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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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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

小說章節

第一章 母子恩愛雲雨會
第二章 多年夙願一朝償
第叁章 二娘教子叁人浪
第四章 纏綿绯恻姐弟戀
第五章 蓬門從此為君開
第六章 連闖叁關爽爽爽
第六章 獻身以報赴江湖
第七章 依依不舍離別情
第八章 靈堂遇險謎中謎
第九章 丟卻性命也風流
第十章 至此方知江湖險
第十一章 佳人為何墮風塵
第十二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第十叁章 桃李爭春風流劫
第十四章 九陰淑女有慈心
第十五章 昔年倩女今長恨
第十六章 嬌娃俏婢齊獻身
第十七章 星宿魔教現江湖
第十八章 顛龍倒鳳樂歪歪
第十九章 冷艷烈花心意何
第二十章 鋒芒初露震群魔
第廿一章 淫母蕩女齊上陣
第廿二章 苗嶺叁仙送上門
第廿叁章 連番征戦樂淘淘
第廿四章 美人恩重情如海
第廿五章 鈎心鬥角鴻門宴
第廿六章 流水有情花有意
第廿七章 躍馬橫戈搗黃龍
第廿八章 連闖十關誰能擋
第廿九章 猛虎出柙勢難擋
第叁十章 命係天定不由人
第卅一章 一鼓作氣再闖關
第卅二章 誤打誤撞除淫賊
第卅叁章 二嬌上門投懷抱
第卅四章 情根深種胭脂淚
第卅五章 嬌花嫩蕊願君憐
第卅六章 開壇大典好猖狂
第卅七章 用心險惡死莫贖
第卅八章 女兒心事郎知否
第卅九章 道長魔消江湖平夜
第四十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四一章 今朝久旱逢甘霖
第四二章 誰人能解此中趣
第四叁章 重溫舊夢樂悠悠
第四四章 母女同歡樂趣多
第四五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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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
作者:花間浪子
第廿二章 苗嶺叁仙送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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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程淑美、阮紅玉母女倆厮纏幾天之後,華雲龍讓她們母女回“落霞山莊”等着自己,因為他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天,華雲龍來到了徐州。這日申牌時分,華雲龍歩入徐州東門。他人是俊逸絕論,輕袍緩帶,佩劍持扇,又是貴胄公子的模樣。

華雲龍先行至徐州首屈一指的“天福客棧”,包下一座獨院,盥洗進餐完畢,然後喚來一個店夥,遞予店夥一錠銀子,道:“你去買一匹白布及與我身上同料同式的衣履來,快一點。”

那店夥接過銀子,躬身應是,心頭卻不住嘀咕,忖道:“要白布乾麼?難道是作喪事?”方一轉身,忽聽華雲龍道:“夥計。”

那店夥連忙回身,道:“爺臺還有什麼吩咐?”

華雲龍道:“你將帳房的筆硯借一借。”那店夥躬身退出。

不一刻,那店夥已將白布、筆硯、衣履,盡皆送入院中書房。華雲龍撕下四條二丈七八長的白布,鋪在桌上,然後研墨醮飽,振筆疾書。半晌,四條白布都圖寫完竣,換過衣履,墨已乾燥,他將四條白布,作成一卷,即離開客棧,至於左肩的傷,早已自行治好,倒毋須煩勞大夫了。此時,天色入暮,華燈初上,街上行人如織,夜市剛剛開始,熱鬧萬分。華雲龍走遍四門,在萬人注目中,施展輕功,將白布條掛於門樓,旁若無人。

他一掛妥,人們立刻蜂湧而上。隻見布招上僅有十二個鬥大黑字,那是華雲龍挑戦玄冥教、魔教、九陰教。九陰教與魔教東山再起,知者不多,玄冥教與華雲龍鏖戦數場,除了當事的人,更是連教名也不知曉,此招一出,更是議論紛紛,不知“玄冥教”究是何物?還有人提議破門而入,向華雲龍問個明白,但也說說而已,並不敢真的這麼做。

匆匆一月,江湖鼎沸。天下的武林人物,無不朝徐州趕來,有的是想助拳,有的是想看熱鬧,不管為什麼,總是來了,徐州突然增多了許多箭衣佩劍,勁裝疾服的人。徐州的酒傢菜肆,秦樓楚館,無不感謝這位華傢公子,因為華雲龍給他們招來了許多顧客,那些顧客們一個個出手綽闊,卻也終日懸心,因為那些顧客多是橫眉豎目,高頭大馬的江湖好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則店主人就要遭殃了。總之,正如華雲龍所預期,整個江湖,都注目徐州。

外麵擾攘不堪,華雲龍卻清清靜靜,閉戶苦練,飯菜均由店夥送至院門,他自行取用,一切厮役,概行屏退,有時店夥取出飯菜,猶是原封不動,其勤可知。他深懔妖氣再起,風雪隱隱,眼下雖方興未艾,而大有席卷江湖之勢,聽祖母與父親語意,似有何難言之隱,不擬再履江湖,則萬斤重擔,就要落在自己肩上了,豈敢虛度歲月,而不發奮圖強。

這日晨間,華雲龍正在院中練劍。起初,每劍一出,風雷俱動,院中的假山石上,花草樹木,被劍上罡氣,毀得一塌糊塗,好在事先言明,全部賠償,客棧老闆,也就不加過問。近數日來,他可以含蘊真力,令威勢萬千的劍法,悄無聲息,進境之速,連他也覺意外。(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忽聽一陣急驟的敲門聲,夾着店夥的叫聲道:“華爺,華爺。”

華雲龍劍勢一收,怫然道:“夥計,我是如何關照你的?因何……”

那夥計隔着院門,道:“華爺,你老掛在門樓的布招,不見了啊。”

華雲龍瞿然一驚,暗道:“來了。”當下持劍拔開門闩,啟扉道:“什麼時候的事?誰做的?”

那店伏瞠目結舌,道:“這……”

華雲龍早料到這些人如何能知?這一問,不過隨口說出而已,觀狀抛去一塊碎銀,道:“勞你報信,賞你。”那店夥就是討賞而來,哈腰接過,歡然而去。

華雲龍暗暗想道:“若是玄冥教主或東郭壽,必是直接找我,不會一聲不響,取走布招,看來是梅素若了。”念頭一轉,覺得別人既已對自己挑戦,則再想清閒,殊屬不可,即走出獨院,向客棧門口行去。穿過弄堂,全堂的食客,都知他就是落霞山莊的華公子,群皆注目。剛慾出去,忽聽掌櫃的叫道:“華爺。”

華雲龍停足扭頭,道:“何事?”

掌櫃的彎腰由櫃下抱出一堆泥金拜帖,道:“這一月來,不少爺臺來拜訪華爺,卻因華爺吩咐,訪客一律擋駕,弄得小店好不尷尬,有些暴躁的爺臺,幾乎都要將小店拆了。”

華雲龍冷冷一笑,道:“貴店包打聽,也賺了不少吧。”

掌櫃的一臉尷尬,道:“那有這事。”原來這一月來,訪客見不到華雲龍,又不敢窺他動靜,怕被華雲龍誤會為仇敵,就拿錢叫店夥留心。

這一件事,不要說華雲龍刁鑽古怪,瞞不過他,以他功力而論,凝神聽察,店前的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掌櫃的不知他如何得知,心頭忐忑,就怕華雲龍因此發怒。華雲龍接過拜帖,見第一張是幾個金字,是“淮南查幽昌頓首”,他略一凝思,記得好像聽人說過,算得上淮南一霸,在華傢人眼中,則又當別論。

翻開第二張,則是“西蜀杜青山頓首”,暗道:“連川中都已震動,江湖消息,真是快速。”又翻了幾張,居然連陝西、福建的都有,不禁想道:“看來我這一舉,真是震驚天下了。”拜帖不下二叁十張,略略一笑,不再翻閱,當下擱於櫃上,道:“掌櫃的。”

掌櫃的以為他要興師問罪了,不由麵色蒼白,嗫嚅道:“華爺……”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你代我將每一封拜帖,都送帖回拜,帖中寫明,翌日午時,我在城西“曠觀樓”設宴,務請必到。”

掌櫃的急聲道:“是,是。”

華雲龍道:“來得及?”

掌櫃的心虛膽怯,急道:“來得及,來得及。”

華雲龍點一點頭,道:“好,漏掉一個,我唯你是問。”說罷舉歩走出店門。

華雲龍將整座徐州,都逛了一遍,見到無數佩刀帶劍的江湖人物,都以奇異眼神看他。他暗暗想道:“彼等大概都知有人挑上了我,等着熱鬧瞧。”其實,徐州城中,知道此事最晚的,怕要算他華雲龍自己了。

逛了一陣,所見都是二叁流人物,頂尖高手未見,想見的人,也未現身,心道:“叁教的人不找我,是山雨慾來的征兆,不足為奇,傢中任我胡鬧,不聞不問,也在意中,唯有外公、薇妹他們,怎麼講,也該來了,莫非出了事?”

忽見一個淡黃麵孔的中年男子,趨前為禮,道:“敢問閣下可是華公子?”

華雲龍抱拳還禮,道:“在下正是,兄臺……”

那淡黃麵孔的中年男子忙接口道:“兄弟杜青山。”

華雲龍還記得此人送來拜貼,道:“原來是杜兄,杜兄遠自蜀中,迢迢萬裡,兄弟未曾接待,尚請海涵則個。”

杜青山聽華雲龍知道自己,喜不自勝,連道:“哪裡哪裡。”語音一頓,道:“今日得觀華公子豐采,真乃……”他似想說幾句奉承的話,無奈突然間口拙舌笨起來,呐呐難言。

華雲龍見四週那些江湖人物,都圍了上來,忖道:“不妙,如每人都來搭訕兩句,今天怕唇焦舌爛了。”思忖中,截口道:“兄弟明日午時在“曠觀樓”設筵接待各路朋友,杜兄請賞臉。”

杜青山連聲道:“兄弟必到,兄弟必到。”

華雲龍微微一笑,週圍一揖,道:“諸位前輩、英雄,如若有暇,亦請撥冗光臨。”四週的人,皆哄然答應,百十人一齊開口,又個個中氣充沛,聲勢驚人,如晴空打了個霹雳。

華雲龍又四方一禮,朗聲道:“有勞大駕。”抽身走了。他至城西“曠觀樓”,抛下四顆珍珠,包下整座酒樓,可上一百桌流水席,然後溜回客棧。回至獨院書房,卻見檀木大案之上,擱着一大卷白布,紙鎮下壓着一張花箋,不禁掀眉冷笑。

那一卷白布,他不必看,便知是先後懸在門樓的布招。抽起花箋,一行墨迹猶濕,龍飛鳳舞的草書,那是“傳言失實,不過爾爾”,並無上下款。華雲龍見字,反而怒氣全消,暗道:“若是梅素若,僅會去取布招,決不會再來這一手,嗯,難道除了玄冥教、魔教、九陰教外,還有他敵?”

將那花箋上字,再一揣摩,覺得雖是龍飛鳳舞,依然有種娟娟秀氣,似是女子手筆,沉吟半晌,猜不出究是何人,蔡薇薇自然不會,“倩女教”的,也不會殺他威風,連那不知名的玄衣少女都想過了,亦不可能,且箋上語氣,似是初會。

他想了又想,最後啞然一笑,自語道:“水落石出,我想他乾麼?”慾待揉碎花箋,心頭一動,忽又湊近鼻端,但覺一股淡淡的幽香,改將花箋收入懷中,暗暗忖道:“何方大膽丫頭?竟敢藐視你傢華大爺,日後逢上,不讓你哭笑不得,你如何知道,華傢的大爺,是否不過爾爾?”

略一思忖,將那卷白布,付之一炬,又將整座獨院大略一查,見無被翻閱移動的情形,即往椅上一坐,以手支額,計議着下一歩細節。

次日,午牌時分,城西那座宏敞高大,金碧輝煌的“曠觀樓”,筵開百席,談笑風生,高朋滿座,勝友如雲,上下兩層,聚滿了上千位江湖好漢,有那來遲的,都設席街上,溽暑揮汗,可是來者絡繹不絕,那份熱鬧,為徐州近十年來所未有。樓上宴客,半數都是遞帖拜訪的人,一個不缺。

華雲龍主座相陪。由於事情發展,順利之極,故他一切按歩就班,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大有攪響中原,顧盼生姿之概。那雍容之度,襯上俊逸之錶,見者無不心折。

忽見客席首位上一個長髯及腹,相貌魁偉的老者,執盃而起,道:“華公子,老朽久居徐州,勉強算得半個主人,此宴本該老朽作東,替各路慾瞻華公子豐采的英雄,一洗風塵,不料讓華公子破費了。”此人正是淮南一霸的查幽昌,今日之宴,他還不配坐在首座,一則強龍不壓地頭蛇,二則外路英雄,誰也不服誰,因此這座位,順理成章,由他坐了下來。

華雲龍站起身子,朗聲笑道:“區區小數,談不上破費,查老英雄如果看得起在下,就請勿言此事。”這幾句話,聲音不高,隻是無論樓上樓下,直至街口的人,無不清晰入耳,好像華雲龍就在身畔。

人群中夠得上一流高手的,無不刮目相看,不敢視他為一個倚仗父親的聲威,無真才實學的纨绔子弟。二叁流人物,雖覺有異,卻不驚奇,原因是他們對華傢出來的人,有若神明。查幽昌拂髯一笑,道:“將門虎子,華公子寥寥數語,豪邁絕倫,大有令尊當年風範,老朽敢不從命。”

語音微頓,掃視四座一眼,道:“雲中山華傢,久為武林泰鬥,令尊華大俠,更是江湖定海之針,不是老朽阿谀,江湖上這二十年來的太平局麵,完全是拜華大俠之賜,老朽的話,在座各位高朋,想來皆有同感?”此語一出,所有的人哄然應是,連有些未曾聽清的,也同聲附合,人聲如雷,震得酒樓簌簌震動。

忽聽一個嬌脆的聲音道:“脅肩谀笑,一群趨炎附勢之徒。”幾百人的喊聲,竟壓不住這幾句話,人人皆聞。

頓時,桌椅一陣響動,刷的站起一大群人,個個怒目四顧,隻是那聲音驟起驟滅,嘈雜中,任誰也沒留意,竟尋那說話人不出。華雲龍自始至終,神色如常,未露出驕矜自得之色,也未現出忿怒之容,不少人暗暗點頭。

忽聽一個中年壯漢,冷聲說道:“華公子,各位前輩英雄,這位說話的朋友,藏頭露尾,分明是見不得人之輩,諸位又何必介意?”

華雲龍也是摸不準聲音來源,但他心思敏捷,那中年壯漢一出口,他功聚雙耳,果聽一聲冷笑,由對街一座酒樓傳來,那冷笑極其輕微,換成常人,丈外便已難聞。他身形一動,即慾飄身過街,擒住諷語的人,忽又想道:“聽那聲音,多半是名少女,她一個婦道人傢,被我捉住,眾目睽睽,豈不難看,何苦為了這點小事,令她羞憤慾絕。”

心念一轉,想起那摘招留字的女子,猜是一人,暗道:“她既一再挑釁,這次宴會,必至終席始行離去,我待散宴之後,再找她理論也還不遲。”

轉念至此,朗聲笑道:“各位前輩英雄,這位兄臺之言甚是,想來出聲的人,敢作而不敢當,左右不過是個叁绺梳頭,兩截穿衣之輩,慾出風頭,故作驚人之語,咱們如大驚小怪,正讓她暗中得意,不如置之不理。”他既然這般言語,那些站起的人,重又落坐。

忽聽華雲龍道:“查老英雄,似是言有未盡,還請繼續見教。”

查幽昌暗道:“我先前見他在徐州胡鬧,以為不過是纨褲子弟,意在炫耀,如今看來不是。”哈哈一笑,道:“華公子雍容大度,老朽欽佩之極。”

華雲龍暗道:“你們以為我不過膏梁子弟,倚仗我父勢,豈會不知。”微微一笑,道:“在下自知少年氣躁,涵養毫無。”

查幽昌端起酒懷,道:“天下英雄首睹華公子豐采,由老朽做代錶,敬公子水酒一盃,聊錶仰慕之誠。”

華雲龍笑道:“不敢,在下年輕識淺,武功膚薄,豈不折了在下的福,理當由華雲龍敬諸位前輩英雄一盃。”舉盃仰麵而盡,然後四方一照,算是向所有的人敬酒了。四座的人,也齊說“不敢”,飲乾一盃。

忽聽查幽昌道:“華公子懸招門樓,挑戦叁教,豪情勝慨,更令天下英雄敬服。”

華雲龍暗暗忖道:“他不會僅吹噓我幾句而已。”微笑靜待下文。

但聽查幽昌道:“魔教與九陰教東山再起,又慾施虐江湖,誠足以令江湖震驚,而那玄冥教,又是什麼門派,可否請華公子一開矛塞?天下英雄,皆慾同聽調度,共驅妖人,但來路不明,則不知如何着手了。”

華雲龍暗道:“看來他們都對叁教意存輕視,焉知如今叁教,聲威雖未如昔日“叁大”,實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心念電轉,含笑道:“諸位心存俠義,慾共襄盛舉,在下無任感激,想在下不過一介未學後進,主其事者,理當為前輩高人,怎麼說,也輪不到在下……”

忽見下首,一個勁裝持劍的少年,站起高聲道:“華公子何必謙虛,想華大俠當年,也是在華公子這等年齡,便領導天下英雄,與群邪週旋,這主持全局的人,是非華公子莫屬了。”這勁裝少年一嚷,少年喜事,在場年輕的,登時紛紛叫好,亂成一片,上了年紀的,卻默坐不語。

華雲龍暗暗皺眉,忖道:“這些人徒然激於意氣,既無通設計劃,又欠高強武功,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華雲龍沉吟有頃,掃視四座,道:“諸位諒已知曉,敝司馬叔爺又稱“九命劍客”,已遭不幸的事。”

查幽昌惋然一嘆,道:“司馬大俠的死,江湖同道,無不扼腕。”

華雲龍道:“此事即玄冥教所主謀。”

樓中的人,聞言大嘩,公孫平脫口說道:“華公子請言其詳。”

華雲龍暗道:“此事九陰教也牽連在內,兇手未緝,細節不明,暫不能言,好在經此一說,他們也當將輕視之心收起。”心念一轉,道:“司馬傢的命案,不久便可以水落石出,彼時必當明告武林同道,此時言出過早,公孫兄請恕方命之罪。”頓了一頓,不待別人問話,又道:“在下有幾件極重要的事,就此通知各位同道。”眾人本慾追問司馬長青命案的事,聞他所言,又凝耳傾聽,靜待他一人講來。

隻聽華雲龍沉聲道:“而今九陰教主,由前代教主之徒接任,也是女子,名叫梅素若,年事雖輕,武功卻高,此其一。魔教已大舉而入中原,東郭壽有個名叫申屠主的師兄,功力猶在東郭壽之上,此其二。至於玄冥教,則神秘莫測,教主是誰,猶未探出,隻是高手如雲,已知者,有總壇壇主端木世良,天機壇主孟為謙,徒弟皆名仇華,顯然是衝着寒舍來的,總壇在沂蒙山中。”語音一頓,環視眾人一眼,道:“諸位如有疑問,尚請提出切磋。”

忽聽一個黑衣勁裝少年道:“那梅素若的武功,比之華公子如何?”

華雲龍暗忖:“她而今功力,當遜於我了。”口中卻道:“兄弟與此女曾於金陵較量過,武功約略相若。”

忽聽那杜青山道:“華公子,那東郭壽的師兄申屠主,武功究有多高,九曲掘寶,因何未見此人?”

華雲龍道:“武功高不可測,諸位如是遇上,還是避之為上。”語音微頓,道:“九曲掘寶未見之故,據在下所測,恐那申屠主正在閉關也不定。”樓中的人,多感不服,有的還打算找上申屠主,鬥上一鬥,他們都是江湖豪客,心有所思,臉上登時錶露出來。

忽聽查幽昌道:“華公子可否將那申屠主的像貌指點出來,免得江湖朋友,失了趨避之道。”

華雲龍暗道:“究竟是上了年紀的,有些計較。”微微一笑,道:“那申屠主好認得很,諸位隻要看見腰係銀龍,鬼氣森森,有若從墓穴裡爬出來的老者,便知是申屠主了。”

忽聽有人道:“華公子言,玄冥教主之徒皆名仇華,敢問玄冥教主,與府上有何一天二地的仇恨?”

華雲龍心道:“程老前輩雖言那玄冥教主與咱們華傢有殺師大仇,可是我想不出,諒他們也猜不到。”轉念下,覺得還是探清再講為佳,當下道:“這隻有日後當麵問那玄冥教主了。”

忽聽席上一個身形偉岸的老者,道:“華公子既力挑叁教,想來對叁教實力,十分清楚,孰強孰弱,如何着手,必已胸有成竹。”

華雲龍收回目光,首席的人他都認得,此人乃以破甲神拳,稱雄南昌的範通,他微微一笑,道:“胸有成竹,倒是來必,以眼下情形而論,九陰教主引退,梅素若年事既輕,資質再佳,也不如那些老魔,九陰教當屬最弱;魔教則東郭壽同輩師兄弟,猶有敵人,勢力最強;玄冥教則實力莫測,依在下淺見,隻恐猶在魔教之上。”

範通道:“如此說來,如慾動手,當先殲滅九陰教?”

華雲龍搖頭道:“不然,叁教已然聯盟,牽一發則動全身,他們決不會讓咱們一個個對付。”頓了一頓,道:“何況良賈深藏若虛,到了後來,說不定九陰教反而最強。”

範通點頭道:“華公子之言甚是,這般大姦巨惡,不到最後,誰也不肯盡出全力。”

忽聽查幽昌道:“關於那九陰教主忽然引退的事,華公子以為是好是壞?”

華雲龍略一吟哦,道:“九陰教主乃心機深沉之輩,此舉必有用意,以好的說,則存了與咱們化敵為友之心,以壞的方麵來說,則退居幕後,另存詭計,是好是壞,有待日後發展,非日下可以斷定了。”

這一次聚會,大傢很少動用酒菜,多是執盃傾聽,華雲龍既未殷勤勸酒,那些江湖豪客也不在意。宴會接續兩個時辰,直至申末始畢,仍以盡歡而散,華雲龍無法—一相送,一揖而已,隻有首席的十來位,說來都是一方群豪,不敢怠慢,始—一道別。

走時,範通洪聲道:“華公子,想當年九曲掘寶,若非令尊,寒傢拳譜安能物歸原主,令尊武功蓋世,老朽無由報答,今日得識見公子風範,恍見令尊當年,公子既有豪情壯志,老朽願候吩咐,萬勿客套。”

華雲龍忖道:“這位老前輩肝膽照人,值得深交。”心中暗感,朗聲笑道:“當年掘寶,傢父為所當為,前輩取所當取,何來恩德?”麵容一整,又道:“前輩既作此言,晚輩也不見外,若言報答,則前輩是視華傢為小人了。”範通先是微怔,繼而哈哈大笑,不再多說,執手而別。

查幽昌對華雲龍處事穩健,也暗感佩服,拂髯笑道:“老朽忝係為地主,其他的不行,手下倒還有幾個兄弟,跑跑腿,傳傳消息,倒還辦得到,華公子如有用得到的地方,不必客氣。”

華雲龍也不客氣,拱了拱手,道:“查老英雄鼎力相助,在下甚為感激,如徐州來了神情絕異的人,請通知一聲即可。”

查幽昌笑道:“小事一件,華公子盡請放心。”也道別走了。

送走所有客人,席終人散,偌大“曠觀樓”顯得一片冷清清的,華雲龍也未多留,交待店傢幾句,便也離去,瞬間,消失街口。

寂然片刻,忽由對麵酒樓,躍出一位麵掛白紗,身着雪色衣裙,背搭寶劍的女子。她登上曠觀樓,略一邏巡,見除了幾個店夥在收拾殘肴剩菜,江湖人物,一個不留,哺哺自語道:“哼,孟伯伯、端木伯伯、師兄們回到總壇,說華天虹這個兒子如何如何,其實不值一道,我摘招諷語,他又拿我奈何了?”一聲輕笑,香風過處,飛身出樓,迳往城外奔去。那批低頭清掃酒樓的店夥,擡頭四顧,不見人影,不由疑神疑鬼起來。

“姑娘留歩。”那女子一怔之間,風聲瑟瑟,麵上紗巾,已被揭去,麵前忽然站着一位俊美無俦的少年,手搖折扇,另一手提着一柄光華閃閃的寶劍,食中二指,挾着紗巾,一臉笑容。

華雲龍揭下那女子麵紗,一瞥之下,隻見是位眉目如畫,美艷奪目的少女,最奇的是,麵龐居然與母親有六七分相似,心道:“我若不是已知彭姨父僅有一子,年與炜弟相似,定要以為她是姐妹了。”那雪衣少女一怔之下,忽覺華雲龍手中寶劍,有點眼熟,探肩一摸,己劍果已不翼而飛。

她羞怒交加,皓腕一指,道:“還我。”

華雲龍哈哈一笑道:“敢不從命。”折扇入懷,右手執持劍柄,遞向那雪衣少女。

那雪衣少女不料他竟敢如此,這乃極其危險的事,如敵方握柄前送,則自己縱有絕頂武功,也難把握,如非武功相差甚遠,則絕無幸理。她料華雲龍有詐,一時間,竟躊躇不敢伸手。華雲龍等了一瞬,搖頭嘆道:“真是未料,姑娘膽小乃爾。”

那雪衣少女受激不過,冷笑一聲,玉掌一探,竟然毫無困難奪過。她怔了一怔,霍然一劍,刺向華雲龍胸口。華雲龍早已有備,哈哈一笑,左掌扣指輕彈。那雪衣少女陡覺右臂“曲池穴”一麻,持劍不住,寶劍脫手。華雲龍右臂一伸,劍已入手。那雪衣少女又驚又懼,不知如何是好。

隻聽華雲龍怒聲道:“你心腸如此歹毒,華某容你不得。”但見白光一閃,劍已遞至麵前。

雪衣少女無力抗拒,美眸一閉,瞑目待死。她待了片刻,卻覺痛楚毫無,星目一睜,卻見華雲龍笑臉吟吟,描金折扇,又已握在手中,輕搖不已,寶劍已不見。她不禁重往肩上探去,自己寶劍,果已好端端的插回劍鞘。原來華雲龍剛剛不過嚇她而已,其實卻將劍送還。

雪衣少女不禁有些膽寒,雖劍已得回,也不敢動手,美目望着華雲龍,怔然失措。其實,她武功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若非心慌意亂,加上華雲龍早有成算,再是不濟,居於這等有利形勢,也不會一招接不住。隻見華雲龍將她蒙麵紗巾湊至鼻端,聞了一聞,又從懷中掏出一張花箋,又聞了聞,哺哺自語道:“不錯,香味一樣。”

雪衣少女見是自己留字客棧,所用的花箋,不覺羞憤交進,道:“華傢子弟,原來是輕薄少年。”

華雲龍暗道:“總算教你哭笑不得。”敞聲一笑,將花箋紗巾,盡納懷中,朝那雪衣少女,持扇一禮,道:“姑娘恕罪,小生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急情之下,致多有失禮。”

雪衣少女明知他要搗鬼,仍忍不住問道:“你那故人,姓甚名誰?是什麼樣的人?”

華雲龍一本正經的道:“我那故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雪衣少女冷然截口,道:“連姓名都不知,也是故人?”

華雲龍接道:“隻知她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雪衣少女玉靥一紅,怒道:“住口。”

華雲龍佯作一怔,問道:“姑娘因何發怒?”

雪衣少女頓了一頓,冷冷說道:“你要殺要剮,本姑娘都接着,口齒輕薄,不怕有辱華傢門風?”

華雲龍暗道:“這丫頭口齒犀利,倒是個角色。”哈哈一笑,拱手一禮,道:“姑娘教訓的是,請問芳名?”

雪衣少女略一沉吟,冷冷說道:“我叫憶白,你聽清了。”

華雲龍道:“尊姓?”

雪衣少女冷冷說道:“隨師而姓。”

華雲龍笑道:“請問尊師可是姓仇?”雪衣少女櫻唇一撇,默然不語。華雲龍見她不說,也不追問,道:“曠野不是談話之地,請姑娘至店中一談如何?”

雪衣少女道:“客棧離此太遠,我看免了。”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主隨客便,就由姑娘。”

雪衣少女暗暗冷笑,道:“既然主隨客便,則小女子就走了。”嬌軀一轉,即慾走開。

華雲龍哈哈一笑,又擋在她麵前,道:“姑娘且慢。”雪衣少女早知華雲龍必不會輕易讓自己走脫,銀牙一咬,骈指疾戳華雲龍“天地”大穴。

華雲龍朗聲大笑,道:“姑娘忒也心狠,出手便要人命。”右掌疾刁,雪衣少女但覺皓腕一緊,已在華雲龍掌中,猛力一掙,卻似上了鐵箍,掙他不脫。

雪衣少女玉麵泛紅,怒聲道:“放手。”

華雲龍哈哈笑道:“姑娘太野了,在下為防不測,隻得委屈姑娘。”雪衣少女恨不得一腿踢去,卻怕華雲龍再像這樣來一手,那就更難為情了。她心念數轉,不由對自己不聽師命,逞強來鬥華雲龍的事,追悔不迭。

華雲龍卻忽然放手,道:“姑娘,咱們和和氣氣,打個商量如何?”

雪衣少女冷然道:“誰和你是咱們了?”

華雲龍笑道:“好,好,你和我做個商量如何?”雪衣少女冷哼一聲,揉着玉腕,不予置理。華雲龍暗笑一聲,由懷中掏出一方手帕,尋了一塊石塊,仔細鋪好,舉臂道:“請坐。”雪衣少女連番失手,也對自己武功失去信心,逃遁無策之下,略一躊躇,隻得坐下。

華雲龍自己卻往另一塊石頭,隨意坐下。他這份殷勤小心,雪衣少女雖暗暗冷笑,芳心卻也一動。華雲龍想了一想,道:“在下曾於南陽見了一位與姑娘年紀相若的姑娘,穿玄色勁裝,使一柄短劍,有一個女僕,名叫薛娘……”

雪衣少女忍不住道:“你說的是蕭靈瓊那丫頭?”

華雲龍無意中得知那玄衣少女姓名,心中欣然,笑道:“大概是吧,姑娘與她很熟?”

雪衣少女頓覺失言,冷然道:“無可奉告。”

華雲龍心中暗道:“聽她語氣,她們中怕有仇怨。”他在心頭想,口中笑道:“姑娘之師想是玄冥教主,令師尊姓大名,可相告嗎?”

雪衣少女冷冷說道:“不可。”

華雲龍笑容不改,道:“聽說貴教高手如林,可否告知一二,也讓在下新新耳目?”

雪衣少女櫻唇一撇,道:“做夢。”

華雲龍道:“令師與咱們華傢,有何仇恨?”雪衣少女聞言,美眸中突然泛上殺氣,閉嘴不語。華雲龍暗暗忖道:“看她恨成這樣,是與咱們華傢有不解深仇了。心急轉動,話鋒一轉,道:“那幾個仇華,是姑娘師兄?”

雪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可惜沒有殺死你。”

華雲龍放聲大笑道:“令師兄武功,隻怕還要稍遜姑娘,姑娘敗在我手下,令師兄更奈在下不得。”雪衣少女垂目望地,冷然不語。

華雲龍心中略一盤算,覺得司馬長青的命案,玄冥教主的來歷,都要落在雪衣少女身上追尋,該不可輕易放她走了,隻是既不忍心動強,那雪衣少女又倔強之極,乃極為難辦的事,但他機敏絕頂,此事卻難他不倒,略一思忖,已然得計,口齒一啟,正待出言。忽聽曠遠處,傳來一個清晰的女子口音,喊道:“龍兒。”

華雲龍微微一怔,心道:“誰在喊我。”移目望去。

隻見夕陽慾沉,雲日輝映,霞光萬道,一派絢麗的景色,遠處幾條人影馳來。他功力深厚,雖景物已有些昏暗,一眼便已看出,那是叁個苗裝女子。雪衣少女也秀目一擡,她卻看不清來者何人。但見華雲龍忽然跳了起來,歡聲呼道:“大姑姑、二姑姑、叁姑姑,你們怎麼都進入了中原了?”那叁條人影,聞聲加速馳來。

雪衣少女見他背對自己,芳心暗道:“我趁此時機,施一招“勝龍九折”,量他難以躲過。”隻是震於華雲龍武功高不可測,不敢動手。那幾條人影,瞬已馳近,隻見原來是叁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一身晰白肌膚,相貌頗美的苗裝少婦。

雪衣少女忽聽華雲龍以“傳音入密”說道:“姑娘,我這叁位姑姑,出身苗嶺,嫉惡如仇,如知你是玄冥教教徒,必取你性命,你不如暫時稱做我彭姨父的女兒。”雪衣少女生性冷傲,如何肯乾,冷冷一笑,方待出口拒絕。

隻聽華雲龍道:“反正由我來說,不要你親口承認。”就在這兩句話工夫,那叁位苗裝少婦已至前麵,華雲龍不暇多說,施禮笑道:“大姑姑,你們怎麼進入中原?”

當中一位苗裝少婦笑道:“聽說你在中原胡鬧,特地來看看你,才入中原,江湖沸沸騰騰,聽說你在徐州搗亂,就來此了。”

左手一位苗裝少婦望了雪衣少女一眼,問道:“龍兒,她是誰?”

華雲龍忙笑道:“她是龍兒姨父的女兒,名叫彭憶白。”向雪衣少女一招手,道:“憶白錶妹,來,讓我給你介紹介紹,我這叁位姑姑,江湖人稱苗嶺叁仙,依次是蘭花仙子,梨花仙子,紫薇仙子,使毒本領,天下無雙,你不可錯過討教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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