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駱雨湖坐着小木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用熱水將腳丫燙得通紅,回想着葉飄零與霍鋒之間的談話,隱隱覺得,自己的血海深仇,真的不是那麼好報。
她初涉江湖,什麼都不懂。
但她知道,江湖中人想要鬥過朝廷,實在太難。
而這件事,已經明確有朝廷的力量參與進來。
據說,前朝末年,群雄並起生靈塗炭,狼煙千裡近百年烽火不斷,本朝聖祖以江湖草莽之軀高舉義旗,征戦四方,油盡燈枯之後,子承父業,連戦連捷,才得了如今的江山一統。
其時多有武林人士相助,分封犒賞之際,那些江湖俠客,有歸隱田園不屑廟堂的,有擔個虛職雲遊四海的,也有從此官居高位,做了世傢公卿的。
立朝至今,廟堂寬於禁制,江湖門派紛紛壯大,遍布諸州。
這種情形,當年出於江湖的棟梁國師早早有過指點,皇傢自然不會沒有應對。
除多方招攬大內高手護國之外,皇族上下大都自幼習武,許多武林名門,背後也都有朝廷插手管轄的痕迹,更有皇族血脈的天賦奇才,放棄錦衣玉食的貴胄生活,開創隱龍山莊,直接涉足江湖。
傳聞新朝建立之前,隱龍山莊就已在暗中成型,搜集了許多武林秘籍,不知藏於何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因此成立不久,莊中便高手輩出,威震南北,隱隱有了武林領袖的氣象。
六方諸侯所轄之下,均有隱龍山莊的分支駐紮,隻不過除了莊主及其血親,其餘成員,大都隻是賜姓。
龍嘯在副掌事這個位置,既有可能是京中血脈下放,也有可能是投師弟子出頭。
但不論哪種,他背後追溯上去,都一定會觸到朝廷。
而另一位袁吉,身份則明確得多。
江湖人稱小爵爺,實際上,他也確有封邑在身,無所事事,照樣可以衣食無憂,逍遙快活。
隻可惜,他姓袁。
他有一個昔年名動天下,仁義無雙,護國棟梁的祖上。
出生在武林赫赫有名的袁傢,又選擇了習武,那若是不做出點什麼功業,拜祭先人怕是都不敢露臉。
頂着袁傢這個出身,他說自己和朝廷無關,又有誰會相信。
念及此處,駱雨湖纖細手指鑽入趾縫,用力旋轉搓洗,幽幽嘆了口氣。
她本希望傢裡的慘劇隻是當年爹爹做土匪時惹下的因果報應,可現下看來,其中恐怕還藏着什麼嚇人的秘密。
葉飄零告訴她,去年天女門大鬧少林寺,隱龍山莊的人都沒動。
可爹爹一個武功堪堪二流的山匪,到底能惹出什麼大亂子來啊?
她想不出,隻有坐在這裡,默默擦洗赤腳。
水漸漸涼了,她拔足踩在盆邊,用膝上搭的布巾緩緩擦乾,取來乾淨白襪,塞入兩個小小香包,穿好便鞋,起身出門倒水。
熱水浸泡之後,傍晚苦練的疲憊削減大半,酸脹的雙腿也舒適了幾分,她擺好屏風,靜靜坐在椅子上,等他回來。
恍惚間,竟覺得像個閨中待夫的相思婦人。
燈燭搖曳,門闆輕響,駱雨湖立刻起身,迎了過去。
沒想到,進來的卻不是葉飄零,而是這諾大青樓的鸨母——宋桃。
“不覺有陣子了,姑娘還住得慣麼?”千金樓都是她的,她如在自宅,信歩坐下,微笑道,“我這兒迎來送往,不是什麼好地方,難為你了。”
駱雨湖沒有坐下,在叁歩外站着,道:“有個容身之處,便是我天大的福分,沒什麼難為。”
“這才幾天,身子看着就緊實了些,倒是能吃苦。”宋桃上下打量,忽然道,“痛得狠麼?”
駱雨湖搖頭道:“我習慣了,再苦些也無妨,不痛。”
“我說的不是那個痛,是這個痛。”宋桃咯咯嬌笑,長長的指甲一抹,劃過她雙腿盡頭。
駱雨湖麵上一紅,不答。
“我是一片好心,別學你那心上人對人愛答不理的。我這兒做什麼買賣你又不是不知道,清倌兒開苞遇到蠻性大的客人,或者寶貝粗長的,幾天下不來床,我當然要備些擦抹的藥。聽人說你昨晚叫得挺慘,姓葉的八成沒留手,我尋思啊,給你上點藥的好。”
她麵上頓時更紅,擺手道:“沒……沒有的事。那是她們聽錯了。”
“錯了?你難不成還是黃花閨女?”宋桃眉梢一挑,不屑道。
“不是。”還不習慣跟人談這種私密,駱雨湖無奈道,“主君待我很好,過午便已不怎麼痛,晚上我還練了功,多謝宋媽媽掛懷,就不浪費那好藥了。”
宋桃又上下掃她一眼,道:“當真不必?葉飄零身上戾氣重,他要女人的時候可不少,今晚回來再弄,你不怕破皮?”
“不必。”駱雨湖鎮定下來,微笑道,“不會再破。”
宋桃扯高嘴角,起身道:“那算我白來,熱臉貼了冷屁股。那……容我最後再問一句,駱姑娘,你今後無依無靠,真要有一天大仇得報,可有什麼打算啊?”
駱雨湖微微蹙眉,“宋媽媽為何有此一問?”
“有些男人啊,你是栓不到他褲腰帶上的。不早作打算,到時候哭哭啼啼,也解決不了問題。”
她淡然道:“主君肯讓我跟隨,我便跟着。他哪天覺得礙眼,我便尋個地方住下,練武種菜,我如今力氣不小,天地之大,總不會沒個容身之處。”
宋桃眼眸一轉,道:“我若有法子把你留在他身邊呢?”
駱雨湖心頭一跳,旋即神情一凜,正色道:“不勞宋媽媽費心,我留在身邊有用,便留,若成了累贅,就該走。”
宋桃莞爾一笑,眼角的紋路看着都慈愛了幾分,“等哪天有空,來陪我喝喝酒,這總成吧?”
駱雨湖謹慎道:“全憑主君安排。”
宋桃一撇嘴,調侃道:“那他要叫你吃屎呢。”
“我不會叫她吃屎。”葉飄零推門進來,脫下靴子,踩上光潔地闆,徑直走到駱雨湖身邊坐下,“雨兒,熱水。”
駱雨湖沒有多話應聲,而是直接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盆熱水就放在了他身邊。
她蹲下洗出布巾,為他輕柔擦去頭頸濺落的血汙。
宋桃在旁默默看着,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指着葉飄零一身上下激鬥過的模樣道:“你都不問問他麼?”
駱雨湖已經從裡麵捧出一身新衣,展開為他換上,道:“主君又沒受傷。”
宋桃眨了眨眼,一叉腰笑出了聲,道:“好,好,好。魚找魚,蝦找蝦,烏龜配王八,我不在這兒礙事了,告辭。”
葉飄零卻開口道:“等等。”
她一扭頭,珠翠叮當作響,“怎麼,你有何指教啊?”
“烏龜和王八,不是同一種東西。”他正色道,“烏龜不會找王八。”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老娘要回去喝酒了,告辭!”宋桃一拂衣袖,踩着藤屐咔嗒咔嗒走了。
駱雨湖忍着笑將臟了的腰帶擦拭乾淨,繞身為他係上——這裡麵藏着那把奇型長劍,她分毫不敢怠慢。
“我去看了看那兩個人。”葉飄零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放鬆下來,菈她坐上自己大腿,才閉目輕聲說道。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斟滿清茶,送到他唇邊。
“他倆的功夫都不弱。看起來龍嘯更有江湖氣,但論武功,袁吉高出一籌。”
估摸着到了該問的時候,她輕聲道:“他們和此事有關麼?”
“暫且看不出。袁吉可能注意到我,但忙着給歌妓敬酒,怕是在裝樣子。”葉飄零自語般道,“回來時有個挺難纏的人盯梢,叫我費了些功夫。”
駱雨湖回想了一下他回來時身上的血迹,心道,那人八成已經沒了。
屋內安靜了片刻,葉飄零道:“早些睡吧,明日起來,咱們去藍傢莊子。”
“是。”她立刻起身,快歩過去,疊被鋪床。
正當她單膝跪在床邊,伸展腰肢去抻被角,放香囊時,葉飄零忽然從背後抱了上來。
她身子頓時一軟,可又覺得有些奇怪,不禁輕聲道:“主君,你今日沒喝酒。”
他低沉一笑,掌心已將她柔韌彈手的臀肉按住,“我喝了酒會要女人,不喝酒,其實也會。”
“那……早先……”
他扯開她裙帶,雙手一褪,菈出一片白嫩春光,指尖輕撫花蕊,道:“喝些酒,你能痛得輕些。”
駱雨湖心窩一酥,帶着滿麵春意,軟軟伏低,略略一沉腰肢,將臀兒向上擡起幾分,待他愛憐。
依舊是蕊滴蜜露,瓣落瓊漿,才迎來玉柱直搗,雪膚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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