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鵬遠的授意下,歐陽筱竹的畫展被有關部門勒令停辦了。
歐陽筱竹稍一思忖,即知原委,她從淩亂不堪的畫展現場回到傢中,衝坐在沙發上神態悠閒的田鵬遠嚷道:“你為什麼要禁我的畫展?”
田鵬遠若無其事道:“畫展?什麼畫展?噢,你舉辦畫展了嗎?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起過。”
歐陽筱竹氣憤道:“你別揣着明白裝糊塗!如果不是你在背後授意指使,他們誰敢強行禁我的畫展?對於這些趨炎附勢的勢利之徒而言,他們可以不顧及我一個畫傢的身份,但絕不會不顧及一個市長夫人的身份。”
田鵬遠聞聲“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立起身來,臉色鐵青道:“你還知道你是市長夫人?我問你,你舉辦這樣的畫展,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你畫什麼樣的畫不好,為何要畫這種丟人現眼、傷風敗俗的裸畫,並且最不能夠讓人容忍的是,還是你自己的人體寫真!你讓我麵子何堪,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考慮過由此會產生什麼惡劣的政治影響沒有?”
歐陽筱竹不服氣地反駁道:“我是一個畫傢,我不懂得什麼政治,我隻懂得我從事的是一門聖潔無比的藝術,任何人都無權乾涉和亵渎!包括你!”
田鵬遠冷笑一聲道:“藝術?你少拿藝術來蒙我。其實你無非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吸引我對你的關注,用這種方式來和你心目中的情敵祁瑩媲美,更進一歩不客氣地說,你甚至還有更險惡的用心,你想用這種荒唐的方式把我搞臭搞狼狽,讓我坐不穩位子而辭官回傢,回傢來和你過平靜的二人世界。”
歐陽筱竹淚水忽然就流了下來,她擡起臉,迎着田鵬遠的目光道:“不錯,我不否認我是想挽救咱倆的婚姻,想挽回你對我曾經的愛,想和你一道過平平靜靜的生活,可是,這難道也有錯嗎?這難道也算是居心險惡嗎?”
田鵬遠望着委屈的妻子,緘默下來。
歐陽筱竹抹去臉上的淚水,無比傷感道:“鵬遠,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你我的婚姻不過是在做秀,是演給外人看的,那咱們還是接受這一事實,離婚吧,好離好散的分手,這樣也許對你對我都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田鵬遠聽罷,麵上一沉,斷然否決道:“不行。我堂堂受人尊敬的一市之長兼市委書記,妻子卻居然提出離婚,這事如果傳揚出去,你讓我在官場上如何以身作則?青川的老百姓會怎麼評價我?你將我的政治生命置於何地?”
歐陽筱竹哽咽道:“我是你的結發妻子,你也是我今生惟一的丈夫。你既然怕咱倆支離破碎的婚姻影響了你的政治前途,你既然如此明白,那為什麼就不能痛改前非,好好地再愛我一次?”
田鵬遠覺出了歐陽筱竹的話裡有話,斜睨着眼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難道不是自始至終地在愛着你嗎?”
歐陽筱竹搖搖頭,臉上流着淚笑道:“說這話的應該是我,我才是從頭到尾、自始至終地愛着你。鵬遠,事到如今,你也用不着再存心欺騙我了,你自從官運亨通以後,就開始對我越來越冷淡了。我又不是木頭人,我感覺得到,我心裡知道你嫌棄我了,而結束咱倆婚姻的辦法,不是離婚,因為咱們不是普通的百姓,誠如你所言,這會對你的仕途造成不利的影響,你惟一的辦法,就是選擇我的消失……你一直想置我於死地而後快……”
田鵬遠聽罷惱羞成怒,暴跳如雷道:“胡說,胡說!簡直是血口噴人,一派胡言!你有什麼證據?”
歐陽筱竹又傷心一笑道:“你自然是不肯承認。這些日子以來,我總是在想,想你和我的從前,想你和我的現在。一幕幕的往事湧上心頭,一件件的清晰起來。說起來令人感到可悲又可笑,竟讓我慢慢發現了其中許多的疑點……”
田鵬遠聽得膽戦心驚,他麵上卻不動聲色道:“什麼疑點?”
歐陽筱竹的神情似陷入了遙遠的回憶,聲音飄渺道:“我來問你,當年你和李輝追求我時,本來你是處於劣勢,可你不久就後來居上,直至水到渠成、我心甘情願地被你征服,原因不是別的,是因為其中發生了一係列奇怪的事情。諸如李輝,我不否認他的身上有某些缺陷和不足之處,但此前從未有過變態行為。他突然去偷竊女生的內衣,令人存疑;還有,這之後的不久,你約我在林中漫歩,遭遇到了那一夥流氓的報復,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任你多麼骁勇,但流氓們人多勢眾,況且是有備而來,再者時間一長,你必然體力不支。就算你功夫好,不至落敗,也定當難佔上風。更何況你身邊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我,他們鬥不過你,也鬥不過我嗎?這是疑點之二……”
田鵬遠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兩下。他臉色陰沉,靜聽下文。
歐陽筱竹接着道:“將近二十年後,李輝重返青川,也許是他舊情難忘,也許是他心存報復,總之,他又開始熱烈地追求我,礙於同學舊誼,還有微妙的有些愧對於他的心理,我和他有了往來。其間,他對我講述了你的種種騙局,當時,我以為是出於他對你的嫉妒,何況他是你的情敵,我對他的話一笑了之,自然不信。”
田鵬遠冷冷插言道:“這麼說,現在你就相信他的鬼話了嗎?”
歐陽筱竹又搖頭一笑道:“不,如果僅隻是這些,還不會讓我最後懷疑你。有哪一個妻子願意懷疑自己的丈夫呢?我在心裡對你以前做過的事都一一替你辯解,自我安慰說那隻是我的胡思亂想,無端猜測。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難以自圓其說之事,是發生在兒童福利院剪彩儀式上的那起突如其來的蓄意謀殺。當時我記得我為了救你,不顧一切地擋在你的身前,那個手持砍刀的少年殺手見了這般情景,不由一怔道:正好,正要殺你,你倒自己跑過來送死來了!……”
歐陽筱竹傷心慾絕地講述完畢,一時間,室內變得靜寂無聲,二人俱良久不言。
忽然田鵬遠幾歩走到歐陽筱竹的麵前,他的麵目扭曲,喉結上下躥動了一下,臉色異常難看地盯視着歐陽筱竹。
歐陽筱竹絲毫不懼,臉上含淚笑道:“怎麼,揭露了你的畫皮,你現在就要殺了我嗎?
”
田鵬遠卻突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跪倒在了歐陽筱竹的麵前,他抱着妻子的雙腿,痛哭流涕道:“不是,不是,你說的不是事實。你聽我說,也許是我平常忙於工作顧不上關心你、照顧你,也許是我和祁瑩的那件事傷害到了你,你精神受到了刺激,你才會如此多心猜疑。的確,我不否認我在追求你的過程中,曾經動用心機和手段,可那都是出於我愛你呀,我怎麼可能害你呢?我可以向天發誓,我一直都是深深愛着你的……”
田鵬遠跪地抱着妻子筱竹,失聲痛哭,哭得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歐陽筱竹伸出手,動情地撫摸着丈夫的頭發,她閉上眼睛,淚水再一次撲簌簌落下,無可奈何地淒涼一笑道:“鵬遠,你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論你對我怎樣,我都既往不咎,我都不會怨恨你,我都會諒解你,我都會對你一往情深。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是我丈夫,是我歐陽筱竹今生惟一愛上的男人。”
歐陽筱竹心中忖道,隻要能夠挽救婚姻,挽留丈夫,她就是犧牲再多,委屈再多,也是值得的,也是無怨無悔的。
田鵬遠大為感動道:“筱竹,你真是天底下最偉大最善良最賢淑的妻子,你如此胸懷實在是太令我感動了!你放心,從今以後,我田鵬遠一定一心一意地對待你,不讓你感覺到有一絲絲的寂寞和冷落,我會盡職盡責地關心你、愛護你、呵護你,小心翼翼地修復我們愛情的傷口,讓我們受到創傷的愛情傷好痊癒,重新開始回到往昔。不,更勝於往昔。筱竹,請你相信我,我會以我的行動來證明給你看……”
歐陽筱竹輕聲嘆了口氣,她臉上笑容慘淡,聊以自慰道:“好,我相信你,但願我們之間能夠重新開始。”
田鵬遠急切錶白道:“會的,一定會的。”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腦中仿佛是在回憶着什麼。少頃,他語氣格外溫柔地說道:“噢,對了,我記得二十年前,咱倆剛剛戀愛時,有一回一起去看電影,那時候電影院很少,大部分還是露天電影,看電影還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在電影院裡,你把頭靠在我的懷裡,看着銀幕上威風凜凜的騎手,你心血來潮地說你想讓我帶你去騎馬,去山野上盡情馳騁,可我後來一直也沒有帶你去……也許現在還不算是太晚,好,等下來找機會我帶你去騎馬,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食言,我發誓圓你這個舊夢……”
在何不為和祁瑩以往經常相約碰麵的老地方街心花園,何不為形影相吊地坐在綠地一塊人造太湖石上,顯得悶悶不樂,黯然神傷。
除了感情上的失意,工作上也發生令人不快之事,他因為不肯采寫祁瑩的花邊新聞,被報社炒了鱿魚。
祁瑩一臉笑容地走了過來,經過愛情的浸潤,她精神麵貌果然大為改觀。她輕聲走到何不為背後,用手冷不防推了一把何不為,同時嘴裡歡快地叫道:“不為哥,瞧你一個人在這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能不能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呢?”
何不為回頭見是祁瑩,咧開嘴笑了一下,強打精神道:“噢,沒……沒什麼,我一個人閒着無事,就跑這兒來,來坐會兒……”
祁瑩挨着他坐下,歪着頭,仍是不肯放過地笑着追問:“我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着你,後來我一想,你準在這兒。就試着過來看看,遠遠一看,果不其然,我還真是神機妙算猜着了……真的沒想什麼?”
何不為苦笑了一下,明顯底氣不足道:“沒有,真的沒有。”
祁瑩兩眼亮晶晶地看着何不為,打趣道:“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在撒謊,我問你,這一陣子沒見麵,你就沒想我?”
何不為一怔,他沒想到祁瑩會如此直截了當,直言不諱。這真是個聰明伶俐、與眾不同的女孩子,她用這種開誠布公、大大方方的方式來排解何不為的鬱悶。他望着祁瑩透明無邪的笑眼,心情也一下子變得輕鬆起來,笑着道:“死丫頭,你說呢?你氣死人不償命,你明知故問。”
兩人眼波對視,祁瑩嘿嘿地衝着何不為笑了起來。何不為搖了下頭,一掃心頭的陰雲,也一同笑了起來。
祁瑩笑道:“怎麼樣,心裡麵好受多了吧?”
何不為也是個聰明人,他知祁瑩此番前來必是有要事相告,他起來熱身似的做了幾個擴胸運動,又做了兩下深呼吸,然後笑道:“你還真是有辦法,果然比剛才好受多了。不過,我怎麼有點易水潇潇的感覺?還有點像臨上刑場前喝一碗壯行酒的味道,不過沒關係,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給我吃什麼順氣丸寬心丸了。你看,我已經提前做好了身心兩方麵的準備,沒事,要殺要剮,天打雷劈,你盡管來,哥哥我扛得住。”
祁瑩見何不為如此說,反倒有些猶豫起來,她心裡清楚,今天帶給他的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講的確不啻於殺剮和天打雷劈。她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道:“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沒錯,我今天來找你,是特意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當然對於我而言是好消息,對於你來說就可能變……”
祁瑩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
何不為猜出了祁瑩的來意,做出滿臉不在乎的錶情,安慰祁瑩道:“瞧你,把好消息也弄得像個壞消息了,你不用替我考慮,好消息就是好消息,而且,你的好消息就是我的好消息。你別門縫裡看人,把我看扁了,我何不為怎麼也算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明白我對你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你不必在意我的感受,也別覺得心裡過意不去,我對你有感覺,無奈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充其量也就是把我當成了哥哥。沒關係,不是有一首歌,叫隻要你過得比我好嗎?我也是想對你說這句話,隻要你過得比我好……祁瑩,剛才你直截了當地問我是不是想你,我覺得很痛快,心裡一下就舒展了。現在你同樣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是不是你和汪洋重歸於好了?”
祁瑩點點頭,她從手提袋裡掏出一張請柬,遞給何不為道:“這是我的結婚請柬,明天上午九點我和汪洋在教堂舉行結婚儀式。你是我第一個邀請的人,我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我們不想張揚,隻是邀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最要好的親朋好友。”
何不為接過請柬,他感到一股股的眼熱鼻酸,他的手不由得有些抖動,臉上卻春光燦爛地笑道:“好呀,到時我一定來。我真是感到非常榮幸,謝謝你給了我一個能夠在現場親眼目睹天下最漂亮的新娘的機會。我的祝賀是真誠的,祝賀你苦盡甘來找到了幸福,我衷心地祝福你,祁瑩!”
祁瑩眼中一潮,道:“謝謝。”
何不為自我解嘲地笑道:“我也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
祁瑩喜道:“噢,是什麼?”
何不為輕鬆地道:“我不當狗仔記者了,我炒了報社的鱿魚。”
祁瑩不安道:“是報社炒了你吧?”
何不為笑道:“甭管誰炒誰,反正都一樣。”
祁瑩關切道:“那你今後怎麼辦?”
何不為道:“放心吧你,我憑着這架相機和手中的這杆筆,餓不死的,正好,那種沒頭蒼蠅一樣的勾當我也早就乾膩了。”
“我知道,這都是為了我,是我拖累了你……”祁瑩眼中淚光閃爍,動情道,“不為哥,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感到對不起你,感到今生欠你太多,盡管我從來沒有對你承諾過什麼,但我作為一個感情敏感纖細的女孩子,怎麼會體會不到你對我的那一份愛意和溫情。我知道我這麼做,對於你是不公平的,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樣來安慰你,我覺得我任何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甚至是有點殘忍的……來之前,我心裡是非常矛盾不安的,我盡管臉上掛着笑容,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的,我生怕不小心傷害到了你。沒想到,你卻如此豁達大度,通情達理,反倒勸我不必在意……不為哥,我謝謝你,你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說罷,聲音哽咽的祁瑩彎腰低首,給何不為深深鞠了一個躬。
祁瑩離別何不為後,又電話通知了溫可馨等幾個好友,然後去婚紗店精心挑選明天要穿的衣服。最後,她選了一件潔白的曳地婚紗。她本就是一個模特,尋常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會增輝不少,何況是漂亮的婚紗,她在試衣鏡前試衣時,引來了店裡的店員和顧客的啧啧讚嘆。
正在這時,手機響起,她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祁瑩用手掠了掠頭發,把手機貼在耳邊,道:“喂……”
手機那頭是一個中年男人套近乎的聲音:“瑩瑩,你好,我是田瓜。”
祁瑩心裡冷笑一聲,原來是田鵬遠。她感到一陣惡心。
祁瑩語氣冷淡道:“什麼事?”
田鵬遠糾纏道:“你忘了答應我的事了嗎?那天在後臺你答應跟我約會的。自大賽之後,我們還沒有見過麵呢,瑩瑩,我想你都快想得發瘋了,恨不得馬上就能見到你,怎麼樣,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可是忙裡偷閒擠出了一點時間,你可不要言而無信,說話不算數喲。”
祁瑩拒絕道:“不行,我現在沒有時間。”
田鵬遠不達目的不罷休道:“那麼明天,明天怎麼樣?”
明天是祁瑩的婚期,自然更沒有時間。祁瑩猶豫了一下道:“明天也沒空。”
田鵬遠猴急道:“後天,後天行不行?”
祁瑩道:“也不行。”
田鵬遠生氣了,埋怨道:“瑩瑩,你是不是想從此不理我了,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好,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就過去,我要見你一麵,我要當麵向你解釋清楚。”
祁瑩本想阻止田鵬遠過來,但她對着鏡中穿着美麗婚紗的自己,轉念一想,如果讓垂涎自己的田鵬遠知道了她和汪洋結婚的消息,那還不得被氣歪了鼻子。
祁瑩擡眼向馬路對麵望去,斜對麵有一傢小小的不起眼的咖啡屋,名字叫藍夢。她看罷,似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口氣軟了下來,道:“好吧。我在藍夢咖啡屋等你。不過,我的時間不多,你可得快點來。另外,我有一件事情也正想通知你。”
田鵬遠聽祁瑩答應下來了,頓時如釋重負,故作風趣道:“好,我插上翅膀,變成一隻愛情鳥飛過去。”
藍夢咖啡屋。
祁瑩掏出一張請柬,不動聲色地遞給田鵬遠。她的目光注意着田鵬遠的反應。
“這是我的結婚請柬,歡迎你屆時光臨!”祁瑩不冷不熱道。
“什麼?你馬上要結婚了,而且就在明天?”田鵬遠從請柬上飛快地掃了一眼,從椅子上幾乎跳了起來。
看着田鵬遠焦急的樣子,祁瑩的心裡油然升起了報復的快感。
“這算不算是閃電結婚?瑩瑩,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小汪可是個白粉鬼,你這樣將終身大事視同兒戲,把一生幸福托付在一個吸毒者的身上,未免太過倉促和草率了吧?”田鵬遠苦口婆心勸阻道。
“他已經戒了。”祁瑩輕描淡寫道。
“戒了?……”田鵬遠又是大出意外,他原以為失去音訊的汪洋,此時早已經命歸黃泉了。
“是的,他已經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行列。”祁瑩道,“而且,比以前更懂得珍惜生活。”
“那……你們這也太快了吧?”田鵬遠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
“不快不行呀,免得夜長夢多。”祁瑩目光觑着田鵬遠,有意刺激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田鵬遠問道。
“你心裡清楚。”祁瑩反唇相譏道,“我怕有人心有不甘,還想着重溫舊夢。”
“沒錯,我是心有不甘,我是想和你再續前緣,重溫舊夢。因為我愛你,愛你難道也有罪過嗎?你也清楚,我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投入了多少感情。我問你,為什麼不守約定,為什麼不再等等我?”田鵬遠痛心疾首,大為惱火地責問道。
“你還好意思問我?”田鵬遠錶情越是痛苦,祁瑩心裡就越是快意,祁瑩佯怒道,“我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我也不是沒有等過你,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致使一次次的機會錯失,一次次的等待落空。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你居然當着你夫人的麵指責我,把你自己洗脫得乾乾淨淨。那麼好吧,你就跟你那夫人白頭偕老過一輩子同床異夢的日子吧。本小姐青春有限,恕不奉陪。”
祁瑩說罷,望着啞口無言、理屈詞窮的田鵬遠,心情從未有過的痛快。她頭一次在心理上將田鵬遠打了個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一時間,兩人俱是無語,心境卻大是不同。
田鵬遠額上冒汗,他一言不發掏出煙,就着麵前飄浮在高腳盃裡的燭火點燃,狠狠吸了兩口,然後將那藍色的煙霧發泄一般噴吐出去。
祁瑩見他吸煙,蓦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裝作漫不經心問道:“你吸的這是什麼煙,是我送給你的那條煙嗎?”
“噢,你是說你當初送我的那條煙嗎?”田鵬遠知道祁瑩是在有意戲弄自己,隻是他為了征服祁瑩,不到關鍵時刻不挑破而已。現下,他終於找到了可以出出氣,可以反戈一撃的機會,他望着祁瑩,也不經意地說道:“那條煙,我沒有抽它,我把它轉手送給汪洋了。”
色友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