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訪美癡心未肯休,維揚佳麗可貪求,已留客邸成鴛侶,又溷梨園締鳳壽。
冤倆結因詞麗艷,孳根種自貌風流,沿途更有萍蹤合,盟社招賢阻北遊。
話說花春見了這女子不覺魄蕩魂飛,暗自想道:“這麗人想就是主人之女,我曾遍城暗訪數日未能如願,真是踏破鐵鞋難覓得,得來全不費功夫。巫山咫尺,竟有如許妙人在此,若非今朝一麵豈不使佳人埋沒。”徒嘆於邂逅之無緣耳。
少頃用過晚餐,挑燈靜坐因很想那美人的形況,題吟四絕道:其一嫁王年紀最關情,額畔垂之覆綠雲,非是司空偏見慣,否花衫子柳絲裙。
其二閒來無事立回廊,玉手頻頻掠鬓傍,一點櫻桃莺啄破,聲聲佯喚小梅香。
其叁新梳雲發插金钗,淡抹濃裝色色佳,裙底自憐蓮瓣小,見人微露绮紅鞋。
其四似向傅源覓艷蹤,未曾相識已相逢,春風萬樹桃花影,肯引劉郎路幾重。
吟罷,隻聽得輕輕有叩門聲,暗想:此時夜靜更深,誰來叩門?那叩聲又來得頻甚,莫非即是日間所見之麗人乎?亦低聲問道:“叩門者是誰?”
外麵又寂然無語。
遂個舉燭啟扉見檻外立一女子,果就是日間所見的。欣然引進,將門閉上道:“適才得見芳容,渴望再逢,但恨糜飯無緣,洛水神姬不能與我興陽臺之夢耳,乃蒙芳卿垂眼憐我客的淒涼來通佳好,小生何幸如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那女子輕撩裙掩麵說道:“今日與君一麵不禁起憐,故不惜自惹之羞,叩扉相見,君勿以桑間濮上之女視妾也。”
花春道:“芳卿何出此言,自古猩猩惜猩猩,憐美愛才人有同志,注得姻女,閨禮概以為真私奔之例論哉。”
兩人比肩坐下相與通問一翻,知此女小字淩霄,略談數句,遂相擁抱入帏。花春本就日間思念已久,如今飛來艷遇且不歡喜若狂。不由興濃,未及溫承,扯下那女子羅裙就亂摸,撥弄得女子嫩腹下細縫內濕淋滴滴。
淩霄推其手道:“相公今妾自投而來,必求大暢而歸,君不必心急,待奴妾與相公脫光了必能大暢。”
言畢時衣裙既除,一絲不掛,又將花春脫得夠精光赤條。花春見此女子是個慣傢,又見她白嫩嫩滑膩膩一身好肉,真個兒魂飛,兩人抱着拈在了一起。
你看他兩個:淫興俱發,朱唇緊貼,粉臉斜偎,鴛鴦交頸,鸾鳳穿花。一頭是:喜孜孜笑吐舌頭,呷呷津津唾甜。另一頭:怒衝衝狂送肉劍,刺殺殺陣陣顛歡。千般搏弄,妖娆萬種情。柳腰脈脈,櫻口氣喘,香汗滴滴,趐胸蕩漾,陣陣顛狂,通身舒暢。身顫顫,鼻噴火,元陽狂泄,熱津津喜煞了騷美娘。
兩人雲雨罷,曲盡溫承,淩晨別去,訂以後期,於是潛來暗去約有數宵。
一日花春出外閒玩,偶在梅柳巷前經過,憶着濮小姐之事,未知可有商議否,遂慾進內一訪。
梅婆正要出門,見了花春走來道:“相公來得正好,老身正慾到寓相商前日所認之事。唯有一條計策可見千金一麵,但不知相公樂從否?”
花春道:“有甚妙策得見千金小姐,有甚不從。”
那婆子道:“濮太爺曾奉吏部張大老爺之命,要選十數名俊俏女子教習梨園進獻京師,今歲春間有一女班名曰月霓班,演習已久可以進獻。不料前日忽有生角患病不起,現在空缺候補,濮太爺使我訪一聰俊女子補入。我看相公聰明風流卻也喬妝得過,若肯扮為女子混入梨園就可得見小姐一麵,見過後即可見機而作,以圖脫身金蟬之計,相公以為如何?”
花春鼓掌笑道:“此計妙絕,就此喬扮便了。”
那婆子遂往裡邊拿出頭钗環衣裙等物,將花春方巾除下,梳了一個時新的盤發,藍衫卸去穿了一件魚白飛花布衫,束上一條深色布裙,又把烏靴脫下穿上一雙九寸長的闆尖花鞋。
見梅婆笑道:“幸虧老身的腳寸與相公相佛,故有這雙不曾上足的新鞋,不然倒一時難覓。”
又拿些脂粉與花春敷好。梅婆道:“相公如此一扮竟與濮小姐不相上下。”
花春聞言遂與梅婆借鏡相照,也暗暗欣喜非常。
二人同出門來把門鎖上。花春問道:“前日聞得媽傢呼喚烹茶是有一位令愛的,為何把門鎖上?”梅婆道:“小女昨日往母舅傢中去了,所以不在。”
那花春同梅婆一路行來,傍人見者無不唧唧稱讚。不多時到了濮太尊府,徑入裡邊叩見,太爺細細盤問此女來由,自有巧言唐塞交銀立契補入班中,花春即以身價銀子賞了梅婆。
話休絮錶,花春見這須梨園之女俱在十四、五的青年,雖不十分艷麗,頗有一、二分姿色,恐破露機關難成美事,故不敢現出本相與她們興雲布雨,唯是勾肩引頸相為戲調而已。
卻說花春英姿靈敏,這些規模歌唱不消學得已是神而明之。一日太尊有事上省去了,內堂夫人傳班演戲點了西廂正本,花春妝了生角做到遊殿跳牆,見他豐裁俊雅舉止嫣然,夫人與小姐皆喝采道:“此女入班未久,而曲按工商雍容有度,如此心靈神慧,實屬可嘉。”那花春暗中注眼紫荊,果然可稱國色,梅婆之語不差吧。
少頃戲方演罷已是黃昏時分,趙小姐傳令生角進房領賞,花春聽了不覺魂飄天外,即隨了使女來至小姐香房,見紫荊粉麵微紅醉倚楊妃榻上,癒增出一種媚態。
花春走近榻傍將身跪下道:“小姐在上,婢子叩見。”
那小姐忙將手扶住道:“罷了。”
遂命坐下,將方才演戲的妙處極為讚美,說他歌喉婉轉舞袖翩遷,演習未久而遂能神化入妙誠興事也,又將姓氏年庚細細問答了一遍。花春偶擡頭見妝臺上堆着無數書籍,其中有一紙花箋露出在外,遂身走過取出一看,紅箋上有詩一首題是泳月韻,限摟頭,休憂愁頭,限斂雲晴空冰輪,乍湧中坎西廂詩一首。
其詩曰:雲影花陰月半樓。斂容麵望粉牆頭。
昨開王戶風輕拂。容卷珠簾待不休。
冰鏡朗吟之子拜。輪波微動是人憂。
乍來廂下疑瑤島。湧到銀河織女愁。
花春看罷讚道:“情懷爾爾觸手,生春下筆幾忘限字之苦,有此奇才香閨增色矣。”
紫荊聞言欣喜道:“你如何識解詩中意味,莫非也識得幾個字會做兩句詩的麼?”
花春道:“略知粗淺,小姐如若不嫌婢子僭越,敢題和小姐一首。”
紫荊道:“文墨一道,乃天下之公不拘上下貴賤,可以題詠有甚僭越,但恐此題限拘字,未得揮灑如意,你若果能吟詠,待我另示一題以試筆你道如何?”
花春道:“這倒不妨待婢子聊學,以博小姐之一笑便了。”
遂把香墨濃磨下筆於花箋上和就雲:雲開月影下花樓,欣拜嫱西未卸頭,晴夜迎郎來可是,空廂待約眼無休。
冰寒繡戶涼風拂,論掛急紗少婦憂,乍見半疑登玉宇,湧金波處動人愁。
吟罷遞於紫荊,紫荊展見直驚喜得疑神注目半晌無言。
乃謂花春道:“你有如此奇才,乃身充賤下,混迹梨園豈不是美玉沉埋深為可惜,不如待奴禀過父親另覓一女補入班中,你且在我閨房中,日遂相伴你意如何?”
花春喜之不勝道:“得蒙小姐垂憐,真是婢子萬幸了。”
遂相與並坐言談,更加憐愛。花春乘間問道:“小姐如此青春為甚不與君子好逑調琴瑟,尚可鴛帷寂寞繡枕孤眠?”
紫荊道:“隻因人才難得尚待宇閨中,讵可致嘆,使鴛壽誤訂。”
花春道:“小姐意見要怎樣的人才便可締盟偕老。”
紫荊道:“奴傢靜處深閨不能鑒別天下人才定其優劣,然自我揆度起來,若論貌,你演戲時之文采可觀即當目之真,君瑞相亦不過如此也;若論才,你和詠月之評直,可謂阿堵傳神,香壇聖手,即六朝名士之你亦可與之並座。但恨才則真才貌乃假貌,隻可作繡簾之伴不能諧錦帳之歡,若世上男子才貌有如汝者,便可訂百年之好,而遂我願矣。”
花春見她言語來得湊巧正可乘間挑逗,遂說道:“蒙小姐如此雅愛設婢子此時果是一個張生,未知小姐肯作崔莺莺否?”
濮小姐亦笑道:“若使你果做得張生,奴亦何樂而不為崔莺莺哉?”
言談久之侍女俱已靜睡,花春道:“此刻重門緊閉,人俱熟睡,婢子不能出去,隻好在小姐房中安宿了,不知可許婢子與小姐共枕鴛帏否?”
紫荊笑道:“我與你聯芳於翰墨之場,當略去夫貴賤之迹,不久要禀過父親與你締為姊妹,此夜同衾正可共剖情腸,破香閨之寥寂有何不可,錯認奴作崔莺以日間跳牆赴約之風流以加之於我。”
花春遂掩上朱扉,背着燈光把衣裙卸下,遮遮掩掩,光身入了羅帏。
紫荊笑道:“此夜非佳期會也,你何故作此害羞模樣?”
亦解衣寬帶入帏就寢,花春將右手輕輕撥行,與小姐麵上偎腮摸弄,覺遍體滑若凝脂,香如膩粉,撫了紫荊的胸膛雙指撚其乳頭說道:“莫說別的,就是小姐這兩顆嫩乳,亦覺溫柔香軟,妙不可言,婢子慾吟詩一首,以詩讚其美未識小姐容否?”
紫荊道:“如此最妙快且吟來。”
花春亦不假思索信口吟成七律一首,以嘲調紫荊雲:趐娘年少最溫存。生怕蕭郎醉後扪。
春盒雙雙花並蒂。巫峰雨雨夜銷魂。
幾曲浴罷浮香露。一弱燈前映指痕。
溫軟玉肌嬌又暢,解衣羞與阿侯吞。
紫荊聽道:“情雖入妙,尚可未能貼切,你說蕭郎醉後扪,問你蕭郎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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