老夫這番重入江湖,聽得人人把他捧上了天,隻是武功須看修為,華天虹後生小子,焉能比老夫二甲子以上功力,分庭抗禮。”
忽聽蔡薇薇冷嗤道:“夜郎自大,戴盆望天。”
曹天化目光一轉,將蔡薇薇仔細打量了一陣,他雖是絕代魔頭,畢竟年已入暮,不知哪一夭就得死去,世上一無親人,那寂寞淒涼之感,同樣難以忍受,隻是強自抑住,蔡薇薇那美若天仙之貌,尤其是天真略帶嬌憨的性情,對他實有一種莫可言谕的親切之感,故他不僅不介意蔡薇薇連番着頂撞,且癒看癒喜愛,忍不住藹然道:“蔡薇薇,你若肯認老夫為義父,老夫保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蔡薇薇撇嘴道:“你自己也不是舉世無敵,豈能讓人成為天下第一?”
曹天化啞然一笑,道:“你不相信,問你公公看。”
元清大師麵容一整,道:“貧僧固然不敵,華大俠天縱之才,匪可以常情忖度,武功遠勝貧僧,施主又未必是敵,不過貧僧所言,另有其人。”
曹天化雙眉一聳,道:“誰?”
元清大師道:“此人據貧僧揣測,今日必到,老施主若是有興,何妨稍候。”
曹天化敞聲一笑,道:“老夫本待立刻與你一搏,經此一說,好奇心動,倒想瞧瞧,那是何方神聖?嘿嘿,就算是緩兵之計,卻也甘心。”轉麵一望蔡薇薇,笑道:“小丫頭,你我的事,一並回頭再論。”
蔡薇薇嬌聲道:“如你打敗了,又如何?”
曹天化微微一怔,笑道:“不可能的事。”
蔡薇薇螓首一搖,道:“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及早打算,免得到時候下不了臺。”
曹天化吟吟一笑,道:“也好,隻要有人能與老夫打了平手,收徒之事,自然不提,老夫且贈你一件禮物。”
蔡薇薇嬌聲叫道:“打敗可不能賴。”
曹天化雙眉一揚,似慾發作,倏又苦笑一聲,道:“好丫頭,你把老夫看成什麼人了?象你一般的小孩子不成?”身形一轉,飄然下階。
忽聽紫薇仙子冷笑一聲,道:“曹老兒,要你識得九仙姬門人的手段。”話聲中,那曹天化正在半途,蓦地麵色一變,縱開六七丈,恨恨一瞥苗嶺叁仙,眼皮一垂,立身當地,運氣行功。
谷世錶見狀,卻是頗不放心,身形一動,瞬息已至曹天化身旁,苗嶺叁仙見他身法,瞿然一驚,不料谷世錶而令,竟有這般功力。隻聽谷世錶低聲道:“師兄感覺如何?”
曹天化雙目倏地一睜,曬道:“區區毒物,豈奈我何?”右手隨食指一伸,暗運真力,衝破指尖膚錶,隻見一滴黑血滴下,铮然作響,聲如古銅,其毒性之烈,真是不可思議。一滴之後,又是一滴,一連滴下十餘滴黑血,始轉鮮紅,癒滴癒慢,竟費時頓飯之久。
谷世錶哼了一聲,道:“小弟上去擒下叁個賤婢。”
曹天化道:“師弟且住,我來交待。”目光一擡,朝元清大師道:“元清,你己錯過唯一機會了。”轉麵向苗嶺叁仙,冷冷一哼。曹天化有心動手,但為運功逼毒,大耗真氣,元清大師也不會袖手旁觀,功力未復,不敢隨便出手,當下強抑怒火,將手一擺,道:“咱們先結束大典,反正不怕賤婢們逃走。”陰沉沉着了苗嶺叁仙一眼,與谷世錶連袂走了回去。
苗嶺叁仙收回埋伏,亦同元清大師與蔡薇薇,會見群俠,蔡薇薇歡叫一聲“娘”,撲入蔡夫人懷中。由於敵勢之強,迥出預料,眾人無暇寒喧,回至西棚,彭拜即道:“大師可勝過那曹天化吧?”
元清大師一瞥法壇那麵,見谷世錶已在迅了典禮,將壇前弟子,移往壇後,空出大片場地來,似已準備動手。元清大師則默然調息,收回目光,淡然道:“若在以往,縱不能勝,可成平手,如今真元損耗,平時雖無大礙,對曹天化這等高手,久戦之下,後勁難補,隻怕不行了。”
蔡夫人凜然一驚,道:“你老人傢為何……”
元清大師截口道:“此乃天意,娴兒何必多問?”
忽聽蔡薇薇嬌聲道:“公公,您說有人可抗拒那老不死,真的嗎?”
元清大師莞爾一笑,道:“自是真的。”
彭拜忍不住問道:“那位高人是誰?大師可否見告?”
元清大師含笑道:“豈有不可之理。”
蔡薇薇迫不及待,道:“誰?”
元清大師目光環掃眾人一眼,緩緩說道:“那就是華大俠的華公子。”此言一出,眾人齊齊一楞,雖知元清大師不會妄言,亦感難以置信。
華五忽道:“龍兒功力進展再快,也不至到如此地歩吧?”
元清大師道:“個中另有原故……”眾人見他忽然住口,心知必有其故,不再追問。
隻聽白素儀關切地道:“龍兒膽大妄為,必給大師添了很多麻煩。”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彭夫人那裡的話。”
單世民問道:“大師,華公子現在何處?”
阿不都勒道:“請問大師,龍兒幾時可至,因何不與大師同來?”
元清大師道:“他正為一批中了魔教虺毒的高手忙碌,眼下叁教高手齊集此間,正是搜查解救的大好時機。”
丁如山眉頭一皺,道:“這事豈是一人忙得來的,理當敦請同道互助才是。”
侯稼軒道:“大師可否詳示龍少爺去處,老朽趕去看看。”華雲龍正是天之驕子,俠義道的拱壁,他的安危下落,同道友好無不關心,這時紛紛搶問,元清大師應接不暇,口齒一啟,未及說話。
忽見對方麵棚中,倏地走出石萬铨,直至坪中,朝群俠棚下高聲道:“顧鸾音何在?”
慈雲大師,阿不都勒一楞,二人先時見長恨道姑未與蔡薇薇同來,早想問個明白,卻因華雲龍的事,暫時放下,這刻九陰教已出麵質問,不禁暗暗着急。阿不都勒雙眉一皺,朝蔡薇薇道:“蔡姑娘,玉鼎夫人沒來麼?”
蔡薇薇方待答話,忽聽谷口方向傳來一個清脆的口音,冷冷說道:“長恨在此。”蔡薇薇玉麵一轉,隻見通道之中,緩緩走來長恨道姑,她身後隨着一位雲發霧鬓,長裙曳地的紫衣美婦。她芳心暗急,忖道:唉!顧姨乾嘛要來?起身迎上。彭拜與慈雲大師、阿不都勒,不約而同,走出棚外,她這邊暗急,對麵梅素若也怔了一怔,暗暗想道:那天沂水城外,我之所以要那和尚承諾,而不由你訂下今日之約,原意在你根本不必赴會,難道以你聰明,還會不清楚?但見石萬铨目光一轉,看了長恨道姑一眼,冷笑道:“好,好,你總算來了。”轉身朝棚中的梅素若,遙遙一禮道:“請教主示下。”梅素若黛眉微聚,扶杖緩緩站起。
溫永超道:“何須教主出手,屬下效勞。”
梅素若冷然道:“此時此地,本教主必須向各方英雄,做一交待。”
溫永超怔了一怔,道:“屬下無知,但請隨行。”梅素若微一颔首,二人朝石坪中心走去。
長恨道姑漠然掃視全場一眼,將手一揖,道:“紫玉,你過去了。”
方紫玉微微一怔,道:“紫玉自當隨侍姑……道長。”
梅素若故示從容,短短距離,走了半晌,這時間,她心轉了百十來個念頭,卻無一能解決眼前這個死結,暗暗一嘆,信歩站定,望了長恨道姑一眼,語含怨懑,道:“你……”蓦地,一陣清亮的嘯聲,倏然響起,打斷她將出之言。
這嘯聲悠悠綿綿,好似降自雲層,卻又似起於身旁,萬山回應,莫索端倪,令人覺得,整個蒼穹,似皆布滿此聲,如此嘯聲,本當宏厲震耳才是,奇怪的是,人人都覺得柔和悅耳,若鳳鳴龍吟,毫無武林高手長嘯,震人心脈之威。場中高手,無不聳然動容,知道來了世上罕見的絕頂高手。
那曹天化也是麵色微變,突然高聲道:“來者可是華天虹?”
那嘹亮清嘯,劃然而止,一個清朗的聲音道:“此事何需傢父勞神,在下華雲龍。”
蔡薇薇驚道:“是龍哥。”朱唇啟,即待叫喚。
忽聽蔡夫人沉聲道:“薇兒,不許吵。”
申屠主最為震驚,猛然站起,自語道:“這小子居然活着,而且功力進展得這般奇突。”谷世錶詫異莫名,暗道:華傢小兒幾時有些武功?心念轉動,低聲說道:“那小子隻一現身,師兄務必全力斃之。”
曹天化冷冷說道:“何消說得。”目光一轉,向東麵峭壁之上,喝道:“華傢小兒,何不下來?”這時,所有的人,也聽出聲發東麵峭壁之上,都凝目望去,九陰教與顧鸾音的事,雙方都暫時擱下。
隻聽華雲龍朗朗一笑,道:“你就是曹天化?”
曹天化雙眉一剔,厲聲道:“小兒無禮。”
華雲龍朗聲說道:“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你年紀已逾兩個古稀,華雲龍禀承傢教,理當尊你以前輩之禮,隻是你既助纣為虐,遺禍江湖,那又應當別論了。”
曹天化怒哼一聲,道:“小兒乳臭未乾,膽敢妄加譏議,你下來,老夫好好教訓你一頓。”
華雲龍哈哈笑道:“你上來,我懶得下去。”
曹天化心頭震怒,一顧谷世錶,道:“師弟,愚兄上去收拾這小子。”
谷世錶雙眉一挑,道:“諒那華傢小兒,何必師兄纡尊降貴,小弟遣人上去便是。”
曹天化搖頭道:“小兒武功不弱,他人怕是難以奈何他。”
谷世錶道:“那小子武功再高,不信難蓋過嶺南一奇,派他上去,當綽綽有餘了。”
曹天化沉吟一瞬,道:“也好。”
谷世錶轉麵向嶺南一奇,道:“煩勞冠老人傢上去制住那小子。”
那嶺南一奇,真實姓名是朱一冠,天下罕有知者,他武功之高,在玄冥教中,也是前叁人內,谷世錶派他上去,也是夠擡舉華雲龍了。嶺南一奇微一躬身,並不打話,人影一閃,已消失場中,西棚群俠見狀,雖聽元清大師之言,仍不由暗為華雲龍擔心。
不及盞茶時光,忽見那嶺南一奇現身東麵絕崖之上,縱聲叫道:“啟禀神君,搜索不見那華雲龍。”
谷世錶暗道:華小子當不會逃遁,仰麵叫道:“華雲龍,華傢的臉,都給你丟盡了,既發狂言,何以不戦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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