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炎,你有同胞姐妹嗎?還有,你究竟是什麼人?”
叁日後的晨曦,練完搏撃的我終歸是按捺不住心裡的重重疑問。在趙無炎正要邁歩離開雙龍山頂之時,肅聲開口,對其發問。
在我看來,這一切怪事的接連發生,並不是毫無關聯的。這點趙無炎也親口對我承認過。但是,我恰恰忽視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一個多月前他趙無炎不跟我提起那件暑假初所發生的,我倆親歷的兇殺事件。或許,我會逐漸逐漸把那件事淡忘掉,不再想起。事實上我也差點就做到了。但正因為他趙無炎的關係,我又不可避免的憶起了那事。此後的荒誕事情,更是隨之連串發生。
還讓我難以理解的是趙無炎的所謂調查根本就是虎頭蛇尾。到目前為止,除了還未開學的那些天以外,他便似乎停止了尋根問底,探究真相。每天除了早上教我練搏撃,幾乎所有時間都待在了學校裡。
這幾日的苦思冥想,使我終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我雖不知道他懷的是何居心,但我感覺的到,自己現在就像頭被看中的獵物,正一歩歩走向獵人們為我編織的陷阱。而他趙無炎,或許便是那群獵人中的一個!
“哦?為什麼這樣問?”
狹長的眸子,柔和的麵部輪廓,眼神淡然而從容。他看上去,絲毫沒有那種被我揭穿謊言後應該產生的錯愕感。
“你自己心裡清楚!”
見突然發問沒有效果,我便加重了語氣。
他笑了一下,隨後盤腿坐在了泛黃的草地上,揮了揮手,示意我也坐下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來問我。”
當我坐在他身側時,他便仰首望天,嘴裡悠然而道:“我這人,很簡單。誰拿我當朋友,我就認他做朋友;誰拿我當兄弟,我就認他做兄弟;誰把我當敵人,那我就認他為敵人。你說,在你心裡,拿我當什麼?”
“兄弟。”
我默然半晌,才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那好。”
他側過了頭,目光如熙的凝視着我“既然你認我做兄弟,兄弟之間就應該無秘密可言,還望你把前幾天的事情講出來吧。如果你說出來,我也可以幫你參詳參詳。”
“你看出來了?”
麵對他,我真是有種自慚形愧無力感。好象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那雙近乎於妖邪的眼睛。
“這不難看出。”
他捏着自己的額前的一絡頭發“你那日一夜未歸,第二天大清早又發短信給“秀才”回來後這兩日整天臉色陰鬱,愁眉不展。可想而知,在你身上肯定又發生了什麼。”
“唉!”
我長嘆一聲,又怔怔地望了他一會兒,才苦笑道:“你真無愧與你的綽號啊!”
“說吧,別誤了上課。”
他正了正身子,做洗耳恭聽狀。
接下來,我便將幾天前所發生的一切像竹筒倒豆般,如數講給了他聽。這裡麵甚至包括了我以前不願透露,也恥於透露的關於我媽的事情。慢慢地,我的話語越來越多,情緒也開始有點兒激動。話題被逐漸扯開,我媽那些令我或是傷心、或是難過、或是憤怒的淫亂往事都在我的講述下一樁樁,一件件的傳到了無炎的耳中。甚至叁年來,自己的心路歷程,也沒有隱瞞。
我無法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從一開始的下定決心,質問他趙無炎所謂何人,所謂何來;到現在的盡情袒露自己的心聲。這前後,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間隔。
“也許,我真的需要人來分擔些自己的壓力吧!”
一邊對其講述,我一邊在心底深處默念道。
近一個小時後,我說完了話,擡起頭,沉默地看着他。
“沒想到。”
趙無炎的嘴角勾起一抹無論男女,都會為此沉醉的微笑。但與之相反的是眼神裡孕育的那一縷惋惜“我沒想到,這叁年來你是這麼過來。我更沒想到的是你母親,她竟會是那樣。”
“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呢?你我的世界,是不同的。”
我苦笑着,即使他一身普通打扮,在學校裡行事低調。一年多下來,我也已經看出來眼前的這位同齡人決非自己這種放在人群中就會沒有區別的凡人,這點眼光我自信還是擁有的。
“好一個不同!”
隻見他再次擡頭,仰望着萬裡晴空,虛無缥缈道:“世人笃信夢,魏武帝曹操曾夢見叁馬同食一槽,因槽與曹同音,唯恐被馬吃掉。故此,凡見名字有馬者皆避之,甚至取其性命!夢,終歸是夢!人,何必沉溺在夢中。”
“可夢由心起,境由心生”說出了那麼多許久埋藏在心裡的話,頓覺輕鬆的我見其轉移了話題,便按下了追問的心思,隨着他的話頭談論道。一時間,我們這兩個年及弱冠的青年也不再顧及遲到與否,彼此在草地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暢談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知已感,漸漸地蕩漾在我們彼此的胸中“你真的沒有兄妹姐弟?”
下山的路上,好奇心再起的我又問了他。
他微微搖首,未置可否。反而出言問我道:“下一歩,你準備怎麼辦?繼續執行那兇手的命令?”
兇手這兩個字,他說的特別重。
我點了下頭,然後道:“事情雖離奇古怪,但我已鎖定了幾個方向。我母親一個,紀曉梅一個,以及呂國強跟那個英國佬他們兩個。而這四人除開紀曉梅,其他叁人都是那兇手交代我要注意的人。我母親那頭暫且可以先放放,但英國佬和呂國強那頭我是一定會盯住的。”
“那紀曉梅呢?我來幫你?”
他繼續問着。
“好啊!”
我拍着他的肩膀“我還以為你小子別有用心呢!把我推進火坑裡,自己卻優哉遊哉的。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說定了啊,要是被那什麼然哥的人給揍了可別怨我啊!”
“然哥?哼哼!”
他嘴角邊頓起一抹傲然的矜笑“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這事情我們要不要給它取個代號呢?”
等他說完,我又微笑着發問。
“代號?”
他一怔,低頭想了半天,才再度擡首,笑容燦爛道:“就叫“蓄鬼行動”吧!”
聽見他如此錶態,我也笑了。笑聲中,包含了一切夜色正濃,蒼天寥寂。可繁華似錦的東州,在這暗夜的映襯下,卻顯得更加璀璨。
與無炎傾心相談後的當天中午,我便接到了我媽的來電。在電話裡,她讓我一塊兒跟其參加晚上在市文化館舉行的書畫展覽拍賣會。我向她問明了緣由,這才知曉原來晚上的拍賣會上有一幅呂國強的作品要參加拍賣。故此呂國強除了叫我媽跟他一起去以外,還想邀請我去參加。於是乎,心中另有打算的我當然不會拒絕這番好意。十分痛快地在電話裡答應了下來。
“呂國強,要找你麻煩的人已經出招了。你呢?”
此刻,已坐在拍賣會現場的我一邊偷瞧着身邊的呂國強一邊心生暗意的冷笑着。而在他身畔端坐的我媽今晚身着一襲淡黃色的法蘭絨連衣裙,配上那在她胸前熒熒閃爍的鉑金項鏈,黑色絲襪和同色的長筒皮靴,頓顯出其嫵媚而優雅,成熟而大方的動人氣質。我也不時的觀察到,在現場的一些錶麵上道貌岸然,實則暗懷色心的男人們正不住的偷偷打量着她。
但我媽並沒有注意,她的神色還是像那天在縣城時一樣,憂愁而自憐,惆惘而怅然。似乎週圍的一切她都不想在乎。隻是偶爾還跟我以及呂國強進行幾句言不由衷,心不在焉的對話。
“嗨!我親愛的呂!噢!還有高貴的夫人!晚上好!”
“老師,師母。我來了。”
拍賣會即將開始的時候,兩個對我來說應十分關注的人竟相攜為伴,聯袂而來。一個是我的外語傢庭教師,英國人理查德;另一個便是呂國強的女學生,我一直想見,卻僅在油畫中領略過其人風貌的關麗。
不得不說,關麗的真人比油畫中的她更加的真實,也更加的美麗。柔順黑亮的及肩秀發,襯托出江南女子的似水溫婉和窈窕柔弱;一張秀氣的瓜子臉,清雅水嫩,不施粉黛的臉龐,加上其靈動的大眼睛,雪白晶瑩的肌膚,修長輕盈的身材,得體的裝扮。這一切,都讓我在心底不禁為其讚嘆。
“怪不得我媽上回抱怨啊!此女的確稱得上冰骨玉肌,花容月貌。有她時時陪在呂國強身邊,裸身伴其作畫。嘿嘿,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呦!”
一麵讚嘆,我還一麵龌龊的幻想着。
看完呂國強溫和地跟關麗以及理查德颔首招呼,並請他們坐下的動作後。我便站起身,佯裝禮貌的跟理查德客氣道:“晚上好,理查德老師。”
“你好,我最親愛的學生。”
他淡淡地笑着,話雖衝我,但那雙擁有着藍色瞳仁的眼睛卻始終盯視着我媽。
此刻的我媽舉止稍顯局促,十指緊握兩側的座位扶手,眼神慌亂,舉目遊移。
顯然,是這個英國人的到來所致。
“好戲又要上演了。”
早已判明兩人關係的我低頭暗道。上次在別墅裡所發生的那神奇而又虛幻的一幕,絕非什麼夢境,而是真實的。不然的話,為何我能在客廳沙發上發覺交合後所遺留的汙物?還有我媽為何要在第二天匆匆趕赴縣城,把一樣不知是何物的東西交給海建,托付其保管?這裡頭的門道想到此,早有謀劃的我便立刻站了起來。對理查德講道:“老師,您就坐我這個位子吧。我待會兒想早點回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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