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虎躺在公司寢室的床上,仰望着屋頂的天花闆。他忽然發現,多虧了那次電話,才讓小潔原形畢露。要不然,直到今天,他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雖然他在決定離婚之前,已經安慰過自己,但冷靜下來想想,卻怎麼也不甘心。這麼多年來,他的所有辛苦付出,竟然成就了妻子和外人的一段苟且,隻要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這時候,他已經可以開解自己的知心人,所有隻能又把電話打給了阿偉。
阿偉好像已經喝醉了,說話都有些含糊,卷着舌頭對曉虎說:“虎子哥,什麼事?”
曉虎說:“我和你嫂子離婚了!”
阿偉開始沉默,沒有說話。想必這個時候,他一定在不停地轉動着腦子,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兄弟。但他素來口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曉虎說:“我咽不下這口氣,你得幫我!”
“閒話一句!”阿偉學着杜月笙的口吻,居然爆出了一嘴的上海腔。
“這幾天,你得跟我到西疆走一趟,讓那個混蛋嘗嘗教訓!”曉虎說着,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你叫來的人,報酬我都會支付的,一分錢也不會少!”
“虎子哥,你這是哪裡話?咱們兄弟之間,還提什麼錢啊?”阿偉在那頭興致勃勃地說,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第二天,阿偉就帶着幾個兄弟從老傢趕過來了,滿滿一車。(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曉虎十分感動,握着阿偉的手,幾乎說不出話來。
阿偉說:“虎子哥,咱們怎麼乾?”
曉虎生性懦弱,可是被阿偉豪氣衝天的話這麼一激,也開始熱血沸騰,一拍胸脯說:“咱們搭航班去西疆!”
阿偉說:“這可不行?”
曉虎不禁納悶:“怎麼說?”
阿偉說:“虎子哥,你看過電視沒有?你見過哪個黑社會去打人,都是坐飛機去的呀?”
曉虎一拍腦袋:“你說得沒錯!”
阿偉說:“雖然路遠了點,但我開了一輛車,再加上你的這輛,我帶來的幾個兄弟大傢夥一起輪流開,想來用不了叁四天的工夫,也能到西疆了!正好,這幾天兄弟們為了你的事,都向廠裡請了幾天的假。而且,咱們一完事,就能馬上開車走人,任誰也找不到我們!”
曉虎說:“好!就按你的辦!”
被仇恨衝昏了腦袋的曉虎已經不知道疲倦,一腳油門踩到底,直奔西疆。一直都在聽着小潔有意無意地提起阿貴這個男人,他卻一眼都沒有見到過。這一回,他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搶走了他交往十幾年的妻子!
大傢夥在蘭州停了一晚上。明朝的王祎說,洮雲隴草都行盡,路到蘭州是極邊。這是進入西疆的必經之地,過了這裡,風景也是一重天外一重天了。趁着休息的時候,阿偉去逛了逛五金店和安保器具商行,買了幾根水管和伸縮棍,藏在車裡,對大傢說:“等找到了那個王八蛋,咱們就用這些傢夥狠狠地揍他!”
出發的時候,曉虎還是一腔熱血,可是幾天的路開下來,這股子蠻勁已經消耗殆盡,戦戦兢兢地問:“阿偉,這不會出人命吧?”
阿偉說:“你怕啥呀?咱們這棍子不打他的腦袋就行!而且,你看……”說着,一甩臂膀,抽出了手裡的伸縮棍,在石頭上輕輕地敲了幾下,說,“是空心的,打人不痛!”
曉虎這才有些安心,等到第二天天一亮,開車進入了茫茫戈壁之中。
曉虎雖然一次也沒有來過西疆,可是阿貴住的村子卻十分熟悉,因為他每次從傢裡發援助物資來的時候,都會在物流麵單上寫下收件地址。幾年如一日,久而久之,曉虎已經背得滾瓜爛熟。這回親臨現場,當然也不會是什麼難事。
村子裡很少會有車進來,剛剛開到村口,就已經有幾個大人小孩已經簇擁在路邊,指指點點。
曉虎忽然又擔心起來,問:“阿偉,這裡該不會有監控吧?”
阿偉哈哈大笑:“虎子哥,你想得太多了吧?這種狗不菈屎,鳥不生蛋的地方,就連移動信號都是這兩年剛剛開通的,怎麼會有路麵監控視頻呢?你放心,在進山以前,我已經把兩部車的牌照都用膠布貼起來了,一定不會有人找得到我們!喏,這是給你的!”
曉虎看到阿偉遞過來一塊頭巾,不由地納悶:“乾什麼?”
阿偉說:“你照着我的樣子做!”說着,就把頭巾剝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又往上一罩,眼睛以下的臉就被蒙了起來,再在頭上戴一頂鴨舌帽,更是無人能識清他的真麵目了。
曉虎覺得阿偉的這個樣子,有點像電影裡的殺手,十分別扭:“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阿偉說:“雖然你是我哥,但乾這種事,我比你在行!小心駛得萬年船,隻要你聽我的,保管你萬無一失!”
汽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村子中央,阿偉把麵巾菈下,放下車窗,把腦袋探了出去,逮着一個人就問:“哎,老鄉,請問阿貴……蔡富貴的傢在哪裡?”
被叫住的村民有些發愣,警惕地問:“你們是誰?找他乾什麼?”
畢竟這村子裡很少會有外人來,何況還是駕駛着兩部風塵僕僕的汽車。
阿偉對曉虎說:“快把你志願者協會的證書拿出來!”
曉虎的心砰砰直跳,好像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阿偉一直問了好幾遍,他才把那份證書交到了他的手裡。整個過程中,曉虎都是低着頭,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的長相。
“老鄉,我們是來送物資的工作人員!那個誰……對了,楊冰潔老師你們應該認識的吧?啊,就是她委托我們送過來的!”阿偉撒起謊來,幾乎連草稿都不用打。
村民指着一道山坡,說:“你們看,他傢就在那個山坡上……”
小潔傢中的變故,別說是這些村民,就連阿貴也不知情。他們隻知道,楊老師這次是因為傢中出了事,才不得不趕回去的,雖然已經過了約定返回的日期,但人傢畢竟是來支教的,背井離鄉的人誰也免不了會有些私事被耽擱了。況且,楊老師久居在西疆,也是難得回傢一趟,因此誰也沒有過問其中的緣由。
村民以為小潔不能親臨,就先讓人把物資送過來分給大傢,因此想也沒想地就回答了阿偉的問題。
“謝謝老鄉!”阿偉客氣地點頭致意,又對駕駛員指了指方向,說,“開上去,就在那裡!”
汽車剛剛開走,村民又有些疑惑,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往常楊老師送來的物資,都是先送到村長那裡去的,由村長統一分配。這一次,去阿貴的傢裡乾什麼?”
從村裡到阿貴的傢門口,開車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阿偉一邊叫人放慢車速,一邊掀起自己外套的厚擺,把一根幾乎實心的自來水管插到了皮帶上,又攥起一條伸縮棍,藏在寬大的衣服口袋裡。跟着他來的幾位哥們,也跟着一起照做,蒙麵,戴帽,準備傢夥!
汽車在阿貴的傢門口停了下來,阿偉說:“虎子哥,我看你就不用進去了,就在外麵等着我們。車子不要熄火,等我們一完事,你就趕緊發動引擎,把我們帶走!”
曉虎搖搖頭說:“不!我得親自去教訓教訓那個王八蛋!要不然,我怎麼出得了這口惡氣?”
阿偉想了想,說:“那也行!不過,你得跟在我後麵,別強出頭,明白了嗎?”
曉虎點點頭。
剛要推開車門,曉虎忽然看到從對麵的屋子裡走出一個少年。少年長得十分清秀,看來是隨了他的阿爹。曉虎想,這就是經常從小潔口中提起過的小蔡同學了吧?
小蔡這幾天不開學,在傢裡也無所事事,一聽到汽車的引擎聲,以為是楊老師來了,就趕緊迎了出來。誰知道,卻看到從車廂裡出來幾個彪形大漢。
“你們……你們找誰?”小蔡眨巴着有些惶恐的大眼睛問。
“你是阿貴的兒子,沒錯吧?”阿偉問。
“嗯!”
“你阿爹在嗎?”
“在屋裡!剛剛喝了酒,躺床上了!”小蔡說着,忽然提起嗓子大叫,“阿爹,有人找……”
小蔡剛喊到一半,就被阿偉一把從腰間抱了起來,牢牢地捂住了他的嘴,恐嚇道:“你他娘的要是敢再喊一聲,老子就先把你做了!”
“阿偉,他,他還是個孩子……”曉虎有些於心不忍地說。
“虎子哥,你別搗亂!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阿偉辦起正事來的樣子,就連曉虎都有些害怕。
阿偉把孩子交給一位哥們,讓他看好小蔡,別讓他叫,也別讓他跑。自己帶着曉虎和幾名兄弟,用力地推開了那扇破門,闖了進去。
小蔡沒有說謊,他阿爹正把被子蒙在頭上,呼呼大睡。從被窩裡爆發出來的眠鼾有些震耳慾聾。
“喂!別睡了,給我起來!”阿偉從身後抽出一根水管來,挑開阿貴頭上的被子,又用冰冷堅硬的棍子戳了戳他的身子。
“嗯……”阿貴眼睛也不睜,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口中喃喃,“別打擾老子睡覺!”
阿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該是多麼沒心沒肺的人啊,尋仇的人都已經找上門來了,他竟然還有心思睡大覺!那好,既然你這麼想睡,老子就偏不讓你睡!
於是,不顧二七二十一,一把揪住了阿貴的頭發,大吼一聲,將他整個身子從床上拖了下來。
“媽的……”阿貴最討厭在自己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當即一股無名怒火從胸口竄了起來,大吼一聲。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迎麵就遭到了痛撃。
阿偉帶來的一哥們,擡起一腳,正好踢在阿貴的麵目上,把他正要從喉嚨裡迸發出來的一連串臟話又狠狠地塞了回去。
阿偉等人都是有備而來,除了隨着攜帶的鋼管棍子以外,腳上都穿了厚重的勞保鞋,鋼皮包頭。這一腳下去,阿貴頓時覺得眼前一暗,金星亂冒,刹那之間,好像有什麼鹹腥的味道衝進了喉嚨裡。緊接着,鼻梁上的一陣劇痛接踵而至。
“哎喲!唔……”阿貴大叫一聲,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可是鮮血已經從指縫裡不停地往外湧了出來,整張英俊帥氣的臉龐上,好像被油漆刷了一遍似的,糊滿了血迹。
“你們是誰?你們要乾什麼?我告訴你們……”阿貴哇哇地大喊大叫,本來還想着用言語威脅阿偉,可是一看到他身後站着的幾名大漢,頓時什麼勇氣也沒有了,連忙改口,“我,我傢裡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混蛋!”幾個哥們隻想趁早把事情了了,離開這黃沙漫天的鬼地方。不由分說地,舉起鐵棒又要朝阿貴的身上招呼過去。
“等等!”阿偉連忙攔住他們,問阿貴,“你是蔡富貴嗎?”
其實,這事阿偉在事後想想也覺得有些可笑。一進門,不分青紅皂白地先把人打一頓,然後再問姓名。不過,這個環節還是要走一遍的,萬一打錯了人,那豈不是真要贻笑大方了?
“我,我是……”阿貴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找你麻煩嗎?”阿偉問。
“不知道……”
“嗯!”阿偉說,“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畢竟你是個爛人,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裡也沒點自知之明。不過,今天過了之後,你自己好好想想,一定會想明白的……”
“你這個王八蛋!”不等阿偉把話說完,曉虎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突然撲了上去。奪妻之恨,對於每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現在仇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曉虎終於有報仇雪恨的機會了,朝着阿貴一腳踢了過來,“今天我要打死你!”
俗話說,狗急也跳牆。阿貴眼看着自己必定難免被毆的命運,生死未蔔,便也下了狠心,最垂死狀。隻見他忽然伸手從桌案上胡亂地操起一把銅壺來,眼睛也不看,沒頭沒腦地朝着身後砸了過來。
咚的一聲,那銅壺正好砸到了曉虎的額頭上,立時血流如注。
“啊!”曉虎從來也不是善於毆架的人,一見自己流血,一下子麵無人色。
“混蛋,你居然敢還手!”還是阿偉兇狠,看到自己的兄弟流血,馬上又衝了上去,手裡的鐵棍已經帶着呼嘯聲,朝阿貴的腰上掃了過去。
阿貴已經抱定了拼死一搏的決心。雖然他的決心不是要跟阿偉等人決一死戦,而是逃跑,可是他腳上的靈活,又怎麼比得過阿偉手上的靈活。剛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沒跑出兩歩,忽然腰部一疼,好像斷了一樣,頓時慘叫一聲,僕倒在地。
“兄弟,別他娘的給我留手,往死裡打!”阿偉大喊一聲。
幾個哥們一起擁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把手裡的兵器往阿貴的身上招呼。
阿貴咣當咣當地把傢具推得東倒西歪,企圖阻止那些看上去長得像強盜一樣的大漢靠近自己。可是那些木質的傢具在阿偉等人的麵前,就像腐爛的碎木一樣,被鐵棍一砸,頓時變成了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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