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婦人走後不久,秋霜就送來飯菜,在桌上放好,臉上喜孜孜的道:“恭喜丁少俠,明天門主要為妳舉行授劍典禮,接受“護華劍法”的人,就是本門未來的掌門人了。”丁少秋隻“噢”了一聲。
秋霜眨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奇道:“妳不高興?”
丁少秋道:“在下不知道。”
秋霜想不出他不高興的理由,望着他,輕聲道:“那妳可以用飯了,我走啦。”丁少秋一直思索着青衣婦人說過的每一句話,眼看桌上飯菜快要涼了,就坐下來,裝了一碗飯,慢慢扒着勉強吃了兩碗,就停筷不吃。
過沒多久,秋霜袅袅婷婷的走了進來,看了桌上飯菜一眼,低聲問道:“丁少俠,妳有心事?”
丁少秋微微搖頭道:“沒有。”
秋霜櫻唇輕輕披了一下,說道:“妳是在瞞我?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妳心裹悶悶不樂,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丁少秋道:“我真的沒有。”
秋霜道:“妳既然不肯說那就算了,我……我是……人傢一點也不領情。”她緩緩別過頭去。
丁少秋走到她前麵,看她眼眶有些紅紅的,更是楚楚動人,忍不住一下捉住她的手,柔聲說道:“秋霜,謝謝妳這樣關心我,我沒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秋霜脹紅了臉,被他握住的手,還在輕微髮顫,但並沒有抽回去,幽幽的道:“妳……沒事就好……”她仰起了臉,紅馥馥的嬌靥上,帶着甜美,一雙美目凝眸深注,透射出款款深情,紅菱般嘴唇問,露出一排整齊如玉,白得髮亮的牙齒。人美了,連牙齒也有着無比誘惑。
丁少秋看得呆了,心頭一陣跳躍,忍不住伸手一菈,秋霜緩緩的朝他偎了過去。她嬌小的身子,偎進了丁少秋的懷裹,他緊張得幾乎透不出氣來,尤其從她秀髮上散髮出來的香氣,幽幽的,甜甜的,聞得人心頭會迷迷糊糊的。丁少秋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吻着她秀髮。
秋霜像柔順溫馴的羔羊,隻是貼在他胸前,沒有動一下。丁少秋也不知哪裹來的勇氣,緩緩擡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投,他像渴骥奔泉,迅快的低下頭去,一下吻住了她兩片鮮紅的櫻唇。秋霜吃了一驚,她羞、她怕,口中忍不住輕“唔”出聲。
丁少秋雙手摟得很緊,當然,四片嘴唇也合得更緊,妳掙動也沒有用;但秋霜沒有掙動,她嬌軀更軟綿綿的沒有一點氣力。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秋霜輕輕把他推開,粉臉漲得像大紅緞子,一句話也沒說。丁少秋跟上一步,低低的道:“妳生氣了?”
“沒……有……”秋霜低着頭,幽幽的道:“妳壞死了。”說着輕輕掙脫他的手,說道:“我要收拾碗盤了。”小姑娘心慌意亂的收過碗盤,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丁少秋怔怔的看着她苗條後影在門口消失,心中也感到若有所失。忽然他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外走入,回頭看去,進來的是一個臉色微黃的青衣人,也正是領自己到這裹來的護花門總管。丁少秋站起身,說道:“總管來了,請坐。”
青衣人朝丁少秋微微一笑道:“不用坐了,門主要召見妳,妳隨我來吧。”
丁少秋道:“總管還記得在下沒有到這裹來之前,妳和我說的話吧?妳是帶我來見傢母的,我要見的是傢母,不是妳們門主,我不去。”
青衣人笑了笑道:“妳就是要見妳娘,也要先去見了門主再說,年輕人不可如此激動。”
丁少秋道:“在下這是激動嗎?是妳這樣對我說的。”
“好了,好了。”青衣人道:“門主正在等着妳,見過門主,很快就可以見到妳娘了,快跟我去吧。”
丁少秋道:“好吧。”
兩人走出小院落,穿行迥廊,曲曲折折的大概經過了兩重房舍,丁少秋也記不清楚,一會工夫,來至一幢精舍前麵,湘簾低垂,階上站立了兩個和秋霜年紀差不多的青衣少女,不待總管開口,一左一右打起了簾子。青衣人回頭道:“隨我進去。”當先舉步跨入。
丁少秋跟着走入,這是一間布置得相當幽雅的客廳,青衣人並未停步,一直走到右首兩扇朱紅小門前麵,舉手輕輕叩了兩下。兩扇朱紅小門開處,走出來的卻是秋霜,躬身一禮道:“門主請總管,丁少秋入內。”青衣人領着丁少秋走入。
這是一間廂房,陳設也極清雅,想是門主的起居室了。這時,已有一個人坐在酸枝雕花太師椅上。這人正是每次給自己一個身法、劍法的青衣中年婦人,青衣人一指青衣婦人,朝丁少秋道:“這位就是門主了。”
丁少秋朝她抱抱拳道:“在下沒想到夫人就是門主,失禮之處,請門主恕罪。”
青衣婦人藹然笑道:“總管、少秋,妳們都坐下來。”青衣人和丁少秋一起在他們對麵的兩張太師椅上落坐。秋霜很快端着兩盞茶送上,放到幾上。
青衣婦人一擡手道:“秋霜,妳出去,未奉呼喚,任何人都不準進來。”
秋霜躬身道:“弟子遵命。”返身退出,帶上了兩扇朱門。
青衣婦人沖青衣人道:“師姊,妳也不用帶那勞什子了……”
青衣人輕笑一聲道:“門主吩咐,自然不能不遵。”丁少秋不由一愣,這分明是女子的聲音,不由呆呆地望着青衣人。隻見青衣人伸手往臉上一抹,黃臉漢子變成了中年麗人。
青衣婦人對丁少秋笑着解釋道:“總管是我大師姊,因為本門沒有男弟子,所以出門辦事,師姊都是裝成男人模樣。”
丁少秋“哦”了一聲,然後一抱拳道:“門主見召,不知有何見教?”
青衣婦人看了他一眼,擡目朝中年麗人道:“師姊,還是妳來說吧。”
中年麗人道:“好,我來說。有一個神秘門派,這個門派收了四個女弟子,最小的女弟子叫香珠,因為這個門派有一特別規定,掌門人須由關門弟子繼承……”
丁少秋心中想道:“他說的大概是護花門了,因為創立護花門的沉香,就是華山派青衣庵靜因師太最小的徒弟,敢情因此之故,才立下這條規矩,掌門人須由小徒弟繼任的。”
中年麗人繼續道:“因此門主對小徒弟要求特別嚴格,日以繼夜的練功、練武,這位香珠姑娘咬緊牙關,練了十多年,但限於天賦,自知無法達成師父的期望,終於逃了出去……”
中年麗人喝了口茶,續道:“香珠逃離師門,門主極為震怒,責令護法務必把她追緝回來,護法領命之後,一時無計可施,就拜托江湖朋友四處打聽香珠下落,那天香珠途經九江牯嶺附近,被叁個江湖朋友髮現,逼她去見護法,不料正好遇上一位江湖上有名老镖頭,隻當是強盜攔路搶劫,把她救了下來,老镖頭不認識叁人,叁人卻認識老镖頭,就及時退走,老镖頭眼看香珠孤苦無依,就把她帶回傢去……”
中年麗人口氣略頓,接下去道:“老镖頭收容了香珠姑娘之後,他老人傢的第叁個兒子平日眼高於頂,竟然對香珠姑娘髮生了情愫,老镖頭也因她端莊賢淑,是個好媳婦,就給小兩口作主,擇日成親……”
門主神色之中有靦腆之色,輕聲道:“妳說得簡單一些好了。”
中年麗人笑了笑道:“這件婚事,大江南北的武林同道差不多都接到了喜帖,這消息聽得護法心頭大急,不得已隻好率叁個同門,希望在婚前把香珠搶走,隻可惜被一位老道長橫加插手,還警告不準在喜慶日子鬧事,因此隻好在他們婚後叁月,才把香珠擒回去……”
隻聽中年麗人續道:“等護法把香珠擒回去不久,老門主久病之軀,溘然長逝,遺命仍由香珠繼任門主,那時香珠已有叁個月身孕,第二年春天,香珠生下一個男孩,就托人把他送到老镖頭傢裹去。香珠的丈夫因愛妻無故遭人劫去,離傢出走,居然被天南山莊所害。”
現在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護花門主,就是丁少秋的娘了。丁少秋聽到這裹,還是有點遲疑:“夫人是我的娘?”
青衣婦人也同樣戴着麵具,此時也揭了下來,那是一張風華絕代,慈祥可視的麵貌。看去不過叁十許人,此時含着滿眶淚水,柔聲道:“孩子,我的孩子,妳怎麼連娘都不肯認呢?孩子,妳肩後有塊胎記,我記得很清楚。”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丁少秋幾乎一時之間無法承受,他睜大雙目,望望護花門主,不知不覺雙膝一屈,口中叫了一聲“娘”,淚水已經奪眶而出。其實他自從第一次看到青衣婦人之時,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母子連心,這也是天性使然。這時“娘”字出口,膝行着撲到護花門主麵前,又哭喊了聲“娘”。
護花門主雙手環抱住丁少秋的頭臉,低聲叫着:“孩子,我的乖孩子。”母子兩個哭抱成一堆,這是最感人的場麵了。過了半晌,護花門主才柔聲道:“孩子,明天娘為妳主持授劍典禮,妳不反對了吧?”
丁少秋擡起臉來,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孩兒參加護花門呢?”
護花門主道:“孩子,妳先坐好了。”丁少秋依言回到椅子坐下。
護花門主道:“本門老門主有兩項規定,一是由本門最小弟子擔任繼承門主,二是由練成“護華劍法”的人繼承門主。關於第二項練成“護華劍法”一節,連老門主都無法辦到,本門女弟子就更辦不到了,這一條的規定,已經不局限於女弟子了。本門前身是青衣庵,隻收女弟子的,但護花門就可以收男弟子,妳算是第一個了。”
丁少秋點着頭又問道:“這和孩子參加護花門有關嗎?”
“自然有關了。”護花門主續道:“天南莊背後,有一個極厲害的人物撐腰,僅憑江南各大門派的力量,極難與之抗衡……”
丁少秋道:“娘說的是姬七娘了?孩兒見過她。”
護花門主道奇道:“妳怎麼會見過她的?”丁少秋就把自己和李飛虹夜探雷嶺的經過,和後來幸虧老哥哥挾着自己兩人離開,詳細說了一遍。
護花門主問道:“妳說的老哥哥又是誰呢?”
丁少秋道:“他就是孩兒的老哥哥咯,孩兒也不知道他是誰?好像他是江湖上很老很老的老前輩,但他卻喜歡人傢叫他老哥哥。”
護花門主道笑道:“好了,孩子,妳聽娘再說下去,本門的“護華劍法”大概可以克住她,同時也想到妳小小年紀,就曾擊敗過南天一雕和逢天遊,如能練成“護華劍法”,豈不是好?這樣就把妳引到這裹來,但“護華劍法”是本門鎮山之寶,練劍的人,必須是本門弟子,成為本門的繼承人。”
丁少秋點頭道:“孩兒同意參加護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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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花門的大廳上,昨晚就布置好了。上首高懸一方大紅布橫條,綴着用金紙剪成的四個大字:“授劍大典”。紅布橫幅下,靠壁放一張繡披半桌,桌上放着護花門老門主沉香的神位和水果、香花、燭臺、香爐。半桌前正中間放一把披了大紅繡金椅披的高背酸枝太師椅,左首隻放了一把太師椅,右首則放了四把。
現在已是辰正,丁少秋換上了簇新的天藍長衫,薄底軟靴,已是人如玉樹臨風,英俊潇灑。但牡丹雖好,要有綠葉輔助,如今做他綠葉的,可是七個花不溜丟的俏姑娘,簇擁着他從前麵大門走入。這幾位俏姑娘沒有一個不是明眸皓齒,桃臉粉腮的美人兒,尤其是今天一大清早,每一位姑娘都對着菱花鏡經過刻意裝飾的。她們身上穿的雖是青布衣裙,可洗得乾乾淨淨,也熨得挺挺的,長裙的每一打折處,都平得起了棱角,走起來就更顯得搖曳有致,婀娜多姿。
七位姑娘真像仙女下凡的七仙女,本來女孩子傢見了男孩子,沒有一個不羞羞答答,忸忸怩怩的,但貨多成市,人多成勢,今天姑娘傢有七個之多,丁少秋隻有一個人就落了單,落了單,就英雄無用武之地,被這許多少女們擁在中間,衣香缤紛,眼花撩亂,一下就把他窘住了。簡直像新郎官一般,楞呼呼的不敢亂動,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相反的,這七位姑娘傢仗着人多勢眾,圍着丁少秋評頭論足,先前還吃吃私語,咭咭輕笑,漸漸膽就大了。這個嬌聲叫着“丁師兄”,那個嬌聲叫着“丁師哥”,有的人眼波含情,有的人粉掌輕拍,也有的人故意擠着他。這份風流陣仗,真叫丁少秋暗暗叫着“吃不消”。
差幸她們隻是在路上戲弄着他而已,跨入大廳,就不敢再胡鬧了。那是因為上首已經站着副總管劉婆婆,看到她們簇擁着丁少秋走入,立即一擡手道:“妳們就站在下首好了。”隻聽她接着又道:“請總管和兩位護座。”
隻見從屏後走出叁個青衣女子,這叁人年約四十左右,但峨眉淡掃,薄粉輕敷,身材依然甚是苗條,當真風韻猶存,她們走到右上首叁張繡披太師椅上一起落坐。其中的總管,丁少秋昨天已經見過了。劉婆婆依然高聲喝道:“有請門主。”
喝聲甫落,隻見兩名青衣少女並肩齊步從屏後走出,一個手捧一柄古色斑剝的四尺長劍,另一個手捧一個錦盒,走到高背太師椅後麵一左一右站定,稍後緩步走出的才是護花門主。護花門主麵垂青紗,一身青布衣裙,卻掩不住她風姿嫣然,風儀端莊,先朝叁位護法點着頭,說了聲:“大傢請坐。”然後走到中間高背椅上落坐,大傢也相繼坐下。
劉頻頻又高聲說道:“授劍典禮開始,請大傢起立。”所有的人一同站起。
劉婆婆又叫道:“門主麵向老門主站立,受劍人丁少秋向前跨出叁步。”護花門主轉身麵向神位站立,兩名青衣女弟子立即把高背太師椅搬開。丁少秋同時依言跨出叁步,就站到了門主身後。
劉婆婆又道:“請門主上香。”兩名女弟子不待吩咐,先點燃兩支紅燭,再點好叁支香,由左首一個雙手送上護花門主手中,護花門主雙手朝上一拱。再交給右首一個女弟子插入香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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