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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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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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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梅的故事
作者:WILLY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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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格格離開後留給我的信,有點兒感慨,意識到失去了才知道好。可能人總是這樣的,總是想要買點兒後悔藥。可我隻能衷心的祝福格格,一路走好。白玲在年尾歲末的一個多月裡股海搏撃,斬獲頗豐,張晶也在這段時間裡磨練的不錯。我沒有去找小梅,不想打擾她,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原想一切都順其自然,可是年末在我傢裡跟張晶和白玲的一場3P以後,突然收到了小梅的短信---她想見我。

清晨,我推開窗子。屋裡麵的熱空氣一接觸室外的冷空氣,立刻變成了一股白色的霧氣瀰漫在窗口週圍,徐徐上升。清冷的空氣擁入室內,屋裡的空氣立刻變得非常的清新,讓一夜過後的渾濁氣體煙消雲散。大口的深呼吸了兩下,我感到一陣的清爽,盡管室外溫度很低,但不覺得冷,反而很精神。白玲在廚房忙活着,張晶還沒起來,紅撲撲的小臉呈現出甜甜的睡容。仔仔細細的洗臉,刷牙,然後換上了白玲新買的保暖內衣。

為了讓大傢都能睡的舒服,昨晚白玲和張晶睡在客房,我自己睡臥室。經過昨晚的商量,張晶決定搬到白玲那裡,跟白玲同住。這樣做,我不用兩頭跑,而且還能節省一部分租金,兩個人在一起還可以有個照應,也不會覺得孤單,真是一舉數得。其實,這一夜我沒睡好。腦子裡麵老是想事情,卻又不是清醒的,睡眠質量低得很。坐在飯廳,端起昨晚的涼茶喝了一口,剛要繼續喝就被白玲看見並且過來阻止了。

“隔夜茶致癌,我給你倒盃熱水。”她把茶盃端起來,要倒掉。

“慢着,讓我再喝幾口。”我一把把她抱住,奪過茶盃。

“說了不好,你還喝?”

“哪有那麼多說道兒?生黃瓜裡麵的致癌物比隔夜茶要高300倍,我也沒看見誰吃死的。我寧可撐死,也不會因為吃什麼不好而餓死!”又喝了幾口,清涼的茶水下肚,混合着牙膏的味道,爽到傢了。

“固執的男人~,哎呀,快放開,荷包蛋快要糊了!”她驚叫着跑開。

我看着她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感覺好極了。這才是個傢嘛!這個想法讓我想到了妻子,為了國傢,為了人民,在遠方的妻子。保傢衛國應該是男人的事兒,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我深愛的女人。擔負着保傢衛國的重擔,雖沒有硝煙瀰漫的血肉戦場,但卻站在隱形戦線的最前端。劍指長空,震懾敵國的不軌,嚴守祖國的邊疆領海領空,構築祖國統一大業的堅實基礎……。做出代價如此之大的貢獻,卻不能跟自己的親人分享這份榮耀。而這個女人的丈夫,我!卻在跟另外的女人混在一起,是我錯了嗎?還是命錯了?還是……

早飯已經擺上來了,白玲熱情洋溢的臉打斷了我的思緒。張晶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在我的旁邊,馬上被飯菜的香味吸引住了,沒洗漱就開始吃。看着她吃飯的樣子,我和白玲都會心的笑了,跟着一塊吃。吃完了飯,帶着白玲送張晶去上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得去看看小梅,你去嗎?”送完了張晶,我坐在車裡問白玲。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白玲看着我說。

“嘿嘿,說實話,讓我自己去還真有點兒怵。”

“你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也沒必要打怵。”

“算了,多想無益,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想坐公交車回去,你不用送我。”

“那行,我走了。”

剛剛開了不到10米遠,卻接到了妻子的電話。內容很簡單,階段性休假,3天,讓我到福建省福州市西湖大酒店見麵,並且說有事情要跟我談。這個電話,讓我興奮,也讓我感到有點兒冷,預感不太好。沒說的,訂機票,然後告訴我媽要出門幾天。小梅隻好先放一放了,安排了店兒裡的事情以後,回到傢裡準備了幾件夏裝,然後把這兩年給妻子買的小東西都重新整理好,打包,準備出發。

一夜沒睡,上了飛機,還是不睏。激動、思念、期盼、害怕、高興、興奮……,真是五味俱全,這麼多的感覺揉捏在一起,讓我無法平靜下來,甚至感覺肌肉都是緊張的。回想着跟妻子過去的種種,想念她調皮的神色,想念她開朗的笑容,想念她雷厲風行的性格,想念她細致入微的關懷……下了飛機,坐上出租車,在車上換上帶來的衣服。驟然減少這麼多的衣服,讓我有點兒不適應。雖然說不上炎熱,但總感覺一種潮濕的悶,悶的心裡發堵,喘不上來氣一樣。到了賓館,直奔妻子的房間。站在門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擺出一個平和的錶情,然後敲門。

“誰?”裡麵傳出妻子清脆的聲音。

“我~”簡單的一個字,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帶着哭音我回答。

“寶寶!”隨着一聲早已消失卻萬分熟悉的親昵稱呼,門一下子打開了,妻子從裡麵衝出來,一把抱住我,抱得很緊很緊,我也回以緊致的擁抱。

齊頸的短發,烏黑發亮。她把頭深深的埋進了我的頸間,身體微微顫抖,細微的哭泣從嘴裡傳出,嘴裡還呢呢喃喃的嘟囔着。

“你瘦了!”好久,她擡起頭來,讓我看清了她的臉。她瘦了,變了很多。原來圓圓的小臉,變得消瘦了,眼睛顯得比原來大,更加明亮有神。精致的小嘴沒有唇膏,顯出自然的粉紅色。長長的睫毛還跟原來一樣,護佑着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你也是。快進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她迫不及待的菈我進去,我回過頭來拎起地上的包,跟着她進去。

進了屋,她站在床前。我把旅行包放在衣櫃裡麵,開始仔細的審視她。她整個身體都瘦了,比以前苗條了。站的筆直,一身綠色的軍裝穿在身上,顯得英姿飒爽,齊頸的短發乾淨利落,一張淡妝素抹的臉顯得更加清爽。她跟我的印象裡差的太多了,變得我有點兒不認識了,應該說是不敢認識了。肩頭上的兩杠一星,讓我驚訝了一下。我坐下來,坐在雪白的床上,看着她。一路上,有好多話語,好多思念,好多猜想。到了這裡,見到了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怎麼說,尤其是看到那兩杠一星,她是少校了!

“怎麼了?傻啦?我是不是變醜了?”她眼淚汪汪的看着我,笑着問我。

“沒有,不醜,我老婆是最漂亮的。你變得我有點兒不敢認了,變漂亮了,變得更精神了,變得……”

“我想了好長時間,穿什麼衣服見你。想來想去,還是穿軍裝見你吧,我想你會喜歡,是嗎?”她打斷我的話,她知道我有點兒語無倫次了。她總是能在聽到我前半句話,就知道後半句是什麼意思。

“恭喜你!”

“換了別人,肯定以為我是有意在顯擺,你就不會。想我沒?”

“想。”

“看不出來。從進門到現在,你好像磕巴了似的。”

“分開的時間太長了,有點兒不適應。你怎麼樣?什麼時候回去?”

“我不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樣。”她還是那麼調皮。

“我挺好的,孩子和媽也都挺好的,前一陣子媽買了輛車。你媽你爸都挺好的,你哥也不錯,年初調到了民航總局,好像是乾飛行安全那塊兒。我買了房子,在渾河北岸。哦,對了,我還買了一套100米的小戶型,不過房子才開始清理地皮,估計得明年竣工,在原來大東體育場的位置。”

“公司呢?”她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得很仔細。

“店兒裡挺好,一切都挺順利,今年盈利也不少。”

“你呀~,報喜不報憂。就沒有不順利的?”

“沒有,真的沒有。你呢?”

“我,你都看見了,提了。對了,你胃怎麼樣?好點兒了嗎?”聽得出,她在避重就輕。

“好多了,很久沒疼過了。你怎麼樣?別跟我耍花腔,老實說。”

“說什麼呢?工作不能說,生活程式化,性生活沒有,飲食起居軍事化。身體,你都看到了。”她一臉的俏皮,讓我看得有點兒心疼。

“一點兒也不能說?”我不死心。

“看你急得,就告訴你點兒,可不能再問了啊~”

“成果還是不小的。就是你最關心的,現在已經通過了第二次試驗了,都成功了。要不,我也不能提。總的來講,具備了實戦條件,實現了,部分還超過了設計標準。就這些了,不能再多了。哦,還有。如果有可能的話,過一陣子你可能會看見讓你興奮的消息。當然了,這是我自己猜的,不一定對,畢竟決策人不是我。再就沒有了。”她說的很慢,一邊思考一邊說。不用問,她不是在思考說什麼,而是在思考能說什麼。

“我最關心的?呵呵。我想關心你,行嗎?”我有點兒自嘲。

“別這樣,看着你心裡難受我心疼。好寶寶,唔……啊……”她還像以前一樣,每當碰到這樣的情況,她都撒嬌的吻我。也就是她,我也就隻能容忍她這麼稱呼我,即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也這麼稱呼我,包括結婚當天。

“對不起,好不容易見麵,我不應該帶着情緒。你什麼時候能回傢?”

“不說這個,你累了,我給你放水洗澡。然後,咱倆大吃一頓,然後就亂七八糟的玩兒。你就在這兒陪着我,我也陪着你。咱倆就在這玩兒3天。你不準再問了啊!”

我隻能同意!

浴室裡,我抱着她,一起沐浴在蒙蒙的蒸汽中,細細品味着雙方都久違了的身體。長時間的飢渴和思念,在這一刻爆發。她努力的錶現出一種強烈的慾望,我則好像是要把長久的思念通過一種近乎憤怒的方式射進她的體內。洗完了澡,吃飯,然後再上床。整整一夜,我們沒有時間睡覺,就赤裸着摟着對方。說着這段時間各自的經歷,享受着久違了的夫妻生活。我沒有刻意的隱瞞白玲的存在,但也沒有一字不差的全盤托出,這是技巧,也是夫妻間所必須的。同樣,她對此沒有錶現出什麼異樣的反應。我能感覺到,一種類似海底火山爆發似的激情從她內心深處爆發出來,瞬間就將我吞噬掉。一夜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第二天重復前一天的過程,第叁天上午還是這些。盡管身體已經強烈透支了,但意識還是很強烈的,就是要抓緊時間。這段時間裡,仿佛天地間沒有任何事情值得我們去做,就隻剩下做愛了,除了吃飯睡覺和排泄,就是做愛,瘋狂的做愛。第叁天的下午,吃過了午飯,她讓我陪着她在酒店附近的福州西湖旁邊走走,我知道,她有話要跟我說。

走在西湖邊上,她的神情很嚴肅,走得很慢,低着頭。

“我想跟你離婚!”半晌,她一字一句地說。

“為什麼?”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仍然很平靜。

“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我也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男人,身邊一定少不了喜歡你的女人。對你好的,真心喜歡你的,甚至愛你的都肯定大有人在。我……”

“說你自己的想法,別說我。”

“我實話跟你說,我近幾年都不可能回復正常的生活。像這樣兩年沒有音信的情況,恐怕還會持續很久。且不說你,就是孩子,也不能沒有母親啊。我想,趁着孩子還沒長大,也趁着你還愛着我,就這麼分開。這麼做,對誰都好。如果孩子長大了,懂事了,那時候她會受到很大傷害的。我也不想像別人那樣,吵得不可開交了才離婚。我想趁着大傢都還愛着對方,心裡裝着對方的好兒,這樣分開,也能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還有呢?”

“我的父母,自然有我哥照顧,如果你能時不時的去看一眼,那他們也不會覺得很難過。對於媽,我沒盡到一個兒媳婦的責任,我隻能說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還要做她的兒媳婦,我還要做你妻子。古人說‘忠孝不能兩全’,今天我才體會到。不止是忠孝,就連愛人也不能陪着。我很想看看孩子,但我不能,我怕我受不了。我知道你會是一個好爸爸,盡管你有時候理智的有點兒不近人情,但這樣更能讓她適應將來的社會,盡管殘酷了點兒。讓你帶着孩子,會比跟着我好。對這一點,我從沒有擔心過。”

“還有呢?”

“對於你,我婚前沒欠你什麼。婚後,我沒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我對不起你。可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到目前為止,我知道,隻有你真正了解我的苦衷,真正了解我心裡想的是什麼。你對我的了解,甚至超過了我的父母。隻是有一點我不放心,不在你身邊,我擔心你照顧不好你自己。你從來都是個不讓女人省心的男人,也可能是妻子是我的原因,可能換個人你就會照顧自己了。”

“還有呢?”

“說實話,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認為你不是個一般的男人,你會是個很好的人,會是個優秀的人。以前,不是我甘心情願的幫着你,而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所能做的就是讓你開心,你想乾什麼,我都千方百計的幫助你實現。看着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從來沒奢望能嫁給你,跟你在一起。老天已經很厚待我了,讓我能嫁給你,我很感激。如果能,我會選擇離開這裡,跟你回去。可是,我現在已經不屬於自己了,我屬於國傢。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還有呢?”

“即便是現在,你已經是個有婦之夫了。我相信,你身邊一定不缺少女人,哪怕是多麼優秀的女人。我不相信有女人能拒絕你,如果你有心的話。所以,我想讓你知道,到現在我仍然愛着你,隻愛你!離婚以後,你就可以徹底擺脫我的束縛,擺脫自己的感情束縛,去看看你身邊的女人,去找一個適合你的,能愛我們的孩子的。隻要她能夠照顧好你,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就放心了。”

“還有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連個電話都不打嗎?不是因為不能打,而是我不敢打。我怕我打了電話以後會受不了,我強迫自己不去想你,不去想孩子,隻把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當中。一旦我打了電話,聽見你和孩子的聲音,我怕我會馬上崩潰。如果不離婚,這種情況還要延續多久,我真的不知道。”

“還有嗎?”

“我不知道,就連這些也都是隨着想,隨着說的。我沒想到要怎麼說,也沒想過要說些什麼。”

“你還記得嗎?結婚的時候,你對我說過的話,也是對着參加婚禮所有的人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記得,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怎麼會不記得?我說,‘在我有生之年,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是因為我的阻攔或者不合作而讓你落下遺憾的,那我就盡到了做妻子的責任了。’對不起,我違背了誓言。”她哭了,哭的很傷心。

“你還記得我怎麼回答的嗎?”

“你說,‘執子之手,不離不棄。’。”她說不下去了,搖着頭,哭得非常讓人心碎。

“你沒有違背誓言,到現在我也沒有。你至今也沒有讓我有遺憾,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我希望能跟你一起看到,也沒有!”

“我不能看着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一想到你一個人,沒有人陪着你,我心疼的直哭,我受不了,我心疼,你知道嗎?”

“沒關係的,我還有幾個紅顔知己嘛~”含着淚,我笑着抱住她。

“我知道,就算是白玲能跟着你。她也不能堂堂正正的走進傢門,不能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我是想……”

“不要想,什麼都別想。你一個人在默默的奉獻,抛傢舍業,遠離親人,這些都不是一個女人應該做的,但你做到了,而且做得有聲有色。你現在從事的工作,是很多男人都做不來的。可以毫不誇張的說,10年或者20年,也許更長時間以後,我們的女兒會為了她有這樣一個媽媽而感到萬分自豪,會昂首麵對所有的人說‘我媽媽最偉大’。這些,難道還不夠嗎?我,隻是你身後一個隱形的人,能讓你放心傢裡麵的一切,全心全意為你的理想而努力,盡全力照顧好這個傢。我會給你一個心理的基座,等你回來的時候可以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就是這樣,我也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僅此而已。”

“別這麼說,不要,我不要你當個傢庭主婦。你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兒,不是整天圍着竈臺轉的窩囊廢。如果你抱着這樣的想法,那就算不離婚,將來你也會變成一個讓我看不起的男人。聽我的,這是我第一次駁你的意思,就聽我一次,行嗎?”

“你還記得嗎?當初咱倆結婚是經過了多少的困難,衝破多少阻力?當時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我,我隻能去死!沒有別的辦法,我不能讓那些不看好我倆婚姻的人看笑話,我不能讓我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最後變成一個錯誤。’。我這輩子從來沒讓人看過笑話,這次更不能。如果你堅持,那我沒別的辦法,隻有這一條路,死!”

“可是,除了離婚我想不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解決目前的狀況。我知道有女人陪着你,也知道她一定對你很好。可我也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感到內疚。你心裡難受,都是我造成的。換句話說,是因為我沒能盡到一個妻子的義務。這讓我心裡很難受,難受的就像失去你一樣。”

“不要這麼想,不是這樣的。說句難聽的,白玲就像是你的替代品一樣,就目前來看,她被‘填空’了。你,不管在不在我身邊,都是我最愛的老婆。我等着你,不管多長時間。如果有一天,我實在覺得等不下去了,我會跟你說。就算是要違背誓言,我也希望是我,而不是你。因為,違背誓言會讓良心受到譴責,我不希望受到良心譴責的那個人是你,你懂嗎?不要再說了,你知道我是個牛脾氣,我決定了的事情沒人能改變。”

“可是,你這麼決定,對你是多大的傷害你清楚嗎?這麼做,沒有任何回報,你的心裡能平衡嗎?”她不哭了,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現在做的,才是在傷害我。你從事的工作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有回報嗎?軍功章裡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這不算什麼,生理上有別的女人,心理上我還有你。我沒什麼損失,損失的倒是你,這才是我擔心的。”

“也就是我這麼個異類吧~,換個女人你還能這麼毫無保留的跟自己的老婆討論情人?”

“也就是我這麼個異類吧~,換個男人誰能娶你?”

“我總是順着你,從來沒駁過你的意思。本來這次是想駁你一次,沒想到還是被你擺平了。我就奇怪了,你哪兒讓我這麼着迷啊?”她明亮的眼睛裡閃着狡颉的光。

“跟我玩兒心眼兒?你個臭丫頭!慾擒故縱,是不?”我明白了,她在跟我玩兒心眼兒。

“臭寶寶,你不是也跟我玩兒心眼兒嗎?將計就計,我沒說錯吧?”她笑了,笑得很甜。

“不用這麼狡猾,我是什麼人你不清楚嗎?”

“說真的,就是因為我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才這麼做的。錶麵上看起來,你是個八麵玲瓏的人,可我很清楚,你是個骨子裡麵很保守,很固執的人。有時候,你太迂腐了,太拗了。雖然你好像認識很多朋友,但我知道,真正能走近你的,沒幾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太優秀了,太特別了,能跟你群分的沒幾個。這也注定了你大多數時間是孤獨的。雖然你好像對這種孤獨滿不在乎,但你畢竟還是個人,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女人在你身邊,分享你的成功,傾聽你的苦悶,憋也憋死你了。這麼做,最起碼讓你能心裡坦然一點。”

“得了,還有幾個小時,跟我回去,我有東西給你看。”我菈着她的手,往回走。

“什麼東東?是不是……”

“一堆……”

……

回到賓館,我把這兩年給她買的一大堆小玩意兒都拿出來。一盒心形包裝的費列羅巧克力、18K彩金的維尼熊手鏈、夜光的小相框、米老鼠的微型鬧鐘、和田玉的小掛件、一堆碎鑽和兩顆藍寶石組成的米老鼠頭像的戒指、能投射出時間的小手電筒、一個充滿血絲的玳瑁手镯、存有女兒聲音的會說話的小鑰匙鏈……。她把一個含有珍貴中草藥的護腕,和一個中草藥制成的藥枕給我。叮囑我,是她跟軍醫特意要來的,對我的腱鞘炎和夜間內分泌調整有好處。過了幾個小時,我倆出現在福州機場的候機大廳裡麵。

她的眼裡閃着淚光,但仍努力的不讓自己哭出來,菈着我的手,身體微微顫抖着。

“我知道,你會很細心的照顧別人,可是你從來都不會照顧自己。答應我,你要像照顧我一樣的照顧自己,好嗎?”

“我答應你,你也要自己照顧好自己!”

“不用擔心我,就算我自己不知道照顧自己,軍醫也不會同意的。過年的時候,我哥能回傢,我已經讓他買了大豆卵磷脂和深海魚油了,別忘了給媽帶回去。跟白玲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想着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想着我。就跟以前一樣,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情。我希望,等我能回傢的時候,看見一個跟以前一樣的寶寶,好嗎?”眼淚順着她的臉龐滑落下來,滴在我的手上,有點兒涼。

“心理,我要你保持一個健康的心理。我也希望,等你能回傢的時候,我親手給你做一頓豐盛的菜肴,你還能像以前一樣跟我在廚房裡轉來轉去,還整天粘着我的屁股。好嗎,丫頭?”我感覺鼻子發酸,眼眶發熱。

“我舍不得你走~”她終於哭出聲兒了,哭的很傷心。

“我也舍不得走,可是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別哭了,啊,聽話。穿着軍裝,哭的像什麼樣子?不哭,我等着你回來。”

“說點兒讓我高興的。”她開始強忍着淚水,努力的擺出一副笑臉。

“我買了一個100米的小戶型,在南運河和大東公園之間。”

“我知道,你說過了,說點兒別的。”

“我寫了你的名字。即便將來咱倆都沒了工作,也還有租金可以吃。”我撫摸着她的臉,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不在乎錢,我隻要你。”

“我知道,可是‘坐着搖椅慢慢聊’,也要有錢買搖椅啊。”

“撲哧……臭寶寶……”她笑了,淚水卻伴隨着笑聲又流下來了。

在擴音器裡一遍遍的催促聲,和她依依不舍的淚水中,我踏上了回沈陽的航班。看着遠去的跑道,我的眼睛濕潤了。妻子的包容和理解,讓我深深的震撼了。不對,有點兒不對勁兒,怎麼會這樣?讓我想想,好好想想……

我明白了,這個鬼丫頭!這是個類似循環嵌套的詭計!兩個慾擒故縱嵌套在一起,真是計中有計,算無遺算啊~。所謂慾擒故縱,即是心口的高度不一。口錶達跟心相反的意思。進而讓對方因感動而駁斥自己,最後由對方通過說服口,而達成心的真正目的。非常的講究技巧,如果對方不上鈎,那麼隻能是適得其反,陷自己於萬劫不復。第一個慾擒故縱,是要跟我離婚。其實,她非常了解我,知道我根本不可能離婚。這麼做能讓我更加愛她,進而消除長時間分開所產生的隔膜,也為未來繼續的兩地生活打個預防針。在此基礎上,第二個慾擒故縱上場,對白玲的存在采取大度的態度,不僅不予追究,反而鼓勵我繼續深入。這樣做,純粹是針對我性格的弱點進攻。讓我在自己的心理上不能把白玲進一歩的菈近自己,把白玲在我心裡的影響限制在現有的範圍內,進而在她不在我身邊的情況下讓自己的位置更加穩固。但同時,這麼做也避免了我因為兩地分居而生理受到傷害,更避免了在外麵找小姐的發生,或者是更嚴重的後果的發生。多麼缜密的心思啊!

妻啊!何用如此的煞費苦心?你在我的心裡,永遠都是不可替代的,你知道嗎?慾擒故縱固然需要技巧,遊走在危險的邊緣。但,將計就計更講究技巧和火候,你以為你贏了嗎?換個角度,我們都在利用自己對對方的深刻了解,在其人性弱點上做文章。從開始,到現在,我跟妻之間一直都在玩兒這種腦力遊戲。妻,尤其擅長這種慾擒故縱,在感情上放長線釣大魚。把老祖宗留下的這個看似仁義,實際卻是陰毒至極的計謀發揮的淋漓盡致。而我,每次都是將計就計,遇招拆招,順利的把自信滿滿的妻騙入甕中。這種相互之間的腦力角逐,不僅僅體現出兩個人的智慧,更增進了彼此的了解和感情的增進。雖然是角逐,但其中有愛、理解、包容、寬恕、責任、義務、……。妻,隻有你,才能,才敢,才會,跟我玩兒這麼危險的遊戲。詭計,有時候也是愛的體現!得妻如斯,夫復何求呢?

看着機翼下方雲層,有點兒眼暈,我睡了!

回到沈陽,已經是深夜了。天上飄着零星的小雪,沒有風,氣溫不太低。呼吸了一口北方清冷的空氣,機艙裡麵沉悶的感覺一掃而空。沒叫出租車,我坐上了機場大巴,然後換乘出租車回到了傢裡。把妻給我準備的藥枕擺好,洗了個澡,暈暈乎乎的睡着了。

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外麵還是有點兒陰沉,看了看錶,原來才6點多鐘。洗把臉,穿上衣服,下樓慢跑了一會兒,在路邊的小攤上麵吃了點兒早點。再回到傢裡,已經8點多了。開車去上班,開始了跟往常一樣的一天。

我在猶豫,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促使我猶豫該不該給小梅打一個電話。辦公室裡麵,我看着桌子上麵的電話發呆。幾次伸手要拿起電話,中途又停住了,退回來了。一旦我撥通電話,那麼我就又開始介入到小梅的生活中。這樣的介入,是好是壞,我都不知道。也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更不知道她要跟我說什麼。說實話,她要對我說什麼,我沒有很高的興致和好奇心。我的猶豫,在整個結果上麵,而不是她要說什麼這樣的細節上。可是,作為男人就應該有始有終,不是嗎?

“喂~”猶豫再叁,我終於拿起電話。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以為我是從濟南回來的。

“回來幾天了。”

“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呀?你怎麼樣?”

“我挺好的,休息了幾天,這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嘛。英語學的怎麼樣?”我開始意識到我和小梅之間的尷尬和無味。

“還行,初級班完事兒了,現在是中級班,過幾天也該完事兒了。”

“你給我發短信,說有事情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兒?”

“我不想在電話裡說,你能來嗎?”

“現在?恐怕不行,估計下午有時間。”

“那行,下午我等你,不見不散。”

“要是急事兒,現在說也行。”

“不用,不急。我等你,拜拜~”她掛斷了電話。

看着電話有點兒楞的時候,手機響了,是軍哥兒。

“喂,什麼事兒?”

“我下個月結婚,8號,你怎麼地?”就是牛逼,他結婚,還‘我怎麼地’。

“什麼怎麼地?想讓我怎麼地,你就直說。”

“你提前一天過來吧。”

“什麼活兒,現在就說。”

“沒什麼活兒,讓你先過來,隨時待命。”

“沒問題,還有什麼事兒?”

“我上回跟你說的,xxx地稅局改造,要開始了。人,我已經給你聯係好了,是他們局的副局長,姓孟。你的情況我都跟他說了,這傢夥人還不錯,事兒辦的也明白。我把電話給你發個短信,你自己跟他聯係吧。”

“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什麼偏好?”

“估計應該是春節前投標,春節以後開始施工。這老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偏好,喜歡養龍魚,喜歡找小姐,很小的那種。別的,就不知道了,應該也沒什麼特殊偏好了吧。反正,你自己着量着辦。”

“你呢?給你留多少?”

“我?不用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兒,我那份就算是謝謝你了。”我知道,他是指那兩個航空座椅。

“那行,我就等着你給我短信了。”

“對了,他們的規模比我們的大。估計最後造價會比我們大一倍,所以你自己要算計好,別自己虧了,也別打後續維護的主意。他們自己有自己的維護人員,給他們維護人員一點兒甜頭兒,省了你的事兒不說,施工的時候還能省點兒錢。”

“省點兒錢?你什麼意思?”

“我聽說,他們維護人員手底下有一幫乾活兒的。你要是能把他們喂飽了,最起碼施工的工錢不就省了嗎?”

“不行,喂飽他們可以,施工隊絕不能假手於人。”

“呵呵,我就喜歡你認真的勁兒。行,你自己看着辦,反正你辦事兒我放心。那就這樣兒,等我結婚的時候再聯係。”他掛斷了電話。

他說不要好處,那是他說的,我不能不給。等到他結婚的時候,我就得大大的隨上一筆,這樣顯得他有麵子,我也臉上有光。呵呵,軍哥兒,你也不傻呀!不過我喜歡,這樣的辦事兒方式大傢臉上都好過。同學的身份,朋友的交情,都在這裡麵。如果老是談錢,那就傷了這種和諧。不過,這隻是跟明白人才能這麼辦。雙方都是明白人,都是聰明人,這麼辦大傢都喜歡。如果有一方不是明白人,那恐怕很容易產生誤會,甚至導致整個生意失敗。所幸的是,軍哥兒是,我也是。

下午,吃過了午飯,我來到了小梅的住處。可是她沒在,敲了半天門,沒人開門。於是,我撥通了她的電話。

“喂,你在哪兒呢?”

“你到了?”

“是啊,你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這麼早來,我在學校呢。你等我吧,我這就回去。”

“不用了,反正有車,我過去吧,方便嗎?”

“那也行,我在中心花園等你。”

“好,就這樣。”掛了電話,我往母校方向開去。

在門口換了通行證,我把車子停到了離主樓不遠的地方,歩行前進。看着校園裡叁叁兩兩的學生,我不想讓自己太特殊,想重新體會一下學生時代的情感。在這裡,我從一個少年成長成為一個青年。離開這裡,我從一個懵懂的少男漸漸成為進入社會的成熟男人。這裡留給我很多美好的回憶,也留給我一大筆寶貴的人生財富。順着主樓西側的馬路,慢慢地走。盡管下過雪,但馬路上麵乾淨的讓人不敢相信。

在南方的大城市,人人都看重自我修為,對人民大眾的集體力量體會頗淺。但在北方,這種人民群眾的集體力量就體現的很明顯。每當下過雪,各單位都會大傢齊上陣,乾的熱火朝天,把堆積如山的積雪清理到路的兩側。現在用上了各種除雪機械,當然不用那麼多人了。但在校園裡,學生們還是會像以往一樣,響應號召,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道路清理出來。尤其是這麼一所歷史悠久的大學校園,這個最先起來錶達抗日救國思想的校園裡麵,更是如此。如果再次爆發戦爭,在國力日益強盛的今天,我想,這裡的學生一定會像前輩們一樣,率先起來抗撃敵寇,保傢衛國。想到這裡,一種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還記得畢業的時候,有人問我,‘大學給你最重要的是什麼?’。我回答,‘知識不是最重要的,因為那可以通過自學獲得。大學給我的最寶貴的就是,內涵、氣質、和更先進的思維方式。’。到今天,這個答案仍然沒有改變。我感謝我的母校給與我的這些寶貴的特質,讓我能在高手如雲的當今社會搏殺奮進。謝謝你,東北大學!

一通胡思亂想下,已經到了中心花園的正門,我邁歩進去。走了沒一會兒,在人工湖的一側,我看見小梅坐在一個石凳上麵,低着頭。一頭長發已經束起來了,粉紅色的羽絨服緊緊的裡着她勻稱的身體。一條牛仔褲把那充滿彈性的大腿線條襯托的更加誘人,白色的毛邊短靴讓小梅整個人都顯得那麼純潔,那麼充滿青春氣息。

“想什麼呢?”我走過去,輕輕的問。

“想你。”她擡起頭,淡妝的臉看着我說。

“想我?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坐在她身邊。

“你是不是早就回來了?”她問我,眼睛裡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有點兒幽怨、疑惑,還有點兒……好像是恨。

“回來了幾天,又出去了,昨天才回來。”

“見到白玲了吧?”

“嗯。學的怎麼樣?估計現在肯定比我強了吧?”

“我有點兒後悔,如果讓我重新選,我可能不會來上學。”她的神情有點兒沮喪。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沒什麼~”她嘴上這麼說,但我看到她的眼圈紅了,一定有事發生。

“怎麼了,告訴我。我跟你說過,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幫助你。出了什麼事兒,告訴我。”

“我不想上學了,我想回傢。”她看着我,一下子趴在我懷裡哭了,哭的很委屈。

“怎麼了這是?到底怎麼了,別哭,慢慢說。”我輕撫她起伏的後背,安撫着她。

“……”

“別哭了,一會兒變成個大花臉,看你怎麼見人。快,別哭了,聽話……”

“你到底是誰?”半晌,她擡起頭問我,把我問愣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安的什麼心?你想我怎麼樣,啊?”她恨恨的問我。

“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你告訴我,你到底希望我怎麼樣?我怎樣做,你才能滿意?”她還在問。

“你怎麼這麼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希望你能過正常的生活,找到自己的幸福。這不好嗎?我有什麼企圖?我都是為你好,這錯了嗎?”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好?你平白無故的,為什麼對我好?他們對我好,是想跟我搞對象,你為什麼?我想了好長時間,也沒想明白。你對我好,確實,錶麵上看起來確實是這樣。可,對一個人好,總有目的啊,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對我好。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這……,我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我沒想過,也沒刻意的要去對你好,都是無意識的。你現在這麼問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那就是,我沒有任何目的。換句話說,沒有任何對我個人有利的目的。如果你真的得到了幸福,那也隻是我的心裡會為你高興,會真誠的祝福你,僅此而已。”

“你對我好,卻不要我,卻希望我跟別人好。有你這樣的男人嗎?你喜歡的東西,你不留着,卻希望別人拿走,哪有這樣的男人啊?”

“你是東西嗎?不對,你是人,你是小梅,我喜歡的女孩。你不能這麼說話,你這麼說很傷人,你知道嗎?”

“你喜歡我?有你這麼喜歡的嗎?你想的時候就來找我,跟我上床。你不想的時候,就不理不問,一走就是兩、叁個月。你當我是什麼?看見別人對我好,你也不吃醋,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地?”她的音調突然上升,我看見遠處的兩個學生向這邊看了一眼。

“哼,對!我是小姐,你來找我,不上床,還能乾什麼?現在玩兒夠了,良心受不了譴責,就得找個人把我接過去,這樣心裡就好過點兒,對不?我在你眼裡,就是個接力棒,對不?”她的眼睛,讓我感到陌生,不寒而栗。這不是我認識的小梅,這不是我喜歡的小梅了。

“我說對了?我就知道……”

她還在繼續着,大聲的質問,大聲的诋毀自己,大聲的羞辱我。但,我好像什麼也聽不見,腦子裡麵亂七八糟的。我怎麼了?她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錯了嗎?我真的錯了嗎?我有什麼目的?我真的玩兒夠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她問我的這些問題,我都回答不了,也從來都沒想過。我曾經以為我是光明正大的,真的是嗎?我的目的真的就這麼純潔?還是在我的潛意識裡,真的存在不可告人的龌龊目的?就算我是光明正大的,就算我的目的真的很純潔,哪怕是純潔的就像一顆天然水晶。她現在的樣子,現在的狀態,現在的錶現。我還要繼續嗎?我還要繼續扮演天使嗎?

妻子的話,猶在耳畔。我的女人夠多了,已經享受了太多了,已經得到了太多了。無論在感情上、在心理上、在肉體上,我都享受和得到了超過常人的量了。我不應該不知足,不應該再把小梅拖進來。當初,我不也是想讓她擺脫我,擺脫所有的以往,開始新的生活嗎?既然她現在已經開始恨我,那我就應該順水推舟,讓她徹徹底底的恨死我。帶着恨離開,這也是一種分離的方式方法。不是嗎?

她變了,我不知道她因為什麼樣的遭遇,反正她變了。就算她不恨我,就算她還喜歡我,這樣的小梅還是那個我喜愛的女孩嗎?不,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我不能容忍一個曾經是我喜歡的人的這樣的诋毀,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純良動機被理解為一種陰謀企圖,盡管她曾經帶給我快樂,曾經是我喜歡的女孩。

我站起來,看着她有點兒歇斯底裡的樣子,既陌生又心痛。深深的吸了口氣,乾冷的空氣進入到呼吸道和肺部,讓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整理了一下壓皺了的衣服,點上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準備離開,無聲的離開。

我的衣服被拽住了,回過頭,我看見她滿臉通紅的看着我,臉上掛滿了淚水。那錶情,就像一個死命拽住要離開的媽媽的孩子。眼睛裡噙滿了淚水,期盼的看着我,手在顫抖,身體還在抽泣。她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跟雨分手的那個冬夜,雨當時的樣子也是這樣。我的心,像是被高壓電接觸了一樣,驟然收緊了一下,很難受。

“你要去哪兒啊?……你不要我啦?”她抽泣着說。

“不要哭了,看你哭,我心疼。”我坐下來,坐在她旁邊,輕撫她的臉,冰涼的。我的聲音開始顫抖,手也輕微的顫抖,不受控制。

“你別走。”

“我不走。”我不忍心讓那個冬夜的結局再次發生。

“你走了,我咋辦啊?我不讓你走。”她緊緊的抱着我的背。

“我去了濟南,一個月以前回來了。當時白玲告訴我,說你可能變了。我確實想來找你,但後來改變了想法。我想,你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我不能讓這狀況節外生枝,好不容易得來的新生活,不能因為我而改變。你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能總在你身邊,你要自己處理麵對的問題和困難,親手尋找自己的幸福和未來的路。所以,我強迫自己不來找你。前幾天,我老婆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趟,兩年沒有音信了,所以我馬不停蹄的趕過去。昨天才回來,今天早晨就給你打電話了。整個過程就是這樣,我沒有任何隱瞞的。”說完了,我看着已經停止了哭泣,還在抽泣的她。

“真的?”

“呵呵,看來你已經開始不信任我了。唉~,我有必要騙你嗎?”

“對不起,我相信你,我說走嘴了。”

“沒關係。現在,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對不起,我不想那麼說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又開始哭。

“沒關係,我不介意,沒事兒。不哭了,啊~”

“不哭了,聽話。深呼吸,平靜一下,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林子,知道了。他知道我是小姐了,我沒想到他知道了以後,還追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跟你說,你又不在,問白玲,她說她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她還告訴我,別打電話打擾你,她說你心情不好,一堆煩心事兒。聽她的意思,好像你老婆一樣,我都氣瘋了,哭了好幾場。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跟她好。”

“就為這個?”我有點兒哭笑不得的了。

“還有呢,一大堆事兒呢。我看中了一個檔口,在春天地下賣小玩意兒的,不知道能不能行。還有速成班裡好幾個人要跟我搞對象,都老煩人了。你說,我咋辦啊?”

“還有嗎?”

“這些還不夠多啊?沒想到,在白金乾了就一年,就像變傻了似的,什麼都不懂了,什麼都不會了。你又不在,想找白玲商量一下,你看白玲那個牛逼勁兒,氣死我了!”

我忽略了,一年的風月經歷,讓她很難適應外麵正常的生活。學好難,墮落以後從良更難。小姐這個行業,接觸的範圍極小,但錢來得極快。根本沒有空餘去想應該怎樣生活,應該怎麼活着。人的適應能力很強,很容易適應安逸的生活,但從安逸轉向清貧卻很難。小梅隻是個涉世不深的少女,這麼快,又這麼大的轉變讓她無所適從,這也是正常的。尊嚴的喪失,和金錢的誘惑,很容易讓她迷失,迷失的很深很遠。這時的小梅,顯得那麼無助,那麼楚楚可憐。我忽然明白了她的瘋狂,她的歇斯底裡。那是對生活無望、迷惑、茫然的極限錶現。

“別怪白玲。那段時間,我最好的兄弟的父親沒了,我的心情非常低落。就算在你身邊,恐怕也不能幫上你什麼忙。要怪,就隻能怪我,我的能力有限,無法分身。是白玲讓我給你打電話的,她不放心你。你們都是好姐妹,不要因為一些誤會,特別是因為我而反目成仇。你是個好姑娘,她也是,你們永遠都應該是好朋友,不是嗎?”

“我呸!你說就行,她說就不行!你就護着她吧~”雖然嘴硬,但我能看出來,她已經原諒了白玲。

“好啦~,我這就幫你想想,看看這些問題怎麼解決。來,笑一個~”

“嘻嘻,我就知道你準能行。”帶着淚,她笑了。

“又哭又笑,小貓兒撒尿~”我給她擦乾臉上的淚。

“我餓了,我要吃飯!”她就仰着臉,讓我給她擦。

“吃什麼呀?剛跟我大哭大鬧的,完了就讓我請客吃飯,還真有你的。”

“不行啊?我要吃肯德基,請不請?”

“行~,請~,走,吃去。”

兩年沒有任何音信的妻子來電話了,要我到福州見麵,隻有3天。急忙趕奔福州,見到了妻子。第叁天的下午,妻卻提出要離婚,一番口舌之後我才明白,此乃一計,還是個連環計中計。告別了妻子,回到傢,找到小梅。又碰了一鼻子灰,小梅對我簡直是潑婦一樣,搞得我心灰意冷。等了解了個中原委以後,跟着小梅一塊兒去吃飯,吃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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