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飛趕到小七那裡已過半夜。
默默翻著小七給他的賬本以及一堆什麼資料的復印件,臉越來越冷。
“這些東西除了你還有誰看過小七?”靜了靜心週飛問。
“沒別人,也就我。凡哥,要知道,我預感會是個重要的東西,我一個人親自過去拿的,重要吧!”
“…,對那個陳會計倒是挺重要的,對咱們吧…嗯…”週飛輕輕搖了搖頭。
“那…”
“小七,你有數碼相機麼?”
“嗯?有啊。”
“好,這樣,你把這些東西每頁每張全拍下來!”
“…,全部?!我自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嗯,”週飛點點頭:“對了,相機一便送給我了。”
“凡哥…”小七張著嘴。
“哎呀,這不是為了保密麼…我給你錢,你再買個新的不就行了。”
“錢還是幫會先墊著?”
“嗯,”週飛又點點頭,頓了頓看著小七的苦瓜臉又說:“操!跟我你見什麼外!…嗯,對了小七,你說保險櫃裡還有五百萬?”
“那可是凡哥!嶄新嶄新的!”小七臉上的悲傷一掃而光:“我全給搬來了!!”
“…”
“…”見週飛不說話,小七頓了頓小心的問:“凡哥,咱們能拿吧?那應該是陳雞巴自己貪的錢,雖然有些不大好意思,可咱們拿了,他也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吧?”
“嗯,雖然這麼說,而且我估計這陳會計的身傢肯定不隻這個數…可小七,這樣,咱們吃相不能太難看,在這世道混,大傢都不容易,人傢即使是貪的,那也是付出汗水了…作人要厚道,嗯,咱們隻收個兩百萬就得了,剩下的給人傢還回去,要知道小七,那個什麼,盜亦有道麼…”
“…”小七呆呆的看著男人,過了半天,輕輕的說:“凡哥,經你這麼一說,我這立馬覺得脊梁骨直直、硬硬的,感覺裡咱們這不是拿了人傢兩百萬,而是學雷鋒做好事白給了他叁百萬。”
“對了小七,既然進帳了今天,那這樣,你們從今天起就正式交接給我了,算是我的人了,以後就不要麻煩人傢小悅給你們發工資了…你現在手裡有多少人小七?”
“…,實話說,凡哥,說是五六十號人,可真聽吩咐信得過的兄弟也就二十出頭…”
“嗯,二十個,足夠了!嗯,對了小七,那個那天跟我去宮校長傢搬人的老張、老劉那幾個人呢,怎麼不在這裡?不乾了?”
“哪個宮校長,哪個老張凡哥?”
“宮校長,嗯,就那個胖子,給咱們嚇得尿褲子的那個!”
“啊,想起來了…那個胖子可有意思了,死活要寫個保證書給我,我說不要不要的,可…”
“小七,我問的是老張他們…”
“啊!老張他們啊…老張他們在幫你監視姓徐的那傢人呢凡哥,你交待的事,我當然得派最得力的…”
“好了,我知道…小七,這樣,即然從今天起你就算正式是我的人了,那你過去取的這錢也應該算我的,嗯,這樣,你讓會計把我以前欠的帳從裡麵劃去,然後…”
“什麼會計啊凡哥,我這邊錢都歸我管的。”
“…”微微征了一下,週飛問:“沒會計,誰作報錶、記帳、發工資什麼的?”
“我啊!什麼報錶、記帳啊凡哥,哪用那麼麻煩,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叁四塊錢買個計算器的事?”
“別小七!這幾天你趕緊給我找個會計。”
“…,你不信任我麼凡哥?”
“我不信你也不會跟小悅指名要你!這滿大街的也不是缺人…小七,你要明白,這個專業的事,還得讓專業的人去乾,嗯,對了,這個會計,位置很重要,你最好找個老鄉,找個知根知底的人…小七,你現在工資每月多少?”
“…”小七猶豫著不說,又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辯解說:“那個,那個按說不算多,每月我確實多多少少從公款裡扣點的──可凡哥,你要知道,天地良心,我不是放自己腰包裡了──這個兄弟們的工資都不算高,我要不每月請他們幾次客,這人心就散了…”
“好了,明白了,這樣,跟著我,暫時每月給你開五萬,以後…”
“凡哥,你說的是每月,不是每年?”小七睜大眼。
“是每月,好,不嫌少就好,現在隻是試用期的工資,以後,看錶現再漲,小七,咱們啊,要多跟中央政策接軌,江主席不是早就就了麼,什麼“高薪養廉”。”
“凡哥,你意思是,以後隻會漲不會降?…啊,你對我小七可真是太…”
“嗯,小七,我沒你想的那麼好…”男人咳嗽一聲:“如果你錶現不好我確實不會給你降工資,我意思是──那樣的話,我會把你直接給開了,一了百了…對了小七,咱們兄弟們的工資一般是多少?”
“…”小七輕輕說了個數。
“…”週飛微微愣了一下,想:“這世道,黑社會也不容易啊!”
週飛想了想說:“小七,這樣,從今天起,你把他們的工資都翻倍。”
“凡哥!”小七忙說:“這可不行啊,你不當傢不知柴米貴,別看這二十號人,亂七八糟,每月開銷大著呢,那兩百萬,用不著幾個月就進去了…”
“看看看小七,你還是小看我了吧,你還是以為我沒錢吧…不是早跟你說了麼,我有錢!…沒關係小七,跟兄弟還說,這工資是小錢,年底的獎金才是大頭…對了,小七,你們現在的場子、車子什麼也直接轉給我了,這幾天我派個人給你小七,把交接的事搞一搞,咱們再注冊個公司,記住小七,從今後,你們就不是混幫會的了,是公司員工知道了麼…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以後再談,現在趕緊把這些資料拍個照,來,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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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正忙著拍照,這時週飛的手機響了起來,見是舅舅的秘書,鄭叔。
略有些驚訝,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去了陽臺。
“鄭叔叔,這麼晚還沒睡呀…”
“嗯,這樣小飛,你舅舅讓我問問你,那個,你沒事兒吧?”
“沒呀?”
“嗯,沒事就好,是這樣,我跟你舅舅這剛從外地回來,嗯,那個朝陽集團的王總等我們到現在,聊了會兒,這剛走,我跟你舅舅也不太明白他什麼意思,聽話頭,那個你跟他兒子在學校裡打架了,然後你把人傢抓了?”
“…”呆了一下,週飛忙說:“這,這哪有啊鄭叔叔,其實,就是一點小誤會,我們早就說清楚了。”
“…,你們真沒事小飛?”
“當然沒有,我們關係好著呢。”
“嗯,對了小飛,你說你沒事,那你也沒住院吧?”
“住什麼院啊鄭叔…那個,鄭叔,我現在不在醫院,我爸那邊,有我媽、護士呢,妹妹她們也在,也不缺我一個…”
“我不是問這個,是這樣…嗯,小飛,別那麼好麵子,要是在外頭吃虧了就跟你舅舅說,我們給你解決…你舅舅說了,都是老孫傢的人,誰要是打你的臉就是打他的臉…嗯,小飛,你就跟你鄭叔說實話,你腿沒事吧?”
“嗯?我腿怎麼會有事?會有什麼事?”這邊有些奇怪。
“嗯?…好!沒事就好,嗯,是這樣,剛才那王總的意思,說什麼他兒子把你腿給搞斷了,這送過來一百萬,說是給你養傷用的,又讓我問你住哪傢醫院,他好去探望你呢,嗯,這既然你沒事,那這錢明天就退給人傢…”
“別!!別鄭叔…啊,我忘了,是這樣鄭叔,可能那個王總聽錯了,我不是腿斷了…嗯,嗯…是這樣鄭叔,他兒子,就是我那個同學,那天下樓梯時不小心推了我一下,結果把我胳膊摔骨裂了。”
“…”
“鄭叔叔,那錢…?”
“…,小飛,你先等會兒,我問問你舅舅,過了會兒說:“你舅舅讓我明天把錢彙到你媽帳戶裡,對了小飛,你舅舅讓我跟你說,不管怎麼著,咱們老孫傢的人沒吃虧,就什麼都好…嗯,你等會兒…嗯,還讓我警告你,這次他懶得深究,不過下不為例,以後不許你再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麵搞些亂七八糟的。”
“嗯,知道了鄭叔叔。”很乖的聲音。
“嗯,對了,你舅舅還說了,如果人在你那邊的話,你趕緊把人傢給放了…小飛,鄭叔叔勸你一句,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知道那可是王總的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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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的一個房間,床上躺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到週飛進來,身子不由的向後縮了縮,輕輕喊了一聲:“你是人是鬼?!”
週飛打量著他不說話,見這個陳會計雖然從外錶看身上沒一點傷,但看他的精神,顯然是受了極大的折磨。
“不愧是警局裡出來的人呀,能把一個人活活折磨死也看不出一點傷。”默默想著,週飛不由的點了點頭。
“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週飛把手裡的一堆材料全扔到了床上,然後欣賞著他盯著材料顫抖扭曲的臉,忽然輕輕的一笑,試探說:“這是個誤會陳會計,這些東西現在物歸原主,另外,我那個手下可能有些不知輕重,私自你給動了刑,這裡我向您道個歉,明天我們就會送你回去。”
“…”陳會計盯著那堆資料不說話,過了半晌,拖著斷腿跪在了床上,看著週飛說:“我陳某人求您大人大量,給在下一條生路,給在下全傢一條生路。──你想跟那邊要多少錢,你說個價,我給你!”
週飛上前強把男人扶著坐在床上,說:“陳伯伯,您這麼大歲數的,別跪著了,我怕折壽。”
停了停又說:“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不過,陳伯伯,你猜對了,也猜錯了。”
“…”男人盯著他不說話。
“猜對了,我當然不會有那麼傻,看不出這些東西有多重要。錯的是,你以為我會拿這些東西去敲詐王總…”
“你不…”男人一臉的疑惑。
“對,我不會!嗯,但並不是因為我心善,而是我沒什麼選擇,知道為什麼陳伯伯?”也不等男人回答,週飛接著說:“你們王總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現在我又抓了你…我要是用這些材料跟他作交易,即使是匿名或是找人代,他用腳底闆也會猜到這是我從你手裡得到的,是我在敲詐他…所以,這個買賣一般是作不成。”
“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太懂。”
“嗯,主要是你不知道我是誰陳伯伯,我叫週飛,嗯,可能你不知道這個名字,但我媽媽…”
“你媽叫孫倩。”男人淡淡的接話說──聽到週飛的名字後,臉上的驚訝短暫的停了一會後,這時男人臉上已變得出離的平靜:“你爸是週力知,你是孫立,孫書記的外甥!──最不想帳本公佈出去的人,其實是你舅舅。──別說這事會連累到你傢,就是為自己的舅舅考慮,王總也會認定你不敢把帳目公開的,或者他乾脆跟你舅舅說你用帳本敲詐他的事兒。”
“…”週飛苦笑著輕輕的點點頭──其實,他不打算把帳目公佈出去或是送到紀檢,其實原因很復雜。
本著良心說,這個舅舅一直待他很是不錯(或者說是對這個“週飛”很是不錯),自傢裡又隻有一個女兒,可以說打小就把週飛當成半個兒子。可由於徐凡前世的意識──認定他會是幕後毀掉他徐傢的一個黑手──一直消磨不去,他對週飛的這個舅舅一直帶著懷疑和警惕。一方麵,他到現在仍然不能確定,這上世也好、這世也罷,是否確實就是週飛的舅舅、姥姥要整徐傢,另一方麵,即使是確定了,而如果想著隻需把這麼一本帳目交給紀檢就能整垮他們父子的話,那他這兩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可,我還是沒別的選擇──你威脅不了王總、你舅舅,可你可以用它來威脅我。”男人嘆了口氣:“你明天隻需把賬目裡的幾頁交給王總,他就會猜到我給公司的暗帳作了備份,然後,嘿…我全傢都會死得很慘──好了,要多少錢,你隻管吩咐就是。”
“…”週飛沉默了半晌,說:“是這樣陳伯伯,我呢,這現在與王總的兒子鬧得不共戴天的,這還不算,改天在生意場上,我也準備跟王總拼個他死我活,可,陳伯伯,你應該最清楚王總的為人,他這種人作事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沒有任何道德底線,是不是陳伯伯?──否則不會連你這樣死心塌地跟了他近半輩子的兄弟,都要冒這麼大險,復製帳目備作護身符,以求自保。”
“…”男人靜靜的看著他。
“不是我誇口陳伯伯,雖然現在我還什麼也不是,可我有信心以後在生意場上搞垮那個王總…嗯,至少我會讓他交出咱們市房地產老大的位置!可我最怕的是,到時王總輸不起,狗急跳牆,會在背地裡捅我一刀,所以,我對陳伯伯隻有一個請求──回去好好養傷,踏踏實實的給王總打工,但如果王總有什麼不利於我的想法,還請陳伯伯能給小飛打個招呼,作小輩的會感激不盡。”
“…,就這個?”男人驚訝的問。
“對,就這個。”週飛看著男人的錶情,頓了頓又說:“哦,也是,這些東西勒索你一千萬應該沒問題吧陳伯伯…不過,我不要錢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我眼裡,一個有用的消息,是無法用錢來衡量的,再說我現在也不缺這一千萬,就是缺的時候我也沒把它放在眼裡!”
男人一時說得浩然正氣,可忽的話氣一轉,又說:“哦,還有一件事,陳伯伯,差點忘了跟你說,那個,我那個手下吧,去拿帳本的時候,一時手賤把你保險櫃裡的錢也拿了…這事我已經罵過他了,不過,念他辛辛苦苦搬來搬去也不容易,怕寒了兄弟的心,我許他留了兩百萬,算是跑腿費,其馀的改天都給陳伯伯還回去。”
“…”男人又長時間的沉默,然後長嘆了一口氣,說:“不貴!兩百萬買個心安很值!…哎,我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真是夠傻──我不拷貝帳目吧,可能遭滅口的隻會是我自己,而我拷貝了,搞不好,可是會連累我全傢人的。”
陳會計想了一會兒,指著床上的材料接著說:“這個還是請幫著保管一下。”
“…”週飛看著他不說話。
“小飛…嗯,我可以倚老賣老,叫你小飛吧?”
“當然陳伯伯。”
“小飛,我想你應該明白的。這些東西放你這裡保管著最好,對你我都好--這樣,你可以放心我,而對於我而言,這東西放在你這裡最安全。不過,我有一個請求──希望將來無論我是死是活,必要的話,還請小飛你拿這些東西跟王總作作交易,以保我全傢人的平安。”
說完男人直直盯著週飛,週飛也回盯著他,心裡想著:“這些資料,這老狐狸應該是知道我不會不留個拷貝件的吧?”
輕輕咳嗽一聲,週飛一臉真誠的說:“陳伯伯,這裡我蘿嗦幾句,我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是這樣──大部分的時候,其實是沒有好與壞的區別的,有的隻是強者與弱者。就像現在,你斷了腿在這裡求我,並不是因為你是壞人而我是好人,隻是因為現在我比你強。就像你們傢少爺找一群人要打斷我的腿,其實我跟他之間的事,也不能說誰好誰壞,唯一的區別是,如果他強,現在給打斷腿躺在床上哭爹罵娘的人會是我…但,陳伯伯,這人吧,這裡…”
週飛指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其實還是應該有些善惡標準的,當然,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我覺得這個善惡標準就是我跟你們王總最大的區別。”
頓了頓週飛接著說:“我意思是,你放一百個心陳伯伯,我有我作為人的標準與良知,既然陳伯伯從現在起就算是我的人了,那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盡力保護你,還有你的傢人。陳伯伯,你要相信,我不隻有保護你們的心,還有保護你們的勢力──我的身手你也見過了陳伯伯,動粗的話,我根本不怕誰,而官方背景,我覺得光你知道的那些就已經夠用的了,而錢財,雖然現在跟那王總比要寒碜很多,可這個世道,有了官方背景,你覺得嫌錢還難麼陳伯伯?而至於頭腦──搞陰謀那方麵的雖然比不過王總,可搞生意那方麵,嗯…也是遠遠比不上的,不過,與我物色的人比起來,我覺得王總隻能算是個娃娃…”
“…”男人靜靜看著週飛,不說話。
“陳伯伯,我當然會盡一切之力保護你和你的傢人,這裡,隻希望你將來能守著自己的承諾。另外,你得清楚一點陳伯伯,我不需要你把王總所有的事都透露給我,其一,我不感興趣,其二,也是關鍵的──那樣會害了你。我隻要涉及到我的部分──當然,如果將來我混得不好,都不值得王總去搭理,那陳伯伯就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了。”
“…”男人長時間盯著週飛,忽的靜靜的說:“小飛,你知道麼…上個月,九城集團的朱總夜裡開車,與一輛菈沙土的卡車撞了,交警認定是交通事故。”
“嗯?”
“那事前後,我經手向同一個賬戶分別彙了五十萬。”
“你意思…”
“上週,九城的副總,也給車撞了,進了醫院,這之前幾天,我給一個帳戶彙了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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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房間,週飛,小七。
“小七,過會兒你派個兄弟把王總的兒子還回去,嗯,找個會說話的,多給人傢賠賠不是,就說我有眼不識泰山,接到我舅舅的電話才知道我那同學是王總的公子。”
“你舅舅?”
“對,那個誰,孫副書記,孫立,對了,我的真名叫週飛。”
“我知道你名字了凡哥…啊,凡哥你別誤會,我怎麼敢去查你的底細呢──這不怪我,我不想記得都不行──昨晚上那個小子可是罵了你半宿呢,要不是你特意叮囑,我早給他也上上刑了…對了凡哥,感情你這還是傢出名門呢,聽說那個孫書記在市委裡是個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呢。”
“操,外甥,很“外”的小七…好了,小七,你讓兄弟跟王總說,他其馀的人明天再送回去,問問他是直接送骨科醫院還是送他公司,另外…”週飛摸摸手裡的槍:“讓兄弟也跟王總好好商量商量,就說,他的手下有人向我開槍了,如果不是閃得快,我早就是一具屍體了。所以,我想用這嚇走的半條命換王總的叁輛車,問他成不成…”
“嚇走的半條命?”小七呆呆的看著週飛:“…這,這,別個凡哥,你這不是把人傢王總當傻子了麼,哪有這樣的換法的?人傢哪可能同意?”
“所以我才讓你派個會說話的兄弟麼,還讓你囑咐兄弟要客客氣氣的跟人傢商量麼。”
“要是王總不同意怎麼辦凡哥?”
“那還能怎麼著,明天就把車一便還給人傢了呗。”
“…”小七又一陣發呆:“可,可凡哥,你可是親口答應我的呀,那輛奔…”
“小七,別急啊,我這不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麼,本指望著那槍和他兒子呢,可這槍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而兒子呢,我舅舅那邊也不讓我留,而審出的這個唯一要命的東西吧,咱們還沒法用…不過,那個小七,按你最初的要求,我給你買輛二手的大眾總行了吧?!”
“…”小七大張嘴。
“對了,”週飛不理他,接著說:“那個外號叫青皮的,還老實吧?”
“…”小七還是呆呆的,忽的醒過神,說:“你剛問青皮是吧凡哥…可不是,別提有多老實了凡哥,數他交待的最多了,這傢夥跟王總那兒子關係最好,據說那小兔崽子的第一次就是這雞巴給幫找的初兒,好像還言傳身教過…啊,對了凡哥,這傢夥可真搞笑,可能把你當別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給你傳話,求你能原諒他,說當初是給人逼著才不小心給凡哥的馬子開了苞,說他再也不敢了。”
“嗯?”週飛冷著臉:“不敢什麼,再開一次麼?”
“啊!”看著週飛的神情,小七張大嘴:“是真的啊凡哥,操!一會兒我過去把他給閹了!!”
“好啊小七,找把鈍刀,閹仔細點!!”
“啊?!”小七又張大嘴:“可,可凡哥,我就是隨便說說的…”
“嗯,我也是隨便說說的。”男人淡淡的說,頓了頓,咬咬牙輕輕又說:“你跟他單獨說,說我想讓他當我們的臥底。不乾的話就把他招出的東西全給王總送去!”
“嗯?”小七愣了一下,問:“那別的人呢凡哥?”
“別的就不用了,別搞不好全讓那王總給開了…不過這雞巴即便是答應了,他提供的消息咱們也該思量思量,絕不能輕信,明白麼小七?”
“嗯,那是,這可是個為了一毛逼錢就可以把老娘賣給妓院的主兒。”小七點點頭,又說:“對了凡哥,咱們這不是還有一些重量級的東西麼,這,這,這些個錄音,記錄…這個拆遷逼死人傢全傢的,還有這…這些打個包,買一贈十,換那輛奔馳總行了吧…”
“小七!!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我收拾好,留著以後用!別她媽的老想著車!!你再唠刀,那二手的大眾也甭想了!”
“…”小七半晌無語,顯然是讓男人傷透了心,好不容易等心底的淚乾了乾,不死心的又說:“那,凡哥,如果車留不下的話,那些個棒子咱們能不能留幾個啊?”
“…”週飛奇怪的看著他:“你要棒子乾什麼?”
“啊!凡哥,你是不知道,從組幫會起兄弟們就沒什麼像樣的傢什,以前雖然確實也沒怎麼打過,可今後跟著凡哥,總是要大乾一場的,可現在這如果要跟著凡哥出去砍人,連菜刀都不夠分…”
“誰說要讓你們砍人的?!”週飛打斷他:“以後,你的人都給我老實一點,日常裡要多與人為善,多結交一些叁條九流,多給我打探著消息,動刀動槍、殺人放火的事兒,另有人給我乾…”
“啊!凡哥,咱們公司不隻我們這些人啊?”頓了頓小七又有些低落的說:“凡哥,你是不是瞧不上我們這些人手啊…”
“屁話!瞧不上我乾嘛要養你們這些個雞巴!”男人破口大罵,緩了緩又語重心長的說:“小七,你們這些兄弟才是我最倚重的,你以為動刀動槍的有意思麼,萬一折了兄弟怎麼辦…小七,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是頭腦!我用的就是你們的頭腦,你們這些頭腦機靈的才是人才,舞刀弄槍的,那都是傻大個兒乾的事兒,他們那都是靠身闆吃闆的,要知道小七,他們那都是藍領,而你們呢,是靠頭腦吃飯的,是白領…明白麼小七?”
“…”小七頭暈著半晌無言,又問:“凡哥,那幫藍領傻大個能不能介紹我們兄弟認識啊,大傢一起喝個酒,聚一聚,嗯,別那個以後自傢傷了自傢人。”
“…”週飛想了想,說:“暫時還是先不認識的好…嗯,以後再說吧。”
“…”小七點點頭。
週飛端詳著手裡的槍,過了一會兒說:“那個小七,朝我開槍的那個雞巴就不用還回去了,今晚你親自把他送到刑警隊。──咱們收拾不了他,總有人收拾得了!”
“啊!凡哥!條子啊!我可不想跟…”
“怕什麼!…再說都是自傢人,我也給那邊打過電話了──你過去找一個叫週力行的人,那是我二叔…嗯,對了,過會兒你把這槍好好的擦一擦,跟人一起給我二叔送去…嗯,另外,把你審過的這雞巴的記錄還有錄音也復製一份,給我二叔,這樣他那邊再審的時候心裡也有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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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飛一時忘了關機,回到醫院剛睡著沒多一會兒,便給小七一個電話吵醒,聽那頭正興奮的大叫:“凡哥,你真行!王總說明天就安排人把車過戶給咱們,那輛奔馳…”
週飛沒等他說完,一聲“操”把電話給狠狠操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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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飛在陽光下醒來。打開手機,見已經十點多鐘,裡麵也沒有小七發來的任何短信,微微有些奇怪──讓他派人打探九城集團那個副總朱子航所住的病房,這麼簡單的事,應該不會到現在還沒有消息的吧?
“這雞巴是不是心思都放那輛車上了,把我交待的事給忘了?…還是有了什麼變故?”
心裡微微有些不安,想打電話問一下小七,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把舉起的電話放了下來,決定還是等等再說。
草草洗漱了一番,週飛在樓層四下看了看,媽媽、徐妤屋裡都沒人,最後透過亭亭、琳琳屋門邊的側窗向裡看了看──這個屋最初應該是按病房設計的──琳琳一個人在屋裡,穿著他帶眼買的一件日式學生服,正坐在寫字檯前凝思苦想著什麼。
週飛推門進屋輕輕走了過去,見琳琳正在做著不知哪年的數學模擬考試題,擡頭見是哥哥,輕輕笑了笑,又低頭皺眉思考起來。
“怎麼就自己琳琳?亭亭呢?”
“妹妹和雨雨、葉葉出去玩了。”
“你怎麼不去琳琳?這大放假的,你作什麼題?”
“…”琳琳半晌不說話,又低聲說:“哥哥,我這次成績下降了不少,老師都批評我了。”
“…”感受著女孩的傷心,週飛一時無語──這個妹妹進學校後就沒掉過前叁名,可以說連掉過第一名的次數都很少。這次隻考了個班級第五,結果哭了好幾天。
週飛當然知道原因──這個妹妹屬於典型的外柔內剛,極為好強,卻又是極為敏感,很容易受到乾擾,考試前陣子讓這個哥哥給折騰得神不守舍的,最後考了個第五,週飛其實很為她感到幸運。
而那個沒心沒肺的亭亭,跟她哥哥搞的不清不楚之後,絲毫沒受乾擾不算,這次考試名次反而升了好幾名。
瞅著琳琳纖弱的肩,週飛不由的一陣心疼,伸手在上麵輕輕的撫著,隔了會兒沉聲說:“琳琳,都怪哥哥。”
“…”琳琳低著頭:“是我自己喜歡上哥哥的,怎麼能怪哥哥呢…哥哥,這幾天能給我補補數學麼?”
“當然可以啊。”週飛隨口應著:“那你繼續做,哥哥就在這兒看著,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就問。”
男人站在女孩身側,一邊輕輕的撥弄著女孩的長發,讓那一絲絲一縷縷的烏絲緩緩的滑過指縫,一邊端詳著女孩秀麗的臉蛋,白嫩如羊脂一般,讓人不由心生摸上一摸、親上一親的衝動,再配上白料黑條的學生服,靜靜坐在那裡,如泉水一般純淨,從發間、從衣領還隱隱飄出縷縷少女幽香。
那白皙無暇的小臉上,慢慢湧上一縷潮紅,越來越濃,最後紅的宛如一盞冬日裡的小火爐。再看女孩手裡的筆,隻是呆呆的在紙上一個地方反覆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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