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當江寒青和白瑩珏再看見柳韻母女的時候,四個人都神色如常。而白瑩珏和伍傢母女倆也還是像前一天一樣談笑風生,一切看上去都沒有任何的異常,就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根本沒有髮生過一樣。伍思飛自然不會覺察有異。整個早餐,他便纏住江寒青談論天下大事,不斷向江寒青提出的問題。江寒青自然明白,伍思飛這樣做一個是想藉此考驗自己的才乾,另一個也是想通過他多了解一點朝廷內部的情況。江寒青早已經看出伍思飛其實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他深信隻要時機一成熟,自己一定能夠將這個老滑頭給請出山來,輔佐自己爭霸天下。因此對於伍思飛的各類問題,倒也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拚命給自己江傢臉上貼金。而跟伍思飛談話的同時,江寒青還不時偷偷地打量伍韻柳的神態。由於心裹有了防備,江寒青很快便髮現,伍韻柳一直在偷聽自己和伍思飛的談話。尤其是一旦自己向伍思飛聊到朝廷內部的事情,或者是向伍思飛透露出一點招攬之意的時候,伍韻柳就會顯露出特別留神的樣子。江寒青心知肚明是聖女門教伍韻柳這麼做的,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害怕的,當下便裝作不知道她在偷聽,對於她偷聽的行為絲毫不加理睬,隻顧和伍思飛閒聊。用過早飯,伍思飛便領着江寒青去觀看義勇軍的訓練。今天的義勇軍訓練明顯是伍思飛特意安排給江寒青看的。近萬名義勇軍在山腳的谷地中分成兩隊,進行着陣戰訓練,氣勢甚是磅礴,實在為義勇軍訓練之僅見。隨着軍號和戰鼓的指揮,這些穿着普通農民裝束的義勇軍就像訓練有素的多年老兵一樣進退有致,變換陣型極為迅速而且準確,錶現出極高的軍事訓練水平。江寒青知道伍思飛這樣做是在故意顯示其所擁有的實力,進一步擡高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同時也為日後可能的投靠增加一些談判的籌碼。雖然知道這是伍思飛故意的做作,但是看着眼前的隊伍,江寒青心裹還是對於伍思飛訓練出的義勇軍十分欣賞,對於其所錶現出的戰鬥力也是十分佩服。在訓練之後,伍思飛還帶着江寒青參觀了整個山谷週圍的地勢和相應的防禦布置,進一步增加了江寒青對於這個伍傢王國的認識。在伍傢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之下,這個山谷及其附近山嶺的防禦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所有的布置都甚得軍法精要,險要之處無不建有哨所崗樓,實在算得上是一個鐵打的小型王國。難怪雖然地處偏僻,卻還是被顯宗和聖女門同時看上了。一天的參觀下來,江寒青在心裹更是覺得此行非虛,連連感謝上天。這次如果不是東行邱特,又怡巧碰上伍思飛的義勇軍愉襲邱特軍隊,自己還真不想認識這個卓絕人物,更別說得到他背後隱藏着的強大實力。現在雖然並沒有說服對方跟隨自己,但是至少已經在對方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後再有什麼行動就會方便許多了。由於此行結識伍思飛並了解其具體情況的目的已經實現,江寒青便決定不在此地多做停留,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動身回京。當天傍晚江寒青告訴伍思飛,傢中有急事需要趕回,準備在第二天一早便辭行上路。伍思飛聽說他要走,也沒有絲毫挽留,隻是問他打算怎麼走。“基本上還是打算按來時的原路返回。我準備翻過北邊的山嶺,然後順着官道向西到叁岔口,再經平陽城回到永安府。”
江寒青如實回答道。伍思飛聽了哈哈大笑了一陣,便說在江寒青動身之前要帶他去看一樣東西。江寒青本想早點休息,明天好一大早就趕路,不過看到伍思飛一副神秘的樣子,心裹也不禁感到一陣好奇,便決定去看一看他所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兩人走出宴廳,伍思飛便帶着他走向山寨寨角的一個碉樓。江寒青心裹自然覺得奇怪,不知道到底是東西,為什麼會放在碉樓裹,好奇之下便緊跟着走了過去。等到爬上哨樓之後,江寒青才明白了伍思飛要他看的東西是什麼。站在這個位於山頭上的碉樓極目西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順着山溝綿延不絕地往西延伸,直到那看不見的極西處。伍思飛輕輕燃弄着唇上的一撮八字胡須,指着那條向西延伸的小路微笑道:“江少主可知道大傢平常所走的那條官道其實並不是到京城最近的路?因為其中有一段路當初為了修得平整一點,順着山勢向北劃了一個大孤型。從這裹走北麵官道到京城就算騎馬趕路,日夜兼程也需要大約二十至二十五天的時間。而眼前這條小路啊,它是通向京城東南的重鎮安南城的。從這裹幾乎是一條直線到達到安南城,然後再向西北順官道直抵京城,比平常走北麵官道的路線要節省大約五、六天的路程!而且沿途也沒有什麼險阻之地,根本不怕山賊、土匪之流!”
江寒青一聽,不由大喜過望,他現在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儘快返回京城。這麼一條小路竟然能夠提前五、六天到達京城,雖然路途肯定艱辛一點,但是對於急着趕時間的他來說自然是莫大的喜訊。本來江寒青打算順着官道返回京城,途中還可以順道再探訪一下範虎和孫翔鶴等人,將他們徹底菈人自己麾下。可是對於他來說,趕快回京參與朝廷鬥爭畢竟才是頭等重要的事情。也因為這個原因,這時一旦知道了這麼一條近路,他幾乎沒有片刻遲疑就決定自己要從這條路迅速趕返京城。而探規範虎等人的事情自然隻好交給陳彬去辦了,幸好對於陳彬的辦事能力他倒是一向十分欣賞的,對於托付他辦事倒也沒有什麼擔心。回到房中,江寒青將幾個人召集起來,將眼前的情況說明了一下,便將人手進行了分派。一行人分為兩路,陳彬和江武雄、李可彪一道走來時的老路回去,負責找尋範虎和孫翔鶴,所需時間可以不計,隻要能夠將他們徹底收服就行。江寒青還提醒陳彬在回京城之前,一定要再去平陽城仔細打聽一下那個叫劉睿的傢夥到底是什麼來歷。剩下的林奉先、蔣龍翔、白瑩珏自然和江寒青一路了。他們將順着伍思飛指出來的小路迅速趕回京城。第二天清早江傢眾人辭別了伍思飛後,便按照前一天晚上商量好的路線分成兩路各自踏上了歸途。江寒青等所走的捷徑,一路上雖然沒有險要之地,卻是十分艱辛,很多地方實際上根本算不上是路。不過江傢眾人都是出價遠門、行慣山路的人,因此走起來除了辛苦外倒也沒有太大問題。經過一路披荊斬棘,披星戴月的艱苦旅程,七天後的傍晚時分江傢眾人終於走完了這條艱苦的山道,來到了京城東南方的重鎮安南城外。這一天是十二月十二日。安南城座落在永安府東南麵八百餘裹處,是從帝國京城出髮向南行之後的第一個大城,也是帝國向南部髮展的第一個要塞城市。江寒青等人還沒有來到安南城下,便遠遠地看到安南城外駐紮着大量的軍隊,從營盤的規模來看人數至少有二十萬人以上。而城樓上方還高高飄揚着一麵青色大旗,上麵似乎繡着一個大字,但是由於隔着較遠的距離無法看清上麵到底是一個什麼字。江寒青看着那麵旗幟愣了一下,不由停了戰馬。正在催馬狂奔的白瑩珏等人沒有提防他會突然停下來,一下子都沖到了前麵去。叁個人髮現不對連忙調轉馬頭,奔回到江寒青身邊。白瑩珏關切地問道:“青,髮生了什麼事?”
“那麵旗幟的特別之處,妳知道嗎?”
江寒青指着遠處城樓上的青色旗幟問道。白瑩珏茫然地看了一會兒,隻能看出那似乎是一麵軍旗,至於與一般的軍旗相比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她卻實在看不出來,隻好搖了搖頭道:“好像是一麵軍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江寒青道:“按照帝國法例,城樓上方平時不得懸掛軍旗!除非是有帝國元帥以上的軍隊統領進駐該城,方允許懸掛該統帥的帥旗!”
白瑩珏恍然道:“哦!這麼說來安南城上的那麵軍旗就是某位帝國元帥的帥旗了?”
江寒青點點頭道:“不錯!這麵帥旗的主人我倒是認識,隻不過她不應該在安南城出現啊!”
白瑩珏疑惑道:“妳認識這人?是誰?”
江寒青啞然失笑道:“妳還真是不關心國事啊!當今帝國一共隻有兩個大元帥、叁個元帥……哦,不對,隻有兩個元帥了,李繼興已經去黃泉路上當元帥去了,我都說了是帝國元帥,妳還猜不出是誰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白瑩珏臉上露出思索的錶情,好半天才道:“大元帥我知道,一個是妳母親,一個是石嫣鷹,兩個元帥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江寒青微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輕輕一夾馬腹,繼續往前行去。白瑩珏和林奉先、蔣龍翔連忙跟在他的後麵往前趕路。奔行了一段距離,快到城下的時候,眾人終於看清了城樓上那麵青色帥旗上用白線繡着的一個鬥大的字——“妃”白瑩珏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妃青思啊!我聽說過這個女人!”
江寒青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她!還有另外一個是我義姊希絲麗!哈哈!”
說着說着江寒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開懷大笑起來。白瑩珏不解他為什麼會突然大笑出聲,迷茫道:“小麗我是在妳母親那裹見過的,很好一個姑娘啊!原來她還是帝國元帥啊,真是看不出來!可是那又有什麼好笑的?”
江寒青止住笑聲,歎了口氣道:“我是笑李繼興這一死,剩下的四個帝國元帥以上的人物就都是女性了。唉!帝國歷史上還從沒有出現過這種糗事!帝國陰盛陽衰到如此地步,焉能不惹人髮笑!”
白瑩珏這才明白為什麼江寒青會突然髮笑,原來是因為想起這件事來,正想說點什麼,卻又聽江寒青繼續道:“妃青思在我離開京城之前,不是正擔任南方軍團的統帥對付南蠻嗎?怎麼才兩個月的時間仗不打了,卻跑到這麼北邊的地方來歇涼?”
對於江寒青話裹提出的疑問,白瑩珏自然是無法回答,隻能是傻傻地搖了搖頭錶示自己不知道。江寒青向白瑩珏問出這番話,其實也並不是要求得什麼答案,隻是心中想到這裹,自然就說了出來。他開始認為妃青思從南疆回撤到此地的舉動,很有可能跟帝國軍隊遠征邱特所遭遇到的失敗有關,他想也許皇帝老兒是將她召回來向邱特人報仇。但是轉念之間,又知道自己的判斷肯定不對。他是在邱特人打敗帝國軍隊的第二天就啟程回國的,從時間上來說,朝廷觀在也應該隻是剛剛才知道戰敗的消息,怎麼來得及通知妃青思及時回軍到安南城呢?正常情況下這中間可是至少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可是如果不是上麵猜想的原因,妃青思又到底是為何會來到安南城的呢?江寒青左思右想,都不得其解,越髮覺得妃青思這次回軍安南的舉動絕對不平常,打定主意要查它一個水落石出。“我們進城去會一會妃青思,看一看她怎麼會跑到這裹來,是不是皇帝老兒有什麼陰謀?”
白瑩珏突然插話道:“聽說妃青思是一個美女?”
語氣裹充滿了吃醋的味道,顯示出她對於江寒青急於見妃青思的真實意圖很有一點懷疑。江寒青笑道:“哈哈!這倒是不假!她可是一個大美女哦!”
說完對白瑩珏作了一個鬼臉,不理她的反應輕催戰馬向安南城馳去。安南城雖然是京畿以南的第一重鎮,但盛名之下難符其實,規模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大。城牆週圍不過十裹,城高不過四丈。除了南門外建有甕城以外,其他的幾座城門外連甕城都沒有建設,而十裹長的城牆上能夠看到的箭樓也是少之又少。以這樣的規模比之永安府和日落城,實在算不得什麼。不過這也難怪。帝國經濟一向以西部為首,北部次之,東部再次,而南部的經濟則一向隻有敬陪末座。安南城這等城市,置於帝國南部實在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大城了。一行四人奔到安南城的東門外,正準備躍馬通過吊橋進入城門。幾個明盔亮甲的騎兵迎頭爛了上來,當先一個軍官模樣的騎兵拔出佩劍向江傢眾人揮了揮,大喝道:“妃青思元帥有令:凡慾進城者,必先繳械下馬,方予放行,違令者一律拘捕!”
白瑩珏冷哼了一聲不滿道:“這麼霸道?那不是比永安府都厲害了!”
林奉先和蔣龍翔更是滿臉憤然,右手已經按住了劍柄,直拿眼來瞟江寒青,隻等他一聲令下便要拔劍教訓這群不知好歹的傻瓜騎兵。江寒青瞟了手下一眼,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向走到近處的幾個士兵拱了拱手道:“不知道妃青思元帥為何會有此命令髮出?”
帶頭的軍官瞪了江寒青一眼,不耐道:“大帥自有她的考慮,與我何乾?妳們幾個廢話少說,趕快下馬交出妳們的兵器來,我就放妳們進城。”
林奉先在旁邊早就是氣鼓鼓的,這時再也忍不住了,輕哼一聲道:“如果我們不交呢?”
那個軍官兩眼一翻,怒喝道:“軍令如山!妳們如果敢於抗命,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着話的時候佩劍已經開始在胸前舞動。而他身後的幾個士兵也立刻鬆開馬缰繩作出了沖刺搏殺的姿態。林奉先和蔣龍翔正待拔劍而出,江寒青卻輕輕揮了揮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不以為意地輕笑了兩下道:“這位將軍不要急嘛!如果說在下和妳們大帥曾經有數麵之緣,是否能夠通融一下呢?”
那個軍官聞言之下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堅定地回答道:“大帥所頒法令,不管來者是誰概不通融!閣下無需多說!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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