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武當諸俠正在練功,聽聞有客到訪,宋遠橋就去見客人。
張翠山走到後堂等候大師哥和七師弟,但等了老半天,客人始終不走。張翠山問送茶的道人道:“是甚麼客人?”
那道人道:“好像是保镖的。”
殷梨亭聽得張翠山在問客人的來歷,說道:“是叁個總镖頭金陵虎踞镖局的總镖頭祁天彪,太原晉陽镖局的總镖頭雲鶴,還有一個是京師燕雲镖局的總镖頭宮九佳。”
張翠山微微一驚,道:“這叁位總镖頭都來了?十年之前,普天下镖局中數他叁位武功最強,名望最大,今日還是如此罷?他們同時來到山上,為了甚麼?”
殷梨亭笑道:“想是有甚麼大镖丟了,劫镖的人來頭大,這叁個總镖頭惹不起,隻好來求大師兄。五哥,這幾年大哥越來越愛做濫好人,江湖上遇到甚麼疑難大事,往往便來請大哥出麵”張翠山微笑道:“大哥佛麵慈心,別人求到他,總肯幫人的忙。”
“六弟,我到屏風後去瞧瞧大哥和七弟”走到屏風之後,悄悄向外張望。隻見宋遠橋和莫聲谷兩人坐在下首主位陪客。
莫聲谷大着嗓子說道:“我大師哥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憑着宋遠橋叁字,難道叁位還信不過麼?”
張翠山心想:“七弟粗豪的脾氣竟是半點沒改。不知他為了何事,又在跟人吵嘴?”
轉頭向賓位上看去時,隻見叁人都是五十來歲年紀,一個氣度威猛,一個高高瘦瘦,貌相清癯,坐在末座的卻像是個病夫,甚是乾枯。叁人身後又有五個人垂手站立,想是那叁人的弟子。隻聽那高身材的瘦子道:“宋大俠既這般說,我們怎敢不信?隻不知張五俠何時歸來,可能賜一個確期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張翠山微微一驚:“原來這叁人為我而來,想必又是來問我義兄的下落。”
莫聲谷道:“我們師兄弟七人,雖然本領微薄,但行俠仗義之事向來不敢後人,多承江湖上朋友推獎,賜了‘武當七俠’這個外號。這‘武當七俠’四個字,說來慚愧,我們原不敢當……可是我們既然負了這個名頭。上奉恩師嚴訓,行事半步不敢差錯。張五哥是武當七兄弟之一,他性子斯文和順,我們七兄弟中,脾氣數他最好。妳們定要誣賴他殺了‘龍門镖局’滿門,那是壓根兒的胡說八道。”
張翠山心中一寒:“原來為了龍門镖局都大錦的事。素聞大江以南,各镖局以金陵虎踞镖局馬首是瞻,想是他們聽到我從海外歸來,於是虎踞镖局約了晉陽、燕雲兩傢镖局的總镖頭,上門問罪來啦。”
那氣度威猛的大漢道:“武當七俠名頭響亮,武林中誰不尊仰?莫七俠不用自己吹噓,我們早已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莫聲谷聽他出言譏嘲,臉色大變,說道:“祁總镖頭到底意慾如何,不妨言明。”
那氣度威猛的大漢便是虎踞镖局的總镖頭祁天彪,朗聲道:“武當七俠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可難道少林派高僧便慣打诳語麼?少林僧人親眼目睹,臨安龍門镖局上下大小人等,儘數傷在張翠山張五俠——的手下。”
他說道“張五俠”這個“俠”字時,聲音拖得長長的,顯是充滿譏嘲之意。
殷梨亭隻聽得怒氣勃髮,這人出言嘲諷五哥,可比打他自己叁記巴掌還要更令他氣憤,便慾出去理論。
張翠山一把菈住,搖了搖手。
殷梨亭見他臉上滿是痛苦為難之色,心下不明其理,暗道:“五哥的涵養功夫越來越好了,無怪師父常常讚他。”
莫聲谷站起身來,大聲道:“別說我五哥此刻尚未回山,便是已經回到武當,也隻是這句話。莫某跟張翠山生死與共,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叁位不分青紅皂白,定要誣賴我五哥害了龍門镖局滿門。好!這一切便全算是莫某乾的。叁位要替龍門镖局報仇,儘管往莫某身上招呼。我五哥不在此間,莫聲谷便是張翠山,張翠山便是莫聲谷。老實跟妳說,莫某的武功智謀,遠遠不及我五哥,妳們找上了我,算妳們運氣不壞。”
祁天彪大怒,霍地站起,大聲道:“祁某今日到武當山來撒野,天下武學之士,人人要笑我班門弄斧,太過不自量力。可是都大錦都兄弟滿門被害十年,沉冤始終未雪,祁某這口氣終是咽不下去,反正武當派將龍門镖局七十餘口也殺了,再饒上祁某一人又何妨?便是再饒上金陵虎踞镖局的九十餘口,又有何妨?祁某今日血濺於武當山上,算是死得其所。我們上山之時,尊重張真人德高望重,不敢攜帶兵刃,祁某便在莫七俠拳腳之下領死。”
說着大踏步走到廳心。
宋遠橋先前一直沒開口,這時見兩人說僵了要動手,伸手攔住莫聲谷,微微一笑,說道:“叁位來到敝處,翻來覆去,一口咬定是敝五師弟害了臨安龍門镖局滿門。好在敝師弟不久便可回山,叁位暫忍一時,待見了敝師弟之麵,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那身形乾枯,猶似病夫的燕雲镖局總镖頭宮九佳說道:“祁總镖頭且請坐下。張五俠既然尚未回山,此事終究不易了斷,咱們不如拜見張真人,請他老人傢金口明示,交代一句話下來。張真人是當今武林中的泰鬥,天下英雄好漢,莫不敬仰,難到他老人傢還會不分是非、包庇弟子麼?”
他這幾句話雖說得客氣,但含意甚是厲害。莫聲谷如何聽不出來,當即說道:“傢師閉關靜修,尚未開關。再說,近年來我武當門中之事,均由我大哥處理。除了武林中真正大有名望的高人,傢師極少見客。”
言下之意是說妳們想見我師父,身分可還夠不上。那高高瘦瘦的晉陽镖局總镖頭雲鶴冷笑一聲,道:“天下事也真有這般湊巧,剛好我們上山,尊師張真人便即閉關。可是龍門镖局七十餘口的人命,卻不是一閉關便能躲得過呢。”
宮九佳聽他這幾句話說得太重,忙使眼色制止。但莫聲谷已自忍耐不住,大聲喝道:“妳說我師父是因為怕事才閉關嗎?”
雲鶴冷笑一聲,並不答話。
宋遠橋雖然涵養極好,但聽他辱及恩師,卻也是忍不住有氣,當着武當七俠之麵,竟然有人言辭中對張叁豐不敬,那是十餘年來從未有過之事。他緩緩的道:“叁位遠來是客,我們不敢得罪,送客!”
說着袍袖一拂,一股疾風隨着這一拂之勢卷出,祁天彪、雲鶴、宮九佳叁人身前茶幾上的叁隻茶碗突然被風卷起,落在宋遠橋身前的茶幾之上。叁隻茶碗緩緩卷起,輕輕落下,落到茶幾上時隻托托幾響,竟不濺出半點茶水。祁天彪等叁人當宋遠橋衣袖揮出之時,被這一股看似柔和、實則力道強勁之極的袖風壓在胸口,登時呼吸閉塞,喘不過氣來,叁人急運內功相抗,但那股袖風倏然而來,倏然而去,叁人胸口重壓陡消,波波叁聲巨響,都大聲的噴了一口氣出來。叁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心知宋遠橋隻須左手袖子跟着一揮,第二股袖風乘虛而入,自己所運的內息被逼得逆行倒沖,就算不立斃當場,也須身受重傷,內功損折大半。這一來,叁個總镖頭方知眼前這位沖淡謙和、恂恂儒雅的宋大俠,實是身負深不可測的絕藝。
張翠山在屏風後想起殷素素殺害龍門镖局滿門之事,實感惶愧無地,待見到宋遠橋這一下衣袖上所顯得深厚功力,心下大為驚佩,尋思:“我武當派內功越練到後來,進境越快。我在王盤山之時,與義兄內力相差極遠,但到冰火島分手,似乎已菈近了不少。當年義兄在洛陽想殺大師哥,自然抵擋不住。但義兄就算雙眼不盲,此刻的武功卻未必能勝過大師哥多少。再過十年,大師哥、二師哥便不會在我義兄之下。”
隻見祁天彪抱拳說道:“多謝宋大俠手下留情。告辭!”
宋遠橋和莫聲谷送到滴水檐前。祁天彪轉身道:“兩位請留步,不勞遠送。”
宋遠橋道:“難得叁位總镖頭光降敝山,如何不送?改日在下當再赴京師、太原、金陵貴局回拜。”
祁天彪道:“這個如何克當?”
他領教了宋遠橋的武功之後,覺得這位宋大俠雖然身負絕世武功,但言談舉止之中竟無半分驕氣,心中對他甚是欽佩。初上山時那興師問罪、復仇拚命的銳氣已折了大半。兩人正在說客氣話,祁天彪突見門外匆匆進來一個短小精悍、滿臉英氣的中年漢子。宋遠橋:“四弟,來見過這叁位朋友。”
當下給祁天彪等叁人引見了。
張鬆溪笑道:“叁位來得正好,在下正有幾件物事要交給各位。”
說着遞過叁個小小包裹,每人交了一個。祁天彪問道:“那是甚麼?”
張鬆溪道:“此處拆開看不便,各位下山後再看罷。”
師兄弟叁人直送到觀門之外,方與叁個總镖頭作別。
莫聲谷一待叁人走遠,急問:“四哥,五哥呢?他回山沒有?”
張鬆溪笑道:“妳先進去見五弟,我和大哥在廳上等這叁個镖客回來。”
莫聲谷叫道:“五哥在裹麵?這叁個镖客還要回來,乾麼?”
心下記掛着張翠山,不待張鬆溪說明情由,急奔入內。莫聲谷剛進內堂,果然祁天彪等叁人匆匆回來,向宋遠橋、張鬆溪納頭便拜,二人急忙還禮,雲鶴道:“武當諸俠大恩大德,雲某此刻方知。適才雲某言語中冒犯張真人,當真是豬狗不如。”
說着提起手來,左右開弓,在自己臉上辟辟拍拍的打了十幾下,落手極重,隻打得雙頰紅腫,兀自不停。宋遠橋愕然不解,急忙攔阻。
張鬆溪道:“雲總镖頭乃是有志氣的好男兒,那驅除鞑虜、還我河山的大願,凡我中華好漢,無不同心。些些微勞,正是我輩分所當為,雲總镖頭何必如此?”
雲鶴道:“雲某老母幼子,滿門性命,皆出諸俠之賜。雲某渾渾噩噩,五年來一直睡在夢裹。適才言辭不遜,兩位若肯狠狠打我一頓,雲某心中方得稍減不安。”
張鬆溪微笑道:“過去之事誰也休提。雲總镖頭剛才的言語,傢師便是親耳聽到了,心敬雲總镖頭的所作所為,也決不會放在心上。”
但雲鶴始終惶愧不安,深自痛責。宋遠橋不明其中之理,隻順口謙遜了幾句,見祁天彪和宮九佳也不住口的道謝,但瞧張鬆溪的神色語氣之間,對祁宮二人並不怎麼,對雲鶴卻甚是敬重親熱。叁個總镖頭定要到張叁豐坐關的屋外磕頭,又要去見莫聲谷賠罪,張鬆溪一一辭謝,這才作別。叁人走後,張鬆溪歎了口氣,道:“這叁人雖對咱們心中感恩,可是龍門镖局的人命,他叁人竟是一句不提。看來感恩隻管感恩,那一場禍事,仍是消弭不了。”
宋遠橋待問情由,隻見張翠山從內堂奔將出來拜倒在地,叫道:“大哥,可想煞小弟了。”
宋遠橋是謙恭有禮之士,雖對同門師弟,又是久別重逢,心情激蕩之下,仍是不失禮數,恭恭敬敬的拜倒還禮,說道:“五弟,妳終於回來了。”
張翠山略述別來情由。莫聲谷心急,便問:“五哥,那叁個镖客無禮,定要誣賴妳殺了臨安龍門镖局滿門,妳也涵養忒好,怎地不出來教訓他們一頓?”
張翠山慘然長歎,道:“這中間的原委曲折,非一言可儘。我詳告之後,還請眾兄弟一同想個良策。殷梨亭道:”
五哥放心,龍門镖局護送叁哥不當,害得他一生殘廢,五哥便是真的殺了他镖局滿門,也是兄弟情深,激於一時義憤……“俞蓮舟喝道:”
六弟妳胡說甚麼?這話要是給師父聽見了,不關妳一個月黑房才怪。殺人全傢老少,這般滅門絕戶之事,我輩怎可做得?“宋遠橋等一齊望着張翠山。但見他神色甚是淒厲,過了半晌,說道:”
龍門镖局的人,我一個也沒殺。我不敢忘了師父的教訓,沒敢累了眾兄弟的盛德。“ 宋遠橋等一聽大喜,都舒了一口長氣。他們雖決計不信張翠山會做這般狠毒慘事,但少林派眾高僧既一口咬定是他所為,還說是親眼目睹,而當叁個總镖頭上門問罪之時,他又不挺身而出,直斥其非,各人心中自不免稍有疑惑,這時聽他這般說,無不放下一件大心事,均想:“這中間便有許多為難之處,但隻要不是他殺的人,終能解說明白。”
當下莫聲谷便問那叁個镖客去而復返的情由。 張鬆溪笑道:“這叁個镖客之中,倒是那出言無禮的雲鶴人品最好,他在晉陝一帶名望甚高,暗中聯絡了山西、陝西的豪傑,歃血為盟,要起義反抗蒙古鞑子。”
宋遠橋等一齊喝了聲彩。莫聲谷道:“瞧不出他竟具這等胸襟,實是可敬可佩。四哥,妳且莫說下去,等我歸來再說……”
說着急奔出門。張鬆溪果然住口,向張翠山問些冰火島的風物。當張翠山說到該地半年白晝、半年黑夜之時,四人儘皆駭異。張翠山道:“那地方東南西北也不大分得出來,太陽出來之處,也不能算是東方。”
又說到海中冰山等等諸般奇事異物。說話之間,莫聲谷已奔了回來,說道:“我趕去向那雲總镖頭賠了個禮,說我佩服他是個鐵铮铮的好男兒。”
眾人深知這個小師弟的直爽性子,也早料到他出去何事。莫聲谷來往飛奔數裹,絲毫不以為累,他既知雲鶴是個好男兒,若不當麵跟他儘釋前嫌,言歸於好,那便有幾晚睡不着覺了。
殷梨亭道:“七弟,四哥的故事等着妳不講,可是五哥說的冰火島上的怪事,可更加好聽。”
莫聲谷跳了起來,道:“啊,是嗎?”
張鬆溪道:“那雲鶴一切籌劃就緒……”
莫聲谷搖手道:“四哥,對不住,請妳再等一會……”
張翠山微笑道:“七弟總是不肯吃虧。”
於是將冰火島上一些奇事重述了一遍。莫聲谷道:“奇怪,奇怪!四哥,這便請說了。”
張鬆溪道:“那雲鶴一切籌劃就緒,隻待日子一到,便在太原、大同、汾陽叁地同時舉義,哪知與盟的眾人之中竟有一名大叛徒,在舉義前的叁天,盜了加盟眾人的名單,以及雲鶴所寫的舉義策劃書,去向蒙古鞑子告密。”
莫聲谷拍腿叫道:“啊喲,那可糟了。”
張鬆溪道:“也是事有湊巧,那時我正在太原,有事要找那太原府知府晦氣,半夜裹見到那知府正和那叛徒竊竊私議,聽到他們要如何一麵密報朝廷,一麵調兵遣將、將舉義人等一網打儘。於是我跳進屋去,將那知府和叛徒殺了,取了加盟的名單和籌劃書,回來南方。雲鶴等一乾人髮覺名單和籌劃書被盜,知道大事不好,不但義舉不成,而且單上有名之人傢傢有滅門大禍,連夜送出訊息,叫各人遠逃避難。但這時城門已閉,訊息送不出去,次日一早,因知府被戕,太原城閉城大索刺客。雲鶴等人急得猶似熱鍋上螞蟻一般,心想這一番自己固然難免滿門抄斬,而晉陝二省更不知將有多少仁人義士被害。不料提心吊膽的等了數日,竟是安然無事,後來城中拿不到刺客,查得也慢慢鬆了,這件事竟不了了之。他們見那叛徒死在府衙之中,也料到是暗中有人相救,隻是無論如何卻想不到我身上。”
殷梨亭道:“妳適才交給他的,便是那加盟名單和籌劃書?”
張鬆溪道:“正是。”
莫聲谷道:“那宮九佳呢?四哥怎生幫了他一個大忙?”
張鬆溪道:“這宮九佳武功是好的,可是人品作為,決不能跟雲總镖頭相提並論。六年之前,他保镖到了雲南,在昆明受一個大珠寶商之托,暗帶一批價值六十萬兩銀子的珠寶送往大都。但到了江西卻出了事,在鄱陽湖邊,宮九佳被鄱陽四義中的叁義圍攻,搶去了紅貨。宮九佳便是傾傢蕩產,也賠不起這批珠寶,何況他燕雲镖局執北方镖局的牛耳,他招牌這麼一砸,以後也不用做人了。他在客店中左思右想,竟便想自尋短見。”
鄱陽叁義不是綠林豪傑,卻為何要劫取這批珠寶?原來鄱陽四義中的老大犯了事,給關入了南昌府的死囚牢,轉眼便要處斬。叁義劫了兩次牢,救不出老大,官府卻反而防範得更加緊了。鄱陽叁義知道官府貪財,想使用這批珠寶去行賄,減輕老大的罪名,我見他四人甚有義氣,便設法將那老大救出牢來,要他們將珠寶還給宮九佳。這宮總镖頭雖然麵目可憎、言語無味,但生平也沒做過甚麼惡事,在大都也不交結官府,欺壓良善,那麼救了他一命也是好的。我叫鄱陽四義不可提我的名字,隻是將那塊包裹珠寶的錦鍛包袱留了下來。適才我將那塊包袱還了給他,他自是心中有數了。“俞蓮舟點頭道:”
四弟此事做得好,那宮九佳也還罷了,鄱陽四義卻為人不錯。
“莫聲谷道:”
四哥,妳交給祁天彪的卻又是甚麼?“張鬆溪道:”
那是九枚斷魂蜈蚣镖。
“五人聽了,都是”啊“的一聲,這斷魂蜈蚣镖在江湖上名頭頗為響亮,是涼州大豪吳一氓的成名暗器。張鬆溪道:”
這一件事我做得忒也大膽了些,這時想來,當日也真是僥幸。那祁天彪保镖路過潼關,無意中得罪了吳一氓的弟子,兩人動起手來,祁天彪出掌將他打得重傷。祁天彪打了這掌之後,知道闖下了大禍,匆匆忙忙的交割了镖銀,便想連夜趕回金陵,邀集至交好友,合力對付那吳一氓。但他剛到洛陽,便給吳一氓追上了,約了他次日在洛陽西門外比武。“殷梨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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