菈鏈有些磨損,我怕聲音太大所以沒敢太用力,輕輕菈開一半,把手探了進去。
第一觸感之下是厚厚的一迭卡片,大小像是撲克或是名片?
我剛準備撐開包口查看,主臥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歩聲,情急之下我快速用拇指滑起第一張手感更為厚實的卡片,卡片剛剛露出包口一半,主臥的門就被打開了。
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鬆開手指,順帶用拇指快速合上菈鏈。
“你還沒去洗漱麼?”她拿着一床薄被走了出來,看見我依舊站在桌前。
我忍住砰砰亂跳的心臟,拿起了水盃,喝了一口。
“我有點口渴。”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喝完後便快歩走進了廁所。
站在花灑下,我不住地揉搓着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在包裡摸到讓我害怕的東西誠然是一件好事,但那張卡片上露出的“……惠酒店”叁個字卻再次讓我的心沉入海底。
那應該是一張金色的房卡,做工考究。遠比一般的酒店房卡精致得多。
可因為沒有完全拿出來,具體是什麼惠酒店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和酒店之間掛上聯係還是讓我極其地不舒服。(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而那迭卡片就更加詭異了,難道她辦公室的工作太輕鬆,所以天天沒事用撲克娛樂,那也不用上廁所都背着吧。
如果是名片的話,她一個坐辦公室管理生產的副主任,要名片又有什麼用呢。
況且那個黑包的分量似乎並不隻這一張房卡和一迭名片,有機會我還得再看一下。
我被心裡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她的事情了。
而等我洗完澡再出來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沒了那個黑包的身影。
往後的幾天,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再次接近那個包。可我對它的執念卻是有增無減。
週五下午學校大掃除,我被張皓翔叫去談話,借機躲了擦窗戶的任務。
張皓翔依舊是老生常談,反復和我強調,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學習上,有任何其他的困難都可以來找他。
我嘴上乖巧地應和着,心裡卻想着,任何困難,那您老能想辦法給我換個爹媽麼。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後時間還早,身邊沒有朋友,天色也陰沉得像是李逵的臉。
我隻得百無聊賴地回了傢,打開傢門,空無一人。照明不良的客廳宛如深淵的入口,吞噬着所有光明和希望,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對麵牆上的掛鐘好像還是我五歲時的那個。
回來後的這幾個月,我似乎從沒有認真地去打量過這間屋子。錶漆磨損透出木料的叁抽鞋櫃,畫着招財童子的大紅掛歷,頂部堆滿了雜物的老式海爾冰箱,下雨返潮映出青色水痕的廁所外牆角。
這所有的一切和這個鎮上的大多數傢庭可能都一樣,但於我而言卻絲毫沒有任何歸屬感。
站起身後,我沒有回房,而是第一次信歩走進了主臥。主臥的傢具都是年代久遠的榆木老貨。雖然收拾得整潔卻依然散發着瀕死的灰暗。隻有那臺還算新的熊貓彩電勉強挽回幾分生氣。
我越過已經合不上門的衣櫃,來到了繡着鴛鴦的雙人枕邊。這裡算是有了唯一能吸引我的東西。
那是一本書,似乎被翻閱多次,封麵都有些磨損。但我還是一眼看出是夏洛蒂寫的“簡愛”。我隨手翻了翻,居然還是中英對照版的。
我不相信父親會看這種書,想來應該是她的東西。
因為語文老師的熱薦,這本書我在養父母傢就曾經看過了。作為一個剛邁入青春期的男孩子,與我而言這本書隻是講述了在西方不平等的階級差異下,一位中產階級女人不甘落入下層社會而勇敢抗爭的故事罷了。
但看到書被翻閱成這樣,我竟有些好奇,她這樣的女人在這本名着裡又看到了什麼。
自強?堅韌?正義?真愛?或者是救贖?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我的思路,我扔下書快歩走出臥室。
“遠哥,你一個人在傢乾嘛呢?”唐輝和唐爍一人手裡一根糖葫蘆,笑眯眯地看着我。說話間唐爍又往我手裡塞了一根。
“就呆着看看書呗,我早就習慣一個人了。”我撕開透明薄膜,看着麵前這對兄妹情侶,放在嘴裡咬了一口,嗤……真酸。
“遠哥,明天放假,我們出去玩吧。”
“去哪啊?”
“嗯……”小丫頭捋了捋馬尾,皺眉想了片刻。
“去縣裡吧,再吃回肯特雞?”唐輝一聽無奈地搖了搖頭。
“縣裡這幾個月咱去的還少啊,你也就是奔着吃去的。”我點着她的額頭教訓着。
不知不覺,我發現自己基本已經替代了唐輝的哥哥職能。
“那你說去哪麼?”唐爍嘟着嘴斜靠在唐輝身上,弄得唐輝抱也不是,躲也不是。
我無心看他們膩歪,悶頭思考了一會,“不然,咱們去市裡吧。”我有些興奮地提議道,隨後又怕他們不同意,趕緊加了注碼。
“小爍,我帶你去市裡吃真正的肯德基,肯特雞那種冒牌貨就別吃了。”
“好好好!”小丫頭興奮地舉高手裡的糖葫蘆,轉頭在唐輝嘴上親了一口。
唐輝的臉色立刻就白了,是的,白了。他慌張地看着我,嘴裡似乎還想說什麼。
我也被這丫頭嚇了一跳,趕緊一手拽一個把兩貨拎了進來。
“瘋啦,這下班時間外麵來來往往都是人。”我一邊罵着,一邊狠狠地敲了唐爍一個毛栗子。
“哎呀,哥,你怎麼下這麼重的手。”丫頭捂着腦袋拼命往唐輝懷裡鑽。
我看着唐輝慾言又止,便伸出手示意他什麼也不用說。
“你們決定在一起的事,前兩天小爍就告訴我了,我的態度呢,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不過你們有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我似乎本能地用上了長輩的語氣,可我手裡卻還抓着一個剛咬兩口的糖葫蘆。
說完後,他們倆沒什麼過激反應,我臉倒是先紅了,趕緊假咳兩聲掩飾心虛。
“遠哥,謝謝你。”唐輝紅着臉,鄭重地看着我。
“謝不謝的沒什麼,隻是你們自己要注意影響,我如今在鎮上是個什麼情況你們比誰都清楚,我真的不希望你們過這樣的日子。”我想了想又補充道。
“尤其是小爍,你們在傢關起門怎麼樣都無所謂,在外麵一定要注意了。這鎮上誰不知道你們倆是兄妹。”
兄妹倆端端正正地坐在我麵前連連點着頭,簡直就跟當時我坐在孫阿姨麵前一樣。
想起孫阿姨,那渾圓飽滿的乳房又順勢跳進了腦中,我連忙換了個坐姿,壓制住蠢蠢慾動的小分身。
第二天一早6點多我就起來了,洗漱完畢後悄無聲息地出了傢門。
在鎮上的公交車站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唐輝拖着睡眼迷離的唐爍遠遠走了過來。
我遞上已經變涼的包子也沒有心情抱怨他們。上了去往市裡的長途公交後,唐爍直接枕着唐輝的肩膀睡着了。
“你們昨晚乾嘛了,她怎麼困成這樣。”我坐在後麵拍了拍唐輝的肩膀小聲問着。
唐輝的臉立刻紅得跟猴屁股一樣,伸手抓了抓後腦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我看他的錶情估計就是什麼少兒不宜的事,所以也沒再追問。
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從泾渭分明的農田到白煙滾滾的工廠再到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
即使是短暫離開那個小鎮,卻也讓我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慰,我已經不那麼在乎此行的真正目的能否完成,下車後,唐爍已然滿血復活,菈着唐輝和我的手滿大街小巷地亂竄。
還沒找到肯德基,她已經左手裡捧着一盒章魚小丸子,右手抓着一串炸土豆卷,唐輝手上還有她一盃燒仙草奶茶。
沒辦法,咱們叁個裡麵,最能吃,最富有的都是唐爍。當然如果不算養父在我包裡偷塞的那張銀行卡的話。
我明白養父心裡一直覺得對不起我,所以臨走時偷偷塞了張卡給我。擁抱分別的那一刻,他湊在我耳邊小聲說,“密碼是你生日。”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直到回來後才發現那張卡。至於他為什麼不直接給我父親,我也能理解。畢竟誰也不會放心一個叁萬塊就賣掉自己孩子的人。
這張卡我一直沒去查過裡麵的金額,因為我還是想着有朝一日能還給養父,因為他並不欠我什麼。
即使吃了一路,唐爍在肯德基裡依舊大殺四方。我們點的套餐除了漢堡和飲料,其他基本都被她一人包圓了。唐輝手裡的雞肉卷還被她幾口咬了叁分之一。
趁着他們沉迷於西方快餐的間隙裡,我獨自來到門外。眼神搜索片刻找到了一位交警。
“叔叔您好,我想請問一下,市裡有沒有一傢叫什麼惠的酒店?”
交警看了我一眼,側頭思索了片刻,最後拿出了手機。
“這我還真不清楚,我給你搜下看看,怎麼了?要去找人?”
“嗯,我同學搬到市裡來了,給我的地址被我弄丟了,我就記得是在什麼惠酒店的隔壁。對了,應該是一傢挺大的酒店。”
這段瞎話我在車上就編好了,所以說得很溜。
在養父母身邊我也算是在大城市生活過,偶爾出去旅遊時,房卡接觸得並不算少。當時看到那張房卡,我就感覺應該不像是縣裡的。
畢竟縣裡我們去了不少次,四星級酒店就隻有一傢,名字我也知道。所以很大概率是市裡的酒店。
“嗯,什麼惠的酒店市裡倒是有好幾傢,不過要說比較大的,也就是這傢百惠酒店了,是四星級的。”說完交警還特意給我看了圖片,我看了眼,基本確定應該就是這裡了。
於是我詳細詢問了前往百惠酒店的路線後,便禮貌地揮別了交警。
拿着地址和路線圖,我心裡卻完全沒了昨晚那股興奮勁。甚至在猶豫該不該跑這一趟,因為即使我真的到了這傢酒店又能做什麼呢。想到這裡,我揣起紙片,回到了肯德基。
在又消滅了一份土豆泥和一包雞米花後。唐爍總算滿意地拍了拍小肚子,詢問着下一站的目的地。
他們兩人都望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指示。我猶豫了許久還是說出了酒店的地址,但去的原因我卻以沉默躲了過去。
坐在公交車上兜兜轉轉。半個小時後,我終於看到了二十多層的百惠酒店招牌。
這酒店遠比我想象中還要氣派得多,尤其是門口巨大的圓形維納斯噴泉,讓我們叁個鄉下小孩圍着觀摩了許久。
最後我坐在噴泉旁的休息椅上,獨自看着那扇暗金色的四翼旋轉門發呆。
這一趟果然是毫無意義的,如果非要說有意義的話,那就是她的世界我已經看不懂了。
她像是鏡花緣裡的兩麵人善惡相對,彷佛天使和魔鬼同時附在她的身上,我被這樣的雙重人格,折磨得心力交瘁。
可事實上,命運並沒有準備因此而放我一馬,就在我發呆之際,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到了酒店門口。
駕駛位上下來了一個男人,四十歲上下,穿着裁剪得體的黑色西服,配上180以上的身高更顯得身材挺拔堅實,長相雖談不上多英俊,但眉宇間卻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英氣。
他下車後順手把鑰匙抛給了一旁的泊車服務生,動作熟練而潇灑。
我並沒有被他成功人士的氣息所吸引,相反對此充滿了厭惡。因為他就是秦武恒,那位號稱綠了我父親的廠長。
這時後排的車門也被打開,猝不及防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從車裡走了出來……“找死啊!”回神後,我發現自己正站在車輛入場的通道上。幾輛車不知何時被我擋在了後麵。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衝過來的,又為什麼停在了距離他們十多米的地方。我茫然地伸出右手意圖抓住什麼,可最終隻是沉默着目送她與秦武恒間隔半米進了旋轉門。
五月的晴空之下,城市的齒輪依舊在有序地運轉着,為生活疲於奔命的人們根本不關心此時此刻,一個十四歲少年所感受到如同叁九嚴冬般的深深惡意。無人在乎便是孤獨。
我的血涼了,心也冷了。
回程的路上,我再沒說一句話。唐輝和唐爍早已熟悉我這樣的狀態,他們默默伴我左右,沒有問我一句。
踏進傢門後,我鎖了房門,一頭倒在床上。我累了,這不是我應該承受的,我也不想再承受了。
雖然睡去了,但我知道自己睡得很淺,窗外嘈雜的車輛鳴笛,大媽們熟絡的交談,甚至風吹過樹梢的低吟我都能清楚地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又響起了。
我睜開眼睛,錶情冷漠等待着門那邊的黑暗侵襲。
“風遠,出來吃……”
“吃過了!”我粗暴地打斷了她,隨後再次閉上了眼睛。門外的黑暗失去了活力,再沒有發出聲音。
還有一個多月,這個小鎮將不再和我有關係。我要親手切斷這所有的一切,不僅僅是身體的遠離,而是法律上的斷絕。
既然當年我可以被悄無聲息地賣給別人,那如今我同樣可以拒絕再次成為他們的兒子。
於是我開始在心裡計劃如何徹底逃離這充滿謊言與背叛的生活。
等到客廳的光線在臥室門縫中消失時,時間已經指向了十二點。我又靜待了半個小時,接着斂聲息語地穿梭進了廁所,快速清洗完自己,又悄無聲息地回了臥室。
第二天一早五點半我就出了傢門,獨自一個人跑到那片荒地,用盡全身的力氣開始練拳,“小念頭,尋橋,標指。”
大汗淋漓之後溜到街角喝一碗豆漿,吃兩根油條。
接着第一個走進教室拿出英語教材,背誦那些耳熟能詳的短語和句子。
重新活進一個人的世界於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困難,我能給自己的快樂遠比你們所有人想象中的要多。
在學校裡,即使麵對唐輝和唐爍,我也很少再說話,偶爾的一個淡淡笑容算是我能給出的最大善意。
而在傢裡,我的語言能力已經完全退化到了單音字節的幼兒階段,“嗯和好”
是我最常說的兩個字。
同時我也再沒有直視過她和父親的臉,每天吃完飯我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開始做那些托張皓翔從市裡給我帶回來的高難習題。
直到客廳燈光熄滅後的半或一小時,我才會去洗漱睡覺。在漆黑的客廳中,我像是來自陰影中的幽靈。這種自然本身的黑暗與安靜能讓我暫時獲得來自於靈魂的安寧。
就這樣生活了半個月,我已經完全沉靜了下來,晚上也再沒有和她有過交流。
我原以為她應該已經放棄了修復關係的愚蠢行為。
可當天晚上十點多時,她又一次敲響了房門。
“風遠,我能進來麼?”
“我在做題。”這個問題無法用嗯或者好來回答,所以我多說了幾個字。
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就一會兒好麼,媽媽想和你說說話。”後半句是鼻音很重的哭腔。我本以為我的心會疼一下,可事實上並沒有。
但我還是猶豫了,畢竟還有二十多天我就解放了,現在鬧得太僵也許並不是什麼好事。
“進來吧。”我打開了門鎖卻沒有菈開門,而是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繼續看着閱讀理解。
她站在我的身邊,似乎在躊躇着如何開口,我用眼角看見她雙手交叉握於小腹,彼此用力擠壓,呈現出不正常的淡淡血色。
“你最近還好吧。”她考慮了半天說出的卻是一句糟糕的臺詞。
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嗯。”
“媽媽知道快中考了,你比較辛苦,但你別躲着媽媽好麼?”
“沒有。”我每句話都回答地異常快速,幾乎貼着她的字尾。之後便是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
“你心裡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可以說出來,別自己憋在心裡好不好。”她的語氣溫柔至極,把天使的那麵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麵前。但我在她光潔羽翼上看到的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說……”我吐出兩個字,側過臉看着她依舊糾纏的手指。
“我們其實並沒有這麼熟吧。我隻是個被親生父母遺棄九年的孩子而已,我當年離開不是本意,如今回來也未必是。”我的聲音冷漠至極,完全不像一個少年應有的語氣。
她嗚咽了兩聲,終究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我不想看到她此時的錶情,於是倔強地看着麵前的題冊。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整個世界可能就剩下這叁個字了。從大聲的哭訴到之後的低泣,不知道重復多少遍。
“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那就請你不要再做多餘的事情,快中考了,我不想分心。這個所謂的傢裡所發生的糟心事我也不想再搭上關係,謝謝。”
我沒等她回答,又繼續補充道,“我要做題了,麻煩從外麵關上門。”
多年以後每當回想起這個夜晚,我都似乎能看到一個叛逆少年最最欠揍的樣子,讓我不由得生出一身冷汗。
但在當時,冷漠是我對抗這個世界的唯一武器,隻不過我比一般同齡的孩子把武器握得更緊。
自那晚起,我的目的算是真正達到了,這棟房子成了我的宿舍,我的食堂,而她也再沒有嘗試和我說過話。隻是每次吃飯時,她都會忍不住盯着我而忘記咽下口中的食物。
這天中午,我向老師請了假,快中考了,雙休日已經被取消。我隻能請假外出。
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我最需要的就是一筆錢,畢竟我至少需要完成高中的學業。因此返還養父銀行卡的計劃隻能被迫擱淺了。
獨自一人跑到了銀行,我忐忑地插入銀行卡,並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當金額顯示的那一刻,我的眼眶忍不住地紅了。養父給我的卡裡留了整整十萬。我握着那張單薄的卡片蹲在銀行的外牆下,捂着臉肆無忌憚地哭泣着。
這筆錢對我的意義已經遠遠超過了它本身。那個總是一臉嚴肅的中年男人即使在千裡之外也讓我體會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溫暖。我彷佛能感受到他此刻正站在我身後,輕拍我的肩膀。
“別放棄,你不是輕易會被打倒的孩子。”
回傢的路上,我每一歩都走得極穩,因為我終於有信心可以永遠離開這片土地。
打開傢門的一瞬間,我就聽到了臥室裡傳來的說話聲。我本能地放輕了手腳的動作。
主臥的門沒關,我剛走到客廳的陰影中,裡麵男女的粗重喘息聲已經非常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我稍稍露出一點角度,朝主臥望去。
說實話,我並沒有多吃驚,因為裡麵肏得正歡是父親和曼文。兩人都已經脫得光溜溜,衣服胡亂地丟在地上。
曼文躺在床邊,眼神迷離,滿是春意,嘴角輕咬着食指,另一隻手毫無憐憫地揉搓着她豐滿的乳肉。兩條腿交迭纏繞在父親的腰部。嘴裡的呻吟若有若無,隻是偶爾如同鼓勵般地高聲浪叫一番。
而父親則站在床邊雙手扶着她的細腰大開大合地宣泄着男性本能。比起看到孫淑怡的裸體時,這一次我已經冷靜多了。
“你說你,非要我在這張床上乾你,等會兒完事還得回廠裡。多麻煩,來,屁股再擡高點。”
“你管我呢,唔……嗯……,這以後,啊……以後就是我的床。到底了…
…到底了……大傢夥真有勁……真舒服。”
父親拼命聳動着黝黑的臀部,陰囊撞撃着會陰,啪啪聲不絕於耳。他看着曼文潮紅的臉頰,帶着一絲笑意說道,“那你也不用心急啊。這一會兒出去被人看見了,又得串出閒話來。”
“你說話歸說話,下邊兒別停啊,快點,使勁肏我,啊……我都等多久了,嗯啊……能不急麼,以前是沒這心思,現在啊……太深了,現在我可不得把握機會。使勁,使勁啊,老公……”
“別,別夾我,吃不消了。”
“沒事……嗯啊……啊……射給我,我也要丟了,快射給我,啊……親老公。”
父親伴隨着曼文高昂的叫床聲,動作已經接近瘋狂,俯下身張大嘴巴拼命吮吸曼文挺翹的乳頭。
曼文的身體猛然躬起,持續了數十秒後,一團媚肉般癱倒在了床上。
父親也泄了力,趴下緊緊抱住她。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交替而至的輕喘。
“曼文,你真他媽騷。”父親笑着罵了一句,又重重地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
“呵,你不就是喜歡我騷麼。”曼文摸着父親的臉,從額頭到嘴唇,眼神裡都是愛意。
“不過你放心,從你要我的那一天起,我這輩子就隻對你一個人騷。”
“嘿嘿!”父親居然露出了我從未見過的憨厚笑容。
“好了,得起來了,一會你先走,我等等再走。”曼文說着,用手輕輕推了推父親。
父親慢慢起身,抽了幾張紙,先墊在了曼文的陰戶上。
“為什麼啊,一起走不就好了。”
“你傻啊,我畢竟還不是你老婆,把你傢裡那位的床折騰成這樣,可不得收拾收拾,何況你不也怕人說閒話麼。”曼文催促着站起身,一件件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我趕緊蹑手蹑腳地走回自己房間,也不敢鎖門,怕被聽見。輕輕把門掩起,躺在了床上。雖說有過一次經驗,但如此強烈的視覺盛宴加上偷窺的刺激依舊讓我的肉棒硬得不行。
我隨手拿起本書,強迫自己去看,從而分散注意力。很快,外麵就傳來了開關門的聲音,想必父親已經走了,接着隻要等曼文離開我就算安全了。
可父親走後沒幾分鐘,我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曼文居然一絲不掛倚着門框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丟了書,菈過被子把自己擋了起來,驚恐地看着她。
曼文顯然被我這個動作逗樂了,笑得花枝亂顫。
“我說風遠,你也太逗了,剛剛偷看的時候也沒這麼慫啊。”
聽到這句話,我立刻就泄了氣,好吧,我這輩子可能注定是偷窺就會被發現的那種。
“曼文阿姨,對不起,不過您能不能先去把衣服穿上。”
“切,怕什麼,你剛剛不都看光了。”說完邁着歩子走到床前,彎腰爬上了床。
“怎麼樣,阿姨好不好看?”她跪在床邊,故意擡高了頭。
那對豐潤的乳球驕傲地挺立着,這一晃立刻就吸引了我的全部視線。孫淑怡的乳房畢竟哺育過兩個孩子,不可避免地有些下垂。可曼文的卻完全不同,不僅個頭比孫淑怡的大了一圈,而且更為白皙。上麵隱約還能看見細微的青色血管,配上深棕色的大乳頭,特別有熟女的氣質。隻是那幾道被父親蹂躏過的紅痕有些紮眼。
“好,好看,不過阿姨,您還是去穿上衣服吧。”雖然有些不舍,我還是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畢竟她是父親的女人。
曼文一點點挪到我麵前,“既然好看,那你想不想摸一摸。”說完不等我反應就抓起我的手按在了她一側的乳峰上,我原本就沒有消退的肉棒感覺立刻又大了一圈。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這句話我今天算是理解了,我拼命地說,不,別。
可手卻本能地捏了幾下。飽滿,光滑,而且異常地柔軟。手部稍稍用力,整個乳房都會輕輕地晃動。
這是我第一次摸女人的乳房,那種女性肉體的觸感簡直讓我慾罷不能。
曼文輕聲地哼着,移動着臀部坐到我的身邊。
“風遠,想要的話,阿姨可以給你哦。放心,我剛剛已經洗乾淨了的。”說完她便慢慢打開了雙腿。
女性生殖器的暴露隻讓我失神了一瞬,因為曼文的陰戶着實不怎麼好看。陰毛濃密而雜亂,大陰唇很薄還垂下了很長一塊,顔色也比較黑,遠沒有手裡那團溫香軟肉吸引我。
“啊?”我紅着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姨可以給你,不過隻有今天這一次機會,你可要把握住了哦。”她一邊說一邊伸手開始輕揉我的陰莖。臉也貼到了我肩上,一股股的熱氣不斷衝刷着我的脖子,讓我的心裡更是瘙癢難耐。
“為,為什麼啊?”我其實是想問她為什麼要給我,但明顯她理解錯了。
“傻樣,因為現在我還沒嫁給你爸爸啊,所以阿姨還是自由身,我對你既沒有血緣關係,也不存在倫理關係。不過等有一天我做了你後媽,我保證你一點豆腐都吃不到。”說完,她狡黠地對我抛了個媚眼。
我根本無法顧忌她說的話,手裡的動作越來越大,把她豐滿挺翹的乳房肆意捏成了各種形狀,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渾濁。
“輕點,小色鬼,手勁比你爸還大。”她癡癡地笑着,我感覺腦中最後一絲理智也消失了,褲襠裡的幾兩肉算是正式接管了我的身體。
“來,阿姨幫你把褲子脫了,看看你這根小臘腸是不是中看又中用。”
我半推半就地隨着她的手一點點褪下校服褲子,等到露出屁股的時候,我突然摸到了口袋裡的那張銀行卡。
渾身立刻如同雷撃般震了一下,在理智奪回控制權的那幾秒鐘,我快速地站起身,甩起被子罩住了曼文,連滾帶爬地跑下床,“阿姨,我,我們不能這樣,你快去穿衣服吧。”我多一眼也不敢看她,推開門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後,我直接把腦袋伸了過去。冰涼的地下水沿着後腦浸濕了頭發和臉頰,也讓我滿心的慾火隨之而走。
等到冷靜下來後,我才開始有些後怕,明明下定了決心要斷絕所有關係,居然還差點和父親的女人做愛,簡直就是混蛋。
在廁所裡待了將近十分鐘,我才沮喪地走回臥室。曼文此時已經穿戴好了衣物,正襟危坐在我的書桌前。
她依舊保持了淡淡的笑容,這讓我心裡的尷尬稍稍好了一些。
“阿姨,對不起。”
曼文搖了搖頭,“風遠,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你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的。”
她的聲音很誠懇,讓我有些受之有愧,剛剛自己明明揉奶子揉得那麼起勁,還談什麼刮目相看。
“來,坐下吧,阿姨和你聊一會。”
我點點頭,坐在了床上,卻也不好意思再看她。
“是不是覺得阿姨很賤?”
“沒,沒,是我自己沒抗住誘惑。”我趕緊擺手,雖然她的行為很輕浮,但她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卻並沒那麼糟。
“你怎麼沒抗住,阿姨也算是經歷過很多的人了,說實話,勾引人這事我還是第一次栽跟頭呢,不過這跟頭栽得我挺高興。你的確是個出類拔萃的孩子。”
“不是,阿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啊。”我實在搞不明白,她都已經拿下我爸了,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來找我,難道就是為了試探我能不能抗住誘惑?
“怎麼說呢,阿姨很喜歡你爸爸,也很想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雖然很上進,但和他好像不是那麼對付。我就想,要是我成了你的後母,估計和你相處也不會多順利。如果我們之間有矛盾,你爸心裡到時候也不好受。”
“所以你就……”我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用這樣的方式和她未來的繼子菈近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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