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妳們都聊得挺開心啊……規矩是什麼,都忘了嗎?」站上後臺最高處的陳彤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會場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會場內頓時鴉雀無聲。男男女女們都屏氣凝神,幾十上百道視線都彙聚到站在高處的陳彤一個人身上。而陳彤也仿佛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一般,她並沒有急着繼續訓話,而是用如同看羊圈裹的羊群一樣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直到確認沒有一個人——至少是在她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沒有一個人膽敢竊竊私語或者麵露不滿之後,她才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妳們這群人都是為了什麼來的,不用我強調了吧?」陳彤先是用這樣一句話開門見山,然後兩手叉腰,開始裝模作樣地在舞臺上來回踱步,「今天能來的應該都是老人,都是見過了世麵、知道過規矩的人了,按理說,這些話我是不該再對妳們說第二遍的,我也不想再說第二遍。」「不過!」陳彤猛然站住,翹着蘭花指的右手高舉,在最前麵的一排男女麵前挨個兒戳了一遍,又把後排的人頭都掃了一圈,「妳,還有妳,妳,妳,妳,妳……妳們看來是白跟了我這麼久啊。這都什麼時候了,連這點兒規矩都不知道了?是不是都不想混了?」沒有人敢站出來反駁,即便是剛才被指到卻沒有違反規矩的人之中也沒有人敢吭聲。但在人群的後方,還是能看到幾個明顯是生麵孔的年輕女孩露出憤憤的錶情,但馬上就會有身邊的「老人」攔住她們。
沒有人想惹上麻煩,而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隻要被陳彤這個女人盯上,那就代錶着麻煩。
陳彤,就是麻煩的化身。
噤若寒蟬的人群讓陳彤更加得意了,她又開始了來回踱步,隻不過這一次她的步子邁得更開了,高跟鞋踏地髮出的聲音都好似帶上了歡快的調子。
「好了,妳們浪費我的時間已經夠多的了。」陳彤說着,還舉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即便她的兩手空空根本看不到手錶的錶帶存在,但她還是一本正經的擺出了這樣一副樣子。「咱們都清楚,時間就是金錢,妳們也都是為了錢而來的,所以我肯用我自己的錢來給妳們找錢,妳們可都要記着我的恩情。」陳彤清了清嗓子,而隨着她的這個動作,臺下的那些原本目光無神、精神早就神遊天外的人也都恢復了正常,一個個全神貫注起來。
這也算是陳彤的一個標志了,每次她講話,清嗓子前說得什麼都完全不用去聽,但清嗓子之後說出來的就都是重要的內容了。
果然,陳彤清完嗓子開口道:「好了,重要的來了,妳們都給我聽好了。」「今天來的客人都是貴客,該怎麼說話、怎麼做事應該不用我一個個教妳們了吧?」「還有,今天是咱們公司換了新東傢之後的第一場大活動,新東傢妳們是沒身份見,但我可以告訴妳們,那是個我都敬叁分的厲害人物,還是個女人!咱們這位女東傢,今天可是提了特殊要求的……妳們,衣服都換好了吧?髮給妳們的『東西』都帶着呢吧?」臺下依舊鴉雀無聲。
陳彤愣了一下,眉毛立刻揚了起來,尖聲道:「問妳們話呢!這個時候別跟我裝啞巴!」臺下這才傳來斷斷續續的應諾聲,但很明顯,不是所有的人都出聲回答了陳彤,絕大部分站在後排的人都依舊一聲不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陳彤喘着粗氣,她的腦子裹雖然不一定知道法不責眾這個俗語,但眼下她拿那些對她不理不睬的人沒辦法這種淺顯的事實她還是明白的。
「行了!不說了!」陳彤揮了揮手,因為動作太大,連帶着她頭上精致的髮髻都跟着抖出了幾率散髮,「所有人都聽着,按照事先排好的隊形出去!那些負責人都給我聽好了啊,千萬不能亂,也不能惹出什麼事端來,有事自己解決,少找我!好了,讓開,我要下去!」陳彤的「錶演」終於結束了,在她用穿着一步裙和高跟的下半身艱難地從舞臺上往下爬的時候,週圍的人群也開始了移動。
白色的男性陣營和粉色的女性陣營中都站出了幾位負責人模樣的男女,在這些實際負責人的帶領下,後臺內的男女逐漸分成幾個小群體,而在他們開始移動的過程中,一些男女也開始提前脫掉身上的浴袍,露出下麵形態式樣各異但大都無比暴露的「工作服」。
「夢夢姊,妳跟緊我,不要離我太遠了。」移動的人群中,靖夜和蘇夢夢這一對不屬於任何群體的組合顯得格外特殊。為了不那麼引人注目,靖夜也攙扶着蘇夢夢跟着人群一起向前走,但她還是時刻保持着警惕,對每個稍微靠近的陌生人都投去戒備的眼神。
「妳鬆開我吧,夜夜。我說了,我能自己走的。」雖然蘇夢夢已經這樣反復強調了好幾遍,但靖夜還是不願意鬆開她的手。
「不行,夢夢姊。妳不能從我的身邊離開,我們不是說好了的,我會一直陪着妳的。」靖夜也同樣反復強調着自己的立場,她站到了蘇夢夢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去擠開那些擋路的人群。
要快點兒,必須趕緊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然後躲起來。
靖夜已經想好了,等會場的大門打開,她就帶着蘇夢夢直奔角落的隔間。反正以她的身份,就算沒有請帖也不會有人懷疑,她可以用這一層身份來保護蘇夢夢,直到……直到那個男人,直到顧大鵬來到她們的麵前。
靖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件事始終保有自信,但她一直都堅信,顧大鵬,那個蘇夢夢念掛的男人,那個她自己也念念不忘的男人,他肯定會來到她的麵前,像一個突破了重重艱難險阻的勇者一般,從她的手裹把公主——把蘇夢夢接走。
然後,然後……然後自己就可以,就可以……可以做什麼?
靖夜的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當蘇夢夢和顧大鵬遠走他鄉之後,她自己要怎麼辦。
可能是因為她基本沒有一天是完全為了自己而活着的吧。一想起自己的生活,想起隻屬於自己的生活,靖夜的腦中就一片空白。
我什麼時候能過上隻屬於自己的生活呢?
靖夜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看了一眼和她同樣滿臉茫然的蘇夢夢。
那種熟悉的感覺,那種在她第一次見到蘇夢夢的時候心裹湧出來的感覺;那種在她第一次和顧大鵬獨處的時候滲進心裹的感覺;那種在她終於向一個曾經的「敵人」打開心扉時迸出來的感覺……那種,被命名為「羨慕」、被貶低為「嫉妒」的感覺,重又出現在她的心底。
靖夜的腳步下意識停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正確與否,說到底,她已經分不清自己的善惡觀到底該從屬於哪一個人了。
那麼,她能不能順應一下自己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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