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林海遍布着泥沼和瘴氣,碧月池往外,除了一條時斷時續的小徑,再沒有任何道路。
子微先元麵色灰白,目光卻冷靜而專注。他仔細抹去古元劍上的血迹,靈活而有力的手指沒有絲毫顫抖。在他腰後,一條手掌寬的傷口斜貫半個腰身,整個血咒被他用劍生生割下。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繪上去的。”鶴舞說道:“沒有顔色也沒有痕迹,而且隻在它需要的鮮血進入時才會發作。”子微先元將劍納入鞘中,恨恨道:“我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整整十天,就像一枚棋子被人來回擺布。”從種下血咒,到改道碧月池,再到受傷,使大祭司必須施術醫治,他每一歩都在人算計中。
鶴舞給他敷了藥,裡上傷口,“幸好你肩上的刀傷已經癒合,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她聲音低落下來,“不知大祭司現在怎麼樣了。”子微先元心口微微一痛。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那個年輕人如何能突入他的心神,又毫無痕迹地在他身上留下血咒。事實上,在他伏襲逼供的整個過程中,那個年輕人沒有任何舉動能瞞過他的目光。
即使以子微先元體質的強悍,割掉一大塊皮肉也免不了覺得疲倦。從路上的痕迹判斷,碧月族的戦士一天前剛剛經過此地。通往夷南的路並不好走,但對能飛的枭軍來說,絕對是個例外。
子微先元把劍負在背上,說道:“走吧。希望鹳辛和祭彤已經在夷南等着我們。”經過兩日休整,枭軍主力,近兩千名枭武士在傍晚飛離碧月池。連日來的殺戮與淘汰,幸存的碧月族人銳減至不足兩千人。留下的全部是叁十歲以下的美貌女子。在定魂香的迷惑下,再經過持續的意志灌輸,她們都服從了命運的抉擇,變成恭順和虔誠的枭妓奴,枭翅無聲地鼓動夜風,跨坐在枭背上的武士持矛帶盾,猶如一道黑色的巨流。枭陣中,一座龐大的犀甲宮帳格外醒目。它由近百頭巨枭負載,如同一座飛行的空中堡壘。
黑暗中亮起一點燈火。換上便裝的峭魃君虞點燃手邊的玉波燈盞,說道:“我喜歡碧月池的鲭魚油。整個南荒,乃至天下都沒有比這更好的燈油了。”他穿着淺色的長袍,寬闊的背影高大而挺拔,原本虬曲的濃發變得柔順,隨意地披在肩膀上。他回過身來,轉為黑色的眼眸再沒有絲毫暴戾氣息,正如子微先元那晚曾經見過的一樣,從容而又溫雅。
峭魃君虞歉然一笑,溫言道:“前日是君虞魯莽。幸好未傷着你,不然君虞該寢食難安了。”他緩歩過來,盤膝坐在一張楠竹錦榻上,一手支着肘旁的小幾,身體傾斜過去,像欣賞一件珍玩般觀看着囚在籠中的月映雪,眼中流露出激賞的神色。
鐵籠內,月映雪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勢。這些天來,她一直被擺在神殿入口處供人觀賞,那些枭武士雖然沒有插入她的身體,但都肆意往她身上射精,而峭魃君虞每天都會當眾對她進行姦淫。月映雪從頭到腳都淋滿了黏稠的液體,潔白的肉體仿佛一塊吸滿精液的海綿,渾身散發着腥膩的味道。接連不斷的羞辱下,月映雪無論神智還是肉體,都像被菈緊的弓弦,已經疲倦不堪。
君虞道:“國師的處罰是苛責了些。這些日子想必你受了些苦。不過國師也是一片好意——既然淪為奴俘,就該放下身段,忘了過去的身份,用心侍奉新主。”他娓娓說道:“你身上的血咒永世難解,君虞心念所至,即使沒有鐵籠,你也隻能伏地受我臨幸,至於你心意如何,對君虞而言並無區別。你若一開始就聽教聽話,又何必當眾出醜?君虞少時即在月族,深知大祭司智慧過人,眼下何去何從,還請大祭司思量。”等了片刻,沒見到月映雪任何動作,峭魃君虞滿意地一笑,隨即招來枭禦姬,吩咐道:“除去月奴口中的銜鐵,放她出來。”頸後的鐵棍發出刺耳的磨擦聲,鐵籠打開,月映雪失去束縛的肉體無力地癱軟在地。她吸了口氣,拖着僵硬的肢體緩緩站起身來,凝視着峭魃君虞。她颀長的玉體猶如象牙般白皙,身材凸凹有致,曲線飽滿而豐腴。即使身上沾滿了精液的斑點,依然像一位高貴的女神。(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月映雪注視着麵前神情從容的惡魔,良久道:“這些年。你長大了很多。”黑瞳的峭魃君虞揚起衣袖,笑道:“異地相逢,大祭司未必能認出君虞呢。”
怎麼會呢?他的麵孔與巫癸那麼相似,尤其是他唇角那抹譏諷的笑意,就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隻是……他的身體變了許多。那是一具被完全更換的身體。
月映雪漠然道:“那日我切斷你的喉管。原以為你已經死了。”峭魃君虞道:“隻有死過一次,才知道生命原本空無一物,需要各種東西來充滿。那晚從一具陌生的身體上醒來,君虞就立志,要讓南荒和整個天下都跪倒在我腳下。”他微微揚起下巴,迎向月映雪的目光,“能從冥界逃離,人世間都由君虞予取予求。從枭峒到百越,全部的土地和子民都將為我所有。而所有的美女,無論她曾經是王後還是神官,都將用來充實君虞的後宮。”月映雪久久凝望着他,眼中卻沒有流露出絲毫情緒。就在峭魃君虞侵入她的那一刻起,月映雪就立誓絕不會吐露出任何秘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兩人間的母子關係,在外人眼中,她隻是被擄獲的女奴,而他是主人。
那次死亡使君虞改變了許多,七年的時光,使他從一個少年,變成了一個野心勃勃的男子。更可怕的是他眼中隱藏的瘋狂意味。他將以踐踏世間的一切為樂。
“能與大祭司敘舊,實在難得。”峭魃君虞微笑道:“見君虞如今還活在世間,大祭司想必是後悔當初了吧。”月映雪淡然道:“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還會切斷你的喉嚨。”隻不過再來一次,她無論如何會搶在巫羽之前找到他的屍體。
峭魃君虞目光微微閃動,傲然道:“你殺我不死,釀成大禍,如何碧月族已滅,供奉月神的祭壇為我所有,族中美貌月女盡數淪為妓奴,連大祭司本人都成了君虞胯下賤奴,難道還不後悔!”月映雪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一言不發。
峭魃君虞臉上怒火漸熾,黑瞳旁那個血紅的細點像從沉睡中醒來般,緩緩張開。
忽然他收起怒意,帶着譏諷的笑意道:“大祭司還是那麼的風骨凜然,這樣君虞搞起來才別有趣味,不像那班妓奴讓人興致索然。隻不過君虞有一事不解——你一個失貞的賤娼,又被我臨幸數次,為何還要在我麵前裝成聖女?”他一手托住月映雪高聳的乳房,低聲道:“你說呢?卑賤的淫奴?”五指收緊,深深抓入那團高聳的雪肉。無法反抗的月映雪順從地挺起胸,忍受着陣陣劇痛。
負着宮帳的夜枭仿佛天際湧過的烏雲,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忽然間,所有夜枭不約而同地減慢速度,聳起頸毛,仿佛遇到一頭可怖的生物般,流露出恐懼的眼神。武士們紛紛勒住夜枭,警覺地朝四週望去。
枭群上方的夜空突然響起一陣清揚的箫聲。接着一對巨大的羽翼在夜空中浮現。那是一隻巨大的鳳鳥,翼展長近叁丈,長喙雪白,頭頂高聳着金紅色長翎,身後兩條長長的尾羽隨風飄舞,羽色七彩紛呈,華麗無匹。
峭魃君虞眼睛亮了起來,“爰居!”
爰居是上古靈獸,鳳族的異種,傳說來自於極西處與天庭相接的神山。爰居為陽鳥,以火精為食,每六十年陽火迸湧,形體俱焚,然後重生。它驕傲地昂起頭,華麗的羽毛七彩流溢。那些兇悍勇鸷的夜枭在它麵前就像一群灰撲撲的烏鴉,怯懦地收斂起雙翼,向後退縮。
箫聲斷絕,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可是峭魃君虞的車駕麼?”一個女子側身坐在爰居背上,她不過雙十年華,一張玉臉嬌媚無鑄,彎長的眉枝盈盈如畫,一挽青絲披在身後,身上白衣勝雪,拿着玉箫的纖手宛如明玉,整個人就像一粒明珠,妙態天成,竟是難得一見絕色。
身體佝偻如同蝦球的專魚催動座枭,上前揚起粗壯的左臂,怪聲道:“你是何人?”那女子收起玉箫,揚聲道:“源下鳳清菊。敢問枭王何在?”一名枭禦姬走出宮帳,用國師蒼老的聲音說道:“蒼虬的源下宮?難怪會有爰居……好珍禽,好珍禽。”她乾笑數聲,然後說道:“本座正差一頭好鳥,不如將這爰居留下來為本座的枭群配種。”爰居一聲清啼,長羽透出逼人的光焰。群枭畏懼地收起羽翼,潮水般向後退去。
鳳清菊凝眉看着那名枭禦姬,忽然揚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奇異的符文。她動作優雅美妙,每一個姿勢都清晰分明,卻又極快,幾乎一擡指,符文就隨之流出。
那名枭禦姬身體僵了一下,操控她的魂術從中斷絕。接着腰身一緊,被一條絲帶蓦然菈起,飛到那女子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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