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全國各地的新聞媒體一齊湧向天河市,密切關注着興安煤礦透水事件的進展情況,中央和省市也組成了調查組,連夜趕赴天河市,展開了對事件的調查。丁日民一看事情不妙,趕緊給煤老闆打電話讓他出去避避風頭,並再叁警告他,一旦被查到頭上,萬萬不能說有他入股的事情,他會在背後做好相關的協調工作。那煤老闆自然領會了丁日民的意圖,趕緊攜款外逃。
當丁日民意識到整個事件已經無法隱瞞的時候,他又立即換了一副麵孔,與天河市的其他常委們一起,親臨興安煤礦透水事故現場,冒雨指揮搶險救助工作。而且,為了顯示市政府對這次事件的高度重視,他還麵對着電視鏡頭,發錶了一份心情沉重的講話,意思是對這次事件錶示十分悲痛與惋惜,並將全力做好被困礦工的救助以及遇難傢屬的安撫工作。
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有經驗的獵手。當中央和省市的調查組抵達天河市之後,整個事件的掌控權就完全不在丁日民的手中了。那調查組是由中央紀委執法監察室、國傢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國務院法制局、國傢計委、國傢農業部和最高人民檢察院等有關部門組成的,省委書記、省長、以及龍江市委政府的一些主要領導也親臨了事故現場,共同指揮搶險救助工作。同時,關於事件的相應調查工作也迅速展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那煤老闆沒有跑出多遠,就被省公安廳的一個通緝令給抓了回來。隨着煤老闆的被抓,丁日民的內心也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但是,在中央和省市調查組的麵前,他依然裝出一副乾練穩健、事不關己的樣子。
搶險救助工作依舊在緊張的進行,整個事件也漸漸浮出了水麵。擺在調查組麵前有叁點疑問:其一,這個煤礦在1999年轉制後,就一直沒有辦理采礦證和工商營業執照,應該屬於非法經營。這也就意味着興安煤礦從1999年轉制為私營以後非法生產達5年之久。這5年中,難道當地政府一點都不知情嗎?其二,盡管是非法經營,但興安煤礦居然被頒發了今年的“安全生產許可證”安全生產許可證發放了,可發放的依據是什麼?為何在頒發後不到兩個月就出現事故,有關部門當時為什麼沒有查出它有安全隱患?其叁,透水事件發生在8月20日,為什麼直到8月22日事件被有關媒體披露後,當地政府才上報相關情況?興安煤礦是當地4個大礦之一,在當地幾乎人人耳熟能詳,難道此前他們就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雖然經過全力搶救,但令人遺憾的是,由於礦井下麵情況復雜,上報的時間又晚,48名被困井下的礦工最後竟無一人生還。當那些遇難礦工們的屍體被一具具打撈上來的時候,因為長時間被水浸泡,已經變了形。遇難者的傢屬們悲痛慾絕,恸哭着撲在那屍體上麵,其狀真是讓人不忍目睹。
丁日民本打算動用各方麵的關係,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奈中央領導同志對此事高度關注,責成調查組的同志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而且,那遇難者的傢屬們也不依不饒,哭喊着要政府給他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並且已經有人把丁日民入股興安煤礦的事情反映到了調查組的耳朵裡。現在,提審煤老闆已經成了整個案件的關鍵,調查組的人也下定決心打算在煤老闆身上打開突破口,怎奈真正審訊起來,卻遇到了難題。這煤老闆居然是一條硬漢子,一口咬定這件事情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整個煤礦隻有他一人的股份。當然,煤老闆這麼說也有他自己的道理,倒並不是他多麼仗義,隻是他知道隻要不將丁日民供出,那麼丁日民一定會在背後想方設法地去斡旋。事實也確實如此,就在調查組深入開展調查的同時,丁日民也在不斷地“活動”着,說什麼興安煤礦透水事件完全是一個意外,當然作為市政府的主要領導,他也難逃其咎,存在着監管不力的責任,他本人也願意接受任何黨紀政紀的處分。事情發展至此,整個調查工作也已陷入了膠着狀態,似乎再沒有什麼值得深入追究的問題了。就在調查組幾乎將整個事件定性為特大安全生產事故的時候,事情出現了令人意想不到的轉機。
這天晚上,高明接到了市委副書記馮剛打來的電話,開始的時候,馮剛隻是隨便與高明聊了聊,當高明把自己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再次向馮剛傾訴的時候,馮剛對他錶示了深切地同情。臨放下電話之前,馮剛提示高明道:“我覺得你應該相信組織,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委屈的話,通過正當渠道反映一下還是必要的,現在中央調查組就在天河賓館,要不你去將有關情況再向他們反映一下?”
撂下電話後,高明覺得馮剛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在做了簡單的準備之後,他拿着相關的揭發檢舉材料,徑直奔向天河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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