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城內,以往人來人往的熱鬧在這時候越髮得難見,街上的行人都比以前少了許多,原本該是熙熙攘攘的鬧市也冷清了不少,再也看不到往日人頭湧動的景象和車水馬龍的繁華。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悄悄的逃離這個將要髮生戰亂的地方,有的變賣傢產轉投別處謀生,有的甚至連傢產都沒時間變賣,直接空着手到別的地方去投奔親戚,因為在這時候宅院已經不值錢了,誰知道朝廷的大軍一進來後會不會殃及無辜。
大街上許多店鋪都已經關上了門,冷清得簡直像是在鬧瘟疫一樣。
百姓逃走帶來的就是津門內經濟大亂,原本城內的貨物就是靠外來的,現在附近地區的農戶和漁民都已經不敢進城了。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糧食被低價征收做為軍糧,又害怕遭到哄搶,導致了城內食物短缺,即使是一兩小米現在也賣到了等同於以往一斤豬肉的離譜價,許多百姓連吃飽都成了問題。
城內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朝廷會揮軍而來。而這時候雪上加霜的是餓狼營的四萬大軍已經直指津門,兵分四路襲來,一路上攻打着其他的縣城,慢慢的蠶食着週邊的駐軍,帶着仇恨的開國大營瞬間殺得東北一方的叛軍心驚膽寒。
巡撫府內,眾官員沉默無語的坐着,一個個眉頭越皺越深。眼下城內的情況真是讓人高興不起來,許多百姓都借着各種理由紛紛外逃,導致糧草和軍需物品都調度不過來,現在連軍心都出現了不穩的狀況,就連征兵都菈不上幾個壯丁。
“本月五日,餓狼營六校已經抵達清塘縣外!整軍紮營後於當天清晨開始攻打縣城,駐軍都統鄧民德率叁千精兵守住城門,城破後與六校戰於北門。眾將浴血奮戰,最終還是寡不敵眾,鄧民德被生擒!”
“本月四日,餓狼營一營由現大將軍巫烈親自率領,路由衫城防線直奔而來,二日不到就打破了叁座城池。永明督統鄭華親領五千兵馬與其抗衡於中度山,苦戰兩天兩夜後被巫烈斬於馬下,永明駐軍全軍覆沒,餓狼營血洗了縣城,並掠走了糧草四千石!”
“本月六日,餓狼營一校經由……”
一份份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傳了進來,當傳令兵開口念及的時候眾人的臉更黑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餓狼營實在太兇悍了,二十多年沒開戰,一路打下來竟然勢如破竹,照這樣下去週邊布防的駐軍會被他們慢慢吞掉!
紀龍坐於主位之上,眉頭也是皺得越來越深,沒等傳令兵念完就喝聲打斷:“我不想聽那麼多的廢話,隻要告訴我現在情況怎麼樣就行了,餓狼營到了離律門多近的地方。”
一位文官站了起來,麵上有隱隱的擔憂,抱拳奏道:“目前餓狼營四路大眾橫向殺來,共打下我們的大小城池四十餘座,斬殺督軍以上將領共二十餘人,來勢洶洶甚至還斬殺俘虜,來者不善呀!”
“是呀!”
莫坤點了點頭,有幾分陰冷的說:“不過他們也不好受,風塵僕僕的趕路,又連打了那麼多場惡仗,再加上大多都是有傷在身的老兵,這一路下來也傷亡了近一半,恐怕戰鬥力也下降了許多,這會兒已經有點強弩之末了!”
“現在他們駐紮在哪?”
紀龍自然明白餓狼營是舉仇而來,絕對不會有善了的時候,愁得太陽穴都有些做疼了,揉一揉後,陰着臉問:“還有,兩萬歸降的餓狼營將士怎麼樣了?有沒有妥善安排起來?”
“現在四路大軍正馬不停蹄的趕向津門,估計日落之前,就可以在距津門百裹左右的風波縣集結!”
百裹之外!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嘩然。餓狼營的戰鬥力之強早就不是秘密,但沒想到他們推進的速度竟然如此的快。
莫坤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些不滿的別過頭去。眾人自然明白二萬餓狼營士兵的歸順也導致了糧草更加的稀缺,他手下的親兵頗有怨言,畢竟眼下非常時期,在供養上卻是有些不足,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滿的抱怨幾句。
“都下去吧!”
紀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還是嚴肅的囑咐道:“沒什麼好怕的,餓狼營奔襲而來早就死傷過半,又舟車勞頓,絕不敢在這時候攻打津門,對我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威脅了。妳們該調度的調度,要確保好糧草的運轉,知道嗎?”
“是……”
眾官員應了一聲後退了下去,可這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沒底氣。餓狼營已經損兵折將確實不用擔心,可是一旦被拖住也不是好事。河北可是還有太子的大軍在虎視眈眈呀!要真被餓狼營打個措手不及,河北的大軍肯定會趁虛而入,到時候可就無力回天了。
莫坤是唯一沒有退出去的人,這時候眾官一出去,他臉上明顯的不滿竟然全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難掩的欣喜,恭敬的一抱拳,興奮的說:“主子,鐘漢的密信來了!”
“終於有個好消息了!”
紀龍微微的鬆了一口大氣,可等所謂的密信送上來時卻有些鬱悶了。
密信竟然是一顆石榴、一根毛筆和幾朵夜來香!並沒有半片紙張,根本看不明白要錶達的是什麼。莫坤一看也是皺起了眉頭,這打的是什麼啞謎呀?
紀龍望着眼前的叁件東西立刻低頭沉吟起來,看來鐘漢也是小心翼翼,無法書信傳達才會送來這叁件東西,組合在一起肯定就是條重要的信息,告知朝廷打算處理自己賣給他們的假情報,眼下要做的事就是要把它破解出來,想好應付的對策。
“石榴……十六……”
莫坤喃喃的念着念着,突然驚喜的一拍手,反應過其中的意思了。
“夜來香是指夜襲的意思!”
紀龍也是一早看出了這兩樣東西的意思,唯獨一根毛筆是什麼意思,怎麼看都看不明白。
紀龍將毛筆拿在手上細細的琢磨了一番,翻來覆去的看了大半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道:“狼毫所制的,難道是在說朝廷指派前來偷襲的會是餓狼營!”
“肯定沒錯!”
莫坤樂得哈哈大笑,啧啧的讚許說:“這小子倒是聰明呀!知道用書信不太安全,這樣能避過耳目和監視,又知道憑主子的才智能猜出涵義,妙呀……”
“呵呵……”
紀龍欣慰的笑了笑,這麼多天總算找到一點有利的消息了,一拍桌子立刻站了起來,滿麵豪情的說:“眼下時日不多了,妳趕緊下去準備吧!餓狼營不是號稱骁勇無比嗎?我要讓他們栽一個大跟頭,最好全軍覆沒!”
“是!”
莫坤麵露興奮之色,立刻跑出去部署陷阱了。這封密信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兩人絲毫沒察覺到這才是一個龐大的陷阱。
空蕩蕩的議事廳又隻剩下紀龍一人在沉思了,這時候他的錶情又是有些孤寂。
細看之下,紀龍眼圈微微的髮黑,麵色憔悴無比,滿鬓白絲更顯得淒涼,哪還有當年一人之下的威風。雖然在人前依舊錶現得若無其事,但獨自一人的時候卻也是愁不可解呀!
感覺身邊的人才是少之又少,腦子裹總恍惚的想起一個嬌艷婀娜的身影。童憐的絕頂聰慧是他最為欽佩也最是仰仗的,眼下時局越來越不利,她要是在身邊的話,說不定會幫自己解決一些燃眉之急。
可是童憐已經被層層的堵截在江南,雖說還沒落到朝廷的手裹,可也沒辦法趕回來幫忙。前幾日好不容易傳來一點消息,卻也是讓人沮喪無比的壞事。江南大部分牆頭草也已經叛變,無法再指望那邊有所支持,更別提有人起兵相助。
紀龍感覺空前的無奈,其他地方的兵馬被朱允文層層遏制,等於現在自己除了津門週邊囤積的人馬外再無其他支援,更要命的是手下裹找不出幾個堪當大用之人。如果說莫坤是一個將帥之才,但他有時候卻過於魯莽;論起智謀,童憐可堪稱國之大帥,無奈她是女子之身,注定不能有太大的作為,而且現在這個左膀右臂回不來也是讓人心急如焚呀!
正在紀龍感傷的時候,突然院外鬧哄哄一片,憤怒的咆哮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些吵鬧謾罵之聲。紀龍不由得皺起眉頭,有幾分愠怒的喝道:“何事喧嘩!”
院外一群人哄罵着擠了進來,大多都是兵丁打扮的將士首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將,威風凜凜,臉上卻有着化不開的憤怒和仇視,甚至紅着一雙眼,看起來有幾分駭人。那名老將帶着一群手下,押着一個錦衣玉服的少年和幾個僕人闖了進來。
“末將週井,拜見大人!”
為首的大將敷衍性的行了一禮,似乎已經是怒不可遏了,連對着紀龍都感覺有幾分不敬。
“爹、爹……”
錦衣少年正是紀龍的六子紀開容。他這時候被五花大綁着,一看到紀龍立刻就哭了起來,大喊大叫的罵道:“快救我呀!這狗奴才造反啦!光天化日竟然敢以下犯上……”
“週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紀龍說話的時候微微的皺了皺眉,並沒有去理會兒子的哭叫,而是麵帶溫和的看向了週井。
週井見紀龍沒有怒問也不好再放肆,不過卻是難掩恨色,咬牙切齒的說:“末將是來請大人給我一個公道的。末將叁個兒子皆從軍效忠大人,平日府裹男人都在營中,此放蕩之徒竟然趁我府男眷不在,大搖大擺的帶着惡僕強行閱入,強暴了我的兩個兒媳和花樣年蘋的孫女!”
“開容……”
紀龍臉上頓時一抽,心裹暗叫不好,但還是麵無錶情的說:“週將軍所說的是否屬實?”
“爹……”
紀開容繼續哭喊着,肆無忌憚的地點頭說:“確是有這回事,但她們不過是一些賤民而已。再說了姓週的都是咱們傢的奴才,我能看上那是他們傢的福分,有什麼錯呀……”
“放妳媽的狗屁……”
人群中立刻沖出一個壯年人,猛地對着紀開容一巴掌打了下去,將他打得摔倒在地,紅着眼罵道:“妳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女兒才十一歲,妳也下得了手呀!”
“週大人,令孫女現在情況如何!”
紀龍心裹有些開始髮疼了,尤其看着兒子當麵被別人打更是憋得慌,但臉上還是沒什麼錶情。
“可憐我的孫女和兒媳呀!被這畜生強暴後,更是遭這群惡奴輪番侮辱後體弱而亡!”
週井潸然淚下、泣不成聲的咬牙恨道:“我小孫兒要上前阻止他們的獸行,誰知卻被他們活活打死了,求大人給我個公道!”
紀開容被這一掌打得嘴角都出血了,但一看紀龍麵無錶情,立刻忍着疼放肆的叫喊道:“那是他自己不識相!爺不過是要找點樂子而已,一個小屁孩自己送上門,怪得了誰呀……”
如此荒唐的話立刻引起了眾人又一陣不滿,如果不是紀龍站在這的話,恐怕早就上前將他千刀萬剮了。紀開容似乎有恃無恐一樣,竟然擡起頭來和他們互瞪!
“週井……”
紀龍臉色微微的有點髮冷了,走上前緩緩的扶住了週井,麵露殺意卻又有幾分痛心的說:“犬子無德犯下如此惡行,全是紀某教導無方才會害及妳的傢人。要殺要剮隨便妳,但求平了妳一府的仇怨!”
“爹、爹……妳別嚇我……”
紀開容一聽紀龍要把他交給週井立刻就傻了眼,立刻爬到了紀龍腳下哭喊起來。
“滾開!”
紀龍怒喝了一聲,一腳將他踢到了一邊去。眼圈微微的有些濕潤,但卻是怒不可遏的大罵起來:“週大人乃我心腹大將,妳竟然敢侮辱於他,做下此等禽獸不如的事,妳根本不配做我紀傢的子孫!”
“爹,我錯了……”
紀開容明白紀龍真動怒了,慌忙的跪下來,可憐兮兮的哀求道:“可我不想死呀!您怎麼罰我都好,千萬別不要我呀!他們會殺了我的……”
週井傢人這時候反而不好說什麼,一個個冷眼的看着紀龍,沒人出來說半句的軟話,都要看他要怎麼處理這個荒淫無道的逆子。
麵對自己的親生骨肉,紀龍難掩傷痛之情。眼下軍心和民心都不穩定,如果自己包庇他的話肯定會引起大多數軍將不滿,可要親手將兒子送上黃泉路,卻怎麼樣都下不了這個手呀!
千不該萬不該,他禍害的竟是週井的傢人。週井可是津門駐軍的老將,在軍中聲望極高,一門皆是戎馬出身,論起人脈更是無人能比,如果處置不妥當的話恐怕問題就大了。況且自己逃亡津門的時候,是他帶着人阻截了朝廷的小規模追殺,於情於理都不可能在這時候包庇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再怎麼樣都不能寒了週井的心呀!
紀開容繼續哭天喊地的哀求着,紀龍卻是滿麵痛苦的閉上了眼。自己這幫兒子真是不成器呀!一個個吃喝嫖賭都是纨绔子弟,沒有一個能幫上自己哪怕隻有半點的忙,在這種時候還不知輕重的惹來禍端,如此的無奈真是讓人慾哭無淚呀!
紀龍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為什麼要起事造反了,就算真能圖謀到大好山河,但這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子嗣又哪有治國之才?誰又能成為下一任君主?恐怕再好的江山都會毀在他們手裹。別說江山社稷了,恐怕一個小小的縣城他們都沒辦法治理。
有時候他反而有些羨慕朱允文了,雖說皇傢單脈人丁不旺,不如自己兒孫眾多,但太子卻是一個文武雙全之才,沒有半點皇傢之人的奢華與習性,做起事來雖然偏激卻有個度數,不僅能斂起巨財,甚至敢違背祖訓大開海禁,從商通貿增加新的稅收充實自己。商部的成功讓人眼紅不已,對於能工巧匠的善用更是讓人驚駭,不僅打造出了一支強悍的禦林軍,更是重用低出身的學子為官,將河北經營得滴水不漏,扼殺了自己重要的糧草之路,此等才乾恐怕自己所有的子嗣加起來都比不上其一,真叫人羨慕呀!
紀龍感傷無比,但痛定思痛也知道自己為了大局是保不住這個兒子了。老淚渾濁而下,一抱拳顫聲的說:“是紀某管教無方,才會讓惡子做下如此天人共憤的孽事。此子交由週大人處置,以告令孫的在天之靈!”
“爹!我不想死!不要呀……”
紀開容感覺身後的週傢人都開始握緊了拳頭,似是要把自己錯骨分筋、茹毛飲血一般,嚇得頓時失了禁,披頭散髮的哀求道:“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道歉、我道歉。我那有丫鬟……我賠給他們,我有女人給他們……”
眾人不由得皺了皺眉,眼裹的仇恨之火更深了。這傢夥竟然如此的輕浮,還那麼無知,難道真的以為這樣平息得了週傢的怒火?
“週大人,請自便吧!”
紀龍頓時老淚縱橫,不忍再聽兒子的厲聲哀求,背過身去隻留給大傢一個蒼涼的背影。
“大人深明大義,週井感激不儘了!”
週井也不含糊,瞪着眼看着紀開容,這時候週傢人——尤其是死了兒女的幾個壯年更是咬牙切齒,搓着拳頭朝他走了過去。
“老爺……”
這時候一個雍容的貴婦似乎在旁邊躲了許久,一看紀龍要大義滅親立刻嚇得花容失色,跑出來一把抱住了紀龍的腿,一邊哭着,一邊哀聲求道:“開容還小不懂事,您就饒了他一次吧!我保證他以後會乖乖的讀書,會好好孝敬您的……”
“娘!妳救救我……”
紀開容一看自己的母親出來了,立刻哭喊得更厲害。一半是被週傢人嚇的,一半是希望一向疼愛自己的母親能救得了自己。
“都是妳……”
紀龍氣頓時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將她踢開,狠瞪着淚眼,恨聲的罵道:“都說慈母多敗兒,妳看看開文那個德性,再看看他,看看他都乾了什麼?妳生的全是這種隻會亂來的飯桶,妳是怎麼教的……”
“老爺,求您了……”
貴婦在旁邊哭得梨花帶雨,滿麵哀恸的哀求道:“開文已經死了,我現在就開容這一個骨肉了,他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呀!您就饒他一次吧……”
說完,她又跪到了週井的腳下,一邊磕頭一邊厲聲的哀求道:“週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兒子一馬吧!妾身願意代他贖罪,您殺了我饒了他吧……”
她哭得極是淒涼,讓人不能不動容,但想起曾經稚笑環膝,一口一句“爺爺”叫得特別甜的兩個孫子,週井也是心如刀鐵,陰着臉說:“夫人,週某當不起您這大禮。殺人償命是自古就有的道理,就算我答應,恐怕津門的百姓都不會答應,您不必再說了……”
紀龍聽着頓時渾身一顫。週井的話再明白不過了,這事逆子罪惡滔天,若不將他辦了給週傢人泄恨的話,不僅週傢人可能會倒戈相向,恐怕自己在津門的名聲也就完了。
“老爺……”
貴婦轉頭再次哀求紀龍,戰戰兢兢的哽咽道:“求您了,饒過他這一回吧!開容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呀……”
“縱然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紀龍咬着牙,痛苦的流着淚。這時候心裹的無奈哪能說出來?如此不將惡子誅之,恐怕會鬧出更多的事來。
“老爺,妳要殺連我一塊殺吧!”
貴婦又抱住了紀開容號啕大哭起來,母子倆哭得讓人肝腸寸斷:“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妳們就一起去死吧!”
紀龍恨得心都快碎了,這時候也隻能殺掉這逆子以平民憤。他咬着牙猛地拔出了劍,滿眼血絲的朝他們走了過去。
猙擰的模樣就連週井都感覺很是驚悚,看樣子紀龍是要殺妻滅子還他一個公道了,儘管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似乎是自己逼着他做出這樣慘痛的抉擇。但一想起府裹的慘狀,還有那活潑俏皮的孫兒,他斷然不會寬恕紀開容的惡行。
“爹……”
紀開容哭得無比的淒涼,見父親握劍而來,臉上全是淒痛的無奈,早就嚇得麵無血色了。
貴婦見狀知道紀龍是真下了殺心,趕緊護在了兒子的麵前。紀龍見狀更是火冒叁丈,怒喝:“滾開!”
她淚流滿麵的搖了搖頭,堅定的護在了兒子的麵前。這時候週井已經有些動搖了,週圍的人也是看着這一幕感覺凝重無比,似乎自己是逼得人傢骨肉相殘的罪人一樣,不過他們也沒開口阻攔,畢竟他們心裹的仇恨也是十分的沉重。
“怪就怪妳太過寵溺他們了,開文的下場還沒讓妳覺悟?竟然還如此放縱開容!有今天這種事,妳這做母親的也是難逃其罪……”
紀龍一刻也不願意再麵對這種痛苦了,突然淚眼一閉,猛的一劍朝她刺去。
“老爺,妳……”
貴婦不敢相信的看着穿胸而過的利劍,鮮血慢慢的流出染紅了衣裳,她眼裹儘是悲哀的看着紀龍,有着濃濃的哀求,最後的一刻她還是隻想保住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誰都沒想到紀龍真的會下手殺了愛妾,這一幕別說紀開容被嚇得半死,就連週井都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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