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同樣繁花似錦的賈傢花園中。
鴛鴦正暗自傷懷,焦躁不安。
“唉!”
初春的天氣依然寒冷,戶外石凳更是冰涼刺骨,鴛鴦卻渾然不覺的坐在上麵。
不知多少次歎息後,鴛鴦黯然的雙眸癡癡望着身前花叢,初春煥髮的嫩芽花蕾雖然美麗,但在她眼中,天地間一切都是死氣沉沉。
“鴛鴦,原來妳在這兒,讓我們找好久!”
襲人急促的喘息驅散令人難受的死寂,在她身後還有同樣一臉關切的平兒。
“妳們都知道了!”
見到襲人與平兒,鴛鴦沒有絲毫欣喜,而是木然地望了她們一眼。
襲人微微點頭,隨即語帶擔憂地沉聲細問:“妳準備怎麼辦?這大老爺也太下作了,已經是當爺爺的人了,還不放過府中這些年輕丫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老太太的意思怎樣?”
平兒曾是過來人,深知麵對主子威逼時下人心中的無力與無奈。
“老太太沒有立刻答應,也沒有反對。”
鴛鴦的玉臉緊繃,賈母的態度已經刺傷她的心窩。
平兒與襲人相視一望,襲人點了點頭,隨即平兒唇角一彎,以歡欣的語調道:“鴛鴦,妳也不要這麼生氣,我聽說呀,大太太不僅不反對,而且在老太太處求了好幾回,說是要好好待妳,富貴榮華任妳享用。”
“哼!”
鴛鴦死氣沉沉的玉容猛然一亮,不是歡喜,而是憤怒,恨聲道:“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姊妹,我也不瞞妳們,別說做大老爺的小妾,他就算年輕幾十歲,叁書六禮的明媒正娶,我也不答應!”
“為什麼?當主子不好嗎?”
“好什麼好?跟着大老爺那種人還不如死了算啦!”
鴛鴦柳眉一揚,玉臉突然多了幾分懷疑,她看着襲人兩女,道:“妳們不會是收了大太太的好處來當說客吧?”
“咯咯……”
兩女同時笑了起來,襲人強壓下笑意,打趣道:“府中誰人不知妳鴛鴦心氣高,我們會那麼傻嗎?再說啦,妳信不過我,總不能不信平兒吧!”
不待鴛鴦為自己的言語道歉,平兒也調侃道:“唉,不知什麼樣的郎君才配得上我們鴛鴦姑娘,看來真要到天上去找了。”
麵對取笑,鴛鴦的臉頰瞬間紅雲密布。
“妳們這兩個壞蹄子,人傢有為難之事誠心與妳們相商,妳們倒好,還變着法兒取笑於我。”
話語微頓,鴛鴦美眸閃現復雜光華,嘴中則反擊道:“妳們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別說襲人,就是平兒妳,恐怕與寶二爺……嘻嘻!”
鴛鴦一語說中關鍵,平兒頓時羞臊不已,一把撓上鴛鴦的癢處,而襲人也生怕此事落入有心人耳中,略顯慌張地玉手一伸,竟然封住鴛鴦的檀口。
襲人叁女嬉戲中,終於暫時將無儘憂愁抛到一旁。
儘力閃躲的鴛鴦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寶玉麵容,無助的芳心不禁悲聲呐喊:寶玉,妳快回來,我再也不與妳鬥氣了,嗚……
快樂轉瞬即逝,鴛鴦的雙眸再次失去光彩,她坐回石凳上,陰鬱的心靈開始鑽入牛角尖:怎麼會這麼巧?早不來,晚不來,厄運偏偏在寶玉進宮這段日子髮生,難道是上天注定要讓自己一生悲苦?可能自己真與他無緣吧!
“鴛鴦,別太上心,老太太這麼疼妳,妳求求她,說不定她會依妳的意思辦。”
平兒緊挨着鴛鴦坐下,低聲為她出主意,不過就連她自己也明白,丫頭再好也隻是下人,又怎能與親生兒子比較?
素日襲人與鴛鴦相處最久,對於鴛鴦的心思也隱約明白幾分,往日顧着鴛鴦麵子不好主動提起,可現在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鴛鴦,實在不行,妳想辦法拖它幾日,待寶二爺回來後,他肯定能有辦法,有些事憋在心裹隻會傷着自己。”
平兒與襲人出現之前明顯早有商議,襲人的弦外之音還未散去,平兒已經接過話頭,開門見山道:“鴛鴦妹妹,襲人說得對。我也不瞞妳,我的確是與寶二爺好了,妳看我現在這樣是否值得?”
襲人兩女的玉手同時搭在鴛鴦的手背上,為了讓鴛鴦打破心魔,她們抛卻羞澀,隻想將自己的勇氣傳過去。
賈府大廳。
賈赦正向賈母行禮,“母親,孩兒是真心想討鴛鴦做小,絕不是貪圖美色。”
賈母端坐在炕上,仔細地打量自己這大兒子一番,內心極為矛盾。
賈赦的不成材賈母怎會不知?一方麵不舍鴛鴦如此乖巧的丫頭,另一方麵,賈赦畢竟是她的親生兒子,雖然不好,但總是身上掉下的肉。
“就憑妳還能對鴛鴦好?我可不信!”
賈母略帶煩躁地輕拍案幾,輕聲質問道:“外麵那麼多女人妳不找,怎麼偏偏看上鴛鴦?我身邊丫頭雖然多,但隻有她一個知冷知熱,要走了她,妳是想我日子不痛快嗎?”
“兒子不敢!母親請聽兒子解釋。”
賈赦為達目的也豁出去了,撲通一聲重重跪在賈母的麵前,抹淚道:“孩兒就是見鴛鴦服侍得好,代替不孝孩兒儘了天大的孝道,所以孩兒才想給她一個主子的名分,也算感激她對母親的照顧!”
“這倒有點道理,不過妳這年紀也……”
說着,賈母妥協般建議道:“兒啊!妳若圖新鮮,就由為娘幫妳在外麵買一個吧,就是買幾個也成,銀兩都由我出。”
“母親,孩兒就是因為年紀大了才想討鴛鴦。”
賈赦早有準備,毫不遲疑地激動的回道:“孩兒身邊沒有一個可靠的人,想從外麵買吧,又害怕不貼心、不乾淨,縱觀府中這麼多丫頭,沒有一個比得上鴛鴦。”
話語微頓,賈赦語帶歡欣地討好道:“若母親成全,孩兒收了鴛鴦後,仍然讓她在妳老人傢身邊服侍,讓她代替孩兒一儘孝道,豈不是兩全其美?”
外人縱是再好,又怎及得上親生血緣更親?
賈母一聽這話,心中煩悶好像找到缺口般散而空,笑道:“呵呵……妳這說得倒美,恐怕到時早把我這當娘的抛到腦後了。”
賈赦聞言不由得大喜若狂,聽賈母這意思,必然同意了八、九成。
正當賈赦要再加一把勁時,王熙鳳清脆的笑聲突然在門外響起,打斷賈赦母子倆的談話。
“咯咯……老祖宗,聽說有喜事,孫媳婦兒可來討好處了!”
門簾一掀,笑靥如花的王熙鳳快步而入,一如平常般依偎在賈母身旁。
原本賈赦心生怒火,但想不到一向不太理睬他的兒媳婦竟然會破例為他說話,大出意料下,不由得滿心歡喜。
“鳳丫頭來得正好,老身我正為這事愁着呢!”
賈母對王熙鳳的喜愛僅在寶玉之下,更對精明的她有一分長久養成的信賴。
“那我可先要聽聽老祖宗的主意。”
王熙鳳捶着賈母的肩背,笑臉下卻恨意暗生:好個無恥的賈赦,竟然想出這等陰招,真夠損的,要是讓他當上傢主,那寶玉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此刻王熙鳳早已將自己與賈琏一傢劃清界線,二奶奶她還是要當,不過自然不是琏二奶奶,而是寶二奶奶!
“我覺得將鴛鴦許給妳公公也不是不好,但又總覺得有點不妥,妳說怎麼辦?”
賈母樂呵呵的側首望向王熙鳳。
糟了,來晚了!王熙鳳芳心暗自一驚,她豈會聽不出賈母已有默許之意?
“老祖宗是不是覺得鴛鴦有點不樂意?”
王熙鳳渾不在意的輕笑,並不待賈母回話,繼續道:“這有什麼?哪個大姑娘配人傢時不是這樣,一過門什麼怨氣都沒了。”
“對,說得對!”
賈母的笑容更深,在一旁的賈赦更是聽得眉開眼笑。
“老祖宗,要將事情辦好也容易,咯咯……”
王熙鳳替賈母想得無比週全,出謀劃策道:“老祖宗,隻要派人去鴛鴦老傢向她父母說起此事就成了,到時鴛鴦即使有些氣,也不會撒到您老人傢頭上。”
“好、好,還是鳳丫頭精明,我真是老了!”
賈母完全抹去心中的煩悶,回首對賈赦道:“就按這主意辦吧,不過妳可給我記好了,如果敢對鴛鴦不好,可別怪我這做母親的不講情分。”
“孩兒叩謝母親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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