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華給他一說,心裡覺得不放心,這就以“傳音入密”朝小紅問道:“小紅,你沒事吧?”小紅也以“傳音入密”答道:“我很好。”
阮天華又道:“鐵幫主呢?”小紅道:“她也沒事。
阮天華再以“傳音入密”朝羊樂公問道:“大山主,你們沒事吧?”
羊樂公回道:“沒事呀,老夫好得很,老夫正在奇怪,那小丫頭說酒中下了溫傢七迷散和唐傢散功丹,應該不會是假話,咱們怎會一點事已沒有?”
阮天華也暗暗感到奇怪,忍不住又朝鐵若華間道:“鐵幫主,來復和青兒沒事嗎?”
鐵若華道:“他們都沒有被迷住。”阮天華突然心中一動,自己同來的一行人,一個也沒有被迷住,莫非是服了朱果的緣故?
隻聽黃玉香的聲音又道:“喂,於公子,你怎麼不說話了呢?”
阮天華道:“在下正在問他們有沒有事?”
黃玉香道:“他們怎麼說呢?”
阮天華道:“他們都很好。”(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黃玉香道:“這就奇了,你的朋友都沒有事?”
阮天華道:“是的。”
黃玉香喜道:“這樣就好,我本來還怕人手不夠呢。哦,你的朋友,一共有幾位?”
阮天華道:“連在下有十二個人。”
黃玉香道:“太好了,我們隻有叁個,合起來就有十五個人了。”剛說到這裡,突覺地上起了一陣輕微的震動,同時耳中隱隱聽到隆隆二聲,從地底響起,整個大廳好像都在震憾。
黃玉香又道:“於公子,原來這廳上有機關。”
阮天華道:“姑娘怎麼知道的?”
黃玉香輕笑道:“你這人也真是的,整座大廳在往下沉,你都感覺不出來?”
阮天華經她一說,果然感到大廳確實是在往下沉落,這就說道:“不是姑娘說出來,在下真還不知道呢?”
黃玉香道:“大概要等大廳沉下去之後,正主也就快出現了。”
阮天華問道:“黃姑娘,你看這會是什麼人使的陰謀?“黃玉香道:“先前我懷疑是少林派,後來我才明白這是形意門使的詭計。”
阮天華吃了一驚,說道:“這怎麼會是形意門呢?”
黃玉香道:“不相信,難道方才沒有看見嗎?”
阮天華問道:“黃姑娘方才看到了什麼?”
黃玉香道:“方纔通善老和尚和那妖女動手的時候,形意門的人都很快的退進屏風後麵去了,不是他們鬧的鬼,你說還有誰?”
阮天華聽得一怔,他躺下之處正好是背麵,因此沒看到爹他們已經退進屏後去了,心中不禁大疑,爹一生淡泊名利,怎會發生這樣的事呢?一麵說道:“這不可能。”
黃玉香輕笑道:“有許多事,就是大傢認為不可能才發生的。”在兩人說話之時,桑鳩婆和羊樂公也以“傳音入密”商量應變之道,待會如果有人出來,先由五山派的人站起來和他們交涉,先探探對方口氣,其餘的人,暫時按兵不動。下沉的大廳突然靜止下來,地底隆隆之聲也隨消失。
桑鳩婆細聲道:“大傢注意了,賊黨大概快出現了。”大廳上已經一片黝黑,伸手不見五指,但卻沉寂如死,不聞一點聲息。躺臥在地上的群雄,每個人心頭都感到不耐,但隻好耐心等着。
這樣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才聽大廳北首響起沉重的鐵門開啟之聲,接着便有燈光照了進來,隻見十幾名黑衣勁大漢魚貫走入。桑鳩婆低聲道:“黑衣十八騎,他們隻是麼魔小醜,算不得正主。”
接着在十幾個黑衣人身後,又走出一個人來,此人穿了天藍夾袍,中等身材,臉色中透青,緊閉着咀唇,神情冷漠,似是眾人之首,他大模大樣的在上首站定下來,右手一擡,指揮着道:“你們還不動手,把這些人搬進去?”阮天華驟睹此人,不出得心頭狂跳,他不是叁師叔夏鴻晖?
黃玉香方纔曾說這場變故是形意門使的詭計,莫非會是真的?不,絕不會的,爹平日為人端正以嚴,豈會做出這種犯天下之不大道的事來?這件事隻怕別有隱情。十六個黑衣人(黑衣十八騎中蒯飛鵬和沙天祐雙目已瞎,故而隻有十六個人了)奉命唯謹,立即各自散開,正待動手搬運地上醉倒的人。
羊樂公呵呵一笑,從地上坐了起來,說道:“老夫自己會走,不勞諸位動手。”隨着話聲,一躍而起。
他站起來了,伏叁泰、應天生、祝逢春、況神機等四山山主和匠天華、總管苟不棄自己一齊既然躍起。這是方才大傢商量好的,先由五山山主站起來,藉以引出對方的主腦人物來。這七個人的突然站起,自然使夏鴻晖和十六個黑衣人驀然一驚。
黑衣十八騎果然不愧久經大敵,雖然變生俄頃,隻不過後退了一歩,但看清站起來的隻有五山山主,十六個人各自掣出兵刃,迅速包圍上來。夏鴻晖站在上首,偶然道:“五山派崛起江湖,果然有一手,喝下溫傢七迷政、唐傢散功丹居然還挺得住。”
羊樂公嘻嘻的拱拱然道:“誇獎、誇獎,敞派的人要是化不了區區迷毒,還敢在江湖上開門立戶?”
夏鴻晖冷然道:“羊樂公,你應該看看清楚,天下各大門派的人都已躺在這裡,憑你們五山派區區幾個人,能起了什麼作用嗎?”
羊樂公呵呵大笑道:“各大門派的人都被你們迷翻了,隻有敝派人數雖然不多,卻比他們高明得多了,你們一舉迷翻了這許多人,當然大有一番作為,五山派崛起江湖的目的,自然也想出人頭地,所以咱們大可聯手合作,你老哥大概不是正主吧,老夫想見見你們主人,共謀大計,不知你老哥作得了主?作不了主?”
夏鴻晖冷然道:“你要見教主不難,你們先放下身上兵刃,由他們先點了你們的穴道,然後可由兄弟領你們進去。”
阮天華心中暗道:“聽叁師叔的口氣,好像幕後人物,是一個“教主”,那就不是爹了,叁師叔怎麼會投到“教主”手下去的呢?”
羊樂公麵有難色,搖着頭道。“你老哥這個條件,老大不敢答應,江湖上的人隨身兵刃,豈可隨便放下?何況今晚局如此詭異,咱們這幾個人如果放下兵刃,任你點了穴道,這和這些被迷翻的人,又有什麼不同。”
夏鴻晖微曬道:“你們已是甕中之鱉,網中之魚,和這些被迷翻的人,本來沒有什麼兩樣。”
“哈哈。”羊樂公一手打着垂腹長髯,大笑一聲道:“老哥這話可就不對了,你老哥也請看看,這圍着咱們的黑衣十八騎,乃是老夫手下敗將,就算他們能和老夫打成平手,隻要不能一下把咱們七人制住,咱們隻要騰出一個來,你們這場籌劃已久的驚人大計謀,就會落個滿盤皆輸,你老哥信是不信?”
夏鴻晖道:“如何會落個滿盤皆輸?”
“哈哈。”羊樂公又是一聲大笑,說道:“這個……就是老夫要和你們主人當麵談判的本錢,你老哥未必作得了主,空言無益。”
夏鴻晖似是已被激怒,嘿嘿道:“誰說夏某作不了主?羊老兒,你先說出來讓夏某聽聽,夏某自會轉稟教主,予以召見。”
“好。”羊樂公沉聲道:“老夫不妨相信你一次。”
夏鴻晖不耐的道;“你可以說了。”
羊樂公道:“你老公總該知道,老夫一向嗜酒如命。方才大盃大盃的至少灌下了叁四十盃,溫傢七迷散、唐傢散功丹。怎對老夫一無作用?哈哈,老夫不妨告訴你,咱們“五山解毒丹”專解天下迷毒,靈丹入口卻化,隻要每人餵他們一位,不出盞茶工夫;這些人就可以完全恢復清明,不過老夫一向講究利人必先利己,這些人和老夫非然非故,把他們救醒過來,對咱們五山派一點好處也沒有,不如等你們有人出來。咱們談得攏合作條件,豈非正好?否則方纔這些時間,老夫早已把他們全救醒過來了。”
夏鴻晖道;“你真有解藥?”
羊樂公哈哈笑道:“老夫何用吹噓?不信,老夫把解藥給隨便那一人眼下,老人保證他們立時清醒過來。”
說着朝阮天華招招手道:“你有兩個朋友尚在昏迷之中,為師給你兩顆藥丸,你去餵他們服下。”說着一麵果然深手入懷,掏出一個青色瓷,拔開瓶塞小心翼翼傾出兩顆藥丸,交到阮天華手中。阮大華接過藥丸,走到小紅,鐵若華兩人身邊,俯下身去,把藥丸納人兩人口中。
羊樂公道:“徒兒,你從一數到十二,他們兩個就可以醒過來了。”
夏鴻晖睜大雙目,一眨不眨的看着阮天華把藥丸納入兩人口中現在阮天華果然依言:“一,二、叁、四……”的數了起來。等他數到“十二”,小紅和鐵若華兩人果然倏地睜開眼來,口中不約而同的“噫”了一聲,一躍而起。
小紅目光轉動,叫道:“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鐵若華道:“我們好像是被人便了手腳。”
阮天華朝兩人招招手,低聲道;“你們先站到大哥身邊來,不可說話。”
羊樂公得意一笑,晃着腦袋說道:“怎麼樣,你現在相信了吧?”
夏鴻晖眼看阮天華餵了兩人解藥,從一數到十二,果然就清醒過來,心頭大為驚凜,暗道:“羊樂公的五山解毒丹看來比咱們的獨門解藥還來得靈效。”自然深信不疑,正待開口。
隻聽一個森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說道:“羊樂公,你的解藥果然很有效,要見本教主,有什麼?”隨着話聲,已從屏後走出一個白發如銀的老道姑來。
夏鴻晖忙道:“教主出來了。”
這老道姑雖然白發如銀,但臉上沒有一絲皺紋,如無一頭白發,看去不過四十出頭,生成一張馬臉,雙顴突出,嘴唇極闊,尤其一雙叁角眼,眼珠極小,卻射出稜冷芒,使人感到她是個極非易與的人。這人大傢在大會上都見過,她就坐在形意門的坐位上。
阮天華看到老道姑,心頭暗暗一震,忖道:“看來爹和叁師叔都是着了她的道了。”此時若非桑鳩婆一再叮嚀,遇事不可魯莽,阮天華真恨不得立時衝上去,先把她制住了再說。
羊樂公呵呵一笑,抱拳道:“原來是教主,老朽失敬了,方才老朽說的話,教主大概都聽到了?”
老道姑道:“不錯,你有什麼條件?”
羊樂公聳聳肩笑道:“教主辦的是大事,不知敝派有沒有資格和教主合作?”
老道姑冷冷的道:“你要和本教如何合作?”
羊樂公大笑道:“這要看教主有沒有合作的誠意了?”
老道姑道:“本教主若無誠意,還會和你相見嗎?”
“好。”羊樂公道;“老朽可以問教主幾個問題嗎?”
老道姑道:“那要看你問什麼問題了?”
羊樂公道:“咱們即有誠意合作,教主已經知道本派來歷,我們自然也要知道和我們合作的是什麼教了?”
老道站道:“玄陰教。”
羊樂公沉吟道:“玄陰教叁十年前……”
老道姑不待他說下去,冷聲道:“玄陰教原是玄門一脈,隻因江湖各大門派有於門戶之見;把本教視作旁門左道,雙方積不相能,叁十年前,終於演成兵刃和見,本教從此一跌不振,老身經昔日幾個道友敦促,重整本教,羊掌門人現在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羊樂公接着問道;“教主把各大門派的人迷翻了,不知如何善後?”
老道姑道:“老身出任教主,志在和各大門派和平相處,但各大門派的人未必瞭解老身心意,因此才借這一次的君山大會,把參與的各大門派中人留下來,其實老身隻是為了和大傢溝通意見,仍會一個不少安然放他們回去,讓他們回去之後。再和派中同門溝通意見,從此不再歧視本教就好,老身一個也不會為難他們的。”
羊樂公自然知道玄陰教昔年就有一種迷失神志的藥物,服下此種藥物的人,就永遠聽從他們擺佈,她說的所說的所謂和“大傢溝通意見”,自然是讓這些人服下迷失神志的藥物,再放他們回去,這一來,各大廠派之內,不就等於多了一批玄陰教的內姦,顛覆各大門派,當真易如反掌了。一麵說道:“教主放不放人,和老朽一點關係也沒有,咱們還是來談談合作條件,不知教主和敝派如何合作呢?”
老道姑道:“合作條什很簡單,你羊樂公由本教聘為總護法,你們還有四位山主,可任本教護法,隻怕你必須交出五山解毒丹,並把該丹處方,也一齊交出,此後未經本教同意,不得私自配製。”
羊樂公道:“教主辦了這件大事,天下武林各門各派已盡入谷中,老朽把敝派的人都投到玄陰放下,隻弄到一個有名無實的總護法嗎?”
老道站道:“本教護法,都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各派長老僅能擔任副護法,老身給你總護法名義,你還嫌不足嗎?”
羊樂公道:“名人倒還是其次,教主要微派交出解毒丹,老朽實在……”
老道姑道:“你不答應?”
羊樂公道:“此丹是敝派獨門不傳之秘,教主應該明白,咱們是合作,不是投靠。”
老道姑不耐的道:“羊樂公,你們到了這裡,隻有和本教合作一條道可走。”
羊樂公要問的問題,都已得到了答案,沒有再和她扯下去的必要,聞言大笑道:“教主這是在威脅老夫了,羊樂公胡於白了一大把,還沒受人威脅過,教主可知不和老夫合作的後果嗎?老夫身邊有一百粒解毒丹足可救醒廳上所有的人……”
老道姑雙目寒光陡盛,冷哼道:“羊樂公,你要和老身作對,那就是自找死路。”她這句話說得極為嚴厲。
羊樂公喝聲入耳,陡覺身上一冷,隨着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噤,心頭驀然一驚,口中大喝一聲:“好個妖婦你敢暗害老夫。”揮手一掌,拍了過去。他練的“北溟神功”,這一掌出手,掌風如濤,勢道極猛。
老道姑冷冷一曬,也揮手迎出。她這一掌輕飄飄好像毫不使勁,但羊樂公的掌風和她乍然一接,立時感到不對,方才隻打了一個冷噤,其實體內已被陰冷之氣侵入,隻是並未發作,但這一和對方掌風乍見,體內陰氣好像裡應外合,全身陡然一冷,奇寒傲骨,口中大叫一聲:“快截住她……”咕冬跌倒下去,苟不棄慌忙一把把他扶住。
阮天華及時閃身而出,長劍鏘然出鞘,喝道:“老妖婦你還在那裡走?”黑衣十八騎十六個黑衣大漢不待吩咐,紛紛圍了上來,立時和伏叁泰、應天生、祝逢春、況神機四人動上了手。
小紅、鐵若華因對方人數較多,也各自拔出長劍,加入伍圍,動起手來。桑鳩婆也在此時一躍而起,手持桑木杖,呻呷笑道:“咱們先把夏非幻拿下,就百事太平了。”跟着她躍起的還有來復和青兒,兩人緊隨桑鳩婆身後,朝老道姑逼近過去。
九華派的中年道站和黃玉香、羅秀玲也一起朝上麵逼來。老道姑那會把阮天華放在眼裡?在她想來,阮天華隻是羊樂公的門人,但眼看桑鳩婆和九華派叁人也在此時一躍而起,心頭不禁微微一凜,冷哼一聲道:“原來你們還有不少幫手。”口中雖然說着,心頭也不由暗暗吃驚。不知道大廳上這許多被放倒的各大門派,還有什麼人服過五山派的解毒藥?
阮天華雙目神光電注,喝道:“老妖婦,你此時除了束手就擒,還想頑抗嗎?”
老道姑左手拂塵朝前揮起,冷笑道:“小子,你還不配和本教主動手。”一蓬拂絲宛如千百支寒什,直向阮天華迎麵戮到,每一根拂絲都含蘊了一縷極陰極寒的“玄陰真氣”,此時突然散開,千百縷陰寒之氣登時籠罩住阮天華全身。
這一着用到任何人身上都會很快生效,但阮天華練的是“紫氣神功”,道傢先天乾陽之氣,正是旁門陰功的克裡,阮天華看她挑塵一拂,陰寒之氣登時大盛,不覺大喝一年,揮手一劍迎着蓬拂絲劈出,一道青虹應手而起,但聽一陣嗤嗤南響,老道站一柄拂塵土被賽乾將截作兩段,千百縷斷絲散落一地。
老道站作夢也料不到自己這柄天蠶絲的拂塵會被對方一劍削斷,這小子居然沒被自己的“玄陰真氣”所傷,心頭急怒交迸,喝了一聲:“該死的小畜生,你敢削斷本教主拂塵。”右手擡處,掣出長劍,刷的一聲,兜胸刺出。
阮天華大笑一聲:“來得好。”長劍悠然劃出。
但聽“嗤”的一聲,雙劍交擊,老道姑劍上凝聚了十成“玄陰真氣”以“借物傳陰”之術,迅速傳了過來。她不施展“借物傳陰”還好,這一施展“借物傳陰”,阮天華的“紫氣神功”陡然暴長,“玄陰真氣”遇上克制,立時如湯沃雪,消失造盡,這下直把老道姑驚出一身大汗,急急收劍後躍。
阮天華嗔口喝道:“老妖婦……”正待縱身撲上,屏後忽然轉出二叁十個人米,為首一個道裝仗劍老者赫然是形意門掌門人阮鬆溪。
老道姑急忙叫道:“阮掌門人,快截住他。”阮鬆溪炯炯雙目一注,直問阮天華逼了過來。
阮天華看到爹提劍追來,心頭不由大駭,也由此可以證明爹和叁位師叔,顯然都受了老妖婆的蠱惑,他張了張口,要待叫出“爹”來,但轉念一想,還是不妥,目前自己是於立雪,如果讓老妖婆知道自已是阮天華。說不定會以爹來威脅自已。心唸唸正在轉動之際,阮鬆溪忽然大喝一聲,一劍朝阮天華右肩刺來。
他身為形意門一派之主,練劍數十年,這一劍果然深具威力,但見一道自光閃電般射到,劍光之強,有如一道匹練,寒光芒射。阮天華從小練的也是“形意劍法”,但看爹這一劍的威勢,心中也暗暗讚歎,自己雖然練成“紫正神功”,但如果也使出這一招劍法來,隻怕沒有爹這一劍的氣勢盛呢!心中想着,急忙身形晃動,使出“紫府迷蹤”身法,向旁閃開,一麵忙以“傳音入密”說道:“爹,孩兒是天華,你老人傢沒事吧?”
阮鬆溪一劍落空,睜目哼道:“誰是天華?老夫有什麼事?”刷的又是一劍飛刺而出。
阮天華聽得一怔,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老人傢不但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還說誰是天華?難道?急忙身形一晃,又閃了開去,仍以“傳音入密”說道:“爹,孩兒是天華,你怎麼連孩兒的名字都忘記了?”
阮鬆溪怒聲道:“老夫不知道,多苦無益,接招。”刷的又是一劍斜刺過來。
阮天華聽得心頭大駭,看情形,爹是被老妖婆迷失了神志,這該怎麼辦呢?跟着阮鬆溪身後出來的除了端木讓、範叔寒、於立雪之外,竟然還有鎮九宏、鎮少侯,和二十四名一式青色勁裝,但劍穗卻分作紅、白、青叁色的劍門弟子。和鐵手幫的鐵叁姑、總管習文星、鐵手五煞等人。原來劍門的人,沒有參加君山大會,居然也被玄陰教羅致來了。
端木讓迎着九華派的中年道姑,於立雪迎着黃玉香,鎮少侯迎着九華派的羅香玲。另外二十四名劍門弟子卻向正在手忙腳亂,節節敗退的黑衣十八騎衝了過去。這批人的介入,使得大廳上敵勢登時大盛。
玄陰教主老道姑和夏鴻晖卻在這些人衝出之際,悄悄退出,這時大廳上空忽然響起老道姑冷森的聲音說道:“大傢給我殺,這些人給我格殺勿論,一個也不留。”
桑鳩婆瞥見阮鬆溪等人從屏後門山,方自一怔,鎮九宏已經手杖長劍奔了過來,不覺呷呷尖笑道:“老婆子真想不到鎮二爺居然也投到了玄陰教下……”
鎮九宏洪喝一聲:“鎮某不知道。”長劍呼的一聲,震腕直刺過來。
桑鳩婆聽他口氣,立時暗暗哦一聲,忖道:“看來這些人都被玄陰教迷失了心神,這倒真是棘手得很。”手中桑木杖往上一擡,“噹”的一聲架開對方劍勢,立攻還攻了一杖。
鎮九宏不愧是劍門山的二莊主,劍法精純快捷,攻出一劍甫被封開,第二劍電閃雷奔,又急攻而至,正好和桑鳩婆的第二杖迎個正着,又發出一聲金鐵狂鳴。鎮九宏大喝一聲,攻勢驟然一緊,劍門山“萬流歸宗劍法”源源出手,一支長劍在他手中使出,當真如長江大河,奔騰澎湃而來,劍勢之盛,允推當世劍道中的巨擎,一丈方圓,縱橫排開,不可一世。
桑鳩婆一支彎彎曲曲的桑木鳩頭杖,雖漆成了桑水皮的顏色,實則是百煉精鋼製成,重逾八十斤以上,鎮九宏一聲大喝方起,桑鳩婆的呷呷尖笑之聲也隨着響起:“老婆子久聞劍門山“萬流歸宗劍法”稱雄武林,今天倒要試試你們這套劍法究竟有多厲害,是否徒具虛名?”
她白發飛揚,右手連揮,登時漾起十七八條彎彎曲曲的杖飛騰,有抑張牙舞爪的黑龍一般,朝縱橫交織的劍光投去。劍走輕靈,鋼杖卻是重兵器,講求硬打硬碰,直搗橫掃,以強攻強,因此她杖勢一發,就連響起一陣震耳慾聾當當金鐵狂鳴之聲。
端木讓迎住九華派的中年道姑,她是黃玉香的大師姐秦妙香,肩頭背着一支長劍,但在逼上來的時候,長劍尚未出鞘,端木讓大喝一聲,左手一杖鐵膽就脫手打出,直奔秦妙香當胸。秦妙香也沒拔劍,左手拂塵忽然朝前拂起,他這一拂雖輕,但一蓬拂絲卻朝飛來的鐵膽反捲過去。
端木讓一生不使兵刃,兵刃就是兩枚鐵膽。鐵膽和流星錘唯一不同之處,就是沒有細鏈,脫手攻敵,豈非有去無回?這就要靠使鐵膽的人功夫和技巧了,攻出去的鐵膽要憑手法收回來。端水讓一生勤練鐵膽,可以雙手同發,也可以左右交替,忽遠忽近,忽上忽下,迴環飛輟去兩次回。
這時秦妙香拂塵堪堪拂起,他右手鐵膽又脫手飛出,襲向秦妙香執塵右腕,身形忽然一矮,一下閃到了秦妙香右首,左手一探,正好接住鐵膽,身形一回輕旋,接住了鐵膽從腰後射出,直奔秦妙香的左首,右手一探,接住了右手發出的鐵膽。
你別看他身材矮胖,這一展開搶攻,身形忽東忽西,施展出來的小巧功夫,一個人當真輕若狸貓,快若飄風,兩枚鐵膽左右交替,忽虛忽實。就在你麵前飛來飛去,橡穿梭一般,使人不可捉摸。端木讓這兩枚鐵膽,在大江南北,可以說久負盛名,隻有阮鬆溪說過他:“二師弟既然專心一志的去練鐵膽,怎麼不專心一志的去練劍法呢,本門形意劍法,博大精淵,你卻棄置不練,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小玩意上,不遇強敵還可,設若遇上強敵,別說攻敵了,想守都會守不住。”
這話端木讓當然不肯聽,他自以這兩枚鐵膽就是從形意拳術中的劈、攢、繃、炮、橫五字的精髓。還笑大師兄是道學先生,隻知墨守成規,不知創新。這幾十年來,他確實也不曾遇上過對手,今晚,他才感到遇上對手了。不,這九華派的中年道姑秦妙香,才是真正的強敵。
因為任你兩枚鐵膽忽左忽右,運用得虛虛實實,出神人化,秦妙香一張桃花般臉上,不但在笑,而且櫻唇微下撇,似有不屑之色,索性站停下來,連拂塵也不使了,一動不動的看着你使得天花亂外,他隻是上身輕微的側動,就全讓了開去。
端木讓也是久經大敵之人看出對方並不易與,雙手加緊,兩枚鐵膽更加流星追月,越使越快。秦妙香看了一回,忽然矯笑一聲道:“你使完了沒有?”九華派的人好像個個都有動人風情,就是在動手過招,也和打情罵俏一般。
但她這回話聲縱然嬌柔悅耳,出手可快得無以復加,左手拂塵陡然揚起,隻輕輕一圈,一蓬拂絲卻像網兜似的一下就把兩枚鐵膽兜住,再往上一揚,呼呼兩聲,鐵腿就朝屏風激射過去,緊接着又是“砰”
“砰”兩聲大響。把一座紫檀雕花屏風擊成粉碎。
端木讓根本沒有看清對方如何把兩枚鐵膽捲飛出去的,必頭不由得大怒,口中洪喝一聲,右手握拳,呼的迎麵擊去。秦妙香左手拂塵揚起之際,早就料到他會情急排命,右手擡處,一隻纖手已經緩緩朝他推來,這下正好和他一記剛猛無倫的炮拳迎個正着。
她這一掌既不帶絲毫風聲,看去輕柔無力,就是有十隻這樣又嫩又白的纖纖玉手,也擋不住端木讓含憤出手的這一招。但事實恰恰相反,端木讓一拳擊出,雙方拳掌甫交,他口中突然悶哼一聲。一條右臂便已軟軟的垂了下去,一個人也隨着站椿不住,一連後退了叁四歩。
範叔寒見狀大驚,急忙擡手拔劍,閃身搶出,刷的一劍朝秦妙香身前橫掃過去。秦妙香身形飄動,讓開劍勢,手中拂塵隨着攻出。兩人立時動上了手,範叔寒使的是形意劍法,劍勢悠然,深得形意心法。秦妙香依然沒有拔劍,她一柄拂塵隨手揮起,招式精妙奇黨,忽如柳絲千條,隨風而起忽如春雲乍展,飄灑無定。兩人打到二十招以外,已是劍光耀目,拂影重重,這和方才端木讓動手之時,另是一番景象。
黃玉香和於立雪這一對,一個是武林榜眼一個是武林探花,一個因對方是手下敗將,存有輕視之心,一個因對方奪去了自己榜眼名優心懷憤慨,是以一見麵就長劍,長鞭爭先出手。黃玉香還是嬌嬌裊裊的模樣,姿勢美妙。
於立雪卻臉色鐵青,鞭影呼呼,一招緊似一招。這兩人各展所學,打得難分難解,一時之間,誰也沒佔到上風。鎮少侯沖身而出,就遇上九華派的羅香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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