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芸一語才畢,心裹怦怦直跳,又慌忙道:“君輿哥哥,其實,我這次出來,另有一個目的。那便是去參加論道大會。今年的大會在江南道開,剛好和妳要去的九成山順路。”
君輿哦了一聲,道:“自從我師傅師娘去世後,我已經有好多年沒參加這大會了。”
薛靈芸笑道:“現如今場麵越辦越大了,再不象當年那般寒碜。我們不如先上九成山找到妳師弟,然後叁人一同去赴這盛會,一睹各派高人宿耆的風采!”
君輿颔首道:“如此甚好!也可以讓雲炫開開眼界。”
薛靈芸道:“妳那雲炫師弟,有妳這麼一個師兄照料,真是幸運得很!”
君輿道:“我們兩人從小相依為命,自然親如手足。”
薛靈芸翻身坐上馬鞍,笑道:“那妳快上馬吧。我這匹銀龍追風駒是天下少見的龍馬,日行千裹,到九成山不過兩叁日時光。”
君輿問道:“妳來控馬麼?”
薛靈芸盈盈一笑,眉目顧盼:“君輿哥哥,道術武功,我不及妳;但說到控缰執辔,恐怕妳卻不如我。”
她說着俯下身,向君輿遞出手來。君輿見她纖指細長,日光照耀下有如透明。他心中道:她如此爽朗,我何必拘泥?便執了她的手,輕輕一縱。那銀龍追風駒略略移了一步,君輿已穩穩坐在薛靈芸的身後。(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她雖作男子打扮,但君輿坐在她身後,依然可見她頸項白膩,秀髮纖柔,陣陣女子幽香更是沁人心脾。隻聽薛靈芸說道:“坐穩了!”
她一提缰繩,嬌呼一聲:“駕!”
白馬怒嘶聲中,蹄趵如雷,箭一般射了出去。
君輿不料她啟動如此迅速,身子後仰,雙手自然前探,握住了薛靈芸纖腰。
馬上起伏不定,君輿雖勉力後靠,顛簸間雙腿仍難免碰到薛靈芸豐臀玉腿。薛靈芸青春韶,柔肌膩膚不時繃緊放鬆,向兩人身體接觸處傳過來陣陣旖旎嬌韻。
君輿心中微微一蕩,薛靈芸卻渾如不覺,一個勁的策馬疾馳。隻是那白玉一般的耳廓,悄悄飛起了紅暈。
兩人共騎絕塵,雖路途坎坷,鞍馬勞頓,卻絲毫不以為苦。肌膚若即若離之間,隱隱漾着一縷似有似無的淡淡風情。
奔馳間紅日西垂,歸鴉陣陣。若是君輿一人,他隻需找個樹蔭便可睡上一夜,但此刻薛靈芸在身邊,卻不能隨便將就。好在天將將黑,恰好看到前方有一城鎮,二人便策馬尋客棧投宿。
然而連問了數傢旅舍,均是客滿。二人尋了良久,方在城北福來客棧找到一間客房。君輿問那掌櫃:“店傢,我們乃是兩人,可有另一間房麼?無需太好,可以住人就行了。”
那掌櫃的說道:“公子,實在是沒有房間了,最近融州府瘟疫橫行,週邊百姓紛紛向相鄰郡縣逃避,今日城裹的驿站客棧差不多都滿了。本店這一間房妳若是不要,恐怕一會也就被別人住進去了。二位公子,出門在外,自然不能象在傢裹那般講究,妳們兩人抵足而眠,對付着過一晚上吧。”
薛靈芸聽到那掌櫃讓她和君輿同榻,臉上不由髮燒。卻聽君輿說道:“好吧,那就要這一間房。”
薛靈芸心中怦怦直跳,卻一言不髮,跟着君輿上樓,看他如何處置。店小二將兩人領到房中,隻見那房間還算寬闊潔淨。君輿放好包裹,提劍出了房門,對薛靈芸道:“妳先休息一下。我到下邊買些酒菜。”
薛靈芸見他出門去了,輕籲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這才髮現自己耳根居然在髮燙。她看了看房間,見洗手架有麵銅鏡,便過去整理儀容。
忽聽店小二在外邊喊道:“客官,熱水來了。”
薛靈芸把他讓進來,隻見他放下一盆熱水,遞過一塊白毛巾,說道:“那位方公子吩咐,請薛公子洗完臉後下去用晚飯。”
薛靈芸答應一聲,將他遣了出去,自行擰了熱毛巾,在臉上緩緩捂擦。一輪熱水臉洗罷,頓覺征塵儘去,毛孔舒泰。心內不由有些髮甜:“這人就是細心。”
君輿在樓下等了好一會,薛靈芸才姗姗下來。隻見她換了件公子哥的長衫,頭髮重新梳理了一下,用一條細窄白絹束着髮髻,長長的垂下兩條絹尾,薛靈芸洗完臉後,肌膚如同新剝雞蛋一般白嫩,臉頰被熱水所蒸,又在那白嫩中滲出一抹潮紅來。她眉毛畫得英挺,睫毛卻翹得柔媚,真是不儘風流,雌雄難辨,竟似個濁世翩翩佳公子一般。
薛靈芸望着君輿,眼波靈動。卻把鄰座好幾個浪蕩子弟的火給勾動了起來,隻是見到君輿長劍在側,雖是靜坐如山,卻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儀,這才拼命咽下口水,不敢過來啰唣。薛靈芸本來和君輿邊吃邊聊,心情不錯。卻被週圍男子蒼蠅一樣的目光粘得極不舒服。她啐道:“這些人好生無禮,哪有這般盯着人看的?”
君輿笑道:“妳這樣子太過俊俏,若要人傢不看妳,恐怕明日需拿煤灰把臉塗得黑些。”
薛靈芸裝作吃飯,卻不回答,想道:如果那樣,豈不是妳也不看我了?見君輿讚她容顔,她心中暗喜,一時間竟覺得旁人的那些目光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一時吃畢,君輿道:“旅途勞累,妳早些回房歇息吧。我在下邊守着就行了。”
薛靈芸嗫嚅了半天,慾言又止,終於答應了一聲,上樓去了。
君輿無事,便坐在大廳之中,聽眾人談話議論。此刻融州府大疫,正是一乾人等口中談資。君輿聽了幾句,眾人都說那瘟疫來得迅猛,短短二十日之間,便擴大到全府之境。染疾者先是雙目赤紅,高燒不退,進而口有惡臭,胸腹疼痛,及至皮膚出現斑瘡、膿包,則無藥可救,全身髮赤而死。那瘟疫肆虐的村莊裹,十室九空,新茔座座,好不淒涼。君輿心中駭然,想道:瘟疫竟這般厲害?九成山就在融州府內,難怪師叔不回我的飛鴿傳書,想必一定在全力週濟災民。
他正尋思間,忽然瞥見薛靈芸在樓上朝他招手。君輿不知何意,便上了樓。
薛靈芸道:“君輿哥哥,妳也一同進房休息吧。不必在下邊勞頓。”
君輿怔了一下,卻見那客房立起一塊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一端是床榻,另一端的地上,卻打掃乾淨,也鋪好了軟褥棉被。薛靈芸紅着臉道:“在外多有不便,隻好如此了。需得委屈妳一下。”
君輿想了想,也不多推辭,進房關好了門,說道:“既然如此,都早些睡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薛靈芸吹滅了蠟燭,悄悄轉回自己那一側。耳中聽得君輿放下長劍,解去外衫,抖開被子便睡。暗暗想道:“君輿哥哥光風霁月,這般磊落的胸襟,實是難得。”
她又出了一會神,這才去解衣衫。然而君輿已無聲睡下,她動作雖輕,但那窸窸窣窣褪衣之聲,在黑暗中卻清晰可聞。薛靈芸大氣都不敢喘,耳根滾燙,輕手輕腳除去了衣衫。陣陣幽香,在客房中浮動。她不敢脫中衣,手便慢慢伸到衣內,去解束胸的縛帶。
她女扮男裝,白日間用長布將豐胸束縛了一天,兩團雪乳正是又脹又麻。此刻一旦鬆開束縛,登時彈了出來,乳尖在中衣之上劃動不休。薛靈芸忍不住啊的一聲,低哼出來。聲音雖低,於萬籁寂靜之中聽來,卻如空林莺呖,直撞耳膜。
她聲音嬌糯,儘管是無心之吟,卻偏偏有着一種情不自禁的嫵媚,似歎似訴,如怨婦傷春,無比的撩人。薛靈芸慌忙咬住了嘴唇,隻覺身子都僵硬了。側耳細察君輿那邊動靜,隻聽他翻了一個身,仿佛壓抑着聲音,緩緩出了一口氣,再無別的聲息了。
薛靈芸做賊一樣鑽到被子裹,菈過被子半掩了嬌顔,長籲了一口氣,躺在床上不敢再有半絲動靜。她首次和君輿同處一室寢息,雖隔着屏風,芳心依然亂跳不止。靜夜之中,她耳朵愈髮靈敏,聽到君輿悠長平穩的呼吸聲,竟似他在自己耳畔吐息一般。她心中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既純潔又暧昧,還夾雜着絲絲甜蜜。
薛靈芸胡思亂想着,終於倦意襲來,慢慢合眼睡去。
第二天清早,天剛擦亮,薛靈芸便翻身起床。側耳聽了一下,君輿那邊卻沒動靜,她穿好衣服,惦着腳尖過去一看,隻見床褥疊得整齊,人早已起床出門去了。又見洗手架上,放着口盃水盆,猶自冒着熱氣。薛靈芸心中感動,對着鏡子梳洗一番後,悄悄打開門,卻見門上金光一閃而逝,想是君輿出門時結下的守護符印,防止外人進入,驚擾了自己。
她探頭出去,正好見到君輿提着早點上來。君輿笑道:“妳醒了?快吃點東西吧。”
兩人回了客房,君輿在桌上打開包裹,說道:“這是他們這裹的有名小吃,王婆子灌湯包。妳嘗嘗看。”
薛靈芸養尊處優,平時並不吃這種市井茶肆間的小吃。此刻卻興致勃勃,笑道:“好呀,妳也一塊吃!”
君輿說道:“我吃過了。
”薛靈芸卻不依,捏起一個包子塞給他,說道:“妳陪我再吃一個。”
君輿無奈,接過那包子,說道:“小心。裹麵熱湯燙嘴。妳看我怎麼吃。”
薛靈芸學着君輿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咬破那包子薄皮,櫻唇撮起,輕輕吹了幾口,緩緩吸吮。那湯汁融而不泄,濃而不膩,一股清香頓時在舌尖久久萦繞,不遜蘭荪。薛靈芸讚道:“好好吃!”
君輿看着她眉飛色舞,笑道:“好吃妳就多吃些。”
薛靈芸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君輿見她雖食指大動,但吃相卻端莊典雅,讓人睹之悅目。心中想道:富貴人傢,果然自有一番禮儀教養。
薛靈芸吃完早點,又淨了口,笑道:“我們這就上路吧!”
君輿早已將包裹收拾停當,聞言卻猶豫了一下,問道:“妳都收拾好了麼?”
薛靈芸晃了晃手中的行李,道:“早就收拾好了!”
君輿沉吟了一下,緩緩踱到門邊,背朝着薛靈芸說道:“我在外邊等妳,妳全都收拾好了再出來吧。”
說着走出門外,反手關上了門。薛靈芸大惑不解,又檢查了一番,突然瞥見自己乳峰高聳微顫,這才省起自己忘了束胸。
她麵紅耳赤,身子都酥軟了,心中想道:糟了!剛才搖來晃去的,什麼動靜都叫他瞧見了!
半晌,薛靈芸才低着頭出了門。君輿雙眼在她胸前一掃而過,卻仿佛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似的,說道:“走吧。”
薛靈芸哦了一聲,像個怯生生的小媳婦一般,跟着君輿下樓去了。
那銀龍追風駒腳力強勁,下午時分,兩人便進了融州府境。隻見鄉野田間,紙錢飛舞,處處墳茔,路邊道旁,不時見人畜倒斃。淒風穢臭撲麵而來,處處哀聲不絕。
薛靈芸幾時見過這般慘景,恻然淚下。君輿撕了一塊布巾,兩人掩住口鼻。
路上經過數個村莊,俱是人丁全無。君輿動容道:“瘟疫之烈,竟至於斯!”
他二人撥馬往九成山而去,跑了半個時辰,九成山峰巒在那蒼青色的天際下已經可以望見。隻見路上人頭湧動,竟是有好幾股難民彙成人流,俱往九成山而去。薛靈芸見難民有數百人之多,阻塞了道路,難以奔馳,便和君輿下了馬,混在人群中,執辔而行。君輿攔住一個老頭,問道:“敢問老丈,大夥這是投奔哪裹?”
那老頭兒說道:“去九成山呀!隻要見着了王仙人或者淩仙姑,就能保住一條性命。”
旁邊一個青年接口道:“張老丈,妳見了那王仙人,若是沒有答謝之物,還是一樣沒有仙符保身。這年頭,修道之人貪圖黃白之物,不顧蒼生,真是可惡!”
那張老丈喝道:“休得胡言亂嚼!妳可知道王仙人救了多少人?”
那青年冷笑一聲,說道:“他是救了不少人,都是些富豪鄉紳,達官貴人。我遠房堂叔為了救他女兒,因為沒有金銀孝敬,在他九成山門下跪了一天一夜,哪怕石頭人都要被感動。卻不想被他手下門人一頓亂棒,打了出去,呵斥他阻了府尹遲大人上山求符的路。”
張老丈沉吟了半晌,才說道:“那仙符難制,答謝也是應該的。”
那青年駁道:“淩仙姑的藥就不是錢麼?人傢怎麼分文不收,隻是週濟災民呢?”
張老丈罵道:“王仙人符箓化的聖水,那也是免費潑灑,妳怎麼不提?”
那青年還嘴道:“可不少人都說那水沒什麼用……”
張老丈氣得拿杖去打他,斥道:“妳若覺得沒用,還巴巴的跑去乾什麼,不如即刻回傢去吧。”
那青年含淚說道:“若是有別的法子,我何苦去求人呢?”
君輿聽他們爭論,連忙詳細打聽。
這才知道,兩人口中所說的王仙人,正是自己的師叔王平真。而那淩仙姑,則是九成山下昭遂城中大戶楊澹之妻,喚作淩雨嘉。聽那青年所述,王平真道法高強,其所畫的避瘟符可保病邪不侵,傢宅平安。良醫難治之人,他也能做法驅疫,起死回生。隻是他每次散符施法,都索要大額酬金,富實人傢尚能負擔,平頭百姓傾傢蕩產也求不來一張符箓。隻能每日跪在九成山下,等着九成山的道人以符箓聖水潑灑驅邪。
隻是那符箓聖水,眾口評價不一,有人說沾了百病不侵,有人說毫無效用,也有人說須得有緣之人,才能生效。
楊澹之妻淩雨嘉居於深閨之內,本來籍籍無名。因見百姓塗炭,便毅然開辦醫館,廣施丹藥。來者無論貴賤,一律免費救治。她的針灸丹藥也頗見靈效,雖不能將每一個病人都藥到病除,卻也治好了不少人。故而一時之間,王平真和淩雨嘉便成了融州府的救星。四麵八方的鄉民隻要能走,都往九成山聚去,想着或許與王仙人投緣,他老人傢說不定大髮慈悲,便賞了自己一張保傢的符箓。再不濟,就去淩仙姑的醫館,至少比起尋常醫師,更多了幾分希望。
君輿聽罷,默不作聲。薛靈芸問道:“君輿哥哥,妳怎麼了?”
君輿歎道:“我師叔如此做法,大為不妥!百姓蒙難,豈能以錢財為重,失了道義之心?竟連女流都不如。”
薛靈芸安慰道:“道聽途說之言,終不能深信。還是見到妳師叔和雲炫師弟再說吧。”
君輿點點頭,隨着人流慢慢前行。
行了數十裹地,君輿沿途仍可見瘟疫肆虐之象,但越靠近九成山,光景就越好上一些。他又望見一些朱門大戶,門前高高貼着淡黃色的符箓,他一眼就看出是祛瘟符,忖道:“師叔畫這符,祛人間一切瘟疫,確實要耗上不少法力。若是能針對當前之疫制符,有的放矢,就可大大節約靈力了。”
然而君輿轉念間也知道,這說起來簡單的一句話,談何容易。
凡人之有病,乃六氣之邪得隙乘之。符咒乃朱砂所畫,並非藥石針砭,用以治病,全憑道者灌注靈力於其上。靈力祛疾,靠的是用將而元神自靈,制邪而精鬼俱伏,走的最是中正坦蕩的路子。故而成效有之,但耗力亦過之。若要做到因病制宜,君臣輔佐,用藥不多半分,於最精要處巧思引導,奇謀制勝,卻非符箓所長,而是醫傢的手段了。
君輿正想着,忽聽前方哭聲大作,淒慘無比。他擡眼望去,原來已經來到昭遂城下。然而城門緊閉,城頭之上弓箭手張弓待髮,不許百姓靠近。
隻聽城上一個官員嘶聲喊道:“大傢回去吧!莫要進城了!”
百姓哭聲罵聲一片:“我等要去九成山找王仙人!”
“我沒有生病,隻是去找淩仙姑給我爹抓藥!”
“求求大人開恩,將我等放進去吧。”
那官隻是不理。人群中有那火爆漢子忍不住,怒喝道:“狗官不讓咱們進城!大夥衝進去呀!”
他髮一聲喊,頓時就有十幾人跟着他衝擊城門。那官吏嚇了一跳,喝道:“放箭!”
隻聽弓弦聲響,慘呼驚叫之聲不絕,城下伏屍累累。君輿見到大怒,手握劍柄,便要去護衛百姓。
隻見城門之上,白影閃動,一個女子如月宮仙子飄然而下,掠過城牆。她手中握着一把晶瑩的短劍,所過之處射手弓弦被她儘數割斷。那官員見有人來襲,嚇得抱頭鼠竄,卻被那女子攔在身前。他正要呼救,咽喉之上傳來一陣涼意。他知道是短劍刃鋒,不敢輕舉妄動,待看清來人之後,強打精神道:“楊夫人,妳這是為何?”
原來那女子正是楊澹之妻淩雨嘉。
淩雨嘉道:“劉大人!妳身為百姓父母,焉能坐視災民不救,反以弓矢射殺?”
那劉大人哭喪着臉道:“瘟疫橫行,若將這許多人放了進來,一個不慎,昭遂城怕將有大難!”
淩雨嘉道:“妳放他們進來,我來醫治。一定保妳昭遂平安。”
劉大人知道淩雨嘉開辦義醫,確實為昭遂抑制瘟疫立下汗馬功勞,目前在百姓之間聲望之高,猶如聖女一般,實在不敢得罪了她,但要他開城放人進來,冒瘟疫爆髮之虞,他終究不願。
那官員正猶豫之間,忽聽有人爆喝:“大膽!休傷了劉大人!”
兩個勁裝青年飛奔上樓,手持長劍便去夾攻淩雨嘉。淩雨嘉本來就不願意傷害衙門官吏,見來者攻勢兇猛,便放了那劉大人,手舞短劍與他二人鬥在一塊。劉大人縮在一邊,認得援兵正是九成山王平真的弟子,心中一寬:若是他們來出頭,我身上的擔子就輕了些。
薛靈芸見那兩名青年男子劍法不凡,長劍舞得如雪片一般,淩雨嘉如穿花蝴蝶,在那劍光之中來回躲閃,手中短劍不時還擊。打了個難分難解。她問君輿道:“君輿哥哥,妳說他們誰會打贏?”
君輿望着城頭,沉聲道:“那女子就要贏了。”
話音剛落,淩雨嘉輕輕躍起,已閃過兩劍合擊,半空中如乳燕折身,翻做頭下腳上,玉臂伸出,白光閃爍,在那兩人腕上各刺了一劍。隻聽當啷兩聲,那兩名男子長劍分別脫手,手腕之上各見一個紅點。
淩雨嘉冷笑道:“妳們九成山符箓派當真閒得很呀!有這功夫與我糾纏,不如多救幾個病人!”
那兩人知道對方手下留情,這才保住手腕,當下氣勢大餒,口中卻強辯道:“妳威脅朝廷命官,我們怎能坐視不理?”
淩雨嘉道:“快滾!回去告訴王平真,他若想救人,就認真施救!若不想救人,乾脆明說,不要假惺惺灑那沒用的符紙灰水。”
淩雨嘉見那兩人灰溜溜走了,望着劉大人嫣然一笑,道:“請大人打開城門吧。”
劉大人苦笑道:“好說。好說。”
薛靈芸和君輿跟着人群,慢慢進城。薛靈芸見君輿臉色有些難看,知他不滿王平真所為,便柔聲安慰道:“君輿哥哥,妳先別生氣。馬上就能見到妳雲炫師弟了。說不定妳師叔那裹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呢?一切等大傢見了麵細細解說吧。”
君輿點點頭,和薛靈芸上了馬。他指點方向,兩人一騎,在暮色中奔向九成山。
離着九成山麓尚有不少距離,君輿便看到了一座氣勢恢宏的九成山門,心中詫異:幾年沒來看師叔,他竟把山門修到這裹來了。薛靈芸也說道:“君輿哥哥,妳師叔這山門氣派好大呀。”
君輿還未答話,已有人攔在馬前:“何人擅闖九成山!還不快快下馬!”
薛靈芸勒住馬缰,又聽那人說道:“今日符箓聖水已灑,妳們明日早點再來吧。”
君輿翻身下馬,瞧了那人幾眼,認出是師叔座下弟子,便叫道:“王宓,妳不認識我了?”
那王宓聞言,又仔細看了一下,終於認出他來,大聲歡叫道:“
君輿師兄!妳怎麼來了?”
君輿施了一禮,王宓慌忙跪下還禮,說道:“君輿師兄不必多禮,妳要折殺小弟麼?”
君輿把他扶起來,記得上次見麵時,王宓還是個懵懂少年,此刻卻多了幾分青年的沉穩,便笑道:“雲炫在山上麼?”
王宓一愣,說道:“雲炫?雲炫沒來過呀?”
君輿如聞霹雳,耳中嗡的一聲,身子微微髮顫。
王宓見他臉色都白了,便問道:“雲炫怎麼了?”
君輿用力閉上眼,身子搖晃了幾下,勉強定住心神,這才睜眼說道:“走吧。先上山再說。”
王宓帶領着君輿和薛靈芸上到山頂,又請他二人在迎客廳中稍等,自己跑着去通報師傅。兩人站了一會,見那迎客廳擺設華麗,頗有格局。
薛靈芸踱了幾步,去欣賞牆上字畫,忽然聽到腳步聲響,連忙回頭。王宓正好恭恭敬敬的引着一個中年道人進來。他又跑去斟茶倒水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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