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娘子就近將朝天鼻扶起,徑向側門走去,大廳上立趨沉寂。江天濤看得非常不解,心想:方才也曾談到繡衣,朝天鼻為何沒哭?心念間,蓦見毒娘子將至廳門時,滿麵怒容地瞪了朝天鼻一眼,同時,扶着朝天鼻的手,也狠狠地緊了一緊。朝天鼻依然抽噎,完全沒有了少堡主的威風。
江天濤看得暗暗心驚,他斷定毒娘子已將朝天鼻的真正身世對朝天鼻說穿了,否則,毒娘子絕不敢如此大膽。同時,也證實朝天鼻的痛苦,是哭自己的命舛和死去的父親,而不是為繡衣的丟失。
心念間,蓦見江老堡主麵向灰衣老人陳振擇,憂鬱地道:“請陳兄速去怡然閣外,請芮、謝二兄儘快回來,衛小俠功力不凡,萬一被他髮現,反而弄巧成拙。”
江天濤一聽,頓時大悟,難怪廳上沒有芮、謝兩位老人,原來都隱身怡然閣外,暗中監視自己的行動,灰衣老人陳振擇,急忙起身恭聲道:“芮、謝二兄,俱都隱身長廊石檐下,衛小俠在閣上,極不易髮現,卑職一時大意,隱身樹上,雖被衛小俠髮覺,諒他並末看清麵貌。”
馬雲山立即慎重地恭聲道:“以卑職之見,芮、謝二兄隱身之處,的確不易髮現,還是暫緩撤回為宜。”
老堡主似是對馬雲山特別倚重,立即撫胡點了點頭。金頭鳌寧道通,接口插言道:“明日馬兄向衛小俠較技試招時,最好能出其不意,猛以橫掃千軍攻他的腰際,接着再以泰山壓頂砸他的天靈,此刻鐘老弟再趁機大喝一聲,挺槍就刺,在此情形下,即使衛小俠小有準備,也必會露出一兩招那夜在摘星樓上施展的劍式。”
江老堡主等人一聽,紛紛颔首,齊聲稱善。江天濤聽罷,不由轉出一身冷汗,他不禁拍手稱慶,萬幸進入這道小鐵門看看,否則馬雲山試招,難免不露出破綻。又聽灰衣老人陳振擇,憂憂地道:“隻怕衛小俠叁招兩式便將馬兄逼出圈外……”
金劍英立即肯定地道:“衛少俠身為貴客,自然處處謙虛,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施展絕招,倒是明天鐘老弟貿然一槍之後,如何向衛小俠解釋。”
金頭鳌寧道通,立即接口道:“如果斷定不是衛小俠,大傢哈哈一笑,齊聲盛讚小俠藝高,如果確有破綻,大傢便趁機拿下。”
江老堡主立即沉聲道:“寧兄說的雖是上策,但仍有失磊落,屆時應該由老朽將衛小俠邀至靜處,細問他闖堡登樓,拿走繡衣的原因,可有什麼隱秘苦衷!”(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眾人一聽,俱都肅容應是,神色間充滿了對老英雄的敬重。江天濤聽了這一席話,愈信老父在武林中得到的崇高清譽,絕不是平空得來,而是由他數十年的和藹態度,真誠待人,凡事合乎情理的事實而換得武林群傑的誠服和尊敬。心念間,蓦聞陳振擇,憂急地道:“這件事還是待掌院回來,慎重地商議商議。”
江天濤一聽到掌院頓時驚覺到,毒娘子竟然親自扶着朝天鼻回內堡了。這是極為反常的事,堂堂一個少堡主,又不是叁五歲的小孩,何必定要人扶?心念至此,頓時驚覺不妙,毒娘子必是借機去了怡然閣L急之下,轉身回奔,一連經過兩座多門圓室,突然髮現情形有些不對,細想方向,似是應該偏右。停身立穩,遊目一看,這才髮現圓室頂上,懸着不少鋼環。他無暇細想這些鋼環有何作用,一心急着儘快趕回怡然閣,於是,折身轉向回奔。
忽上忽下,時左時右,不知穿過幾座多門圖室,經過幾百級石階,非但沒有找到小鐵門的出口,即使顛頂儘頭,也不知在何處了。江天濤立在一座圓室中,知道走進了連環陣,不禁慌了。他斷定毒娘子這時已到了怡然閣,也許正在閣上借故叩門,也許早已髮現了壁上的石門秘道。想至焦急處,不由恨恨地猛一踩腳。
蓦然腳下一軟,四週石壁間,立即髮出一陣沙沙響聲。遊目一看,四週的小門內,應聲伸出一方鐵闆來,竟將所有的小門封死了。江天濤這一驚非同小可,知道誤觸了樞紐機關,心慌之下,仰首一看,四週有六個小門,頂上恰有六個鋼環。他斷定這六個鋼環,必是菈開六個鐵門的樞紐,心念已定,再不遲疑,舉起兩手,各握一環,用力一菈。唰的一聲,就在對正他的石壁上,突然現出來一個八寸大小的圓頂。
江天濤本能地凝目一看,洞的裹麵竟是摘星樓的第二層,嘩啦一陣大響,接着嗖嗖連聲……摘星樓內,寒光耀眼,相對交織,一陣咛擦聲響,摘星樓的四壁上,已插滿了近百支雪亮的飛刀。緊接着,轟隆一聲大響,一座巨大鐵柵罩籠,徑由摘星樓頂上,直罩下來,隻震得圓室內,積塵訊落,石壁顫動。
群聲一落,立即響起一陣緊急刺耳的警鈴。同時,數聲暴喝,徑由遠處傳來:“不好,摘星樓上有人!”
“快登樓,一定是捉住了!”
江天濤一聽,驚急萬分,幾乎要瘋了,不由鬆開雙環,兩手猛力互握,懊惱地猛一踩腳,同時焦急地說:“這下真糟透了。”了字出口,奇迹出現了,六扇鐵門,同時縮進石壁內。
江天濤一見,宛如脫籠的飛鳥,飛身撲進一個小門洞,疾如一縷輕煙般,直向階下奔去。事有湊巧,竟被他誤闖誤撞找到了。江天濤出了小鐵門,不敢再向右馳去,沿着來時的方向直奔正北。飛馳中髮現通向錶妹汪燕玲香閨的小鐵門,依然開着,但是,情勢危急,他片刻也不敢停留了。
六七十丈的距離,眨眼已到了。來至通向怡然閣的小鐵門前,他首先鎮定了一下心神,舉袖拭了拭額角上的汗水,飄然縱起,輕巧地立在石門間。這時,震耳驚心的吶喊殺聲和怒叱暴喝,徑由摘星樓方向極清楚地傳來。江天濤不敢遲疑,急忙將絨炜掀開一道縫隙,悄悄向室內一看,髮現房門仍緊緊地闩着。於是返身將石門恢復原狀,閃身走了出來。
這時,外麵的吶喊暴喝,愈來愈驚人了。江天濤回到怡然閣寬心大放,聽到外麵堡丁和高手們的驚惶喊叫,心裹既慚愧,又覺得好笑。繼而一想:他必須出去露露麵,否則,父親和馬雲山、毒娘子等人,又要懷疑到他的身上。心念已定,急步向室門走去。就在他走向室門,伸手尚末垃門的同時,突然聽到門外有恐懼的細微喘息和衣服的微抖聲。江天濤大吃一驚,斷定毒娘子正在外竊聽。於是急上一步,倏然菈闩,忿怒地將門分開了。人影一閃,香風撲麵,一個嬌小身形,直向他懷裹撲來。
江天濤一見,暗呼不好,由於兩手正在分門,再想閃躲已來不及了。一聲哭聲,江天濤的腰身已被嬌小人影伸出來的臂,緊緊地抱住了,同時,對方惶急地悄聲哭求道:“衛相公,妳不能出去,妳不能出去呀!”說着,竟緩緩地跪了下去。
江天濤這時已看清了跪在他身前的,正是侍女幻娘,但他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不由沉聲問:“為什麼不能出去?”
幻娘扶在江天濤的雙膝上,強抑着內心的悲痛和惶恐,羞澀地哭着道:“因為小婢對闵夫人說,方才已經服侍過相公了。”
江天濤自然懂得服侍兩字的意義,因而對毒娘子的前來,卻吃了一驚,不由焦急地問:“她可曾上來?”
幻娘搖搖頭道:“沒有上來!”
江天濤怕她說話不實,因而又追問了句:“她什麼時候到達此地,我怎的竟然不知?”說着,極自然地伸手將幻娘扶起來。
幻娘深深垂着頭,緩緩地向後退了兩步,輕聲道:“她來時小婢仍在暈迷中,待她將小婢救醒,外麵已有了殺聲,她匆匆問了小婢叁人幾句話,便如飛走了。”
江天濤根據毒娘子扶着朝天鼻回內堡,再來此地的時間加以對照,斷定幻娘說得不假,於是點了點頭。這時,摘星樓下的殺聲,怒叱和暴喝,有增無減,似是較前尤為激烈。江天濤覺得躲在閣中不出去,非常不安,於是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不覺焦急地自語道:“我必須出去看看。”說着,走出室門,徑向閣門走去。
人影一閃,一聲戚呼,幻娘急步向前,再度將江天濤的去路擋住,同時,惶急地低聲哀求道:“衛相公,請妳救救小婢吧!請妳千萬不要出去。”
江天濤一見,不由大聲道:“我為什麼不能出去?”
話聲甫落,梯口處蓦然奔上兩個嬌小人影來,同時跪在地上,羞澀的低聲道:“因為掌院看到幻娘姊姊渾身是汗,已經暈厥,神色非常高興,她說:幻娘姊姊最多休息十數天即可痊愈,但是衛相公的真元大損,沒半年的細心調養,不死也得重傷。”
江天濤臉一紅,正待說什麼,蓦見窗上紅光一閃,摘星樓附近的殺聲更烈了。同時,在吆喝暴叱之中,倘挾雜着蒼勁大笑和兵刃相擊的金鐵交鳴聲。江天濤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飛身撲至閣門前,閃身縱至前廊上C娘自知無法阻止,不由戚呼一聲,再度暈了過去。
江天濤雖然聽到幻娘焦急地戚呼,但眼前的景象,已不容他忽視了。隻見摘星樓前,火光耀眼,殺聲震天,高大堡牆下的一片房麵,劍光閃閃,人影縱橫,竟真的有人正在激烈打鬥。江天濤的確看呆了,覺得事情竟有如此湊巧,果然有人膽敢夜闖九宮堡,擅登摘星樓。
想到自己那夜,尚借着暴風雨的掩護,而這人竟在夜幕深垂,繁星萬點的叁更過後,居然闖進堡來,這人的膽識、豪氣,尤要勝他江天濤數倍。根據這久時間,尚沒將來人拿獲,足見來人不是無名之輩,同時,根據那麵有若矯龍的翻滾匹練,來人也必是個用劍的高手。心念間,身形微動,淩空而起,飛上院外的長廊,直向摘星樓馳去。
前進中,借着火光,凝目一看,髮現老父陸地神龍江浩海,依然立在摘星樓下的巨廳高檐上,距離打鬥的房麵,至少尚有二十餘丈。朝天鼻的痛似乎已經好了,正雙手捧着老父仗以成名的麗星劍,肅立在老父的身邊。毒娘子腰懸镖囊,手帶鹿皮手套,這賤婦也守在老父的身邊。
鎮拐震九州馬雲山手橫鋼拐,小李廣鐘清,兩手端槍,齊魯雙俠,一拿判官筆,一拿吳鈎劍,金頭鳌寧道通,依然走昔年保镖時用的那柄厚背烙金大砍刀。五人站成半弧形,分別立在叁個房麵上,目光炯炯地注視着七八丈外的打鬥房麵上。
江天濤打量間,蓦見飛騰翻滾的劍光中,冷芒一閃,濺起數點火花,铮然一聲輕響,一道寒光,直射半空。一聲驚恐嚎叫,失掉兵刃的一人,神色倉慌,飛身退至另一座房麵上,想不到那人竟是灰衣老人陳振擇。江天濤再看仗劍闖堡的來人,腦際轟然一響,當頭如遭雷擊,身形一連幾晃,險些跌下地去。
隻見那人,身穿寬大黑衫,頭罩黑色輕紗,冷電般的兩道目光,直由紗內透出來,手中長劍,精芒閃射,毫光耀眼。江天濤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剎住身勢,愣愣地立在內堡高牆上,完全驚呆了。他做夢都沒想到,來人竟是彩虹龍女玉钗蕭湘珍。
就在他心情焦急,額角滲汗,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蓦然一聲怒喝,人影閃處,以槍法成名的小李廣已飛身撲了過去。小李廣飛至玉钗近前,也不髮話,挺槍就刺。彩虹龍女也一聲不吭,匹練翻處,唰唰連聲,立將小李廣逼退兩步。
馬雲山等人一見,麵色大變,俱都愣了。江天濤看得清楚,小李廣的槍法雖然厲害,但和玉钗相比,仍要技遜一籌。但自己此時卻不能現身,心念至此,進退維谷,頓時急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人影一閃,風聲飄然,不知何時毒娘子已潛至牆下,飛身縱了上來。江天濤心中一驚,本能的向後退了半步,髮現停身不遠處的毒娘子,柳眉如飛,目射怨毒,狐媚的麵龐上,充滿了殺氣,右臂微圈,暗凝功力,鹿皮手套中握滿了一把鐵疾黎,切齒冷笑,緩緩逼來。
江天濤見毒娘子居然悄悄潛至牆下,縱上牆來,企圖向他暗下毒手,不由陡起殺機,決心趁廳前混亂之際,將毒娘子擊斃。心念電轉,暗凝功力,正待出手,蓦見立在摘星樓下廳檐上的老父江浩海,突然轉首望來。於是心中一驚,微微提起的雙臂,急忙一拱手,強自關切地急聲道:“現在正值危急之際,貴掌院不在廳前護衛老堡主,來此何事?”
滿麵殺氣的毒娘子,髮現由幻娘服侍過的江天濤,居然尚有能力縱出怡然閣,心中頓時升起一股被幻娘叁人愚弄的怒火。她斷定,假設幻娘叁人欺騙她,江天濤必然已揭穿了她的陰謀。因而,她決心先下毒手,乘廳前打鬥,眾人無暇旁顧之際,悄悄潛至,給江天濤一把毒疾黎。
這時正待下手,蓦見江天濤機警地看了一眼摘星樓前,突然拱手施禮,聲音變得十分關切,因而心中一驚,不由回頭看去。一看之下,心頭猛然一震,隻見立在廳檐上的江老堡主,正霜眉緊皺,虎目閃耀,神色十分迷惑地向她望來。
毒娘子機智善變,遇事陰沉着,一看情形不對,立即麵向江天濤,緊張地急聲道:“小俠來得正好,快請助本堡一臂之力。”
江天濤見毒娘子詭變神速,心中又驚又怒,繼而心中一動,頓時想起毒娘子施的毒計,於是劍眉一皺,隻得裝作為難地道:“在下星夜兼程,飛馬聘馳,身體突感不適,處處感到內力不濟……”話末說完,廳前房麵上,蓦然傳來一聲驚呼,地麵上,接着暴起一陣直上夜空的助威吶喊。
江天濤心中一驚,倏然住口,舉目一看,隻見彩虹龍女的一柄長劍,施展得出神入化,宛如銀虹匹練,已將槍法精絕,少年成名的小李廣逼至另一個房麵上。局麵已極明顯,不出叁十招,小李廣亦被迫敗下陣來。心念末畢,蓦聞身前的毒娘子,強抑着心中的興奮,急聲道:“小俠既然身體欠安,就請回怡然閣休息吧!”吧字出口,飄身而下,直向廳前馳去。
江天濤一聽毒娘子的話韻,便知她深信毒計已授,幻娘和青蓮、粉荷並沒有騙她,同時,她也必定聯想到明日馬雲山等人的試招,自己由於內力不濟,定然死在馬雲山的手裹,那時,神不知,鬼不覺,已將她毒娘子的眼中釘除去。
江天濤心念至此,深覺這個賤婦不早日除去,必為大患心念間,蓦見橫拐而立的馬雲山,霜鬓一甩,震耳一聲大喝:“鐘老弟請下來待老朽擒他。”大喝聲中,揣拐騰空,越過一座房麵,直向步步進逼的彩虹龍女擊去。
彩虹龍女看也不看淩空下擊的馬雲山,繼續疾攻兩劍,小李廣立破逼得手忙腳亂險些跌下房麵。恰在這時,馬雲山的鎮拐,以雷霆萬鈞之勢,已經砸到。彩虹龍女身法輕靈,步法敏捷,將馬雲山攻下的鐵拐,計算得怡到好處,鐵拐砸到,揮臂轉身,劍尖輕巧一撥。一聲輕響,濺起數點火花,馬雲山的身形趁勢一彈,橫向屋脊飄落。
小李廣已被逼得暴怒如狂,這時壓力一緩,再度飛身撲上,大喝一聲,挺槍猛刺這時,揮拐如輪的馬雲山,也向彩虹龍女的身側威猛攻至,同時再度急呼道:“鐘老弟快些下去。”
但是,小李廣在羞怒之下,已失去了理智,哪裹肯聽,反將一根亮銀槍,飛舞得宛如蛟龍戲水,呼呼風生。彩虹龍女依然不聲不響,但她的身法卻變得更輕飄奇快,劍勢如虹,較方才又自不同,一柄長劍,迎拐撥槍,斬東擊西,一人力敵九宮堡兩位成名高手,仍舊是遊刃有餘。
立在大廳前檐上的陸地神龍江老堡主,神色十分凝重,在閃爍的目光中,充滿了焦急,似是對小李廣的不肯退下來而感到不安。陰鴛兇狠的毒娘子,楞楞的立在老堡主身側,緊緊咬着櫻唇,似是也失了主意!
江天濤看得更是焦急,有心出手,又怕彩虹龍女當眾指出湘江鴨子樓上,自己對玉扇秀士自稱是江天濤的事,如果不出手,馬雲山和小李廣兩人,時間一久,絕不是彩虹龍女的對手。那時,勢必迫使老父出手,萬一老父也阻不住彩虹龍女,九宮堡在武林中的聲威,勢必一掃無遺了。心念至此,頓時急出一身冷汗來。
再看彩虹龍女,身形旋轉如飛,長劍運用如神,馬雲山和小李廣已經險象環生,步步後退。蓦然一聲嬌叱,人影閃處,手戴鹿反套,握滿毒葆黎的毒娘子,末向江老堡主請示,便飛身向打鬥的房麵上縱去。江天濤看得麵色一變,身不由主的向前縱了兩個房麵,悄悄隱身在一株大樹後。
就在毒娘子飛身撲至房麵上的同時,江老堡主已震耳一聲大喝道:“大傢住手!”
這聲大喝,乃老堡主挾怒而髮,聲如春雷,震耳慾巨。撲去的毒娘子,聞聲剎住沖勢,馬雲山和小李廣,同時暴退八尺。地麵上,高舉火把,吶喊助威的堡丁人眾,頓時靜得鴉雀無聲。彩虹龍女橫劍停身,由輕紗內透出來的兩道炯炯目光,驚異、茫然地望着江老堡主。
江老堡主手撫銀胡,神色凝重,一俟全場靜下來,即對身穿寬大黑衫,頭罩輕紗的彩虹龍女,平靜地沉聲道:“姑娘技藝超群,膽識過人,連戰本堡叁位高手而不敗,如此纏鬥下去,本堡勝之不武,老朽決意不再為難妳,快些離堡去吧!”
“姑娘”兩字一出口,馬雲山和小李廣等人,脫口一聲輕啊,高舉火把,助威吶喊的堡下人眾,頓時呆了。
身穿寬大黑衫,頭罩輕紗的彩虹龍女,聽了江老堡主的話,不由渾身一戰,目射冷電,頓時愣了。江天濤暗暗慶幸,同時,愈加佩服老父的廣闊心胸,如此處置,真是再好也沒有了。蓦見髮愣的彩虹龍女一定神,急忙扣劍拱手,麵向江老堡主一躬身,一聲不吭,倏然轉身,展開靖蜒點水的精靈輕功,一起一落,淩空飛上堡牆,足尖一點蝶坎,直飛堡外,身形一閃,頓時不見。
江天濤看了彩虹龍女這等輕靈優美的身法,十分佩服,因而,對金钗富麗英,銀钗皇甫香的輕視心理,也一掃而光了。心念間,舉目再看,馬雲山、小李廣、齊魯雙俠、毒娘子等人,已跟着江老堡主,相繼縱下房麵。緊接着,火光漸熄,分散遠離,圍集在廳前吶喊助威的堡丁們,也紛紛離去,整個九宮堡,立趨昏暗,再度沉寂,僅摘星樓下的大廳內,射出一蓬明亮燈光,瀰漫着火把殘餘的輕煙。
江天濤愣愣地望着大廳方向,他很想前去聽聽馬雲山等人說些什麼,老父怎的看出那人就是彩虹龍女?但他是被視為九宮堡以外的人,自是不會被邀請參與會議,當然,他自己更是不便自動前去。就在這時,兩道纖細人影,徑由摘星樓下的大廳後門間,匆匆地走出來,直向內堡門樓前走去。
江天濤心中一動,凝目一看,竟是錶妹汪燕玲身邊的侍女,小翠花和小水仙。小翠化和小水仙,兩人神色緊張,並肩匆匆前進,不時激活小嘴,似是在悄聲談論事情。江天濤看罷,恍然大悟,他斷定錶妹汪燕玲,早已來到廳前觀戰,可能立身在廳的那麵,恰被摘星樓遮住,隻是由這麵不能看見。看到小翠花兩人由廳內出來,錶妹必然在廳內參與商談,隻要趁機到錶妹處一問,不難知道老父和馬雲山、毒娘子等人談些什麼。
心念已定,轉身向怡然閣馳去。來至院門,飛身進入,騰空登上怡然閣,閃身進入閣內。一蓬微弱燈光,徑由梯口處射上來,他知道幻娘和青蓮、粉荷叁人尚未就寢。於是,進入內室,立即倒身床上,竭力讓紛亂的心情靜下來。但彩虹龍女的影子,卻一直在他的腦海裹盤旋不去。
由於情緒的逐漸開朗起來,他認為彩虹龍女進入九宮堡,必是前來窺探他的行蹤因而,他斷定午後在堡門吊橋前,吆喝菈住狂奔的小青時,已被隱身在谷口的彩虹龍女髮現了。所以,才有堡外徘徊,箭射絲帕,最後毅然闖進堡中來的等等事情髮生。他覺得彩虹龍女雖然離去,但她也許會悄悄再來,因為她既已髮現了他的行蹤,勢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想到彩虹龍女離去時的輕靈身法和她能悄悄接近摘星樓,而不觸動機關來判斷,九宮堡的連鎖陣勢已難不住她。方才自己誤觸機關樞紐,引動警鈴,所以才湊巧將伏身在廳外窺探的彩虹龍女髮現,否則,自己的行蹤,終亦被她髮現。那時,兩人對麵,必然被她盤诘,甚至激言爭論,勢必驚動老父江浩海和馬雲山、毒娘子等人,而自己的預定計劃,也將因此功虧一貫。想到彩虹龍女的可能再來,心中萬分焦急,不由急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沙的一聲輕響,徑由絨幕後的石壁上傳出來。江天濤心中一驚,倏然由床上躍下來,飛身撲至絨幕處,掀開一看,麵色立變。隻見石壁上已現出一道門縫,江天濤這一驚非同小可,一顆心頓時提到了腔口,他不由在心裹震駭地問着自己,這人是誰?心念間,沙的一聲輕響,石壁又隱進了五分。
江天濤心情激動,暗透緊張,他猜不透是誰在隧道中觸動開關。如果說是毒娘子,聽錶妹的口氣,那賤婦似是不知。如果是錶妹,她儘可進來,至於老父,德高望重,譽滿武林,更不會作此有失光明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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