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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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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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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作者:不詳
第叁章 李月仙割愛救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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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戀多嬌美貌,陰謀巧娶歡娛。上天不錯半毫絲,害彼還應害已。

枉着藏頭露尾,自然雪化還原。冤冤相報豈因遲,且待時辰來至。

書生王仲賢,字文甫。年方二十五歲。他祖上隻因俗累,倒住在浙江安吉州山中,取其安靜。他祖宗叁代,俱是川廣中販賣藥材,掙了一個小小傢園,王文甫在二十歲上,父母便雙亡。妻房又死,傢中沒了人。止有他父親在日,有一鄰友姓章,與伊父十分契合。一時身故了,傢貧如水。文甫父親一點好心,將出銀子,賣辦棺木。盛殓殡葬,倒似親人一般,留下一個兒子,止得一十二歲,喚名章必英。並無親戚可投,就收留了他在傢,與仲賢伴讀,故此王文甫早晚把他作伴。不期王文甫過了二十五歲,尚然青雲夢遠。想到求名一字,委實煩難。因祖父生涯,平素極儉,不免棄了文章事業,習了祖上生涯。不得其名,也得其利。就與必英在傢閒住。心下想到∶“年將叁旬上下,尚無中饋之人,不免向街坊閒歩,倘尋得標致的填房,不枉擲半生快樂。”

出門信歩,竟至城東。隻見小橋曲水,媚柳喬鬆。野花遍地,幽鳥啼枝,好個所在。正稱賞間,竹扉內走出一個二十二叁歲美婦來。淡妝素服,體態幽閒。豐神綽約,容光淑艷,嬌媚時生。見了王文甫,看了一眼,掩扉而進。王生見罷,魂飛魄散。心下道∶“若得這般一個婦女為妻,我便把他做觀音禮拜。”又伫立了一會,並不再見出來。怏怏而回。事也湊巧,恰好撞一慣說媒的趙老娘。文甫迎着問道∶“此處有個婦人,不知他是何等人傢?”媒人道∶“是了,那女娘叁年前丈夫死了,守制才完,喚名李月仙。年方二十叁歲。公姑沒人,父母雙亡。並無一人主婚,隻是憑媒而嫁。人無男女拖帶,倒有女使相陪,喚名紅香。有十六歲了,倒也俏麗。待老身打聽便了。”文甫聽說,十分羨慕。叫道∶“老媒人,煩你就行,妥不妥,專等你來回話。”那老媒道聲“何難”,竟去了。

文甫一路上,千思萬想,自叫道∶“祖宗着力,作成兒孫。娶了這個媳婦。生男育女,不絕宗支方好。”恰好才到傢中,女媒隨後已到。文甫道∶“為何這等神速?敢是不成麼?”媒人道∶“實是煩難。說來可笑。他一要讀書子弟,二要年紀相當,叁要無前妻兒女,四要無俊俏偏房,五要無諸姑伯叔,六要無公婆在堂,七要夫不貪花賭博,八要夫性氣溫良,九要不好盜詐僞,十要不吃酒顛狂。若果一一如此,憑你抱他上床。還道財禮不受的。”文甫道∶“媽媽,別人你不曉得,我是這幾件,一毫也不犯的。怎不能與他說?”媒人道∶“我自然便說一毫也不相犯,仙娘十分歡喜。他道媒人有幾十傢,日日纏得厭煩,你快去與他傢說了,成不成明日回話。故此急急跑來的。”文甫道∶“相煩媽媽明日一行,雖不要我傢財禮,世上也沒有不受聘的妻房。”隨上樓取了一對金钗,一對金镯,又取了叁錢銀子代飯,道∶“媽媽與他甚近,恐明日又勞你往返,就送了去。明早成親便了。”媒人取了道∶“多謝官人。”竟自去了。一夜無眠。

次日,着必英喚了廚子,請了鄰友,傢中一應齊全。看看近晚,新人轎已到傢。夫妻拜下天地祖宗,諸親各友,歸房合普。將近叁鼓,酒闌人散,文甫上前笑道∶“新娘,夜深了。請睡罷。”一把扯他到床沿上,雙雙坐下。文甫便與解衣。月仙忙鬆鈕扣,即上前把口一吹,燈火息了。文甫與他去了上下之衣。正是∶兩兩夫妻,共入銷金之帳。雙雙男婦,同登白玉之床。正是青鸾兩跨,丹鳳雙騎。得趣佳人,久曠花間樂事。多情浪子,重溫被底春情。

鳏魚得水,活潑潑鑽入蓮根。孤雁停飛,把獨木盡情吞佔。嬌滴滴幾轉秋波,真成再觑。美甘甘一團津唾,果是填房。芙蓉帳裡,雖稱二對新人,錦繡裳中,各出兩般舊物。

夫妻二人十分歡喜,如魚得水,似漆投膠。每日裡調笑诙諧,每夜裡鸾顛鳳倒。且說媒人趙老娘走來。月仙見了,稱謝不已。因丈夫得意,私房送他五兩銀子。

那老娘感謝不盡,作別而去。夫妻二人終朝快樂。正是∶萬兩黃金非是富,一傢安樂自然春。

一日,夫妻兩個閒話。隻見章必英走進來道∶“大哥,外邊米價,平空每石貴了叁錢。那些做小生意窮人,莫不攢眉蹙額。我傢今年那租田,自然顆粒無收的了。那棧中之米,將次又完。也可些防荒方可。倘然再長了價錢,倒吃虧了。”月仙道∶“天才晴得一個月,緣何便這般騰湧,”文甫說∶“倘然天下下雨,荒將起來,那衣衫首飾拿去換米也不要的。”月仙道∶“難道金銀也不要?”文甫道∶“豈不聞賤珠玉而貴米粟。金銀吃不下的。故此也沒用處。”便道∶“今日偶然說起,若還荒將起來,我們四口兒就難了。”月仙道∶“尋些活計可保荒年。”文甫說∶“我祖父在日,專到川廣販賣藥材,以致傢道殷實。今經六載,坐食箱空,大為不便。我意見慾暫別賢妻,以圖生計。尊意如何?”月仙道∶一這是美事。我豈敢違。隻是夫妻之情,一時不舍。“文甫說∶“我此去,多則一年,少則半年,即便回來。”便將歷日一看,道∶“後日便宜出行。我就要起身去了。”即上樓收拾二百兩銀子,雇了腳夫,挑着行李,與妻別了。月仙見丈夫去後,他隻在樓上針線。(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早晚啟閉,有時自與紅香上樓安歇。將必英床鋪,在樓下照管。

這必英正是十八歲的標致小官,自然有那些好男風的來尋他做那勾當。終日在妓傢吃酒貪花,做那柳穿魚的故事。他一日夜靜方歸,大門已閉。扣了兩下,月仙叫紅香說∶“二叔回了,可去開門。”紅香持燈照着,開了大門,進來拴了。必英帶了幾分酒態,見紅香標致,一把摟住。紅香大驚,慾待叫起來,又不象。把雙手來推。必英決然不放,定要親個嘴兒。紅香沒奈何,隻得與他親了一下,上樓睡了。次早,紅香又先下樓煮飯,必英下床,走到身邊,定要如此。紅香強他不過,隻好任他扯下褲兒如此。月仙下樓走響,連忙放手。自此二人通好。

那時序催人,卻遇乞巧之期。必英與紅香道∶“今宵牛女兩下偷期,我你凡人,豈虛良夜。今晚傍着黃昏,我把籠中之雞,扯住尾毛,自然高叫。大娘不叫你,便叫我,你可黑裡下來,放了雞毛,你即上去,把門掩上。我便來與你一睡如何?”紅香笑道∶“此計倒也使得。若被大娘聽見如何?”必英道∶“決不累你。”不覺金烏西墜,巧月在天。怎見得七夕?有詞為證。

新秋七月,良夜雙星。兔月侵廊,攬馀輝而尚淺,鵲橋駕漢,想佳期之方殷。於是繡閣芳情,香閨麗質,嫌朝妝之半故,憐晚拭之初新,井舍房中,齊來庭際。情蓮花為更漏,呼茉莉作秋娘。設果陳瓜。略做迎神之會。穿針引線,相傳乞巧之名。每款款而宣言,時深深而下拜。聰明如,富貴可求。莫從服散良人,且作知書女子。傢傢盡望,愁聽鼓吹之音,處處未眠,閒話燈明之下。既而星河慘淡,雲漢朦胧。天孫分袂,夜雨傾盆。更理去年之梭,仍撫昔時之循。鳳仙暗搗,龍腦慵燒。雲情散亂未收,花骨歌斜以睡。無情金枕,朝來不寄相思。有約銀河,秋至依然再渡。

見人間之巧已多,而世上之年易擲。俪山私語,此生未定相逢。萍水良緣,百歲無多守。鬆老猶能化石,金錢豈易成丹。安得不思蕩子夫妻,而惆怅愁人風月。

月仙設着瓜果,擺下酒肴,於樓下軒內,着紅香接了必英道∶“二叔,你哥哥不在傢,可將就做個節兒罷。”月仙在左,必英在右坐下。紅香斟酒,月仙說∶“此時你哥哥不知在何處安身?”二叔說∶“大分在主人傢裡。”月仙酒量正好一盃兒,因香甜可意,吃了兩盃。便道∶“二叔慢請,我醉了。”必英想道∶“若是醉了,我兩人放心做事。”便將酒壺在手,斟了一盃道∶“嫂嫂再請一盃。”月仙道∶“委實難吃。”必英道∶“教我怎生回得手來。”月仙無奈,拿來含了一口,慾待放下,恐殘酒被必英吃了倒不便。拿上手,直了喉嚨,哈個無滴。道∶“紅香,你待二叔吃完,收來吃了,早早上樓。”月仙臉上大紅起來,一歩歩挨上了樓,脫衣而睡。

那紅香道∶“大娘沉醉了,和你同上樓去。”必英道∶“不可,他一時醉了。

他醒來時看見,反為不美,你隻依計而行便是。”須臾更闌人靜,必英如法,那雞殺豬的一般叫將起來。月仙驚醒,便叫二叔,叫了幾聲不應,又叫紅香,他猶然沉醉,月仙道∶“他二人多因酒醉,故此不聞。看這殘燈未滅,不免自下去看看便了。”取了紗裙係了,上身穿件小小短衫,走到紅香鋪邊又叫,猶然不醒,那雞越響了,隻得開了樓門,忙忙下樓,必英見是月仙,大失所望,連忙將手伸入床上,慾侍番身,恐月仙聽見。精赤身軀,朝着天,即裝睡熟。隻是那一個東西,槍也一般豎着,實在無計遮掩,心中懊悔。月仙走到床橫提起雞籠仔細一看,恰是好的。依先放下,把燈放下,正待上樓,燈影下照見二叔那物,有半尺多長,就如鐵槍直挺,吃了一驚,心中想道∶“這般小小年紀,為何有此長物。我兩個丈夫,都不如他的這般長大。”心中一動了火,下邊水兒流將出來。夾了一夾要走,便按捺不住起來。想一想,叔嫂通情,世間盡有。便與他偷一偷兒,料也沒人知道。又一想∶“不可。徜若他行姦賣俏,說與外人,叫我怎生做人。”將燈又走,隻因月仙還是醉的,把燈一下兒弄陰了。放下臺燈,上了樓梯。又復下來道∶“他睡熟之人,哪裡知道,我便自己悄悄上去,權試他一試。將他此物,放在裡邊,還是怎生光景,有何不可。”隻因月仙是個青年之婦,那酒是沒主意的,一時情動了,不顧羞恥,走至床邊,悄悄上床,跨在必英身上,扯開裙子,兩手托在席上,將那物一湊,一來有了水,滑溜的。一下湊猶兩畫,果然比丈夫大不相同,況陽物如火一般熱的。停着想道∶“這滋味大不相同。這般妙極。”便套了叁十馀下,十分爽利,想起前言,沒奈何將身子翻到床邊。正要下來,必英見他下來,心下急了。這是天付姻緣,怎肯放他去,一骨碌翻身,把手摟住,分開兩股,送將進去。假意兒叫到∶“紅香姐,今日為何這湊趣。”月仙聽得叫紅香,心下想到∶“好了,這黑地裡認我做紅香,憑他舞弄。待事完上去,倒也乾淨。”即把那柳腰輕擺,兩足齊鈎。但見∶趐胸緊貼,心中藹藹春濃。玉臉斜偎,檀口津津香送。果似穿花峽蝶,分明點水晴蜒。默默無言,渾似偷柴寂寞。抽起輕輕低叫,猶如喚醒睡穩鴛鴦。

月仙被他弄得半死,隻是閉着口幾,不敢放聲。必英笑道∶“紅香姐,可好麼?”月英在枕點頭,必英停住了,說道∶“今日我看了大娘,十分標致,好不動火。若得和他一睡,我放出本事來,弄他一個快活。”月仙聽得快活二字,即便裝了紅香,便把必英臉兒貼了道∶“你把我權時當作大娘,待我嘗嘗滋味。果然快活,我與你為媒便了。”必英道∶“是他的標致臉兒,在燈前看看,那興從心苗上放出。怎生可以假借。”月仙道∶“豈不聞婢學夫人。”二叔道∶“隻他那一雙小腳兒,也比你差了萬倍。”月仙道∶“你既這般愛他,我自去睡。你走上來姦他便是。”二叔道∶“倘然叫將起來,怎生是好?”月仙道∶“他此時必定還是睡夢裡,放了進去,叫也遲了。決不叫的。”必英想道,他無非掩飾,料然肯的,便扶起月仙,下床便走。忙忙的上樓。遂去了衣裙,把那物拭淨了,睡在床上。必英圍了單裙,走到床上,輕輕一摸,身子精赤仰麵。必英笑道∶“這般賣清。”把膝兒隔開兩腿,送個盡根。抽得幾下,那水流將出來。月仙假意驚道∶“什麼人?”必英叫∶“嫂嫂是我。”把他摟得緊緊的,沒得把他裝腔。把下麵着實進出。月仙說∶“你緣何這般大膽?我若叫將起來。連我也不可看。也罷,隻許這一次。若再如此,決不乾休。”必英道∶“我見嫂嫂孤單,好意來與你救急。”月仙不答,那二物不住的迎送。有虞美人詞,單道他二人∶一時恩愛知多少,盡在今宵了。此情之外更無加,頓覺明珠減價。霎時散卻千金節,生死從今決。千萬莫忘情,舌來守口要如瓶,莫與外人聞。

必英見他高興,便叫得火熱。月仙今番禁不住了,叫出許多肉麻的名目。必英直隻兩下皆丟,雙雙兒睡去,直至天明月仙先醒,想道∶“紅香是一路人,再無別人知道。落得快活,管什麼名節。”必英見他如此姣媚,摟住親嘴道∶“親嫂嫂。”捧着臉兒,細看一會,道∶“這般姣媚,不做些人情,不是癡了。”月仙喚起紅香下樓打點。必英知意,即忙提起金蓮拿住兩足,將眼往此處,觀其出入之景,果是高興。那月仙丟了又丟,十分愛慕。從此就是夫妻一般。行則相陪,坐則交股。

外邊一個也不知道。

恰是又是一年光景,那文甫販藥歸傢。見了月仙,敘了寒喧。紅香過來見了,文甫看見,吃了一驚∶“為何眉散奶高,此女畢竟着人手了。”月仙道∶“我與他朝日見的,倒看不出。你今說破,覺得有些。若是外情,決然沒有。或是二叔不老成,或者有之。不若把紅香配了他。”文甫道∶“二官乃鄰傢之子,怎把使女配他,外人聞知,道我輕薄。我自有道理。”夫妻笑語溫存。到晚,二人未免雲情雨意。二叔與紅香偷了一會,各自去睡,不提。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在傢又是半年了。文甫把販來藥材,賣乾淨了,又收拾本錢,有五百馀兩。與妻子道∶“我如今又要去也。”月仙暗暗歡喜道∶“你既要去,我也難留。隻是撇我獨自在傢,好生寂寞。”文甫道∶“我今番要帶二官去。

着他走熟了這條路,把此生意後來使他去做。”月仙聞言,心如冷水一淋,忙道∶“二叔傢中其實少他不得。紅香又是女流,兩個男人通去了,倘然有什麼事情,也得男人方好。”文甫道∶“我去到彼,領熟了他,我自便回。不過兩個月,更番往來,有何不可。”月仙隻得憑他主意。必英聞得,懊悔十分。

文甫擇日,與必英冠了巾兒。即收拾行裝,仍舊差人挑了,竟到廣東。擔擱兩個月日,將藥材賣了一半銀子。其馀與二官道∶“你可在此取討,我先回傢中。賣完了,就來換你。”二官道∶“哥哥不若在此,我將貨物歸傢。賣了便來換哥哥何如?”文甫道∶“我意已定,不必再言。”二官見不肯放他回去,心中怏怏。

次早,文甫起身,作別主人。二官肩了行李道∶“我送哥哥一程。下了船回來恰好順風。”船如箭急,天色晚了,二官道∶“這船順風,難以住船。待明日回寓也罷。”這晚合當有事。到二更時分,文甫一時間肚疼起來,到船頭上出恭。二官聽見,叫道∶“哥哥,此處船快水急,仔細些,待我扶你如何?”文甫道∶“老江湖了,何用你言。”二官走上船頭,一時起了歹意。“到不如結果了他,與月仙做個長久夫妻。此時湊巧,若不動手,後會難期。”雙手把文甫一推,骨都一響落下水了。二官假意叫道∶“不好,駕長快快救人!我哥哥失水了!”駕長連忙到船頭上道∶“這個所在,十個也沒了。怎生救得。連屍首也難尋,此時不知蕩在哪裡去了!”二官假意作急,駕長勸道∶“你不須煩惱,自古說得好,閻王注定叁更死,定不留人到四更。這是他命犯所招,可可的到這個所在要大解起來。又是你在這裡,昨晚你若去了,險些兒害了我也。你也不須打撈屍首,省了些錢,倒是有主意的。”二官道∶“據你這般說,無處打撈了?你且載我回傢。”按下不提。

且說王文甫一時下水,正在危急之間,未該命絕。恰好風倒一株大柳樹流來,往他身邊漂過,便摸着了。一手扯着,把身子往上一聳,坐在樹上,憑他流去。流有二裡多路,那樹枝近岸邊碰定,不能流了。文甫把眼睛睜開一看,見是岸邊,他便在樹上扒到岸邊。找着路經,一頭走,一邊吐,走到一座涼亭之下,大嘔大吐,肚中之水,覺已完了。坐下想道∶“這畜生他謀我錢財,下此毒手,謝得天地,救我殘生。今要回傢,又無盤費,不如還到店主人傢中商議。先投告在縣,獲着之日,定不饒他。”挨到天明,竟奔到店主人傢下。

主人一見,吃了一驚∶“為何一身濕衣?”文甫道其始未。主人嘆息道∶“自古眾生好度人難度,──寧度眾生莫度人生。”主人喚流水燒湯沐浴,取乾衣換了,又取一壺燒酒,請他吃幾盃。一麵央人寫了情由,縣中去告。知縣想道∶“此人必回浙江,隔省關提,甚為不便。不如籤一紙廣捕牌與原告,回傢到本州下了,差人捉拿,押至本縣便了。”文甫領了牌,回至主人傢下,收拾些盤費,別了主人,一路回傢不提。

且說二官停妥了文甫,不上幾日,已到傢中。把門扣了幾下,紅香聞了,開門一見,堆下笑來,“報道大娘,二叔來也。”月仙忙下樓來,道,“官人同來麼?”二官道∶“哥哥未來。着我發貨先回,與那各店、帶得些盤費,使用去了。馀得不多在此。”月仙道,“辛苦了。”分付紅香快治酒肴,二人上樓對飲,各道別後相思。

自古新婚不如久別,也等不得天晚,二人青天白日,倒在床裡,雲雨起來。怎見得∶口內甜津,糖伴蜜。趐胸緊貼,漆投膠。兩腿上肩如獲藕,一隻陰子似投桃。也不管金钗斜溜,忙扯過鳳枕橫腰。笑微微俊眼含情,熱急急百般亂叫。輸卻千金骨,贏將一段騷。

二人弄了一番,到晚又與紅香略敘一番舊情,依先與月仙上床同睡。過了數日,二官一日往各店取討銀子,共有五十兩,放在身邊。正要歸傢,劈頭看見文甫,一把扯住。差人連忙取出繩子鎖了,原來文甫到了本州,先到州官處投下了捕牌,出了兩個差人,正要到傢尋他,不期撞見,競鎖了到官。州官看了,把必英監候。

次日起解。應了一聲出衙,同王文甫到傢中來。文甫扣門,紅香開着驚問∶“大爺為何回了?”月仙聽說,也吃一驚、忙忙出來,與文甫相見了道∶“二叔說你來回,緣何就到了?”文甫道∶“那禽獸狠如蛇蠍。”將推下水一節情由,細細說了一遍。月仙驚得目定口呆,做聲不得。文甫說。“要同公差往廣東見官,快整酒看,款待來差。”月仙、紅香忙忙整治齊備,叁人共飲,就宿在王傢。次早領牌,取出必英,齊出衙門,未免一番使費。到傢別了月仙,一齊下船。

不隻一日,又到廣東。投了主人,次早到縣見官。知縣把原詞一看,叫店主人問道∶“這必英謀死王仲賢,可是實情麼?”店主道∶“老爺在上,小人不敢謊言。這王仲賢在小人傢裡安歇,小人是買生藥的牙人。隻見王仲賢頭一日同兄弟起身,次早,隻見王仲賢身上小衣並頭發透濕。問起情由,說是必英推下水去。但見濕衣,是小人把乾衣換了。”知縣叫必英上去,問道∶“怎麼說?”二官道∶“哥寄失腳下水,小人無力可救。哥哥疑小人見死不救,恨着小人,此狀情是虛的。”知縣大怒道∶“你既不謀他錢財,為何下水不救?還要抵賴。左右與我夾起來。”二官想道∶“罷了,不認空敖了疼。不如認了再說。”道∶“老爺不消夾,待小人權認着。”即時盡招,問成絞罪,押入牢中。把店主問個公明趕出。一眾人俱出了衙門,上了酒肆謝了主人。又到主人傢歇了。文甫又往各傢生理取了藥材,重新雇船回傢。

語不絮煩,竟到傢下。紅香開門,月仙相見,問道∶“事體如何?”文甫將招成罪案,一一說知。月仙道∶“有天理,這般撫養成人,怎生待你,如何下得這般毒手!”

不說夫妻重會,這必英關下監去,牢頭見他生得標致,留他在座頭上,相幫照管,夜間做個伴兒。果然標致的人,到處都有便宜的事。故此吃用盡有。他身邊連廣東與本州落的銀子,並監裡又有趁錢,倒有二百馀兩在手裡了。悄悄藏着,沒人曉得,其年各省差刑部恤刑。不期廣東恤刑,為人極慈善,到了衙門,府縣送了囚冊,逐起細細審過去。也有出罪的,也有減罪的。這必英知有這個消息,預先央了一個訟師,寫了一張訴狀,放在身邊。到提審之時,拿了訴詞,口稱冤枉。恤刑取詞到臺一看,上寫∶訴詞人章必英,年籍在案。訴為活埋蟻命事。必英上年同義兄王仲賢,到廣取買藥材。貨足同回。船至水洋,仲賢口稱腹痛,船頭方便。失足下水,即向船夫撈救,竟無處尋覓。隻得歸傢。隨將前銀俱付嫂李月仙親收,紅香婢可證。誣英害命,人現在傢;誣英謀財,財付嫂收。人財不失,無辜坐罪,人命關天。叩臺憐準超生,萬代沾恩,哀哀上訴。

恤刑看了訴詞道∶“既是人財兩在,為何招了絞罪?”二官道∶“小人年幼,受刑不起,隻得屈認的。今幸青天在上,復盆見日了。”恤刑想道∶“那仲賢尚在,怎麼問得他絞罪。”叫左右劈了闆。“把你發配嘉興皂林驿,當徒叁年,滿日釋放。”二官磕頭∶“爺爺萬代公侯,小人情贖罪。”恤刑批道∶“照例納贖庫收繳。”二官謝了一聲,同了保人,到牢中。眾人問道∶“怎生樣子?”保人一一而說。眾人道∶“好造化。”各各稱賀。二官與牢頭道∶“我今贖罪缺用,望兄週全。”牢頭道∶“你沒銀子,快去當徒,叫我怎生週全!”二官笑了一聲,取了藏的銀子,別了眾犯牢頭,同押保人到庫中兌了十兩八錢銀子,保人取了庫收,相謝而別。

必英往招商店中住下,將銀子買些衣被物件,住了幾日,心中隻想月仙。便趁船往本州而回。不覺又到吉安州裡,便尋一間空房,在四井巷中,央人做中,租來住下。買辦傢夥什物,做一個小小人傢。一心隻想月仙,隻恨文甫在傢,不能得會。怎生得個計較,安排了他,方可重逢。想了一會,道有了,前時州衙裡,一個李禁子因那晚下牢,曾與他有一宵恩愛,待我問計於他,必有謀略。

即時就往牢中。那李禁子見了道∶“恭喜,我問差人,說你成了招,我十分記念。不知怎生完了事情?”二官將恤刑出罪情由,一一告訴。禁子道∶“吉人天相,正是大難不死,必有厚祿。你人雖吃了苦,這臉越標致了許多。”禁牌治酒敘舊吃酒中間,二官道∶“我向蒙情,自有事相商。我被王仲賢害得幾乎死了。須為我出得這口氣,生死不忘。”李牌道∶“你哪裡是要出氣,分明是另有用意,這事不難,今晚陪我一睡,任你要怎樣安排都在我身上。”二官道∶“這事何難,今晚陪你一睡。隻要盡心圖謀。”禁子道∶“你這小官,不知監牢中權柄。登時要人傢破人亡,立刻就見。隻教他一明槍容易躲,暗箭也難防。”二官道∶“不信有如此妙計。”禁子道∶“新捉得一班強盜,未曾成招。為首的名叫宋七。我叫他當官攀了王仲賢。做了窩傢,與本犯同罪。拿到州裡,一頓夾棍闆子,卷了他的窯子。那不是立刻間傢破人亡。這口氣可謂出了。”二官道∶“我的親哥哥,果然好計。決不忘你厚恩。”李牌道∶“你可記得他傢中衣衫是何顔色?動用傢夥什物,可寫幾件來。待我叫宋七記熟了,覆審之時,一一報出,自然中計矣。”二官即時寫出月仙幾件首飾衣服之類與李禁子。到晚與老李同眠,未免後庭取樂。次早歸傢靜聽。這也是李禁一來圖月仙與必英,二來好從中分財帛,做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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