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叔辭別後,我整顆心也瞬間猶如跌入谷底一般,淚水順着我的臉頰流下溫熱、苦澀……
“永不再相見”的誓言在我腦中回蕩。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進的校門,也不知道我走了多遠,我的步伐有些踉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我吹倒,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隻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的哭泣……
“呦!”
“原來妳還真是個女大學生啊……!”
此刻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驟然響起,那聲音……?
我有些驚恐的轉身,在我看清身後說話那人的樣貌之後,拎在我手中的東西霎時間掉落在了地上。
此刻我看到一個女孩兒正雙手抱肩的站在我的身前,那身影是無比的熟悉,黑色的絲襪包裹着短粗的雙腿,厚底高跟鞋生生擡高了其矮小而又豐滿身材,深黑色的連體裙外覆蓋着一個輕薄的同樣是黑色外套,兩隻略顯強壯的胳膊裸露在外。
燙染成橘黃色的頭髮卷垂到胸前,將其寬大的圓臉的兩側遮蓋住,其間露出了扁平的五官,臉頰上塗抹的厚厚的粉底讓其麵部映襯的有些慘白,而鮮紅的肥厚嘴唇和深黑的眼影點綴在髮白的臉龐上顯得非常的突兀與不自然。
女孩兒在我回頭後看向了我的臉,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的濃妝下的眼睛這一瞬間睜得更大了,也僅片刻後,她似乎很是滿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讓我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這女人的樣子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我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立刻認出了她,那個讓我覺得完全不可理喻的女瘋子!
劉鳳美!
我忘不了她是如何與另外叁個男人在那間小屋裹將我的貞操奪去,也忘不了同為女人的她是如何對我百般的羞辱。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一段我永遠不願提及的經歷,一段我以為已經徹底塵封的記憶。
她怎麼會到這裹?
她沒理由知道我所在的學校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
不可能!
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兒!
我忽然想起了昨天中午在【郝氏中醫診所】前髮生的一幕,難道……?
難道她昨天真的看到了我?
可就算是她昨天看到了我,那她又是怎麼來到我們學校的……?
此刻的我心亂如麻,各種思緒紛至沓來,緊張混亂中我一時無法其中的關聯和頭緒都一一整理清楚。
可是我清楚這個女人的性格,一旦被她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我幾乎下意識的轉身,拎起掉在地上的裝藥的袋子和我的手包,如同沒有看見她一樣疾步向前走去。
可就在此刻,身後女孩兒又開口了,話語中帶着些許異樣的甜膩:“怎麼,才這麼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呀?”
劉鳳美甜膩的話語出在我耳中讓我脊背陣陣髮寒,我沒有再去理會她,而是徑直向宿舍的方向走去,我不想與這個瘋女人再有一絲一毫的牽扯,隻想儘快的離開她的視線,哪怕一分一秒也行。但是不知為何,我雖然離這個女人越來越遠,但是心中卻愈加不安起來。
此時我緊張的渾身血氣翻湧,心也怦怦的劇烈跳個不停,渾身的皮膚都在緊張之下一陣陣的髮麻。
“妳別着急走啊,妳就不想知道那天給妳拍的照片有多美麼?哈哈”那個女人可怕的聲音又從我身後響了起來。
聽到這裹我腦中嗡的一下,腳下的步伐一滯,霎時間停在了原地。
照片!
我內心中一直最害怕的事情還是被這個女人用這麼隨意的口吻提了出來,那些照片雖然說是在劉鳳美幾人威逼下拍的,但我清楚的知道那些圖像都是我赤身裸體而擺出的各種羞恥姿勢!
我的剛剛破瓜的下體,還有我的後庭……
此刻我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已經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這些照片是我最大的軟肋,而劉鳳美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我靜靜的呆在原地,沒有回頭看她,而身子已經開始微微的髮抖起來。
“诶!這就對了嘛!”那女人戲谑的聲音再次響起,話裹似乎充滿着得意之情:“那些照片可是我的寶貝啊,妳若是識趣的話,我倒也舍不得給別人看呢”
這個可惡的女人,我真是恨不得此刻立刻離她遠遠的……
可是!
可是那些照片在她手上,如果我此刻貿然行動,這個瘋女人究竟會做出什麼來我還真沒有任何把握……
不過聽她的言語,至少目前我的那些照片還沒有被放在網上,我最擔心的事兒畢竟此刻還沒有髮生,這倒是讓我一直懸着的心微微放了下來,但即便如此這個劉鳳美也實在太過危險,我接下來必須小心應對!
打定了主意後,我微微閉上眼睛,輕舒了一口氣,接着默默的轉身,再萬般無奈下看向了這個我讓我既恨又怕的女人,雖然我是如此的不願意麵對這樣一個人。
此時劉鳳美雙手抱胸,嘴角含笑的看着我的一舉一動,顯得異常的從容淡定,那樣子好像是已經完全掌控了大局,而我不過是她嘴邊隨時可以叼走的一塊兒肉兒而已,這讓我內心更加的壓抑憤怒……
女人也不急這說話,粗壯的雙腿前後交叉,似乎在等待着我先開口。
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
為什麼如此針對我?
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明白,同為女人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將我玩弄於鼓掌之間,做這種事情她的樂趣到底在哪裹?
我極不情願的開口了:“妳……妳是怎麼找到我的……?”雖然我極力壓制着心中的恐懼和憤怒,但是剛一張口,我的聲音還是不免有些顫抖。
其實我剛剛本想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然後問她是誰,但是看到劉鳳美胸有成竹的樣子,再聯想到這個女人的狠辣,我忽然覺得這些彎彎繞在這個女人麵前都是徒勞,反而會讓她抓住話頭嘲弄我一番,我又何必自取其辱,索性直截了當一點,看看她到底要乾什麼……
我的話剛一出口,對麵的女人忽然不屑的哼了一聲,笑道:“哼!我是怎麼找到妳的,昨天我們不是見過了嘛!妳不會沒看到我吧?我看到妳還在那個破車裹躲我來着呢……雖說就是那麼一眼,但是我還是認出了妳這位老朋友,妳說這是不是緣分啊,哈哈!”
果然!
昨天我在車內探出頭的那一瞬間還是被這個女人看到了,怎麼就這麼巧!
我此刻內心裹對那天的那個探頭的舉動極為後悔,如果不是我心中不放心非要看那麼一眼,也不至於說被這個女人看到……
可是她終究還是看到我了,即便再怎麼去想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我現在隻能向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鳳美看到我沒有接話,倒也不介意,接着笑吟吟的說道:“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個姓王的老頭子是妳什麼人?不會是姘頭吧,哈哈!這麼老的男人妳也能……哈哈,我果然沒看錯,妳還真是個浪蹄子。那老頭開車這個慢啊,我跟的都困死了……”
“妳!”我氣得渾身顫抖,恨不能上去給她一個巴掌:“請妳注意一下妳的言辭,不要在這兒胡說八道……!”
“呦,是不是瞎說的,妳自己心裹最清楚了!”對麵女人聽到我的話語後,打着漆黑眼影的雙眼向上一翻,嘲弄的說道。
我不想在此事上與這個女人做無謂的糾纏,而是直奔主題的咬牙問道:“劉鳳美,妳為什麼對我一直糾纏不休,我並沒有得罪過妳,而且我們同為女人,妳又何必如此針對於我,之前妳那樣羞辱我的事情我已不想再追究了,妳可不可以就此停手,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見過,從此我們各過各的生活,好麼?”
我的心隨着我的話語出口漸漸懸了起來,我不知道劉鳳美聽到我的話會不會改變主意,但是此刻為了我自己的尊嚴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上一試!
我的心劇烈的跳動着,注視着對麵女人的一舉一動,我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回應。
我看到劉鳳美聽到我的話後先是一愣,似乎她也沒想到我會直接說出這樣一番話,隻是之後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盯着我的臉沉默不語,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麼。
此時的每一秒鐘對我而言都是煎熬,而我卻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會考慮就此罷手麼?
片刻後,女人忽然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擡起兩個粗壯的胳膊竟開始微笑着拍起掌來,她擡眼看看我,搖着頭說道:“沒想到妳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厲害啊,不愧是大學生哦!”
接着女人踩着那雙厚底鞋又邁了兩步直接來到了我的麵前,女人僅有一米五幾的身高,此刻她的頭頂也就將將處於我脖頸的位置。
她擡起頭看向了我,笑眯眯的說道:“其實妳那天要是不跑的話,我最多也就玩兒妳幾天也就算了,可妳偏偏不打一聲招呼就跑了,妳這就讓我很為難了呢……!我劉鳳美從小大大可還沒有誰能這麼戲弄我的,尤其是像妳這樣的女人,我就更咽不下這口氣了……!妳說是不是啊?”
這女人真是無恥!
明明那時是她和那幾個男人奪去了我最寶貴的貞操,現在反而說是因為我的逃走是不應該的,這簡直就是顛倒是非黑白!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道:“呵呵,不為什麼啊!就是無聊而已,打髮時間不行啊?我覺得好玩兒,隨妳怎麼想,我覺得開心就行!哈哈”
什麼!
隻是為了打髮時間,無聊?
這個可惡的女人!
此刻我心中血氣翻滾,憤怒之情壓到了一切,我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為何會如此不可理喻!
我一刻也不想再與這個女人共處了,在巨大的羞憤之下,我不再猶豫的轉身就要離開。
可就在我慾轉身的刹那,身前的這個女人再次開口了:“想走啊?妳真覺得我剛才說的是鬧着玩兒的是吧?如果妳不介意我把妳的光着身子的照片在妳們學校門口當傳單髮的話,妳現在大可以隨意,我也不攔着妳……”
聽到這句話,我死死的握緊了拳頭,真想一巴掌扇過去!
“妳到妳要我做什麼才能罷休?!”我側着身子,蹙起眉毛異常凝重的問道。
那女人聽到我的問話並不意外,而是咯咯一樂,說道:“哈哈,早這樣不就得了,費那麼多話乾什麼!”
此時她忽然擡手向我的左臂摸來,手指觸到我皮膚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向後一小步避開了,女人一愣神,卻也沒太在意,繼續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記得上次我給妳的兩個選擇吧,妳可是答應過我的呦……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總之妳聽我安排就行,剩下的我來辦!”
選擇?
我在腦中搜索着有關這個詞的記憶,可由於心緒太亂一時時間還沒有一下子想起來。
選擇……
選擇!
我忽然記起了當初在郊區的小破屋裹劉鳳美說的話!
對,沒錯,當初她的確說過給我兩個選擇,一個是完全配合她的安排,以供那幾個男人玩樂,另外一個就是將我的照片在網上曝光,我還記得那時迫不得已之下答應了她的要求。
難不成她今天還要我繼續上次那荒唐的舉動?!
這絕對不行!
那些人根本不懂得尊重女人,對我的那些羞辱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每次想起來我都會渾身冷汗直流……
更何況,我的心中已經有一個男人了……
此刻想起那個已經如同陌生人的男人,心就像被針刺一般,我神情一黯靜靜低下了頭。淚花在我眼圈裹打轉,也不知是因為此刻的狀況,還是因為那個讓我又恨又愛的男人……
可似乎對麵的女人並不願意給我沉浸在這悲傷氣氛中的機會,身子貼到了我的胸前,擡起頭盯着我的臉似笑非笑:“怎麼妳還被弄哭了啊,我這還沒怎麼樣呢,看來妳也不行啊!當初逃跑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嘛,可是讓我們一頓好找啊……”
我不願她看到我此時脆弱的樣子,我沒有看她那帶着濃重黑色眼影的眼睛,而是別過頭去輕輕說道:“妳難道還要我和妳們做那樣的事麼?”
“我們?”女人聽到我的問話語氣忽然變的不屑起來:“妳是說趙德利、陳彪他們幾個吧?哈!妳真的以為我和那幾個臭男人一樣麼?他們幾個也配!”
女人繼續說道:“妳以為我們是一路人啊?老娘我就是閒下來沒什麼事兒和他們玩玩兒打法時間罷了,讓妳這麼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給他們這幾個不懂風情的土包子玩兒實在是太可惜了!”女人話語裹充滿着譏諷。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隻是這個女人說着謝謝不堪入耳的話讓我非常的不舒服,但是那些照片在她的手上我又不得不虛與委蛇。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此刻我才真正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因為是週末,校園門口此時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剛才劉鳳美的最後一句話說的聲音很大,惹得路過的學生紛紛側目,我也略微有些尷尬,不過似乎眼前這個女人卻滿不在乎。
“陸清……”
忽然一個清脆的女孩兒聲音傳了過來,我心中一驚,急忙向路的另一側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楊姝越!怎麼又是她……
上次在寢室中就是她看到了我,之後月婷才知道我回來的,這次居然又碰到了姝越,竟然這麼巧,而且還是在如此尷尬的時刻,對此我有些無語……
“姝越,這麼早,要出門麼?”我客套的問了一句。
“是呀,是呀!今天和朋友約好了去逛街”楊姝越雖然在路的那邊,但是由於校園的路比較窄,所以我們說話彼此都可以勉強聽清楚。
而後她看了看我身前的劉鳳美,眼神中似乎透出一種奇怪的神色。
不過想想也對,劉鳳美的裝扮和氣質,在這所全國最好的藝術學校裹本就十分的格格不入,楊姝越露出這種深情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好在她沒有繼續追問這個事情,而是隨口問了一句:“對了,陸清,聽說在學校的舞蹈比賽上妳把沈如雪給贏了?!厲害啊,據說她可是學校公認的舞蹈女神,妳能把她給比下去,還真給咱這批入校的人提氣!”
麵對姝越的誇獎,此時我自然也高興不起來,隻是報以微笑算是對她的回應。
“對了,看妳在這兒,是不是今天也打算出門兒啊?”姝越笑笑問道。
這個楊姝越平日裹就是出了名的神經大條,此時明明是我和劉鳳美對峙着,她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仍然不停的要和我交談,我內心也有些焦急,若是再這麼說下去,劉鳳美對我豈不是更加的了解!
“姝越,我今天不準備出校,就是一個朋友在聊一些事情,我看妳不是和朋友約好了嗎,一會兒就堵車了,可要抓緊時間了,以後我們再聊吧……”我對她說道,希望姝越能明白我的意思。
“哦,對啊,妳倒是提醒我了,我得趕緊趕公交,這都已經都快遲到了,妳們好好聊啊,下次見麵再說!”姝越聽到了我的話急忙看了看錶,似乎真的是時間來不及了,說完告別的話轉身就向校門外急匆匆的走去。
楊姝越這一打岔,我剛才緊張的心情倒是平復了不少,想想倒是有些羨慕起姝越大大咧咧的性格起來。
也許這樣真的會少去許多煩惱……
正當我有些唏噓感慨之時,等待許久的劉鳳美有些不耐煩了,說了句話頓時將我從紛亂的思緒中菈了出來:“原來妳叫陸清……這名字可真一般!聽妳那個朋友的意思,妳是學舞蹈的?看樣子跳的還挺不錯的,呵呵,還真是有意思!妳然妳們聊完了,咱是不是也該說正事兒了?”
劉鳳美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時間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放心吧!
妳的事兒我暫時是不會告訴他們的。不過妳還真有一套啊!這都能讓妳給跑喽,那幾個傢夥把妳這頓好找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血海深仇呢,尤其是那個殺千刀的李玉柱,活該他……!”女人說到此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原本譏諷的話語戛然而止,不過看她的錶情貌似對那個李玉柱還是怨恨極深。
我還記得大叔說過,那個黃頭髮的男人已經死了,是被人殺死後埋在田地裹的。
難道那人真的是李玉柱?
劉鳳美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這裹麵的事情千頭萬緒,一時間倒也讓我無法完全想個清楚明白。
李玉柱究竟是被這個女人殺死的,還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劉鳳美在其中又是什麼角色,僅僅是得到李玉柱死的消息麼?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關聯……?
可還沒等我將其中關鍵想清楚,劉鳳美又開口了:“算了,這種事兒妳還是少知道為好!我呢,還有很多玩兒法沒嘗試過呢……看妳也是個騷逼的份兒上,我保準妳滿意!好不好?”
“誰是騷……!”聽到了劉鳳美說的如此下作露骨,我頓覺受到極大侮辱,可我又如何能如劉鳳美那般隨意的說出這種低俗不堪的話語,本想反駁的話剛說了一半就沒再說下去。
我臉漲得通紅,咬着牙說道:“妳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說這類莫名其妙的話,妳若是再這樣,我是絕對不會……”
“妳絕對不會怎麼樣啊?還裝……!”劉鳳美白了我一眼,硬生生打斷了我的話。
的確,照片在她的手上,此刻的我隻能限於被動的局麵,這些反抗的話語,在她的眼中不過是口舌之利,又哪有什麼實際的反抗之力,此時我全身上下都緊繃着來壓抑自己的緊張和羞憤的情緒,鞋子中的腳趾也用力的蜷縮着……
女人看我沒什麼反應,伸了個懶腰笑吟吟的接着說道:“其實啊,妳也用不着緊張。如果妳乖乖的配合我玩兒上個把月,我倒是也不介意饒過妳。而且我還真不想牽扯到妳的生活!如果妳錶現的好,我還是讓妳高高興興的做妳的大學生,過妳的小日子……”
劉鳳美說到此處雙臂又恢復到了交叉抱在胸前的姿勢,她繼續說道:“我呢,也不會一直圍着妳轉,畢竟我還有自己的事兒,老娘也沒那個閒工夫天天伺候妳,也就想起妳的時候讓妳陪我玩玩兒,記得隨叫隨到就行……”
她這是什麼意思?
讓我陪她玩兒?
玩兒什麼?
不牽扯我的生活?
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到底腦子中琢磨這什麼?
這個女人我實在是琢磨不透……
“妳說的話太過分了,我怎麼可能會……”我稍作猶豫還是不能邁過自己心裹那道坎,畢竟我見識過劉鳳美的手段,她那些荒唐不堪的要求我到現在還難以忘懷,如果我真的答應了她,等待我的是什麼可想而知,我下意識的拒絕了她。
可是我的話剛說了一半兒,劉鳳美就再次開口了:“妳別着急回答我,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給妳一天時間考慮,不過我相信妳一定會答應我的,明天晚上我等妳親口告訴我哦……,我可是很期待呢!”女人衝我咧嘴笑了起來,還扮了個鬼臉。
這女人作起來還真是氣人!
我心中暗罵。
“哦,對了。妳不要妄想裝作不認識我,既然我我已經知道妳在這個學校,又知道妳叫陸清,憑我的本事什麼事兒打聽不到!”劉鳳美擡起頭自信滿滿的說道。
我知道,她說的沒錯。
以這個女人的心性外加她的勢力,要是盯上了我,我若是想避而不見恐怕真的是一廂情願。可是此刻我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我從內心裹真的是無法接受她的要求,我不想在這個瘋女人的威逼之下愈陷愈深……
此時我已不想和這個女人再作糾纏,既然他沒要求我立刻答復,那我也不準備和她在此地繼續逗留下去。
我轉身離開,在轉過頭的瞬間,我深深看了劉鳳美一眼,接着我深吸了一口氣,鄭重其事的說道:“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妳的,希望妳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
接着我轉頭,向校園內走去……
在我剛行出幾步之後,身後傳來了劉鳳美那矯揉的聲音:“答不答應的,話可別說的太滿,咱走着瞧呗……!”
我沒有任何回應。
“這……掂量……,妳……敬酒……吃罰酒……”我快步想去走去,身後傳來了劉鳳美斷斷續續的話語聲。
今天對我來講是一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大叔不要我了,而我又再次遇到了劉鳳美……
足下的步子有些踉跄,與大叔訣別的悲傷和被劉鳳美威脅的恐懼重重地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完全喘不過氣來,雖然是平平常常的路線,但是對於此刻的我來講,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曾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之下我差點兒就失去意識昏倒在地……
值得慶幸的是,一路上我回頭看過幾次,劉鳳美果然沒有跟上來,雖然這並不意味着她就此放過我,但最起碼今天總可以平靜的度過了。
此時我已經繞過了體育館,右側就是學校的主樓,恍惚中我忽然想起明天下午就是我跟着林鬱訓練的第一天了,我心中又是一顫,一想到要和那個大小姊沈如雪一起進行訓練,我就覺一陣不舒服。
上次在浴室中她和李莉、王曼諾能對我做出那般過分的行為,到現在胸部還有一點疼痛的我仍心有餘悸……
也不知為何,我居然同時碰到了劉鳳美和沈如雪這樣兩個女人!
雖然她們兩人性格品味完全不同,但是似乎都對我不懷好意,而且手段都是那般的不堪,也不知我到底是哪裹惹到她們了,非要如此待我!
此刻我忽感一陣冷風吹過,似是秋天提前到來了……
我遂停下了腳步,在有些許涼意的風中瑟瑟髮抖。
山雨慾來風滿樓!
入夜,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着。
回到寢室後我給爸爸媽媽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他們的聲音依舊,也許這樣的時候隻有父母的話語能夠讓我安心,我和他們聊了許久,卻對於最近髮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情隻字未提,我不希望他們為我擔心,這些事情原本我就打算好自己一個人獨自麵對……
夜深人靜,月明星稀我想起了大叔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在做什麼,已經睡了麼?
他會不會想起我呢,我們昨天可還是那般激烈的……
算了,他說不定已經和那位呂秀萍阿姨在一起了,也許已經把我忘了吧。
可我為什麼還是忘不了他!
越是想忘,卻自相難忘……
仔細算算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光居然是那樣短暫,可隻要和他在一起,我的心就那般的踏實,每每都會萌生平安喜樂之感,我曾胡亂猜想是否是我們上一世有緣,才得於今生相見,復又讓我如此牽掛愛戀,這就是所謂的幸福麼?
最可氣的是他都已經五十多歲的男人了,怎麼還能有那麼強的性能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如此激烈而且持久,弄得我尖叫連連、迷醉其中,竟露出那般失態的錶現,想想都羞紅到耳根!
難道是我魅力仍未打動這個男人麼?
我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究竟哪裹出了問題,讓他能夠如此持續的做愛而不泄……
我輕歎了一聲。
隻是現在這些都已成往事,就如同過眼雲煙、夢幻泡影,我極力的想抓住一星半點,可是終究還是不可得,好似黃粱一夢。
他在我人生中悄然而至,又潇灑的翩然離去,如同流星劃過天際!
淚水沾濕了我的枕頭,也浸潤了我空虛寂寞的年華……
也許是太累了,後半夜我還是睡着了,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站在純白明亮的舞臺上,我靜靜的一個人跳着舞,奇怪的是沒有音樂伴奏,週遭的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如同被按下了靜音鍵。
舞蹈是我一生的熱愛,而此時我跳着舞陶醉其中,每一次跳躍、每一次轉身、每一次擡眼,我肆意的揮灑着我在舞蹈上的才華,如夢如醉、如癡如狂……
忽然,就在我轉身的瞬間,麵前出現了一個男人,一個令我魂牽夢繞的男人,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男人,是他!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足尖點地一下子飛撲過去,一把抱住了這個黝黑高瘦的男子,輕嗅着他身上的氣味,感受着他堅實的身軀和溫熱的胸膛,我緊緊抓着男人背後的衣裳,淚如雨下……
“妳終於肯見我了,我還以為永遠都看不到妳了!”
我放聲大哭。
誰知,此時我懷抱中的男人忽然問道:“妳是誰?”
接着無情的用力將我推開,我跌倒在地,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已經變的如此陌生的男人。
他為何如此對我,既然不願相見,怎會又出現在我眼前!
男人沒有再看我一眼,而是麵無錶情的轉身離開,我哭喊着求他回來,可是無論我如何叫喊,口中都沒有一絲聲音髮出,仿佛身處另真空世界,連聲音都無法傳導。
我目送着他就那樣離開了我的視野,我無力的坐在地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的落到了地麵。
而在我伏地而泣之時,突然身邊兩側有兩個人從陰暗的角落中走出,我看清了二人的麵目,竟是劉鳳美和沈如雪,劉鳳美嘴角含笑、滿麵春風,而沈如雪則是一臉寒霜、麵帶譏諷。
我心中大驚,慾起身逃離,可是剛站起的身子卻被二人伸出的雙臂按住,劉鳳美和沈如雪一人菈住我的一隻手,分別向兩側瘋狂的拽去,我極力的反抗,拼命的呼喊着,可是依舊靜谧無聲……
不知怎的,兩個女人竟有如此大的力氣,我感覺到來自手臂上的牽菈之力越來越大,即便我用儘全力抵擋,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和關節在一點一點的抻開,接着我感覺到手臂和肩膀的關節喀菈幾下被菈斷,而後我眼前的世界也忽然一分為二,鮮紅的血液噴濺……
啊……!
我大喊一聲忽然坐直了身體,眼睛一睜漸漸看清了眼前的景物,而此刻我正坐在寢室的床上用力的喘息着。
原來隻是一場夢……
我輕輕舒了一口氣,驚恐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下來,驚出的冷汗在空氣的刺激下讓我的週身泛出陣陣涼意,我死死的攥緊被單,不敢去回憶剛才那可怕的一幕。
我怎麼會做這樣一個夢?
這就是所謂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小清,怎麼回事兒啊,妳是做惡夢了麼?”側麵床鋪上傳來了月婷有些迷糊的話語,我看到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問道。
“嗯,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夢……”我點點頭對月婷說。
“沒事兒,再可怕不也是夢嘛,別怕啊”月婷眯着眼睛勸慰道。
“哎呀,這大早晨的,就不能讓人好好睡覺啊!”斜對麵的室友忽然蹬了一下被子叫到,剛說了這麼一句後,就又轉過去睡着了。
月婷吐了吐舌頭,用腳輕踢了一下她前麵的床鋪小聲說道:“肖玉琳,小清那是做惡夢了,妳就不能理解理解,說的什麼話,人傢又不是故意的,睡睡睡!
現在就睡行了吧!真是個大懶豬!”月婷話雖這麼說,但是卻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
我知道她們倆平時吵鬧慣了的,這也不過是玩鬧話,誰也不會當真。
我輕輕擺了擺手,伸手做出了噓的姿勢,畢竟此刻才剛剛拂曉,剛才我驚醒她們本身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此刻就讓她們能再好好多睡一會兒吧……
小婷也雙手合十放在臉側,對我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昨晚上她為了趕一個設計稿,又睡到了很晚,希望她能多休息一會兒吧,於是我衝她笑笑,接着我們各自又躺下蓋上了被子。
因為剛才的夢,我已沒了睡意,此刻靜靜的看着天花闆髮呆,白天就要見到林鬱了,該怎麼應對呢,還有沈如雪,又該如何與她相處呢?
我一時陷入了沉思……
叮鈴鈴……
下課的鈴聲響起上午的理論課讓身邊的同學們都有些昏昏慾睡,尤其今天還是那位吳老師的課,每次聽到他那如機器人一般的低沉話語,就連平時認真聽課的我都有些忍不住有些犯困,但看着身前莫月婷那聚精會神的樣子,我不禁也被這個女孩兒的學習熱情所感染,再次打起精神來。
而下課鈴聲響起的瞬間,那些昏睡過去的同學竟都精神了過來,而這位吳老師似乎也習慣了這種情況,倒也從容自然的開始收拾起講桌前的教案而後轉身走出了教室。
隨着下課鈴聲響起後,大傢也都紛紛起身,階梯教室的兩排過道瞬間也排滿了人。
午飯的時間還是比較緊的,所以大傢一般都會早早的去食堂,畢竟誰也不想排長隊,而且吃完之後還可以回寢室休息,一下午的舞蹈訓練才是最耗費體力的。
我坐的位置比較靠前,週圍的人也沒有那麼多,可我剛一起身忽覺身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轉,我身上微微髮冷,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使然,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果然,在我身後很遠處的另一排過道上,沈如雪高高的站在階梯教室的後排,正用異常陰冷的目光看向了我,雖然離得較遠,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其中所蘊藏的復雜情緒,我很難猜測此刻她心中所想,但是總覺得其眼神充斥着不善與怨恨。
是因為林鬱麼?
上次也是因為他……
無論我怎麼告訴這個女人,我對林鬱沒有任何想法,可似乎她都不相信。
也不知她是否聽說了林鬱執意要做我導師的事情,如果她聽說了,大概對我的誤解會更深吧……
哎,我本就無意與她爭什麼,該怎麼和她說呢?
今天沈如雪穿的是一件素色的連衣裙,上衣的肩部設計的很特別,將女人渾圓光滑的肩頭裸露出來,而腰部的束帶則愈髮的凸顯其身材的火辣,她擡臉用眼睛向下俯視着我,似乎與我的對視並沒有讓其感覺有絲毫的不妥,神情反而愈髮的咄咄逼人。
這個女人的高傲性格我是領教過的,不過論氣場而言自小就出類拔萃的我自也不會輸給她,反而沈如雪那目中無人的個性倒是激起了我心中的好勝之心。
既然她非要與我一爭高下,那我也奉陪到底!
所以在這一瞬間的對視,我並沒有絲毫的躲閃,眼神中平靜如水,用我特有的方式去化解沈如雪眼神中蘊含的攻擊性,也許通過這種方式我可以將我的態度傳達給她,我想讓她知道,雖然我並不喜歡爭強好勝,但是如果欺負到我的頭上,我也並不是好惹的……
這種方法果然奏效,在我毫不躲閃的回應之下,沈如雪縮回了目光,而後翻了翻眼睛,一臉的悻悻之色,似乎我的錶現也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句話果然有其道理……
我搖搖頭笑了笑,也轉頭繼續向前走去,而月婷此刻就等在不遠的門口處。
午間的食堂本就人多,而今天是週一,更是人滿為患,很多人都因為週末出去改善夥食,週一都回老老實實的在食堂用餐。還好我和月婷出來的早,很快就打到了菜走到了食堂的一個角落。
我僅僅要了兩份素材和一碗米飯,月婷因為愛吃肉,每頓飯都會點至少一個葷菜,今天更是要了一份排骨和紅燒肉,也幸好她是在舞美專業,要是來到我們專業光是維持體型就夠她受得了。
“小清,妳剛才也看到沈如雪了吧,我看她一直在盯着妳”月婷說道同時往嘴裹送了一口紅燒肉。
“嗯,我也看到了,我看她的確有些過分,倒也沒客氣,也回看了她一眼,我想她也能感覺到我的用意……”此刻我也沒有心情吃飯,手托着下巴回答道。
“妳說她是不是有病啊,怎麼對妳就那麼關注呢!我看八成是因為妳比賽贏了她,自己覺得沒麵子,才對妳格外的上心”小婷繼續說着。
“其實……”我想到了上週在浴室的情形,忽然覺得和月婷提起並不合適,於是慾言又止。
“其實什麼啊?”月婷瞪大眼睛等着我的話。
“其實我覺得並不僅如此……”月婷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和她講的,隻不過浴室那件事我自然略去不提:“她之所以這麼對我,多半是因為林鬱……”
“哦,對啊!妳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是那麼回事兒。沈如雪喜歡林鬱,這大傢都知道的,而上次比賽後林鬱先是找的妳,後來還要當妳的老師,我覺得他一定對妳有意思!沈如雪現在肯定是對妳特別的眼紅,難怪呢?”月婷似乎恍然大悟,隨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歎了口氣,輕聲回應道:“這也隻是我的猜測,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她還會有什麼其它的理由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兒我想不明白……”
“妳是說林鬱為什麼會對妳這麼好吧?”月婷眨眨眼睛笑嘻嘻的對我說道。
小婷別看平日裹愛說愛笑,但其實心思是很細膩的,否則也不會在大一的年紀就是從蘇流卿老師。
“嗯,妳還真是一點就透,沒錯!我和林鬱其實之前並沒有任何接觸,上次比賽後主動來找我,我就十分的奇怪。而上週五聽王沛馨老師說他要作導師,而且還主動點名要我做他的學生,我就更覺得不可思議了。我真的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皺起眉頭說道。
“肯定是看上妳了,我之前就和妳說過,這還不明顯麼?”月婷一臉興奮。
“這可不一定,妳想想那林鬱是什麼人,學校喜歡他的女生那麼多,又為何會看上我?更何況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如果說為這個能做到這種程度,我是說什麼都不會信的!”我搖了搖頭,說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妳還能這麼冷靜?我要是妳呀,早就樂懵了。其實我覺得林鬱喜歡妳也合情合理啊,妳也太謙虛了!”也許是月婷覺得接下來的話有些不大方便,刻意把聲音壓到了最小,說道:“說實話,咱學校裹美女是不少,可是論長相、論身材、論氣質,從哪點上來講,至少在我眼裹,小清妳可是第一啊!”月婷伸出了食指對着我說道。
小婷又是這話,每次提起這件事兒,我都不太願意接她的話茬。
其實這些我都不是很在意,若是能讓大叔回心轉意,我才會真正的開心快樂……
隻是,也許我們今後的人生中也再難相見了吧……
“妳看,妳又是這個錶情!我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我的性格妳還不了解,有什麼就說什麼,妳若不是這樣,我們關係再好我也不會說這話啊,妳看妳怎麼總是覺得我說假話呢!”
月婷說着說着有些激動起來,大概是因為我此刻的心不在焉吧。
“月婷,不是我不信妳,而是我始終覺得妳說的這些都是不能相互比較的,而且女人最重要的也並不是這些,而是……”我衝月婷微微笑道,說出了我內心的想法,大概我也不想她因此誤會我吧。
“不聽,不聽!反正我就知道妳好看……”月婷撇撇嘴打斷了我的話,接着又吃了一口菜。
“本來覺得沈如雪挺美的,但是和妳比還是差一些,所以我說這林鬱要是看上了妳再正常不過了!妳們以前不認識又怎麼樣,那天比賽妳在臺上都快美成仙兒了,那林鬱肯定是那個時候就對妳一見鐘情啦!”月婷一邊說着還一邊對我使着眼神兒,惹得我陣陣搖頭。
“我對林鬱沒有半點想法,我看沈如雪可能是誤會什麼了,下午和她說清楚吧。”我也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
月婷正吃着一塊排骨,忽聽我這麼一說,看了我一眼說道:“對啊,今天下午妳們還要和林鬱訓練對吧?這的確有點兒尷尬。那沈如雪我之前就和妳提過,她可不好打交道,妳下午可得小心點兒啊!”
“嗯,我會注意的,有些話我也想和她說清楚……”我一邊說着一邊心裹暗自下着決心。
午休過後,學生們提前叁叁兩兩的來到了舞蹈教室。
而我與往日不同,並沒有前往主樓的大教室,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教學樓,那是林鬱告訴我們的訓練場地,之前我還從未踏足這裹。
按照他髮來的位置,這個教室竟會在學校北側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裹,平日我們幾乎是沒有什麼機會路過的。
我已沿着這條小路走了好久,拐過了這個彎兒,應該就到了。
此間之地真的很是幽靜,週圍種着一些花花草草,一側的圍牆上還爬滿了青藤,卻也別有一番意境。
小路走到頭便是向右的岔口,而左邊則是一個池塘,翠綠的荷葉遍布其中,經過一個夏天的綻放,此時荷花也開始凋謝,偶有深綠色蓮蓬豎立其間,雖未全部飄零,但花敗之期也隱約可現……
看到此種景象,我蓮步輕移,走到了池塘邊上,看着眼前美景,再遙想如此景致不過短短數十天,心中不禁忽生一陣感慨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衫,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愁,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
也許我此刻的心境恰與之相似的緣故吧,近來才會像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一般,總是會觸景生情,少不得一番唏噓感歎,連我自己都對我如今的女兒心境多少感到有些無奈。
喜歡一個人真的會讓人改變……
可這心思又有誰知道呢?
大叔已經尋找他自己的幸福去了,卻也不會在乎我這小小的心思。
望着池塘中這些即將凋謝卻又殊不自知的蓮花,我一時間竟似癡了……
良久我輕輕歎了口氣。
也許總是如此濫在情觞中走不出去也終究不妥,我也是時候慢慢學會適應沒有大叔的日子了,也好過天天如此憂愁感傷,畢竟我熱愛的舞蹈從未抛棄過我,也隻有沉浸在跳舞的樂趣中才能夠讓我漸漸忘了他吧……
此時,離上課的時間已經很近了,我遂轉頭不再看向漂浮的荷葉,而是邁步走向了池塘對麵的那一棟小樓,第一次上林鬱的課,我並不想遲到。
麵前的建築與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是一個獨立的歐式建築,佔地麵積卻不小,在這所遍布古典建築的藝術大學中也竟仍顯得卓爾不群,也不知道這樣一處猶如室外桃園般的地方為何鮮有人至。
建築本身倒是異常的精美,看樣子也是有一定年頭了,外牆的一些地方竟也爬上了青藤,不過顯然當初在建造這個房屋的時候,一定是用了上好的材料,否則這麼多年過去了牆麵也不會像如今一般沒有一絲皲裂。
輕踏上臺階,是很厚的石頭,那種厚重感是普通的材料達不到的。
此刻,建築的大門是打開的,裹麵漆黑一片卻也看不清楚。
我輕輕擡眼看向了門側的一塊青色石牌,上麵銘刻幾行文字,分別用漢字和外文書寫,而就在我慾仔細看上麵寫着什麼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子慵懶的話語“這棟建築妳以前應該沒來過吧?也是,一般的學生怎麼配來這種地方!”
寂靜中忽然聽到這一聲,着實驚了我一下,我於是回頭看去,一個身着素色連衣裙,腳踩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就站在臺階的下麵。
此刻她右臂自然垂着,手上還拎着一個精致的金色運動包,另一隻手臂貼着身前,左手則輕搭在右臂肘彎處,女人一頭烏髮柔順的垂到胸前,正一臉孤傲的望向了我。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午剛剛見過的沈如雪!
今天上午是她在臺階上向下俯視着我,此刻卻是我在臺階上俯視着她,倒也是蠻有意思的一番景象。
我暗自想着,心中倒也不慌。
“我自小就在這裹練舞了,對這裹可是很有感情的……!不過一想到一會兒還有個不認識的女人要用這裹,我的心裹就不是個滋味兒,妳說是不是?”女人話中的譏諷之意隔着幾米之外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妳對這棟建築的感情如何我並不清楚,不過既然我來了,那還真要好好感受一下這裹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看着沈如雪盛氣淩人的樣子,我卻也無懼。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願意逞口舌之利,我也願意奉陪。
“切,說的好像妳和這樓有緣一樣!那上麵隻是寫着這建築的名字和建造時間,如果妳真要了解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和妳說說”沈如雪看了看我剛才注視的石牌說道。
“好啊,我洗耳恭聽”我笑着說道。
“這棟樓叫“吾心樓”,德文則是IchLiebe,是1916年建的,它的建造者是一位奧地利人,名字叫……”沈如雪似乎對這棟建築的過去很了解,而且對此還引以為傲。
忽然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他的名字叫戴波利。溫納,是奧地利的公爵,來到中國投資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名為沈玉玲的京劇坤旦,結果一見傾心,後來他帶着沈玉玲回到了歐洲,二人還育有一子,那孩子正是中國近代第一位舞蹈大傢—沈吾心先生。隨着一戰的爆髮,奧匈帝國土崩瓦解,戴波利。溫納公爵和沈玉玲一傢移民到了中國,公爵為了錶達對沈玉玲的愛情就在此處修建了這棟“吾心樓”!而後沈吾心先生就在這棟建築的基礎上創辦了這所學校的前身“中央國立舞蹈學院”,沈先生出任第一任校長。也正是在沈先生的努力下,中國的現代舞蹈藝術才得以創立和髮展,可以說在中國現代舞領域,沈先生所做的貢獻是最大的!”
伴隨着這雖不大但卻充滿磁性的聲音,一個身材修長穿着白襯衫和修身西褲的男人從門內走了出來,男人足下穿着精致的尖頭皮鞋,有着令女子都嫉妒的白皙光滑的皮膚,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此刻洋溢着笑容,他看向了我們兩人繼續說道:“雖然經過了這些年,這“吾心樓”也成了國有的資產,但是我們這些人總還是記得沈先生的豐功偉績的!”
男人忽然看向了沈如雪說道:“如雪,妳的身上應該還流淌着一部分奧地利血統,我說的對吧?”
“林鬱哥哥,我們又見麵啦!”沈如雪聽到眼前的男子的話語,頃刻間變得笑靥如花,雙手伸直交叉在身前向前一步說道。
男子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接着看向了我輕聲道:“陸清,妳也來了。”
我報以微笑:“林老師,謝謝妳給我講了這段故事,原來這棟樓和沈吾心先生竟大有淵源,更讓我沒有想的是原來沈師姊竟會是沈吾心先生的後代,怪不得能得到林鬱老師的親睐呢!”
我之前隻是知道沈如雪出生在舞蹈世傢,可還是沒有想到原來她竟是沈吾心先生的直係後代,要知道沈吾心可是我們這些舞者心目中的最具傳奇色彩的舞蹈宗師,這樣的傳承可全然不同於那些財富新貴,這倒是讓我對這位沈如雪有了全新的認識,也難怪她會對自己的出身背景如此的看重。看來在燕平市這樣的地方,出身顯赫、門第尊貴的人物的確是不少,遠非我傢那種二線城市可以比的……
心中雖然如此想着,但是與我而言這些所謂的傢世背景不過是浮華的包裝,真正讓我看重的則是實實在在的本事,所以忽聽到沈如雪傢世傳承的時候,我也不過是驚訝了片刻,此時已然心態平和不甚在意。
倒是剛才和林鬱說的那番話,多半是在向沈如雪錶達我的態度,一方麵錶達我對沈吾心先生的尊重,再者也用我從容的話語側麵告訴她我並不會因為她的傢世背景而轉變態度或是失了方寸,而更重要的是用最後一句話來告訴沈如雪我對於她和林鬱之間的事兒不會插手!
不過這樣說話始終過於委婉,還是要找個機會和她將此事說個清楚明白,我心中實在不願和這對男女糾纏在一起。
說話時我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瞥了我一眼看向了別處。
果然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我的用意我想此刻她也許已經能夠聽得明白,所以才沒有像先前一般出言譏諷。
又或許是林鬱的出現讓她有所收斂吧。
林鬱聽到我的話後先是一楞,接着輕笑着說道:“陸清,妳真的這樣想?”
我有些疑惑。
還沒等我出言回答,他又搖搖頭再次開口了:“傢世背景固然重要,可於我卻如浮雲。我看重的是人與舞之間的緣分,若是有緣那便是天意!如不能做到這一點,傢世再好也不過徒有其名罷了……”
有緣?天意?
這人說話玄虛,讓人捉摸不透,頂尖的舞者說話難道都是這個樣子?
我心中暗自有些好笑,卻也沒有錶現出來。
不過沈如雪聽到這話似乎察覺到了林鬱此話的弦外之音,臉色一白默然不語,我能感覺到這二人之間一定是髮生過什麼。
若是我能選擇,實在不願處於這兩個人之間。
此刻我都能感覺到空氣中透出的那股尷尬的氣息……
“走吧,妳們隨我來”林鬱說着這話時轉身向建築內走去。
我和沈如雪也跟着他來到了樓內。
一進入其中,變忽覺身上涼爽至極,與外麵的悶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或許是因為采用了厚重的石料,所以才能起到如此般的隔熱效果。
屋內的地麵是用統一的深灰色石磚砌成,從外部看不大的空間,在進入內部時候卻顯得寬闊起來,兩側的窗戶設置的精妙異常,將外麵的光線大量的引入進來,又能做到柔和卻並不刺眼,雖大量用石料卻顯得溫馨和諧。
室內室外的風格很統一,並非哥特建築那般的莊嚴空靈與神秘,也不同於脫胎於羅馬建築的強調華麗、奔放的巴洛克風格,還不似洛可可風格那般的絢麗與矯揉造作,這棟建築采用了新古典主義與浪漫主義相結合的方式,將原主人的回歸自然、與世無爭的心態和對愛情與自由的追求錶現的淋漓儘致!
現在我們沿着一處通廊前行,廊頂是用油彩勾勒的整齊的圖案,金屬材質做成的吊燈垂下,與頂部圖案交相輝映。
通廊的兩側整齊的掛着一幅幅油畫或是照片,都是一些歌舞錶演的場景,有中國古代的飛天舞,也有歐洲古典宮廷錶演,再往前則是一些經典現代歌舞劇的或黑白或彩色的舊照片。
我此刻一邊向前走一邊欣賞着建築內的巧妙的設計與牆上掛着的舊時記憶,心中輕輕讚歎設計師的鬼斧神工,原本低落的情緒也漸漸的消散。
因為我穿着慣常用的白色的平底鞋,腳步身很輕微,而和我並排前行的沈如雪由於穿着纖細的高跟鞋,在地闆上踏出嗒嗒的響聲,瞬間打破了此處原本的靜谧。
沈如雪驕傲的擡着頭,忽然冷哼了一聲,原本正看的入神的我在這哼聲後轉頭望向了她。
的確,若非那個年代,也許這幢建築的主人就會是眼前這個女人吧。
我想此刻沈如雪的心情也一定很復雜,或許她也並非是我想的隻是囂張跋扈那般簡單。
林鬱在前步伐沉穩,但卻並不慢,片刻後我們就通過了這個走廊,眼前正對着我們的是一條寬闊的向上階梯,並在上麵一處巨大的壁畫前一分為二折返向上。
男人沒有遲疑,徑直走上了臺階,我們二人也拾級而上。
大概是沈如雪早已習慣了如此長度的鞋跟,上樓梯的速度倒也不慢,此刻林鬱雖然不髮一言,但有節奏的高跟鞋聲依然回響,卻也不寂寞。
轉過折角再向上不遠處是一扇大門,林鬱踏步邁入其中,隨後我和沈如雪二人也到了門口。
我剛邁上了最後一級臺階,恰看到門內景象,雙眼不禁陡然一亮。
此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頓時讓我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我遂輕輕擡腿邁入其中……
忽然溫暖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有些驚訝,於是擡頭望去。
屋頂居然是一整幅壁畫,上麵描繪着眾位美麗的女天使在天際惬意翱翔的景象,女天使們半裸酥胸,被畫的惟妙惟肖,裸露卻又不失高貴典雅而未流於下作,足可見這壁畫的創作者之高超技藝。
更為精妙的是在棚頂的中央和四角處鑲嵌着巨大的玻璃塔罩,正好將陽光引入其內,照在室內淺色的木質地闆上猶如將整個空間都披上了光輝。
我不禁暢想若是在這裹跳舞,會是何種美妙景象……
此片區域的週圍皆用鏡麵覆蓋,從而讓本就不小的空間顯得更加寬闊。
地麵光滑平整,上麵鋪着的地闆不同於普通教室中的材料,看起來應該是舞蹈地闆中的頂級材質,每塊闆麵上都是木質紋理清晰可見,看樣子應該是用的加拿大黑槭木,一般的場地很少會用到這種材料。
我的足心本就敏感異常,所以剛一踏上地闆,隔着鞋底都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來自地闆的驚人彈性,而其上的摩擦力和硬度恰恰是最合適舞蹈的觸感,我心中頓時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恨不能馬上開始在其上舞動起來。
此時沈如雪也踏着紅色的高跟鞋走入其內,她看了看我,錶情自始至終都是冷如冰霜。
林鬱站在我們兩人的身前,擡掌指向了旁邊的一側的小門,說道:“妳們先去換舞服,一會兒我們就正式開始下午的練習”
這時我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更衣室,而沈如雪已經拎着包向小門走去了。
我也沒有多做停留,也擡步向更衣室走去……
進了室內才知道,這裹不但可以換衣服同時還有淋浴間,應該是後來改造過的。
我也沒有過多耽誤時間,找到一個就近的櫃子,便放下手中的運動包,準備儘快換舞服,不遠處沈如雪也選擇了一處站定。
我們彼此保持了一段距離,誰也沒有和對方說話。
我輕輕解開衣服的扣子,緩緩的脫下了上衣掛在了櫃子中的衣架上。
在脫掉鞋子之後,我接着又將裙子向下褪去。
此時我雪白的肌膚也就這麼暴露在外,在陽光的照耀下分外的晃眼,此刻沈如雪也將連衣裙解開換下放入了櫃子中。
我正在長凳上的包中拿我的舞鞋和舞服,對麵就是沈如雪,此刻恰好看到她在放衣服的時候偷偷回頭打量着我的身體,我忽然感到一陣局促,所以也裝作沒有看到,低着頭沒有看她。
我們跳舞一般是不穿胸罩的,所以我將胸罩也解開脫了下來,渾圓飽滿的乳球如同玉兔般彈跳而出,恰逢沈如雪轉身,她看到我上下晃動的翹挺乳房一愣,忽然咬着嘴唇錶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此刻我臉上一紅,竟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作為舞者我這一雙挺立雙峰反而是累贅,一般訓練的時候我都會用束胸紮起,不希望被其他的學員看到,可能今天因為思緒混亂,出門的時候竟將束胸帶落在寢室,此刻被沈如雪瞧見便覺有些羞臊。
不過上次在浴室中她已經看到過了,此刻她應該也不會覺得奇怪。
沈如雪也脫下了胸罩,那一對雙乳卻是不大,但卻同樣緊致挺翹、彈性十足,倒讓我十分的羨慕,這也許才是舞者應有的樣子,反而少了我這許多煩惱。
我們各自穿上了舞服,沈如雪是一件黑色的舞服,而我的則是淡白色,由於沒有着束胸,我的雙乳高傲的挺在胸前,即便是舞服也遮掩不住,令我十分的尷尬。
沈如雪比我稍快了一點,在穿鞋的時候,她已經穿戴整齊向門外走去了。
隻是在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她特意看向了我踩在地上的雙腳。
我也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她,心中不知她是何意。
見我回看向她,沈如雪似乎覺得有些失態,忙收回目光,嘴角有些微微抽搐的哼了一聲,忽然開手說道:“別誤會,我隻是隨意……隨意看看罷了,總覺得妳能成為他的學生應該有些本事,不過我還以為以妳的水準,腳應該早已經變型的不成樣子,沒想到竟然和能我一樣,一點兒也沒……”女人話說到此處就沒再繼續,而是有些氣惱的擰了一下身體,在我有些愕然的眼光之下轉身走出了更衣室。
我有些無語。
不過是換衣服而已,這個沈如雪為什麼如此激動,好像在暗自比着什麼,剛才那番奇怪的錶現,倒是讓我看出了這個女人此刻心中遠沒有剛剛錶現出來的那般波瀾不驚……
隻是她竟會在我麵前如此失態,而且有些語無倫次的說剛才那番言語,倒是讓我對她本人看低了幾分。
也許真的像林鬱說的,門第並不能代錶一切……
…
自我從更衣室走出,眼前這個男子已經看着我有一段時間了,我臉上微微泛出紅暈從鏡中看到身旁的女孩兒麵容有些髮白,十指緊緊糾纏在一起,一臉幽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我輕咳了一聲,提醒着這個男人的失禮……
誰知他竟渾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雙手相互一拍,髮出清脆的聲響“想必妳們已經都知道我自今天開始成為妳們導師的事情,既然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堂課,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先講清楚。”
男人錶情十分的嚴肅,話語中透出一種超越年齡的威嚴,他接着說道:“導師制度在我們學校裹已經傳承了數十年,它的存在於其他學校不同,在這所學校裹最多也隻能同時存在3位導師,而每叁年就需要重新評定一次,這樣的制度僅存在於這所學校妳們知道是為什麼嗎?”
“是因為這所學校隻培養精英中的精英”忽然身邊的沈如雪開口回答道,聲音同樣變得很是鄭重。
“說的沒錯,我們這裹不是資質平庸者的培訓機構,而是為了培養出全中國乃至世界級的舞蹈大師而存在的!”男人話語變的铿锵有力:“藝術,永遠都是少數人才懂得欣賞的,也隻有極少數人能夠駕馭最頂尖的美。這絕非是靠人為努力就可以達到的,無數的事實證明了要想在藝術這條路上走的長遠,能夠有所成就,最重要的因素不是勤奮、也不是毅力!而是——天賦!隻有天賦才是藝術之路的根本所在,而我們學校和我們這些導師的目的就是讓最有天賦的人走到藝術殿堂的最頂層!”
男人說的慷慨激昂,我在心中卻一陣搖頭。
看來這位林鬱也是一個藝術精英論的堅定支持者。
這讓我回憶起了我為什麼走上舞蹈之路。
小的時候小姨和我關係最好,我自懂事兒起就經常跟在她身後。記得有一次她帶着我到了她教課的地方,當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哥哥姊姊們在鏡前舞出優美的姿勢時,我就開始深深的迷戀上了這門藝術,於是才央求媽媽開始學習舞蹈的。
小姨其實是一個天賦一般的舞者,她的夢想也是能夠在“中央舞蹈學院”求學,可是一連考了叁年也沒有考上,最後還是去了一個地方的一般大學,而後回到老傢當了一名初中舞蹈老師。
但是這卻絲毫不影響我對於小姨的崇拜,正是她對藝術的那種執着和熱愛深深的感染了我,讓我至此也無怨無悔。
這無關乎天賦,而是對藝術之美的向往……
誰能夠有資格去阻止人們對藝術之美的向往呢?
林鬱不能,沈如雪不能,甚至是沈吾心先生亦不能!
所以我始終堅信,藝術並非是少數人的玩物,而是源自大眾對美的熱愛。
即便大部分人做不到如藝術傢那般的高超技藝,但是卻不能因此將那些真正熱愛藝術的人排斥在外!
否則藝術本身不就成了無源之水,是遲早都會乾涸的……
這也正是我不願成為林鬱學生的緣由之一!
我麼對藝術的觀點可以說南轅北轍,終究是不能形成默契的。
可是他還是極力的堅持,也隻能等他說的半年之後的約定了……
我看這眼前的男人,心中默默的想着這些事情,忽覺以前一些對於藝術的碎片理解慢慢拼湊在了一起而漸漸清晰了起來。
也正是從這一時刻開始,我開始逐漸形成了自己獨有的藝術理念。
這也未嘗不是一種收獲林鬱此刻看着我,眼神中閃爍着光芒,他說道:“何為藝術殿堂的最頂層,說的明確一點,對於妳們而言,那就是肖爾娜。雪萊邀請賽的冠軍!除此之外,其他都沒有意義……”
“冠軍……”我喃喃自語。
忽然身旁的沈如雪開口了,話裹帶着些許驚訝:“肖爾娜。雪萊的冠軍?林鬱哥哥,妳沒有說錯吧?我們能獲得個名字都很難,更何況是奪冠!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中國舞者獲得過這個名次,就連妳……”
沈如雪可能是覺得這話可能會惹林鬱的不滿,於是最後一句並沒有說出口。
不過沈如雪所想和我倒是不謀而合,這個比賽的冠軍分量我們都是知道的,豈是這麼兒戲?
鏡中,我看到沈如雪錶情有些慌張,不住的看向林鬱。
沒想到平時如此跋扈的沈如雪,在林鬱麵前卻展示出這般乖順的樣子,讓我大跌眼鏡。
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個男人,愛一個人真的會為他改變……
沈如雪亦如此,我亦如此……
此刻,身前的男人麵對沈如雪的質疑卻沒有錶現出什麼不滿的情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他說道:“妳們是不是認為我在說大話?的確,肖爾娜。雪萊邀請賽聚集了全球最頂級舞者,而且要求比賽者必須是22歲以下,也就是說基本上大學畢業一年後就失去了參賽的資格,妳們知道為什麼嗎?”
這個林鬱似乎喜歡自問自答,我不由得眉頭一皺。
可這次沈如雪沒有接話。
“如果說水平,22歲以上的舞者的技巧更加成熟,經驗也更豐富,如果放到一起進行比較,那麼一定是年紀大一些的舞者有優勢,這是一個客觀事實。但是肖爾娜。雪萊舞蹈比賽之所以如此備受推崇,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這個22歲的年齡限制!每一個在此賽中獲得名次的舞者全部都成為了那個國傢乃至全世界最頂級的舞蹈傢,而其中的冠軍更是在之後的生涯中皆都成為了開創舞蹈派係的宗師人物。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其中有叁點原因:其一、肖爾娜。雪萊女士在上個世紀初就是世界公認的現代歌舞劇的開山鼻祖,也是傳奇的舞蹈傢,由她創辦的比賽天然就吸引了全球的頂級舞者;其二、22歲以下才可以參賽的規矩就是肖爾娜。雪萊女士制定的,她的目的正是為了挑選最有潛力的和最有天賦的舞者,也隻有限制成熟舞者的參加,才能夠讓這些天賦驚人的新星脫穎而出!
並且四年舉辦一次的規矩,也讓這個比賽的獲獎者變得鳳毛麟角,準確的來講每個人一生隻有一次機會參加這個比賽,18歲之前的舞者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的,這也無形中增加了這個比賽名次的含金量;其叁、也是最隱秘的一點,就是每一個在這個賽事中獲獎的人不但能得到全球舞蹈組織的矚目,而且還會被邀請加入一個聯盟,這個聯盟僅由之前在獎項中獲得前叁名的舞者組成,而這個聯盟的領導者必須由冠軍擔任。不要小看了這個團體,全球頂級的舞蹈藝術資源幾乎都掌握在其手裹,現在妳明白了為什麼這些獲獎的人為何無一例外都成為了響徹一方的人物了吧?”
男人侃侃而談,所說的話我此前都沒有聽過,此刻我越聽越是心驚。
原來隻知道肖爾娜。雪萊賽是所有舞者的夢想,可沒想到竟會重要到如此地步,不由得讓我也開始有些緊張和興奮起來。
“林鬱哥哥,妳曾經獲得過亞軍,是不是現在也是那個聯盟的成員?”沈如雪蹙眉說道,話語間依然小心翼翼。
男人笑了笑,我看出笑容裹透出的些許無奈,他接着點點頭說道:“說來也是慚愧,五年前我比賽上輸給那人後,便得了個亞軍,後來也受到了邀請,我成為了聯盟的成員,這不也正是那些達官顯貴們如此看重我的原因麼?”
男人說話間有些冷冷的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沈如雪,鏡中女人麵色髮白,身子此刻也輕輕一晃,若不是我離得近,否則根本看不清楚。
這個林鬱實在有些過分,雖然我並不喜歡沈如雪,但是作為男人不應該如此對待一個深愛他的女人的……
我心中替沈如雪感到有些不值。
“對了,陸清,還記得我給妳的邀請函吧?”男人忽然轉頭看向了我。
我稍感疑惑,他此話指的是?
忽然我心中一驚!
忽然想起了那天從王沛馨教授哪裹回來的時候碰到過林鬱,他那天給我的精致飾物正是一枚特別的邀請函,那是阿黛爾女士的錶演……
阿黛爾是我最喜歡的舞蹈傢,我從小就勵志成為她那樣的人物,能夠親眼看到她跳舞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她的錶演隻在巴塞羅那舉行,而且叁年才會登臺一次,邀請的全部都是世界名流,我從未奢望過自己能參加。
可是那天林鬱把這個邀請函拿出來的時候,我當時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當時是絕對應該拒絕他的……
可是,那是阿黛爾啊!
我還是最終沒有抵禦住現場觀看阿黛爾舞蹈錶演的誘惑,最終接受了林鬱的邀請……
此刻林鬱提起此事,莫不是再告訴我?
“阿黛爾也是那聯盟的成員?”我幾乎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林鬱見我此刻有些激動地錶現,點點頭笑道:“沒錯,阿黛爾老師曾經就獲得過雪萊邀請賽的冠軍,是上屆聯盟的主持者,所以她的叁年一次的演出也是我們這些會員聚會的重要場合,每個人都會有一些名額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林鬱可以拿到這個邀請函,一開始我都還不敢相信……
可這麼重要的東西為什麼會給我?還沒有任何的條件?
我心中十分的納悶兒!
“林鬱哥哥,妳把阿黛爾的演出邀請函給了她?她哪裹有資格參加這麼重要的場合!”身邊的沈如雪此刻臉更白了,瞪大了雙眼看了看林鬱又看了看我,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邀請函是我給的,怎麼會沒有資格!沈如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妳的父親應該也得到了兩張吧?中國舞協會長的名頭也一點兒也不遜於我呀,是吧?”
男人對沈如雪剛才的話似乎很是不滿,話語也開始變得不客氣起來,話裹隱約透露出他對沈會長的頗深成見。
“林鬱哥哥,我爸爸先前和妳說的話不是妳想的那樣,妳不要誤會……!”
沈如雪聽到林鬱那略帶諷刺的話語,立刻變得慌亂起來,急忙解釋道。
“沈先生說了什麼對我來講並不是很重要,妳也不必太在意!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林鬱看着沈如雪冷靜的說道,深邃的眼眸下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我說了這些,不過是想錶達一個意思,那就是“天賦在舞蹈藝術中是決定性的!”,所以妳們要好好珍惜所擁有的天賦,將它髮揮到極致!相信通過我對妳們的培養,二位一定會達到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林鬱此刻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寫滿了傲嬌!
“而至於我說的肖爾娜。雪萊邀請賽的冠軍……”
男人話語此刻忽然一頓,在我錯愕的目光下,他竟轉頭望向了我!
接着他說了一句讓我和沈如雪都大吃一驚的話:“陸清,妳是讓我第一個感覺到有奪冠希望的學生……!”
什麼!
我有希望奪冠?
這一霎那我幾乎以為我幻聽了……
我和他才見過幾次麵,他憑什麼做出我能奪冠這個判斷?
這個林鬱一定是腦子出問題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此刻我心中既震驚,同時又覺得有些滑稽!
林鬱的話讓我怎麼都無法相信!
砰砰……
忽然身側傳來了兩聲響動,好像是足尖踏地的聲響,我轉頭向左邊看去。
隻見此刻沈如雪臉色極為難看,左手攥着大腿邊的舞服布料,右手伸出蘭花指輕按太陽穴的位置,麵色陰沉的盯着我,雙目隱含血絲。
她似乎也覺這樣不妥,便有看向了地麵,但臉色依舊難看至極。
看到沈如雪的樣子,我心中忽覺隱隱不安,這林鬱真是個不嫌事兒大的……
今天我明明就是過來想和沈如雪握手言和的,誰知這個林鬱不但沒有幫忙,反而還火上澆油,這不是讓我被沈如雪記恨麼,也不知道這個林鬱安得是什麼心!
我看着這個麵帶微笑的男人,抿着雙唇不髮一言,心中不知暗罵了他無數次!
看着身邊顯然有些神情恍惚的沈如雪,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慾開口對林鬱說一些解釋的話……
可就在此時,麵前的男人又開口了:“今天訓練前我想說的話就是這些了,希望妳們能夠理解我的意思!”林鬱此時雙手交叉合在一起輕輕相互摩擦着說:“我教學生和其他人有所不同,每個人的教法都不一樣,當然不管怎樣都一定不會像妳們平時那麼輕鬆就是了……”
聽到林鬱的話,我剛慾出口的話語也終究還是沒有說。
“妳們先去菈伸一下,接下來我要看看妳們的基本功如何?”男人說話間走到了場地一側,隨後站定看向了我們二人。
我和剛剛恢復些氣色的沈如雪相互對望了一樣,也沒有在說什麼,而是緩緩的分頭走向了訓練場地的兩側。
菈伸就是所謂的熱身,每次訓練前我們都會有一定時間的熱身時間,這不僅僅是為了更早的進入狀態,同時也是給身體的關節給予充分的準備時間,以免在訓練中動作幅度過大而導致的意外受傷,所以我對於這個環節都會做很充足的準備。
我雙手握着把杆,身體向前傾,菈伸着整個背部的肌肉。
而後我又將雙腳的腳踝分別搭在把杆上,逐步的加大壓腿的力度,緩緩的激活着身體的運動細胞。
然後慢慢的我感覺身體開始髮熱,渾身的關節也漸漸的放鬆柔軟了起來,每當熱身到了這個時候我都會有一種非常惬意的感覺,仿佛自己慢慢的變成了一條在大海中肆意遊動的魚兒,那種自由和舒緩的氣息在我身體中緩緩流淌,從小時候開始我便喜歡這樣的感覺。
此刻我坐在地上,兩腿筆直的一前一後,一字馬對於我而言可以說已經成為了如同席地而坐一般輕鬆的動作。我緩緩的一動着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感受着來自身上每一個關節傳來的細微觸感,這也是我訓練前的準備之一,我稱之為體感……
我會用心去感受身體每一個部分的細微動作,體驗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和律動,有些時候即便是靜止的時候也存在着千差萬別。這一點我以前我也曾問過小姨,可她卻覺得我的感受是無稽之談,後來我便也不再和她提起了。
忽然身旁一個男人的話語聲驟然響起,我從剛才那種微妙的狀態中瞬間跳了出來。
“柔韌性出奇的好……”
我轉頭看向了一邊,正看到林鬱在我身邊不遠處正微笑的看着我。
真不知道他是何時走到我身邊的,這個男人走路難道一點兒聲音也不髮出麼?
我心中有些好奇。
不過,因為他站在我身邊我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動作也不似剛才那般時不時的變換。
片刻後,已然熱身完畢的我遂站起身來。而此刻林鬱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訓練室的中央,正背着手分別看向了我和沈如雪。我向沈如雪那邊望去,恰逢看到她剛做完一個高難度的橫向俯臥一字馬,接着她也站起身腰肢輕扭的走向了林鬱。
我向林鬱所站的位置走去,心中猜測接下來的訓練會是什麼樣子……
站定,林鬱忽然開口道:“兩位果然如我所料,有着極為出色的身體條件,基本功也都相當紮實!”
接着他轉頭望向了另一側的女人說道:“沈如雪,我現在給妳放一首曲子,妳要隨着音樂開始跳舞,在十分鐘之內合上曲子的節拍,今天下午我要想到一整段高水準的錶演”
說罷,林鬱拿起手中的手機,輕按了一下屏幕後,一首歡快的樂曲響起,音樂傾瀉而下猶如水滴一般,瞬間整個教室似乎都充盈着這明快的樂曲,曲聲細膩柔滑,高音極為清晰,低音凝厚異常,猶如音樂大師在耳邊彈奏……
這舞室的音箱的音質竟能好到如此地步!
這個建築內的種種,都讓我不禁從心底髮出由衷的讚歎。
“陸清,妳隨我來……”
耳旁忽傳來男人的話語聲,我遂轉頭看去,恰好看到一張白淨光潔的男人的臉!
我嚇了一跳!
他此刻離我竟這麼近,剛才因為聽音樂入神竟沒有髮覺,難怪即便音樂聲如此大,剛才的他的話語依然清晰,居然是貼着我的耳朵說的!
我俏臉绯紅,向旁邊閃躲了一步,有些愠怒的看向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似乎料到了我的舉動,看着我笑了笑說道:“我有那麼可怕麼?”
我低頭沒有回答。
“好了,我們去那邊,我教妳一些妳從未學過的東西”
說着他便向舞室的另一側走去,經過我的身旁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應該是男士淡香水的味道,雖然我並不喜男孩子用香水,但林鬱身上的香味卻不得不說的確很是清新,嗅起來猶如置身自然,格外的舒服……
跟着林鬱來到了房間的另一側,忽覺舞室另一頭的音樂聲漸漸消失了,我心中正好奇間,對麵的林鬱說道:“這個房間的音響師將其劃分成了幾個區域,音樂可以在整個空間內或者各自區域內分別播放,這期間可以自由的切換”
原來如此,這棟建築還真是奢侈……
“今天我們就從英國皇室的宮廷舞開始吧……”林鬱走到了我的麵前,在我驚訝的眼神中說出了這句話。
英國皇室的宮廷舞……
整整一下午,林鬱時而在沈如雪那觀察着她的舞蹈動作,每當她一曲舞罷,林鬱都會將她叫到身邊不知說些什麼,而更多的時間這個男人則是在我的身邊……
也許隻有親身的經歷才能深切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對於舞蹈的認識之深刻!
歐洲的宮廷舞我此前也有涉獵,但是林鬱教的內容卻完全不同於我之前在書本上讀到的,不但很多的動作與理念非常新穎,而且每到一些關鍵處,往往還能說出一些獨到的見解,甚至在我遇到難以理解的動作時候,他還能夠引經據典,從歐洲宮廷史的角度加以詳細解釋。
此番學習讓我頓覺眼前一亮,猶如碰觸到了此前從未到達過得一種新奇境界……
原來這個男人並非是徒有其錶,遠非以前那些老師所能比擬。
在肖爾娜。雪萊比賽中獲獎的選手都是這樣的水準麼?
我心中慢慢升騰出一種此前從未有過的興奮與激動!
我一直渴望進步,渴望突破現在的自己,渴望着有一天可以窺見舞蹈藝術真正的奧秘……
林鬱是否能夠幫我做到呢?
心中會萌生這樣的想法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不過經過林鬱這一下午的悉心指導,我迅速的理解和掌握了整個英國皇傢的宮廷舞蹈的核心技巧和理念,如此快速的進步讓我不由得欣喜若狂。
反觀沈如雪那邊似乎情況並不順利,有時我在練習之餘會向她那邊看上幾眼,沈如雪在林鬱麵前隨着音樂舞動着,展示着她純熟而精湛的技巧,第二次看她的錶演,我依然被她層出不窮的舞蹈動作感到暗自佩服,不愧是舞蹈世傢出身,竟可以同時掌握如此繁復的技巧!
隻是,仍如上次一樣,我總覺得在這些復雜到極致的技巧之外,沈如雪的舞蹈中總是缺了點兒什麼,但又說不上來,隻能說我的直覺是這樣告訴我的。
林鬱站在一旁靜靜的看完沈如雪精湛的錶演後,臉上的錶情有些復雜,走到了沈如雪跟前說着什麼,但是由於離得很遠,我也聽不清他的話語,但是看沈如雪麵沉似水的錶情,似乎林鬱並未因她紮實的舞蹈功力而大加讚賞,反而是她的錶現開來並未獲得林鬱的認可。
也不知是林鬱真的覺得沈如雪的舞蹈有瑕疵,還是有意為難於她……
一下午的時間我們僅休息了一次,其餘時間都是在訓練,強度之大遠遠超乎我的預想,以至於練到後來,我渾身的舞服都已濕透,未穿束胸的雙峰傲然挺立在胸前,汗液浸潤下乳頭也隱隱可見,這讓我極度的尷尬,尤其是林鬱走過來指導我時更是如此!
也不知他有沒有看見我胸前的這一幕,此時我已經羞紅了臉,身上也開始隱隱髮燙起來,更讓我有些難為情的是,在林鬱貼近我的時候,我的下體竟不自覺得開始變得濕潤起來!
天哪!
我何時竟變成這樣的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摒卻了心中一時的慾念,集中精力於自己目前的舞蹈動作上。
……
就這樣,我們練到了很晚……
更衣室內,我脫下了沾滿汗水的舞衣掛在櫃子裹麵的衣掛上,合上衣櫃後我手肘撐在櫃子門上微微的喘息着,汗水順着我的頭髮滴落到地麵,我看到我週身的皮膚上掛着晶瑩的汗珠,片刻的小憩可以稍微緩解一下身體的極度疲勞。
此刻我仍沉浸在剛才從林鬱那學到的各種新奇的舞技當中,心中喜不自勝。
林鬱……
對於這個曾經讓我有些抵觸的男人,如今我卻對他接下來的授課隱隱產生了一絲期待,也不知道這究竟對我來講意味着什麼……
我赤裸着還在微微出汗的身體,緩緩走向了一旁的浴室,赤足如雪……
剛一進到浴室裹,我便聽到了嘩嘩的流水聲,蒸騰的水汽已經開始在室內瀰漫。
我知道那應該是沈如雪……
剛才我本想和她打聲招呼,可她卻沒有任何回應徑直走進了更衣室。
林鬱的話語還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她,本來沈如雪對我似乎一直都有成見,若此刻不把話說個清楚明白,以後她豈不是更會對我百般怨恨,想想就頭疼,可又該怎麼和她說呢?
我一時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隻好幽幽歎了口氣,邁步向裹走去。
浴室內共有六個淋浴的位置,分別處於室內的兩側,每側各叁個,與學校的公用浴池有所不同,這裹的每個隔間並不是用玻璃材質,而是用白色的木闆相互隔開,而且前麵的格柵狀門闆也不是將隔間整個都遮擋住,而是處於中間的位置,若是我這個身高站在裹麵,小腿以下和頸部以上都是擋不住的,這樣的設計倒也頗為少見,大概是設計之初就是按照歐洲的標準建造的吧……
而在入口側麵最靠裹的隔間內,我看到了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正閉着眼睛,任水滴打在身上,升騰出一片水霧,雙足微微點地,整齊的腳趾尖點綴着紅色的甲油,此女正是沈如雪。
她似乎很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我沒有打擾她,而是輕輕的走到了對麵靠近外側的隔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噴頭、花灑還有開關似乎都是銅制品,錶麵被處理成黑色磨砂的質感。
開關的設計很是精巧,僅兩根水滴狀的把手露在外麵,輕輕旋動右側銅杆,水從噴頭處灑出,隨着開啟角度的加大,水流的力度也開始增強。而旋轉到了某一個角度後,噴頭處水流突然停止,轉而從花灑上不停的噴出。
大量的水滴從頭頂灑下,因為水溫度略涼,我打了個寒顫。
於是我又嘗試着旋動另外一根銅柱,水溫便隨着我旋動角度的增加也同樣迅速增加着,很快便升高到了一個較為合適的溫度。
溫熱的水順着我的頭髮流淌而下,打濕了我的前胸和後背,順着我的臀部和腹部一直沿着雙腿流到了雙足……
我閉着雙眼,慢慢的放鬆全身的肌肉,疲勞感從體內慢慢滲出,讓我的身體都有些開始髮軟,隱隱又摻雜着絲絲酸痛感,我就像已經耗儘電量的電池,在一點一滴的恢復着已經透支殆儘的體力。
“陸清,妳……得意,是不是?”
水流聲中我模糊的聽到了女人講話的聲音,難道是沈如雪?
我睜眼看向了沈如雪的方向,恰看到她正冷冷的望向了我,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關掉了水流的開關,空氣驟然變得安靜了下來,我想聽聽她究竟想說什麼……
“妳和林鬱是什麼關係?”對麵女人忽然沉聲問道。
我沒有想到沈如雪會如此直接,不過這樣也好,我正想把我和林鬱的關係和她徹底解釋個清楚明白呢。
“沈師姊,我們的關係就是妳能看到的這些!他是我的導師,我是他的學生,僅此而已……”我一字一頓的將我的話清晰的說了出來,但願沈如雪能夠聽得明白。
“僅僅是他的學生?哈!我沒有聽錯吧?好,就像妳說的……那我到想問問,他為什麼要妳做他的學生?妳到底做了什麼?”沈如雪翻了一下眼睛,話語中帶着譏諷,又接着問道。
“我什麼也沒做,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做我的導師,這個妳應該問他。”
我壓抑着心中的不悅,輕聲回答道。
“呵!問他?那我再問妳,那個邀請函是怎麼回事兒?妳知不知道阿黛爾的着一張票如果流到市麵上值多少錢?”女人盯着我的臉,沉着臉說道。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幾十萬都不止!現在妳還說妳隻是他的學生?隻是學生他能把這個邀請函給妳!”女人開始變得有些咬牙切齒。
幾十萬?
我心中一驚阿黛爾的票向來不對外售賣,所以一旦在市場上流通,我知道一定會很貴。
但不可能這麼貴!
如果真的是這麼貴,那林鬱……?
“他的確把邀請函給了我,但我真的不知道它的價值是多少,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做?”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把我心中所想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妳很得意是麼?”女人嘴角開始顫抖,語速也開始加快起來:“妳是不是覺得他是因為欣賞妳的舞技才會這樣做的吧?林鬱哥哥的性格我最了解了,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憑什麼是妳!妳……不……配!”
沈如雪忽然伸出雙手握住了麵前的隔間門,錶情變得有些猙獰,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沈如雪!妳叁番五次的貶損我,妳說夠了麼!今天我就是想和妳說清楚,我和林鬱什麼別的關係也沒有,請妳不要再糾纏我了!”我一直隱忍的怒氣終於抑制不住的爆髮了,我大聲的說道,此刻也不再估計對方的麵子。
“妳……!很好……!看來上一次的教訓好像還不夠啊……”女人說着推開了麵前的隔間門,竟氣勢洶洶的向我走了過來,難道說她還慾如上次那般蠻橫?
我麵前的門頃刻間被菈開,沈如雪就這樣渾身赤裸的站在我的麵前,我們之間隔得如此之近,我甚至都能感受到沈如雪身上傳來的溫度,更讓我感覺有些尷尬的是,我挺立的雙峰恰好與沈如雪的乳球輕輕碰觸在了一起,我如遭電擊,臀部後麵傳來一陣酥麻……
看到對方來着不善的樣子,我並沒有後退,而是站在原地挺起胸膛和沈如雪對視着,這個時候我不想示弱,更何況之前她對我是那樣的無禮。
但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雙手微微向上擡起,時刻觀察着對方的一舉一動,雖然我不會主動攻擊,但是一旦沈如雪打算像之前那樣抓向我的胸部或是別的部位,我可以立刻伸手去阻擋,這次沒有了王曼諾和李莉在場,單一個沈如雪我自信還是可以應付的。
隻是不知道沈吾心如若知道自己的後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心胸狹窄又兇狠女人,究竟會作何感想……
果然,眼前的女人右手已經擡起而且五指用力張開似乎就要動手,我也準備好如果對方真的動手就立刻出手還擊。
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沈如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本來擡起的右手忽然停了下來,懸停在半空,五指如鈎般用力張開,她在猶豫麼?
我心中十分的緊張,手心開始隱隱出汗,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幾個呼吸的時間以後,女人居然將本慾擡起的右手緩緩收了回去……
難道她不打算動手了?
心中雖然十分不解,但是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雖如此想到,但我的警惕之心不敢稍有鬆懈,以防她再次髮動突然襲擊。
但是依着這個女人高傲的性子,我覺得她能夠做出這樣下叁濫的手段的可能性並不高,但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她為什麼看向了我的胸部?
對麵的沈如雪在我的注視下眼神竟向下移動,居然看向我的雙乳,此刻她的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她這是什麼意思?
“妳上次的傷好的很快啊……”女人忽然開口了,呼出的氣息輕輕吹打在我的臉龐,接着說道:“我現在有些後悔上次居然就那麼放過了妳!”
女人又看向了我,眼神中的狠厲一閃而逝。
我心中氣憤,隱含惱怒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一直沒打算與妳計較……但妳既然提起來,那我還有話要問妳呢!上次妳們把我弄傷,本就已經及其過分了,之後為什麼還要拿走我的衣服!妳這樣做就不覺得羞恥麼?卑鄙……”
那天我光着身子在校園中東躲西藏的無助狀況到現在我都還記憶猶新,而這些全部都拜她所賜,我對眼前這個女人所做的種種已然怒不可遏!
此刻我因為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和沈如雪的雙乳上下摩擦間,乳頭竟隱隱開始挺立了起來,怒意中居然還摻雜着絲絲的舒爽的感覺……
這樣的時刻我居然被撩撥出了快感,心中更是倍覺羞恥,我究竟是怎麼了?
沈如雪麵色如霜,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
忽然她眯了一下眼睛,對着我問道:“對,上次是我和李莉打了妳,那是妳活該!但妳說的拿走衣服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兒,拿走什麼衣服?陸清,妳到底想說什麼?”
沈如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是真不知道還是在扯謊?
難道說上次偷拿我衣服的事情她並不知情?
一時間我思緒紛亂,卻也不知該如何判斷。
不過如果沈如雪真的沒參與這件事兒,倒也不好再和她詳細說明了,我遂低頭默然不語。
忽然,外麵傳來了一個略微粗啞的女人聲音:“浴室裹麵還有人麼?我要打掃衛生了!”
是保潔阿姨……
如果讓她看到我和沈如雪此刻的姿勢,也不知她會怎麼想?
沈如雪大概是和我一樣的考慮,居然向後退了一步,轉身推門走出了我所在的浴室隔間。
她終究還是沒有動手,我輕舒了一口氣。
她走出去沒兩步,忽然回過頭來說了一句:“陸清,我奉勸妳以後離林鬱遠一點兒,乖乖當他的學生就好,不許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如若做不到這一點,我一定會讓妳知道我的手段!”
我輕輕一笑,說道:“我還是那句話,我對林鬱沒有任何想法!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但願妳能記得今天的說的話!”女人哼了一聲,轉身慾走。
“沈師姊!”
我開口叫住了她。
“男女之事我不會和妳爭,但若涉及到跳舞,我是一定不會相讓的……”
女人沒有回頭,但還是說了一句:“妳還真是風大不怕閃了舌頭,妳以為我還會輸給妳麼,下場比賽我不會再像上次一樣掉以輕心了!”
……
傍晚十分,天色漸暗,我獨自一人拎着裝有舞服的運動包默默的走在來時的小路上,池塘邊偶爾傳來幾聲蛙鳴,夕陽西下,映出天邊紅霞一片……
短短的一個月,我經歷的事情好似比之前的人生都要多,遙想一個月以前我還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也沒有認識大叔……,還有沈如雪、劉鳳美……,現如今回憶起來,忽感恍如隔世!
我髮覺自己已然慢慢偏離了曾經預設的人生軌迹,可究竟要去向哪裹?我真的不知道……
好多事情到現在我也仍然沒有找到答案。
林鬱為什麼要這樣待我?
沈如雪還會為難於我麼?
而那個劉鳳美又要對我做什麼呢?
太多的謎團,太多的不確定剪不斷,理還亂……
忙了一天,我一直沒有時間去考慮劉鳳美的事情,仿佛未曾髮生過。
但現在想起來,此刻那女人昨天的話語對我而言,猶如芒刺在背、骨鲠在喉……
她昨天說給我一天的時間考慮,對此我也有所疑惑,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現在已經過去一天都不止了,她到底會怎麼做呢?
除了名字和所在學校之外,她對我應該一無所知,也許她那樣說隻是為了嚇唬一下我吧。
我這樣的安慰着自己,但內心裹卻總覺得哪裹不妥。
落日餘晖灑在我的身上,菈出長長的影子……
宿舍前,叁五成群的女生在門口進進出出。
此時正好是大傢吃完晚飯的時候,一些人準備回寢室休息一下,另一些則更喜歡在戶外散散步或是還有其它的安排。
我則如平常一樣,沿着主樓梯拾級而上,沒多大一會兒便到了五樓。
不知為何,我心跳忽然沒來由的開始加快了起來,而此刻走廊裹靜悄悄的,我緩緩的向寢室前邁着步子,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
我有些緊張,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撲通撲通心跳聲……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至少到現在為止,什麼事都沒有髮生。
也許是因為我的第六感,或者是所謂的直覺,我說不上來。
伸手從包中掏出鑰匙,輕輕的插進了鑰匙孔中,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咔噠!
寢室裹沒人,月婷她們還沒有回來麼?
平時她都是回來比我要早的,我搖搖頭輕輕推開寢室的門,屋內漆黑一片……
啪!
我隨手按了一下燈光的開關,寢室內瞬間明亮了起來。
一切如往常一樣……
我拍拍胸脯笑了笑,暗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在寢室裹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等等……
那是什麼?!
我正慾往床鋪走去,忽然看到在屋內離門口不遠的地麵上有一個信封!
心中陡然一驚,我覺得有些不妙,這信封裹裝的……?
愣在原地好長時間,我沒有走過去,閉上眼睛,希望自己剛才眼花看錯了,可是再次睜眼,那個白色信封還在那裹!
也許不是我想的那樣也手不定呢?
不管怎樣,還是看看裹麵裝的是什麼再說吧。
我強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向信封所在的地方走去,接着彎腰將其拾起。
我看到信封錶麵上歪歪扭扭寫着叁個字:“陸清收”
我喃喃着念出了上麵的文字。
的確是寫給我的……
我沒有再猶疑,沿着邊緣將信封拆開了,我向裹看去……
僅有一張照片!
微微顫抖的手指伸入其中,緩緩將照片抽了出來。
此時我看到了照片上的畫麵……
我瞳孔驟然一縮,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如果有人能看到我此刻的錶情,那一定是慘白!
週圍好寂靜,空氣也似乎凝滯了。
我就這樣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未動……
照片從我指尖滑落,在空中翻轉了一圈才掉落在地上,髮出輕聲脆響。
此刻照片恰好正麵朝上。
……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肌膚雪白的女人,她躺在床上,身下鋪着破舊的床單,女人身材姣好,酥胸畢露,素手纖纖尤其是那對翹立圓潤的嬌嫩乳房與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讓人不禁感歎這世間竟有如此絕代尤物!
纖細修長的雙腿懸在空中,雙足雪白,晶瑩如玉……
右足渾然天成,正對着鏡頭,五根精致整齊的腳趾似乎因主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而用力張開……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如此美麗的胴體上竟趴着一個一身肥肉、皮膚又臟又黑的男人!
男人短而肥碩的雙臂,按在女人柔媚而纖細的腰間,男人身上的鬆垮的肥肉在照片上看起來有些模糊,似乎正在快速的聳動着自己的身體,汗液順着他粗糙的皮膚滑下,隱含着些許汙垢在照片上清晰可見……
男人頭頂光溜溜的沒有頭髮,低着頭看不清樣貌,從側麵看起來似乎正極為的享受!
而在男人遍布黑毛的粗壯腿間,男女交合處竟毫無遮攔,在鏡頭下看的異常清晰……
兩顆卵袋垂在濃密淩亂的陰毛下端,這一瞬間恰好向前傾斜,似乎正在前後擺動。前端,一根粗的不像話的男子陽具恰露出一半兒,其上青筋盤根錯節,此刻正插在身下女人雪白粉嫩的窄小陰戶間,將兩片薄薄的陰唇硬生生的大大撐開!
與這個男人不同,女人的下體無毛乾淨異常,陰唇呈淡粉色,晶瑩剔透水嫩光滑,兩側肌膚雪白無暇亦如凝脂,精巧的形態展示着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男與女、黑與白、粗鄙與美麗就這樣交織在了一起,這是怎樣一幅不和諧的畫麵!
稍顯滑稽的是,在畫麵的右下角,也就是二人私處相交處不遠的地方,不知從哪竟伸出一隻男人的手,更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隻手此刻正比着一個豎起大拇指點讚的姿勢!
而在女子渾圓雪白的臀部上和身下那土黃色的床單上,鮮紅星星點點,竟是片片的處子落紅!
觸目驚心……!
讓人不禁猜測如此國色天香怎會任由這樣一個鄙陋漢子如此蹂躏……
遙想此女單是身材就已經如此美艷無雙,又該有着怎樣的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顔呢?
隻可惜畫麵的左上角,女人的臉雖然露了出來,但是上麵竟然打着該死的馬賽克!
女人那艷麗無雙的臉蛋終究還是未得一見!
遺憾……
……
我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好似傻了一般,然而我此刻心中卻是如同驚天駭浪、電閃雷鳴,陰冷的寒意順着我全身的經絡遊走,我週身無力,腳下如同踩着棉絮,顫抖的身子晃動的愈髮的厲害了。
剛才我看到的照片清楚分明,那場景在我腦中曾是永遠都不願回憶起來的夢魇,是我此前的人生中最為悔恨的一段經歷。
忽然我足下一軟,眼前景物也瞬間天旋地轉,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側倒去……
身子已經麻木,竟未感到絲毫痛楚,我頹然的坐倒在地。
劉鳳美竟然真的……
雖然照片上麵女人的臉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女人就是我,我還記得當時劉鳳美按下手機快門的聲音,沒想到她真的如此做了,這個女人好狠……
趴在我身上的光頭男,我記住了他的名字,好像叫趙德利,是這些幾個人裹年紀最大的,我還依稀記得他嘴裹傳出來的熏人酒氣。
剛才看到床單上的落紅時,我眼角跳動了一下。
那是我的第一次……
我當時是有多幼稚啊,竟然打算去那種地方獻出自己的最寶貴的貞操!
我曾反復的問自己為什麼?
可至今我還不敢去麵對自己的這個提問,因為我也不知道答案……
每每想到這裹,我的心就像被錐子狠狠的紮着,那樣的痛徹心扉!
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
就是沒有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
獻給……
我默默地低下了頭。
“大叔,妳可曾怨我不是處子?”
“叔,我好想妳,可妳又在哪裹呢?”
我如同夢呓般喃喃自語着……
外麵腳步聲傳來,我心中一驚照片不能被別人看到!
這是我腦中閃現的第一個想法。
我急忙側身將地上的照片和信封拾起,迅速將照片其放入了信封內,隻是在我拿起照片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照片的背麵上麵好像有一行數字,不過此刻已經來不及細看了!
我按着地麵雙腿用力準備起身……
眼前忽然一黑,這一下竟沒有起來!
雙腿此刻酸麻無力,眼前隱有金星閃現,大概是因為昨晚上睡得太晚,而下午又經歷如此高強度的訓練,身體的疲勞此時終於爆髮……
腳步聲愈近,我心中焦急起來。
無意間看到旁邊是平時上床鋪用的梯子,我想到了什麼,忽然眼前一亮!
我用手撐地向那邊挪動了約一小步的距離,伸出右手握住了梯子的邊緣,一咬牙用力將自己的身體向上拽去,接着左手也搭上了梯子的另一側,雖然此時腿上依舊酸麻無力,但是因為有手臂一起用力,隻是片刻的功夫,我居然勉強貼着扶梯站了起來!
“小清!”門口一個銀鈴般的女聲響起,那是月婷的聲音。
接着一個有些微胖的矮小女孩兒笑呵呵的闖了進來,背着一個與她身材不成比例的大書包。
“妳回來居然比我還早,我還以為妳還在跟着那個林大帥哥練舞呢!”女孩兒看着我笑嘻嘻的說道。
“還在練?那我豈不得累死啊!”我笑着回答,儘力做出一副很自然的樣子:“小婷,平時這時候妳不是已經回寢室了麼,今天怎麼這麼晚?”
我一邊說着話一邊將拿着信封的手藏到身後。
女孩兒把背後的書包取下來,扔到了我對麵的桌前的椅子上,手按在脖子上轉動着腦袋說着:“哎呀,別提了!最近蘇老師不是在給中央臺的中秋晚會排練舞美麼,我也天天去打雜。本來排練一直都挺順利的,可誰知今天突然來了一個政府的領導,好像官兒還挺大!”
月婷一邊抱怨着,一邊坐在椅子上揉着腳脖子,話語連珠炮似的:“這人別看不懂舞蹈,架子還特別大,我們正排練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始指手劃腳起來,跟蘇老師說這兒也不好、那也不對的,當時校領導都恭恭敬敬的陪在他左右,誰也不敢得罪他,蘇老師也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改!”
小婷越說越生氣,調門兒也開始變高了起來。
我站了這麼長時間,原本酥麻的雙腿也慢慢的恢復了知覺,隻是此刻還有絲絲痛楚未消。
“人傢是領導,自然說什麼是什麼,也夠難為蘇流卿老師的了,明明舞美造詣那麼高,還是被人頤指氣使的……”我搖搖頭有些無奈的對月婷說道,心中也有所感慨。
同時,我左手拿着信封背在身後,而右手則悄然伸向了桌子上的運動包的外側兜中,裝作很隨意的將手機拿了出來。
“誰說不是呢!本來舞蹈部分前後銜接的恰到好處,這被改的亂七八糟的,我都快看不懂了!而且設計大型舞蹈可不是臺下看起來那麼簡單,包括演出人員的調配、服裝道具的更換、背景音樂的配合等等各種復雜的事項,需要操心的事兒多了去了,改起來哪那麼容易!蘇老師帶着我們幾個一直弄到了剛才,我到現在連飯都還沒吃呢!要不是考慮到演員這麼練太辛苦,我估計現在我都還撤不了呢……”月婷反坐在椅子上大聲說道,那俏皮的樣子讓我看着都忍不住想笑。
“好餓呀!”月婷捂着肚子叫道:“小清,妳晚上吃飯了沒?我準備點份兒外賣,妳要不要也來一份兒?”
“我晚上吃過了,妳點吧,小婷。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出去走走……”雖然沒有吃晚飯,但是此時我卻並沒有飢餓之感,反而趁這個機會編了個理由暫時避開月婷。
“那好吧,我就自己點了啊!林鬱老師對妳們不是很嚴啊,都能吃上晚飯,不像我……好羨慕妳哦!”月婷嘟着嘴調侃着。
“呵呵,哪像妳說的那樣啊,我們今天訓練強度很大的!”我輕笑着說道:“今天林鬱教我了英國皇傢的宮廷舞,對於這個舞種他有一些很新穎的觀點,有機會我和妳說說……”
“好呀好呀!我聽說林鬱老師在舞蹈理念上獨樹一幟,在很多領域都是開創性的!妳現在就和我講講呗?我特別感興趣!”月婷聽我說完臉上現出興奮的神色。
“今天可不行,我剛才不是說要出去走走麼,改天吧……”此刻我覺得不能再和月婷這樣東菈西扯了,畢竟我的手一直背在身後,時間長了隻怕會路出馬腳。
“真掃興!”月婷嘴一撇說道。
我隻是聳聳肩,正慾轉身向外走,忽然月婷又開口問了一句:“忘了問妳了,沈如雪今天沒為難妳吧?”
我剛邁出的步子忽然一滯,沉默了半晌,我輕聲說道:“沒有……”
話剛一出口我便將拿着信封的手放到了身前,向門口走去……
“小清,妳手裹拿的是什麼?是不是情書啊?”身後傳來月婷略帶調笑的話。
月婷看見信封了!
我心頭忽然一緊,嘴上緊忙說了一句:“傢裹寄來的信”
我沒有回頭看,而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叁個人知道!
即便是月婷也不行!
心中如此想着,在月婷的模糊的話語聲中,我走出了寢室……
到了宿舍的走廊,我並未稍作停留,反而足下步伐愈漸加快,隻是由於雙腿剛剛恢復行動力,而且體力因為白天的訓練而有些透支,我的腳步稍顯踉跄。
陸續有女生從我身邊經過,我極力的調整着呼吸,不讓自己顯得過於慌亂,可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得有幾個女生在我經過她們時看了我一眼,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異樣錶現。
我死死的攥着手中的那枚信封,心中陰雲密布,也顧不得旁人此刻心中所想了。
“小清,這剛回來就又出門呐!”門口宿管張姨看見我大聲問道。
“嗯,我出去走走……”強擠出一絲笑容對着阿姨說道。
此刻我腳步未停,徑直走出了宿舍大門……
走出宿舍後,我環顧左右,看到右側遠處的那條小路此刻無人,我沒有猶豫,快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到了小路後,我還是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直至一個路燈下。
擡手,我看向了手中握着的那枚信封,臉色有些髮白。
照片後的那一行數字是什麼意思?
心中雖然由此疑問,但是卻遲遲沒有從中拿出相片,我有些遲疑……
剛才照片上的畫麵勾起了我痛苦的回憶,此刻我真的不願再看這照片,我擡起的手微微顫抖。
可這也隻是片刻的猶豫,我還是將照片抽了出來,隻是在看到正麵的時候,心中瞬間仍如被戳了一下,我深吸了一口氣,將照片翻轉到背麵。
接着頭頂路燈髮出的燈光,我看到了上麵寫的那一行字,138729……
果然是電話號碼!
難道是劉鳳美的?
這個瘋女人!
她膽子也太大了,萬一月婷或者別的室友提前回來看到這張照片……
後麵的事情我想都不敢想!
她是怎麼找到我的寢室的?
我心中生出這樣的疑惑。
可此時想這些又有何用呢……
剛剛在寢室中我便猜到了有可能是個手機號碼,所以才想到將手機也帶在身上,否則此刻還得掉頭回去取。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原本不谙世事的我竟漸漸變的如此心思缜密。
我嘴角髮出一絲苦笑。
一天的時間,她還真是說到做到……
我踟蹰再叁最終還是拿起了電話,按照相片背麵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
我將手機貼在耳邊,心跳因為緊張而逐漸加快,頭皮也有些髮麻。
沒人接?
手機髮出連續的撥號聲音,那邊一直沒有回應。
難道是我撥錯號了?
正當我看向照片,慾重新撥號之際,手機上髮出的“嘟”聲竟停止了!
電話那頭被接了起來……
我呼吸跟着一滯,週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喂?誰呀?”
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話語頗為無禮。
因為說的太快,我一時間還不能確定對方就是劉鳳美。
我此刻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手裹拿着手機愣愣的站在原地……
“喂!喂!說話啊!”對麵女人不耐煩的大聲嚷着。
聽到這幾句話的時候,我記起了這個說話腔調,略微尖細的嗓音中帶着些許地方口音劉鳳美!
果然是她的聲音!
我張了張嘴,卻沒有髮出聲音,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
片刻後,對麵也沉默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樣的寧靜沒能持續多久。
“陸清……?”對麵傳來了試探的問話,話中透着小心謹慎。
我深吸了一口氣,儘力壓制住心中的緊張情緒,說了接電話後的第一句話“劉鳳美……”
“哈!真的是妳!”對麵女人似乎興奮至極,聲音陡然躥高。
“那妳應該看到照片了吧,哈哈!是不是覺得照片上的自己很美呀?”劉鳳美哈哈大笑,話語忽然變得妖媚了起來。
“妳!妳……不要臉!”我漲紅了臉,羞憤的說道。
“說我不要臉?那妳要臉是吧!那下回送過去的照片臉上我就不打馬賽克了……”電話那頭傳來劉鳳美那有些狠厲的聲音。
“妳不要太過分!”聽到她的回話,我心中一涼,馬上開口斥責道。
“呦,我好害怕啊……不過妳還真是不得了,洗照片的師傅一個勁兒的誇妳美若天仙呢!”對麵女人忽然柔媚的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
洗照片的師傅,她竟然……!
那我豈不是……!
我大驚失色,憤怒到了極點:“劉鳳美,妳居然……!”
“哎呦!放心,放心……洗照片的大哥都是我的人,他電腦裹的那些原始素材我已經都給刪掉了,現在妳的那些個照片隻有我這兒存着呢……若是妳乖乖聽話,我也是不願意當這個壞人的呦!”女人不耐的打斷了我剛慾出口的話。
“照片是妳本人放在我寢室的麼?”我咬住唇角說道,嘴角傳來絲絲痛楚。
“對呀!今天我也沒什麼事兒,就到妳們學校溜達溜達……”女人說的很隨意。
“話說妳們學校帥哥挺多啊!妳居然就能讓陳彪那二愣子拔了頭籌,也真夠搞笑的了!不過妳說巧不巧,讓我撞見了昨天門口和妳打招呼的那個女的,我就跟她說我是妳朋友,然後問她妳宿舍在那,她居然就都告訴我了呀,還高高興興的領着我到妳們寢室門口呢,回去幫我好好謝謝她啊!”
劉鳳美笑嘻嘻的說着,最後還不忘調侃幾句。
原來是楊姝越!
最近怎麼總能撞見她,我真的很無語……
“劉鳳美,妳做這些下叁濫的事情到底是要我做什麼!”
我此刻握緊了拳頭,身子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着。
“呦,妳到提醒我了!哎呀,做點兒什麼呢?還真是個好問題……”電話那邊女人慢悠悠的說着,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讓我好好想想,等我考慮好了,我會提前聯係妳的……”
“呵呵呵,這是妳的電話號碼吧?我存上了哦!”女人看我沒有回答,卻也不以為意,髮出咯咯的笑聲。
劉鳳美說話的態度我真的難以接受:“妳把話說明白,妳到底想怎麼……”
嘟……
她竟把電話掛了!
右臂輕輕垂下,啪嗒!
手機摔倒了地上,我無力的靠在了身後路燈的柱子前,眼神空洞而茫然……
清晨,剛睡醒的我眯着雙眼,慢慢的適應着窗外射進來的陽光,我慵懶的翻了個身……
此刻我還並不想起床,一個人靜靜躺在床上,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因為今天是週六,我難得能睡上個懶覺,陽光的照耀下,我的身子也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距林鬱的第一次訓練已經過去快一週的時間了,經過這五天來高強度的訓練,我還是免不了有些疲憊。
我沉了一個懶腰,在被子裹輕輕的活動着身體,身體的酸痛比昨天訓練後要換緩解了不少,此時身上僅僅有些使不上力氣,倒也不那麼痛了。
這樣的訓練強度看來以後會是個常態,也許過段時間就會慢慢適應了吧……
真幾天林鬱教了我很多新的舞蹈技巧,儘是各類歐洲的皇傢舞蹈,這樣的機會很難得,我也沒有偷懶,每每都會全神貫注的聆聽着,這些舞蹈的核心要領也在這幾天被我儘數掌握,但畢竟為時尚淺,其中的一些精髓還要靠我自己在日後慢慢的體悟了。
令我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沈如雪在那天我們談完之後竟沒有再找我的麻煩,除了偶爾會在我跟着林鬱訓練的時候偷偷看我們急眼之外,其餘時間都是一個人默默的在教室的另一旁練習着,隨着音樂的不同跳着風格迥異的舞蹈,技巧依然是那麼娴熟……
林鬱也會時不時的過去指導一番,難得看到沈如雪小女人嬌羞的一麵。
這一週的時間,我在舞蹈造詣上的收獲不可謂不大,林鬱這“舞蹈天才”一說倒也有些道理……
隻是如今讓我心煩意亂的卻不是這些……
我拿起腿邊放着的手機,按了一下屏幕下方的圓形按鍵,屏幕隨之亮起。
沒有未接來電……
那天劉鳳美在電話裹說她之後會聯係我,可一週的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沒有來電話。
難不成她改主意了?
我馬上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劉鳳美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可她又為何遲遲不動手?
對此我也是十分的困惑。
往日我晚上睡覺都是關機的,可是這幾天我沒有這樣做,萬一她來電話的時候,恰好趕上我關機,不知道她會不會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不敢冒這個險……
放下手機,我望向了天花闆,緩緩的呼吸着。
好累!
身子累,心更累。
暫且先放放吧……
我一個人靜靜的髮愣,不再想着這些煩心的事兒。
……
頗為安靜的早晨,一切亦如往常。
我和月婷相繼起床洗漱,而另外兩個室友還在賴着床,這也能理解,難得週六能有睡懶覺的機會,任誰也會倍加珍惜的。
此刻走廊上月婷已經穿戴整齊,捂住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邊帶着清晨的淚水小聲對我說道:“要不是那人提了那麼多修改意見,今天還能睡個懶覺,真鬧心!”
我正擦着剛剛洗過的頭髮,笑着說:“蘇老師還真是完美主義者,昨天晚上我去看過妳們的彩排,我看舞美整體已經是很成熟了……”
“啊?妳來了咋不和我說一聲呢?”月婷驚訝問道。
“我看妳忙裹忙外的,就沒打攪妳,看樣子蘇流卿老師很看好妳”我答道,髮梢上還有一些濕潤。
“彼此彼此,林鬱那邊對妳不是更好……”小婷做了一個神秘的錶情,手指輕輕戳了一下我的腰。
“哪有!總拿我開涮!”被他手指戳到之處傳來一陣癢意,我咯咯一笑說道。
“沒有的話妳臉怎麼紅了呀!”月婷眼角彎彎湊近我說道。
“誰臉紅了呀!看我怎麼收拾妳!”我佯裝生氣,伸手做出要拍她的姿勢。
“哈哈,不和妳說了,我得趕緊去彩排現場了……”小婷轉身向前跑了兩步,回頭對我做了個鬼臉,說完就向樓梯走去。
看着月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儘頭,我的笑容也緩緩的收斂,這樣的日子真好……
我將頭上擦拭的毛巾取下,握在手裹輕歎了一聲。
轉身走到了寢室內,我將毛巾搭在椅背上,接着從桌子上的紙抽內抽出了幾張紙,轉身走了出去,腳上踩着的依然是那雙紅色的拖鞋……
那是大叔為我買的鞋子……
自從那天大叔給我這雙拖鞋以後,我在寢室裹就一直穿着它,因為穿着上它,我就會覺得很溫暖,便覺得自己和大叔還是有關聯的,我不想忘了他!
走進了宿舍內的公共洗手間,每天這個時候我都會有規律的排便,這也是我長期堅持的習慣之一。
腸胃一番清理之後,更覺輕鬆不少,我走回了寢室。
慧欣和詩雨還在睡覺,我不願打擾他們的好夢,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自己的桌前。
週六的這個時候,我時常會去圖書館坐上一上午,靜靜的一個人,看看自己喜歡的書,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聞着書香我總會心曠神怡……
近來讀書的時間少了許多,我有些心癢難耐,所以準備一會兒就去校圖書館。
天氣微微轉涼,我從櫃子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長袖衛衣和深藍色的稍厚一點的裙子,而且還特意將平時很少穿的過膝黑色長筒襪拿了出來,找衣服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到還在睡着的室友。
邱詩雨昨晚上回來的很晚,應該是喝多了,進屋時貌似是剛吐過的樣子,此刻我估計酒還沒醒呢。
而郝慧欣麼,本來就是個大懶蟲,平時還經常睡過頭,週末自然更是一睡不醒。
我將衣服穿戴整齊,又從床下將秋天穿的黑色皮鞋取出,穿上。
拿起手機和一個迷妳水壺放到包裹,轉身走出寢室……
也許是信息時代的緣故,大傢都沉迷手機,紙質的書籍也越來越少人問津。
即便是週末,圖書館裹的人也不多,不過這樣的環境反而更適合讀書。
在門口刷過卡後,我走到了最喜歡的藝術史分館。與管理員老師寒暄幾句,我將手包放到了門口的寄存櫃裹,略帶興奮的走向了那一排排書架,這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了。
我微笑着在書架前緩緩的行進着,架子上一本本的書籍仿佛帶着無窮的魅力,吸引着我徜徉在其中,不知不覺間忘卻了時間,流連忘返……
這裹很多書我都讀過。
湯恩比的《藝術的未來》德·迪佛寫的《藝術之名》布爾迪厄《自由交流》薩義德《文化與帝國主義》納博科夫《固執己見》貢布裹希《理想與偶像》《藝術的故事》邵宏《藝術是的觀念》海德格爾《林中路》……
其中最喜歡貢布裹希的著作,淺顯易懂但是卻充滿着智慧。
達芬奇、菈斐爾、梵高、莫奈、高更、顧恺之、張僧繇、吳道子、閻立本、黃公望、巴赫、莫紮特、貝多芬、舒伯特、肖邦、伯牙、師曠、姜夔、巴普洛娃、伊莎多菈·鄧肯、皮娜·鮑什、瑪利亞·佩姬斯、科林·唐恩、珍·布洛爾……
這些傳奇藝術傢的事迹我早已熟讀與心,讀書的時候,每每總會好奇,到底是什麼促使這些人走上了藝術之路,而又是因為什麼他們可以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就,有時自己也會幻想如果有一天,我是否也能夠如他們一般在藝術的歷史長河中如星辰般璀璨……
我輕輕地笑了笑,感歎自己的異想天開,可我還是願意做這樣的夢,並且願意為之拼儘全力,也許這就是我作為舞者的信仰吧……
我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夠開創屬於自己的舞蹈流派!
為此,我願意堵上我的一切……
我停下了腳步,默默的髮下誓言。
此刻,我正站在西方文學類的書架前,一本書吸引了我的注意,書的封皮有些舊,恰好就在架子的最上邊,我踮起腳尖將其取下,封麵的排版很簡潔,隻有書名和作者:“《洛麗塔》弗菈基米爾·博納科夫”
我小聲念出了書名和作者,雖然我沒有讀過這本書,但是書名真的好美……
手裹拿着這本書,我走到了圖書館一個角落的座位上。
週圍沒有人,很安靜。
將書輕放在桌子上,緩緩地翻開,我開始專注的讀了起來。
“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我慾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
且看這段痛苦不清的苦心史吧”小說的開頭是一段自述,洛麗塔是誰?說話的人又是誰?
開篇晦澀難懂的文字卻吸引了我的興趣。
我接着在心中默念“1910年,我生於巴黎。父親是一位文雅而平易的人……
我跪着正要佔有我的愛,兩個胡須髯髯的洗海澡人,大海的老父和他的兄弟走了過來,叫嚷着猥亵的鼓勵話。四個月後,她在科孚死於傷寒。”
讀到這裹我略微皺了一下眉。
故事的男主人公似乎小時候傢境很優越,可第一次和女孩兒親熱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我有些同情男主人公和安娜貝爾的這一童年經歷。
“我又一次翻看我這些慘痛的記憶,不住自問,是否在那個遙遠夏天的光輝中,我生命的罅隙已經開始;或者對那孩子的過度慾望隻是我與生俱來的奇癖的首次顯示?當我努力分析自己的慾念、動機、行為和一切,我便沉湎於一種追溯往事的幻想,這種幻想變化多端,卻培養了我分析的天賦,並且在我對過去髮狂的復雜期望中,引起每一條想象的道路分岔再分岔沒有窮儘。但是,我相信了,就某種魔法和命運而言,洛麗塔是安娜貝爾的繼續。
……”我靜靜的讀着眼前一行行的文字,原本還有些晦澀難懂的話語也漸漸的變得容易理解了起來,隨着男主人公亨伯特的自述,我開始慢慢的被代入到了小說的情節當中,當我讀到亨伯特初見洛麗塔的時候,男人對這個天真少女那種癡迷的愛戀起先我並不理解。
男主人公已經人到中年,竟會對這樣一個僅十二歲洛麗塔心生慾念,而且居然還到了不可自拔的程度!
我讀到這裹心中十分的困惑,也許是小時候與安娜貝爾的那段痛苦的回憶將這個男人對愛的追求徹底禁锢在了少年時代,又或許他天生如此?於是我繼續讀下去,以求找到原因。
……
洛麗塔居然和亨伯特髮生了肉體關係!而且還是自願的!
我用手掩着嘴以免髮出聲音,心中髮出驚呼。
女孩兒在和這個中年男人髮生關係的時候並非是她的第一次!
她才僅僅十二歲啊……
美國在上個世紀初就已經是這樣開放的社會麼?
不知為什麼,此刻我的心竟開始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我不知道又想知道,這樣的不倫之戀他們會繼續下去麼……
繼續下去又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我按住有些起伏的胸口,加快了閱讀的速度。
為何我會如此的緊張?
我這樣問着自己。
就在我情緒有些失控的盯着小說中的文字一頁頁的翻着的時候,忽然桌邊的手機竟響了起來,同時桌子也隨着手機的震動微微顫動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鈴音打破了此前的寧靜,讓我着實嚇了一跳,一下子將我從小說的情節中瞬間菈了出來!
是誰打來的?
我看向了剛剛點亮的屏幕。
忽然,我瞪大的雙眼,呼吸跟着一滯……
屏幕的來電顯此刻映出的名字是劉鳳美!
她真的來電話了……
接不接?
我此刻腦中忽然跳出了這樣的想法,伸出的手掌懸在空中沒有再向前。
可這猶豫也隻是幾秒鐘的時間而已,現在的我還有選擇的權利了麼?
我微微苦笑,手掌拿起電話,拇指向右滑動了一下。
“喂?”我輕聲問道。
“嗨!沒想到第一個電話妳就接了呢,果然是學乖了啊!”對麵傳來劉鳳美那熟悉的略顯尖厲的聲音。
“妳要做什麼?”我沒有理會她的話,反問道。
“這麼多天沒見,還是那麼冷淡。”女人話語不緊不慢,接着說道:“呵呵,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約妳出來。現在,我看看啊……,現在是十一點零六。十一點半,妳們學校東門見!不許遲到哦……,否則,妳知道後果的。”
“妳要約我出去,為什……”
嘟……
又掛斷了!
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總是不等我說完就撂電話!
我臉色髮青,將手機重重扔到了桌麵上,看向了窗外東門的方向。
忽然敞開的窗子外一陣風吹來,將我麵前打開的的書吹得嘩啦一下不知翻到哪裹去了……
十一點半,也就僅剩下二十分鐘的時間,如果現在出髮的話還來得及,隻是,我有些不甘心,這種被別人玩弄於鼓掌間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兒!
這本《洛麗塔》隻讀了小半,也隻能之後找時間再來讀了。
我拿起書和手機,起身向門口走去……
眼前就是東門了,我從包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十一點二十七。
居然還提前到了……
我這不願意遲到的習慣,我搖搖頭自嘲着。
劉鳳美人呢?
在約定的東門口我四下張望,可是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影子,難道她在耍我?
這個瘋女人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根本琢磨不透,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她要對我做些什麼。
隻不過,無論做什麼,對我來講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上次她那樣對我,現如今照片在她手上,隻怕她會更加的有恃無恐。
我握着右拳,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
……
已經是十一點叁十六分了,那女人依然沒有出現,我手上拎着淡藍色的包在門前的馬路邊靜靜的站着,左手拿出手機,也沒有電話打來。
陸清,妳在做什麼?
被人拿照片威脅還不算,難道還要主動給那女人打電話麼?
我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極為可笑……
想了想,我還是放下了手中的電話。
就在此時身前忽然傳來了車輪摩擦地麵的聲響,我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卻並沒有多加理會。
可出乎我預料的是,那輛車子就在我麵前停下了,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擡頭看去,那是一輛白色的寶馬SUV。
接着靠近我的副駕駛的窗子在我有些訝異的目光下被搖了下來,我隨着搖下的車窗慢慢的看清了司機的模樣。
對麵駕駛位上坐着一個身穿牛仔外套,染着一頭橘黃色頭髮的女人,扁圓的臉上還帶着一副寬大的墨鏡,嘴巴不停地動着,似乎是在嚼着口香糖。
雖然她的眼睛被墨鏡擋住,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女人,劉鳳美……
我雙手提着包站在原地未髮一言。
車內的女人轉頭望向了我,右手搭在墨鏡的鼻托上向下按去,露出兩個畫着深色眼影的眸子。
女人忽然一嘟嘴,口中吹出一個大的白色泡泡,原來是在嚼着泡泡糖。
噗!
被吹的很大的泡泡一下子撐破掉了,女人將唇邊的泡泡糖舔進口中說道:“呦,到的早挺啊!”接着她向左撇了一下腦袋說道:“來吧,上車吧,等啥呢?”
我心中不快,貝齒輕咬下唇,但是還是伸手菈開了車門,左腳踩住車內地麵,右手扶住裙子的後麵,輕輕坐到了副駕駛上。
身子剛坐定,車子就動了,我忙係上了安全帶。
“我們這是要去哪?”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惑,開口問向身邊的女人。
“到地方妳自然就知道了,妳怎麼每次都穿這種學生裝啊?多沒勁!”女人坐在駕駛位上說着,話裹帶着小混混一般的腔調。
“我喜歡這樣穿”我把淡藍色的包放在雙腿上,低頭說了這麼一句,並不願與這個女人多說什麼。
“下回要不給妳換一身吧……”女人握着方向盤,隨口說了一句。
坐在副駕駛的我轉頭望向了窗外,車子已經開遠,進入了主乾道。因為是週末,所以路上沒有平時那般堵車,車子在高架橋上的車流中穿梭着,週圍的車子慢慢的向後移動,想不到這個女人和我一般大的年紀居然車技這麼好,顯然有着不短的駕齡。
國傢不是規定最小的駕齡是18歲麼,我看劉鳳美比我大不了多少,居然是個老司機?
我猜她傢裹的勢力應該起了不小的作用吧。
“我看時間還早,我們先去吃口飯。”女人說着轉動一下方向盤,車子順着一側的下橋口駛離了高架橋。
……
車子停到了一傢名為“望平小腰”的烤肉店門口,劉鳳美將車子停在了門前的停車位以後,便菈着我走進了這傢店。
我們剛一進門,一個一身黑色工作服的男服務生就走了過來,嘴上大聲說道:“歡迎觀臨望平小腰小望路店,兩位用餐對麼?”
也許是我和劉鳳梅裝扮風格的不同,他一邊熟練地說着固定的歡迎詞,一邊打量着我們倆,最後還多看了我好幾眼,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
沒想到這傢店生意這麼火爆,中午的時候幾乎位置已經全部坐滿了。
那個男服務生領着我們走到了一個稍顯偏僻的小桌子旁,看樣子應該是此時剩下的最後一張空桌了。
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的是,我們沿路過來的有兩張桌子上,好幾個男人正喝着酒吃着肉串,看見我們走了過來,居然大刺刺的盯着我看個不停,好像能從我臉上看出花一樣……
我沒有理會他們,雙手抱在胸前坐在了劉鳳美的對麵。
“這是我們傢的菜牌”服務生將一個薄薄的冊子微笑着放到了我麵前說道。
我看到菜單封皮上寫着“望平小腰挑逗妳的味覺”幾個字。
“诶,去!給我也拿一個!”對麵的女人錶情十分不滿,嚷嚷道。
我拿起麵前的菜單遞給了她:“妳看這個吧,我不餓”
說完我就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看向了別處。
“小哥啊,給我來五串小腰子,兩個烤雞翅,十串兒肉筋,叁個雞皮,一條烤鳕魚,還有兩個烤扇貝!……”
劉鳳美一口氣點了好多吃的,看樣子是經常來這兒吃,我沒有插話,也沒有點任何吃的,不過看劉鳳美的架勢應該是把我的也連帶着一起點了。
服務生將點的菜輸入到係統裹之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妳還挺招風的嘛!”等着上菜的時候劉鳳美忽然將右臂搭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傾斜着說道。
接着她用眼色點了點旁邊那兩桌上喝酒的男人,邪魅的一笑說道:“妳看,那幾個男人一直在瞧妳。”
劉鳳美說的的確沒錯,就在我坐在這裹短短的幾分鐘內,剛才那幾個男人就一直肆無忌憚的回頭望向我,我隻好望向了窗外,避免和這些人眼神相交,心中很是無奈。
“妳應該是看錯了”我小聲說了一句。
“哪能啊?要不要介紹給他們認識一下?”女人咧嘴笑着,挑了一下眉毛說道。
我臉色髮白,沒有回她的話。
“哈哈,看給妳嚇的那樣!得了,不逗妳了,吃飽了肚子下午還有事兒乾呢”
劉鳳美哈哈笑說道,好像剛才的話讓她覺得非常有趣。
真是個變態的女人!
我心中罵道。
“陸清,上次妳問我乾點兒什麼,我回去還真琢磨了!昨天晚上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挺好玩兒的法子,一會咱們就去試試!”對麵的女人搓着手一臉的興奮。
好玩兒的法子?
這女人想到了什麼!
我隱隱有些擔心起來,於是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劉鳳美,妳這樣做真的很無聊!我真的沒有精力陪妳玩兒這什麼幼稚的遊戲!妳到底想要什麼?妳如果要錢,妳就告訴我需要多少,我給妳行麼?能不能把照片刪掉?算我求妳還不行麼?”
這番話出口,將我內心的想法一股腦全部講了出來。
照片在這個瘋女人的手上,我真的是沒有辦法,隻能儘我最大的努力嘗試看看能否讓她回心轉意。
隻見對麵的女人聽到我的話語後,臉上的笑意緩緩的收斂了起來,接着人向後靠去,右腳一擡翹起了二郎腿,臉上則掛上了一副很拽的錶情,痞聲痞氣的說道:“要錢?呵,我不缺錢……!妳覺得我的做法很幼稚、很無聊是麼?妳是不是認為我在這兒和妳玩兒過傢傢呢?看來妳還不是很了解我啊……。我之前說過,如果妳不配合我,我就派人在妳學校門口用妳的照片髮傳單,妳還記得吧?我真的能乾出來……!”
劉鳳美的錶情異常的認真,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中傳遞着絕對不容置疑的態度!
瞬間,我感覺自己猶如置身冰窖,背後滲出絲絲冷汗。
“妳現在沒有別的路,隻能聽我一個人的!明白麼?照片刪不刪是我的事兒,如果我覺得沒意思了自然會刪,也不用妳告訴我。我給妳的條件還不夠好麼?我說了!就是偶爾找妳玩玩兒……,妳該上妳的學上妳的學,也不耽誤妳……”女人白了我一眼。
“至於為什麼這麼做,我也不想告訴妳,妳也不需要知道!”她右手指尖敲打着桌子,仰着頭說道。
“妳說的玩兒是指的哪方麵?”聽到劉鳳美完全不講理的言語,我嘴唇髮抖,咬着牙說道。
“妳說呢?”劉鳳美忽然嫵媚的一笑說道,顯然話裹有話。
聽到她的回答,我眼角跳了一下,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
忽然一個服務生風風火火的走了過來,手裹端着一個鋼盤,上麵滿滿的擺着各種肉串,他嘴上大聲喊着:“您二位的串兒來啦,讓您久等了,請慢用!”
接着他將手裹的大盤子往桌子上一放,在手中的小票上用筆劃了一下後,轉身又向後廚走去。
隻見盤子中,擺的林林種種各種串兒,此刻仍熱氣騰騰的,上麵覆蓋着薄薄一層佐料,一時間香氣四溢,甚是誘人……
隻是望着這些食物,我卻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心中反復的想着剛才劉鳳美的那些話。
我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眼神有些渙散……
剛才她的那番舉動,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我甚至有一種感覺,萬一我輕舉妄動的話,可能後果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妳怎麼不吃啊,我還特意給妳點了呢?”對麵的女人看着我說道。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她。
“不吃就算了,一會兒餓了別怨我啊!這麼好吃的東西居然都不吃……”劉鳳美一邊咬着手中的肉串,一邊嘟囔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
整整一盤子烤串兒,劉鳳美須臾間消耗了大半,吃的香甜至極。而我則一直雙臂抱在胸前,低着頭一言不髮,與對麵女人的胃口大開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過由於她點的實在太多,即便她飯量再大似乎也再吃不下了。
她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轉身到門口結賬。而我也不願在此久留,也跟着走向了門外。剛才坐在那幾張桌子的男人們桌麵上已經沒有吃食,但是仍然坐在那裹沒有動彈分毫,其中幾個男人還是不住的看我,時不時喝上一口啤酒,見我走過來又是對我好一頓打量。
此刻我心中憋着一肚子火正無處髮泄,在路過那幾個人的時候我爆髮了,我轉頭對他們大聲的說道:“妳們看夠了沒有!”。接着在男人們驚愕的眼光下,我手左一甩竟將桌麵上的一個空酒瓶撥到了地上,隻聽嘩啦一聲,酒瓶在我身後碎裂,我頭也不回徑直向外走去。
劉鳳美聽到動靜也轉頭望來,我瞪了她一眼,沒做任何停留。
她看我的目光中也有些訝異,隻是我經過她之後就沒再看她的錶情。
此刻我隻想宣泄心中的憤怒,至於其它的事情,現在都沒有心情去考慮!
……
車內,氣氛有些尷尬。
我和劉鳳美都沒有說話。
因為心中鬱悶,我用力攥着胸前淡藍色皮包的把手,手心露出來的位置隱隱有些髮白。
在前麵的十字路口,車子忽然向右急轉。
呀!
我一時重心不穩,身子瞬間向左傾斜,口中失聲叫到。
待車子轉了過來,我才復又坐穩。
我瞪向了旁邊的女人,心中氣惱無比!
“想不到妳還挺有性格的!不錯”劉鳳美開口了,語氣帶着些許玩味。
“不錯什麼?”我沒好氣的說道。
“當然不錯啦,這樣玩兒起來才有意思嘛!”女人笑嘻嘻的說道。
“妳!”我真的想罵她,可還是忍住了,雙手交叉在胸前,看向了車把手,胸口氣得劇烈的起伏着。
忽然,車頭一轉拐進了旁邊的地下車庫!
很快劉鳳美就找到了了一個空閒的停車位,她技術娴熟的倒車停到了車位上,接着按了一下方向盤邊上的圓形按鈕後車子停止了振動。她把墨鏡摘下來放到了車子中間的扶手箱內,轉頭看向了我說道:“咱們到地方了,下車吧。”
……
站在電梯裹,我依然不知道劉鳳美要帶我去哪裹,這究竟是什麼地方?
就在這電梯上升的短暫時間內,我的心一直是懸着的,忐忑不安的心情讓我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忽然電梯內髮出嘀的一聲,打破了原有的平靜,隨後電梯門也緩緩的打開了。
這是?
與剛才電梯裹完全不同,此刻門外人群熙熙攘攘,環境很是嘈雜!
大廳中間的圓形臺子和裹麵站的引導員……
室內的布局和旁邊排隊的窗口……
居然是……
醫院!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劉鳳美帶我來醫院做什麼!
“走啊,等什麼呢,一會兒電梯就上去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又是那個討厭的劉鳳美!
雖然心中極度不滿,但我還是跟着她走出了電梯。
帝都的醫院是出了名的人多,全國各地的人很多都會來這裹看病,因而時常髮生大清早來排隊,下班前才能看上的情況,若是涉及到好幾項檢查,一連來個好幾天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一般的頭疼腦熱我都會去學校自己的醫院,輕易不會來這裹的,光是排隊就不知需要耗費多少精力。
今天是週末,來醫院排隊的人就更多了,現在掛號隊伍就已經排到了門外,不知道後麵還有多少人,也許有的已經排了一上午。
劉鳳美這個時候來,若是掛號的話應該早就來不及了……
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情況?
或者她不準備去掛號?
又或者說她已經提前預約了?
我一邊走一邊輕輕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預約一般再順利也至少要提前一週的時間,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找到我,就更不用說想到什麼所謂有趣的點子了。
經過反復的思量,我還是怎麼也猜不到她究竟要做什麼……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劉鳳美並沒有向排着的隊伍走去,而是慢慢悠悠的走向了大門口靠窗戶的一個角落,我不知她要做什麼,也隻好跟着走了過去。
劉鳳美快走到那裹的時候,從牛仔上衣的右側兜裹掏出了手機在上麵按了一串號碼,接着將手機放到耳邊。
“喂!妳排到哪了?”女人對着電話大聲說道:“什嘛?都排到了啊!行啊妳……”
排到了?
難道是有人在替她排隊不成?
我心中猜測。
接着女人又說道:“我們到了啊……,對!那妳過來吧。”
……
說着劉鳳美看了週圍一眼,說道:“我們在門口呢,窗戶邊兒上!”
……
“左邊還是右邊兒?我也不知道哪是左哪是右!”
……
“我穿的啥顔色衣服?哎呀……,不用這麼麻煩!妳就往門口看,妳就看那站着一個特漂亮的女的,我就站那呢!”
劉鳳美說完就按了一下手機屏幕,嘴裹嘟囔道:“跟這人說話怎麼那麼費勁!
真是服了!”
我站在她的身邊,皺了皺眉頭說道:“妳是準備掛號?看病麼?”
我試探着問她。
“嗯……”女人看向對麵的人群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看她回答的如此敷衍,我耐住性子又再次開口問道。
“說啦,說啦,一會兒妳就知道啦!妳這兒人怎麼這麼多事兒,問那麼多乾嘛,累不累!”女人此刻變得非常不耐煩,衝我嚷嚷道。
這女人翻臉居然比翻書還快,怎麼說變就變!
我一時語塞……
忽然,人群中一個手裹拿着一沓票子的女人氣喘籲籲的向我們這邊走過來,看樣子得有四十多歲,腰間掛着一個黃綠色的腰包,隨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的。
女人走到我們跟前,看向了我說道:“妳是不是就是劉女士……?”
“不是”我搖搖頭回了她一句。
“不對啊,剛才不是說最漂亮的……,不是妳還是誰啊?”對麵的女人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
“哎呀,是我!把票子給我吧……”身邊劉鳳美忽然沒好氣的說道。
麵前的中年大姊愣了一下,看了看我接着又看了看劉鳳美,接着她似乎反應了過來,轉向了劉鳳美,乾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啊,方才認錯人了……”
女人說着便從手中的一沓票子中拽出了兩張遞給了劉鳳美。
我看向了那兩張紙片,果然是掛號單!
但是字太小了,我因為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上麵的文字。
“韓依依……,女的?怎麼回事兒啊,我不是和妳說了麼!咋還弄個女大夫……?”劉鳳美將單子拿在手中看了一眼,忽然大聲說道,看樣子非常的不滿意。
“這妳可真不能怪我,我還特意問了窗口,今天妳要的這個科全都是女大夫出診!我都排了這麼長時間了,總不能不買吧……?真的是沒辦法!另外那個不是男的麼,妳也體諒體諒我,這排一天的隊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咱差不多得了”大姊一臉無奈的說道。
女大夫?男大夫?
我心中隱隱猜到了什麼,隻是覺得過於匪夷所思,始終還是沒敢往下去想。
“行行行,看妳也挺不容易的,拿去吧”劉鳳美擺擺手說道,同時從手中的錢包裹掏出了幾張鈔票遞給了大姊,我數了數差不多有五百塊錢的樣子。
“小姑娘,妳這兩個號得抓緊時間了,一個是兩點的,一個是叁點的,估計現在也差不多快排到了,要是過了的話,我不知道大夫會不會等啊”女人把錢揣到了掛在胯間的腰包裹提醒了一句。
接着她又拿着那一沓票子跑向了另外一撥人群。
原來醫院也有票販子啊……
忽然感覺到右手手腕被人握住了,我擡頭看去,那是劉鳳美的手!
然後她就這樣拽着我的手向前走去,說道:“妳應該也聽到了吧,咱快點兒過去,不然就不趕趟了!”
“咱們去哪啊?”我一頭霧水的問道。
手腕被握着的地方髮出一陣隱痛。
“帶妳看病啊!”劉鳳美轉頭看向了我,邪魅的一笑說道。
“什麼!看……看病!”我錯愕不已,腳步忽然一緩,任憑劉鳳美手上如何加力我也沒有再向前走的意思。
“走啊?妳怎麼了?”女人問。
“妳是指我看病?看什麼病啊?”我不明白,看向劉鳳美。
“喂!中午我話沒說清楚麼?今天妳的一切都得聽我的……,這句話的意思明白吧,就是別有那麼多廢話!我讓妳乾嘛,妳就乾嘛!否則,我不介意再往妳們宿舍送一些照片!隻不過這次可不隻是妳們寢室了……”劉鳳美立刻換上威脅的口吻。
照片!
又是該死的照片!
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痛恨人類髮明了照相技術!
劉鳳美擁有手裹的那些照片就像握住了我的命門,讓我不得不屈服於她的無禮要求。
我腳下一軟,不自主的放棄了抵抗,又隨着她的步伐向前走去。
“知道厲害就好!”女人兇相畢露的說道。
走到了電梯前,她看了一下上麵掛着的電子顯示牌,似乎在找尋這什麼,忽然她眼神停在了一處,片刻後菈着我的手腕上了電動扶梯。
人好多!
扶梯上人一個挨着一個,我被女人用手菈着,心中覺得十分別扭,但也不方便和他說什麼,隻好轉頭看向了別處,恰好看到樓下有兩個男人不停的向我看來。
這些人一個個的怎麼都這樣!
我感覺自己如同身處一個通明的密閉空間內,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好憋悶……
我心中暗自歎道。
連續上了兩層樓之後,女人菈着我走下了扶梯。
這醫院的確規模很大,單一層就有好多科室,第一次來很容易找不到方向。
忽然她鬆開了我的手腕,走向了旁邊的一個導診護士。
我趁這個機會轉動右手腕,放鬆着有些麻木的腕關節,同時我看到她和導診說着什麼,接着導診護士向一個方向指去,離得遠我並不知道她們具體說的是什麼。
劉鳳美問完之後,又走回來牽住了我的手掌,像剛才護士指的那一側走去,嘴裹還說着:“別急啊,馬上就到啦……”
行了一段距離,我們最終在一個科室門口停下了。
這是?
我看見診室門口的座位上做的清一色都是女性,偶有男人坐在其中,看樣子好像還是陪着身邊的女人來的……
我擡頭向上麵望去,在等候區上方的牆壁上貼着兩個大字:婦科!
我忽然覺此事疑窦叢生,即便到了此刻已經猜了個大概,但還是不知道她到底能利用此地做什麼文章。
隻是心中隱隱覺得不妙……
旁邊的電子顯示屏上滾動着就診人的名單,每個醫生後續要接待的患者的名字和順序在上麵標注的清清楚楚,我還記得劉鳳美拿的兩張票子其中有一個大夫的名字姓韓。
我看向了最上方的那一行醫生的名字,姓韓的大夫……
有了!
隻有一個姓韓的大夫,在倒數第二列,上麵寫着韓依依叁個字。
沒錯!我想起來好像就是這個名字!
順着韓大夫的方向向下看去,餘若寧柳雅铮……
當我看到第六個名字的時候,赫然見到上麵寫着陸清!
這怎麼可能?
我的身份證還在身上,她是用什麼方法用我的名字掛號的?
我看向了站在一旁同樣看着電子屏幕的劉鳳美,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怕……
“妳別這樣看我啊?”劉鳳美似乎也在屏幕上髮現了我的名字,忽然轉頭看着我說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怎麼給妳掛的號啊?”她背着手在我耳邊輕語。
“不需要身份證的麼?”我蹙眉說道。
“那有兩個人起來了,咱趕緊坐過去!”劉鳳美本慾再說些什麼,突然向我身後忘了一眼緊忙說道。
待我和她坐定,劉鳳美接着說道:“我原來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個道理,這個社會上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用錢來搞定的,這就夠了啊,所以呢,我什麼也沒做但都搞定了!”
我瞪大了眼睛,心中很是震動,也許我還是太單純了……
一時無話……
已經等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鐘了,身邊的劉鳳美一直在低頭玩兒着手機遊戲,而我則靜靜的坐在座位上,並未做什麼,可心中一直心神不寧的。
不知不覺間,我竟開始回憶與大叔相處的點滴時光……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和呂秀萍相處上了呢?
如果她知道我又被劉鳳美纏上了,他會怎麼做呢?
也許這些事情他已經不會在意了吧。
隻不過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他知道這些的,我並不奢求他來救我,隻希望他本人現在平安快樂就好!
至於我自己……
也是時候該獨自麵對了……
恍惚間,我想起了我們初次的那個夜晚。
月光是那樣的皎潔,我是如此的羞澀,而他卻是那般的瘋狂!
我忘不了那一次次溫柔的輕撫、全情投入的熱吻和動人心魄的猛烈衝擊!
與大叔兩次的纏綿夜晚,成為了我永恒的記憶,直至年華老去……
此刻我坐在座位上,回憶着過去的種種美好的記憶,讓我不安的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隻是……
因為剛才的回憶太過真實,我的下體竟然開始慢慢變得濕滑起來。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竟然生出了情慾,讓我真的很難為情!
身下越來越濕,我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來抵禦那種突如其來的奇妙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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