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感覺到時間變慢了?”
問這話的是圖書管理員大叔。
艾斯波爾和莎爾夫人都不在飯店裡麵,隻有這位大叔在。
利奇自然和大叔談論起剛剛發生的那場戦門,他原本以為大叔會對聯盟的新型制式戦甲很感興趣,沒有想到,當他說到最後那搏命一撃的時候,大叔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在利奇的印象中,這位大叔一向都顯得不緊不慢,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事能夠令大叔驚訝。
圖書管理員大叔同樣也感覺到了這一點,他立刻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這位大叔當然知道。時間變慢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進入天階之後才會擁有的能力,天階是一道很大的門檻,成為天階之後,鬥氣會和精神力有一部分融合,融合之後產生的東西稱為元力,元力會對大腦產生作用,讓大腦的運轉速度變得極快。
所以天階騎士的速度和反應都遠超其他騎士,以招數變化取勝的武技,對於天階騎士再也不起作用。
利奇當然不可能這麼快進入天階,唯一的可能就是“劍聖傳承”發揮了作用。
所謂的“劍聖傳承”和“聖皇的祝福”其實是同樣的道理,就是提供一個讓鬥氣和精神力融合的契機。(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聖皇”是念者,是有史以來最強也最睿智的念者,他創造出來的“聖皇的祝福”是用念力打通鬥氣和精神力之間的屏障,這種辦法要安全得多。
“劍聖傳承”是前前後後幾位劍聖花費了無數心血找到的一種辦法,是將他們本身的元力分離出一部分,強行植入另外一個人的意識海裡麵。這種辦法危險萬分,不過好處同樣極大。
劍聖的元力和天階騎士的元力當然不能比,後者就像是液體,隨聚隨散很不穩定。前者則像是結晶,堅硬、穩定,而且隻要條件允許,就會自然衍生。
所以受到“聖皇的祝福”的騎士隻是能夠進入天階,得到“劍聖傳承”的騎士,一旦成功就很可能成為新的劍聖。
不過就連這位大叔也沒有聽說過,“劍聖傳承”可以讓人提前擁有天階的能力。
“在這件事上,我恐怕也幫不了妳的忙,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大叔突然感覺到這話容易被誤解,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從旁邊的一排書架上取下了一本書。
這是一本很老的書,牛皮的封麵都已經變得斑斑駁駁,到處是破損,裡麵的紙全都已經變成了黃褐色。
“這本書讓妳看是稍微早了一些……”
大叔很少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過最後他還是把書放在利奇的手裡。
這本書很厚也很重,卻沒有書名,翻開一看,居然是專門找抄寫員手抄的。
隻看了兩頁,利奇的臉就有些發白了。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大叔說,看這本書對他來說實在太早了一些。
這上麵記錄的全都是天階之後修練的法門。
“這是《力量之書》的手抄本,真正的《力量之書》在帕金頓皇室的手裡,上麵記錄了有史以來幾乎所有劍聖和天階騎士的畢生感悟。就是因為有這本《力量之書》存在,所以騎士的力量才會變得越來越強,各種功法理論也越來越完善。除此之外還有一本《智慧之書》那本書是念者的聖典,可惜沒有人知道它的下落。有人說,那本書同樣也為帕金頓皇室所擁有,卻被他們藏了起來,也有人說,那本書早已經在戦亂中被毀了,就連手抄本也全都散失殆盡。”
此刻的利奇,注意力早已經在那本書上了。
這本書很怪,裡麵很少提到明確的修練歩驟,寫的大部分都是個人的感悟。
而且很多感悟玄而又玄,有些甚至已經接近於神學的範疇。
利奇如墜雲霧之中。不過書上寫的那些東西,偏偏又讓他感覺到確實有些道理,至於道理在哪裡,他就說不清楚了。
“沒有必要在我這裡用功吧。”
圖書管理員大叔嘆道:“我還有事要問妳呢,艾斯波爾他們已經去看那兩部戦甲了,他們讓我詢問妳和那個榮譽騎士交手時的感覺。我不需要聽妳的描述,那些隻要等到記錄被讀取之後肯定可以知道得更加清楚,我需要的是妳的主觀的感覺。”
“主觀的感覺?”
利奇微微閉上了眼睛回想着:“那件戦甲的性能非常穩定,可靠性比我設計的戦甲高得多,不過那件戦甲的操縱性沒有我設計的戦甲好,打鬥的時候。我總感覺到對手的動作有些僵硬,那個人是榮譽騎士,肯定不會是操縱上的間題。”
圖書管理員大叔連忙記了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一手拿筆、一手拿本子坐在對麵的沙發上。
“還有那套裝置,那套讓戦甲的速度突然間變得極快的裝置,它啟動前的征兆非常明顯,而且發動的瞬間會停頓一下。”
利奇繼續回憶着。
大叔仍舊記了下來,不過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以波羅諾夫的高明,應該不會留下這樣大的破綻。
利奇拚命搜尋着自己的記憶。可借戦鬥的時候他一直落在下風,九成九的時間都在拚命躲閃,實在沒有時間注意對手的情況。
“最後那一撃,在妳的感覺中時間不是變得很慢嗎?那個榮譽騎士是一開始就聳起肩抵擋妳那一撃,還是等到妳出手之後他再中途變招?”
大叔問了一個關鍵之處。
如果是前者的話,隻能說那個榮譽騎士經驗豐富,已經到了料敵先機的地歩,如果是後者的話,麻煩就大了:…
“一開始那個榮譽騎士就準備好用肩膀檔我的那招了。”
利奇非常肯定。
大叔頗時鬆了口氣。
隻要是王脾以上的騎士,都能夠在出招之後做出細微的變招,有的人甚至能夠一招數變,但是穿上戦甲之梭卻很少有人能夠這樣做,因為戦甲的動作總會有延遲,隻有鬥氣能夠迅速做出改變。
這就是為什麼騎士作戦大部分是靠鬥氣變化,很少直接用兵刃攻撃的原因。
不過這種限制到了天階之後就不存在了,每一個天階騎士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戦甲,這些戦甲有着驚人的反應速度,他們的戦甲絕對沒有絲毫的延遲,穿上戦甲就彷佛隻穿了一件薄襯衫,對動作沒有任何阻礙。
這些戦甲並非是哪個天才設計師的發明,它們的核心完全仿制太古遺甲,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樣仿制就能夠有用,歷代戦甲設計師都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為了有所區別,自古以來天階騎士的戦甲就一直被稱作為“靈甲”制造一件“盡甲”需要花費的代價是相當驚人的,除了帕金頓聖國擁有兩位數的“靈甲”其他國傢傾盡全力也就隻有幾件“靈甲”從古到今,平均一個半世紀才會有一件新的“靈甲”問世,絕對比劍聖和神工還稀少。
所以古往今來,隻要是戦甲制造師,都以制造出類似於“靈甲”的戦甲作為終極目標。哪怕隻及得上十分之一,也已經非常了不起。
和聯盟的新型制式戦甲比起來,同盟這邊更擔心的是,波羅諾夫能設計出這樣簡戦甲。
那才是真正的災難。
走廊上響起了一片喧嘩聲。
利奇清楚地聽見莎爾夫人那尖利的聲音。
回來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兩位神工之外,就隻有四個大師級的戦甲制造師,他們全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
“妳怎麼來了?聽說妳受了重傷。”
莎爾夫人看到利奇,立刻非常驚奇地叫了起來。
“我年輕,恢復能力強。”
利奇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我們剛剛看了妳和那個榮譽騎士的戦鬥記錄……”
艾斯波爾說道。
“我們去餐廳吧,現在也差不多是吃飯時間了。”
大叔走了出來。阻止了艾斯波爾繼續往下說,這個地方人多耳雜,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對於這樣的提議,利奇從來不會反對,裡卡德飯店的餐廳絕對是他最滿意的地方之一。
剛剛在餐桌前坐下,艾斯波爾就頗為遺憾地和利奇打招呼:“有一件事我必須說抱歉,前幾天,博斯羅瓦來找過我。”
聽到這話,利奇的心裡咯登一聲。
莉娜的父親來找艾斯波爾肯定不會有好事,從艾斯波雨的語氣之中,利奇已經猜測出是怎麼一回事了,肯定又是和他傢的生意有關。
制作戦鬥服是利奇的創意,最初的配方是玲姨的,不過後來經過艾斯波爾的改良,後期處理幾乎都是艾斯波爾研發出來的。
所以當初分配股分的時候,利奇本人佔兩成,玲姨佔兩成,海格特代錶青年軍佔兩成,艾斯波爾出力最多佔叁成,剩下的一成給了翠絲麗這類對生意能夠提供方便的人。
“他們還沒有采取行動吧?”
利奇並不打算對艾斯波爾抱怨些什麼。
“還沒有!”
艾斯波爾說道。
“看來我得馬上回去一趟!”
利奇已經坐不住了。
看到小傢夥有離席的意思,旁邊的大叔一把菈住了他。以大叔的實力,利奇當然連動都動不了。
“急什麼?吃頓飯又花不了多少時間,也改變不了什麼。”
大叔的話,利奇當然得聽,他重新坐穩了下來。
“肯定感覺到很失落吧。”
大叔輕聲問道:“妳很優秀,有很多人已經在關注着妳。”
大叔嘆息了一聲:“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不拿妳當一回事,別說是妳了,即便是艾斯波爾和莎爾,也有不少人並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原因很簡單,妳除了才能,就沒有其他能夠令人在意的東西,艾斯波爾和莎爾還好一些,他們還有極高的名望。”
“那也要看妳會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莎爾夫人插了進來,老太太指了指艾斯波爾;“這個傢夥成名比我早。不過他說的話沒有我有力,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老太太當然是在問利奇,不過她並不需要利奇回答:“這個傢夥太容易說話了,而我就沒有那麼容易說話,所切別人對我多幾分忌憚。”
大叔沒去接莎爾夫人的話,老太太的選擇讓她不容易吃虧,不過也使得人們對她敬而遠之。
“博斯羅瓦其實也很關注妳,隻不過他的觀點有些問題,他把某些東西看得太重了,比如國傢的穩定。他一直都認為,隻有國傢穩定,才能夠對抗外敵,他做的任何事全都是為了維持這種穩定。不過在我看來,他做的一切等於是在維護共和國高層的那些人,維護他們的地位,維護他們的利益。”
大叔談論起莉娜的父親毫不留情,他和那個老頭也算是老朋友了,不過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博斯羅瓦的想法也不能說是錯的。”
艾斯波爾居然幫那個老頭說起話:“大敵當前,再把精力放在內耗上簡直就是在等死。共和國的高層也確實是希望能夠對抗外敵,因為這個國傢一旦被佔領,他們就會徹底失去往日的風光,就算他們投降,也隻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夠作為傀儡,保住自己的位置,大部分人都會變得一無所有。而日傀儡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等到局勢穩定之後,傀儡的下場就是被徹底抛棄。”
“妳和博斯羅瓦的觀點是一樣的,我卻不敢苟同。”
大叔爭論起來:“妳們的理論都建立在蒙斯托克能夠守住的基礎上。”
大叔淡淡一笑;“妳我都很清楚,這個國傢根本就守不住,那些高層更清楚這一點,就是他們造成了這一切,所以對他們來說隻有兩種選擇,要不留下來做傀儡,要不逃往國外。”
這話一說,艾斯波爾頓時沉默了。
“想要留下來做傀儡的話,肯定要對聯盟那邊有所一貢獻。把這個國傢搞得一塌糊塗,本身就是一種貢獻,更何況,那些人還可以中飽私囊,大撈一把。打算逃往國外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有錢,隻有不切實際的人才會認為組建流亡政府的時候,還會有他們的位置。流亡政府裡麵隻會有兩種人,一種是名聲好、有影響力的人,一種是手上有軍隊的人。所以打算逃往國外的那批人,肯定是能撈則撈。”
大叔的話就如同一把手術刀,一刀下去。看到的全都是血淋淋的東西。
“博斯羅瓦是一個很可悲的人,他同樣也看到了,但是他拒絕接受。”
大叔淡淡地說道。
來裡卡德飯店原本是為了新型戦甲的事,利奇沒有想到被這些糟糕的消息弄得一點精神都沒有。
利奇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飯店的。
出了門之後,他立刻回傢。
走到巷口的時候,他看到自傢的店鋪仍舊生意興隆。
利奇走進去把錶姐叫了出來。
“有什麼事嗎?我正忙着呢!”
錶姐抱怨着。
“快去把妳媽和我媽找來,告訴她們有大麻煩了。”
利奇不打算對錶姐多作解釋。
他那低落的情緒立刻感染了錶姐。
錶姐木然地點了點頭,什麼都不說,轉身在街上攔了一輛出租馬車。
住的地方一點兒沒變,樓梯還是那樣狹窄幽暗,房問裡麵也沒有太多的裝飾,連傢具都沒有添加,顯然老媽和老爸也清楚,這裡隻是一個臨時的住所,他們遲早還早要搬。
等了半個小時,就聽到外麵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老媽和玲姨都回來了。
“兒子,妳怎麼這麼早回來f連?當初妳不是說至少要一個半月嗎?”
還沒有上樓,老媽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等到她進了房間,利奇頓時感覺到眼前一亮,他都快認不出老媽來了。
頭上戴着一頂軟邊大檐的遮陽帽,帽子上綴着用鴕鳥絨、孔雀羽、雉雞翎裝飾成的帽飾,身上是一條寶藍色的連身裙,腰勒得很緊,也不知道老媽是怎麼弄的,不過這確實令她的身材顯得更加優美,老媽的妝並不是很濃,卻絲毫看不出有叁十幾歲的樣子。
以前老媽也喜歡打扮,不過傢裡窮,老媽頂多買兩塊布,按照最時尚的式樣,自己裁剪自己縫制。現在老媽身上的這套行頭,差不多都是在名店訂做的,她頭上戴的帽子,正是帕金頓公主殿下送給他、然後再被他轉送給老媽的禮物。
真正的美女不需要衣服襯托,這話根本就是狗屁,利奇就感覺老媽好像憑空年輕了十歲,根本看不出是一個雞毛蒜皮都要算得非常精細的傢庭主婦,絕對有名媛貴婦的雍容氣派。
利奇同樣也看到了站在老媽身後的玲姨。
玲姨的打扮也讓他眼睛一亮,玲姨顯然不想搶老媽的風頭,所以她的裝扮采用的是典雅神秘的風格,白色的小圓帽下是一頭埃及艷後式的短發,沒有任何裝飾的深紫色絲綢連身裙,凸顯出她的纖瘦,在那薄薄的絲綢下麵若隱若現的肌膚,讓人產生了無限的遐想。
“怎麼?看傻了?”
利奇的老媽對兒子直勾勾的眼神異常得意,早二十年她還年輕的時候,倒是有不少人這樣看着她,但是自從結婚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錶姐沒告訴妳們……”
利奇覺得有些奇怪。
“就那些破事,有什麼好說的?”
老媽擺了擺手:“我們幾個人又不是瞎子,滿大街的傳單難道還看不見嗎?那上麵全都籤着青年軍的大名。”
利奇頓時鬆了口氣,老媽既然說得出這樣的話,說明她們肯定已經商量過對策了。
突然他想起了老媽和玲姨那一身昂貴的衣飾,想必這兩個女人不想白白便宜了別人,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花錢。
“錶姐好像並不知道這些事。”
利奇問道。
“當然不能告訴她,最近這段時間;那個丫頭的智力下降得厲害。”
玲姨在一旁抱怨着;“有一個臭小子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那個丫頭給迷住了。”
玲姨一肚子怨氣早就想找機會發泄了:“我怎麼會生出這樣笨的女兒,一眼就能看出那個傢夥沒安好心,有事沒事就往我們的工廠跑,有好幾次甚至找籍口想要闖進我的工作間,不就是為了得到我的配方?”
利奇差一點跳起來:“會不會是間謀?”
“妳以為我是白癡?知道這件事之後,我馬上就讓海格特幫我查了,查下來的結果是那個人絕對不是間諜,不過海格特沒告訴我更多的事,好像他對那個人的背景挺忌諱。”
利奇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裡麵,海格特油滑而且無賴,做起事來肆無忌憚,卻總是給自己找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這樣的人難道還會有顧忌?
除了錯愕,利奇還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錶姐和他的關係很不一般,既像是玩伴,又像是情侶。沒有哪個男人聽到自己的女人另外有了男人,會無動於衷。
“吃醋了?”
老媽笑嘻嘻地撥弄着利奇的耳朵,玲姨也在一旁抿嘴輕笑。
利奇很不好意思,他不是因為心事被老媽看破才不好意思,而是因為他感覺到老媽的動作更像是一種挑逗。
“看妳們氣定神閒的樣子,肯定是已經有了對策吧。”
利奇連忙轉移話題。
“當然。”
老媽的下巴都快翹到鼻子上了:“辦法是妳小姨想出來的,我們剛剛同羅索托帝國和帕金頓聖國達成協議,在兩個國傢都開設一個大型的分廠,過幾個月,我和妳小姨就要出國了。”
玲姨在一旁補充道:“那兩傢分廠都是貸款辦起來的,不過用不着我們還錢,同盟剛剛下了六萬件戦鬥服的訂單,原料由他們自己解決,我們隻是負責加工,隻要訂單完成之後,那兩傢分廠就是我們的了。”
利奇暗自咋舌,這兩個女人一旦聯起手來,果然厲害,真是算得一絲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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