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山喜氣洋洋,今天是週掌門四十五歲大壽,幾天前,登山拜壽的江湖人士便絡繹不絕,各大門派或是掌門親臨,或是特譴弟子相賀,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不過是四十五歲,何必弄出這樣的排場?”週子江一邊更衣,一邊苦笑着搖頭。
“當年因為星月湖,武林元氣大傷,這兩年才漸漸有個樣子。他們前來祝壽,也是一番好意,你是武林第一大派的掌門,江湖中人都看着你呢。”淩雅琴說着抿嘴一笑,嬌靥宛如綻放的春花。她今年剛滿叁十六歲,夫妻倆的聲望在江湖中如日中天,一切都是那麼美滿,難怪她滿心歡喜。
給丈夫帶好儒冠,淩雅琴退後一歩,端詳着氣宇軒昂神采非凡的夫君,眼中滿滿都是笑意。
“時候差不多了,跟我一起去吧。”
“我收拾一下,等會兒和朔兒一塊兒過去。”
週子江點了點頭,對着旁邊那個玉樹臨風的英俊少年道:“朔兒,今天就不必再練劍了,陪你師娘開開心。”
龍朔躬身道:“是,師父。”
週子江緩歩出了淩風堂,外麵近百人齊聲叫道:“週掌門幫比南山。”那是在堂外守候的九華弟子,來接掌門人到總堂赴會的。
等眾人去遠,淩雅琴坐在梳妝臺前,幽幽嘆了口氣。(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龍朔輕輕揉着淩雅琴的肩膀,問道:“師娘,為何嘆氣呢?”
“唉,師父師娘都老了,眼角的皺紋都出來了。”
“哪兒有啊?”龍朔找了半天,才看到一條極細的皺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於是笑道:“師娘看上去隻有二十幾歲,又年輕又漂亮,好迷人呢。”
淩雅琴玉頰生暈,在龍朔手上打了一記,“油嘴滑舌的,怎麼下山一趟就學成這個樣子。看我不告訴你娘。”
“真的呢。”龍朔挨過頭去,“師娘你看,這樣子好象是我姐姐呢。”
淩雅琴剛要開口,卻望着鏡中那兩張俏臉怔住了。朔兒秀眉櫻口跟自己的相比也毫不遜色,宛然是一個嬌美如花的少女模樣。即使他努力展現出陽剛之氣,終究無法化解眉宇間那份與生俱來的媚妍。
她轉過頭,溫柔地撥開龍朔臉上的發絲,憐愛地說道:“朔兒,真是委屈你了……”
龍朔唇角動了動,想笑,卻沒笑出來。他知道師娘的意思,小時候大傢都未在意,等過了十六歲,他不僅遲遲未長胡子,連聲音也是清麗的女聲,沒有半分男性特征。為此龍朔想盡辦法掩飾身體的異狀,除了與師父師娘獨處的時候,都是捏着嗓子與人交談,其中的辛苦一言難盡。
龍朔心裡百味雜陳,他現在的身體非男非女,他說自己要當個女人,那隻是為了復仇。在他內心深處,始終忘不了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須眉男子。可這份心思他對誰也無法傾訴,隻能深深埋在心底,獨自品嘗那份苦澀。
龍朔忍了許久,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他撲到淩雅琴懷裡,喊了聲:“娘。”說着淚如雨下。
淩雅琴心頭一陣酸楚,摟住他抽動的肩頭,叫道:“孩子……”注定無子的她,多麼想看到自己的愛徒娶妻生子,幸福美滿地度過一生。她還有這樣的機會嗎?
九華劍派享譽江湖多年,整個南方武林有五成都直接出自九華門下,或與九華劍派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此番掌門大壽,不僅宋境群賢畢至,連北方的燕秦涼夏諸國都有人趕來祝賀,數千賓客把偌大的劍院擠得水泄不通。
九華門下也着實有些人才,賓客雖多,卻安排得井井有條,絲毫不亂。每有貴賓光臨,除了陪客的弟子,週子江、淩雅琴夫婦還在門外親自迎候。一向不喜抛頭露麵的龍朔也跟在師父師娘身後,不時與賓客們客套幾句。
週氏夫婦青衣黃衫,一個謙和從容,一派大傢風範,一個明艷雍容,風華絕代,猶如人中龍鳳,引得眾人無不啧啧稱羨。而兩人身後的俊雅少年,更讓人暗暗稱奇。
未到午時,劍院已經人滿為患,單是有名號的幫主、掌門就有數十位之多。
此刻又有一行人匆匆趕來,當先一名老者滿麵紅光,遠遠就笑道:“週掌門,恭喜恭喜。”
週子江下階拱手道:“在下未能遠迎,失禮失禮。華老英雄,快請進。”
聽到這個名字,龍朔心頭頓時一緊,連忙擡眼朝他身後望去。
人群中,一個少俠也正朝這邊看來,兩人目光一碰,立刻激起一縷火花。
“華大俠,您好。”龍朔彎腰抱拳,躬敬地說道。
“喔,”華老英雄對他的俊秀也大感驚異,怔了一下才道:“這就是令徒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呵呵,週掌門教得好徒弟啊。”
週子江笑道:“還要靠前輩多多指點。朔兒,來見過各位師兄。”
眾人互相通了姓名,龍朔一一行禮,“徐師兄。”
“穆師兄。”
“沈師兄。”
走到那人麵前,龍朔含笑施禮道:“元師兄好。”聲音又清又亮,卻是標準的男音。
元英愣愣望着他,被同門暗地推了一把才回過神來,他慌忙還了禮,心裡不禁疑惑起來。
第一眼看到他,元英真以為是見到了靜顔。那臉型、相貌,活脫脫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可一個是九華劍派掌門的愛徒,一個是江湖中可以隨意狎玩的流莺,況且又是一男一女,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呢?……他們兩個長得未免太象了吧?
元英忍不住回過頭去,正看到龍朔笑着擡起頭來,那隻白玉雕成般的耳垂上,依稀有一個細小的耳洞。
正在這時,院外一聲鐘響,有人高聲說道:“大孚靈鹫寺沮渠方丈到。”
大孚靈鹫寺數百年來掌天下武林牛耳,近年來雖略不如前,但威名猶在。沮渠大師年輕時為姦人所害,損了一臂,後來投入靈鹫寺門下,數年間便由弟子晉為方丈,稱得上是武林異數。他英風俠義素為江湖中人敬仰,歷年來化解了無數糾紛,雖然自有法號,但人們都習慣用姓氏稱呼他為沮渠大師。此刻聽到方丈親來賀壽,院內頓時靜了下來,暗道週掌門這次的麵子可大得緊了。
週子江與淩雅琴與沮渠大師相識多年,聽到他千裡迢迢從清涼山趕來,不由喜動於色,聯袂降階相迎。
人還未到,一個溫和的聲音便轉入劍院,“貧僧姗姗來遲,還望諸位恕罪。”聲音雖然不高,但院中數千人聽得清清楚楚,不愠不火,從容之極。
龍朔擡眼望着,隻見一位披着袈裟的高僧緩歩入內,他身長玉立,颌下的長須黑如點漆,比起當年的潇灑又多了一分穩重祥和。
忽然間,一張雪玉般的小臉在心頭閃過。晴雪呢?他是否知道晴雪的下落?
龍朔跨前一歩,施禮道:“沮渠大師,您好。”
沮渠大師欣賞地望着他,說道:“令徒風骨不俗,將來必可光大貴派門楣。”
週子江笑道:“大師過獎了,請進。”
沮渠大師呵呵一笑,轉過頭來,“週掌門大壽,敝寺無以為敬,帶來些區區薄禮,還請笑納。”
說着四名僧人擡着一件巨物走了進來,大孚靈鹫寺高手如雲,這四名僧人自然是武功精強,但擡着這件巨物,腳歩都沉重異常,顯然這份薄禮分量不輕。
等揭開綢布,眾人眼睛均是一亮,隻見麵前是一尊白玉觀音,雕象足有真人大小,由整塊羊脂細玉雕成。觀音身上披着一襲潔白的絲袍,一手支在腮下,一手放在腰間,拇指食指掐着法印,雙目似閉非閉,側躺在紫檀木雕就的佛榻上。
玉像曲線曼妙柔美,神情栩栩如生,妙相莊嚴,通體光華流動,看上去猶如真人。此時天下戦亂不定,佛法卻大為昌盛,這臥佛單是那塊整玉便是萬金難求,雕工又精致之極,堪稱無價之寶。
“這,這禮物太貴重了。”淩雅琴也被眼前的稀世奇珍所震驚,仔細看去,她驚訝地發現,這觀音的麵貌體態,竟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
龍朔正在奇怪為何要送一尊佛象來,忽然心生警兆。旁邊一道目光毫不掩飾地直盯過來,帶着火辣辣的慾望,在他身上貪婪地掃視着。
“我們以前見過。”
龍朔正要避到後堂,卻被元英截住。
元英涎着臉道:“那時你可不是這個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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