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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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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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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冤傢
作者:不詳
第十七章 孔良宗負義薄東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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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失館詩紫燕銜泥二月時,先生失館竟何為。

仲尼有道終歸魯,孟子無心肯事齊。

賣劍隻因嫌價少,彈琴應為識音稀。

鸾鳳暫出丹山外,要借高梧第一枝。

世上萬般生意,惟為人師者尊重無比。就是人傢朝夕焚香禮拜的,止得天、地、君、親、師這五個字。至於人傢一請先生進門,就是朝夕供養,猶如敬重父母一般致意,那一個敢怠慢着他。所以為師者當盡自己的學力,盡心教訓,方不有負東傢一片致誠的真心。如今先生未到得六個月中旬,便思量鑽謀下年的書館。一聞某處是個好東翁,供奉極盛,館谷極肥,便心裡夢裡想着,務必央人去講。略有一麵之熟,便去撻麵皮,求薦書,謀得到手。初然坐館,便勤勤謹謹講書講文,不辭辛苦。待其下人,極其寬厚,叫小使小官,阿哥,大哥,下人無不歡喜。待學生就是幫閒的奉承大老官一般舉動,無不逢迎之意,直至過了端陽,半年束修到手,下半年便又不同了,諸般都懶散起來,這山望見那山高,終月往街坊打聽某處有好館又去鑽謀了。所以有恒業而無恒心,把人傢子弟弄得不尷不尬,誤人之事,最為可恨。

如今且說個請先生鄉紳,這官宦住在浙江嘉興府秀水縣,姓江,名字五常,官居侍郎,隻因無子,半百之年,便告了致仕。大夫人無得生長,連娶了六個美妾,越着緊越沒影響了。又曰花多不得子,寡慾多生子。有了六七個妻妾,一夜一房,尚且輪流來也是疏懶的了,還經得空了幾夜不成。大夫人又道∶“你年過半百,也算是老年的人矣。看了這般光景,子息不能數了,還須查看同房該應繼立嗣子一個,免得一有差,這萬萬傢財被人搶去。又無後代,侮之晚矣。”江公道∶“夫人之言有理。”遂將胞弟次子江文,擇日請親,承繼過來。

這江文方得九歲,正要緊讀書之際,江公遂將要請先生一事對親友說知,那薦書雪片一般來了。江公為難,聽分上一個也不成,遂着傢人往馀姚打聽,近時宗師考在優等生員請一個來。傢人領了主人之命,竟到馀姚,往學裡去查,有一個孔良宗,乃提學歲考批首,也有館的,因東傢止得一個學生,是獨請的,不期學生得病而亡,正失了一個肥館,在傢嘆息。卻好遇着江傢差人來請,十分快活,厚款來人。次日收拾起身,同了傢人一路而來。才下得江船開得幾丈路兒,卻遇潮來,滿船之人都道∶“順流利市。”來到江傢,見了主人,相見甚歡。

大凡做先生的果然有不樂之處。妻子在傢守有夫之寡,自身在館坐無罪之牢。

守了一年,才得釋放歸傢,一似囚人遇赦的一般,好生快活。未及一月,又要分離,正是才得相逢又別離。

且說江公,見先生笃賣沉靜,便已放心。打聽得浙江按院乃是同門同年學道,又是相知,他心中要到西湖遊玩,因便耍耍回來,帶了幾個傢人,兩個小使,動用之物,無所不有。別了妻妾,到書房別了先生,一競而去了。這些傢人媳婦井同小使丫頭,一見主人出門,一似開籠放雀的光景,都往門樓下頑耍去了。連書房中茶也沒個人拿。大夫人着那服侍揚州姨娘的使女素梅拿茶,送到書房中來。先生看見道∶“有勞姐姐送來。”素梅道∶“這些小使,但是老爺一出門,他們都去白地了,無人在內,着我送來。”先生道∶“多勞你了。”去不多時,隻聽得裡邊一路兒歡笑出來,都往前廳去了。先生聽見,便問江文∶“是什麼人?這般歡喜。”江文立起身來,往外去看。連學生也不進來了。先生見江文不來,要去叫他進房讀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走出房門,往廳後張看,這一張,弄得一個老實先生反做了虛花浪子,一時輕浮起來。隻見六個美人生得∶媚若吳宮西子,美如塞北王嫱。

雲英借忤搗玄霜。疑是飛瓊偷降。

肥似楊妃豐膩,瘦憐飛燕輕揚。

群仙何事谪遐方,金谷園中遺像。

先生雖年年坐館,各處鄉紳人傢處過,自不曾見有一傢六個都是國色天姿的俏麗,人人美貌。看了裙邊之下,弓鞋各有長短,大小不同,止得一人穿玄色綠紗衫襖的美人,那一雙小腳,實是小巧,令人愛極。正在張望間,隻見門公報道∶“許相公來望大夫人。”那一個美人跌身就轉,往內一跑。先生慌了,急回身一走。忘記後軒門檻,一交絆倒,跌個合撲。一眾美人見了,都忍不住的咯咯之聲。有一個笑字謎兒,說得有理∶說價千金可貴,能開兩道愁眉。

或時扯破口唇皮,一會歡天喜地。

見者哄堂絕倒,佳人捧腹揉臍,兒童拍手樂嘻嘻,老少一團和氣。

先生跌倒不起,江文來扶,那一眾美人都掩了嘴兒,並進去了。先生歸房坐下,與江文說曰∶“因你去久不來,出來喚你,不期女客進來,急慾回避,忘了門檻,一絆跌倒。被這些女客笑了。”江文道∶“是許傢錶兄來望傢母,這些姨娘們要避,走得快了,倒把先生累了一跌。”先生說∶“我這一跌,足值六千銀子。”江文說∶“怎生解說?”曰∶“豈不聞美人一笑值千金,如今六個美人一笑,豈不值六千銀子。”江文說∶“想先生這一跌,連屁也跌出幾個來。”先生說∶“為何?”江文說∶“我見六個姨娘,都是掩着鼻子的。”先生說∶“這般一跌,倒是個及第先聲。”又問學生道∶“那穿玄色紗襖,小小腳兒的,叫做第幾位姨娘?”江文道∶“這是前年到揚州娶的新姨娘,李姓,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女工裁剪,件件會的。我父母都喜歡他,把內庫金銀皆托他掌管。方才送茶來的素梅,是伏侍新姨娘的。”先生道∶“天雖未晚,我因跌了,不耐煩久坐,對課進去罷。”出課曰∶南國佳人,膩玉容顔真可愛。

江文對久不就,先生說∶“你方才說,新姨聰明得緊,何不拿進去央他對看。”江文立起身便走,先生叫轉來,“此課隻好與新姨一人知道,若被別人曉得,非惟說你資質不好,連我也有失教之名了。”江文說∶“不須分付。”竟往新姨房內,取出課來,要他對就,新姨看了,笑道∶“這跌不殺的麥 包,還要油嘴。”便寫道∶西齋學究,謙恭着地假斯文、江文拿了來見;先生笑曰∶“他來譏俏我跌了,故曰‘謙恭着地假斯文’,倒也是個作傢。”又想道∶“我雖然不該挑他,他也不須消我,不免再改一對將進去與他,看他怎麼。”

東牆秀士,偷香手段最高強。

寫罷,呼江文說∶“新姨取笑我,如今我改過了,你拿進去與他看,可改得好麼。”江文拿了,到新姨房裡。新姨道∶“這蠻子可惡得緊,且留在此耍他一耍,看他如何。”叫∶“公子,你去回他,說此課對得好,留與老爺回來請教,隻是東牆高,看跌壞了。”江文直道其事,先生慌了,“若真與東翁看,成何體麵。”便又着江文進去討了出來,新姨故意不與,叫小使送夜飯出來,哪裡吃得下去。長嗟短嘆,無限憂愁。直至更深,一些不用。小使依先收了進去,新姨看了,忍不住笑道∶“我原作耍蠻子,卻認了真,害了食不下咽。明早着素梅還他罷了。”次早起來,把前對批在後麵道∶恁般膽小,不算高強。

即着素梅拿了還他。那素梅口角極會尖酸,見了先生道∶“先生對得好課,倒恰是楊修的撓對。昨日跌壞了,晚間正好用些酒兒活血。緣何反不要吃?豈不聞有酒食,先生撰!我曉得先生的心事,隻為着偷香手段。我再叁與新姨說了,拿來還你。把什麼來謝我?”老孔見了對聯就是得了性命一般、好生歡喜道∶“好姐姐,我明日投在你腹中,生個梅子補報。”素梅曉得取笑他小名,便回道∶“這等是個酸胎養的,還吐酸子。”先生道∶“我這梅子拌白糖,名為細酸,極有甜頭兒的。”素梅道∶“細酸我嘉興極賤之物,連姜絲昨日價錢都跌倒了,隻好與麥 包一樣看成。”先生暗想道∶“好個利口丫頭。”隻得回道∶“你嘉興人慣喜扯這般臭蛋。”兩下各笑起來。老孔正要把那對的字紙來扯壞,隻見後邊批了二句,看道“恁般膽小,不算高強”便又一時胡想起來。正是∶一時造下風流孽,千古傳揚輕薄名。

隻見江文出來讀書,見了先生施禮。與素梅道∶“新姨喚你進去。”素梅去了。這老孔道∶“他批此八字,說我膽小,做不來事,明教我放膽大些,才是手段。

我如今不免吟幾句情詩送去與他,着有意必有回頭話,又似留作對聯的光景,我看他親筆批語在此了,怕他怎的!”把江文早間功課完了,取筆寫曰∶風流雅致卓文君,借此權為司馬琴。

今世有緣前世種,忍教咫尺不相親。

又曰∶藍田雙玉已栽根,才得相逢便記心。

海內易求無價寶,世問難得有情人。

寫畢封好了,下午素梅又拿茶來。先生道∶“梅姐,今日又有一對,煩姐姐送與新姨一看。”素梅笑道∶“明日不要又急,今番不與你討人情了。”先生道∶“我如今有了新姨年庚在此,是一宗姻緣公案,還有什麼急!”素梅忙問道∶“什麼年庚?”先生笑道∶“這批的八字,豈不是年庚。”素梅隻得拿了進去遞了,新姨拆開來看道∶“這麥糟包漸漸無禮了,存下在此,必定要與老爺看了,趕他回去。”素梅說∶“他且是不怕,道姨娘批的八字,當作年庚與老爺看,反惹是非,不要理他罷了。”

且說江衙裡娶的第叁個妾姓王,是蘇州人,傢中喚他做蘇姨。腳雖大於新姨,然而容貌各有許多媚處。他小名楚楚,也是個粗通文墨的女子。他與新姨兩個比眾分外過得相厚。這時候恰好走到新姨房裡。見了桌上詩兒,新姨把昨日的對談其原故,“他今日又將此詩來輕薄,本要說與主翁,奈何對後批了八個字兒,恐惹猜疑,隻索置之不理,便宜了他。”楚楚道∶“昨日偷觀我們,已遭一跌,已不成先生體格。今又如此,是一個浪子了。”一邊說,把兩首詩拈齊了,籠在袖裡,歸房想着∶“我傢主翁有十萬傢私,用此少得一個親生兒子。如今我移花接木,把些情兒結了書生,一點好心,到了田地,黑暗裡認做新姨,倘僥幸度得一個種兒,是我終身受用不盡的了。不宜錯過機會。正是∶慷他人之慨,風自己之流。

有何不可,”即時揀了一盒兒沉香速,着使女春香,悄悄拿去道∶“是新姨着我送上先生,多多致意。素梅計決,以後有話不拘大小,一概勿與他言。待我出來傳言方可。”一竟往書房裡來。

恰好江文又往外邊去了,春香把香盒送與了他,把楚楚分付言語,一字不差傳與老孔。那先生歡喜得頓足拍手的笑道∶“姐姐在此坐着,寫一字兒,代我送與新姨。”寫道∶荷蒙嘉情隆重,賜我名香。雖雞舌龍涎,莫過於此。再拜領入。香煙透骨,恩已銘心。謹奉數言,聊申鄙意∶仙娥賜下廣寒宮,透我衣裙亵我床。

情似文君愛司馬,意如賈氏贈韓郎。

木桃愧乏瓊瑤報,銜結須歌壞草章。

且把笑尖深致意,鬥山恩愛敢相忘。

封好了,遞與春香∶“多多致意新姨。滿懷心事,盡在不言而已。”春香拿了,遞與楚楚,看罷笑了,正是∶李代桃僵,指鹿為馬。

楚楚存了私心,每每着春香送些香的花兒,或香的袋兒,謹謹密密,別個一些也不知道。

一日,老孔偶出書房,恰遇新姨出來。便笑吟吟上前作揖。新姨見了,回身竟走。老孔立得身起,人已不見矣,遂想道∶“這幾時怎生相愛,緣何今日不理了。

我左猜右料,他還是恐被人見,怕看破機關,故此避去。倒是個老到的婦人。也罷,不免再寄一首情詞與他,要他回音,看他怎麼。”詩曰∶朝思暮想俊佳人,想得終宵好夢頻。

夢裡許多恩與愛。醒來不得祖沾身。

又曰∶忘餐廢寢害相思,短嘆長籲隻自知。

求懇多情通一線,勝如獲得夜明珠。

封好了,恰好春香送一枝茉莉來,先生笑道∶“果然我料得不差。”悄悄將詞兒付與春香去了。楚楚拆開一看道∶“事不宜遲,趁此要討回音之際,答他兩句,成全美事,有何不可。”寫曰∶明珠溫椟斂光芒,不比尋常懶護藏。

念汝渴龍思吸水,送些雲雨赴高唐。

又寫賤妾揚州李氏拜。封完與春香說∶“教他今夜掩門而睡,勿留燈火,夜深來也。”春香把楚楚之言,悉對先生一一說了。老孔喜不自勝道∶“春香姐,你與我拜上新娘道,小生開門相待,萬萬不可失約。”春香去了,老孔心裡便如蟲鑽一般,哪裡坐立得住。巴不得就是黃昏,也虧他挨到晚了,他將酒吃得乾盡,便和衣睡了。楚楚着春香,把幾重門先自輕輕開了,將近黃昏時候,衙中俱已睡靜,便同了春香,悄悄兒走出重門,竟到書房門首。春香竟自向內去了。楚楚挨到床邊,摸着先生,猶如夢裡,把他推了一下,先生失驚,急走起來,貼着楚楚,便一把摟住,叫聲∶“親親,好妙人。”遂去與他解衣就枕。登時雲雨起來∶一線春風透海棠,滿身香汗濕羅裳。

個中美趣惟心想,體態惺鬆意味長。

又曰∶形體雖殊氣味同,天然好合自然同。

相憐相愛相親處,盡在津津一點中。

須臾雲停雨止,先生問曰∶“那日初見你之時,我見六位嬌娘,惟你的腳兒最小;六般容貌,惟你麵龐最好。我如今把你的小小腳兒,待我捏上一會,以消我初時想頭。”楚楚腳是大的,恐怕識出,便道∶“我的腳怕疼,捏他怎的。明晚帶一隻舊鞋兒與你,閒時消遣,豈不是好。”先生笑道∶“如此足見盛情。”先生把前事細問,楚楚妝新姨體態而回之。在先生竟為新姨,十分快活。不覺金雞叁唱。楚楚恐怕略有天光,露出不便,遂起身穿衣而別。先生送至後廳,楚楚把門一重重仍先拴好,進房睡了直至向午,方起梳洗。忙忙裡想起鞋兒一事,竟往新姨房裡走來,恰好新姨料理午飯,楚楚乘他匆忙之際,到他床頭撿得一隻風頭紅鞋,籠在袖裡,走出房門,歸到自房。想此番認定新姨斷無疑了。晚間拿了紅鞋,仍如昨夜做作,夜至明還,已有十馀次了。

先生一夜間問曰∶“前日學生說你掌管金銀之庫,何不以些須贈與知己,勝如坐此寒毯,守得幾何?”楚楚說∶“這且少待,自然有贈。”次日,楚楚自想道∶“他隻把我當作新姨,希圖厚贈。若與他,隻我實無私蓄。若不與他,猶恐不象新姨。”自此往新姨房中,失於收藏之物,而即攜歸,隻新姨房中累失酒器衣飾等,楚楚竟付與先生矣。老孔十分歡喜。

不期一日,江公杭州已回,出來望了先生,並督江文工課。一日也不見缺,好生歡喜,心下想道,“這個才是先生。”便十分恩愛。楚楚此時十日之中,便隻好二叁夜會合了。

先生坐到十二月中旬,將擇日解館,進去拜見江公,慾言其事。江公出見,說及此事,江公道∶“老夫正有一言奉告,新正初二日,乃是寒荊五旬,未免有幾日事忙,老夫明日把束修奉了,屈老先生在此過年,明年就好借重。不知尊意如何?”先生心下一想道∶“有了束修,寄到傢中與父母妻子,自會料理,在此過年,明年館已穩了,況新姨恩情正美,惟恐失了此館。今既有此機會,豈宜推托。”便道∶“謹領尊命,既有所賜,待晚生明日托一鄉裡,早寄回傢便可安心了。”江公說∶“極感,極感。”

次日,老孔往六裡街打聽,看有得托的鄉裡,尋一個寄回。恰好撞着一個鄰居,也是馀姚學秀才,叫做於時,在宜公橋王傢處相見了孔良宗,道∶“兄今年在那裡設帳?”良宗竟說∶“在江公府上。止得一個學生。束修也有二十四兩,還有許多好處,恰好新正初二,乃大夫人五旬,恐有賀啟酬答,老先生留我過年,有些些束修,特覓一個相知,托他寄回傢下。幸遇仁兄,敢爾相煩,望毋拒卻。”於時見說道∶“這是順帶公文,有何不可。明日小弟到東翁處來領便是。”良宗別了於時,回到館中。晚間又與楚楚耍了一夜,還在床上睡着。江公着人為一禮帖,送了二十四兩修儀,外有禮儀二兩,送與良宗。傢人見他睡着,故意弄他醒了,送與先生。良宗道∶“多謝多勞。”隨謝了叁百文錢,以作勞金,回一謝帖去了。尚未梳洗,又見於時已到書房。良宗一見,忙道∶“得罪,請坐。小弟因清晨身子不快,因此才起,有失迎接。”着小使取茶相待,自己一麵梳洗,一麵修書,並修儀節禮,共二十六兩,俱各封起。不想於時於文具中,取梳子梳發,見下格有紅色之物,鮮妍可愛,掇起上格一看,是一隻紅鞋。鞋兒內有一封字紙,見良宗不管,他忙取了籠在袖中,急把梳具放了坐下。良宗忙完,穿了道袍,重新施禮,將銀子傢書一一交付明白,便菈了於時往酒店少談。於時初然推辭,想紅鞋一事,必然有因,坐談之際,問他明白,倒也有趣。

一時列下酒肴果品,上下坐定,兩飲叁盃。於時慾要問起紅鞋之事,恐開口時,他又隱諱,我如今不免無中生有,假出一個情人逗他,那時自然吐出真情。便道∶“孔兄,你我做先生的人有榮無辱,乃是世間一個自在仙人。”孔良宗道∶“何以見之?”於時道∶“前年我在徐杭一個富傢處館,他傢有一位妹子,是個青年寡婦,回娘傢守制,且是聰明。我其時在館,把自己心事寫一首詩,粘於壁上道∶一鋒喚醒千古夢,五經鑿破半生心。

叁冬事業圖書府,十載生涯翰墨林。

一日出外訪友,他走入書房,把我四句歪詩,圈得瀰漫。我回來看見,問道∶‘何人到此,把我胡言這等濫圈?’他便着使女悄地出來道∶‘是我傢姑娘圈的,道先生的字字珠玉,實是愛極,故此言實。’此時被我把文君夜奔相如的故事,做詩一首,寄將進去。他便把崔張月下佳期的詩兒,送將出來。到晚來遂成鳳友鸾交。況有許多私贈,就是做十年的館谷也不能有他這許多珍寶。那邊是一個白衣人傢,今兄處這般富貴之傢,姬妾婢僕,也須尋見一個,以消遣寂方好。”良宗笑而下答,於時見漏他不出。道∶“說話多而吃酒少,來,我與你猜拳。”良宗一連呵了五盃,已滿懷酒意。於時又去激他道∶“想世間露水夫妻,也要有福人承當。那無福小人,連夢一世不能做得一個。”良宗道∶“這些人傢常事,何必提他。”於時大笑起來∶“據兄此言,畢竟也曾遇着些趣事而來。”那時老孔酒罩了臉,又被於時奚落他,比着無福小人,一時間便沒了主意,把新姨娘之事,從頭盡底說一個暢怏。於時道∶“我說這般大人傢,豈無一個愛風月的。”把酒肴吃罷,會鈔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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