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已近融解,路邊草上已開放了春芽,山中那初春的纖柔意態,卻掩不住場上濃濃的殺意。
香劍門、玉霜殿外的大廣場上,分成了壁壘分明的兩個陣營,無論是人數上或氣勢上,來犯者都明顯地高出太多。
然而來犯者雖眾,卻也明顯地分成了兩半,比起場上敵我分明的形勢,在心態上趙彥和陰陽會這兩方還要離得更開。
雖然臉上言笑晏晏,看似談笑用兵,但實際上趙彥心下可是七上八下,先不說眼前陰陽會那遠比他想像中強大的戦力,這次對他和陰陽會而言,可是一次完美的突撃戦,事先一點兒朕兆也沒有,沒想到他們大軍才剛到達,香劍門的防禦陣勢已經擺了出來,雖是敵眾我寡,卻沒有半分應有的手忙腳亂,受到突襲的驚惶雖沒能完全從臉上抹消,但眼下的香劍門弟子們卻還是整整齊齊,確實不凡。
殿門開處,猶如朝陽初放,廣場上像是突地亮了起來,連原本互有齣龉的誅魔盟和陰陽會人馬,也停止了說話,眼光直射向香劍門殿門去。
隻見一個素色身影出現,一位身形輕巧、艷若春霞,一瞬間便奪去了眾人目光的美女亭亭玉立地出現在香劍門齊齊破開的劍陣口上,烏雲疊鬟、杏臉桃腮、淺淡春山、嬌柔腰柳、肌如瑞雪、光瑩嬌媚,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未加妝扮、素色衣裙也沒能掩蓋其出塵嬌艷於萬一。
“雪會主、趙少俠大軍光臨敝門,小女子未曾遠迎,先行謝過。”
聲音就好像最醇美的酒倒入最精致的玉盃般明潤柔滑,祝雪芹啟朱唇似一點櫻桃,舌尖上吐的是美孜孜一團和氣,轉秋波如雙鸾鳳目,眼角裡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雖說是向雪玉璇和趙彥發聲,卻好像全場都是她顧盼的對象。
雪玉璇和她交情久矣,早已慣了她這神態,她知道祝雪芹一向是這樣子的作派,雖無誘人之心、狐媚之意,卻總能把所有人迷的神魂顛倒,無論男人女人都一樣,要說到天生尤物,祝雪芹可要比任何人都適合這個封號,不過她以前向祝雪芹這樣調侃時,她卻也隻是一笑帶過。
“祝門主客氣了,”雪玉璇淡淡一笑道:“本會和趙盟主的來意,玉璇就開門見山直說了吧!宇內世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會主今日重回天外宮,就是要讓天外宮放棄不問世事的往例,回到武林整合的行列,為武林的未來貢獻心力。”(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她果然是生氣了,雪玉璇心下暗暗咋舌,祝雪芹沒有理她,隻向趙彥發話:“趙少俠的天龍門和本門同為天外宮一脈,不知是否也同意雪會主所言,以為天外宮應同化於武林中呢?”
被那極端的美色所懾,趙彥直到被吃醋不過的趙雪晶在手上重捏了一大把,這才醒覺過來:“不錯,在下……也這麼認為,所以才領陰陽會到此。如果祝門主也同意此言,能否請貴門加入本盟,同為武林共益而努力?”
“如果加入了誅魔盟,不知貴盟將如何對待本門弟子?”
“這……與其他人自是一視同仁……”趙彥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才恢復一向的口才:“本盟以誅除淫魔為第一要事,聽說貴門弟子英玉寒也因此魔受害,至今不知所蹤,本盟主深感不幸。如若貴門中人肯加入本盟,以貴門的武學出眾造詣,相信必能誅魔成功,同執武林牛耳,到時候名揚天下,恩澤萬世,成為支柱武林的一份力量,趙彥保證,將來加入誅魔盟的人必將英名傳後,成為萬世頌揚的對象。”
“胡說八道!”癒聽癒怒,原本就性子急的明月夜一聲怒喝:“師父別聽這些人的鬼話,如果他們真有這般好心,想要待我等一視同仁,就不會用突襲暗算這麼卑鄙的手段。師父,隻要您一聲令下,本門就算全數戦死,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不錯,請掌門示下!”香劍門的眾人可真是異口同聲,比之方才趙彥和雪玉璇初至時的沉默是金,確有先聲奪人之效,果然是一支節制之師。
“好吧!那你們要聽我的話,這可能是雪芹最後一次的命令了。”
“謹遵掌門令旨!”
“明月夜,”祝雪芹微微一笑,在彼此那劍拔弩張的氣味中,這樣的溫柔輕吐確是出人意錶,雙方的殺戮之氣都減低了不少:“今後本門所有的人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帶她們。”
“師父……”明月夜瞪大了眼,她實在想不到,在這將要全師盡沒的當兒,祝雪芹為什麼要托孤?但更令她料想不到的還在後頭呢!
“趙盟主,”祝雪芹的語音依然那麼溫柔嬌媚,叫人忍不住升起愛憐之意,那像是一方掌門?“以後她們就交給趙盟主看顧了,希望趙盟主真能遵守諾言,讓明月夜她們好好度日,香劍門今日就算毀了吧!”
“師父……”明月夜嗫嚅着,她真不知怎麼說才好,要切遵祝雪芹的話是她先說的,現在更沒有反抗的餘地。
“隻是香劍門既亡,我這掌門也沒有做下去的義務了,不知是誅魔盟還是陰陽會那位前輩出手,結束香劍門?明月夜,這是為師最後一個要求,無論如何,決不可為為師報仇,聽明白了麼?”
“是……師父……”明月夜強忍淚水,率領師姐妹們緩緩退到了趙彥身後,行列之中嘤嘤的哭聲似斷似續,而趙雪晶等人懾於這麼突來的發展,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沒有其他人要出手,就讓本座來完結香劍門吧!不知祝掌門可願讓本座一親芳澤呢?”
排眾而出的鄧英瑜邪邪笑着,色狼般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祝雪芹身上悛巡,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似這絕色美女已是囊中物一般:“這方麵的事可是老經驗的好啊!年輕小夥子算什麼呢?”
趙彥微一咬牙,祝雪芹的行動已經很明白了,她寧可犧牲自己,也要讓香劍門人不再受傷害,但以現在的情勢,陰陽會肯讓香劍門人全歸入誅魔盟的掌握之內,成為誅魔盟的新興戦力,已是最大的極限,關於祝雪芹的事,他已再沒立場說話了,可是看着明月夜等人的悲泣樣兒,他至少不能讓她們看着祝雪芹犧牲:“雪會主,趙某有一事相求。”
“趙兄請說。”聽祝雪芹如此決絕,連一句話都不願向她說,雪玉璇的心真的碎成片片,她也想維護祝雪芹,奈何……
“如果祝掌門當場戦死,趙某無話可說。但如果祝門主被生擒,一日聽得她承受慘刑身死,趙某無論如何,也要向貴會討這個公道!”
“趙兄放心,”撇了撇身後的邵若樵,雪玉璇暗暗地嘆了氣:“如果祝掌門被擒,玉璇擔保她絕不傷命便是。”
“如此趙某先告退了,我們在天龍門再見。”趙彥手一揮,誅魔盟的人分成了兩半,其中人數較多的一邊,隨着趙彥走了,香劍門人在明月夜的帶領下,也走上了這條路,她們自不願眼觀祝雪芹的犧牲。
“大傢都走了,你我十幾年前的帳也該算了,”鄧英瑜邪邪一笑,身邊邵若樵飄飛而出,這一觀之下,還真讓祝雪芹吃了一驚:““蛇口針”蔔季!真沒想到,當日你被孽龍一掌撃毀了臉,竟能存活至今,雪芹也算佩服。”
一講到當年事,蔔季--也就是邵若樵,不禁怒上眉梢。當年他和結拜兄弟鄧英瑜等五人,偷上天外宮,原本想要一場大勝之後,便可揚威武林,沒想到和龍之魁一戦,五人遇上了自出道以來最慘的敗仗,叁位兄弟分別戦死在龍之魁、莫青霜和大國主手上,鄧英瑜勉強從祝雪芹手中逃生,而蔔季則被孽龍一掌重重震在麵門,墜下山崖,幾乎所有人都當他死了,沒想到他竟能得生。
“不錯,邵若樵如今還活着,就是為了復當日之仇!你也等着,”邵若樵猙獰一笑,臉色好生扭曲,他的臉當日已毀了,靠着這維妙維肖的麵具,才得回當日看似溫文儒雅的外錶,隻是現在這張臉看不出臉色,隻是一片蒼白死寂,看來還真有些恐怖:“如果祝雪芹你今日活了下來,哼哼,我也不對你出手,隻是把你交給我這好拜弟處置,讓你好好享受那溫柔風流趣味,他對女人的手段你也知道,自有得你樂的。”
“等春風幾度之後,他自有折磨你的手段,等到他用上他的銷魂手段,把你弄到慾死慾仙、魂飛天外,再好好地對你動刑,到時候還有得你受的,這好戲我可絕不會錯過,我倒要看看你這柄冰清玉潔的“玉劍”,在嘗過了人間美味,再加上我這兄弟的手法後,會變成什麼個媚樣兒?”他拍拍鄧英瑜的肩膀,鄧英瑜回了他一個意有所指的微笑:“老哥盡管放心,一切交給我吧!”
祝雪芹淡淡一笑,對鄧英瑜和邵若樵一搭一唱的調戲和侮辱似無所覺,雪玉璇本想要說話,突地見祝雪芹身形一閃,原本她隻是柳眉微蹙,奪人心魄的眼波當中脈脈含愁,一瞬間長劍如水,已逼到了近處。
身當其衝的叁人忙使身法閃躲時,卻見祝雪芹皓腕一反,長劍已回了過來,竟是直奔喉際、全無畏退的一撃!
原來祝雪芹一見鄧英瑜和邵若樵兩人出場,便知今日之戦已無倖理,就算雪玉璇仍有回護之意,這名聞世外兩大兇徒也難保她控制得住;再加上當年一場大戦,這兩人心存復仇之意久矣,對香劍門的劍法必下了一番苦心鑽研,在招式上自己絕對無法佔得上風。
更何況即便是當年,她的武功也不過稍勝五人中實力最弱的鄧英瑜,但那時五兇中武功內力最強的,卻是這蛇口針蔔季,孽龍那時也施了不少詭計,加上他看孽龍尚幼,致輕敵而敗。
今日一見蔔季飄飛而出的輕功身法,武功顯是遠勝當年,自己絕非敵手,若是當真交上了手,隻怕她連自盡都做不到,一旦落入了鄧英瑜手中,自己會受到什麼折磨,那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沒有想到當年就以智謀出名的蔔季,今日換成了邵若樵,仍是一般的智計無雙、制敵機先,一見祝雪芹出手,便知她已蓄求死之志。十多年來的仇恨長久以來深藏心中,這些年來,邵若樵的一切都是為了復仇,眼看終能讓仇人之一受那無邊無盡的活罪,豈容得祝雪芹自盡?
蔔季那一閃隻是虛招,一見祝雪芹回手,他立時便飄近了身去,祝雪芹回劍自刺的一撃用上了全力,再管不了他,就在劍尖將近刺頸的那一刹,隻覺胸口一痛,手上竟用不上力,邵若樵輕輕一抹,便將祝雪芹手中劍打落了。
他冷冷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大仇得報的歡悅,手一揮便將祝雪芹無力軟倒的身子抛給了鄧英瑜。
“看你了!”
鄧英瑜淫淫一笑,左手重重在祝雪芹豐滿的胸口揉了兩揉:“哎呀!老哥,解藥先交給我吧!要是她死在你的蛇口針下,活美人成了死美人,可沒有人能活受我的銷魂之刑,到口的美女飛了不打緊,你的大仇又怎報得了?”
“說得是,我復仇心切,倒忘了這一層。會主,我們走吧!雖然孽龍不在,可是天龍門猶存,我要天龍代替他的師父好好受這惡刑,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接了邵若樵丟來的解藥,鄧英瑜眉花眼笑,緊緊抓住了手中藥瓶,好像是拿到了什麼千金寶貝一般,眾人眼前一花,人已飛也似地跑掉了,聲音遠遠傳了過來:“會主,老哥,英瑜先去享受了!”
這人可真是天生的色中餓鬼,雪玉璇暗暗喟嘆着,自己把祝雪芹送入了他手中,也不知是好還是壞,不過該做的事還是得做才成。
“鄧副會主,”雪玉璇高聲叫着:“別回總壇了,玉女門的房舍就在左近,在我們昨日會合處不遠。等到大功告成,我們再在那兒會合,到時那裡就是陰陽會的新總壇,可千萬別弄錯了。”
千萬別弄錯了,雪玉璇心下默禱,她原先可沒想到邵若樵就是蔔季,怪不得他會對香劍門和天龍門恨之入骨。此人的蛇口針毒性極強,要是鄧英瑜不快找到房舍,為祝雪芹解毒,那可糟榚至極了。
輕輕一瞥身畔的邵若樵,現在的他可正處在興高采烈的當頭,隻見他舉臂高呼,眾人皆應,首戦得勝,讓所有人都樂瘋了。己方人力雖厚,但天外宮英名在外,在來此前大傢無不心下惴惴,除了雪玉璇、邵若樵等人明知敵我外,餘人無不生畏,生怕功未成而身先死,看來這可是杞人憂天了呢!
閉上雙眼,偏過了頭去,賭氣般的不想睜眼,祝雪芹兩頰暈紅,嫩的猶似可以掐出水來,長長的睫毛微微動着,顯然她心情激動、難以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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