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半,在F市郊外的僻靜山腰上,漆黑的夜空被火光染得一片通紅。
曾經華麗的別墅已經燒得差不多了,但火勢卻依然沒有得到控制。四輛消防車正分別停在前後左右,將一道道水花接連不斷的噴進火海。
消防車旁邊還停靠着一輛救護車,還有五、六輛警車,幾十個全副武裝的警員分布在四處忙碌,有的協助滅火,有的東張西望的勘查着現場,各種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為首警員的指揮下,一個擔架迅速擡了過來,上麵躺着的是女歌星楚倩。她被擡進了救護車裡,人已經清醒了,望着那熊熊燃燒的火光,眼角忽然湧出了一顆淚珠,充滿了復雜難言的錶情……
馬達轟嗚,一輛警車在山路上飛馳。
駕車的是孟漩。離魔窟還有好遠,她就已經望見了衝天而起的烈焰和濃煙。
——完了!果然出事了!
孟漩臉色慘白,本能的踩下刹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她取出手機,又一次試着撥打色魔的號碼,但對方仍是關機。
一股六神無主的驚惶湧了上來,孟漩不禁手足無措,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般,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按照之前跟色魔約定好的計劃,她原本應該在一個小時前,就驅車趕往魔窟的。但由於今夜是新年,傢裡的王宇就跟真正的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吵着要放煙火,她心想反正色魔那邊布置現場也不是什麼迫在眉梢的事,於是也就沒有急着出門,直到二十分鐘前,突然接到了老田打來的電話。
在電話裡,老田用極其振奮激動的聲音,告訴她說,值班室接到了蘇忠平打來的電話!他已經從魔窟裡救出了石冰蘭,而且放火燒掉了魔窟,現在正在現場等待救援。
孟漩一聽就驚呆了!因為老田所說的魔窟具禮位置,正跟色魔之前告訴她的地址完全吻合!
她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全身都顫抖起來,完全沒有聽到老田接下來又說了哈。等到她再回過神來時,才發現電話已掛斷了。
孟漩定了定神,心裡還存有萬一的幻想,思忖是不是色魔突然改變了行動計劃,脅迫蘇忠平打電話到警局,目的在於展開更大的陰謀。
於是她馬上撥打色魔的手機,得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不過她仍然不死心,當即驅車向魔窟趕去。
現在,她已經親眼見到了沸騰的火光,這已經不容辯駁的證實了,魔窟的確發生了意外!盡管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外,但毫無疑問,色魔和自己已經輸了!石大奶和她的丈夫反敗為勝,取得了這場較量的“最後勝利”!
一我完了……要是色魔落在他們手裡,招供出我就是同謀,等待我的就是徹底身敗名裂的悲慘下場……
這一瞬問,孟漩侮恨交加,心裡泛起了一絲悔意,隱隱覺得自己這段時問真正是鬼迷心竅了,居然會去跟色魔合作,甘心做他的幫兇,這下子可謂是惡有惡報、在劫難逃了!
她忽然很想哭,強忍着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動作遲緩的踩下油門,繼續駕車向魔窟駛去。
這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事實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裡。世界這麼大,但她仿佛已走投無路。
行駛了沒多久,離魔窟越來越近了,火光也越來越耀眼。沿途有好幾輛消防車、救護車穿插來去,呼嘯着經過身邊,孟漩都魂不守舍的沒有留意,完全隻是憑着本能在山路上盲目的駕車。
蓦地裡,一條黑乎乎的人影從路邊竄了出來,擋在了車前!
孟漩一驚,慌忙踩下刹車,硬生生的將警車停下了,差點就撞到了對方。
她探頭到車窗外,正要斥責,忽然瞪大了眼睛,驚喜得幾乎不能相信自己。
這人赫然就是色魔阿威!
隻見他幾乎是赤身裸體的,狼狽得無以名狀,全身黑得像是從煤堆裡爬出來似的,臂膀肩背上布滿了燒焦的痕迹,頭發眉毛也都燒得七零八落,樣子無比可怕。
“你果然沒被他們捉去啊,這真是太好了!”
孟漩興奮的打開車門,跳了出來。隻要色魔沒落到警方手裡,那她至少暫時可以自保了,同事們還不至於懷疑到她。
阿威不答,搖搖晃晃的奔回路邊暗處,攙扶着同樣赤身裸體的石香蘭走了過來。
孟漩見兩人都腳歩不穩,忙上前幫忙,將兩人分別扶進警車後排座位坐下。
“苗苗……苗苗在哪裡……我要苗苗……”
石香蘭滿臉淚痕,失神般喃喃念叨着,雙眸充滿悲痛慾絕的神色。
她身上雖然也有一些擦傷,但是比起阿威來卻好得多了,可是精神上卻顯然受到了巨大打撃,就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孟漩似的,不停的在那裡流淚。
阿威嘆了口氣,苦笑一聲,也不等孟漩詢問,就主動將整個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
“……不幸中的萬幸啊,好在出入別墅的密道入口就在那間地下室旁邊。姓蘇的抱着石大奶逃走以後,我忍痛掙紮起來,打開機關,拖着香奴鑽進了密道,又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終於逃出了火海!”
他的語氣雖故作輕鬆,但是孟漩還是能感覺到當時驚險、危急的情景,不由聳然動容,一時問也不知說什麼好。
而阿威回想起剛才幾乎踏進了鬼門關裡,也是心有餘悸。也許是危難之中的本能反應,也許是一瞬間的良心發現,也許是單純的同情,他在冒火奔逃的過程中,始終緊緊護着承受喪子之痛的石香蘭,使她基本上沒有受傷,而自己卻差點丟了性命。現在想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該死的石大奶!你和姓蘇的破壞了我所有的計劃……等着瞧,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我會加倍向你倆討還這筆債!
阿威在心裡咬牙切齒,更加深了對石冰蘭的痛恨。不過他也清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逃命,報仇隻好等以後再說。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石大奶會不會馬上就下令抓捕我們?”
孟漩終於打破了沉默,緊張的問道。
阿威搖搖頭∶“別擔心。我並沒有在她麵前透露你是我的同夥,她一定想不到是你出賣了她!當然,你之前曾留下一些破綻,必須想法子及時修補才是……不過現在暫時管不了那麼多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我們送到安全地點,一切都等養好傷再說!”
孟漩“嗯”了一聲,心裡稍微籲了口氣。她忽然發現,自己現在真的是已全心全意的依賴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不僅僅是因為,兩人現在已是“同一根繩索栓着的蚱蜢”,也因為這男人仿佛有一種天生的邪惡魔力,漸漸的支酊了她的身心,使她越來
越心甘情願被他控制。
這情形阿威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摸透了孟漩的脾氣、性格和弱點。這外錶開朗、胸無城府的可愛小女警,雖然拳腳功夫一流,但內心深處還像個沒完全長大的孩子,在關鍵問題上很依賴別人來為她“做主”。之前她最聽的是戀人王宇、以及上司石冰蘭的話,但這兩個人先後“抛棄”了她,令她的內心既痛苦又空虛。於是阿威乘虛而入,正好取代了王宇和石冰蘭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成為她潛意識裡認可的“支配者”。
可以說,現在的孟漩,和最近這段時問的石冰蘭恰巧是兩個極端*在魔窟裡時,石冰蘭是外錶上已經完全馴服順從,但內心卻堅貞不屈;而孟漩呢,則是雖然在外錶上並未“奴化”,甚至不怎麼肯叫出“主人”這兩個字,但是她在內心深處卻已經認了這個主人了。
!這次我雖然一敗塗地,但隻要手裡還掌握着孟漩這張“暗牌”,將來就一定可以東山再起、重新撃敗並捕獲石大奶……
阿威想到這裡,精神一振,正要說話,忽然聽見有“嘀嗚、嘀嗚”的警笛聲由遠到近的飛快傳來。
他一瞥眼,已從倒後鏡見到有叁輛警車自後駛來,他慌忙撲到石香蘭身上,兩人一起臥倒在後排座位上。
孟漩心裡也是一陣緊張,轉頭望去,隻見叁輛警車已停在了旁邊,最前麵一輛車裡探出了老田的腦袋。
“小漩,是你呀!”老田認出了孟漩,驚奇地叫道,“怎麼還不上去?呆在這裡乾嘛?”
孟漩含糊應道∶“呃……這就走。你們……怎麼也來得這麼快?”
“哎,何止是我們快啊,全局的同事都接到了命令,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被窩趕來這裡了……操他奶奶的,這個新年算是徹底沒戲了!”
老田發了兩句牢騷,揮了下手,示意孟漩先走。
孟漩隻得踩下油門,繼續駕車向前開去。她一邊操縱方向盤,一邊低聲道∶“糟了,現在人太多,我沒辦法調頭送你們下山,隻好等一下見機行事了!”
阿威悶哼了一聲,預感到大事不妙。剛才老田的話他也聽見了,看來整個警局已經傾巢出動,按照警方的習慣做法,下一歩必然是封鎖這座山的所有出路,以便抓到自己這個色魔。現在要是不能夠下山逃脫,等一下恐怕就插翅難飛了!
但此時身後有叁輛警車跟着,已經不可能離車而去了。再說自己身上有傷,再帶着一個石香蘭,徒歩逃亡也一定會落到警方手中。這下子可真正是進退兩難了……
阿威心中焦躁,孟漩也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彷徨無計的駕駛着警車,片刻後到達了魔窟門前。
這時火勢已基本得到了控制,到處都是煙霧。現場已有十多輛警車,將燒成殘磚斷瓦的別墅圍成了一圈。幾十個警員正在有序的展開搜索工作。
孟漩停好車,對阿威做了個手勢,就開門出來,心裡暗暗盤算,應該找個什麼藉口離去才是。最好的藉口自然是裝病,但同事們人人都以為王宇仍落在色魔的手中,按照自己的性格,這個時候不管再怎麼病也該急着尋找王宇下落才是,稱病離去很容易引起懷疑的。
正在苦苦思索時,忽然見到好幾個先來的警員,正圍着前麵不遠處談論着什麼。孟漩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一小片草皮,被移了來開,露出下麵的一個黑黝黝洞口。
“原來地道的出口在這裡,位置還真隱蔽啊!”
“嗯,看來色魔就是從這裡逃出來的,現在肯定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
“不要緊。李局長已經下令,把整座山都包圍起來。我們這就去連夜搜山,肯定能找到他!”
那幾個警員說着,取出對講機請示了幾句後,就奔向自己的警車去了。
孟漩仔細看去,那洞口深處都是泥沙,已經堵死了。一定是阿威和石香蘭從這出口離開後,裡麵的地道塌方了,因此隻剩下這麼一點狹小空間。
她一邊想着,一邊繼續向前踱去,準備佯裝將現場全部查看了一遍,確實沒有找到王宇的蹤迹後,再提出離開的要求,同事們就不會懷疑了。
不料才走了數歩,就見老田快歩走來,召集了週圍的十多個警員說道∶“剛剛接到李局長的新指令,搜山的人手嚴重不足,我們現在立刻去支援!”
警員們齊聲答應了,在老田的安排下,每叁個人分成了一組,走向各自的警車。
“走吧,小瓊。還愣着乾什麼?”
兩個跟孟漩同一組的警員走了過來,很自然的走向她的警車。
孟漩大驚,失聲道∶“別……別開這輛車!我們換一輛車吧……”
“為什麼啊?你這輛車性能最好,我最喜歡開了!”
其中一個警員做了個鬼臉,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另一個也菈開了後排車門。
這一瞬間,孟漩的心急得幾乎跳了出來。
誰知車門菈開後,她就呆住了。
整輛警車裡麵空空如也,阿威和石香蘭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似的,消失在空氣中!
“快上來,小瓊!”
兩個警員都催促了起來。
孟漩如夢初醒的應了一聲,縱身鑽進車裡,大腦一片茫然。她這時已想到,阿威必定是趁旁人沒留意時,偷偷菈着石香蘭離車而去了。但問題是,別墅週圍有一整圈的警車圍着,到處都有警員巡視搜索,他要離車或許不難,可要沿着公路逃走而且不被任何人發覺,那除非有隱身術才能做到了,真正是不可思議!
不過,她對阿威的能耐已領教過多次了,心想胡亂猜測也沒用。好在他身邊有個石香蘭,真到了緊急時刻,還可以拿她來做人質,未必就沒有逃出包圍的可能。
於是,孟漩再次定下心來,安安靜靜的坐在警車裡,伸手摸出腰間的配槍,檢查了一遍彈匣。
插回配槍後,她又想起自己的手機裡存有色魔的簡訊,應該趕緊刪除才是。但怪事發生了,手機居然也不見了。而她明明記得,她開車上山時曾使用手機,用完了順手放在車頭的,現在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孟漩心中一動,暗想莫非是阿威拿走了自己的手機,以便能夠保持聯係?於是她向身邊的同事借來了手機,試着撥打了自己的號碼。
電話果然接通了,但對方卻沉默不語。
孟漩壓低嗓音道∶“喂,我是小漩。你是……”
電話裡傳來了“嘿嘿”一聲輕笑,接着就掛斷了。
孟漩聽出那果然是阿威的聲音,長長的籲了口氣,轉頭對身邊的同事掩飾的笑道∶“我手機忘在親戚傢裡了,還好沒丟!”
那警員一笑,說那就好,又叫孟漩盡管使用他的手機。
孟漩道謝後,想了想,發出了一條簡訊∶“你在哪裡?”
半分鐘後收到了回答∶“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哈!”
孟漩略一沉吟,恍然大悟。原來阿威竟菈着石香蘭,趁人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進了這輛警車的後車箱裡,難怪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別輕舉妄動。一切等我消息!”
“○K!”
孟漩將這幾條簡訊都刪除了,然後把手機還給了同事。
她暗暗琢磨眼下的形勢,現在李天明、老田等人都認定,色魔已經向山下逃跑了,所以他們的精力隻會集中在搜山上,絕大多數人手將被派去漫山遍野的搜尋,因此短時間內,阿威還是安全的!
然而時問一長就難說了。老田他們都確定色魔插翅難逃這座山,搜不出來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整個搜尋的行動不知道會延續多少天。這期間要想單獨開走這輛警車,恐怕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而阿威和石香蘭困在後車廂裡,隻要發出稍微大一點的響動就會被人察覺了,何況吃喝也是個大問題。
——唉,現在真的是隻能走一歩、算一歩了!
孟漩心煩意亂的想着,蘋果臉上充滿憂色,望着車窗外不斷飛逝的夜景,心情再次跌到了谷底……
上午七點整,天剛濛濛亮。F市協和醫院的高級病房。
“什麼?。這不可能!你……你一定是在安慰我……”
躺在病床上的石冰蘭猛地坐起身來,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整齊的淡藍色病號服,淩亂的秀發和蒼白的俏臉,樣子憔悴得令人心疼。
“是真的啦!我聽見你的同事們親口說的。”蘇忠平坐在她身旁,心疼地拍着她的手臂道,“起火的現場經過仔細搜索,隻找到……那具燒焦的小小嬰兒遺體,此外就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成年人的遺體了……倒是在別墅外麵,他們還發現了一個密道出口,可以確定香蘭姐和……那個魔鬼,都已經從密道裡逃生了!”
石冰蘭呆了足足半分鐘,臉頰上逐漸泛起了激動的紅暈,自言自語道∶“這麼說姐姐沒死……太好了……原來姐姐沒死……真是太好了……”
蘇忠平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那個變態色魔也沒死……”
話一出口,他就馬上後悔了。妻子承受了何等痛苦的折磨,現在難得高興一下,剛才這話等於是給她潑了一盆冷水,實在愚不可及。
果然,石冰蘭的笑容立刻凝結了,雙眸中露出了驚駭、憤恨、羞愧和恐懼交織的神色。
蘇忠平見了更加懊侮,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他突然發覺自己潛意識裡,是多麼多麼的希望剛才那場火能夠燒得更猛烈、更殘酷一些,隻要能將色魔置諸死地,哪怕是拖上一個無辜的石香蘭也沒哈大不了。
現在,這個願望當然是破滅了,因此他剛才絲毫也沒有妻子的那種激動。
“色魔……一定是挾持着姐姐逃走了!他又……逃走了!”
蘇忠平聽出妻子的語氣滿含痛心失望,忙道∶“這次他絕對逃不了啦!你們警局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把整座山都包圍了起來,正在展開地毯式的搜索,就算他變成了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
“唉,你不知道,警局裡有色魔的同夥充當內姦,再嚴密的羅網都會有漏洞的……不行,我要立刻通知李天明和老田,絕不能讓內姦的陰謀得逞!”
石冰蘭說着,滿臉焦急,就想從床上坐起身來。
蘇忠平慌忙攔住她,好說歹說,但她卻執意不肯聽從。最後雙方隻得各退一歩,蘇忠平拿出手機遞給妻子,讓她打電話給李天明和老田予以警示,她才勉強同意了不再下床。
打完電話,石冰蘭仍顯得憂形於色。蘇忠平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柔聲勸她躺下好好休息,又問她是否肚子餓了,想吃點什麼?但她卻怔怔的保持沉默,仿佛根本沒有聽到。
這時,一個穿白長袍的女醫生走了進來,示意要給石冰蘭打消炎針。
石冰蘭仿佛如夢初醒,“嗯”了一聲,轉頭對蘇忠平抱歉地道∶“是啊,我肚子是餓了,現在好想吃一碗熱呼呼的皮蛋瘦肉粥……”
“好啊,我這就幫你買去!”
蘇忠平爽快的答應着,披上外衣就走出了病房。
那女醫生走上前來,動作熟練的菈高石冰蘭的右臂衣袖,替她打了一針,接着拿出一份病歷報告,用溫和但卻是職業性冷漠的聲音開了口。
“您的X光片和身體檢查結果都出來了,總的來說不算太嚴重,就是全身有多處鞭傷的痕迹,陰唇和陰道內壁都有明顯的撕裂,不過也都不怎麼要緊,很快就會痊癒的。隻是您的身體狀況目前非常虛弱,還有一些輕微的炎症,要多臥床調養一段時問才能完全康復。”
“我知道了,醫生。謝謝你!”
石冰蘭靠在床頭,疲憊而平靜的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告訴您……”女醫生頓了頓,凝視着她道,“您已經有了兩個多月的身孕……”
女刑警隊長全身一顫,手掌猛然抓緊了被單,俏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其實這個結果早就在意料之中,自落入色魔掌心後她不知被姦淫了多少次,對方非但不許她采取避孕措施,相反還故意選擇在受孕期間更頻繁的媾和,要是這樣都沒懷孕才真是奇怪了。
事實上她的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迹象,隻是因為之前腰肢實在太過纖細,所以現在給人的感覺隻是略有些豐腴罷了,她一直都安慰自己說那是缺少鍛煉後“發福”的緣故,直到此時此刻才不得不徹底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醫生,往視你安排一下……”石冰蘭慘然道,“我想現在就去做人流,把胎兒打掉!”
“現在不行!你的身體太虛弱,至少也要調養五天,等元氣稍微恢復了才能墮胎!”
“五天?不,我連一刻都等不了!”石冰蘭蓦地失控了,流着淚厲聲喊道,“你必須現在就幫我打掉這個孽種,現在!”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女醫生不為所動,堅持道,“現在就墮胎很容易對你的身體造成嚴重傷害……我是醫生,必須對病人負責!”
石冰蘭無可奈何,慢慢的也冷靜了下來。她自然知道醫生說的有道理,於是也就強忍住身懷孽種的羞辱感,伸手抹去了眼淚。
“好吧,我就等五天……五天之後,請您無論如何別再阻止我!”
女醫生嘆了口氣,皺着眉頭答應了,收好病歷,轉身走了出去。
石冰蘭頹然躺回床上,默默的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胸口泛起一股念心感,張口“哇哇”的嘔了起來。她本能的抓起枕巾堵在嘴上,生怕弄臟了床鋪,然而過了半晌,枕巾隻是被打濕了一些,卻沒有任何穢物。
她頓時明白了過來,隻感到荒謬絕倫。
這真是太諷刺了,就在逃出色魔掌心、重見天日的這一天,她居然迎來了生命裡第一次的妊娠反應!而這反應的源頭,正來自於肚子裡被色魔下的種!
極度的悲哀湧上心頭,石冰蘭真想放聲痛哭一場。但就在這時,她聽到外麵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歩聲。
那是丈夫蘇忠平買了熱粥回來了!
她忙用最大毅力控制着自己,忍住又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嘴角甚至還浮現出一絲微笑,用最平靜、溫柔的錶情,擡頭望向正推門而入的丈夫……
“好寶貝……你真乖……媽媽抱你……嗯嗯……真乖……”
斷斷續續的微弱聲音,在後車廂裡呢喃着,將昏沉沉的阿威給驚醒了。
他睜開眼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接着感到身體在微微震蕩着,時不時的在慣性作用下滑向車廂兩頭,耳邊響徹着刺耳的警笛聲,空氣沉悶得令人窒息。
這一切都在提醒阿威,他現在的環境仍然沒有改善一警車仍在執行任務的路途上奔馳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迹象。所以他也隻能繼續待在這見鬼的後車廂裡,痛苦的煎熬下去。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緊緊挨在懷裡的這具豐美成熟的性感女禮,那溫暖而柔軟的觸感,感覺是那麼樣的真實,跟冰冷黑暗的車廂成為鮮明的對比。
“煩死了,快給我閉嘴!”阿威沒好氣的低吼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的小苗苗已經死啦!是你妹夫蘇忠平放的火,是你妹妹石大奶見死不救,這完全是他們的責任,別再跟我啰啰嗦嗦了……”
由於生怕驚動了警車上的人,因此阿威的聲音壓得很低,而石香蘭也仿佛沒聽見似的,嘴裡仍在夢呓般的喃喃,不斷重復的隻是那兩句話。
看來,這巨乳美女護士長的神智已經有些迷糊了,大概是喪子之痛的打撃太過巨大了,令她的精神幾乎崩潰,自從被阿威強行救出火燒現場後,就一直是這副癡癡呆呆的樣子,仿佛已經着魔了。
阿威嘆了口氣,也不忍心再斥責她了,胸中的煩悶已是無以復加。
他摸出孟漩的手機,打開電源,熒幕顯示時間已是年初二的中午了!也就是說,兩人困在這後車廂裡已超過叁十小時了。這期間粒米未進、滴水未沾,再加上全身被燒傷的部位火辣辣的疼痛,令身強力壯的阿威也有些吃不消了,精疲力竭的隻想閉上眼好好睡一覺。
但是他卻拚命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能睡着。因為後車廂裡空氣流通不暢,一旦入睡說不定就會永遠醒不過來了。何況要是突發什麼意外,睡着了也就紐千及時應變了。
*唉,孟漩這小妮子太他媽的單純了,連騙人都不會!如果是我自己,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藉故脫身,早就一個人把警車開走了……
阿威在心裡抱怨着。他雖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景,但卻能聽到許多動靜,特別是孟漩的聲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清晰的傳進來。這小女警顯然是在不斷嶺出暗示,故意跟同事說話說得很大聲,而且經常冒出“堅持下去”“快了”“正在想辦法”等語句,有時甚至還裝作自言自語,透露出不少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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