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雅各布森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頂,雙眼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第二個空了的酒瓶,臉上那道可怖的刀疤已經被酒精燒成紫紅色。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令傑夫焦頭爛額,又開始借酒澆愁。傑夫記得自己上一次把自己灌醉還是在梅多維上的時候。
在布裡斯托爾,大傢都把傑夫視為最優秀的提督,馬瑟梅爾同盟軍最出色的指揮官,還有其他很多令傑夫自己都略感慚愧的稱謂。但傑夫在心裡並不認為自己配不上大傢的讚譽,他對自己的軍事才能十分自信。傑夫不是一個保守的指揮官,他從來不懼怕冒險,他的魄力和膽量令敵人畏懼。但弗雷德提出的作戦計劃卻令傑夫震驚了:弗雷德要與執政府軍在佩塔魯尼要塞決戦!!
佩塔魯尼要塞是布裡斯托爾星係中吃人的魔鬼,任何靠近它的艦隊都會在它威力無比的要塞火力的攻撃下化為齑粉;執政府軍和太陽係國防軍的援軍目前幾乎全部集結在要塞,他們的實力絕對強於馬瑟梅爾同盟軍,而且他們還采取了守勢,更加使得同盟軍無從下手。
而弗雷德的計劃在傑夫和其他提督看來,大膽得幾近狂妄,而且幾乎就是把對手的智商估計到了最低限度!弗雷德要出動馬瑟梅爾同盟全部主力艦隊,在佩塔魯尼要塞展開決戦。他準備以他自己和傑夫艦隊為誘餌,將敵人主力引離佩塔魯尼;阿方索和伊塞亞率領埋伏於佩塔魯尼行星上的陸戦隊襲撃要塞;莫斯塔的艦隊在外圍待命機動。弗雷德的計劃裡,隻要阿方索和伊塞亞佔領了要塞,敵人就再無扭轉戦局的機會了。
弗雷德的計劃一提出來,幾乎把傑夫驚呆了!他一直以來,認為弗雷德是這個宇宙裡最少犯錯誤的天才之一,卻沒想到他能提出如此孤注一擲的計劃!當時在會議上傑夫就強烈反對弗雷德的計劃,拿馬瑟梅爾同盟慘淡經營的全部傢底在佩塔魯尼一場豪賭,未免太不明智了。當時在場的伊塞亞.布爾梅耶和布裡安.阿杜米雷也都不讚成這個計劃,但弗雷德卻錶現出少見的固執,對其他人的意見一點也聽不進去。
無奈之下,傑夫提出趕緊將押送兩個女俘虜去到真島重宗那裡的阿歷克斯和阿方索回來之後在討論弗雷德的計劃,他希望足智多謀的阿歷克斯能幫助自己說服弗雷德。
如果僅僅是這些,也許傑夫還隻是苦惱,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和其他提督執意反對,以弗雷德的聰明是不會固執己見的。可是那天會議後路易告訴自己的消息才真正地令傑夫感到了無比的失落和惆怅:弗雷德的病又發作了!
至少從弗雷德的身上,傑夫感到上帝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他給了弗雷德無與倫比的才華,同時也使他終生難以逃脫病魔的折磨。傑夫知道,每當弗雷德的病發作時,他的情緒就會無比低落。而且弗雷德有着常人沒有的驚人預見力,難道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生命之燭即將燃盡?!
傑夫不敢想像下去了。他知道弗雷德亡命半生,為的隻是拯救他的國傢,他給自己的肩上壓上了太多的重擔。而且這也是弗雷德一生的追求,他不看到最後的勝利,死難瞑目!!傑夫忽然理解的弗雷德的心情:他要不擇手段地在最短時間裡達成他的願望,為此他不惜傾全力一搏!
失去了弗雷德,馬瑟梅爾同盟勢必土崩瓦解;但弗雷德大膽的計劃,卻令傑夫感到有如在刀鋒上行走,豈是一個心驚肉跳可以形容?!傑夫隻有將自己浸透在烈酒裡才能感到片刻的輕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布裡斯托爾的“陽光”射進傑夫.雅各布森的房間,沉睡中的提督在直射在臉上的光線照射下慢慢睜開眼睛,宿醉後的腦袋裡仿佛要裂開般地疼痛。看着桌子上東倒西歪的一堆酒瓶,傑夫一臉苦笑。
他從床上起來,一邊開始穿外衣,一邊走到窗戶前,打開了窗戶。窗外叁叁兩兩的軍官正在走向他們的崗位,遠處無數巨大的星艦在陽光照射下閃爍着耀眼的銀光,戦艦週圍的穿着灰色軍服的士兵們緊張地忙碌着。馬瑟梅爾的這個早晨和以往一樣地平靜,傑夫卻忽然心生一種莫名的惆怅:這些忙碌的官兵們,誰知道他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也許一瞬間,他們的血肉之軀就會和龐大的戦艦一起灰飛煙滅!
正當傑夫失神地望着窗外時,門口忽然傳來衛兵的聲音:“傑夫提督,阿歷克斯.霍克提督求見!”
“請他進來。”
房門打開,軍服筆挺的阿歷克斯走了進來,英俊的黑發提督臉上掛着他慣常的那種和窗外的陽光一樣晴朗的微笑。傑夫忽然感到有趣:如果阿歷克斯聽到了弗雷德的計劃,他是否還能笑得如此自然?
阿歷克斯一走進來就看見了桌子上的那些酒瓶,他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傑夫布滿血絲的眼睛,笑了起來:“哈,傑夫,你讓我們這麼快趕回來,可是為了找人陪你喝酒?若是這樣,你隻需讓阿方索一個人回來就可以了!真島重宗那裡還有很多“節目”沒看到呢!”
傑夫不禁露出笑容,每次看到阿歷克斯這個傢夥總會讓人覺得輕鬆,這個混血兒總是好像不知愁似的。他走近阿歷克斯,拍拍他的肩膀說:“阿歷克斯,來喝盃酒吧。”
說着,傑夫從一個還剩下小半瓶酒的酒瓶裡給阿歷克斯倒了一盃,臉上掛着一種惡作劇的微笑遞給了他。
“原來真是想請我喝酒?”阿歷克斯開始感覺有些懷疑,但還是端起酒盃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到嘴裡。
“弗雷德決定要進攻佩塔魯尼要塞!”正當阿歷克斯剛把酒喝進嘴裡,傑夫突然狡黠地衝他一笑,大聲說道。
“咳咳……什麼?開玩笑吧?咳!……”阿歷克斯嗆得差點把酒全噴出來,衝傑夫叫道。
“哈哈……”傑夫終於從阿歷克斯狼狽的樣子中得到了滿足,他笑了兩聲,走過來說道:“我還以為你真是一個心如止水的傢夥呢,原來偉大的情報官被嚇了一跳時的反應是咳嗽起來。”
他接着忽然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不過我沒開玩笑。阿歷克斯,弗雷德的確決定要進攻佩塔魯尼!”
傑夫正要接着說,阿歷克斯忽然打斷了他:“傑夫,等等。讓我猜一下,弗雷德一定有了什麼妙計?……”
“你不要猜了。弗雷德的計策實在太簡單了……”
聽完傑夫的講述,阿歷克斯錶情變得凝重起來。他若有所思地走到窗戶邊,盯着窗外晨曦中的馬瑟梅爾基地,過了一會轉過頭來。
“傑夫,我覺得弗雷德的計劃並非不可行!”
“什麼?阿歷克斯,你竟然……”傑夫好像看見了怪物一樣的盯着阿歷克斯,驚訝得直搖頭。
“傑夫,我想你是隻看見了計劃冒險的一麵,而沒看到計劃成功的一麵。正如你堅持反對偷襲一樣,國防軍那邊恐怕也沒有人會想到我們敢如此大膽地偷襲佩塔魯尼。而且,任何計劃隻要布置週詳,對敵我雙方的情況了如指掌,那基本上總是成功的機會大過失敗的可能!”
阿歷克斯越說越興奮,連眼睛裡都開始放光:“傑夫你應該知道,任何時候想沒有一點風險地獲得勝利都是不可能的;這次一旦成功,我們就等於徹底將敵人控制在了手心裡,以後就可以隨時蠶食消滅他們了!”
“啊,傑夫,這個計劃已經令我熱血沸騰了!我得趕緊回情報部準備一下,咱們下午的會議上見!”阿歷克斯拍了拍傑夫的肩膀,搓着手興奮地走了出去。
傑夫目瞪口呆地看着阿歷克斯的背影漸漸遠去,喃喃自語:“天哪,我為什麼要這麼急地把這個傢夥找回來?又是一個瘋子,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
馬瑟梅爾基地的軍官俱樂部裡,黑頭發的同盟首席情報官正一個人坐在最裡麵的一個座位上,麵前放着一份熱氣騰騰的套餐和一盃不是產自布裡斯托爾的葡萄酒。
阿歷克斯總是喜歡來俱樂部用餐,雖然這裡的飯菜並不比基地的餐廳裡做得好,而且價格又貴,但阿歷克斯喜歡這裡的清靜和那來自外星係的葡萄酒——他實在接受不了布裡斯托爾當地的那種火辣辣的烈酒。但今天中午他卻一直默默地看着麵前的飯菜慢慢變冷,隻是漫不經心地用湯匙品了幾口濃濃的肉湯,而那盃葡萄酒他卻一點也沒動。
外錶上毫無錶情地走神看着餐桌的阿歷克斯,心裡卻像是燒開的水一樣翻滾着。阿歷克斯感到自己現在有一種賭徒坐在輪盤前的感覺,那種興奮和不安是多年未曾有過的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自己決心加入雷龍的時候。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次竟然如此快地決定站在弗雷德一邊?”阿歷克斯不禁問着自己。在離開傑夫的住處回情報部的路上,阿歷克斯遇見了伊塞亞,當他和傑夫一樣帶着憂慮說起弗雷德的新冒險時,阿歷克斯立即明白地告訴他——自己已經開始準備為這次行動做詳細計劃了!
現在阿歷克斯回想起伊塞亞當時驚訝得合不上嘴的錶情,還覺得十分好笑。
他現在才終於知道了,自己叛逆的性格原來來自於體內流動着的冒險的血液,而不完全由於自己不幸的童年。弗雷德那大膽的計劃深深地吸引了阿歷克斯,使他體內那冒險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這太刺激了!阿歷克斯覺得自己好像這麼多年來就一直是在不斷地冒險和賭博中度過的,自己當初抛棄了祖國和大好前程,義無返顧地追隨弗雷德亡命到這遙遠的星係,不也是一次代價巨大的賭博嗎?他越想越激動,甚至已經開始迫不及待地希望戦事趕快到來。
“請來兩份套餐,一盃波尼酒,謝謝。”一個柔和嬌媚的女聲飄進了阿歷克斯的耳朵,心情剛剛平靜下來的情報官擡起了頭。一個身材嬌小的姑娘正坐在離阿歷克斯不遠的座位上,麵對着俱樂部的門,脫下來的紫色風衣搭在椅子背上,對餐廳的侍者柔聲說着。
阿歷克斯看不見那姑娘的臉,但從那姑娘嬌柔的聲音和一頭近乎白色的金發上他就知道,這是老尼克的女兒米婭娜。每次見到這個嬌巧可愛的姑娘,阿歷克斯總會懷疑她究竟是不是莫斯塔的女兒?那個粗魯暴躁的老頭竟然會有像米婭娜這樣斯文漂亮的女兒令阿歷克斯都覺得是一件怪事,以至於馬瑟梅爾基地裡很多人都在私下裡說米婭娜是老尼克的妻子和別人生下的女兒。
米婭娜聰明文靜,喜歡看書和詩歌,而且斯文優雅,再加上她柔弱的外錶,使得米婭娜成了這裡很多年輕人追逐的目標。但這個姑娘卻隻對莫斯塔船長的那個岩石一樣冷漠堅硬的小個子助手——塞巴斯蒂安.赫斯利情由獨鐘,對其他人的殷勤一概不理不睬。阿歷克斯相信這個金發女郎現在一定正是在等待着她的情人來和她一起用餐,他現在心情很好,於是決定和那個倔強的小夥子開個玩笑。
阿歷克斯拿起麵前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然後整理了一下軍服,邁着花花公子般優雅的腳歩(這是他從伊塞亞的那裡學來的),朝着獨自坐着的米婭娜走去。
“你好,米婭娜!”阿歷克斯很大方地打着招呼,不待金發女郎同意就坐在她的對麵。
“霍克提督?中午好。”金發姑娘略微有些驚訝地說着,臉上掛着迷人的微笑。
阿歷克斯端坐在米婭娜對麵,身體向前傾着,距離如此之近甚至於能嗅到年輕姑娘身上散發出的一種淡淡的幽香。他的眼睛直盯着米婭娜閃動着的大眼睛,笑嘻嘻地故意說:“米婭娜,今天塞巴斯蒂安怎麼沒有陪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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