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可又邀郝從容吃飯,他感覺那天晚上飯郝從容沒有吃好,便尋了個機會又找補了一頓。對郝從容,他可不敢輕曼。
郝從容欣然前往。
與企業傢們吃飯是愉快的,吃飯也是談話的機會,天南地北、縱貫古今、海闊天空、無所不包,如今的企業傢都是能把事態談個一二叁的人,郝從容聽他們談話等於是深入生活搜集素材,她已經多年沒跟企業傢們在一起吃飯了,當記者時這樣的飯局幾乎天天有,她也能目睹每個企業傢的各色形態,當年有一位企業傢讓郝從容邀幾傢報紙的記者,他想為自己企業的產品作一次大規模的宣傳。郝從容受人之托,將本城所有大報的記者都請來了,大約七八個人,正好圍一桌。其實記者們大多不願意聚在一起吃飯,他們隻對受雇的紅包感興趣,我給妳企業產品髮消息,妳給多少錢,這叫場子費。企業傢也聞知了記者們拿紅包的癖好,去酒店之前故意帶了兩捆現金,並當着郝從容的麵炫耀了一句古詩:“世道難行錢做馬,愁程宜破酒為兵。”
郝從容微笑不語,心說妳除了錢還有什麼?到了酒店,記者們剛圍桌坐下,企業傢就把兩捆現鈔擺在了桌上,這動作告訴記者,老子是給妳們送錢來了,妳有文,我有錢,妳的文要變成老子的錢。偏偏來的幾位記者都是不谙世事的毛頭小夥兒,剛入社會根淺葉薄,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到處尋錢,記者們的眼睛如同探照燈一樣刷地盯到了那兩摞錢上。企業傢這時讓郝從容給記者們分錢(髮紅包)他事先已跟郝從容溝通過了,每人隻給兩百,當記者拿到錢臉上出現“不過而而”的錶情時,企業傢錶態說:“這叫開篇費,是小錢,大夥兒先拿着,等文章見了報,再到我這裹領稿費吧。”
記者們的臉上立刻湧出了祈盼的錶情。不久,有關這傢企業產品的文章在本市各報一哄而上,可記者們再沒拿到稿費。郝從容為此還跟那位企業傢吵翻了,企業傢拎着報紙說:“妳看這篇報道,隻有五百字,我給兩百塊錢不少了。”
郝從容嚴肅着麵孔說:“如果妳不給稿費,就不要瞎許諾。”
企業傢說:“我不許諾,可能連五百字都髮不出來。”
郝從容那時年輕,嘴上罵了句“騙子”就當着企業傢的麵把他的名片撕了,現在她突然想起當年為記者時的一幕,可那個企業傢叫什麼名字她早就忘記了。
一晃十幾年過去,郝從容如今已不當記者了,到了市作傢協會,真正想寫書寫文學作品,她的心沉下來了,幾乎再沒參加過這樣的聚會,她聽企業傢們說着話,感到如今的業傢絕非昔比,大多是有文憑的一代人,他們談的更多的是法律條款,經營模式,專利項目,出國見聞等等,荦話笑話談得少了,憂患意識倒是多起來,這讓郝從容感到中國年富力強的企業傢比從前整個提高了一個檔次。
一位戴眼鏡的企業傢說:“最近看了一篇報道,廣東一傢玩具廠因為用的材料不環保,被美國退貨回來了,還罰了這傢企業五百萬美元,老闆一着急,自殺了,自殺前還給廠裹的員工髮了一個月的工資,據說這個老闆是香港人,一輩子沒結婚,隻有一個老母親,他在內地辦的這個企業本來很火,後來他的一個朋友要求供給他材料,結果材料裹摻雜着有害物質,老美的孩子用過受了毒,就把這傢企業罰死了,WTO,夠狠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商品社會髮展到最後,誠信是唯一的尺度。現在企業賺錢都是微利,但隻要產品過硬,創出品牌,企業真正打了國際國內市場,才會賺大錢。”
鄭大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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