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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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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情

小說章節

第一章 母子恩愛雲雨會
第二章 多年夙願一朝償
第叁章 二娘教子叁人浪
第四章 纏綿绯恻姐弟戀
第五章 蓬門從此為君開
第六章 獻身以報赴江湖
第七章 依依不舍離別情
第八章 靈堂遇險謎中謎
第九章 丟卻性命也風流
第十章 至此方知江湖險
第十一章 佳人為何墮風塵
第十二章 道是無情卻有情
第十叁章 桃李爭春風流劫
第十四章 九陰淑女有慈心
第十五章 昔年倩女今長恨
第十六章 嬌娃俏婢齊獻身
第十七章 星宿魔教現江湖
第十八章 顛龍倒鳳樂歪歪
第十九章 冷艷烈花心意何
第二十章 鋒芒初露震群魔
第二十一章 淫母蕩女齊上陣
第二十二章 苗嶺叁仙送上門
第二十叁章 連番征戦樂淘淘
第二十四章 美人恩重情如海
第二十五章 鈎心鬥角鴻門宴
第二十六章 流水有情花有意
第二十七章 躍馬橫戈搗黃龍
第二十八章 連闖十關誰能擋
第二十九章 猛虎出柙勢難擋
第叁十章 命係天定不由人
第叁十一章 一鼓作氣再闖關
第叁十二章 誤打誤撞除淫賊
第叁十叁章 二嬌上門投懷抱
第叁十四章 情根深種胭脂淚
第叁十五章 嬌花嫩蕊願君憐
第叁十六章 開壇大典好猖狂
第叁十七章 用心險惡死莫贖
第叁十八章 女兒心事郎知否
第叁十九章 道長魔消江湖平
第四十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四十一章 今朝久旱逢甘霖
第四十二章 誰人能解此中趣
第四十叁章 重溫舊夢樂悠悠
第四十四章 母女同歡樂趣多
第四十五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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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情
作者:gengren
第十叁章 桃李爭春風流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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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人來得毫無聲息,便連蕭仇與尤氏,其輕功也似突然增進了。華雲龍瞥目之下,怵然心驚,不覺忖道:“幾個老人是何來歷啊?聽他們的口氣,好象知道血案的內情,又好象與咱們華傢懷有深仇大恨,難道……難道真是衝着咱們華傢而來?”

他忖念未已,隻見蔡昌義躍了過來,寒着臉孔道:“諸位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講話為何這般無禮?小兒,小兒,誰是小兒,叫你們一聲老兒。你們作何感想?哼,豈有此理。”

這幾句話辭鋒之利,宛如箭簇一般,四個老人齊都一怔,但見其中一位瘦長老人麵色陡沉,厲聲喝道:“小子可惡,你叫什麼?”

蔡昌義夷然無懼,將頭一昂,道:“蔡昌義,“金陵五公子”之一,怎樣?”他那神態居傲至極,瘦長老人大為震怒,頓時目光一棱,就待發作。

適時,居中一位鸠麵老人擡臂一攔,道:“樊兄且慢,黃口小兒,乳臭未乾,咱們何須與他一般見識。”

這一刻,華雲龍心情緊張至極。他察言觀色,心知麵前幾位老人,無疑與他司馬敘爺的血案有關,如能抓住此一機會,不難查出血案的內情,但若就此衝突起來,那便無法心平氣和的細加探詢了。因之,鸩麵老人話聲一落,他連忙搶前一歩,朝那老人抱拳一拱,道:“小可華雲龍,請教老丈怎樣稱呼?”

他講這話不亢不卑,氣派極大,不像是個年未弱冠的孩子,倒像是個久走江湖的中年人,鸩麵老人聞言之下,先是一怔,繼而白眉一揚,冷然說道:“當年有個九陰教,你可聽人講過?”

華雲龍心頭一緊,但仍淡然微笑,道:“也曾聽人講過。聞說九陰教屢經挫敗,當年……”

話未說完,鸠麵老人冷冷一哼,道:“當年二度南遷,如今再次重臨,要與你們華傢逐鹿江湖,一爭雄長。”

華雲龍大吃一驚,暗暗叫道:“果然是衝着咱們華傢而來,果然是九陰教的餘孳,這老兒直言不諱,想必定有所恃,所謂江湖將有大變,看來並非空穴來風了。”他心中驚疑不已,錶麵卻仍鎮靜如恒,蓦然笑道:“老丈言重了,咱們華傢自先祖以還,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如今已是第叁代了,叁代於茲,縱然不敢自誇仁義,卻也無意與人爭強鬥勝,這……這也不必講了,請問老丈是……”話至中途,辭鋒一轉,倏又話聲一頓,臉含微笑,靜靜等待對方回答。(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這幾句話,語氣縱然和緩,詞意卻也嚴正,旭麵老人聽了,不禁目光一凝,又在華雲龍臉上仔細瞧了一陣,半晌過後,始才朗聲大笑,道:“好,很好,華傢子弟,的是與人不同。”話聲微頓,倏又接道:“老夫姓厲名九疑,九陰教刑名殿主,二十年前,也曾拜領令尊大人一掌之賜。”

忽聽蔡昌義敞聲叫道:“好啊,一掌之賜,那你是討債來的?”

華雲龍心頭着急,連忙側首一顧,道:“昌義兄,你稍安無躁,咱們不可失了禮數。”

蔡昌義眼睛一睜,道:“禮數?對他們還禮數?你知道他們乾什麼來的?”

華雲龍道:“小弟知道,但……”

蔡昌義道:“知道就好,咱們速戦速決,不能拖泥帶水。”

華雲龍啼笑皆非,隻得不予置理,臉龐一轉,朝那刑名殿主,道:“這位蔡兄講得不錯,厲殿主似為傢父一掌之仇而來,更有逐鹿江湖的雄心,為公為私,小可首當其衝,責無旁貸,那是難免一戦了。”

言猶未畢,忽聽那位瘦長老人陰陰一笑,道:“小子的口氣不小,“為公為私,責無旁貸”,你講這話,敢是想獨力承擔,阻撓本教行事麼?”

華雲龍目光一轉,凝注瘦長老人,道:“老丈尊姓大名?在九陰教居何職司?”

瘦長老人傲然道:“老夫樊彤,九陰教傳道堂主。”

華雲龍臉色一整,忽然肅容道:“那很好,樊堂主,小可請問這父債?”

自稱“樊彤”的瘦長老人一愕,道:“父債子還啊,何須多問?”

華雲龍將頭一點,道:“不錯,父債子還。傢父與厲殿主有一掌之仇,華某身為人子,難道這一掌之仇,小可就承擔不得麼?”

樊彤不覺一怔,華雲龍迳自接道:“樊堂主,小可再告訴你一點,雲中山“落霞山莊”的人,素來以武林安危為重,任憑是誰,倘若在江湖上興風作浪,華傢的子弟,必與之週旋到底,九陰教也不例外,樊堂主盛氣淩人,那是沒有用的。”

原來他繞了一個圈子,目的仍是錶明態度,那樊彤聞言之下,不禁氣為之結,楞了半晌,始才發聲厲笑,道:“小子有種啊,有種啊。”話聲之中,一歩歩向前逼來,那模樣已是無法忍耐,要手了。

蔡昌義大為歡暢,撃掌叫道:“痛快,痛快,老弟,我去會他一會。”歩子一邁,就向樊彤迎去。讵料邁出一歩,已被華雲龍一把菈住。

華雲龍道:“慢來,昌義兄,小弟有話要講。”

那樊彤緩緩逼來,腳下未停,峻聲接道:“不必講了,咱們底下見真章。”

華雲龍唯恐蔡昌義忍耐不住,身子一側,擋在他的麵前,沉聲說道:“樊堂主,請你放明白一點,真要動手,小可並無所懼,小可乃是有話要問,難道你不敢回答麼?”

樊彤目光一梭,冷冷一哼,道:“老大明白得很,宰了小的,老的自然……”

話猶來畢,忽聽一個老年婦人的聲音,冷然接道:“樊彤回來,你太傲慢了。”

樊彤身子一震,急急轉過身去,躬身垂首道:“是,樊彤參見教主。”

霎時間,“參見教主”之聲不絕於耳,厲九疑等叁個老人,一個個躬身垂首,退向一側,另外蕭仇與尤氏,更是兩膝一彎,拜了下去。華雲龍凜然一驚,急急擡目望去,但見這片草地的南麵,站着一個臉如滿月的老年婦人,另外一個體態輕盈,秀發垂肩的少女,隨侍在她的身側。

那臉如滿月的老婦人體形高大,穿一身黑衣寬袍,銀發飄飄,散披肩後,右手扶一根黑色鋼杖,那鋼杖上端雕着九個女鬼頭麵,一個個披頭散發,獠牙外露,神情極是猙獰。頂端那個鬼頭,勢象與老年婦人頗為相似,但那老年婦人除了臉色蒼白,不帶絲毫血色,雙目含煞,令人見而生懼之外,卻又不甚獰惡。

華雲龍暗暗忖道:“這就是九陰教主麼?那也好,免得我再到南荒去尋。”轉念至此,目光倏地一凝,深深注視着那位秀發垂肩的少女,發起呆來。原來那少女極美,美得不可方物,縱然是王嫱重生,西子復活,想來也不過如此。

但見她豆慧年華,瓜子臉龐,峨眉如黛,鳳目點漆,瓊鼻豐盈,櫻口似丹,那削肩,那聳乳,那纖腰,那微臀,裡在一襲雪白的衣裙之下,越發顯得玲瓏纖巧,美若天仙,人世之間,怕難見到第二個了。華雲龍生性風流,見不得美女,眼前這位美女,乃是人間絕色,乍見尚不在意,癒看癒覺好看,越看越感到心傾,一時之間,不覺瞠目咋舌,忘其所以。

這片刻間,場中一片沉寂,兩個仇華與手下之人聚在一起,薛娘主僕並肩而立,站在華雲龍的側後,眾人的目光,齊都投注在九陰教主與那絕色少女的身上。須臾,那九陰教主雙目之內,射出兩道冷焰,先朝四外之人電掃一匝,隨即左手一揮,喝道:“免禮。”

四個老人齊聲一喏,站直了身子,蕭仇與尤氏僕身一拜,始才起立,退向一側。華雲龍聞聲驚醒,訕訕然臉色微紅,目光轉動,朝那九陰教主望去。隻見九陰教主鬼頭杖輕輕一頓,接道:“樊堂主,你知錯麼?”

那樊彤身子一躬,嗫嗫嚅嚅道:“屬下……屬下……”

九陰教主冷冷一哼,道:“我是怎樣吩咐你們的?想那華天虹一代英豪,老身當年也對他欽佩叁分,你性子急躁,又復不修口德,居然與華傢後代爭一時之氣,豈不令老身失望?”

樊彤恭聲道:“華傢小兒狂妄自大,口齒犀利,揚言要與本教週旋到底,因之屬下……”

九陰教主將手一揮,道:“不必講啦,那是他們華傢的傢訓。”忽又輕輕一聲嘆息,接道:“嚴格的講,憑他們華傢的武功成就,確也夠資格講這句話。”

那樊彤聞言之下,大不為意,道:“屬下不信。”

九陰教主目光之內,威棱重現,沉聲喝道:“住口,你是不信華傢的武功成就,還是不信我講的話?”

樊彤凜然躬身,道:“屬下不敢,屬下一片忠心,唯教之主命是聽。”

他那神態惶恐至極,看去極為恭敬,九明教主冷視有頃,忽然嘆一口氣,道:“這也難怪於你,你久居關外,極少到中原走動,十五年前承蒙不棄,投效本教,相助老身擴展教務,始才略知中原武林的梗概,事非目睹,更非親身經歷,縱然不信,也在情理之中。”

話猶未畢,那樊彤已自躬身作禮,道:“是,教主明鑒。”

九陰教主輕輕揮手,道:“老身仰仗之處尚多,你也不必介意。總之,身在本教,盼以教規為先。同時,那華天虹確是一代英豪,為人光明磊落,孝義兩全,縱然與本教為敵,咱們也不該輕加侮蔑。這一點,盼你務必記在心中。”話至此,那樊彤縱然心確不忿,此刻也隻有恭聲唯唯的份兒了。

這一刻,華雲龍雙目不瞬,疑注着九陰教主的神態,細聽二人的講話,他對九陰教主的第一個印象,那便是睿智深沉,是個極端難鬥的人物。九陰教主恭維他的父親,他為人不笨,心中也就格外的有了警惕了。他暗暗付道:“什麼道理啊?樊彤既是九陰教主的堂主,又似客卿的身份,那九陰教主當着外人之麵,還說“仰仗之處尚多”,究竟仰仗他什麼呢?”轉念至此,已聽九陰教主揚聲道:“華小俠,你請過來一下。”

此刻,九陰教主臉含微講話的語氣也極和善,華雲龍不覺微微一怔,口齒啟動,慾言又止,一時竟失了主宰。隻聽蔡昌義亢聲叫道:“不過來。”

九陰教主一笑,道:“我沒有叫你啊。”

蔡昌義一榜道:“這……這也一樣,咱們為什麼聽你的?”

九陰教主笑道:“你好不講理,老身偌大年紀,有話要講,難道叫我移樽就教麼?”

是啊,年有長幼,人有尊卑,尊卑姑且不論,叫年長之人移樽就教,於禮不合,蔡昌義瞠目結舌,不覺楞住。隻聽華雲龍輕聲說道:“她講得有理,咱們過去。”邁開歩子,坦然行去,蔡昌義無可奈何,隻得緊隨其後,默然而行。

忽聽那玄衣少女惶然叫道:“華公子,你小心,她笑裡藏刀,定是不懷好意。”

九陰教主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對華小俠很關心嘛。”

玄衣少女玉臉一紅,呐呐地道:“我……我……”

薛娘冷聲接口道:“不要理她,咱們對誰也不關心。”

九陰教主朗聲一笑,還待講話,華雲龍已經走到她的麵前,擡手一拱,道:“華雲龍見過教主,教主有話,不妨請講,她們是局外之人,與在下毫不相關,口舌相戲,有損教主的尊嚴。”

九陰教主這才臉容一整,凝目而視,笑道:“你倒頗有你父親的氣派哩。”

華雲龍肅容道:“在下年事雖輕,卻不敢妄自菲薄。”

九陰教主點一點頭,道:“嗯,有志氣,你是華傢的老叁?是白君儀所生麼?”

直呼他母親的名諱,華雲龍臉有不怿之色,眉頭一皺,道:“教主乃是有為而來,在下也無隱瞞的必要,不過,當着人子之麵,直呼其尊親的名諱,教主有失身份了。”

九陰教主哈哈大笑,道:“年輕人應該開朗輕鬆一點,老氣橫秋,那就不討人喜歡了。”

華雲龍淡淡的道:“在下無意討好教主。”

九陰教主道:“那是當然,老身在與你們華傢為敵啊。”話聲輕頓,倏又接道:“不過,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母親極為投緣,當年也曾有意收她為徒。傳我衣缽,隻因你母親迷戀你的……”

接下去自然是“你的父親”如何如何,華雲龍大惑不耐,截口說道:“往事不必重提,你講正事吧。”

九陰教主微微一笑,道:“也好,你祖母好麼?”

華雲龍心頭厭煩,冷冷的道:“托福。”話聲出口,突然感覺不對,那九陰教主口中應諾“講正事”但卻一股勁兒盡問尊長的安好,前後豈不矛盾?他心生警惕,不禁雙目凝神,一瞬不瞬的注視着九陰教主。

九陰教主淡淡一笑,道:“你們華傢的人,自從息隱傢園,便極少在江湖上走動。老身幾次有意去探望你的母親,總是不敢造次,唉!看來所謂緣份,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華雲龍暗暗忖道:“這位教主唉聲嘆氣,翻來復去的盡講無關痛癢的事,究竟是何企圖啊?哼,我可不耐煩和你饒舌。”他這樣一想,當即將頭一昂,道:“中原武林,有一位九命劍客,請問教主知道麼?”

九陰教主目光一凝,道:“知道嘛,他不是過世了麼?”

華雲龍暗暗咬牙,將頭一點,道:“是的,他老人傢過世了,還有在下的叔祖母,據說我那叔祖母,當年乃是教主座下的幽冥殿主,此事當真麼?”

九陰教主坦然颔首道:“不錯,她暗戀司馬長青,居然私下叛離本教,下嫁你那司馬叔爺,逃到落陽去落籍。這是近二十年來,老身最為痛心的兩件大事之一,另外一件,便是“玉鼎夫人”顧鸾音暗戀你的父親。”

華雲龍冷然道:“江湖傳言,我那司馬叔爺夫婦乃是教主遣人所害,教主作何解說?”

九陰教主夷然道:“是這樣傳說麼?那也沒有什麼不對啊,柯怡芬乃是本教的叛徒,老身遣人取她的性命,這是整饬教規,有什麼不對呢?”

華雲龍微微一怔,繼而聲色俱厲的道:“哼,這是你的理由麼?但我請問,九命劍客可是教主的屬下?”

九陰教主微微一笑,道:“九命劍客勾引婦女,使本教損失一位殿主,元氣大損,若論罪魁,他是禍首,沒有他,柯怡芬何至於叛離本教?”

華雲龍氣為之結,喘了一口大氣,厲聲道:“慾加之罪,何患無詞,我請問,兇手是那尤氏?”

忽聽那絕色少女冷冷一哼,道:“所謂兇手,不過是執行教令的人,你問他則甚?”這少女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現身迄今,不言不動,更不見一絲笑容,此刻突然接口,講起來,宛若嚴冬的寒冰,那聲音雖似銀鈴一般,聽入旁人的耳中,則像是澈骨的冷風,刺人心肺,令人不寒而栗。

華雲龍心神一震,移目而視,怎樣也不敢相信那聲音竟是出自少女的櫻唇,楞了半晌,忽然問道:“請問姑娘是……”

那少女冷冷的道:“幽冥殿主梅素若。”

華雲龍暗吃一驚,忖道:“怎麼?她竟是幽冥殿主?”須知當年的九陰教,自教主以下,分轄兩大殿是幽冥殿與刑名殿,叁偏堂是傳道堂、引薦堂和司理堂,這兩殿叁堂的殿主和堂主,固然都是教主屬下的首腦大將,但以地位之尊與武功之高來講,則幽冥殿主無疑是教主以下的第一人。

華雲龍對這些往事自然知道一點,這少女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居然自稱是九陰教的幽冥殿主,那是難怪他要暗暗吃驚了。驚疑是一回事,天生的風流性格又是一回事,那幽冥悔主梅素若確實太美了,華雲龍先是楞然凝視,繼而恍恍惚惚,一腦袋絢麗幻夢,就想如何一親芳澤,摟一摟她的纖腰,嘗嘗她嘴上的唇膏。

忽聽那九陰教主陰恻恻的一笑,道:“華小俠,老身這位幽冥殿主可是很美麼?”

華雲龍瞧得癡了,渾渾噩噩的將頭連點,道:“美,美,美……”

隻聽蔡昌義亢聲吼叫道:“美個屁,給我妹妹倒馬桶,我妹妹還嫌她……”

遠處那位玄衣少女接口道:“這叫臭美啊,哼,自知難敵華傢的武功,先擺下一條美人之計。”

他二人的話未講完,那九陰教主已自大笑,道:“小姑娘,你的醋勁不小嘛?”

隻聽薛娘厲聲喝道:“放屁,咱們一心要取華小子的性命,誰吃你們的醋了?”眾人七嘴八舌,吵鬧不休,那幽冥殿主梅素若恍若未聞,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好似生來就不帶感情,縱然為她而爭論,她也無動於衷。

華雲龍被蔡昌義吼叫聲驚醒,念頭一轉,堆起滿臉笑容,斯斯文文的朝那幽冥殿主梅素若作了一揖,道:“原來是梅殿主,在下這廂有禮了。”

幽冥殿主梅素若蓦然說道:“有話就講,少作態。”

華雲龍不以為忤,笑容可掬地,道:“江湖上有一句俗話,叫做“血債血還”,梅姑娘聽說過麼?”

梅素若不答反問,冷然道:“你是要兇手償命?”

華雲龍哂然道:“償命是報仇的行動,倒不用在下操勞。在下僅是奉傢嚴之命,追查血案的經過,誰是主謀?誰是主兇?誰是助纣為虐,共同行兇的人?其間的因果如何?都是在下必須查明的事。姑娘若能見示,在下感激不盡。”

梅素若道:“哼,想要知道的事,倒還不少哩。”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毋枉毋縱,這是咱們華傢處理的信條,小節不明,可能會鑄成大錯,因之……”

言尤未畢,梅素若冷冷一哼,不屑的道:“講話佔盡仁義一麵,可惜你們華傢錯派了人。”

華雲龍不作意氣之事,哂然道:“照梅姑娘的看法,應該派誰呢?”

梅素若道:“令尊應該親自出馬查究。”

華雲龍心頭一動,急速忖道:“對啦,這些人講起話來,轉彎抹角,慾語還休,莫非是探查爹爹的動向?他們不知爹已過世,哈哈,我何不騙他們一騙。”他是個不守羁勒的性子,念之所至,想到便作,當下微微一笑,道:“梅姑娘想錯了,我那司馬叔爺,乃是先祖唯一的盟弟,他老人傢突然慘遭非命,傢祖母怒惱之下,已經遣悉華傢的人,分頭追查,傢嚴豈能例外?哈哈,說不定他老人傢早已到了金陵了。”這話本是信口編造,不無破綻可尋,但他意講癒是順口,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乍聽之下,焉能辨其真僞,一時之間,竟而紛紛怔住。

場中沉寂了片刻,忽聽那錦衣仇華悄聲道:“老叁,咱們走。”他未等馬臉仇華回答,已自舉手一揮,率領手下紫衣漢子,如飛掠下山去。

同一時間,那薛娘扯了一扯玄衣少女的衣袖,也悄聲道:“小姐眼下在此無益,咱們也走吧。”

玄衣少女固執的將頭一搖,道:“不,咱們再等一等。”

蔡昌義一見斯狀,突然縱聲大笑,道:“好啊,聽說華伯父一到,跳梁小醜雞飛狗跳了。”

那九陰教主聞言之下,神色也是一變,但她畢竟至一教之主,見解與定力,但都超人一等。瞬息就恢復常態了。此刻,隻見她微微一笑道:“華小俠,你很會騙人嘛?”

華雲龍模棱兩可的道:“信與不信,但憑教主,在下無意嚇唬你。”

隻聽梅素若冷然道:“哼,華天虹同樣是人,嚇唬不了誰。”

華雲龍朗聲道:“是啊,傢嚴不是神,他老人傢到與未到,都與在下所負的使命無關。姑娘美若天仙,心比神慈,盼能示知那兇手是否尤氏?見到傢嚴,在下可復命交差了。”這幾句話,既不墮乃父的聲望,又點醒梅素若同樣是人,非但將那拍馬討好,有意親近的心願,掩藏在光明正大的“要求”之下,巧妙的暗示了梅素若,假如領悟他話中的含意,豈不尷尬。

隻見梅素若眼神一亮,似有怒意,頓了一下,倏又冷然道:“僅查兇手,不問主謀,你怎樣交差?怎樣復命?哼,“討好賣乖,儇薄可惡”。”

這八個字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華雲龍的意向,也錶明了她自己的態度,隻聽那九陰教主暢聲大笑,道:“好,若心為師的可以揚眉吐氣了。”

梅素若冷然如故,道:“若兒不敢忘懷您老的期許。”原來這梅素若乃是九陰教主的徒弟,原來她那冷若冰霜的神態,並非與生俱來的。

華雲龍心念電轉,暗暗忖道:“所謂“揚眉吐氣”,那是指叔母與“玉鼎夫人”叛離之事而言了,哈哈,揚眉吐氣麼?我華某準叫你灰頭灰臉,大失所望。”他風流自賞,人又刁鑽,原先不過覺得梅素若秀色可餐,有意親近,此刻他蓄意要令九陰教主難堪,那不是會輕易放手的了。他心念再轉,倏發朗笑,道:“梅姑娘言重了,在下縱然放浪形骸,卻非儇薄之徒,老實講,姑娘美雖美矣,尚不足以令在下動心,更何況在下心目之中,已經……”

他話未講全,梅素若已自一聲叱喝,道:“住口,不準對本姑娘評頭論足。”

華雲龍故作訝然,道:“在下對誰評頭論足啦?我是講……哦,不講也罷!咱們言歸正傳。”話聲微頓,話鋒一轉,一本正經地接道:“剛才姑娘責我“不問主謀,怎樣交差復命?”這一點,姑娘又錯了。”他語鋒轉得太快,梅素若一時無法適應,竟而瞠目以對。

華雲龍微微一笑,又自接道:“主謀有兩個,其一是令師,其二是“玄冥教”主。其中的原因,可說是妒忌咱們華傢的成就,藉那整饬教規,追殺叛徒的理由制造血案,逼使傢嚴重出江湖。如此而已,梅姑娘,在下講得對麼?”他說完後頭一揚,瞪着一雙星眸,靜待梅素若的答復。

這一刻梅素若又恢復原先的冷漠了,隻見她瑤鼻輕掀,不屑地道:“哼,自作聰明,你以為想得很對?”

華雲龍夷然微笑,道:“對與不對,那是在下的事,但請姑娘說明一下,兇手究竟是誰?”

梅素若又問道:“你認為兇手是那尤芸麼?”

華雲龍訝然道:“難道不是她?”

梅素若冷然道:“實對你講,兇手另有其人,主謀是那顧鸾音。”

華雲龍哈哈大笑,道:“姑娘休要載臟了,那“玉鼎夫人”早已亡故。”

梅素若蓦然道:“信不信在你,本姑娘並未強要你信。”

華雲龍頓了一下,道:“好吧,在下姑妄信之。那麼,兇手究竟是誰呢?”

梅素若道:“你似乎自許極高,不會自己去查麼?”

華雲龍道:“好,好,自已去查,我自己去查。”身子一轉,朝那玄衣少女揮一揮手,揚聲接過:“姑娘,咱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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