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馬上動手,情況隻會愈來愈糟。狂風不終朝、驟雨不保夕,大風雲掌法強悍火烈,其剛猛乃當世第一流武功,足與同以陽剛着稱的丐幫降龍掌法、少林金剛掌法等相提並論,但也難脫剛猛武功難以持久的通病。
戚明應以柔克剛、以巧制力,長棒飄舞輕巧,雖是隻守不攻,卻恰恰看準了大風雲掌法的毛病,若非早知大風雲掌法之弊,動手之際豈能如此輕描淡寫?
心知若再讓亭中這般戰況持續下去,待公羊剛敗北之後,自己碰上戚明應未必討好,更別說武功更遜一籌的方傢姊妹了;以戚明應柔韌的棒法,即便交手至此也沒見耗上多少元功,以消耗戰對付他決計不成,何況自己這邊蕭雪婷心傷未痊不肯出手,劍雨姬仍算得一個潛在的對手,她功力雖然被制,卻也不能不多加小心。
公羊猛一聲輕嘯,手中長劍一招雙擊,竟是同時攻向亭中的公羊剛及戚明應,一式“風雲突變”招勁力沉,精準無比,一出手便見不凡。
全然沒想到公羊猛這一擊竟是一式雙打,戚明應陡吃一驚,手中竹棒飄搖,帶開公羊猛這一擊的勁氣,卻是攬了個空,方知中計;而公羊剛打得興起,卻見弟弟一劍擊來,心下雖驚怒難免,卻仍來得及改攻為守,掌風蕩開劍勢。
公羊猛趁機借力回身,穿入亭中,手中長劍飛舞,擊向戚明應週身要穴,看似威風虎虎,實則有所保留、叁虛一實,一見戚明應守住自己攻勢便即變招,出招雖快,力道卻沒用上多少,竟是以守勢為主,純粹策應公羊剛的攻勢。
又鬥得數招,戚明應便知不妙。一來兩人雖是一使劍一用掌,但掌法劍一出於同源,又有親兄弟的天生默契,竟配合無間;二來公羊剛掌風威勢十足,方才他錶麵上輕描淡寫,實則耗了不少力氣,現在再加上一個公羊猛,招勢又使得恰到好處,雖是有所保留,出招少力,卻多半是為了分自己心神,偶爾出招相攻,都是使在自己不得不應之處。
公羊剛少了乾擾,加上激戰許久,也看出戚明應棒法中幾分端倪,漸漸抓到了應付的方向,出招收式更是威猛無匹;戚明應棒法雖是精妙,也隻能護得週身不失,神色逐漸變得凝重,手上已漸漸落了下風。
突地,戚明應竹棒在亭柱上一點,人已借力飛出,一轉眼人已到了外頭的四女跟前;方傢姊妹還來不及出劍相迎,隻見眼前黃光一片灑落,蕭雪婷一聲輕噫,麵上白紗已被挑飛。看到了蕭雪婷麵容的戚明應麵上一驚,竟後躍上了亭頂,恰好避過了公羊兄弟的追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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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亭頂,戚明應聲音微顫,臉上錶情變幻,驚訝竟佔了大半,“公羊老大究竟怎麼了?怎麼會是妳們兩個過來?”
“妳……”
聽戚明應這麼一問,公羊猛倒真是窒了半晌。其實從第一次碰上彭明全時他就感覺奇怪,他雖是公羊明肅親子,偶爾也旁聽雲麾山莊事務,可自出娘胎以來,從來也沒聽說過公羊明肅是何幫何派的老大,無論莊中客卿或來訪武林同道,再親近之人都是以莊主稱之,這老大之稱前所未聞;偏偏當日一見,彭明全叫的卻是公羊老大,公羊猛原沒放在心上,可現在連戚明應也這麼叫,讓他想不疑惑都不成。
難不成公羊明肅與天絕六煞間還有連自己與叁哥都不知道的關係?見旁邊的公羊剛一邊喘息着一邊調勻內力,聽戚明應此問也和自己相視狐疑,知道此事連他也有所不知,隻能聳了聳肩先答此問,“先父七八年前已然身亡,雲麾山莊滿門被滅……”
“妳說什麼!”
眼前人影一閃,公羊猛手上長劍雖不失架勢,但戚明應來得實在太快,他竟來不及出劍迎擊,戚明應已到了跟前;隻見他目眦慾裂,滿腔怒火似要從眼中噴出,一伸手便揪住了公羊剛胸口,將他提了起來。
公羊剛武功雖與公羊猛各有千秋,但方才與戚明應一戰耗力着實不少,此刻正喘息着,沒防到戚明應突來這一招,一回神間已然受制,隻聽得戚明應的怒吼在耳邊回蕩,一時耳中嗡嗡作響,竟是難以掩耳,“到底是誰下的手?公羊老大武功何等高明,再加上還有雲麾山莊,武林中有哪個勢力可以擊滅雲麾山莊,置公羊老大於死地?妳說!”
全沒想到戚明應聽到公羊明肅死訊後竟是如此義憤填膺的神態,彷佛他與公羊明肅相交莫逆,一點不像與明芷道姑、劍明山與彭明全同流合汙的天絕六煞中人,公羊猛一時目瞪口呆,連被制住的公羊剛也全沒辦法適應他的反應,一時竟無法開口,隻是呆呆地與他互瞪。
突然之間,戚明應似是看到了什麼;他手一鬆,公羊剛已落了下來,着地時一個踉跄,險些跌了一跤;本應幸災樂禍的劍雨姬卻比公羊兄弟更加失神,她原還想挑撥戚明應與公羊兄弟好生打一場,絕沒想到應該和劍明山同進退的天絕六煞中人,聽聞公羊明肅死訊時卻是如此激憤的反應,若不僅這棒煞如此,連餘下的掌煞和鞭煞也相同反應,要報老父之仇可就難上加難了。
手上微微髮顫,差點握不住竹棒,指向蕭雪婷的手指顫得地上的影兒都難辨邊緣;方才出手時隻驚於蕭雪婷容顔,此刻距得近了,才聽清楚蕭雪婷與劍雨姬呼吸之間的異樣,顯然穴道被封、功力受制,又聯想到方才公羊剛連個招呼也不打便出手,幾下一湊戚明應似已髮現了什麼。
他的手軟軟懸垂,再沒一開始時的激憤,麵上的神態已從方才初聞噩耗時的驚怒,轉而變成不敢置信的沮喪,“不……不會的……不可能……小猛……妳告訴我……難不成是……是他們……”
聽到“小猛”二字,公羊猛眉頭一皺,他這才想到了許久之前的一件往事:那次公羊明肅帶着他和叁哥出了遠門,去到一個公羊明肅的老朋友傢中,那是什麼地方年代久遠已不復記憶,隻記得公羊明肅那老朋友就一直“小猛、小猛”地叫他,還有就是在到那裹之前,在山洞裹頭繞來繞去,舉目所見都是山壁岩石,好久好久才鑽了出來。
那次公羊明肅與老朋友在屋裹談,隻有他和叁哥到了外頭四處玩耍,兩個小孩子自不會有什麼顧忌,這附近又沒什麼好玩的,因此就回到了那山洞裹頭玩,他還不小心跌進了山洞中的小溪裹,若非公羊剛援手,怕早給溪水衝走了,不過兩人也弄得全身濕透,回頭還給公羊明肅狠狠罵了一頓,還是那長輩說情才逃過了頓打。
往事一兜進心裹,就如提綱挈領般,一個接着一個,將記憶中的種種情事給串聯了起來:當時玩耍的不就是此處?想到方才一掠而過,連看都沒多看一眼的小水道,便是自己小時差點淹死在裹頭的小溪。公羊猛籲了一口氣,和公羊剛互視一眼,顯然叁哥也已想到那時候的事了。
全沒想到當時的長輩就是天絕六煞中人,公羊猛心中微帶彷徨,不知自己是否得和父親的舊友分出生死;可無論如何,此刻要臨時編出謊話騙過,也難為了他。
公羊猛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才開了口,“是……是金刀門彭明全、玉劍派劍明山,以及印心谷明芷道姑一同下的手……”
“怎……怎麼會……這不可能……不會是他們……不會的……”
一邊搖着頭,一邊跟跄後退,若非靠着竹棒撐持,怕早要摔跌地上。此刻的戚明應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緊盯着公羊猛的臉,彷佛想看穿他在說謊,卻是怎麼也看不出破綻,哪還有方才以一敵二仍應付裕如的高手模樣?簡直像是心喪慾死一般,差點連站都站不住腳了。
“沒想到是他們……沒想到他們真這麼做了。所以……所以妳們來到這兒……”
看着蕭雪婷麵孔蒼白,幾是全無血色,而劍雨姬雖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卻沒忘記用恨怒極深的眼神瞪向公羊剛。
戚明應似也明白了什麼,他麵上血色褪儘,雖仍是那張黝黑的麵孔,一時間卻讓人以為比之蕭雪婷那毫無血色的臉還要蒼白,許久才穩住了聲音,“叁妹、四弟和五弟他們怎麼樣了?”
“我和四弟……已報了殺父滅傢大仇……”
看戚明應這等反應,公羊剛也知其中必然有自己所不知的內幕,話裹再沒有方才妳死我活的狠厲勁兒,反而透着些許猶豫和疑惑。
“是嗎?”
低垂着頭,垂頭喪氣的戚明應似連呼吸都窒了,光看他此刻的失意神態,恐怕不需公羊兄弟出手,就連方傢姊妹此刻下手突襲,都能輕取此人性命。
隻是無論公羊兄弟、劍雨姬和蕭雪婷,從戚明應異於想像的反應都髮覺了不對,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口。原本就身在事外的方傢姊妹看得一頭霧水,更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攙着蕭雪婷走上前來,靠向戚明應身邊,等着這棒煞說明清楚,一解眾人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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