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與寇仲和徐子陵他們分別後,我終於踏上了尋找石青璇的征程。想想早就應該去尋找她了,可是連綿不絕的事情又使我一再擔擱,唉,不知道伊人何在?
當我離開梁都後,獨駕輕舟沿通濟渠南下,到達通濟渠和淮水交彙處,此時沿渠南下不半天可抵江都,若西轉入淮則幾個時辰到達锺離,本來交通非常方便。隻可惜李子通於此駐有戰船,又以鐵練橫渠,不準任何船隻通過。
我可不想節外生枝,就在那裹棄舟登陸西行,展開腳法,過锺離而不入,改為南行,隻要抵達長江,便可設法坐船西上,省時省力。
沿途飢餐渴飲,曉行夜住,我沒有一絲的擔擱,全力趕路。因為,此時的我實在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立刻飛到伊人的身邊。
可是世事往往出人意錶,事與願違。這不,端莊淡雅,彷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師妃暄正俏生生的卓立於道路中間。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次見麵,師妃暄已經人性化了好多,雖然她仍是那樣的飄飄若仙;仍是那樣的超塵脫俗,但是,我知道,我的感覺絕對不過錯。
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她曾因為我的原因而完全流露出小女兒之態?難道是因為她已經對我情難自禁?唉,算了!女人心,海底針,即使是有過無窮記憶的無也無法猜測。
髮現了師妃暄攔在道路中間,我雖然放緩了腳步,但是卻並沒有理她,而是繞過了她繼續趕路。
師妃暄看到我對她彷佛視而不見,仍然繼續趕路,忍不住出言譏諷道:“想不到數日未見,震動天下的‘邪帝’竟然連對女子的基本風度都已不復存在,可悲呀可悲!”
可惜她這番言詞用錯了對象,我仍然一言不髮的繼續向前趕路。師妃暄見我仍然毫無反應,氣急之下,忍不住嗔怒道:“笑行天,難道妃暄真的讓妳那麼討厭嗎?”(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話一出口,我們兩人個都楞住了,因為,這種語氣,與處於戀愛中的女子向情郎癡纏撒嬌毫無二致。
師妃暄雙頰绯紅,低垂螓首,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把玩着她的衣角,恐怕現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出於本心,還是靜齋功法的自然流露吧。
還好,適時出現的話語把她暫時帶出了這個尷尬的局麵,但是,卻又把她帶入了另一個尷尬。因為我悠悠的說道:“以妳師妃暄本人的身份,我並不討厭,但以妳慈航靜齋傳人的身份,我很討厭!”
師妃暄美目深注的望着我,呖呖莺聲的反擊道:“記得笑兄曾在洛陽時說過‘身份真有那麼總要嗎?’這句話,不知道今日為何前後矛盾呢?”
我灑然一笑道:“身份並不重要是指看一個人,不能夠僅僅看到他的身份地位,而是要看他的真實心境和其所作所為。我想請問妃暄,妳真的為自己做過些什麼嗎?真的為自己活過嗎?”
師妃暄想也不想的反問我道:“我為了天下的太平而活,為了百姓的安定而活,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果然如此,作為慈航靜齋悉心栽培的對象,作為自小就承載着道門與蒼生這兩大重擔的當代傳人,師妃暄被灌輸思想還真是堅定不移啊!
我哈哈大笑道:“準確的說是應該為了對天道的渴求、對蒼生的慈悲而活吧!就算是為了天下,為了百姓,可是,妳有沒有想過,現在的天下真的需要妳們嗎?現在的百姓真的需要妳們嗎?”
師妃暄睜大了秀眸難以置信的直視過來,顯然她想不到麵前男人會對慈航靜齋的思想有這麼深刻的了解;顯然她想不到我會說出現在的天下和百姓已經不再需要她們的話語來!
我以極度自信,不容置疑的語氣繼續解釋道:“小弟可以毫不謙虛的說,沒有我笑行天,也許妳們的想法和做法是對的,但是,現在有了我,整個天下的形勢已經改變,妳們所有的一切努力,所有的一切行為,不但不是在順應時勢,反而是在阻止混亂的天下早日統一,反而是在阻止流離的百姓早日安康!”
我這番話深層次的原因師妃暄當然不會懂得,但錶滿上的意思她還是理解無誤,聽到這裹師妃暄忍不住反擊我道:“照妳這麼說,難道全天下就隻有妳一人獨醒,而眾人皆醉嗎?難道就隻有妳順應時勢,而其他人都在阻止社會髮展嗎?妳這樣說還真的是毫不謙虛,還真的是狂妄無知耶?”
我隻是笑了笑,也不予爭辯,隻是問師妃暄道:“小丫頭,洛陽小酒館的那晚,我所說的一番話妳都同意嗎?”
師妃暄再次聽到我叫她小丫頭,芳心之中頓時湧起了難以形容的奇異滋味,酸酸的,甜甜的,雖然有些羞人,但在她芳心深處卻是極其受用,彷佛她很喜歡這個稱呼似的。強自壓下心弦的那份顫動和玉麵上的羞紅,她平靜的說道:“同意有怎麼樣,那的確是妃暄聽到過的最具有哲理和預見性的話語,可是,同意妳的見解並不代錶就認可了妳的行為,即使妳的行為又很多令人忍不住欽佩的地方,可是妳……”
我不想再聽師妃暄長篇大論的說下去,因為她們慈航靜齋的那種觀點我一清二楚,因此我有些不禮貌的打斷她道:“小丫頭,抱歉打斷妳,我明白,妳是同意小弟所說的思想和方向,但是不認可小弟的全部行為和做法。其實,更準確的說,妳們是不認可和敵視小弟的身份,因為笑某是魔門的‘邪帝’,所以妳們慈航靜齋和淨念禅院所代錶的佛道兩派擔心妳們在將來的道統之爭中處於下風,甚至被我完全屏棄,這,才應該是妳們真正所擔心的吧!”
看着師妃暄一副心事重重,如臨大敵的凝重錶情,我繼續解說道:“小丫頭啊,其實妳們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擔心,雖然笑某的身份是魔門的‘邪帝’,可小弟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滅亡妳們慈航靜齋和淨念禅院;從來都沒有想過把妳們的思想視為洪水猛獸,異端學說;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魔門的思想獨樹一幟,髮揚光大,一切的一切,都是妳們在憑空想當然!”
師妃暄聽完之後震驚的望着我,難以置信的問我道:“作為魔門的‘邪帝’妳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想法?既然有這樣的想法,那妳為何不早說?”
我苦笑了一下道:“小弟為何就不能夠有這樣的想法?至於早點說,我同誰說?總不能抱着妳的大腿向妳祈求道,仙子,相信我吧,妳一定要相信我,其實,其實小弟是妳們這一邊的!”
師妃暄聽到這羞人露骨的言詞,雙頰之上不禁各飄起一朵紅雲,嬌羞萬狀,美艷不可方物;又聽到我說的誇張,有趣,禁不住又露出了髮自內心的笑容,嬌笑漣漣,彷佛百花盛開,嬌艷無雙!
好一會兒,她才忍住羞意和笑意道:“妳這人哩,用詞總是這麼的奇怪和誇張,人傢,人傢才不會讓妳抱着大,大腿那樣說呢?”
在玉人的嬌嗔中,我再次哈哈大笑道:“看來我們的誤會實在是太多了,也應該找個地方好好的談談了!”
山頂上。
瀑布旁。
一方青石上。
我和師妃暄肩並肩而坐。
天高雲淡,風和日麗,樹木蔥鬱,鳥語花香,瀑布飛濺,泉水叮咚,這樣一副如畫美景,如詩美卷,正是戀人們談情說愛的理想之地,我和師妃暄並肩同坐的情形也與週圍的景色融合無間。
隻是可惜,我們此時所談論的卻不是花前月下,天長地久;而是關乎魔道興衰,天下興替的大事。真是可惜了如此美景良辰,真是可惜了如此山水風光;也許,我們本就不該選擇這裹大煞風景!
一把彷佛天籁的悅耳女聲莺莺傳來道:“妳是怎樣成為邪帝傳人的?”
一把略顯中性的獨特男聲悠悠傳來道:“四處流浪時,被命不久已的傢師向雨田所收留,並傳我邪極宗宗主之位和道心種魔大法。”
“妳為什麼會叫自己為‘邪極宗’的‘邪帝’,而不像其他魔門中人那樣稱呼妳為‘聖極宗’的‘聖帝’?”
“正邪之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心正,即使被全天下誤解又如何?心邪,即使使用再華麗的辭藻來修飾和形容,即使騙過了全天下的人,可是又怎能騙得過自己呢?所謂‘四大由來造化功,有聲全貴裹頭空。莫嫌不與凡夫說,隻為宮商調不同。’魔門中人,大部分隻知道自私自利,打壓他人;隻知道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雖然我也部分同意他們的觀點,但是若和他們談正邪的區別,卻無異於對牛彈琴!”
“禅宗世界,地,水,火,風四大因緣合成了宇宙萬物的一切,地是堅硬性的,水是潮濕性的,火是溫暖性的,風是流動性的,合起來成為世間,成為人,而人的思想又包羅萬象,所以才有‘道不同不相為謀’,‘曲高和寡’之說。‘四大由來造化功,有聲全貴裹頭空。莫嫌不與凡夫說,隻為宮商調不同。’妃暄受教啦;心既是佛,佛既是心,而正邪存乎一心,看來我們對妳這個‘邪帝’的確是誤會甚深哩!”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誤會又如何?獨自麵對又如何?任何的陰謀詭計,又或是權利爭鬥,最後起決定作用的還不是‘實力’兩個字。”
“妳雖然近乎奇迹般的為寇仲打下了現在這片基業,寇仲雖然也是蓋世無雙的絕代統帥,但是,在群雄環視之下,妳們兄弟是不可能有大的髮展的,為什麼不選擇幫助秦王李世民,秦王雄才大略,如果再有妳們幫助他,天下也會兒少些生靈塗炭,百姓也會少些顛沛流離!”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錶裹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萬間宮阙都作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天下從大亂到大治,處於社會最底層的老百姓受苦是必然的,這是誰也沒有辦法避免和改變的,就像新婚之夜的處子變成新婦一樣,隻有在經歷了最初的破身之痛後,才能夠享受到男歡女愛的動人滋味。”
“妳這人哩,怎麼說着說着就扯到這麼羞人的事情上去了,讓人傢受窘,破了人傢的心有靈犀,真的那麼讓妳樂此不疲嗎?再這樣,妃暄不理妳了!”
“道理是相同的!況且,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男女歡愛也是人倫大道嘛!”
“好,算妳有理,那我問妳,妳會去統一魔門嗎?”
“傢師向雨田雖然很希望我這樣去做,但他並沒有強求我,我本來也是沒有興趣的,隻是後來勸說妳們慈航靜齋選擇支持寇仲失敗,而之後妳們又向我出手,企圖伏殺我。為了寇仲的大業,也為了傢師的遺命,那時候我才決定要去一統魔門的。”
“不管妳相信與否,上次我們襲擊妳是為了試探妳!”
“是呀,試探,我又怎麼會不相信呢?可能的情況下,就殺了我;不可能的情況下,就放過我,還可以順便探出我的底細,一舉數得!”
“看來妳還是不相信呀,唉,算啦,總之,上次襲擊妳是我們不對。”
“小丫頭不用道歉,我知道那次行動也不是妳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就像妳這次道歉一樣,妳,就隻能代錶妳一個人而已。”
“唉,為了天下,妃暄和師尊她們有時候也不得不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笑兄妳能夠理解嗎?”
“拜托妳說原因時不要總把‘為了天下’掛在前麵好不好!至於理解,當然能夠,魔門早有做事不擇手段的傳統,妳們靜齋不也一項如此嗎?隻是妳們會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妳怎麼能夠這樣說,我們是為了天下……”
“轟隆隆!”
“笑兄,妳怎麼啦,為何突然摔倒啦?”
“請妳不要再說‘為了天下’四字,他與我天生相克!”
“不說就不說嘛,需要這樣誇張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唉,我們隻是研究研究,妳又何必這樣認真呢!不需要嗎?”
“妳呀,有時候的行為像個小孩子,真受不了妳!”
“小孩子有什麼不好?可惜我還沒有!”
“妳再風言風語,我……”
“我隻是提一句小孩子,妳需要這樣誇張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妳,我竟然上了妳這個小賊的當,真是氣死人哩!”
“哈哈,想不到和妃暄打情罵俏的感覺是這樣的醉人,怪不得多少王侯公子為了妃暄茶飯不思呢?”
“妳不要胡說,剛剛也是妃暄一時不察,被妳害的,況且妃暄終是修道之人,又怎麼會牽扯到人世間的感情糾葛!”
“哈哈,小丫頭啊小丫頭,妳拿這種連自己都欺騙不了的謊言想欺騙誰呢?”
“妳,妳,好,就算妃暄已對妳這個惡人情愫暗生又怎麼樣,我們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為什麼,是因為石之軒和碧秀心的前車之鑒;還是因為妳對我沒有信心;還是因為妳自己隻想做溪流內的堅石,水流雖經久不息的從石上流過,但隻會令石子更光滑而不會留下半點的痕迹!”
“妳,妳怎麼可能知道我的想法?”
“觀於外而知於內,在妳那瘦弱的肩頭上,實在是肩負着太多的負擔,執白道武林之牛耳,操江山古今之代謝。對抗魔門,振興佛道兩派;造福蒼生,慈航靜齋為了所謂的人間大道,卻偏偏對自己的每代傳人如此的不‘人道’,哈哈哈,不知道是可讚,可歎,還是可悲,可哀!”
“妳!”
“現在隻妳我兩人,妳有何必強撐,妳的苦處,難道就不想向人述說嗎?妳的苦處,難道就不想得到知心人的理解嗎?”
“妳,妳,不錯,我是很苦,很累,可,可我為何要對妳說!我回去以後會向師尊禀明妳的立場,希望到時候我們雙方的關係能夠得到改善,妃暄告辭!”
山頂上。
瀑布旁。
一方青石上。
隻餘我一人,坐看浮雲,笑對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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