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臨清城外。
此時正是下午,天氣涼爽,響午時候又剛好下過一場驟雨,城郊外除了趕着要回去的鄉民外,還有不少城內騎馬而出,在郊外踏青遊玩的風流才子,其中不乏衣裙飄飄的年輕小姐們,相互嬉笑着在河岸邊打鬧,對着路過的男子們輕掩袖口,眉目帶笑的竊竊私語。
小姐們含羞看着俊俏的男子,男子們也在用觀摩的眼神欣賞身段姣好的少女。
“張兄,你來我們清河郡也有幾日了,可覺得這的女子,與其他郡縣的女子有何不同?”
寬敞的大道上,叁位年輕男子騎着高頭大馬,緩緩的從郊外朝着臨清城前行,叁人並不急於進城,皆是神態放鬆的欣賞着郊外的美景。
許是為了菈近與另一位溫文爾雅的男子的關係,其中一位略顯輕佻的公子哥笑着問道。
頗具君子之姿的男子掃視一眼遠處河岸邊的少女們,輕笑一聲,“可要我說實話?先說好啊,我張師傑對美食,美景,器樂,戲曲等玩意兒都十分寬容,縱使有些許瑕疵,也不會吹毛求疵,獨獨對美人,有半點不好都容忍不了!”
“哦?”
其餘兩人聽到這一番話,頓時起了興趣,另一位男子問道:“不知張兄你為何唯獨對美人有瑕疵容忍不了?所謂世上無完人,能找到十全十美的美人可太難了。”
張師傑微微一笑,“不求十全十美,但求入的了張某的眼。”(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張兄,細說細說!”輕佻的男子起哄道。
“二位請想一想,美食不好吃,大不了下次不吃這道菜,亦或者把廚師攆出去便是,美景不好看,換一個地方,又有不同美景,器樂,戲曲,閉上眼,堵住耳,也就看不到聽不見了,唯獨美人不行。”
張師傑搖頭道:“這美人,必須由內而外的美,見之則賞心悅目,觀之則越發驚艷,與之攀談,則暢所慾言,心情舒暢,越發覺得對方妙不可言,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千種風情,一舉一動都有着萬般姿態!美的韻態由內而外,如獨立於高山之上的蓮花,與路旁的野花截然不同。”
其餘兩人麵麵相觑,輕佻男子順着他描述的美人想象了一下,卻怎麼也想象不出來是何種的美人,便搖頭道:“張兄,你怕不是在說天上的仙子,凡俗是找不到這樣的女子的。”
“對極。”另一人也笑道。
“仙子也不一定美,古之傳說裡,做出荒唐俗氣的事的仙女,也不少。”張師傑否定道。
“果然是張兄的品味太高!”
輕佻男子恭維了一句,似是覺得這句話像是在諷刺,連忙又指着岸邊那些衣裙鮮艷的少女們說道:“我覺得那邊的少女們就不錯,笑起來就跟出水芙蓉一樣,嬌滴滴的特別動聽。”
“她們?”
張師傑瞥了一眼那邊的少女:“豆蔻年華,年方二八的少女們的確很美,嬌嗔淺笑都別有一番風味,但也僅止於此,明了世事之後,再嬌憨的少女也會變得功利,或是爭風吃醋,或是爭權奪利,或是為了叁瓜兩棗吵個你死我活,又或者冷笑旁觀,一雙本來明媚清澈的眼神變得惡毒,曾有着燦爛笑容的薄唇角再勾一勾,能活活把下人嚇死!”
其餘二人再次愣住,半晌後,輕佻男子才嘆氣道:“我可沒有張兄您想的這麼多,好看的就嘗一嘗,等不好看了,大不了扔一邊便是。”
張師傑騎在馬上,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另一男子勸道:“想來張兄你想要找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賢淑女子,恕我直言,這太難找到了,死讀書的那些個女書生個個都很功利,練武的丫頭又都是火辣脾氣,養在深閨的又沒什麼風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還動不動臉紅,太無趣。所以張兄,為人還是要將就啊!”
張師傑一擺手,“我個人最不喜歡將就,特意拜入仙門,就是為了不在二十歲就娶妻將……就。”
他後半句話沒說完,就愣在了駿馬上,整個人都呆住了,雙眼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這錶情,當真與他方才淡然點評諸多美女品性的模樣截然不同。
輕佻男子頓時笑了起來,“張兄,您看到了什麼?”
順着張師傑的目光,兩人也看到了前方叁女一男的隊伍。
男的不必多看,隻是一走路的老僕,身上綁着叁個包袱,腿腳倒是走得挺穩當。
兩匹馬上載着叁位女子,其中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被另一位樣貌普通的女子抱在懷中,兩人共騎一匹馬。
惹眼的是騎馬走在前方的一位綠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條馬鞭,腰間係着佩劍,神采飛揚的模樣,高揚着光潔的下巴,兩條修長的玉腿分開,夾住了馬肚,纖柔的腰肢挺直,兩座高聳的雪峰將綠色衣裙高高撐起,渾圓飽滿的乳峰極其吸人眼球,讓人眼珠子挪不開來。
“極品!”
輕佻男子眼前一亮,差點就撫掌叫好。
坐於馬上的綠裙女子,是他最近數年裡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子,張揚又不惹人厭,明媚中還透露着英氣,眉眼間分明有着妖媚之色,卻無風塵之氣,又嬌又媚,當真是人間極品!
“的確夠漂亮,夠英氣。”另一位男子也讚嘆道,綠裙女子定然不是那種大傢閨秀,甚至已經有過不少男人,但她身上又不止有女人的媚態,更有着叁分強勢,讓男人想要去征服她!
輕佻男子見張師傑也看呆了,趁機說道:“張兄,不若我們上前去搭訕一番如何?”
張師傑逐漸回過神來,又仔細一看那女子的背影,遲疑片刻,覺得自己怕是着了魔,如此樣貌的女子,怎能吸引得了他?
“什麼?”心中所想,張師傑雙眼卻沒有挪開,一直看在那女子身上。
“我說,”輕佻男子嘿嘿笑道:“看那女人也不像是什麼貞潔烈婦,又騷又媚,晚上的時候她們定然入住臨清城,咱們去偶遇一番,如何?”
“你們去吧,我就不……”
這時,被張師傑一直看着的女子似是心有所感,抱着小女孩,回眸看了他一眼。
張師傑如遭雷撃,雙眼瞪大,張着嘴巴,嘴唇顫抖着,另兩位男子奇怪的看向他,隻見張師傑坐在馬上的身軀都搖搖慾墜,兩人趕緊策馬上前攙扶住他。
“師傑兄?”
“張兄,您這是?”
張師傑呆在了當場,直勾勾的看着她們漸行漸遠。
“師姐,咱們晚上先住一晚上,休息一天,明晚再去青樓。”
“好。”
聲音如清風細語,直入人心房。
“老東西,還不快滾去城內,給我們找上好的客房!”
“呃,明白,師妹稍等,小姐稍等,老奴馬上去!”
張師傑看到,那老僕腳力當真不錯,狂奔入城,留下的兩位女子,一人用馬鞭指着老僕,哈哈大笑,俗不可耐。
而另一位,懷中抱着小女孩,默默的策馬前行,隻留給他一個驚艷至極的倩影。
許久過後。
“張兄,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輕佻男子錯愕的看向失魂落魄模樣的張師傑,“你剛才說,那位抱着小女孩的女子,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
另一位男子也滿是驚訝的看向像是丟了魂一樣的張師傑,想不通他為什麼說那樣貌平凡,也看不出身子又多嬌柔曼妙的女子,才是超凡脫俗的真正美人。
“……你們不懂。”
張師傑一臉落寞的看着城門口,剛才他隻是一愣神,美人就進了城內,目光裡少了那道如水一般的身影後,他才驚醒過來。
“啧啧,我是看不明白。”輕佻男子搖頭,笑道:“若是張兄你與她認識,知道那女子是個玉潔冰清的妙人兒,又或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文動天下,才華冠古今,那張兄你說她是美人,我們是絕無疑問的,可張兄您又說,隻第一眼,就、就,就什麼來着?”
他看向另一位男子。
“就醉倒在那女人的回眸一瞥中!”
“對,醉倒,哈哈哈,回眸一瞥也能醉倒……張兄真乃性情中人!”
“呵呵,的確,古詩還說百媚生要回眸一笑,那女子連笑都未曾,媚也沒有,張兄怎地就醉倒了?”
兩人一唱一和,想要勸說張師傑去欣賞真正的美人,也就是那位又騷又媚的綠裙女人,她在床上定然是一個狐媚子,能把人快活得日上叁竿都不想起床。
張師傑沉默良久,似是還在回味着美人一瞥,久久不能忘懷。
“張兄?”
“剛才你們,看到那女子的回眸了嗎?”
“呃……未曾!”
“光顧着看前邊的美人了,沒注意到她。”
兩人搖頭,張師傑神情激動起來:“那美人一次回眸,仿佛跨越了千山萬水,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內,蘊含着萬千美好!”
“……”
其餘兩人對視一眼,他們怎麼看不出那麼多東西來?
“就好似深夜之中,你站在庭院,心中煩悶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萬籁俱寂,唯有蟲鳴唧唧草木幽寂之時,忽然間!”
“忽然間?”
“你注意到四週亮堂堂的,擡頭一看,赫然發現潔白的明月高掛天上,幽幽月光照耀在你形單影隻的身上,照出一道影子,月光將你和明月聯係在一起,你與皎月共舞,在這一刹間所感受到的觸動——”
張師傑深夜缥缈,充滿了深情:“便是我剛才從美人回眸中,所看到的美麗景象!”
“……”
另兩人徹底無言,那樣貌普通的女子,真能有這般美?
“啥也不說了!”輕佻男子一拍大腿,“我窦傢在清河郡也是頗有聲望,找一個女子還不簡單?今天晚上,定然能讓張兄再見她一麵!”
那女子光是回眸一瞥就能讓張師傑失魂落魄,這要是那女子對他嫣然一笑,亦或者含羞低語,他還不得樂壞了?!
“多謝!”張師傑一抱拳,根本沒有拒絕的意思。
見他真的沉迷,另一位男子反而有些擔心了,勸道:“張兄,我看那女子隻是尋常姿容,氣質也並不高雅,為人更是……值得懷疑!你聽她們離開前的那句話,那兩人分明就是要去青樓啊!正經女子有去青樓的嗎?”
張師傑一愣。
窦姓男子也回憶起來,臉色變得古怪:“那女子懷中還有個女孩,該不會是牙婆,專乾那略賣人口之事吧?”
張師傑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但還是堅持自己的判斷,那位女子一定是超凡脫俗的美人兒。
“成,張兄稍等,不到一個時辰,定然查清!”
“多謝。”
“哈哈,張兄太客氣了。”
……
入夜,臨清城內一片燈火,輝煌璀璨,特別是臨江邊的酒樓畫舫武館牌室,閣樓懸掛的燈籠連成一片,嬉笑吆喝聲綿延不絕。
窦傢。
“師傑兄,莫急,她又跑不掉,總會找到的!”
坐在紅木椅子上的窦鵬端着一盃茶水,笑呵呵的勸說坐立難安的張師傑道。
拜這件事所賜,他與張師傑的關係菈近了許多。
“我不是急,我隻是……”
“隻是迫不及待?哈哈哈,能讓師傑兄如此牽掛,待會找到的時候,我定要好好看一看那位女子的姿容舉止!”
兩人閒聊間,白日時另一位男子,名叫溫昌勇的,腳歩匆忙的走進來,頗為英俊的臉上掛着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好消息來了。
“找到了?”窦鵬笑問道,而張師傑已經站起身,目光緊緊的盯着他。
“人又沒跑,自然是找到了,就在有客來!”
“有客來?在哪?”
張師傑越發急不可耐。
“有客來?”窦鵬摸了摸下巴,“這客棧住一晚上就要花四五兩銀子,還不算吃的,那女子看來有點來頭啊,一身粗布裙,還能住得起那麼好的客棧。”
溫昌勇說道:“許是藏富呢?你也別亂猜測,等見了她再說,張兄?張兄?呃,怎這般急……等等我們!”
叁人出了窦傢,下人已經備好馬,叁人翻身而上,馬鞭一揚,駿馬嘶鳴,朝着有客來客棧疾馳而去。
到了客棧,張師傑即將踏進客棧的右腳,卻又停住了。
“師傑兄,怎麼了?進來呀!”
窦鵬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就好笑,虧他還是少有的築基境修仙士。
張師傑遲疑半晌,“待會我們進去……敲開門,見到她時,該說些什麼?”
“哈哈……呃。”
窦鵬忍住笑,“還能說什麼?咱們又不是采花賊,大大方方的自報傢門,我清河郡窦傢窦鵬,他清河郡溫傢溫昌勇,至於張兄,可報上上谷郡張傢之來歷,若是她聽不懂,那就報上張兄的仙門:飛羽門,所謂羽化而登仙,我就不信她還聽不懂!”
張傢在上谷郡說一不二,張師傑又拜入飛羽門,傢世,才華,實力,地位,樣貌,風度,通通不缺,別說尋常的大傢閨秀,就是郡主千金,也能娶得。
溫昌勇笑道:“我覺得嘛,張兄就實誠一些,把白日裡那些誇讚的話說與姑娘聽,那姑娘定然深受感動,說不定就以身相許了呢?”
即便以身相許,沒點來歷那也隻能當個小妾,張傢大門不好進。
“對對,就誇她眼中有明月,身如彎月,皎潔如月光啥的,肯定行!”
兩人在一旁出馊主意,客棧掌櫃早已認出窦傢和溫傢的兩位公子哥,賠笑着站在一旁,卻沒能被兩位公子哥看上一眼。
等他們決定後,窦鵬才衝他問道:“掌櫃的,之前住店的兩個女子加一個小女孩,她們在哪一間客房?”
“就在叁樓,天字號第二間……隻是,窦公子,這都入夜了……”
“少啰嗦,我自有分寸!”
窦鵬一把推開來提醒的掌櫃,對張師傑做了個請的手勢。
掌櫃看到後,越發苦笑說不出話來,能被窦公子恭恭敬敬的請着,這人的來歷大得上天。
張師傑猶豫邁歩上前,走到樓梯口,邁出第一歩後,踩在第一階臺階上,又停下來。
“張兄,又怎麼了?”
“不妥……唐突佳人!”
“呃?”
“待她下來時,我再錶明自己心意!”
“什麼?”
客棧內的人全都驚愕的看向他,看到這男人果真轉身,在客棧前廳尋了張凳子坐下,閉目養神。
“張兄,你來真的啊?”
“??”
麵麵相觑的窦鵬與溫昌勇,勸說一番無果後,隻能陪着他坐下等候。
這一等,就是一夜一天。
張師傑特意吩咐,不許驚動樓上的女子,她要什麼,就送什麼上去,掌櫃的不許暗示說樓下有人等她。
結果就是,等了一夜之後的整個白天,那兩位女子和女孩都沒下樓,唯有那老僕下來,帶了膳食上去,又去城內買了些點心,同樣送上去。
每一次老僕路過時,叁人都能看到他臉上堆着的笑容,以及那隱隱約約流露出的猥瑣粗鄙,特別讓人想要打一頓。
而這一天一夜內,窦傢與溫傢兩位公子,半歩都沒離開有客來客棧,就為等一個女子從樓上下來的風流事,也如一陣風一樣刮過,有點耳目的人都聽到了這事,一時間謠言四起。
有說那美人是來自京城,有說那美人也是修仙者,有說那美人回眸一笑便能傾倒眾生,能讓天上的明月都羞愧,更有說美人來自月宮,才能將窦傢和溫傢公子迷得找不着北!
窦、溫兩傢長輩聽到這些碎言碎語,鼻子都差點氣歪,但聽說這是陪着張傢公子等美人後,才略略消氣,書信一封送給張傢,解釋、提醒一二。
直到再入夜時,才有機靈的小厮從叁樓飛奔而下,同時大叫一聲:“月美人出來了!”
月美人,此外號是來自窦傢公子嘴裡所說,眼中有明月,皎潔如月光,這兩句話不知怎麼傳出去了,城內好事者便一致給了那位讓窦溫兩傢公子苦等一天一夜的美人一個雅稱:月美人。
大傢族之地苦候多時,不敢上樓去打擾,外加“月美人”這般充滿意境唯美的稱號,推波助瀾之下,讓客棧內外至少有幾百號人在伸長脖子等待。
終於,隨着輕微的玉足踩踏木質樓梯的聲音傳入耳中,月美人款款而下。
妖艷的神態,曼妙的身姿,白皙如玉的肌膚,朱唇瓊鼻,柳眉彎彎,唇角間帶着盈盈笑意,讓眾人看得失了神,客棧內刹那間就安靜了下來。
色友點評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