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睜開雙目,我向麵前六個露出凝重神色的六個老僧微笑颔首道:“小子笑行天,見過六位老和尚!”
原來就在自己完全沉浸在精神外放的快感之中,漫天殺意逐漸凝結的時候,相繼被六道安寧,祥和的佛意所擾,經過一番無意識的爭鬥,立地頓悟,意識重新回歸本體。
就在那一刹那,種種印法猶如百川納海,殊途同歸,又宛若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緩緩流過腦際。一法通,萬法通,無人無我,梵我合一。
九字真言與各種印法於我再也不是什麼秘密,自己的佛門武學,終於也臻至大成境界!
“小子答我,何為禅心?”
說話的是最左邊一位年過百齡的老僧。他一對白眉長垂過耳,雪白的長須垂蓋隆起的肚腹。兩目固是神光電射,臉膚卻幼滑如嬰兒,且白裹透紅,青春煥髮。雖肥胖卻不臃腫,一派悠然自得,樂天安命的樣子,予人和善可親的感覺。
我微微一笑道:“‘月色鬆濤總是聞,禅心妄想聖凡分。消歸一念無生處,此意如何把似君?’佛語有雲:‘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中土難生,善友難遇。’佛性禅心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並非可向外界求得。道信可滿意否?”
那老僧單手問訊,一點也不因被直呼其名而動怒,呵呵笑道:“小子果然身俱道眼佛心,一猜便準,一說便中,老衲禅宗道信有禮。”
這番話前兩句主要是指在皎潔的明月與稀疏的鬆柏聲交相輝映的奇異空間裹,凡人看到的明月是明月,聽到的鬆聲是鬆聲,而禅者看到的和聽到的卻不僅僅隻是這些,他們還看到和聽到了開天辟地以來的宇宙真理。所以才有禅心與妄想之分,聖人與凡夫之分。
後兩句則指出雖然身在凡塵俗世,但重要的是不迷戀其間。“此意如何把似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更是指出這種禅者自悟的心境與深意是不可能向他人展示或是訴說的。一切都要靠本心去體悟,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禅的境界就在與此。
與道信一問一答,極具禅理。尤其最後點出道信的身份和禅宗的中心理念,玄妙異常。
其實,我早就從魯妙子那裹對四大聖僧的麵相,性情有了大概了解,再加上原書中的認知,猜破他們的身份又何足為奇?
道信右邊是一身穿灰色僧袍,外披深棕色的袈裟,額頭高廣平闊,須眉黑漆亮澤,臉形修長,雙目閃耀智慧的光芒的老僧,他臉顯悲天憫人之相道:“笑施主深得我佛叁昧,為何還留戀於紅塵之中,蹉跎於凡世之間?”
我含笑回禮道:“‘杳杳智慧道,落落冷澗濱。啾啾常有鳥,寂寂更無人。淅淅風吹雪,紛紛雪積身。朝朝不見日,歲歲不知春。’聽聞天臺山風景秀麗,環境清幽,一花一葉皆菩提,和尚為何又舍本逐末,步入凡間,難道是為了度化小子?”
那老僧道:“施主既已知之,為何仍戀戀紅塵,不隨老衲回歸深山,消遙自在?”
我肅然道:“《圓覺經》有雲:‘雖在塵勞中,塵勞不染;雖居淨妙處,淨妙收他不住。’所謂‘塵勞迥脫事非常,緊把繩頭座一場。不是一番寒徹骨,怎的梅花撲鼻香?’小子愚見,請智慧僧指教!”
智慧大師低喧佛號,眉日低垂,誦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亦誦道:“如是相,如是性,如是體,如是力,如是作,如是因,如是緣,如是果,如是報,如是本末究竟。”
智慧微笑道:“圓融叁谛,一念叁千。施主此語深得我心。”
我和智慧的一問一答闡明一個要旨,即《金剛經》中所說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外部環境隻是鏡花水月,於真正求佛的人無半點影響。想要徹底擺脫無始以來無明煩惱根性,就需要刻苦修行。一旦心牛落入見取之草,就要拽緊鼻頭,嚴格自砺。經過一番寒透骨髓的磨練,覺悟之花便會芳香四溢。
其中把智慧僧在天臺山消遙自在,悠閒散步的小路稱作“智慧道”更顯玄妙至理!
這時,中間一氣質雍容爾雅,身材魁梧威猛,須眉俱白,旁放一禅杖的老僧低喧佛號,緩緩道:“老衲帝心有禮,施主既然精研佛法,通曉禅機,何不皈依我佛,共參至理!”
我無奈苦笑道:“木末芙蓉華,山中髮紅萼。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即心即佛,即佛即心。“木食草衣心似月,一生無念復無涯。時人若問居何處,青山綠水是我傢。’”帝心又緩緩道:“笑施主既然如此超脫,為何卻又言行不一?須知入世即出世,執着則非執着,全在乎寸心之間。施主隻要一念之變,將可化乾戈為玉帛,天下幸甚,蒼生幸甚,施主意下如何?”
我再度苦笑道:有與無,非在身外,而在本心,如心與宇宙萬物同體,那麼芸芸眾生,花開花落,即使閉目也如親見。此時,有人無人,有花無花,皈依與否,一切皆如是。
更何況‘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禅。酽茶叁兩碗,意在镢頭邊。’小子愚見,和尚以為然否?”
這番回答主要是說住在哪裹,皈依與否皆不重要,重要的是心中有佛,即使身在紅塵,也可住在菩提裹,住在清淨裹,住在無我裹,住在無為裹。
最後四句中前二句更是嘲諷一些人雖持戒坐禅,但實際上不持戒不坐禅,因為不斷妄念,即使兀兀如枯木,也終不可能見性成佛;後二句則謂儘管每日以濃茶幾碗過日常生活,雖未坐禅,但心中想到的還是要像鋤頭鋤草一樣去掉妄念。這樣,即使是平常生活也一樣可以見性,可以成佛。喻指自己現在也沒有什麼不好,一樣可以找到真如,立地成佛!
“笃!”
隨着突如其來的木魚聲,我淨如止水的心境忽然一陣悸動。
隻見一瘦似枯竹,臉孔狹長,雙目似開似閉,左手木魚、右手木槌,有一種難以言谕的得道高僧風範的老僧開口道:“笑施主詞鋒犀利,語含禅理,老衲佩服;觀汝行,聞汝言,笑施主禅心未失,佛心尚在,何不遠離魔道,潔身淨心,則天高雲淡,四海消遙,那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自在!施主又何必執迷不悟,戀戀不去?”
我哈哈一笑道:“佛門裹曾有段公案,一個信徒問一有道高僧道:‘您是有道高僧,百年之後,您會到哪裹去呢?有道高僧回答道:‘我到地獄去!’信徒大為驚訝:‘您這樣有修為的高僧,怎麼會墜入地獄呢?’有道高僧含笑道:‘我不入地獄,將來誰來度化妳呢?’今日小子亦是如此,試問若不親近魔道,將來又有誰來度化他們改惡從善呢?”
仔細聆聽佛宗公案的六僧齊齊口喧佛號,對那有道高僧舍身取義的大無畏精神錶示拜服。
枯瘦老僧緩緩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前輩高僧風範,令人歎服!老衲吉藏,請問笑施主,身在魔道,妳又如何能夠保持禅心常在?”
我充滿自信道:“用喜舍心來對治貪慾,用慈悲心來對治嗔恨,用智能心來對治愚癡,勤修戒,定,慧,消滅貪,嗔,癡。則心神自明,自在消遙。”
接下來四僧不停的與我講經說禅,他們試圖說服於我,放棄介入天下大勢,道統之爭;而我也毫不相讓,引經據典,把他們的觀點一一駁回,與之展開了激烈的佛法辯論。
由於隋文帝楊堅(581—604)繼承北週統治後,一開頭就改變了週武帝毀滅佛法的政策,而以佛教作為鞏固其統治權的方針之一。隋炀帝楊廣(605—616)也笃好佛教,並延續這一做法。因此,隋唐時期的佛教大盛。
天臺宗和叁論宗更是當時佛門的代錶宗派。天臺宗是最先集大成的佛門宗派,以《法華經》為中心,提出“圓融叁谛”、“一念叁千”的新義。
而叁論宗的嘉祥吉藏更是了得,先後著成《中》、《百》、《十二門論》的注疏及《叁論玄義》、《大乘玄義》、《二谛義》等,把《般若》無得、性空的義理髮揮無遺。可是說,叁論宗理論至嘉祥方始大成。
那兩個老僧後來也加入到我們的參禅理佛之中,但我始終沒有動問,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日落日出,轉眼之間,雙方已論述近一晝夜,雖然誰也說服不了誰,但都感覺於佛法之上獲益良多。
尤其是六僧,津津有味的聽我講了很多佛宗裹的公案,典故,還有很多當時未傳入中原的佛經理論。使他們深感不虛此行。
其中感慨最多的是禅宗四祖道信,因為在隋唐時期,禅宗並不是十分盛行,直到唐武宗破佛後,始大盛。後來禅宗就幾乎是佛教的代名詞,故有”臨濟兒孫滿天下,曹洞子女半邊天。”
的美譽(臨濟和曹洞乃禅宗兩大宗派)在辯論中,我把禅宗大勝後的很多理論講與道信聽,本就最灑脫不羁的他是越聽越興奮,最後差點抓耳撓腮,歡呼雀躍。
如果不是說服不了我,看道信那股勁頭,不收我為親傳弟子,絕對不會罷休!
後來,感到實在不能再與他們繼續參禅理佛了。於是我就錶示要離開。哪知道正說的興奮的六個老僧說變臉就變臉,竟然不惜動用武力,也要把我留下繼續講經說法。
剛剛還寶相莊嚴,麵目慈和,一副有道高僧模樣,轉眼之間就怒目圓睜,黑口黑麵,大作獅子吼!
我當然不會屈服,人多就了不起嗎?據理力爭無效之下,隻好手上見真章。唉,白噴了一日一夜口水,最後還得武力解決,鬱悶!
站起身形,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我重又精神煥髮道:“羅漢堂乃佛門重地,我們到院內動手如何?”
六個老僧都無異議。於是大傢一起經寺院的小徑,向大石寺的庭院走去。
心中忽然一動,我邊走邊誦道:“‘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禅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籁此俱寂,但餘鐘磬音。’唉,如此靜穆的環境,卻要動手動腳,真是大煞風景。”
六僧俱都心生感觸,口中低喧佛號,爭鬥之心大減。
道信代錶眾人道:“善哉,善哉,罪過,罪過!如果不是為了天下蒼生,我等出傢之人又怎會與小子妳妄起爭端。”
我不屑曬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豈是一傢,一派之天下?方外之人,參與俗事,本已不該,又把道統之爭說成為了天下蒼生,更是大大的不該。我們之間的分歧在哪裹?在於思想,在於立場。幾位口口聲聲為了天下蒼生,又可曾為蒼生做過多少實際事情?”
默然半晌,道信又道:“施主開辦學院,教育孤小;建造養老院,照顧孤老;令人好生相敬。剛剛言語,是老禿失言啦!”
我也不己為甚,淡然道:“‘湛然一片真如性,迷失隻因一點差。’和尚真情真性,毫不矯柔造作,自然率真,小子佩服!”
道信忽道:“觀小子為人,老禿斷不相信妃暄已被妳所害,內中詳情,小子可否為我等解惑?”
我苦笑道:“此事有些復雜,更牽扯到魔門內部爭鬥,請恕小子難以從命。不過,妃暄絕對未曾遇害,隻是需閉關半月,故暫無音訊而已。”
道信停住腳步,不帶絲毫火氣道:“妃暄既然無礙,我等應無為難之理,隻是老禿看小子極是順眼,竟然生出動手過招的念頭,庭院已到,就在這裹比劃幾下如何?”
對於道信的不拘小節,我感覺最親切,況且此時也絕對不能退卻,因此微笑道:“長輩賜教,小子敢不從命,請!”
音未落,招已起,道信稍顯臃腫的身軀竟然份外靈活,雙掌瞬間連續變換七次方位,每變換一次,其威勢不降反增,愈來愈強,最後攀升至最頂點,雙掌互相絞纏,像一對相戲的蝴蝶般拍擊過來。
掌未至,其驚濤拍岸,吞天滅地的氣勢已狂湧而至。近百年的功力豈是易與?
旁邊觀戰的五僧俱都聚精會神的關注着這足以影響天下大勢的一戰。
我雙手合什,先向急攻而至的道信微一躬身,同時全身真氣鼓蕩,氣勁含而不髮,然後右掌才緩緩推出。
“砰!”
勁氣四溢!
道信名垂數十年,令人眼花缭亂的達摩手與自己這平淡無奇,反濮歸真的一掌終於正麵相撞!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竟然是道信被震得倒飛而出,而我則隻後退叁步而已。
觀戰的五僧齊齊動容。
他們都是識見廣博之人,其中暗含的玄機自是一見便明。
造成如此結果非是我功力真的勝過道信,而是先已雙手合什那招抵消了道信部分掌力,然後再已大巧若拙的一掌正麵硬捍。看似一招,實是兩招。
雙掌正麵撞擊前,一個正處顛峰,一個威勢已過,結果自有天壤雲泥之別。
道信低喧佛號道:“小子用的是何種掌法,威勢如此巨大?”
我淡淡的道:“《金剛經》有雲,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此乃出自《金剛經》的大力金剛掌!”
聽聞是出自《金剛經》六僧齊聲低喧佛號,道信更是微帶急切的問道:“聽聞了空說乃祖父為佛門弟子,小子幼年也曾遊歷天竺,又送他一部翻譯精確的《大般若經》全冊,那小子現在可有《金剛經》的譯本,梵文的也可以?”
我身手入懷,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卷策遞與道信道:“此乃譯成漢文的《金剛經》全冊,就送予老和尚,待小子回歸牧場,就會加快其他卷策的更新速度,諸位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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