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食過後,我便捏着折子回房去了,雖說主意已定,但仍是不免緊張踟蹰,好不容易才靜心打坐,采練元炁。
估摸着午時將近,我便收功出屋,尋到正在庭中閒坐的四人,得知娘親正在書房。
“娘親。”
我輕敲書房側開的一扇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嗯。”
娘親頭也不擡,正凝神於書案上的卷籍,玉手輕撚着泛黃頁角。
才半日未來,書房的案桌上竟已堆了不少卷冊,形制各異,或藍皮線裝,或黃底黑字,或薄卷紙折,隨意瞥見幾本,寫着“武林事稽”、“江南武轶”等字樣,似乎均是關於武林中的記載。
不過我並未過多關注,而是恭敬地說出此行的目的:“娘親,孩兒要去沈府了。”
娘親回目擡首,仙顔禅定,淡然點頭:“嗯,速去速回。”
如此一番簡短對話,便算是告知了娘親我的去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也未有多作停留,退出了書房,反復咀嚼娘親的這句回應,也不知算不算擔憂,心中滋味難明。
好在我早已習慣娘親的冷淡,沒有過多糾結,出了拂香苑,徒歩而去。
今日氣候接近春日的和煦,不冷不熱,便是郊遊踏青也取的。
昨日雖是乘馬車去的沉浮,但途中也仔細觀察了內城格局,因此倒記下了路線,況且相隔不遠,就算迷路了也不至於失之千裡。
過了幾個關鍵的街道,問了一個還算隨和的路人,總算順利到了沈府。
沈府門前並無傢丁護衛,其實也不需要,他們自傢便是半個武林宗門,前庭又有數十條漢子練功不辍,誰敢擅闖?
敲了敲半掩的大門,我側身便進了沈府,下了臺階來到庭院,今日依舊是武奴在練功,呼喝之聲此起彼伏。
沈婉君並未在垂花門觀看,沈心秋仍在前庭,此刻沒有指導武奴們訓練,而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着一張薄薄的黃色信箋,一邊看一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看起來又高興又害羞。
畢竟是不速之客,不好徑直走入庭院,於是我便走向了沈心秋。
誰知沈心秋沉浸在那張信箋上,我距離他隻有十歩不到還未反應過來,考慮到可能關於他的隱私,我隻能放慢腳歩,故意大聲地打招呼:“沈兄午安!”
“啊……誰?”沈心秋慌亂地把信箋揣進懷裡,擡頭望來,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柳兄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可把我嚇死了。”
最後一句卻是小聲嘀咕,看來那信箋果真事關私密。
“沈兄,冒昧前來,實在有擾貴府。”我對眼前的沈傢長子做足禮數,說明來意,“昨日蒙師叔相贈寶劍,傢母過意不去,特命我攜禮相贈。”
“柳兄弟喚傢父一聲師叔,便是自傢人了,談何打擾?”沈心秋熟絡回應,思量一下,提議道:“原來是為此事,我倒不好做主。這樣吧,我帶你去見傢父,由他定奪吧。”
“如此再好不過,請沈兄帶路。”
“我有事離開一會兒,你們不要偷懶啊!”
沈心秋中氣十足地朝着武奴喊話,他們哄然應聲,轉身帶我進了庭院。
我們二人直奔正堂,此時堂上無人,沈心秋請我落座,招呼下人送來茶水才道:“傢父此時應在書房,柳兄弟且先坐會兒,我去叫他。”
“好,勞煩沈兄了。”
我照舊坐在昨日的椅子上,空了上首,以示恭敬,靜待沈氏父子。
不多時,沈晚才自正堂門口大歩踏來,熱情親切道:“賢侄要來怎麼不說一聲,我好備些酒菜,不至於如此寒酸,不是待客之道嘛。”
我連忙起身微躬,連稱不敢:“沈師叔,我登門拜訪沒帶禮物也就罷了,又怎敢再讓師叔費心?”
“诶,賢侄哪裡話?什麼禮物不禮物,能來我心裡就高興得緊。”
沈晚才拍拍我的肩膀,在對麵坐下,同時雙手做勢相請,示意我也不用客氣。
他抿了一口茶,看了看我腰間,笑問道:“賢侄,含章劍可還滿意?”
我摸着腰間寶劍,忙不迭點頭:“滿意滿意,多謝師叔相贈絕世寶劍,侄兒愛不釋手!”
“哈哈,什麼寶劍,賢侄滿意就好。”沈晚才仰頭一笑,轉而問道,“聽我傢老大說,賢侄受你娘親之命而來?”
“師叔,正是如此,”我省起此行目的,點頭正色道,“娘親說受贈寶劍過於貴重,昨日回去特意為沈姑娘默了一份功法,命我轉交沈姑娘。”
沈晚才眉頭一皺,連忙拒絕:“功法?這怎麼可以?”
“師叔,此乃娘親的一片心意!”
“這……”
我見他還有猶豫,便開口道:“師叔,若沈姑娘不收此物,那這含章劍侄兒用得也不心安。”
沈晚才吐了一口氣,似是被我說服,吩咐道:“唉,既是如此,心秋,你去將小丫叫來。”
“是,爹。”
可是沈心秋還未轉身,門口便傳來了沈婉君嬌嫩的聲音:“爹,你叫我?”
沈晚才眼角一陣抽搐,沈婉君已然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近前,沈心秋則退到身後去了,臉上也滿是無奈。
沈婉君又朝我眨着大眼睛,軟糯地喊了句“二哥~”,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哪裡還不知道她已在門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知曉自己即將如願以償。
“婉君妹妹,這便是合你心意的功法。”
我也未作多想,從懷裡掏出了《節盈衝虛篇》的折子,遞了過去。
沈婉君高興得眼睛眯成了月牙,綠裙飄飄,兩下便蹦過來,伸手正要接過去,忽聽沈晚才威嚴呵止:“婉君退下!”
“哦。”
沈婉君渾身一顫,乖乖收回一雙急不可耐的小手,撇着小嘴退到一旁,低頭站着玩弄衣角。
隻剩我還站在原地,眼見場麵如此一波叁折,有些不知所措。
“賢侄坐吧。”沈晚才招呼我坐下,麵色嚴肅,“賢侄,你雖說動了我,但畢竟事關武林中人人奉為至寶的功法,此禮過於貴重,故此我不得不慎重,須得了解清楚以後,再做決斷。”
我聞言點頭,客隨主便道:“如此,便聽師叔的。”
雖然不知功法到底貴重到什麼程度,但我了解武林中人對招式的看重,沈師叔的態度也就不難理解了。
沈晚才語氣凝重道:“賢侄,我問幾個問題,你要如實相告,切不可為了贈禮而有所隱瞞。”
“師叔請問,侄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以沈師叔謹慎的態度,恐怕好事多磨,但以娘親的見識和智慧,這功法應該不會讓他難做才是。
沈晚才撫颔凝眉,緩緩問道:“賢侄,此功法有何威能?”
我仔細思考後,將所知之事一一道來:“回師叔,據娘親所言,《節盈衝虛篇》並非擅長對敵厮殺的功法,練成者不會有橫練筋骨的體貌征兆,隻勉強可以和硬功大成者打成平手,過不了百招就會力竭;遇到內傢高手也可週旋一二,避其鋒芒不在話下,至少可保性命無虞。
“此外,《節盈衝虛篇》功體陰柔冰雪,是以對女子還有保養身體、延年駐顔的功效;除以上這些,娘親未說《節盈衝虛篇》還有其他神效。”
聽到最後,沈婉君眼睛已是大放光芒了,一掃方才的可憐委屈。
“如此說來,倒還適合女子修習。”沈晚才思索了一下道——我心知這關算是過了——隻見他又問道:“仙子可曾說,《節盈衝虛篇》是否僅贈予我傢小丫?”
我細細回憶了一下,才肯定無比地回道,“嗯,此事娘親未曾明言,但她親口說,《節盈衝虛篇》是為沈傢姑娘默寫的。”
“沒有說其他人?”
我堅定點頭:“不曾提及。”
“這樣啊,容我思量一番。”
沈晚才低頭沉思,一旁的沈傢小妹早已按捺不住,一臉興奮和期盼,一雙小手緊緊互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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