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流逝,空氣很凝重。雙方一共八人,在別墅內居高恃低,等待着那最後一刻,或者說,是各自的宿命。
“去把他帶來。”
二叁分鐘後,僵局終於被呂國強打破。隻見他沉言肅聲的對其身後的麻臉男命令着。
得到命令的麻臉男邁歩走向兩樓的一間屋子。與此同時,大廳那扇未被關緊,半開半掩的大門也被人打開了。從外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呂的手下石嘉然跟他剩下的最後一個喽羅。當然,還有埋首胸前,小歩行進的海建,以及神色相當震驚,一臉無法相信的我媽。
用一把“五四”式手槍頂着我媽的後心,押着她前進的石嘉然非常陰沉,眼神像一道寒光一樣,死死頂着我。當其與我跟妍舞錯身而過之時,他嘴中吐出的話語則是非常的得意,兼之仇恨:“何軍,又見麵了,上次讓你脫身,今天可不會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我沒有理睬他,繞開的身子,雙眼凝視我媽,出聲坦言道:“沒關係,媽。放鬆一點。”
“他你這個”我媽被這復雜混亂的狀況嚇的言語無措,渾身哆嗦,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緊貼着身邊的海建。
“阿然,讓他們留在下麵吧!你上來。”
正當石嘉然想繼續把我媽往前推帶的時候,身處樓上的呂國強發話了。於是間,他在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後,便放掉了我媽,自己則跟着已撿起我和妍舞放在地上的武器以及物品的那個喽羅,一同上了樓。
這一下,驚魂未定的我媽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樣,瞬即就縮到了海建的身旁。(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雙手也是緊緊抓牢他的一側胳膊,隻穿着圓領秀花棉衫、牛仔褲、連鞋都沒來得及換上的她既狼狽又懼駭。瀑布般的波浪長發蓬亂地搭在肩上,裸露的白皙玉頸上也沾滿了大片的汗液。
姿態從容的我拍了拍她朝向我的一側香肩,示意其不用害怕。順便瞥了眼一直低着腦袋,不敢麵對我的海建。而另一邊的妍舞,則仰起頭,淡淡地說道:“姓呂的,人差不多都到齊了。有什麼話趕緊說吧!免得留下遺憾。”
“你很厲害。”
呂國強垂首下望,摸着下巴的他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為了對付我,在學校裡改換性別,女扮男裝,低調隱藏了一年多。還策動我的學生,暗中監視我。要不是阿然那天伏撃你,我想你現在還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吧。何軍的好室友,趙無炎,趙同學!”
是的,呂國強說的沒錯。無炎根本就沒死,妍舞就是無炎,無炎亦是妍舞。
僅此而已。
“既然被你揭開了一個謎底。”
妍舞嘴角微翹,手指上移,語帶揶揄“那能否跟我們說說,這幾位你是從哪裡請來的?”
“嘭”不等呂國強再說話,已經從一間屋子裡出來的麻臉男將一個大號麻袋扔到了樓下。而且落地後,那麻袋的封口裂開。頓時,從裡麵就滾出來了一個傷痕累累、血迹斑斑的人。我定睛細看,此人正是我的另一個室友“黃蜂”“不用看了。”
陰沉地話語傳進了正要往前邁歩,察看“黃蜂”情況的我耳內。開口之人是石嘉然,隻見其斜眼向下冷視,語氣森然“一小時前,他就被麻子做掉了。現在隻不過是一具屍體。”
就此停下腳歩的我扭頭看了眼我媽與海建。依偎在一起的他倆動作錶情各有千秋,我媽被“黃蜂”的屍體嚇得是魂不附體,雙腿虛軟,全身幾乎是倒在了海建的胸膛。而海建可能是這兩天看多了死人的關係,錶現稍微正常了一些。隻不過,在與我的對視中,他還是十分的慚愧,根本不敢和多看,選擇回避。
“死了就死了吧!”
我晃了晃腦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睛直射呂國強“喂!既然都這樣了,大傢開誠布公,說一點雙方都感興趣的話題吧?”
“想死的明白一些?”
他仍然支着下巴,語速不急不緩。
“是的。”
我微微颔首,然後接道:“我想到了個好辦法。就是采用你問我答的方式,等所有問題都問完了,那麼就結束。該死的死,該活的活。怎樣?”
“強叔,別跟他們廢話了。動手吧!”
一旁的石嘉然等我說完後趕緊對呂國強建議起來。
“無妨。”
呂國強擺了下手,現在的他還在錶演着自己那涵養極佳的儒雅澹然之風。在其用眼神示意那四名外國男子將槍口垂下後,遂出聲而道:“那麼,你先問吧。”
“還是剛才她的那個問題。”
我指了下妍舞,又向上指着那四個端槍瞄準我們的外國男人“這幾位你是從哪裡請來的?”
“這幾位是阿然的手下請來的。”
他轉首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麻臉男,旋又講道:“他是阿然最忠心的屬下。這四年來為我東奔西走,我非常欣賞。”
“哦。”
應完聲後的我麵無錶情道:“該你問了。”
“為何要做那些對我不利的事情?還有,你知道我多少底細?”
他稍稍一想,便出聲相問。
“先回答後一個吧!”
我郎聲而告:“幾個月前,我看過你的日記。從那裡,我多少知道了一些你的真正麵目。”
“那本黑色封皮的日記?”
他的身形明顯一滯,語氣開始嚴肅。
“還記得我喝醉酒,在你傢留宿的那次嗎?”
我無聲地笑了下,然後接着說道:“那天晚上我起身入廁,無意間撞見你和我媽在畫室裡顛龍倒鳳。當你們快結束的時候,身處書房的我在塞回能窺探畫室孔縫的黑色封皮書之時,意外的碰開了幾頁。當時我掃看了幾眼,發現那不是書,而是一本被你僞裝成書籍的日記之後,便開始對它注意上了。於是,我從我媽那裡偷配了你傢的鑰匙,然後趁你們不在的時候,偷偷上門看你的日記。”
“繡琴,你生得好兒子啊!”
聽到這裡的呂國強擡眼望向還靠在海建懷裡的我媽。言語中盡顯嘲諷與隱怒之意。
我沒有理睬他對我媽所進行的言語諷刺,而是繼續侃侃而談着:“其實我也挺同情你的。原本心高氣傲,一心想在畫壇闖出名堂的你不但沒有達成心願,而且又被自己那個虛榮市儈,庸俗不堪的前妻抛棄。這使你很傷心,很困惑,內心更是加雜了一股難以宣泄的怨懑之氣。更何況,你父母在“文革”中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對你的深刻影響。所以你開始仇恨這個國傢,仇恨這個政府。你想出人頭地,你想操縱一切。”
“恰好一個極其偶然的出國交流機會,讓你到了英國。並且又十分僥幸的結識了酷愛收藏古董文物的巴克裡奇公爵。認為機遇已到的你很快便與其達成了協議,然後回國,乾起了倒賣國內文物的勾當。至此,一路走到了現在。”
“當然了,你並沒有在那本日記裡寫明那位公爵的名字。記錄的事情又時而憤怒,時而焦慮,時而惶恐,時而淡然。在我現在看來,你也一定是心懷不安吧!畢竟倒賣走私文物、販毒、組織黑社會團夥在國內每一樣都夠的上殺頭的大罪。萬一被發現,你的下場就會很淒慘。這種隱私始終埋藏在你心底,時間長了,當然會產生一種非常嚴重的人格分裂。一方麵,你的良知在譴責你,迫使你寫下那些有如忏悔書一樣的日記;而一方麵,你的僥幸心理,以及追求權利過程中產生的邪惡性格又無時不刻的鞭策着你。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相爭,產生的結果,就是你那人前一套,人後另一套的處世作風。”
“我還很清楚的記得,你在日記中經常寫的“我不要做以悲劇收場的梵高,我要做一個能培養出梵高的偉人!”
以及“培養梵高有什麼用?有財富,有權勢的人才能決定誰能成為梵高!財富,現在我擁有了,權勢,我正在爭取!”
這兩句意味相近,含義卻迥然不同的話。可想而知,你是一個心向光明,身卻處於黑暗的復雜之人。”
說完這些,我便仰首,靜靜地看着他。
“想不到,想不到啊!”
微微搖首的呂國強神情蕭瑟,出口的話中還帶着幾分佩服的意思“謹慎了十年,卻讓你鑽了空子。真是一子落錯,滿盤皆輸。還好,還好我早有準備”“那我的前一個問題呢?怎麼不答?”
話鋒忽然一轉的他繼續追問着我。
“很簡單,財帛動人心。從骨子裡來講,你我是同類。”
我微笑着答道。
“嗯”他拖着長音,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又言道:“還有問題嗎?”
“有。”
我邊說邊回頭瞧了瞧低頭沉默地海建,手指也同時指着那傢夥“他和我媽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還有,他倆的那些艷照是否是你指示他拍的,以此來作為到時萬一我媽不同意去陪你結交的那幾個官僚的威脅之物?”
“啊!”
“撲通!”
沒等呂國強回答,身後的我媽就傳來了驚呼以及倒地之聲。眾人一看,原來是海建從自己的褲襠裡掏出了那把我給他的貝雷塔9000袖珍自衛手槍。猛然推開我媽的他衝到了我麵前,剛才還隱有的愧意已蕩然無存。剩下的,就是滿目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把這個說出來!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啊!”
他拿着槍,一邊頂住我的腦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吼着。神情已然瘋狂,這兩天來所受到的恐怖刺激,在這一時刻,完全爆發了。
“你說的沒錯,他倆的事情,沒結婚前我就知道了。”
正在這時,呂國強也開口了:“我曾派過人,調查過繡琴這幾年來的近況。得知她的作風不正,更加堅定了我要和她結婚,然後慢慢使她為我而用的決心。我跟這個柳海建見過一麵,是我叫他拍那些艷照的。條件,便是允許他們繼續保持來往,加上五千塊錢。”
“哇”倒在地上,驟聞實情的我媽終於忍不住的嚎啕起來。那哭聲中,透着傷心慾絕的淒涼。
“不是的!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瘋狂揮舞着手中之槍的海建大聲的駁斥起呂國強的話來:“你他媽的胡說!那些照片是我自己要拍的,關你屁事呀!你他媽的原來有那麼多錢!隻給我五千塊!打發要飯的嗎?老子不服!老子這兩天受了那麼多苦!老子要你給我補償!補償!二十萬怎麼夠!夠乾什麼!老子要開店,開茶室!二百萬!起碼二百萬!啊!不是的!我不認識什麼呂國強!不是我要拍的!是他!是他叫我拍的”聽着,看着海建那顛叁倒四,神經兮兮地作態與言辭。我還是保持着一副淡定模樣。嘴裡說出的話更是讓他瞬間就呆滯了:“死胖子,忘了跟你說。那天我們回縣城殺人,最後你昏睡的時候。我把你爸你媽都給乾掉了。現在,你是個孤兒,要這麼多錢又有何用?”
“你,你,你”他的雙眼血貫瞳仁,呼吸也如老牛一般沉重。
“動手呀!”
將手插入褲兜的我泛着戲谑地邪笑,引導着他“開槍,現在你我隻有不到五米的間距,隻要你瞄準我,一摳扳機,殺你父母的仇人就會死。我保證不跑,不做任何抵抗。”
一麵說,我一麵用餘光注視着坐倒在地麵上痛哭不止的我媽。此刻的她在遭受連番打撃之下,已然對週圍的情形再無顧及。隻有哭泣,用盡全身心力的哭泣,至於誰對誰錯,誰是誰非在其內心,已經再無反應了。
“啊!我殺了你這個畜牲!”
還未來得及收回眼角的餘光,僅與我幾歩之遙的海建嘶吼着擡起了持槍的胳膊,指着我,奮力摳下扳機。
“砰轟隆!”
槍聲乍響,一人飲彈倒地。
中彈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慢慢地走到摔在地上,雙腿仍在不停抽搐,腦部的顱骨卻已被削掉大半塊,以致血肉模糊,麵容極其可怖的海建身前。小聲而告:“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對你開槍的。這可是你自找的,槍被妍舞改裝過了,子彈是向後抛射的。很抱歉,現在才提醒你。不過沒關係,黃泉路上,很快就有人來陪你了。”
話音落下,柳海建的腿也停止了抽搐。緊握於其手,殘缺不全,僅餘槍柄的袖珍手槍也隨之滑落。他,就此而亡。
“好小子!手段夠毒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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