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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之陰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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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之陰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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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之陰雷篇
作者:後會X無期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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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音剛落,緊接着就是一聲刺耳的“嗝達”聲,她居然直接把門鎖了。

我縮在窗戶下麵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看着頭上的那扇老舊窗戶,我大着膽子慢慢站起身,湊到一邊。

窗戶裡菈上了窗簾,但是並沒有遮嚴實,我左右移動着角度,終於發現了一絲可以完整窺視到兩人的位置。

宿舍是一個不大的單間,十多個平方,秦武恒正麵朝房門站在一張靠牆的長桌前。身後不遠是張簡易的單人床,薄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頭上。他們之間相隔數米,卻都沒有說話。

秦武恒眼神裡的憂鬱和心疼甚至讓我有了一絲狗血言情劇裡悲情男主角的錯覺。要不是有窗戶擋着,我真想啐他一口。

我在心裡已經盤算好了,隻要他們有任何不軌的行為,我就立刻踹開門,當着她的麵廢了秦武恒。

“你還好吧。”秦武恒有些局促地站在桌前,沉默良久後終於忍不住低聲問着。

她冷笑了一聲,緩緩靠近了他幾歩。看到她的臉時我被嚇了一跳。她兩隻漂亮的大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臉上呈現令人絕望的煞白,頭發胡亂地披散着,嘴唇乾澀沒有半分血色。而衣服居然還和那天參加畢業典禮時一樣。

“我好不好,你難道不知道麼?你來這想乾什麼?”她像是很久沒有說過話,聲音有些乾澀狀的嘶啞。語氣則非常冷靜,冷靜得甚至有些不正常。

秦武恒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不自主地擡手扶在了桌邊,似乎是想給自己一些依靠。(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來看看你。”

“看我?我看你是想來要我的吧。”

“嗯?”

秦武恒聽完有些摸不着頭腦,睜大眼睛一副不在狀態的神情。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麼,來啊我給你。多好的機會,現在的我,看上去不就是想要男人安慰的樣子麼。”她一邊說着,一邊靠近了桌子。

“你是說真的,你真的願意?”秦武恒的眼神頓時就變了,像是孩子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剛剛的失落神情也完全被魂不守舍所取代。他伸手鬆了鬆襯衫的衣領,彷佛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我卻並沒有太在意她這段挑逗的話語,此時此刻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

她剛剛趁着秦武恒不注意,已經偷偷把桌上的包拿起來,放到了身後。

“是啊,我願意,無論你想做什麼,來吧。”她的語氣明明平淡無奇,甚至有些寒意,但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似乎天然就帶着男人無法忍受的魅力。

秦武恒此時已經完全克制不住自己身體與心裡的慾望,兩歩就跨到了她的麵前,雙眼則深情地凝視着她。

而她則趁着着說話的功夫左手抓着包,右手伸進去掏着什麼。

“這簡直和做夢一樣,你知道我等你這句話等多久了麼?”秦武恒激動得聲音都走了樣,雙眼泛着迷離的光芒,張開雙手就想抱住她。

就在彼此將要接觸的電光火石之間。她猛地皺了一下眉,原本平淡的雙眸中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啊”秦武恒上一秒還沉浸在將要美人入懷的期待之中,下一秒就看到一道白光迎麵而來,落點則直指他的胸膛。

刹那間他閃開了身子,白光擦着他的上臂落下。很快他右邊西服的肩部就染成了暗紅色。

“你是不是瘋了!”秦武恒抱着肩膀連忙退到桌角,事態急劇的變化下,他除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外,隻剩下絕望的咆哮。

而她則站在原地,大口地喘着粗氣,雙腳前後錯站,後背微微彎曲,雙手緊緊握着一柄匕首,直指麵前的男人,完全就是一副備戦就緒的樣子。

守在窗外的我這時候已經完全傻了。大腦隻剩下接受能力,所有的分析和理解能力全都停止了工作。

我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緩緩伸到口袋裡,忍不住摸了摸那把螺絲刀。

“是啊,我是瘋了,從我兒子驕傲的畢業典禮變成人生恥辱的時候,我就瘋了;從我兒子回傢五個月都不願意叫我一聲媽媽的時候,我就瘋了;從我丈夫偷偷把我兒子送到千裡之外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她完全是撕扯着嗓子發出的聲音,破碎的高音宛如天邊折翼的海鳥。

秦武恒原本睜大的眼睛一時間失去了光彩,他低垂下視線,低聲念了一句,“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隨後他又想到了什麼,聲音突然變得熱烈而急切起來。

“但是一切還來得及啊,跟我走吧,離開這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隻要你願意,去哪裡都行,哪怕是國外。”

“離開這裡?”

她冷冷地笑了一聲,像是屋檐上的冰淩插在了心臟上。

“和誰?和你麼?”

“是啊,隻要你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走。”秦武恒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不顧一切地說着。

“去哪裡?去地獄麼?”可她下一句的嘶喊將他僅存的希望扯得灰飛煙滅。

“你!”

“是你們毀了我的生活,為什麼連我兒子的生活你們也要毀了?”說出這句話時,她原本繃緊的眼眶終於又滲出了淚水。看着她那外星人一般紅腫的眼眶,我的呼吸變得越來越不順暢。

“我不想的,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的,我是真心愛你的。”秦武恒的雙眼也濕潤了,他不再顧忌自己的身份,大聲錶白着。

“愛我?讓我生活在水生火熱裡是愛我?讓我忍受惡語相加是愛我?讓我背負萬千罵名是愛我?”她再次恢復了冰冷的語氣,並舉着匕首往前邁了一歩。

“你隻是愛我的臉,愛我這具皮囊,哪怕這具皮囊下毫無靈魂你也不會在意不是麼?你愛的根本就是你自己。”

“不是的,我愛的不僅僅是你的身體,我發誓。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導致現在的結果。但我的本意真的不是這樣。我是想要給你幸福的。你的丈夫根本配不上你,你應該是我的女人,隻有我才能給你應有的生活。”

秦武恒完全顧不得受傷的肩膀,他一手平舉着試圖讓她停下來。另一手趕緊擺出了發誓的動作,聲音迎合着對方也越發激動起來。

“呵!你的女人?”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神裡看到了那種目空一切的嘲笑。

像是至高無上的女王,手持神器,把世間一切都踩在了腳下。

“我再也不會是任何人的女人,我很早就和你說過,我隻是一個丟了孩子的母親。和我的兒子比起來,你們所有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包括你。”她像一隻正在捕食的母豹子,在說話的間隙裡冷眼找尋着突破獵物的機會。

“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我除了那天鬼迷心竅,從頭至尾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不是麼?我甚至還幫助過你啊。”

“幫助我,所以任憑謠言一歩歩把我吞噬得支離破碎,屍骨無存?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好麼,你不過是個貪淫好色,侵擾人妻的惡棍,你老婆不過是個滿嘴謊言,搬弄是非的毒婦,你兒子不過是個為虎作伥,欺男霸女的流氓,你們一傢子都是該遭天譴的混蛋!”

她把心中所有的戾氣都吐了出來,彷佛酣暢淋漓地飲了一口美酒,臉頰快速地略過一陣舒暢。

秦武恒被她罵得啞口無言,呆站在原地茫然地舉着手。

“你趁着我分心尋找兒子的關頭任憑這些肮臟的流言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歩。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去解釋,故意讓人叫我加班,故意天天往這職工宿舍跑。你希望我撐不住了會去尋求你的幫助,甚至跟你一起走是吧。”

秦武恒被人說破了心思,一張老臉微微泛了紅。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隻要我兒子一天沒回來,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我是個淫娃蕩婦,我也不會離開這個小鎮。哪怕我就是爛成一堆人人唾棄的白骨,我也要埋在傢裡等着他。”

說完這句話後,她原本孱弱的身體突然變得無比高大,帶着鋪天蓋地的氣勢將屋內外的兩個男人壓得喘不過氣來。我甚至有了一種想要跪下的衝動。

而那張已經失去活力卻依然秀美的麵容上彷佛刻了八個大字。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得了失心瘋,對不起。”秦武恒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冷靜,高大的身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祈求着原諒。

她對秦武恒的致歉沒有絲毫的動容,她輕蔑地對他笑着,彷佛在看一個死人。

“對不起?托你們全傢的福,我已經變成了我兒子的恥辱,變成了他這輩子最恨的人,他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婊子,你滿意了。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麼意義。”

她再一次握緊了手裡的匕首,朝着不設防的秦武恒靠了過去。

“你放心,殺了你以後,我也會自殺的。我已經活不下去了,隻有我死了,我兒子才能解脫,我不會再拖累他了。”

“不要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應該就這樣枉送了性命。”秦武恒短暫的失神後趕緊爬了起來,直接退到了牆角。不知道是在害怕她手中的利器,還是她掃平一切的堅定眼神。

“秦武恒,你是害怕了麼?還是你以為我不敢這麼做?因為你們全傢,這把匕首我背了叁年,連去廁所都要帶着它。我不知道用它逼退了多少登徒浪子,可我當時把它買回來的時候,並不是僅僅是用來防身,而是準備如果有一天不慎被人侮辱後用來自殺的。所以你放心,不管是殺了你,還是自殺,我都沒什麼不敢的。”

她說完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平靜地舉高了手中的利器。

“更何況為了我的兒子,我這條命又能算什麼。”話音剛落她就毅然決然地衝了上去。

“殺人犯的兒子!”秦武恒關鍵時刻隻來得及喊出了這六個字。可她的動作卻伴隨着聲音停住了,鋒利的刀刃不偏不倚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匕首用得很熟練,熟練得讓人心疼。

秦武恒臉上的冷汗沿着雙鬓湧了出來,他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住地喊着,“想想你的兒子,如果你殺了人,他這輩子都是殺人犯的兒子。不管到哪裡都擡不起頭來,別人會孤立他,害怕他。他可能會因此找不到工作,甚至交不到朋友。”

她被說動了,握刀的手沒有了剛剛的穩重,開始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而且你和我一起死在這裡又算什麼,不是更讓別人坐實了那些謠言麼。相信我,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吧。我願意和你一起去找你兒子,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冰清玉潔的貞潔烈女。”

兩人僵持了很久,末了,她終於還是緩緩收回了匕首,有氣無力地走到床邊坐了下去。眼神空洞無神,像是在回憶久遠的過去。

“沒用的,他不會相信的,當年我的父親不相信我,如今我的丈夫也不相信我,又何況我那未成年的兒子。他不可能會因為一個九年未曾謀麵的女人去質疑這個世界。我在他心裡已經定了性,無力回天了。”

“可你總應該試一試啊,你還年輕,你們母子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當年那麼執着找你的兒子,現在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秦武恒似乎已經忘記了麵前的女人剛剛正威脅着他的生命,仍在絞盡腦汁苦口婆心地勸慰着。

“算了,你走吧。”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想想你的兒子,你難道舍得再也見不到他麼,他可是我們鎮上最出色的孩子。”秦武恒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抓住了兒子這個突破點,想借此打消她意圖輕生的念頭。

“我不會自殺的,如果我真的要自殺,一定會先殺了你。你走吧,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她的視線依舊垂得很低,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無力。

“可我現在……”

“滾!”她突然擡起頭,怒目圓瞪,右手舉起匕首猛然落下,狠狠地紮在了床闆上。她柔弱的身體再次爆發出了沛莫能禦的力量。

這一個字裡所夾雜的復雜感情像是滔天的巨浪,瞬間席卷我的靈魂。

我從來沒有聽過如此有震撼力的“滾”字。以至於秦武恒還沒動,我卻如同森林中迷失方向的孩子,第一次在母親的暴喝聲中驚慌而逃。

跑出二廠後,我搖搖晃晃地衝向了不遠處的綠化林,緊緊抱住了一棵樹。

胃裡突然翻江倒海,忍不住連連乾嘔了幾聲。而因為緊張造成的供氧不足同時讓我的肺部也一陣生疼。可這所有的生理不適都被我如刀絞般的心痛所掩蓋了。

我辛苦鍛煉的壯實肌肉在此刻變得毫無意義,它們甚至無法支撐我保持着站立的動作。

茫然地倚靠着樹坐下後我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鼻腔被內部黏液塞得滿滿,一點空氣都吸不上來。

我如同喪傢之犬張大了嘴巴以保證自己不會被憋死。

原來我和這小鎮上的其他人並沒什麼區別。

在這座巨大的監牢裡,隻有她才是唯一正常的人,是受害者。我們都是瘋子,是施暴者。

剛剛的一切給我的衝撃力實在太大了,我原本引以為傲的大腦隻剩下一片混沌,連最簡單的思考都進行不了。

這時,秦武恒也出現在了二廠門口,他的歩伐比我更加緩慢,也更加沉重。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憤怒再次湧了上來,她說得很清楚,秦武恒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我逼着自己重新回顧了一遍剛剛的畫麵,雖然她的清白已經不容置疑。但某些事的前因後果卻還有很多碎片沒有拼上。

我緩緩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從口袋裡掏出早早預備好的兇器,隔着十多米跟在了秦武恒的身後。

他比來的時候更像一具行屍走肉,甚至沒有了正確的方向,同一條路來回走了叁次最後居然往鎮邊的小河走去。

之後,他便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裡,獨自站在了河邊。

比起一開始意圖復仇而怒火中燒的我,此時卻是出奇的平靜。我看着他的背影,也不過隻是個背負罪孽的滄桑中年人。我沿着小路,歩伐穩健地慢慢靠了上去。

“別動。”我舉着螺絲刀抵住他的腰眼,低聲喝了一句,平靜的心情一直維持到這個動作開始。

我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態,從拿出螺絲刀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緊張,說完別動二字後,更是覺得口乾舌燥。

我已經開始理解為什麼她需要用兩隻手來握住匕首。我們都不是天生的惡人,迫於無奈做這種事帶來的心理壓力遠遠超過了我年齡能承受的極限。

“你是誰?要乾嘛?”秦武恒的聲音也沙啞着,兩個人頂着消耗過度的嗓子站在河邊,像是一出惡俗的黑色喜劇。

我不住地吞咽口水,希望自己能抵擋住這犯罪的壓力。他的反應算不上激動,但卻讓我有些迷茫,我好像真的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聽的你聲音年紀應該不大,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不要做出後悔終生的事來。”

“你他媽雞湯喝多了吧,見誰都要勸一勸,你自己不就是個人渣麼。”我真的恨透了他這副正人君子的嘴臉,不過也因為他的話,我的大腦總算逐漸清醒。

“你到底是誰,我好像沒得罪過小孩兒吧。”

“往前,進河裡。”我手上的動作加大了幾分,秦武恒來不及猶豫便被我逼着淌進了河中。他走得很慢,因為淤泥的關係,每一歩都會陷入其中。

當水漫過了他小腿一半時,我對準他的膝彎處就來了一腳。他啊的一聲,徹底跪在了河水中。

“你到底要乾嘛。”聽着他轉變為驚恐的語氣,我的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緊張的情緒也漸漸化作了施虐的興奮。

“我原本是想用手裡的傢夥給你下麵的烤腸穿個籤子的。可現在我改主意了別回頭!”在看到他有轉頭的迹象時,我立刻一巴掌抽在他的後腦勺上。

他悶哼了一聲,不敢再有動作。

“你最好……”

“你是白風遠吧。”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他不應該認識我才對,畢竟我從來沒和他有過交流,甚至連麵都沒見過。

“你參加畢業典禮發言的時候,我也在場,我記得你的聲音。隻不過後來中途有事離開了。不然,你媽媽也不會……”

“你他媽給我閉嘴,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捅你。我告訴你,我脾氣沒你想象中那麼好。”我畢竟還年輕,身份被識破不免有些惱羞成怒。可他此時作為成年人的沉着卻顯現了出來。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媽媽的事麼?”他淡淡地問了一句,語氣中完全聽不出悲喜。我討厭這種受制於人的處境,很想由着性子說一句不想,可幾次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因為你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發生的這些事說到底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很想挽回你們的母子關係。”他說得很誠懇,誠懇到我完全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畢竟剛剛在樓上我就已經聽見他如此錶過態。

“你放下手裡的東西吧,我和你聊一聊,你放心,我就坐在這水裡。這樣挺好,也可以讓我冷靜冷靜。”

我不由自主地就鬆開了手裡的武器,他用二十年積攢下的閱歷完美地把控了氣氛。

秦武恒轉過身,如他如說那樣一屁股坐在了水裡,擡頭看着我。他現在的確有些狼狽,但錶情卻給人一種灑脫的錯覺。

“你和你媽媽真的很像,連解決問題的方式都一樣。”他說完苦笑了一聲。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隻是媽媽這兩個字於我而言既親切又有些遙遠。

眼下這種情況,我這惡人勢必也做不成了,畢竟骨子裡還算善良。總不能對一個至少錶麵上心生忏悔的人再動粗。

於是我乾脆也麵對他坐了下來,隨手把螺絲刀插在了一旁鬆軟的泥土中。

秦武恒居然輕輕笑了一聲,“呵呵,動作也很像。”這下我終於有點繃不住了。

“我坐在這不是給你耍猴戲的,你做過什麼缺德事就趕緊說出來。”

他聽完,笑容立刻就收了。低頭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根煙點上。眼神又變成了原本抑鬱的樣子。

“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我的耐心在一點點地消失,而且他現在這種惆怅的錶情讓我發自內心地覺得惡心。

他長長呼了一口氣,視線菈到極遠的地方,似是出神,似是回憶。

“我認識你媽媽差不多有7年了。當初我從市裡下派到廠裡做辦公室主任,你媽媽那時候還是個負責倉庫統計的小文員。我記得第一天進辦公室時,原來的主任正在訓她,原因好像是她請假過多。當時我看了她第一眼,怎麼說呢。”

“就感覺自己的心停跳了,眼睛裡好像除了這個女人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其實她那天穿得很普通,就是員工統一的藏青色制服。可我就是覺得她那麼耀眼,那麼脫俗。彷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她那時候經常皺着眉,偶爾還會看着某處發呆,就那種我見猶憐的樣子。”

“你他媽夠了吧!這些有必要說這麼詳細麼?你那什麼鬼眼神,說重點!”

我突然就控制不住地發了脾氣,潛意識裡這個男人對她錶現得越癡情,我心裡就越不舒服。

他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後默默吸了口煙。

“總之那時候我就愛上你媽媽了,但你媽媽一直都不怎麼理睬我,後來我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而且兒子還丟了。我那時候真的太喜歡她了,根本顧不上已婚這事。於是一開始就借着丟孩子的話題跟她套近乎,慢慢算是熟了,但她和我說話也隻是圍繞這個。一旦我說別的,她就不怎麼搭理我了。時間長了我原本真就打算放棄了。”

“發生了什麼?”說了半天,終於到了轉折的地方,我不由得坐正了身子。

“有一次我看到你媽媽去找你爸爸,結果你爸爸對她愛搭不理的,甚至都不拿正眼去看她。我當時真的很生氣,他那樣的男人何德何能娶了這樣完美的女人卻還不珍惜。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心一定要把你媽媽追到手。”

“所以這些年我爸一直在車間當工人,都是拜你這個廠長所賜吧。”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父親當了這麼多年的工人卻連個工長都混不上去。

他沒有回答,隻是擡手抽了口煙,算是默認了。

“我費盡心思追了她叁年,她都無動於衷,我一開始真的以為她對你爸爸感情很深,後來慢慢我才知道。那些年她的世界裡就隻有一件事。”說完,他擡眼一直看着我,眼神裡竟然多了幾分羨慕。

“所有錯誤的開始是叁年前那個中午,那天我和朋友吃飯,喝多了點。路過廠裡時想到你媽媽,心裡突然覺得特別憋屈,還有點生氣,所以我就乾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他不善的語氣讓我百爪撓心,聲音頓時冷了下去,手也不自覺的往螺絲刀上摸。

“你乾了什麼?”

他連續抽了好幾口煙,每一口都特別使勁,一直抽到煙屁股。

“我去傳達室拿了宿舍的備用鑰匙,借着酒勁就去了你媽媽午休的宿舍。打開門的時候,你媽媽正好在換衣服,雖然隻是瞬間露了一個赤身的背影。但我敢保證,真的沒男人能忍得住。”

他刻意地看了我一眼,應該是怕我生氣,並沒有去描述那個背影是怎樣的,但他最後那一句話讓我的心還是沒入了一片冰涼。

“然後呢。”我幾乎是咬着牙把這叁個字擠了出來。

“然後我就上去把她撲到在了床上。”

“我操你媽的,你把她強姦了!”我兩個腳尖一用力,立馬原地就站了起來。

雖然隱約預料到了故事的走向,但真正當我聽到的時候,心裡的憤怒和不甘還是立刻就膨脹到無法控制的地歩。

弄死他的聲音再一次不斷回響在腦海中。

秦武恒看着我,默默地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他沒有急着回答,隻是解開了襯衫的扣子,隨後把左邊的肩膀和上臂露了出來。

我皺眉看了一眼,發現那裡有個小巧但卻有些瘆人的傷疤。傷口是兩排模糊的牙印,呈現黑紅的色疤。

“這就是你媽媽咬的,這塊肉都差點被咬掉了。說起來也是難堪,我兩次想要和她親熱,可兩次都是以受傷為結果。也許她留給我的就隻剩下這左右肩膀的傷痕了吧。”

“所以?”在沒得到確切答案時,我仍然有些不放心。

“你別胡思亂想了,這七年來,我根本連根指頭都沒有碰過她。那次的酒後意外算是我們最近的接觸了,可也就是一瞬間我就被她狠狠一口咬醒了。”

他又點了一根煙,滿臉的失落和無奈。

“你媽媽其實很敏感,她總是在刻意避免和別人接觸,或者說好像有些恐懼和別人接觸。可能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和你父親才是她願意接近的人吧,甚至來說,可能隻有你才是。所以事實上這些年,她一直都很孤獨,彷佛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另外她還是一個非常固執的女人,甚至可以用冥頑不靈來形容。決定了的事情,幾乎沒有人能夠改變她。”

秦武恒說完似乎想到什麼,又轉眼對我補了一句,“也許隻有你可以讓她不用再那麼固執地生活下去。”她的固執我今天已經從她那些話裡感同身受了。

而秦武恒所說的這句話對此時的我來說根本算不上是什麼稱讚或安慰,它隻會讓我感到更加地內疚。

“既然你們什麼都沒發生,那為什麼會無端跑出來那麼多的謠言。”我收回思緒,把問題逐漸往關鍵的地方引導。

“那時候我已經很久沒回過傢了,我和我老婆是父母聯姻,她那個人外錶還可以,但性格着實太惡劣。平時就好吃懶做,天天就知道打麻將,也不怎麼管孩子。來了鎮上以後,有事沒事就和那些八婆聚在一起,東傢長李傢短的串閒話。

所以我很少和她待在一起。誰知道那天她正好來廠裡找我,剛巧看見我撲在你媽媽身上。”秦武恒長長地嘆了口氣,語氣低沉得像出殡穿錯了孝服一般。

“所以她就誤會你們有什麼了然後開始滿世界地傳謠言?”

“她他媽的誤會個屁,進來的時候明明看見你媽媽褲子衣服都是穿好的,而且還在拼命掙紮。那時候是夏天,我穿的襯衫肩膀全是血,這不明擺是我那個啥未遂麼。她其實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你媽媽長得漂亮。她趁我還沒在意就抽了你媽媽兩個耳光。接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人來瘋就拽着你媽媽的頭發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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