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繼續說到:“對於寧卉,我主要有叁點意見。第一,集團規定提拔部門領導必須在28歲以上,寧卉未達到年齡標準;第二,寧卉同志對領導安排的工作執行不力,造成了公司重要工作的諸多被動;第叁嘛,寧卉平時生活中對自己要求也不夠嚴格,都是已婚的同志了,啊,那個隔叁差五的,就有來路不明的花送來,辦公室都要變成花店了,同志們啦,這個成何體統?啊——”
鄭總拖着一個不像是人類發出的及其怪異的尾音,把話說完了。會場立馬陷入了令人滯頓的沉默之中。
此刻其他與會者都把目光盯在自己那一畝叁分地裡,對於王總,也許是沒人敢看,對鄭總,肯定是大傢都不願看了——氣場擺在那裡,王總不怒自威,身軀魁梧,目光如炬。這鄭總如打了雞血般把脖子梗着,還是如同一根瘦削的豆芽菜——你試試看把金絲眼鏡架在豆芽上是個啥子形象?這沉默兩端看着架勢要電光火石般的雙方,看上去忒不成個比例。
王總也許根本就不把鄭總看成自己合格的對手,鄭總那可以列為人類所能發出的最難聽聲音之列的,南腔北調版本的普通話,不知道在王總看來是否等同於越南叢林裡那些令人生厭的蚊子嗚嗚的噪音——那些蚊子,一巴掌拍下去就是幾灘蚊子血!
但王總肯定是不痟於對付那些靠點下叁濫的功夫找點血吸吸的蚊子,王總對付的是戦場上會真正跟你以命相搏的越南鬼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那種相搏。
那個陣仗,別說一看就是革命隊伍裡的叛徒形象的鄭總沒見過,寧煮夫都沒見過。
不是那種拿着刀還要擺擺架勢,再在空中比劃幾下嘴帶點吆喝聲當提個氣壯個膽的那種陣仗,是一炮會轟掉你半截身子,你還在拿刀比劃的時候一顆子彈冷冷地撲哧一聲從你的後腦勺穿過帶着腦花從前腦勺穿出來然後你就撲哧倒在地上啃一嘴的土都沒得命嘗……的那種陣仗。
說這些,是說王總怎麼會把鄭總今天的恬噪當一回事?如果王總出一隻手鄭總出整個人P個K,憑王總曾經的解放軍偵察兵的那一掌下去,那重疊成半米高的磚頭都會嘩啦啦的威力,鄭總還不成了一灘蚊子血?
但今天王總遇到的,還的確是個沒有硝煙的,要靠智鬥取勝的戦場。在王總來到公司之日起,鄭總其實已早早開始將陰謀佈局。
其情婦付麗麗幾番受命色誘王總,連不穿內褲竄到王總辦公室的狠招都使出來了,這鄭總的如意算盤是,掌握住王總核心的情報與動向,順便再拍點艷照什麼的已備關鍵時刻予以致命一撃。隻是王總沒上這個套,是不是覺得付麗麗的本錢不夠——其實公平的說,付麗麗的姿色在女人中已經算相當優質的了——抑或已經察覺了鄭總使的這個美人計?還不得而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鄭總於是指使付麗麗實施第二套方案——這第二套廣播體操,不,這第二套方案的目標又會是誰?
王總那張國字型的臉上,最為奪目的是那雙粗壯而濃黑的眉毛,和跟成龍的鼻子一樣偉岸的鼻子,將一張男性的臉構造得十分的man。如果不是頭發上間或的灰白的鬓染,王總自己號稱個四十來歲是沒個人相信的,因為大傢會說那個樣子撐滿天也就四十。其實按照參加過當年的越戦算,即便學董存瑞謊報年齡參的軍,王總現在的年紀再怎麼也得整五十了。
王總終於發話了,那聲音如戦場滾滾而過的地雷,地雷敞亮地響起時,王總的眉毛和鼻子都不帶動一下的:“就寧卉同志的問題,我也說叁點。第一,大傢看到了評議錶上,寧卉後麵特意註明了破格提拔,要破的就是這個年齡的格!這個格是我破的!第二,我認為恰恰相反,寧卉同志的工作極其出色,公司裡外都能獨擋一麵,外資方對寧卉同志的評價也是非常的高,提拔寧卉同志,也有外資方的建議在裡麵;第叁,送花又咋啦,說明我們公司婦女同志有魅力嘛,再說了那玫瑰花擺在辦公室也養眼來着,讓辦公室充滿玫瑰的芬芳又有什麼不好?公司還不用付這個費呢,這樣的同志公司該感謝還來不及,所以我鼓勵我們公司的女同志,誰再有送花來的,請一律收下放在辦公桌上,讓大傢的辦公室永遠充滿春天的氣息!”
王總的話音剛落,“啪……啪……啪”,不知誰帶頭鼓起掌來。
“啪啪啪啪啪……”然後全會場的掌聲也如滾雷般響起。
隻有鄭總的脖子仍然雞血般的梗着,金絲眼鏡後麵滴溜着的眼睛在忙不迭地尋找着到底是哪個拍響了第一巴掌。
這會場上的一幕,會散後轉個背的工夫就被活靈活現地傳到了寧卉耳朵裡。
因為做會議記錄的辦公室小李,結果是崇拜寧卉得不得了,成天寧姐長卉姐短個不停的寧卉的死黨。
問題是小李才把故事演藝到鄭總的發言,還沒來得及講到王總用地雷般的聲音進行的那番引發全場雷鳴般掌聲的講話,寧卉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委屈的淚水都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兒了,便朝王總辦公室奔去。
“卉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我還沒講完呢?”小李在背後喊到。
想當年敢逃課跟外國帥哥搞雙人遊的那股子倔勁,這分鐘哪裡還把寧大俠喊得回來喲。
寧卉徑直闖入了王總的辦公室,虎虎地站在王總辦公桌前,杏眼朝邊上一挑,兩顆白靓的門牙將柔嫩的下嘴唇咬得翻了皮,那個造型直奔當年劉胡蘭怒斥國民黨反動派的範兒而去。
這王總正在批閱文件,突然就見寧胡蘭的光輝形象從天而降,也不敢含糊怠慢,連忙起身微笑颔首:“呵,我當是劉胡蘭哦,原來是寧胡蘭啊。”
王總依然歩伐穩健地從辦公桌走向前來:“來,小寧,有什麼事坐下談。”
寧卉站着不動。這女人真正生起氣來最迷人地方應該非胸部莫屬,急促的呼吸如同山風拂過兩小丘堡,寧卉的胸部此時就如同山風中的小丘堡在那裡蕩漾不停。
王總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寧卉的肩膀:“坐下談嘛,坐下來一樣可以罵反動派的呵,寧胡蘭同志。”
寧卉這才坐下來,上半身依然保持原來的姿態。
王總給寧卉倒了盃水:“小寧同志今天咋了?這委屈得,寧煮夫欺負你了?回頭我叫婦聯的同志好好說道說道他呵。”
王總這番舉重若輕的親和力,終於讓寧卉眼眶裡憋了好久的淚水化作豆大的雨點,啪嗒啪嗒順着嬌美的臉龐掉了下來:“他鄭總憑什麼說我工作執行不好了?我爸手術我都沒顧得上還在外麵出差,我……我……”
“呵呵,原來是為這個啊,小寧同志情報工作做得不錯嘛,這會不是才散的嗎。”
“再說了,人傢要送花好多我連人都不認識,這能怪我嗎?”
“是啊,得怪你母親怎麼生了個這麼水靈的女……兒。”王總說到女兒兩個字時明顯放慢了語速,神情突然變得怅然若失起來。
“他……他鄭總欺負人!”寧卉的淚水由小雨轉中雨了,但最終沒有再變成更大的雨,因為寧卉把那天鄭總安排她去封行長飯局的事從嘴邊生生給嚥了回去。
“情況我都清楚的,你別想那麼多了。公司會對你有個公正的交代的。”王總語氣變得嚴肅地說到,拿起茶幾上的紙巾遞給寧卉,“你剛才說你爸手術?你爸怎麼了?”
明顯看出來寧卉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沉默片刻,還是把實情說了出來:“我出差這幾天,我爸把腿摔斷了。”
這天,我並不知道寧卉公司裡圍繞寧卉的提拔發生了如此激烈的較量。
一大早,等寧卉離傢上班後我便去了菜市場,回來忙活一陣生火燉了鍋骨頭湯,燒了條魚和兩個小菜便提上往醫院趕去。中午一般寧卉都不回來,在公司食堂用餐。我跟兩老就在醫院吃了中飯,接着我守着老丈人,讓老丈媽在看護床上結結實實地睡了個囫囵覺。
直到下午叁點,老丈媽醒來楞逼着我回傢去歇息,說我累壞了身子給寧卉可交代不起。
這丈母娘疼女婿,那是真疼啊。
我回到傢卻恰好沒睡意,打開電腦繼續整理我那篇小說的文稿。
快六點的樣子,我正慾起身再去醫院,突然覺得一陣地震般的頭暈目弦,站立不穩,便往床上一躺,本想稍加休整再上路,不想這一躺便沒躺得過睡魔的魔掌。
我隻記得迷迷糊糊中,在最後屈服於睡魔的那一刹那,我竟麵帶笑容,嘴裡喃喃到:“也好,這下我可以回龍門看看了,金香玉,我來也。”
不幸的是,這一路睡過去,哪裡還有啥子金香玉哦,金槍魚的影子都沒見到個。
直覺得頭暈得厲害,見空中到處飛着的牛蒡花都不停地打着轉兒,不對,到處飛着的不是牛蒡花,是他媽的牛皮信封哦,其中一個牛皮信封盡然飄啊飄的就飄在了床邊的床頭櫃上……我頓時冷汗直冒,一下子就醒了。
睜開眼,媽——喲!床頭櫃上真有個牛皮信封也,我打開來一看,哇,裡麵正好銀行封條都沒拆開過的一萬塊人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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