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到這裡,突見大廳上火光一亮,兩個手提紅燈的小婢,並肩走出廳門,走下石階,朝桑鳩婆躬禮,說道:“小婢奉命迎接桑老婆婆的,你老有一位五十年來不曾見麵的老友,想請你老入內一敘。”
桑鳩婆聽得一怔,呷呷尖笑道:“老婆子五十年不曾見,麵的老友,那會是什麼人?”
左首小婢躬身道:“小婢隻是奉命前來邀請桑老婆婆的,旁的小婢就不知道子。”
右首一個道:“桑老婆婆進去見了麵,自會知道。”
桑鳩婆回頭看了幾人一眼,說道:“好,你們都留在這裡,老婆子倒要進去瞧瞧。”
小紅道:“師傅進去,徒兒自然也要跟你老人傢進去了。”
阮天華想說晚輩也去。但轉念一想,五臺山山主無故失蹤,爹和商桐君兩撥人進去搜索還沒有退出來,自己等人在此留守,自然不能輕易走開,這就拱手道:“老婆婆隻管帶小紅進去,這裡有晚輩和若華、立雪留守就好。”
桑鳩婆點點頭道:“好吧,老婆子那就走了,你們留守這裡,可得小心。”說完,右手一擡,說道:“你們兩個帶路。”兩個小婢躬身一禮,手提紅燈,並肩走在前麵引路,桑鳩婆和小紅跟着她們登上石階,朝廳中走入。
阮天華、鐵若華等五人在天井上等了一頓飯時光,依然不見桑鳩婆兩人出來,連進去搜索的兩撥人,也沒有一點消息,阮天華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卻不禁有些着急。於立雪走近一歩,悄聲道:“大哥,桑婆婆到這時還沒出來,會不會出事?”
阮天華道:“以桑婆婆的一身武功,再加上小紅,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鐵若華道:“阮掌門人和商掌門人兩撥人也進去了一會兒,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阮天華道:“爹和商掌門人兩撥人,如果有事,自會以嘯聲傳警,沒聽到他們嘯聲,那就沒事了。”鐵若華沒有再說,但心裡總覺得好像有出了事的預感。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現在五人已經枯等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不但桑鳩婆依然沒有出來,從兩旁走廊人內搜索的兩撥人,既沒有嘯聲傳警,也不見他們出來。這和打頭陣的五位山主一樣,一去就杳無蹤影。難道他們全數被擒?不,要生擒進去的這些人,並非易事,一旦發現敵人,必然會長嘯示警,那麼這些人根本沒有遇上敵人,卻被賊人故意誘入埋伏,以致全體失陷在裡麵了。
阮天華心念轉動,立即朝鐵若華、於立雪道:“我看情形有些不對,還是進去瞧瞧吧。”
鐵若華問道:“阮大哥,你要進去嗎?我們不再等他們了嗎?”
阮天華道:“我們已經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兩撥人都沒有一點消息,連桑婆婆也遲遲不見出來,我想他們可能真的出了事了,不然,五位山主,爹和商掌門人這叁撥人,都是一去了無蹤影,前後如出一轍,因此我覺得我們不用再在這裡枯等了,還是進去瞧瞧的好。”
鐵若華道:“那就進去瞧瞧好了,不過這裡也要留一人,不然,萬一桑婆婆或者五位山主和進去的兩撥人,有人出來了,會找不到我們,這樣吧,來復留在這裡,他輕功極好,遇上強敵,打不過人傢,逃總可以逃得脫。”
來復道:“幫主隻管放心,屬下會照顧自己的。”
鐵若華點點頭,偏臉道:“於姐姐、阮大哥,我們走吧。”於立雪、小紅、鐵若華叁位姑娘早論過年齡,於立雪比鐵若華還大上兩月,自然是姐姐了。阮天華舉歩走在前麵,於立雪、鐵若華和青兒緊隨他身後而行。
他們原是站立在天井中間,這時舉歩朝北行來,還沒走近石階,就聽到左首長廊間,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歩聲。阮天華耳朵何等敏銳,細碎的腳歩聲才一入耳,腳下立即一停,凝目喝道:“是什麼人?”細碎腳歩聲款款行來,左首長廊間。終於並肩走出兩個長發披肩,長裙曳和的紫紅衣裙女子。
這是阮天華目能夜視才分辨得出來,一般人就會看成兩個黑衣女子。這兩個女子年約二十左右,生得杏眼桃腮,發如春雲。極為嬌美,她們經阮天華這聲大喝,四道盈盈秋水,不由得全朝阮天華投來。左首女子秋波盼動,輕咦道:“你是什麼人呢?”
阮天華道:“在下阮天華,兩位姑娘……”
右首女子眨動一雙亮晶晶的美眸,盯注着阮天華道:“你就是化名於立雪的阮天華,啊,你就是武林狀元,對不?”兩人姍姍走來,雙方距離漸近。
鐵若華冷笑一聲道:“阮大哥,這兩人分明是玄陰教的妖女,小心她們又在使什麼詭計了。”
右首女子擡目道:“愚姐妹就是聖母門下,你怎麼可以出口傷人?”
左首女子輕笑道:“妹妹,你當他是誰?她就是鐵手幫的幫主,易釵而弁的鐵若華呀。”
鐵若華怒聲道:“我是鐵若華又待怎樣。”
左首女子格的一聲笑出聲來,說道:“那就是鐵手幫的妖女了。”原來她因鐵若華罵她們玄陰教妖女,她也要還她一句鐵手幫妖女。
鐵若華怒聲道:“你……”
阮天華朝她擡了擡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一麵朝兩人道:“二位姑娘既是玄陰教門下,在下正有—事請教。”
左首女子道:“我也正要問你,你們到底是做什麼來的?”
鐵若華冷哼道:“你們少假惺惺了,我們做什麼來的,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右首女子哼道:“這就怪了,你們做什麼來的,你們不說,別人怎會知道嗎?”
鐵若華道:“我們就是找玄陰教來的。”
左首女子嬌笑道:“這麼說,你們不就找對人了?”她一雙俏眼朝阮天華瞟來,說道:“阮公子剛才不是說有什麼事要問嗎?你怎麼不說了呢?”她和阮天華說話,笑靨迎人,好不親切?鐵若華看得忍不住撇住嘴,暗暗冷哼。
阮天華道:“半個時辰以前,從大廳中走出兩個小婢,來請桑婆婆,說是有一個五十年不見的老友,請她入內一敘,直到此時,還不見桑婆婆出來……”
左首女子輕嗯一聲道:“那可能是勾嬤嬤了。”
阮天華道:“她就住在大廳後麵嗎?”
右首女子輕嗯一聲:“嗯,差不多。”
阮天華問道:“勾嬤嬤在貴教擔任什麼職務?”
左首女子秋水般眼睛一擡,說道:“你問這些幹嘛?”
阮天華道:“姑娘既然不肯說那就算了,但要麻煩姑娘領在下去見見勾嬤嬤。”
右首女子嬌聲道:“你要去見勾嬤嬤,自己不會進去?”
於立雪道:“阮大哥要你們領路,你們就得領路。”
左首女子俏盈盈的望着阮天華說道:“為什麼呢?”
鐵若華看她一副狐媚模樣,心中早就有氣,冷聲道:“要你們領路,就是領路,還有為什麼的。”
左首女子格的笑道:“大廳上兩扇廳門不是敞開着嗎?你們要進去,又沒人攔着你們,幹嘛還要我們領路呢?再說,我們又不是專門替人領路的,二妹,我們走。”
阮天華突然朗聲一笑道:“二位姑娘要走嗎?”
左首女子嬌笑道:“你有兩位姑娘陪着你,還不夠嗎?我們和你多說幾句,她們都不高興了,要是我們再不走開,看她們不把醋罈子打翻才怪呢。”
阮天華被她說得俊臉一紅,鐵若華、於立雪也不禁粉臉驟熱,鐵若華叱道:“好個不要臉的妖女,阮大哥要你們帶路,你們想走可沒這麼容易。”
左首女子橫了她一眼,哼道:“我們不帶路呢?憑你能把我們怎樣?這裡是青螺山莊,可不是你們鐵手幫,任你呼來喝去。”
鐵若華道:“咱們找上青螺山莊,就是找你們玄陰教來的,你們兩個既然給咱們遇上了,還想走嗎?”她這話雖是對左首女子,但也在暗中提醒阮天華,自己一行人進入青螺山莊,差不多全都沒了蹤影,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玄陰教兩個門人,豈叫輕易放過?阮天華被她說得臉上不禁一熱。
左首女子道:“看來你想和我們動手了?”
鐵若華道:“這還用說?你們勝了,就可以走,我們勝了,你們就得乖乖的給我們帶路。”
左首女子哼道:“你能勝得了我嗎?”鐵若華道:“那可不一定。”
左首女子鏘的一聲掣出長劍,喝道:“你還不亮劍。”
鐵若華擡手撤劍,喝道:“咱們誰也不用客氣,看劍。”長劍朝前一指,身若飄風,倏然欺近過去。左首女子看她身法快速無倫,不禁暗暗一驚,急忙身形閃動,長劍隨着劃出,眨眼之間,就已互攻了叁招。
右首女子美目流盼,望着阮天華柔聲說道:“你也要和我動手嗎?”
阮天華含笑道:“姑娘不肯帶路,咱們唯有各憑武功放手一搏了。”
右首女子道:“也好,阮公子清亮兵刃。”
阮天華道:“姑娘劍呢,怎不亮劍。”
右首女子美眸凝注,說道:“咱們賭的隻是勝負,對不?不用使劍,不是一樣也可以分出勝負來嗎?”
阮天華道:“姑娘既然不想動用兵刃,在下就以雙拳奉陪好了。”
右首女子忽然形一晃,恍如行雲流水一般一下到了阮天華身邊,低聲道:“我叫冷秋霜。”
阮天華還以為她欺近身來,就要發招,那知聽她隻為了告訴自己姓名,不覺一怔,忙道:“原來是冷姑娘。”
冷秋霜道:“好了,阮公子可以出手了。”
阮天華道:“冷姑娘請。”
冷秋霜嫣然一笑,說道:“阮公子接招了。”纖纖玉手忽然五指舒展,朝前拂來。
阮天華看她出手一招,手法似拂似拍,柔似無骨,好像絲毫不用力道,對方隻是一個姑娘傢,他也不好盡展功力,身形一轉,便自避了開去。冷秋霜一掌拂了個空,不覺微微一楞,口中嬌笑道:“阮公子好快的身法。”口中說着,身形一晃,右手原式不變,依然朝肩頭拂來。
阮天華剛才使的是迷蹤身法,原想看看她掌法路數如何?此時看她原式不變拂了過來,自然不再客氣,右手朝前一格,使的是一記劈掌,但因對方掌勢極柔,生似不帶半點力道,也就不好劈得太猛,原意隻想把她拂來的掌勢推出就好。
那知右手堪堪朝她脈腕推出,冷秋霜拂來的纖手,五指忽然朝上一指,不知這麼一來,反而被她纖手翻到自己掌下,一下格在脈腕之上,一股陰寒之氣,從她掌緣傳了過來。冷秋霜右手一下格住阮天華的手掌,身形一側,左手已經閃電般朝前胸印來,嬌聲道:“阮公子,這一下我若是從掌心吐出內勁來,不知你是不是落敗了?”她印上前胸的纖掌,並沒吐出內勁來,那是掌下留了情。
阮天華在她拒掌快印近前胸之際,左手一堅,正好及時提出玉掌合在一起,大笑道:“就算姑娘吐出內勁來,在下也未必落敗。”他右手脈門被冷秋霜翻起的五指鎖住,兩隻左手又同樣豎立推出,合在一起。
冷秋霜嗔道:“你真的沒有感覺?”她鎖住他右手,已經使出“玄陰真氣”,從他脈門滲入,他一隻右手此時應該已經失去抗力了,她左手雖和他左掌相對,卻沒有使出“玄陰真氣”來。話聲一落,接着低低的道:“阮公子,聽我的勸,你還是及早退出去的好,不宜再進去了。”
阮天華練成“紫正神功”,他縱然沒有運起神功,但隻要外界有陰功侵入,體內“紫氣神功”就會自生抗力,把滲入的陰功化去。他在和冷秋霜右手交格之際,就覺得從她掌緣傳來一股陰寒之氣,但瞬間即消失,後來冷秋霜左手印到前胸之時,她並沒有再使出陰寒之氣來。
這點,他心裡當然清楚,是她掌下留了情。就因她掌下留了情,阮天華已知對方練的是“玄陰真氣”,自己練的“紫正神功”正好是旁門陰功的剋星,隻要自己掌力一發,就會把對方一身功力破去,他當然也不好運功反擊了。
隻是微微一笑道,“冷姑娘,承你掌下留情,在下極為感激,但姑娘也應該感覺到,你右手滲入在下脈門的陰寒之氣,已經悉被在下體內真氣化解了,在下不妨告訴姑娘,玄陰真氣並不能傷得了在下,而且在下今晚也非進去不可。”
冷秋霜及時收手,一麵低聲道:“你快和我搶攻。”說完雙手忽拍忽拂,迅速搶攻過來,一麵低低的問道:“為什麼你非進去不可呢?”
阮天華和她對拆了兩招,一麵也低聲說道:“因為傢父和二位師叔,以及許多朋友都在進入青螺山莊之後,忽然沒了蹤影,在下豈能一個人退走?”
冷秋霜道:“他們都被誘入岔道去了,你一個人就算武功冉高,也無法把他們都救得出去,因為……因為裡麵……有許多岔道,進去了很難出得來。”兩人說話之際,又各自搶攻了七八招。
冷秋霜又道:“看來你是一定要進出的了,那就趕快把我制住,鐵若華未必是師姊的對手,你要及時出手,制住她才行,好了,你快出手吧。”
阮天華道:“多謝姑娘指點,那就委屈姑娘了。”右手擡處,一縷指風落在她左肩之上。兩人的情景,自然落在了一旁觀戰的於立雪眼中。和大哥分開這麼多天,他身邊已經有好幾位姑娘了,要是自己早就告訴他自己的女兒傢身份,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局麵。冷秋霜的手下留情,她當然看出來了,自己的大哥風流倜儻,難怪人傢姑娘會喜歡?但是她目前已經顧不得吃醋了,一方麵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再加上自己的奶奶還有好多人都落在賊人手中,哪還有心思吃醋?
鐵若華和左首女子可是各盡所能,打得極為兇險。左首女子不但劍勢辛辣,最厲害的還是玄陰教的“借物傳陰”,隻要你和她長劍接觸,就會有一縷陰寒之氣從她劍上傳到你的劍上,再從你掌心滲入手腕,可以使你整條手臂失去抗力。
鐵若華曾在君山大會上爭奪名次,敗在於立雪長鞭之下,吃過大虧,後來聽桑鳩婆說過。這回和左首女子運手之際,她已知對方是玄陰教門下,早就留上了心,不肯和對方長劍接觸。本來劍法上就有劍走青,刀走黑的說法,上乘劍法,以輕捷為主,妙在不沾青而走青。
但左首女子是玄陰教門下,他們使的劍法,因為要施展“借物傳陰”,是以搶攻招式,處處攔戳,非讓你和她硬擋不可。鐵若華若是僅憑一套傢傳的劍法,早就着了對方的道了,差幸阮天華在君山大會之前,曾傳了她“紫府迷蹤”身法,展開劍法,也展開了身法,左首女子着着緊逼,但鐵若華身形飄忽,有守有攻,卻始終投和她長劍接觸過。
兩人這一陣拚搏,已經打出叁十幾招,左首女子一直沒有機會施展“借物傳陰”之術,連一向被人稱作無人能解的“玄陰九轉掌”,也因鐵若華人影飄忽不定,不可捉摸,無法施展。就在此時,但聽一聲朗笑,一道人影倏然從兩道飛舞交織的劍光中閃入。
左首女子連人影還沒看清,突覺手上一震,長劍已被人傢劈麵奪去。她因久戰無功,心頭早已不耐,功聚左手,準備隨時看定鐵若華的人影出手的,此時右手長劍突然被人奪去,她反應絲毫不慢,左於“玄陰九轉掌”迅速朝前拍出。
這一掌果然沒有虛發,不,阮天華根本沒有躲閃,啪的一聲,不偏不欹擊在他胸口之上。阮天華衝入他們劍光之時,早已運起“紫正神功”。“玄陰九轉掌”之所以無人躲閃得開,是因為掌勢出手,在一瞬之間,能快逾閃電的連轉九個部位,是以很少有人能夠及時封架得開,它厲害之處,並不是轉得快,而是掌中含蘊的玄陰真氣,能傷人內腑。
阮天華運起“紫正神功”不懼“玄陰真氣”,這一掌隻不過是被普通掌力擊中而已,又如何傷得了他?左首女子一掌拍上他胸口,一隻玉掌反而被彈了起來,就在此時,阮天華已經一指點了她的穴道,含笑道:“麻煩二位姑娘,給在下帶路吧。”說着,隨手拂開了兩人的穴道。
冷秋霜回頭道:“大姐,我們走。”兩人俏生生走在前而,阮天華緊隨她們身後,跨上石級、鐵若華帶着青兒。亦歩亦趨的跟着阮大哥,跨進大廳。
這座更大的廳上,此時黝黑如墨,越發顯得陰森。阮天華防備着兩女重使故技,把大廳沉落山腹因此在進入大廳之時,早已功凝雙臂,隻要發覺不對,就可一舉先制住兩人,但前麵兩人並無任何運作,隻是穿越大廳,一路朝廳後行去。
廳後,本來有一座雕花屏風,已在前晚動手之際,被擊碎了,如今己無屏障,一直來到一堵光滑的粉牆前麵。冷秋霜和她師姐腳下方自一停,阮天華防她們突然捨了自己閃身而入,目光炯炯,更加嚴神戒備。但依然沒有看清冷秋霜不知如何拔了一下,前麵一座粉牆竟然緩緩移開,裡麵好像是一條極為深邃的甬道,黑沉沉看不清有多遠。
冷秋霜姐妹兩人腳下絲毫沒停,依然俏歩走在前麵引路。阮天華藝高膽大,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等叁人跨入甬道,身後粉牆又悄無聲息的緩緩閉攏,而道中立時黑得伸手不辨五指。阮天華練成“紫正神功”,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得清楚,但就在此時,冷秋霜已經嗒的一聲打亮火光,手中擎着一支精巧的銀質火筒。
這條甬道竟然相當深長,而且兩邊也沒有叉路,筆直往裡通去,據阮天華的估計,至少已由青螺山莊的前進,穿行到了最後一進。這時走在前麵的冷秋霜忽然轉過身起,說道:“勾嬤嬤就住在裡麵,你隻要叩動壁上銅環,自會有人開門,愚姐妹隻能領你們到這裡為止了。”
話聲一落,火筒突然熄去,眼前隨着一黑,冷秋霜迅快把火筒塞到了阮天華手中,一麵以“傳音入密”說道:“你自己小心了。”她和師姐兩人身形向左—閃而沒,好快的身法。
阮天華手中接住她塞來的火筒,心中方自一怔,正待打着火筒。耳中聽到“嗒”的一聲,火光起自身後,原來鐵若華已經及亮起了一文火筒。阮天華喜道:“原來你也帶着火筒。”當下就把冷秋霜塞給自己的火筒收了起來。
鐵若華道:“這是來復在我們進來之時,交給青兒的,方纔她們既然打亮了,我就沒拿出來,哦,阮大哥,她們兩個從那裡逃走的呢?”
這話聽得阮天華一呆,方纔他明明看到冷秋霜兩人是朝左首閃去的,但再一注目,甬道差不多已快到盡頭,相距不了一丈來遠,左右兩邊都是平整光滑的石壁,那有什麼門戶?石壁既然沒有門戶,冷秋霜兩人就不可能一閃而沒,說不定石壁上另有暗門,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這就說道:“她們在火熄沒之時,是朝左閃去的。”
於立雪道:“這左首那有門戶?”
阮天華道:“那可能是暗門了。”
迎麵一丈光景,已是甬道盡頭處,壁上果然有兩扇朱漆大門,門上左右各有一個獸環,儼然像是門閥世傢的大門—般。阮天華走進門前,伸手叩了幾下銅環,但聽當當之聲極為震耳。冷秋霜說得沒錯,過了沒有多久,兩扇朱漆大門果然呀然開啟,走出一個青衣小婢,而露驚奇的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阮天華道:“我們是找勾嬤嬤來的,你快去通報一聲。”
青衣小婢看了阮天華、鐵若華、於立雪叁人一眼,問道:“你還沒有說你們是什麼人呢?”
阮天華道:“你就說阮天華要見她就好了。”
青衣小婢疑信參半的道:“你們請等一等。”她不知道阮天華是何來歷?也就不敢把兩扇朱門關上,就轉身往裡行去。
阮天華跟着跨進門去,鐵若華、於立雪和青兒迅快跟着走入。門內是一間相當寬大的石室,四麵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倒像是一間穿堂。隻聽見裡麵傳出一個老婦人的聲音說道:“姓阮的,你不是說有四個人嗎?”
隻聽青衣小婢道:“他……他隻說了他的名字……”
老婦人聲音又道:“你沒問他找我老婆子有什麼事?”
阮天華朗聲一笑,接口道:“阮某和你勾嬤嬤,已有五十年不見了,特地來看你的。”他說話之時,故意運起“紫正神功”,把話聲送入,聲音十分洪亮,使人聽了確會相信他是一個已有數十年修為功夫的人。
裡麵老婦沉哼一聲道:“好,你去把他們請進來。”
青衣小婢連忙應了一聲“是”,回身退出,臉上猶有驚悸之色,望了阮天華一眼,埋怨着道:“總管還沒有說請,你們怎麼可以走進來的?好了,現在總管請你們進去。”
阮天華心中暗道:“原來勾嬤嬤還是玄陰教的總管,這倒好,自己找對人了。”這就朝青衣小婢瀟灑—笑,說道:“小姑娘請在前麵領路。”青衣小婢沒有說話,轉身朝裡行去。
裡麵一間石室,極像起居室,兩邊放着幾張椅子,中間一張圓桌,桌上有一個茶盤,幾個瓷盅,一把描金茶壺。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身上穿一條青衣衣衫,就坐在小圓桌上首,靜靜的喝茶,這位婦人臉型狹長,顴骨聳得很高,眼泡皮纍纍下垂,但兩道眼神卻炯炯發光,看到阮天華叁人走入,目光一注,朝阮天華投來,問道:“你就是阮天華?”
阮天華含笑道:“正是在下。”
勾嬤嬤又道:“你就是在君山大會上奪得武林狀元的於立雪?”
阮天華道:“不錯。”
勾嬤嬤又道:“你是形意掌門人阮鬆溪的兒子?”
“不錯。”阮天華走到小圓桌前麵相距四五尺光景,便自停歩,說道:“你問完了漢有?”
勾嬤嬤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阮天華瀟灑一笑道:“你問完了,那該在下問你了?”
勾嬤嬤道:“你耍問什麼?”
阮天華道:“你就是勾嬤嬤嗎?”勾嬤嬤隻哼了一聲。
阮天華又道:“玄陰教的總管?”勾嬤嬤依然隻哼了一聲。
阮天華文道:“半個時辰之前,你把桑鳩婆請來,說是和她已有五十年不見的老友,桑婆婆人呢?”
勾嬤嬤呷呷笑道:“你是桑婆婆什麼人?”
阮天華道:“在下和桑鳩婆毫無瓜葛,隻是在前來君山赴會的途中相識,她是前輩,在下和她老人傢同行,多蒙照照,在下對她十分敬重,如此而已。”
勾嬤嬤似笑非笑的道:“你有一個義妹,投在她門下對不?”
阮天華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何須多問?”
勾嬤嬤道:“老婆子和她是幾十年的老姐妹,老婆子把她請來,並無惡意,我看在桑鳩婆的麵上,也不為難你,你們可以出去了。”
阮天華含笑拱拱手道:“那真是多謝了。”他依然站着不走。
勾嬤嬤道:“你們怎麼還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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