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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衣雲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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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衣雲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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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衣雲鬓
作者:花間浪子
第六章 擂臺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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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逐漸上升,江天濤的心卻逐漸下沉。在江天濤不時翹首仰頸的盼望下,幕阜山的綿延山影,終於在東天的邊際,現出了一線。但是,光滿大地,日上叁竿,辰時早已過了。

江天濤緊度着劍眉,目光盯視着幕阜山的遙遠山影,他的朱唇已閉成一個下彎的弧形,但他的情緒,卻懊惱、焦急地幾乎瘋狂了。小青似乎知道江天濤這時的心意,因而它也不嘶不吭,默默飛馳,尤其,當它看到幕阜山的山影時,速度驟然加快。

隨着紅日的增高,小青的瘋狂飛馳,幕阜山逐漸地向前迎來,一個時辰之後,終於到達了西麓的山口。江天濤的俊麵蒼白,目閃焦急,額角上已滲滿了汗水。小青果是一匹龍種寶馬,雖然已經通體是汗,宛如水洗,但它的馬速卻有增無減一聲長嘶,直向山口沖去。

江天濤坐在馬鞍上,心急如火,隻見紅日當空,金光直射,已是午時將近了。峰上白雲悠悠,一片蒼翠黛碧,山風徐徐,鬆濤陣陣,到處都是艷麗的山野花,美景依舊,恬靜異常,看不出有任何大異往常的事情在山區中髮生。小青沿着九宮堡特築的寬大山道,狂馳如飛,急如驟雨,鐵蹄過處,濺起無數飛射星火。

江天濤坐在狂馳如飛的馬上,看到如此寧靜的山區,除了陣陣鬆濤和一兩聲清脆悅耳的鳥鳴外,再轉不到其它聲音,因而他不禁有些懷疑了。心想,莫非湘江叟記錯了日期。心念剛動,一陣隱約可閒的沖霄彩聲,劃空傳來。

江天濤的腦際打然一響,如遭雷擊,身形一連幾個搖晃,險些跌下馬來。根據那陣沖霄彩聲,江天濤斷定招親擂臺早已開始了,而且,正有一個人敗下來或則戰勝了汪燕玲。當他一想到有人戰勝了汪燕玲,他那顆焦急的心,立即緊張地提到了腔口,恨不得插翅飛至係舟谷中。

恰在這時,小青已奔至轉向放馬洞的叉路前,江天濤大喝一聲,猛地一撥馬頭,直向係舟谷馳去。小青痛嘶一聲,神情如狂,放蹄飛馳,疾如雷奔電掣。穿林、越嶺、繞峰、過溪,萦舟谷外的兩座縱嶺,已經在望了。

江天濤凝目一看,僅能看到谷外廣場上一座結滿了紅綠彩緩的高大擂臺,附近的大樹上無數黑點,似是爬滿了人。擂臺上靜立着幾個黑藍白黃的人形小點,似是尚末開始搏鬥。江天濤心急如火,希望能趕上這一場和錶妹交手,他斷定擂臺上那點黃影,必是錶妹汪燕玲,那點白影,也許是打擂招親的少年高手。

心念間,已能看見擂臺前,黑壓壓的一大片人,儘是各地趕來看熱鬧或是特意來一顯身手的武林人物,乍然看來,不下四五千人。打量間,脖下小青,蒸然髮出一聲悠長怒嘶。江天濤定神一看,麵色大變,脫口一聲驚啊,完全驚呆了。

隻見前麵山道上,叁五成群的武林人物,有的佩刀背劍,年齡不一,高矮不等,正邊走邊談,嘻嘻哈哈地快步走來。江天濤根據這情形分明是親事決定,擂臺已經結束了。舉目再看谷口外的擂臺上那點黃影,正向擂臺邊沿移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那點黃影一動,擂臺下立即暴起一聲震撼山野,直沖蒼芎的熱烈彩聲。江天濤心如刀割,已猜到那點黃影,必是父親陸地神龍而不是錶妹汪燕玲。打量間,蓦聞身側一個宏亮的聲音笑着道:“汪姑娘不但生得貌若常娥,而她的劍術造謂,也算得上爐火十足了……”

江天濤聞聲低頭,一群勁裝大漢,已經走過去了。又轉左邊一群人,愉快地笑着道:“那小子能娶貌若春花的汪姑娘作老婆,真是他前世燒香燒在香爐裹了,老兄,人傢的艷福是修來的,哈哈……”

江天濤轉得心如刀絞,汗如雨下,幾乎急暈過去。又轉一個蒼老的聲音,祥和地說:“九宮堡老堡主,陸地神龍江老英雄,能招到這等武功超群,秀逸絕倫的俊品人物為婿,也該心滿意足了……”

又見一個虬髯大漢,粗廣的對着一群同夥,大聲的道:“不是俺“沖天炮”的武功不高,打不過汪小姊,而是俺自慚形穢,一方麵怕天下英雄為汪小姊叫屈,會說一枝鮮花插在俺這牛糞上,一方麵卻也真怕江老英雄不喜歡俺這樣的女婿……”話末說完,一群壯漢哄然暴起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

江天濤聽到的儘是些令他痛心絕望的言語,而山道的兩側,尚不時響起對他遲到的嘲笑和諷譏。江天濤萬分痛苦,心如油煎,對兩側成群離去的武林人物,視如末見,對左右響起的議論言語,聽如未聞。他隻是絕望的低着頭,任由小青狂奔如飛,蓦然一聲震耳慾聾的如雷歡呼,就在前麵不遠處暴起來。

江天濤心中一驚,擡頭一看,距離人群已經不遠了。紅光滿麵,身着黃袍的陸地神龍江老堡主,立在擂臺上,正神情愉快,滿麵含笑地向着臺下數千觀眾連連拱手,似是剛剛講完了一番答謝各路好漢前來捧場的場麵話。

一陣劈劈啦啦清脆響聲,掛在擂臺一角的萬響鞭炮,已被燃着了,臺下數千觀眾的歡呼,更熱烈了。臺上一個身穿嶄新勁裝的漢子,手裹托着一盤鮮艷紅綢,徑由毒娘子和朝天鼻的身後走出來,恭謹地交給江老堡主。江老堡主含笑接過,在鞭炮和歡呼聲中,徑向立在臺上的一個身着白綢長衫,頭戴黃儒巾的俊美少年走去。

江天濤一見,神情如狂,理智頓失,暴喝一聲:“且慢定彩,在下來了。”暴喝聲中,騰空離馬,躍過群豪頭上,直向擂臺撲去。

群豪一見,頓時大亂,紛紛以驚異的目光望着空而過的江天濤,一個意念,閃電掠過每個人的心頭今天又有好戲看了。九宮堡老堡主陸地神龍江老堡主,正待將一匹鮮艷紅棱,披在白衫少年的身上,蓦聞遠處傳來一聲暴喝,因而停止了。

於是循聲一看,虎目一亮,隻見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藍衫俊美少年,正淩空直過臺下紛紛吆喝的群豪頭上,直向臺上飛來。江老堡主久歷江湖,見多識廣,江天濤的淩空身法一入他的眼,便知道這個藍衫少年的武功非凡。

立在老堡主麵前的白衫俊美少年,一見淩空向臺上飛來的江天濤,不由麵現驚喜,秀眉微軒,塗丹般的雙唇,立即掠過一絲興奮微笑。一身黑衣勁服,狐媚光艷桃花眼的毒娘子,看到又有人來爭奪新郎官,不由陰蟄地笑了。油頭粉麵,一身粉衣的朝天鼻,一見淩空飛來的江天濤,頓時愣了。

擂臺左右彩棚上,擔任評判勝負的鎮拐震九州馬雲山,和九宮堡的其餘十數着名高手,紛紛由椅上站起來,俱都震驚地望着江天濤。江天濤神情如狂,儘展輕功,飛越臺下吆喝騷動的群豪頭上,淩空飛上了高約四丈的大擂臺。僅這份少見的駭人輕功,便已先聲奪人,臺下群豪,立即暴起一聲震撼山野直上蒼弩的如雷彩聲。

江天濤飛上六丈見方的大擂臺,麵對老父,而不能呼一聲父親,在惶急憤怒,和絕望的心倩下,悲痛慾絕。由於心情的激動和孺慕,令他情不由己的急上數步,深深一揖,同時強抑悲痛,恭謹顫聲道:“景仰老前輩望重武林,晚輩孺慕已久,特先叩請金安。”說罷撩衣,屈膝就要下跪。

九宮堡彩棚上的高手,擂臺前廣場上的群豪,俱都愣了,他們鬧不清這位神情慌急的俊美少年,是來打招親擂,抑或是特來為江老堡主請安。陸地神龍江老堡主:眼明手快,末待江天濤下跪,慌得伸手將江天濤扶住,同時,哈哈一笑,祥和地道:“小俠不必多禮,老朽愧不敢當。”

江天濤的左臂,被老父寬厚有力的右手一握,立時感染到一股父子天性的親切和溫暖,將要湧出來的淚水,強自忍了回去。江老堡主見江天濤生得麵如冠王,秀拔超群,較之中選的白衫少年,尤為英俊飄逸,心中便有幾分歡喜。於是,霜眉一軒,麵帶祥笑,撫晉和聲問:“小俠尊姓臺甫?”

江天濤立在老父麵前,悲痛難抑,幾乎忍不住彬在老父麵前,放聲痛哭,因而一直恭立垂手,不敢擡頭。這時見問,隻得強抑感情,急忙恭聲說:“晚輩姓衛,單字名明。”

衛明兩字一出口,江老堡主聽得頓時一愣,左右彩棚,立即傳來輕微的啊聲。江天濤聽得心中一驚,但也有些迷惑,深悔沒有另改一個假名。

心念未畢,蓦聞一個嗓音似極熟悉的聲音,謙和地道:“普天之下芸芸眾生中,同名同姓者,大有人在,實不足怪,小生姓魏,名銘,字綻時,魏是齊秦燕趙魏的魏,銘是座右銘的銘,敢問少俠的大名是哪個字?”

江天濤聞聲擡頭,舉目一看,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愣了。隻見白衫俊美少年,膚白勝雪,色似芙蓉,兩道細長秀眉,一雙澄澈眼睛,他萬萬沒想到,竟是麗質傾城的雪姊姊。

江老堡主閱歷廣博,一看江天濤的神色,心知有異,不由迷惑地問:“怎麼,妳們二位早已相識?”

江天濤一定神,急忙恭聲道:“不不,晚輩不認識這位魏小俠,晚輩隻是覺得事情竟是如此湊巧。”

說罷,即向女扮男裝的雪丹鳳一拱手,謙和地道:“在下與魏大俠的大名是音同字不同,在下的衛是悍衛國傢的衛,明是光明正大的明……”

話末說完,即見神色驚急,一身粉衣的朝天鼻,急步走至老堡主身側,微一躬身,悄聲道:“禀父親,他就是本堡後花園,私自潛逃的澆花小厮衛明。”說着,以極輕蔑的目光盯了江天濤一眼。

江天濤又急又怒,也不由狠狠瞪了一眼朝天鼻,他覺得有毒娘子和朝天鼻在場,今天的事絕不會有好結局。立在一旁的雪丹鳳,聽了朝天鼻的話,也不禁暗暗為濤弟弟焦急。

陸地神龍江老堡主,轉得麵色一變,不由驚異地喚了一聲,但他老經世故,知道這件事絕不可在此地追問下去。於是佯裝會意地一颔首,但卻以不悅地悄聲道:“退下去。”

朝天鼻垂手應是,恭謹地退了回去,目光一直盯着江天濤,充滿了怨毒。江老堡主略帶愠色的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惶急地江天濤,霜眉一皺但仍謙和地問:“衛小俠匆匆趕來,飛臨臺上,可是有什麼緊急大事?”

江天濤見老父明知故問,麵現愠色,知道情勢於己十分不利,因而慌得急忙拱手恭聲道:“晚輩頃聞貴堡汪小姊在此設擂招親,特地星夜趕來一會……”

江老堡主末待江天濤說完,突然仰麵髮出一陣哈哈大笑,聲如虎嘯,一聽即知含有怒意。笑聲一起,臺下群豪,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江天濤早已嚇得拱手恭身,垂首不語。

江老堡主斂笑撫胡,軒眉沉聲道:“本堡事先飛馬傳束,各地英傑紛紛趕來,小俠未能準時到達,足證小俠與汪姑娘無緣,如今親事已定,擂臺已經結束了。”

江天濤一聽,十分焦急,想到湘江叟褚一彪與九州馬雲山的關係,因而心中一動,立即躬身道:“晚輩因有急務,終日飛馬聘馳,是以未聞此一喜事,直至昨日薄暮,路經湘陰,巧遇湘江叟褚老前輩,方始聞及,如今晚輩僅遲一步,便不能一爭雌雄,晚輩心甚不服。”說話之間,觑目偷看評判席上的馬雲山,髮現他聽了“湘江叟”的名字,霜眉果然微微軒動。

江老堡主一聽,再度哈哈一笑,立即無可奈何地搖搖皓首道:“小俠雖然不服,怎奈魏小俠已捷足先登了。”

雪丹鳳一直無機插口,這時見機不可失,立即秀眉一軒,冷冷一笑,佯裝忿怒地沉聲道:“衛少俠既然心中不服,必是自恃武功高絕,小生自不量力,也極願向衛少俠請教幾招不傳絕學。如果衛少俠果真技高一籌,小生立即下臺,並虔誠地為衛少俠和玲姑娘祝福。”話聲甫落,臺下群豪,立即暴起一聲如雷烈彩。

江老堡主自聽說江天濤曾在花園中擔任澆花小厮後,深怕他別具陰謀,因而霜眉緊皺,麵現遲疑。同時,他覺得白杉少年,雖然自願放棄這樁善事,但卻與開擂之初,宣布的規則不符。陰狠狡桧的毒娘子,自汪燕玲公然拒絕嫁給朝天鼻後,她便恨透了汪燕玲。這次她力勸江老堡主設擂招親的原因,目的希望汪燕玲招一個一臉橫肉,生滿了絡腮胡子的粗擴人物為婿,沒想到竟選中了一個有潘安之貌的白衫少年魏銘。這時見魏銘接受江天濤的挑戰,因而心中一動,毒計立生,決心破壞老堡主宣布的擂規。她知道,隻要規則一破例,各路英豪,凡是不服氣的人,便可川流不息地上臺一爭勝負。

這時見老堡主麵有難色,神色遲疑,急忙恭聲道:“敢禀老堡主,以賤妾之見為了汪姑娘的終身幸福,應該選武林英傑中,武功最高者為婿,方不違汪姑娘設擂招親的原有宗旨。”

隱身後臺幕後的汪燕玲,見濤哥哥實時趕回,芳心正自暗暗高興,這時聽了毒娘子的話,立時洞燭毒娘子的陰謀,因而氣得嬌軀直抖。於是,走至幕後,悄悄掀開一線縫隙,觑目一看,隻見臺下數千英豪,個個麵展歡笑,大都有上臺一試之意。

再看姑父江老堡主,正為難地望着評判席上的馬雲山等人。鎮拐震九州馬雲山,為主要評判人,這時見老堡主為難地望來,立即起身肅容鄭重地道:“根據老堡主宣布的擂規,招親擂已經結束,照理,老堡主應婉言請衛少俠下臺……”

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麵色立變,手心間頓時急出一絲冷汗,但他卻格外讚佩馬雲山的為人耿直,絕不因對方與老友湘江叟有關係而循私。心念間,又聽馬雲山鄭重地道:“但魏少俠不甘示弱,一時氣忿,自願與衛小俠較量高藝,敗後而甘願退卻婚事,這事必須先征得汪姑娘的讚可,方可裁決……”說至此處,臺下群豪,立即髮出一陣信服讚佩之聲。

馬雲山略微一頓,繼績說:“如果汪姑娘不同意這樁親事,亦應被老堡主否定,因為魏銘少俠,以禮成立即而放棄,足證魏少俠原就缺乏誠意。”

女扮男裝的雪丹鳳,對馬雲山的話,雖然並不重視,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禁玉頰泛紅。同時,臺下群豪中,不少人為白衫少年,因一時意氣而失掉既得的如花嬌妻而感到惋惜。馬雲山依然不疾不徐地鄭重道:“如果汪姑娘同意兩位少俠較技,但後果如何,殊難預蔔,卑職言儘於茲,恭請老堡主裁決。”

江老堡主當然聽得出馬雲山的話中含意,如果準許兩人比武,不管誰勝誰負,都無法拒絕其它有意一爭的人繼續上臺較技。尤其擔心的是武功高絕的人,臺下並非沒有,但如選一個豐神俊美,飄逸超群的少年人物,卻不易得。

正在江老堡主遲疑難決,暗暗憂急之際,蓦見後臺緯幕,人影一閃,一個俏麗侍女,手持短簡急步走了出來。江天濤舉目一看,正在錶妹汪燕玲身邊的侍女,一身綠衣的小翠花,因而斷定汪燕玲正在幕後。小翠花看也不看江天濤一眼,徑自走至老堡主身邊,恭謹地遞上那張短簡。

這時臺下群豪個個摒息靜氣,俱都睜大了眼睛,雖然知道短簡是小姊寫的,但都希望能知道上麵寫些什麼言語。江老堡主霜眉一皺,立即將短簡打開,低頭一看,眉頭立展,立即毫不遲疑地朗聲道:“二位請選兵刃,立即開始!”說話之間,急步退至臺後一角,臺下群豪立即報以熱烈而瘋狂的形聲,宛如平地暴起的春雷。

彩棚上和馬雲山坐在一起的六個老人,俱是閱歷豐富的老江湖,他們為汪燕玲的不智而感到惋惜。江天濤沒想到如此順利的挽回既定之局,因而十分興奮,但心中也有些憂急,因為他不知道在眾目睽睽下,如何毫無破綻的擊敗雪姊姊。

心念間,也急忙走至左邊的兵器架前,順手撤出一柄精光閃閃的叁尺長劍,急步走回。再看纖弱中隱丸乒文的雪姊姊,白衫輕擺飄飄,顯得十分灑脫,反而襯得他神色不定,心神不安了。再看臺下群豪,人麵閃閃,萬頭卷動,俱都摒息仰首,目光炯炯地望着臺上。左右彩棚上擔任評判的高手,個個神色凝重,同樣地目不轉睛。

尖嘴削腮桃花眼的“朝天鼻”恭立在江老堡主身後,怨毒的望着江天濤,不停的低聲嘀咕。狐媚的“毒娘子”,冷冷的望着江天濤,目光狡桧尖銳,麵部毫無錶情,似是正在構思另一個絕毒的陰謀。

江天濤尚未看完全場,雪丹鳳已在對麵,扣劍拱手,朗聲說:“衛少俠請!”

江天濤也急忙把劍拱手,謙和地說:“魏少俠請。”

雪丹鳳慎重地與江天濤對了一個眼神,立即朗聲說:“如此小生有簪了!”了字出口,飛身前撲,長劍一招“仙童指路”振腕疾刺,精芒一閃,直點江天濤的咽喉。

江天濤佯裝謹慎,劍眉一軒,朗喝一聲:“來得好!”好字出口,跨步閃身,長劍疾演“神龍搖頭”,劍化一片冷芒,直向雪丹鳳的長劍封去。

雪丹鳳一聲冷笑,劍勢條變,寒光一繞,分刺江天濤的璇玑和雙肩,緊接着,疾變“橫斷巫山”,一道橫掃匹練,閃電繞過叁朵梨花之間。臺下數千英豪一見,立即高聲喝了一個好。

江天濤看得暗自好笑,自然也不甘示弱,即演“花開並蒂”,繼演“閉關拒佛”,最後一招“風吹葉落”,連續叁劍精芒雷射,寒光飛灑,勁風帶嘯,整個擂臺上,頓時罩一團劍影光幕。臺下群豪,同樣地報以熱烈彩聲。

在臺下群豪此起彼落的彩聲中,雪丹鳳和江天濤對演了一套恩師海棠仙子仗以成名的芙蓉劍法。但見擂臺上,寒光飛灑,銀星萬點,匹練翻滾,精芒刺目,剎那間,隻見劍光不見人影。臺下數千英豪,俱都看呆了,這時,除了臺上絲絲的劍嘯和身形旋飛縱躍帶起的衣袂風響外,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江老堡主和“鎮拐震九州”馬雲山等一乾老一輩人物,俱都看得神色迷惑,霜眉微皺。“朝天鼻”何曾見過這等劍法精湛的高手對博,早已驚呆了。毒娘子也看得暗暗心驚,機而一想,麵色立變,心中大駭,她斷定這中間定有蹊跷,也許與汪燕玲有着極大的關連。

但她仍沒有想到盤繞在劍光中的藍衫少年,就是她於十八年前,丟在係舟蜂上的“少堡主”江天濤。

就在這時,如林劍影中,突然傳出一聲雙劍相擊的清越龍吟。同時,兩道藍白人影,衣袂飛舞,飄飄然地分開了。江天濤神色自若,朱唇綻笑,氣不喘,麵不紅,飄然落回原地。雪丹鳳玉頰生暈,鼻翅煽動,略顯心躁氣浮,她首先扣劍拱手,以羞慚的口吻,沉聲道:“衛少俠果然技高一器,小生自傀不如。”話一出口,臺下立即暴起一陣如雷彩聲,震撼山野,谷峰齊鳴。

江天濤也急忙拱手,謙遜地道:“承讓,承讓,在下終身感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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