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哭了!引起別人注意就麻煩了!”
醫院安靜的走廊上,阿威一邊壓低嗓音警告着,一邊用戴着手套的右掌取出紙巾,替林素真抹拭着臉上的淚珠。
林素真乖乖的點着頭,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把阿威的手都弄濕了。她滿麵焦慮擔憂之色,帶着哭腔道:“主人,你說珊奴她……她不會有事吧?”
“肯定沒問題啦!剛才醫生不是說了麼,送院還算及時,估計搶救一下就好了!”
阿威嘴裡雖這麼說,但心中卻沒有什麼把握。他擡頭望了一眼急診室門口亮着的警戒燈,心裡的焦急其實不在林素真之下。不過他更多焦慮的是手術時間已經很長了,在這裡多呆一分鐘,就多一分被人發現的危險。
這是整個F市規模最小的一傢醫院,設備簡陋,來看病的人一向很少,基本都是郊外鄉村的農民。選擇這裡來就診,相對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
但是阿威卻還是提心吊膽,因為林素真身為人大代錶、副市長夫人,在F市算是數一數二的知名人物。她的形象經常出現在市電視臺和報紙等媒體上,絕大部分市民都認得她的。雖然阿威給她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摘掉了她的金絲眼鏡,又胡亂打散了她慣常的發型,但隻要仔細看恐怕還是能輕而易舉認出來。
而阿威自己就更不用提了,他連麵具都沒戴,就這麼裸露着一張疤痕累累的臉。幸好他還戴着一副寬大的墨鏡,衣領又盡量向上翻起,遮住了大部分臉龐,才沒有把週圍的人都嚇暈過去。但是這副樣子卻顯得鬼鬼祟祟,還是有不少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其實,那幅精巧的麵具就在外衣口袋裡,隻要阿威願意,不要兩分鐘就能以僞裝的身份出現。但是,現在對他來說僞裝的身份更加重要。假如被人瞧見這僞裝的身份和林素真在一起,那這身份就暴露了!不管將來編出何種借口來解釋,都難免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因此,在權衡利弊之後,阿威還是決定以燒傷的真麵目出現,反正沒有多少人目睹過這副尊容,週圍的過路人頂多被嚇一跳,還不至於露出什麼破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不好意思啊,先生。請問能借個火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蒼老嗓音在耳旁響起,阿威轉頭一看,是喬裝打扮後的老孫頭,嘴裡還叼着支煙鬥。
在駕車前來醫院的途中,阿威就用手機打電話給老孫頭,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要他趕來幫忙。
“沒問題。不過這裡不能抽煙的,咱們到外麵去一起抽吧!”
阿威不動聲色的說着,與林素真打了個招呼,就跟老孫頭一起走到了拐彎無人的僻靜處。
“你太欠考慮了!怎麼能冒這種風險?”
老孫頭第一句話就是嚴厲的責備,看的出他在盡力壓抑着火氣,假如麵對的不是阿威的話,已經早就罵個狗血淋頭了!
“就算你非要到醫院來,帶蕭珊一個人就夠了,乾嘛把林素真也帶來啊?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阿威苦笑說:“第一,她吵着要來;第二,有她在,一路上可以照顧蕭珊;第叁,必須要靠她出麵辦手續、跟醫生打交道,雖然這麼做比較冒險,但假如是我一個大男人把蕭珊送來,樣子如此的恐怖、鬼祟,蕭珊身上又有明顯的受虐傷痕,醫生不疑心才怪呢,恐怕當場就會報警吧……讓林素真以母親的名義出麵,別人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老孫頭悶哼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是聰明呢,還是糊塗?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的罪犯呢,還是天良未泯、婦人之仁的笨蛋?”
阿威聳聳肩,苦笑不答。
“算啦,不說那麼多了。我已經替你開了一輛新車來,你可以放心駕駛。你的車就由我開走,過幾天再換回來吧!”
兩人互換了車鑰匙後,老孫頭就匆匆坐電梯下樓了,而阿威則返回到林素真身邊,繼續耐心的等待手術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燈終於暗了,室門推開,一個戴着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
林素真忙奔過去,顫聲詢問治療結果。那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病人目前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胎兒沒有保住。隻要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素真喜動顔色,連聲道謝,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她正要進手術室親眼看看蕭珊,突然旁邊一個醜陋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看到她後“咦”了一聲,脫口叫道:“素真!這麼巧啊,你也來這裡看病?”
此言一出,阿威當即遍體冷汗,心中大叫糟糕。聽這中年醜婦的語氣,叫的這麼親熱,想必是林素真的熟人,這下可要露餡了!
林素真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先望了一眼阿威,見主人正對自己連使眼色。她這才想起之前阿威叮囑的話,忙慌亂的道:“你……你認錯人了!”
轉身就想躲到阿威身後。
那醜婦卻哪裡肯信,奔到她麵前嚷道:“笑話!我怎麼可能認錯?我跟你是二十年的老同學了,你化了灰我也認得!怎麼啦,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也擺出副市長夫人的架子,不肯跟我說話啦?”
這時週圍的不少人已經注意了過來,林素真越發驚惶,大聲叫道:“我都說不認識你啦!你……你走開!”
“哈,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還想賴!對了,你不是被綁架了嗎?什麼時候得救的也不說一聲……”
那醜婦滔滔不絕,還想繼續唠叨下去,突然看到阿威兇狠的眼神,嚇的她倒退了兩歩。接着她猛的神色大變,似乎醒悟到了什麼,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阿威知道不妙,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醜婦一定是報警去了,危機已在頃刻之間!
“聽着,壞人很快就要來捉你們了!”阿威湊在林素真耳邊,用急促的嗓音說道,“我現在去付錢、辦理出院手續;你趕緊借一輛輪椅來,把珊奴帶到電梯口等我!聽懂了嗎?”
林素真顫聲道:“不,不,主人,我們一起帶珊奴走!我害怕……”
阿威惱怒的罵道:“怕什麼?快照我說的去做,快!”
邊說邊伸出手來,在她肥厚多肉的大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就像是在驅策一匹母馬。
而林素真也果然就像挨了鞭子的母馬一樣,哆嗦着跳了起來,踉踉跄跄的奔進手術室去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阿威用最快的速度辦理完了一切手續。他來之前就已準備好大量現金,迅速付清了費用,然後返回到電梯口,正好與林素真母女會合了。
叁人進入電梯,門剛關上,蓦地裡隻聽一陣警笛聲由遠到近的傳了過來。
阿威駭然震動,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警方既然已經趕到,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帶着母女兩人逃走,何況其中一人還要坐輪椅。
林素真更是被嚇的渾身顫抖,臉上血色全無。她失憶後並不清楚警笛聲意味着什麼,隻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刺耳的聲音十分可怕,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就代錶着主人所說的“壞人”了。
蕭珊則尚未從手術麻醉中完全清醒過來,似睡非睡的靠在輪椅上一聲不響。
阿威當機立斷,伸手摁下大樓最頂層的按鍵,然後轉身一把抱住了林素真。
“真奴,你相信不相信主人的話?”
“當然相信!”
“那好,主人現在告訴你,等一下主人不得不自己先逃走了。不過你放心,主人很快會再來找你們,把你們平安接回去的……”
林素真驚恐的尖叫道:“主人,你要抛棄我們了嗎?那真奴寧願去死,也不想落在那些壞人的手裡……”
這時電梯一震之後停了下來,顯然是外麵有人摁了向上搭載的按鍵。阿威躍到門邊,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大喝一聲,拳腳旋風般齊出,將兩個正想進來的醫生推搡了出去,然後重新按鍵關閉了電梯門。
電梯又緩緩向上升去。
“你要聽話,真奴!”阿威厲聲道,“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真的永遠不要你了!”
林素真“哇”的哭了出來,不顧一切的張開雙臂緊緊摟住阿威,豐滿誘人的成熟軀體死命的貼在他身上,怎麼也不肯鬆手。
阿威啼笑皆非,耳中聽到警笛聲已到了最近處轟鳴,顯然警方已進入醫院大樓了。他心中焦躁,突然冒起一股毒念,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將這母女二人殺掉算了。這樣子才是萬全之計,保證不會泄漏給警方任何線索。
但是下一秒鐘,當他感覺到林素真的熱淚灑在自己肩頭,而她胸前那對肥碩柔軟的飽滿乳球摩擦着自己胸膛,帶來高度的刺激,令他又不忍心下手了。
——看來老孫頭沒有說錯,對於已經臣服的性奴,我還真是婦人之仁呢!
阿威搖頭苦笑,正想出手打暈林素真,不料她卻突然自己鬆了手臂,退後一歩,滿含熱淚但卻神色執着的說:“主人你趕快走吧!真奴會乖乖聽話,等着你早日來救我們的……”
阿威大感欣慰,叮囑道:“那些壞人是最會騙人的,不管他們說什麼,你和珊奴都別相信!記住了麼?”
林素真流着淚答應了。
電梯到了頂層,阿威伸手將所有樓層的按鍵都摁下,然後躍了出去。接着電梯就又帶着林素真母女緩緩下降了。
這醫院阿威曾經來過,他知道頂層是牙醫區,晚上基本沒人,因此放心的奔到了這一層的洗手間裡,用最快的速度取出麵具戴上,再將外衣脫下,裡麵赫然又是一件外衣,不過款式、顔色都完全不同。
這正是他來之前所做的準備措施,當下阿威將兩件外衣對調了一下,原來裡麵的那件穿到了外麵來,再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儀錶。嘿,現在的他和兩分鐘之前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任憑再好的眼力都不可能看出破綻。
阿威鎮定了一下心神,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沿着樓梯向下,走了五六層後正碰上一隊警員快歩衝上,與他擦身而過,誰也沒有多望他一眼……
*** *** *** *** ***
第二天,F市所有地方媒體都播出了一條爆炸新聞——被色魔綁架數月的林素真、蕭珊母女,昨晚出人意料的在醫院出現,現已被警方轉移到了安全地點。據消息人士透露,母女倆是被色魔脅迫到醫院來的,警方隨即包圍了醫院,可惜仍被色魔逃脫,隻成功救出了母女倆、雲雲。
除此之外的所有細節,警方都以保護當事人隱私和破案需要為由,全部守口如瓶。但是許多小道消息還是不胫而走,很快就傳遍了全市的大街小巷。其中流傳最廣的“版本”是,母女倆已經被色魔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女兒到醫院是去墮胎的,而母親已經發瘋。
至於色魔為何會突發善心,將她們送來醫院,那更是眾說紛纭了。市民們紛紛展開了豐富的想像力,添油加醋的發錶着自己的看法,一時間各種離奇、荒誕的故事爭相出爐,彙編起來足可拍成一大堆叁流電視劇。
而刑警總局內部的每個警員,包括石冰蘭在內,也都為這個問題感到迷惑不解。他們絕不相信色魔會發善心,但是也想不出其它能說服人的原因來。李天明等人認為,色魔是故意釋放林素真母女二人的,目的在於以此嘲笑警方的失敗。石冰蘭卻認為以當時的種種迹象來看,色魔的行動顯得十分匆忙,假如是故意釋放完全不必要把他自己搞的那麼緊張……
雙方各持己見,隻能暫時先擱置爭議,從其它方麵着手尋求真相。但是經過調查,收獲卻甚微。雖然當晚醫院裡不少人都見到了色魔,然而他們對色魔的觀察,還不如石冰蘭在“黑豹”舞廳裡看的仔細,基本沒能提供出有新意的線索。
另外,警方當晚在趕到醫院之後,就扣押了停放在停車場內的所有車輛,想要找出色魔開來的那輛車。他們將車主一個個傳訊到警局,耗費了大量時間精力查證,結果卻仍是以失望告終——阿威當晚駕駛的車早就被老孫頭開走了,而他離去時,當然不會笨的去開老孫頭留下的新車。
總之,警方的調查幾乎是交了白卷。本來他們還想通過林素真、蕭珊母女,來獲得關於色魔的更多第一手資料。誰知這母女倆真的像是神經出了問題,隻要任何一個警員一靠近,她們就會驚恐的尖叫發抖,仿佛見到世上最恐怖的惡魔一般。
更令人駭異的是,醫生檢查後發現她們都已失去了記憶,必須在情緒不受外界乾擾的情況下,先靜養好身體,再逐歩接受醫學專傢的會診治療,說不定才有希望恢復記憶。在這期間警方的詢問非但於事無補,反而隻會加重她們的病情。
也就是說,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也都不用指望能從這母女倆嘴裡問出什麼來了!
不過,警方卻並未因此而氣餒。以李天明為首的項目組已經查出兩年前鄰縣那起姦殺案的關鍵所在,案情有了重大進展,他們都樂觀的估計,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必將指向同一個嫌疑人,到時候色魔的真實身份就將昭然若揭了……
*** *** *** *** ***
數日後的某天晚上八點,夜幕剛剛降臨。
在協和醫院的胸科醫務室裡,女護士長石香蘭手拿着電話話筒,心裡湧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怎麼回事?傢裡為什麼會一直沒人?
今晚輪到她在科室裡值夜班,按照以前的老習慣,她臨睡前往傢裡打了個電話,準備交代小保姆阿麗注意鎖好門,以及問一問寶貝兒子的情況。
誰知道從七點鐘到現在,整整一個鐘頭過去了,石香蘭已經重撥了七八次號碼,電話那頭始終都沒有人接聽。
——奇怪,就算是出去買東西也用不着這麼久呀,難道是出了什麼事?
女護士長的心懸了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緩緩的放下了話筒。
“叮呤呤……”
她的手還沒挪開,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石香蘭連忙重新拎起話筒。
“您好,這裡是協和醫院胸科……”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機械難聽的嗓音打斷了:“請問你是石香蘭女士嗎?”
“是的,請問您是……”
石香蘭覺得這聲音十分古怪,好像是被某種儀器修飾過一樣,令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是省立醫院的。有個女孩子出車禍受了重傷,被過路人送到我們這裡搶救,她昏迷前說是你傢的小保姆,還告訴了我們這個電話……”
石香蘭失聲驚呼:“什麼?”
“對了,這個女孩子還帶着一個嬰兒……”
對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女護士長聽到“嬰兒”兩個字就像晴天霹雳般尖叫起來:“嬰兒怎麼了?他是我兒子……他怎麼樣了?”
“你先冷靜,冷靜點聽我說!”對方低聲說,“嬰兒也受了點輕傷,不過沒有什麼大礙……”
石香蘭身軀一晃,臉色頓時變的慘白,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我兒子到底傷到什麼程度,你快說呀!快說……”
“真的不嚴重,你放心。”對方頓了一下又說,“你趕快到省立醫院來吧,我在院門口等你……”
女護士長憂心如焚的放下電話,匆匆交代了幾個小護士替她值班,自己連制服都來不及換下就乘電梯下了病房大樓,快歩奔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停着一輛的士,本來是熄燈熄火的。石香蘭剛出來這輛的士就發動了,主動向她身邊駛去。
完全顧不上多想,女護士長急忙招手攔了下來,打開車門鑽進了後座。
“去省立醫院!”
的士調了個頭,開足馬力駛到了大路上。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倒退着,石香蘭焦急的無以名狀,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苗苗,心肝寶貝……你千萬別出什麼事呀!不然媽媽也不想活了……
她忍不住想哭,魂不守舍的坐在那裡發呆,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咦?師傅,我是去省立醫院,你往哪裡開呀?”
司機沒有回答,自顧自的打着方向盤,拐到了一個距離目的地更遠的路口。
“師傅!你走錯了,師傅……”
石香蘭接連叫喚了幾聲,對方始終不理不睬,連頭都不回,她這才感到問題嚴重了。
“你想乾什麼?停車,快停車呀……”
女護士長驚慌失措,轉身菈動門把用力往外推,誰知車門竟紋絲不動!她不死心繼續搖撼車門,但直到手幾乎脫臼還是徒勞無功。
“別白費力氣了!”一個沙啞難聽的嗓音傳來,“車門是用中控鎖鎖住的,隻有我這裡才能打開!”
“你……你是什麼人?”
石香蘭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隔着前後座之間的鐵絲網仔細看去,可是隻能看見一個後腦勺。而車子的後視鏡又被調整成向下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司機的臉。
“別管我是誰,跟着我來就是了!”對方冷冷的說,“我保證你能見到你兒子……”
石香蘭駭然變色,立刻明白自己上當了,顫聲道:“剛才那個電話……電話是……”
“是我打給你的!”司機陰恻恻的姦笑,“想不到你這麼好騙呢,哈哈……哈哈……”
女護士長又驚又怒,粉臉變色的憤然斥責:“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快把孩子還給我……”
“我已經說了,現在就是帶你去見兒子。”
說完司機就不吭聲了,任憑女護士長責罵,懇求,叫嚷,威脅……他始終一言不發,隻是穩穩的駕駛着的士向前飛馳。
——怎麼辦,我被歹徒綁架了!
石香蘭終於絕望的靜了下來,一股懼意直泛上心頭。想起妹妹不久之前叮囑的話,她後悔自己太大意了,中了對方的計。
本來這些天她上下班時,的確是按照石冰蘭的吩咐,先給那兩個便衣刑警打電話,由他們一路上尾隨保護的。但剛才驟然聽說兒子受傷,情急之下哪裡還顧的上打電話呢,就這麼樣孤身衝了出來,結果就落入了對方設下的圈套。
看來這人是蓄謀已久,故意用這姦計來避開刑警騙我上當的!女護士長想到這裡不寒而栗,再想到孩子也落在對方手裡,那份焦慮擔心就別提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失神的癱坐在車座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窗外的道路越來越偏僻了,沿途上幾乎看不見過往的車輛和行人。
在一條林蔭小徑上七彎八拐了一陣後,的士駛進了一棟幽靜的別墅。
這棟別墅的圍牆上爬滿了植物,裡麵黑漆漆的居然沒有任何燈火,充滿了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當的士駛入之後,兩扇大閘門就在身後自動緩緩關上了,隔絕了跟外界的一切聯係。
石香蘭更是害怕,美麗的俏臉上滿是恐懼的錶情,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發起抖來。
的士停穩,司機下了車,像個幽靈似的飄進了前麵的屋舍。
“喂,喂……你怎麼把我丟在這裡?快放我出去!”
女護士長焦急的叫着,伸手敲打着玻璃,無意中又菈動了一下門把,不料車門竟應手推開了。
她一怔,隨即不假思索的鑽了出去,環顧着週圍的情景。
四麵都是高達兩米以上的圍牆,上麵還架着密密麻麻的電網,厚重的大門緊緊的關閉着,顯然是要靠特定的控制係統才能打的開。
一句話,這裡簡直就像個密不透風的監獄。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石香蘭呆呆的站了幾秒鐘,鼓起勇氣,一歩歩向那漆黑的屋舍走去。
她雖然害怕,可是始終擔心自己的孩子,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先闖進去了。
再說反正也逃不出這裡,倒不如快點和對方麵對麵的解決問題。
屋裡隻有一點微弱的燈光,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楚,隻能隱約瞥見這是一間寬敞而空曠的廳室。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在死一般的寂靜裡聽來更是平添了恐怖的氣氛。
石香蘭緊張的心臟怦怦跳,隻感到後頸涼飕飕的,牙關控制不住的打戦。如果不是母子掛念的力量支撐着,她早就已經嚇的掉頭逃走了。
“有人嗎?你出來啊……”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的厲害,在空蕩蕩的廳室裡引起了嗡嗡的回音。
半晌,毫無動靜。
女護士長隻好繼續向前走,膽戦心驚的邁着歩伐,下意識的朝那微弱的光源處走去。
來到近處才瞧見,原來那是一盞安在牆上的小燈泡。燈泡下麵是隻相當大的鐵籠子,裡麵放着個搖籃。
再定睛一看,搖籃裡赫然躺着一個嬰兒,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苗苗!”
石香蘭發出驚叫聲,撲上去將兩臂伸進鐵籠,隔着欄杆抱起了嬰兒。
小傢夥睡的正香呢,口鼻平穩的呼吸着,看上去安然無恙。
女護士長喜極而泣,連連親吻着心肝寶貝稚嫩的臉蛋,一直懸着的心總算稍微鬆了些,但跟着又發起愁來。
孩子是沒事,可是怎麼把他弄出這個鐵籠子呢?欄杆之間的縫隙太小了,連小腦袋瓜子都出不來。
她不得不又將嬰兒放回到搖籃裡,在一根根欄杆上觸摸着,很快就找到了籠門,可是馬上就發現上麵掛着一把沉甸甸的鐵鎖。
就在這時,一陣夜枭般的怪笑聲突然響起,室內燈火通明。
石香蘭出其不意,心臟都嚇的差點跳了出來,驚魂未定的轉身望去。
隻見寬敞的廳室正中擺着一張沙發,有個戴麵具的男人正端坐其上,全身光溜溜的隻穿着條褲衩,大模大樣的翹着二郎腿。
看到那僵屍般的可怕麵具,女護士長尖叫一聲,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歩。
“你……你是誰?快讓我們母子離開這裡,不然我要報警了!”
阿威喋喋怪笑,嘶啞的嗓音充滿淫邪:“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來,何必那麼急着走呢?起碼也應該賞臉陪我玩一玩吧,我對石護士長可是仰慕已久了啊……”
石香蘭越聽越覺得這人的聲音耳熟,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一定是自己見過麵的人。
“請把麵具摘掉!”
阿威目光閃爍:“我的臉被大火燒毀了,已經嚇死過十幾個女人,你還是別看的好……”
“你騙人!”石香蘭忽然鎮定了下來,生氣的打斷了他,“你當我認不出你是誰嗎?”
她從牙縫裡迸出了幾個字,阿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全身劇震,霍地從沙發上站起。
“無恥!”女護士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溫柔的俏臉上露出少有的鄙夷錶情,“用這種下叁濫的肮臟手段強迫人,我永遠也看不起你!”
阿威悶哼一聲,隨手扯掉了麵具,露出了那張傷痕累累的醜陋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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