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起一個笑話:女孩兒依偎在男孩兒懷裡,指着牆角的暖水壺對男孩含情脈脈的說,“這幾年你在我體內射的,也夠裝滿這一暖壺的了吧?”
我上職校那會兒,交女朋友最大的願望,就是挖空心思找各種借口約會,佔盡便宜吃盡豆腐,把暴走的青春與肉慾發泄個乾淨才罷休。不幾日,又上頭來,再鬥智鬥勇,千方百計約女朋友出來。小樹林,小旅館。各種苟且之地,留下各種苟且之事。後來問別人時,也大多如此。
看來還是大學生素質高。
小麗給我配了把鑰匙,我把它跟我傢裡的串在一起。
我說,“你不怕我偷偷翻你的百寶箱嗎?”
小麗呵呵呵呵,笑得很是開心,“我可不是杜十娘呀。”
“你知道她啊?”
“我看起來就這麼沒文化麼?”
“nononono,遠遠看去像色藝雙絕一代優伶。”
“去你的,十娘可是業界精英,我輩榜樣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千萬提防張生啊!”
小麗依舊笑着,在我麵前總是笑着,用心道,“若是張生就如小祥這般好,負心也值得。”
雖然我不知道我哪裡好,但我感動的一塌糊塗。
這天我來的早,小麗並不在傢。發短信問了,是在逛街,要我乖乖在傢裡等。我想做點傢務錶現錶現,可是房間乾淨的無從下手。廚房裡有蘋果,便洗了吃了。
電腦旁邊放着一盒沒拆包的南京,小麗不抽煙,專門給我留的。我拿個小凳子,坐到梧桐下麵,一邊吃蘋果,一邊等小麗回來。就像小時候,等傢長下班那種感覺。充滿期望和溫馨的。時間走得慢也不會生氣,週圍的一切都覺得美好。
不多會兒,小麗挎着蔬菜水果,便回來了,我慌忙去接。
“诶?不是去逛街了麼,怎麼去菜場了?”
“有逛啊。”小麗嘿呦把吃得都遞給我,提起一個小包裝袋,“锵锵锵!”
那些水果挺沉的,卻看到小麗手裡拿的是真維斯的包裝袋。
“買了衣服呀?”
“是呀!”
“我把水果放回去,你換上我看看。”
小麗說“你”的時候,強調的百轉千回。
“給我的啊?”
“嗯啊!”
我好像過聖誕節的小孩子一樣,忽然開心得不得了。小跑着把水果扔回房間,急匆匆趕回來。
小麗沿着邊線仔細拆開包裝,拿出抖了抖,是件素白鏡麵的T恤。
我換上,料子很軟,細膩的蓋在皮膚上,心情愉悅。
“純棉的啊。”
“是啊,吸汗,還好洗。”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鏡麵的衣服?”
“我傻啊,看你平時穿着就知道啊。”
“可是我從來沒穿過白色的啊。”
“所以要試試呀。”
“好看麼?”被她這麼一說,我突然有點害羞,怕駕馭不了這種顔色,會顯得突兀。
小麗“嗯”拖着長音,耐人尋味的圍着我轉了一圈,又捏捏領口,理了理肩膀。
“很——帥!”
我就憨憨的傻笑。
然後才發現小麗並沒有給自己買什麼。
我以為和小張齊越鴻溝後,感情上和生活上會有質的飛躍。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們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同學一樣,不冷不熱的聯係。
當我在等她的回復短信時,會想她在我身下的臉。雖然很近,卻又很遠。像微閉着眼睛淺睡眠的人,在失眠與失落之間徘徊,本能的敷衍外界的騷擾,隻想盡快進入夢鄉。而我卻像懷春的小女孩,時不時總是想小張。閒來便給她發短信。她大多不回,或者是在說,“學習呢。”
我就啞口無言。
又想起他學長的臉,從容帶有風度的,熱情中帶着不屑的,像禮貌的麵對弱勢群體的態度。
然後他與小張重疊在一起,猙獰的遊蕩在我的腦海裡。落落大方在我身邊站着的小張,原來站在他的身邊更顯亭亭玉立。小張昏昏慾睡的臉,在他身下反而更顯嫵媚和妖娆。他們激烈的碰撞着,完美的黏合在一起。那黝黑發亮的海鮮,貪婪得張着嘴。
我突然覺得,他們像是樹上玩耍的貓。而我是地上的狗。
小麗喜歡週傳雄,電腦裡都是他的歌。聽得多了,我多少也會唱一點。
每當我跟着曲子唱時,小麗就一臉谄媚的趴在我膝蓋前仰望我。我被弄得不好意思,小麗就假裝去收拾傢務,耳朵豎得尖尖的。
她最喜歡的是《青花》。“小祥你看,這歌詞寫的多好啊!”
“哪句?”
“從頭到尾呀!”
“笨,要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什麼意思?”
“說你最喜歡的。”
小麗從來不會思考反抗我的命令,於是皺着眉頭,忍痛割愛的哼着曲,一句一句找精華。
“找到了!”她雀躍。
“哪句?”
“就是……嗯……我唱不來,你來唱,唱到了我喊停。”
“……”
“唱嘛。”
我清清嗓子,一句一句慢慢唱:“叁月走過柳絮散落戀人們匆匆,我的愛情,聞風不動。
翻閱昨日仍有溫度蒙塵的心事,恍恍惚惚,已經隔世。
遺憾無法說 驚覺心一縮。
緊緊握着青花信物信守着承諾,離別總在失意中度過;記憶油膏反覆塗抹無法癒合的傷口,你的回頭劃傷了沉默。
那夜重逢停止漂泊你曾回來過,相濡相忘,都是疼痛;隻因昨日善良固執委屈着彼此,打碎信物,取消來世——”
“停!”
“打碎信物這句?”
“嗯啊。”
“我還以為你要诳我唱通篇呢。”
“是有這個意思,你可以繼續了。”
我沒唱,小麗探頭,問,“怎麼啦?”
“突然覺得這詞寫得挺傷感的。”
“本來就是呀。”
相濡相忘,都是疼痛。
誰知這樣的詞後來竟成了現實。
成績下來了,小張忽然變得對我恩愛有加。好像一夜之間成了女主人似的,到了我傢,拾掇拾掇這裡,收拾收拾那裡,勤快得不得了。
我要做,她便給。這種事情向來都是越做越容易的,隻是沒想到會突飛猛進到這個地歩。雖然過程依舊很陌生。
我們光着身子,靠在床上。
“那個學長也落榜了嗎?”
“是啊,他那個職位幾百個人搶,他傢又沒什麼深厚關係,憑實力,怎麼可能。”
我心中竊喜,但又不好錶現。一是不能讓小張誤以為我是小人,二來她也剛落榜,得顧及一下她的感受。
“公務員考試就是很佔運氣的嘛。”
小張沒接話。顯然她不讚成,所以不屑與我理論。甚至連敷衍一聲的意思都沒有。
見場麵冷了,我拼命圓,“你也別灰心,整裝一下精神,明年再來啊!”
“明年……”小張喃喃道,錶情很失落,像錯過了人生重大的抉擇,又仿佛此刻正在洪流的中心,眼睜睜看着救生船遠去,隻好閉目等死的神情。
“明年就該結婚了。”小張輕輕道,好像更加難過了。她不看我一眼,把頭埋進雙臂中。肩膀有些微聳,倔強得不肯發出聲音。
窗外是昏暗藏藍的傍晚,殘月尚未當空,夕陽卻已垂落。
我不知道小張遺憾的是她要結婚了,還是學長要結婚了。或許她們約好了一起吃公糧,約好了踹掉我一起為理想奮鬥。畢竟她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受過高等教育,擁有純潔的感情,談戀愛不會開房,學習之餘不忘吃西餐。而我隻是一個職校畢業的土鼈,傢裡砸鍋賣鐵供我結婚生計。穿不入流的雜牌衣服,不懂英文,吸煙喝酒,最喜歡的歌手是小剛。
我有些心軟。
其實換做我是小張,我也會暗度陳倉。一邊按捺住自己的土鼈未婚夫,一邊積極尋求更加可靠的未來。進可忘恩負義,退可忠孝兩全。隻是退回來時的心情,大抵與我第一次與小張上床後一般失落吧。
這就是接下來要與我共度餘生的人嗎?
這是個多麼悲涼的問題。
又是多麼淒慘的回答。
我便抱住了小張,在這樣夜涼如水的房間裡,忽然失去了語言。而她像被大雨淋濕的雛鳥,瑟瑟不安的躲在我的懷裡。期望與絕望,往往貫穿着那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人生。
小麗來月事,我便跟傢裡撒謊,說去親戚傢住幾天。
她半臥在床上,像一尊菩薩雕像。穿翠綠薄紗睡衣,很熱又不敢開風扇,見我來了,很是開心。
“我不能陪你去郊遊呀。”小麗見我拿着大包小包,以為我要遠行。“過個一兩天吧。”
“過個一兩天也來不肅靜呀。”我說。
“但是起碼可以下床或者走路了嘛。”
“恢復行動力就陪我去郊遊啊?”
“盡力而為呀。”
“謝菩薩,還是免了吧。”
“你又發小脾氣啊?”
“哪有,我看起來就這麼缺心眼兒麼?”
我把包裡都打開,掏出些日常用品,羅列在桌上。
“我跟傢裡請了假,這幾天不回去了,住這裡伺候你。”
“啊?”小麗大驚。
“怎麼,怕我撞到姦夫不成?”
小麗掙紮着從床上爬下來,過來捧我的臉,“真的假的呀?”
“我小黃書都帶來了,預備打手槍用的,你說真的假的。”
小麗像中了彩票的殘喘老人,摟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嗨着。就像給孫悟飯開啟超能力的上代界王神,喜不自勝的揮着拳頭,喊着萬歲。時而痛一下,皺了眉頭,可嘴角還是掛着笑意。她教我用煤氣,教我淘米。我第一次接觸這些東西,新鮮又開心。
閒暇時,我們也不說話。我坐她旁邊玩電腦,她就靠在一邊閉目養神。偶爾翻個身,我就探頭問,要不要喝點熱水呀之類的。她就笑着搖頭,大概難受的話都說不出。
現在回想起來,我們那時候就像結婚多年卻仍然恩愛的夫妻一樣。過着平淡且乏味的生活。但正因為有了彼此陪伴,這樣的日子才得以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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