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後,有着丁香殿主帶來的情報相助,葉淩紫一人力破了翔鷹門的數個分舵,同時也將翔鷹門戰力遍布天下的消息傳出,好讓翔鷹門的惡名一日千裹的高漲。由於深恨着這些人,葉淩紫的出手極狠,幾乎沒留過幾個活口,使他的身份顯得神秘非常,江湖上很快就傳出了“魔手誅鷹客”的名號。
但他下山不過才數月,獨力承恩的丁香殿主早已經不起他的夜夜求歡了,嬌慵不勝的她被送了回去,葉淩紫隻得保持聯絡,獨行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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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葉淩紫獨坐在湘光樓上,就在初次遇上紀素青那時坐的位子,一個人看着湘水髮呆。到現在他才知道,這種姿勢真是很好的一種寄托心意的方式,在水麵的翻湧間,什麼煩心的事都不見了,眼前變成一片自自然然的亮麗美景,好輕鬆好輕鬆。
本來當他走上湘水樓時,心中還在生着氣呢!不知什麼人冒着他的名頭,在不少名城大邑犯下了采花案子,先姦後殺或者利用此事來勒索的都有,也不知道是誰乾的,偏偏在每一處犯案現場都留下了他名字,擺明了是要誣陷他。偏是連巫山殿那麼強大的情報力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氣的他隻好坐着髮呆了。
一些負麵的思緒才快要被滌去,吵雜的人聲又湧來了,葉淩紫歎了一口氣,任美好的心境消失無蹤,準備再打一架,反正那些人都不會聽他說。
葉淩紫微微一驚,也沒回過頭去看,隻憑耳聞的他髮現,那些人在他身後擠着,但並沒有人要先出手,連喝罵都沒有,不知在等待着什麼,連湘水上也泛了幾片湖舟,分明是把他包圍起來了。
“請問是葉淩紫葉公子麼?人稱‘魔手誅鷹客’的那位?”
葉淩紫回過了頭來,眼前站着五個人,一僧一道一尼一丐,還有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儒士,其他人則躲在後麵,看來這五人是他們的領袖人物:“在下便是葉淩紫,不知五位前輩如何稱呼?大號是否可以示知在下?”
“連少林、武當、峨眉、丐幫和華山的五位掌門都不知道,妳這小子怎麼敢出來武林混?是誰教出妳這麼不知好歹的傢夥的?讓南宮玄胤問問他,是怎麼教出像妳這種徒弟的?”髮話的是個麵紅耳赤、老而瀰堅的老者,一旁的人趕忙安撫。(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葉淩紫知他是江南武林首領,南宮世傢的傢主,南宮玄胤,以嫉惡如仇、出手狠辣而聞名,和葉淩紫也不知交過幾次手了。他之所以連胡髯都沒一根,就是因為上次被葉淩紫一劍掃去的。葉淩紫的佩劍仍是他在洞中拾到的寶劍,等到出來才知道那上麵的篆字是陶音二字,看來應是陶音劍了,使用的結果果然是削鐵如泥、滴血不沾,好一把名劍。
站起了身來,葉淩紫恭身一禮,向五人各打了一揖:“在下不知是白道中的五位最負盛名的長輩駕臨,有失遠迎,無禮之處敬請前輩恕罪。”
這五人都是俠名在外,尤其是少林武當前一代的掌門人,人稱排山倒海兩上人。二十年前在一代大俠楊鳴楚的帶領之下,擊滅了當時最出名的惡魔,黑道盟主張清風的夜修盟,讓黑道勢力二十年來都無法蓬勃髮展,此役武林之中童叟皆知。
對事後即不知所蹤的楊鳴楚和之後便退出掌門之位,專心閉關的兩掌門,葉淩紫也是好生相敬,即使其麵對其後人也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更何況有他們出馬,這或許是他洗清罪名的最好機會。
“好說好說,”那和尚舉了舉手,五人和葉淩紫都落了座:“衲子普迪,這幾位是武當的懷風道長、峨眉的靜意師姊、丐幫的淩霄淩老幫主和華山的孔常日孔掌門,此來是為了和公子了結幾件公案,望請公子配合。”
“是官傢問案子麼?明明包圍住人傢,還假惺惺地要人傢配合,前輩高人好大的架子。”一聲冷冷的聲音打斷了普迪的話,五人身後的人群分了開來,一個俊雅書生走了出來,飄向葉淩紫的眼光有着懷舊的感情,瞟着白道中人的臉色卻是一點笑容也無。他算得上是個美男子,而他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不是寧和溫雅的臉,而是那靈慧明敏的眼眸,仿佛什麼秘密在他眼下都不值一哂。
“青弟!”葉淩紫站了起來,明知在五位前輩之前這樣做有些失了禮儀,但不知哪兒來的感覺驅使他這樣做:“過來坐呀!妳跑到哪裹去了?怎麼近一年了都沒和大哥聯絡?傢裹的事情解決了嗎?這麼難得才碰到妳,這回我要罰妳一盅酒才成!”
“大哥,”紀素青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兒走到葉淩紫的桌邊坐了下來,先叫小二上了壺茶:“先別敘舊了,解決眼前的事,還大哥清白要緊。事有輕重緩急,反正有的是時間。”
“這淫賊有什麼清白好講的?”南宮玄胤吼叫出來:“妳跟這惡賊一路,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正好今日自投羅網,一並誅除,也還我武林一個公道!”
“南宮施主先別動氣,”普迪大師還真有些方外人的清心,連言語被這樣無禮打斷還不動氣:“一切有衲子擔待。近來洛陽、華陰和太原等處,髮生了好些件采花案子,做案的人在牆上留下了‘魔手誅鷹客葉淩紫到此一行’等字樣,未知葉公子做何解釋?”
“那不是我乾的,”葉淩紫吐了口氣,這已不是他第一次向人解釋了,連解說的他自己都有些心煩:“如果是葉淩紫所為,葉某願受天打雷劈。”
“那麼能否請公子將第一個案子髮生日起,也就是四月以前的庚寅日至今的行蹤解說一遍。”
葉淩紫照實解說了,但很麻煩的是,每個案子的髮生日時,都是他獨處的時刻,根本找不到人為他證明不在場,而他的行蹤和案件的髮生偏又極為契合。普迪大師想了想,但說話的是華山的孔常日:“依公子這麼說,這些案子顯然公子都脫不了關係。”
“我說過不是我做的。”
“那也要公子提出不在場的證明才行,否則叫我等如何相信公子所言?若是公子所為,公子自然是堅不吐實的了,沒有一個惡賊會在被刑之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葉淩紫怒火勃髮,沒想到白道的領袖也是這樣就把罪名硬栽在他頭上,要不是他已習慣了這語氣,再加上紀素青壓着他的手,或許葉淩紫當場就要爆髮。
偏生就在這個時候,南宮玄胤指揮眾人散出一條路來,讓一乘小轎緩緩地擡了上來:“老夫有一人證,可以證明葉淩紫這惡徒根本是個無情無義之輩,所有的惡事一定都是他所為,錯不了的。”南宮玄胤的白髮根根直豎,顯然是氣憤已極,恨不得馬上對葉淩紫出手,四週的人也被他的怒火所感染,紛紛對着葉淩紫辱罵,一副他真是武林公敵的樣兒。
轎簾慢慢打了開來,一個天香國色、清麗秀美,大約剛上二十歲的少婦,抱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緩緩步出,修長的鳳眼有些浮腫,看來才剛剛哭過,但那不僅無損其美貌,反而更添她楚楚動人的氣質,那模樣令人忍不住想擁她在懷,溫柔呵護。
“淩哥,”少婦輕移蓮步,走向當中,四週的喧嘩聲在她的步伐之中靜了下來,眾人全被她傾國傾城的容貌懾住了。她在南宮玄胤的身前停了下來,峨眉的靜意師太正遮護着她:“這就是淩哥妳的孩子,絲瑩剛生下他,就聽到妳在這兒的消息。”
“妳是誰?”葉淩紫這下可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瞋目不知所措:“我不認識妳。何況我現在也還沒有孩子,那嬰孩又怎會是我的兒女?姑娘到底是誰啊?”
“我是司徒絲瑩啊!淩哥妳怎不認我了?”
“我從不認識妳這位姑娘。”
“難道妳也要否認年前和絲瑩同遊秦淮賞花燈時,燈前月下所說的山盟海誓嗎?”
“抱歉,我雖去過建康,卻從沒有閒情去遊秦淮河,更不知何時和姑娘去賞花燈。”
“為什麼?為什麼?”司徒絲瑩滿臉是淚,螓首輕搖,顯出了不能至信的神色:“難道妳那時的甜言蜜語,說要納絲瑩為正室,還說要在最快時間內迎娶絲瑩過門,並要為絲瑩的爹尋名醫治病,要為絲瑩再復司徒世傢,說的全都是假話嗎?”
“我沒有對姑娘說過這種話,我甚至不認識妳。”
“天啊!難道淩哥妳那時說的那些話,全是為了要誘騙絲瑩同床共寢嗎?太過分了!”司徒絲瑩一副再也站不住腳的樣兒,幾乎就要栽倒下去。
南宮玄胤趕忙扶住了她,對着葉淩紫戟指大罵:“妳這沒有良心的登徒子!看着妳妻兒如此傷心,卻連認都不認,妳還有一點天良沒有?司徒世傢和我南宮世傢皆為江南名族,雖說司徒傢這一代來傢道中落,老夫至友司徒剛膝下隻有女兒,但即使這弱女也不是妳可以任意欺侮的。南宮玄胤就算不是妳對手,今日拼了一命也一定要妳還個公道!”
“今日以前在下從沒見過這位司徒姑娘,也從未和江南名族結下任何緣分,叫我認什麼呢?”要不是看在司徒絲瑩抱着嬰孩,楚楚可憐的樣子,葉淩紫真想衝上前去質問她,為什麼要這樣誣陷自己。他氣的手足顫抖,紀素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制住他,但在南宮玄胤眼中,葉淩紫不過是因為壞事被揭髮,嚇的手足不聽指揮的髮抖罷了,隻要再幾下追問,不怕他不承認。
“別說了,”司徒絲瑩珠淚盈眶,懷中的嬰孩也大哭出來:“絲瑩向有蘇杭仙子之譽,沒想到一念之差,受姦人所騙,竟在此如此受辱。葉淩紫妳等着,司徒絲瑩一定會報復的,妳的所作所為有老天在看,妳如何躲得掉?”
看了這一幕,普迪、懷風、靜意叁人都微微搖頭,歎息着葉淩紫這等人才,竟是如此心腸,孔常日義憤填膺,淩霄怒火衝天,幾乎是立刻就要出手,四週人眾也議論紛紛。
“真沒想到呢?看那葉淩紫一錶人才,竟是如此狼心狗肺,乾人人不齒的采花案不說,對自己的妻兒都始亂終棄。”
“是啊是啊!江南一帶,那蘇杭仙子的大名一向響亮,是這樣天香國色的人兒,再說她也是武林世傢,又何苦毀了自己名節,來誣陷葉淩紫?那姓葉的真是禽獸不如!”
“真是奇怪了,有了這麼美的妻兒,竟還要在外拈花惹草,這葉淩紫真是怪人一個。”
葉淩紫愈來愈氣,他的功力原本就陽氣過盛,雖說有巫山神女和諸位殿主的陰氣層層灌溉,陰陽調和,但本質中的心性烈氣仍是無可消除。礙着紀素青懇求的眼神,葉淩紫一盃一盃喝乾了桌上的茶,清火的茶點卻壓不下心中的火力,盃上都被他捏出了痕,要不是他還有壓抑,怕早破了。
陡地,紀素青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向着靜意師太微微一揖:“司徒姑娘已經說完了吧?在下紀素青,有幾句話想代葉大哥說明白。”
“有屁快放,”南宮玄胤怒吼着:“妳和葉淩紫一路,蛇鼠一窩,同是一丘之貉!”
“不知在下是做了什麼大事,要被南宮老先生如此侮罵?”
“妳、妳……”南宮玄胤被紀素青冷冷的口氣一激,差點說不出話來:“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紀某人再墮落,也絕不會和南宮老先生走在一路!”罵得南宮玄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紀素青隨即轉向靜意師太:“紀某有一事要請師太幫忙。”
“紀少俠請說,”靜意師太顔色平和,這紀素青除了入座時好好地譏刺了他們一番外,連葉淩紫被那樣斥罵都沒有說話,麵上神色絲毫不變,仿佛一切成竹在胸,一點也沒有大姦大惡的樣子:“隻要合情合理,靜意無不應允。”
“司徒姑娘口口聲聲說這嬰孩是我葉大哥的子嗣,”紀素青微微含笑:“那豈有不讓親父抱抱孩子的道理?至少我這做叔叔的,也想看看侄子的樣兒。”
這請求聽來完全合情合理,在這情況下卻又是匪夷所思,靜意師太一怔,還沒來得及答話,紀素青那柔和微沉的語音又響起:“如果各位怕我等利用這嬰孩為人質,想趁機逃離,那就請師太抱着孩兒,讓我兩人看看,總行了吧?”
“也對。”普迪大師淡淡一笑,懷風道人也點了點頭,靜意師太隨即把嬰孩抱了過來。這小孩像是哭夠,瞪着大大的眼睛,渾然不知自己正是現下爭議的主題。
紀素青陡地伸手,將兩個茶盃裝了半滿的清水,左手一挪,抓過了嬰孩的小手,右手銀針已在嬰孩指上輕輕紮了一下,幾滴血水落入了盃中。靜意師太見機極快,左手拂塵輕揮,阻止了紀素青的動作,右手輕揮,已將嬰孩抱了回來,紀素青也沒阻止,仿佛他所要的就是這幾滴血而已,但感到痛的嬰兒當場又大哭了起來,靜意師太忙哄着它。
“紀公子為何如此?”普迪大師青了臉,連懷風道人也是滿臉憤怒和不解的錶情:“難道以為傷了這小孩兒,就可以讓葉淩紫逃出去了麼?竟視我等有如無物!”
“請大師和道長恕罪,”紀素青微微一笑,仿佛什麼都沒有髮生過,倒是司徒絲瑩的驚叫聲隻有一半就堵住了,她臉色慘白,依靠着南宮玄胤的身子微微髮顫,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
紀素青菈過了葉淩紫的手來,放在靜意麵前,那盛着血水的盃上。葉淩紫雖是不解,卻任着紀素青動手,倒是靜意師太微泛笑容,樣子像是已經看出了紀素青想要做什麼:“古時有滴血認親之術,今日請各位做個見證人,這嬰兒到底是誰的孩兒,誰都不能抵賴。”
普迪大師盤坐如儀,懷風道人則淡淡一笑,把才才那一時髮怒全都抛到了腦後,倒是孔常日和淩霄急急地湊了過來,看着紀素青右手銀針輕探,紮上了葉淩紫的指頭,滴下來的血液和原先的血好似水滴入了油般,毫不相容。
“這……不可能有這種事!”叫出來的是南宮玄胤,司徒絲瑩則搖搖慾墜,失了神般:“一定是銀針上有問題!”
話猶未止,紀素青已把針交給了靜意師太,讓她好好檢查,這針上什麼問題也沒有。南宮玄胤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難怪妳們如此胸有成竹,一定是利用什麼時候,把孩子給掉換了,現在這孩子根本隻是冒牌貨,真的早被妳們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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