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張奇峰想要見自己,並且是要盡早見麵的時候,軒轅朗也有些激動。
雖然隱士很多,但多數隱士更多是得不到官府或者說就是那些實力人物的賞識,而又沒有什麼別的本事才隱居的。軒轅朗則是沒有遇到他看得上眼的人物,無論是他拜見過或是尋訪過他的人物在他看來都不是值得投效的。
今天他來拜見張奇峰,雖然從天象上說,張奇峰不是池中之物,但他也怕自己所見有差錯,盡管他對自己的觀天之術有絕對自信,可這畢竟是關係到自己一生所學能否盡情展示的事情。
當然,他也有那麼一絲擔心,怕張奇峰不肯用或不肯重用自己,這大概就是關心則亂吧。
所以,今天他一早起床後仔細的梳洗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於海威派來接他的轎子到門外時他已經焦急的等了小半個時辰了。
坐在轎子裡,一路上他腦子裡不停的盤算着自己對天下大事的分析,還有他根據張奇峰在用兵打仗時顯出的脾氣秉性來,爭取把自己最強的一麵展現在張奇峰麵前。
如果能夠得到張奇峰的賞識,那麼自己一生所學盡情得到施展後,他很快就能壓過一直熱衷名利的神農鶴了。
忽然,轎子停了下來,於海威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軒轅先生,咱們到了,請下轎吧!”說着,一個軍士將轎簾掀起,軒轅朗邁着四方歩,不疾不徐的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可他看到四週的情況不由得一愣,原來,看週圍高大的圍牆,確實該是親王府邸,可看到旁邊狹小的隻有一個傢人看着的小門可以知道,這裡應該是側門。
看到軒轅朗遲疑的樣子,於海威有些歉意的說道:“世子與先生相見,現在還不好讓太多人得知,畢竟世子還沒有繼承爵位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軒轅朗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止住於海威的話道:“正該如此,不必掛懷!”
說着示意於海威引路,於海威忙引着他進了王府,從小路去見張奇峰。
“世子。”守衛在張奇峰獨立院子門口的,女侍衛利卡婭禀報道:“軒轅先生來了!”
軒轅朗身材在北方男人中也是中等,可站在利卡婭麵前卻明顯矮了一頭。
其實,帝國有不少西陸女人,特別是京師中,有的是做歌舞伎,有的是開店做生意,當然,皮肉生意也不少,帝國風氣淫靡,自然有達官顯貴大富之人想嘗嘗西陸風情。
而西陸女武士其實也有,身材也是頗為高大,隻是,像眼前這樣身材高大且長相出眾的很是少見。
可軒轅朗沒想到的是,張奇峰讓請他進屋時候,竟然有一隊同樣身材高大豐滿,且美艷誘人的女侍衛從屋裡迎出來,雖然穿着威武的西式铠甲,但卻是更加增添了她們的神秘感!軒轅朗生怕自己出醜,努力的控制了一下心境,勉強鎮靜後才進屋拜見。
“軒轅先生辛苦了!”
沒想到張奇峰竟然站在房門口來迎接,他笑着拱手道:“先生屈尊前來,本該遠迎,可為了避嫌也隻好如此,先生委屈了。”
其實,按照帝國規制,軒轅朗見到張奇峰要行跪拜叩首之禮,即便他是文明天下的名士。可張奇峰竟然到了門口迎接,還一個勁的說自己委屈,若非他定力不錯,怕是真要當場淚流滿麵了。饒是如此,他那激動的神情還是在臉上有所反應,不過,這也是張奇峰想要的。
“世子擡舉在下了!”軒轅朗腦子裡飛速的斟字酌句,“想,朗不過一介布衣,雖有些俗名,卻也不敢勞世子大駕。世子名門貴胄,身份尊貴,而以一人之力平定倭奴之亂,更是現今帝國罕有之少年英雄,大展宏圖指日可待,蒙不棄見招,朗真是惶恐之至。”說着向張奇峰深深一拱。
看他沒有像一般名士那樣,或是狂妄自大,或是巴結顯貴,而是恰如其分的錶現自己。張奇峰基本上可以斷定此人可以為自己所用,或者說,至少是個可用之人。
分賓主落座,女衛們上茶後,於海威識趣的退了出去,屋子裡除了張奇峰和軒轅朗外,隻有尼婭和帕琳娜兩個女衛侍候了。
“日前於書密郎稱先生有事要來賜教,不知先生所為何事?”
軒轅朗雖然覺得張奇峰有些太過直白,但卻也覺得他這是看重自己,便微笑道:“賜教不敢,不過對於眼下的局勢,草民有些看法,想說與世子,盼世子指正。”
“那先生請講!”張奇峰神色鄭重的說:“在下確實想聽聽先生怎麼看這天下大勢。”
“這……”軒轅朗看看他身邊的兩個女侍衛,有些遲疑。
張奇峰卻是哈哈一笑道:“先生但講無妨,最不用避諱的就是她們了!”
看張奇峰這樣說,軒轅朗也就不再在意的說道:“天下大亂。隻是時間的問題,而世子大展宏圖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張奇峰想了想,說道:“先生說得太過絕對了!雖然四夷犯境,但均以被打退,而且,當今皇帝也是一代雄主,我帝國國事蒸蒸日上,怎麼會天下大亂?”
軒轅朗笑道:“世子是明知故問?四大親王傢控制了帝國叁分之一的土地,和近一半的軍隊,皇帝睡覺可能踏實?”
“而且,若皇帝真是個無能之君也就罷了,可當今的皇帝年輕時候也是披荊斬棘,力挽狂瀾的人物,雖然現今貪圖享樂少了些雄心,但絕對能看出這些事情來,也就有了最近的一係列舉動。”軒轅朗侃侃而談,“麵對皇帝的行動,四傢肯定會反手,像這次,皇帝命定南王世子去軍前效力就是一樁。”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張奇峰又接着說道:“其實,皇帝命世子南下平倭,布林格爾東出關外也都是想要斷四傢的香火,雖然魯陽王還有子嗣,而永安王傢也有後嗣,但無疑,最有實力,最優秀的,就是世子還有布林格爾。”
張奇峰聽了不由自主的點頭,確實,魯陽王傢雖然還有幾個王子,但最有出息的還是號稱東天柱石的布林格爾,隻是布林格爾這次沒有出彩,但能夠在亂軍中保住性命,也證明他有些實力。
而自己傢裡,雖然還有個兄弟張奇巒,但雖然自己很喜歡自己這個兄弟,可不得不承認,若是自己這個兄弟繼承王位,怕是連那個陰損的二叔都鬥不過。自己大破倭奴,天下盡人皆知,而且還捎帶着把麗句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國主金英澤給抓住了,皇帝必須要有個樣子,才大封特封自己,以便遮掩他想謀害自己的意圖。而後麵給自己下密旨,要徹查京師中的暗流,就更加沒安好心了。
看張奇峰深有所感的樣子,軒轅朗其實也是放下一半的心,自己的看法被接受,就錶示成功了一半了。
“不過,帝國數百年基業,雖然腐朽,卻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且各方勢力關係交織復雜,互相牽制沒有意外的情況下,怕是還要保持這種脆弱的均勢很久。”
軒轅朗說道這裡,張奇峰開口道:“確實,隻是這均勢該如何打破?先生可有計策教我?”
“不敢當這個教字,可在下卻有一策,使這均勢打破!”
軒轅朗有些驕傲的說道:“此策分為內外兩計,於內,要着力挑動有分量的勢力按捺不住,讓他們先行啟動,這樣凡是有實力奪取天下的各方人馬必然都會行動起來,那麼世子就可以冷眼看熱鬧,順便破除有礙於自己發展的對手。”
接着,他又說道:“這於外嘛,就是要借助外力,將京師中的力量調出一部分,這樣,那些想活動的勢力才會更加有膽子去行動,而且,也能方便世子的活動!”
“那麼先生是不是已經有了可行之計?”張奇峰看他錶情鎮定自若,知道肯定是有備而來,便問道:“若有可否即刻施行?”
“既然敢跟世子獻計,就必然有計可施才是。”軒轅朗笑道:“草民一直注意京中各方勢力的動向,雖然實力有限,不能盡知,但卻也可以看出端倪。”
說着,他仰頭思索了一下說道:“這京師中的亂首先要從裡麵亂,從皇帝後宮亂起。”
張奇峰被他說得一驚,心裡險些動了殺他的念頭!自己也是偶然看出宮中要出亂子的,可他竟然能夠知道,莫非是受誰差遣,前來刺探的?可軒轅朗接下來的話解開了他的疑惑。
“德安太子雖然志大才疏,但卻是一心為江山社稷着想,他平日裡就多有犯禁之言,皇帝也多是申斥一番罰其閉門思過而已。可為什麼今次竟然直接將其下獄?”
張奇峰點了點頭,他也覺得這裡有些問題,但又看不出哪裡不對。
“皇帝的皇子中,有叁個成年的皇子可以直接繼位,而德安太子因為行事莽撞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朝中多有廢德安太子,改立霍民太子為嫡子的動議。”
這些張奇峰也知道,他從軒轅朗的話裡似乎抓住了點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皇帝對德安太子更多的是憐憫,德安太子生母乃是皇帝未登基時的偏妃,出身本是個婢女,所以,雖然有了長子德安,卻也很是受氣。江皇後善妒,又是鎮國公之女,當時皇帝還多有倚仗之處,所以,也就不便深究,最後終於導致德安生母憂鬱而終。”
張奇峰似乎明白了。
“這兩年霍民太子的勢力大漲,他一直仗着母親娘傢的勢力,不拿德安這個兄長放在眼裡。可要想繼承皇位,還是要皇帝認可才成。”軒轅朗的話意思也逐漸明白了。
張奇峰仔細想想,覺得也是。
霍民太子平日裡與文臣們打得火熱,吟詩作對舞文弄墨,浸情於詩畫當中。
而且,他對於練兵似乎也頗有心得,自己訓練了一隊士兵,居然比大將軍藍富麾下最精銳的禦林軍都不差幾許,他還將練兵心得寫書,分發於各地,以博取野名。
而他的母親江皇後,為了幫助自己兒子奪取大寶,居然讓娘傢親族及門生故吏去陷害與德安太子交好的官員。
雖然,事後被皇帝發現,在大發雷霆之餘,下旨罷免了不少官吏,可她自己娘傢卻幾乎沒有受到什麼直接的損傷。依舊我行我素,去給傾向於德安太子的官員們網羅罪名,搜集罪證,隻是做得更加隱秘了。可要說霍民太子敢就此造反也是有些過了,畢竟他手中並沒有什麼實力似的。
看張奇峰疑惑,軒轅朗笑道:“世子,若是在京城內四衛中有一衛人馬,在外四衛或禦林軍中有兩衛人馬,不知世子以為能否造反呢?”
張奇峰想了想說道:“如果計劃週密,以內四衛中一衛控制皇宮,另用外城的兵馬解決京兆尹的兵馬,控制京城外城,那麼也可以試試。不過,就看是否有後援了。”
他又想了想繼續道:“如果是霍民太子有這樣的實力,那麼控制了京城,最主要的是控制了皇城,那麼他就可以逼迫皇帝退位,自己繼任大統,隻要動作迅速,那麼也就完成了該做的事情,畢竟如果太子提前繼位,皇帝認可了,外臣也不好太過乾涉,說到底也還算是皇傢內部的事情。”
忽然他擡起頭問軒轅朗道:“先生的意思是,霍民太子可以控制內四衛中的一衛,外四衛或禦林軍中的兩衛人馬?”
軒轅朗一捋長髯,笑道:“雖不是十分確定,但也基本無誤!”
看張奇峰的樣子,軒轅朗知道自己的話顯出了威力,便努力壓制心中激動,好整以暇的說道:“說他控制內一衛有些冤枉,但確實從編制上是控制了。”
“他控制了青狼衛?”張奇峰突然明白了他的話,“那不是布林格爾的嫡係嗎?”
軒轅朗笑道:“青狼衛乃是布林格爾親自訓練出來的不假,可隻有他帶走的萬餘人馬才是他的嫡係,留下的其實是霍民太子的心腹,青狼衛副統領馮敬年帶出來的。這個馮敬年出身何處?世子不會不知道吧?”
張奇峰沒有說話,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軒轅朗繼續道:“朗的一個弟子在青狼衛中效力,他日前說過,青狼衛前兩天每人發了一條鮮紅的汗巾,他們都覺得好笑,但隻覺得可能是統領從中獲得了好處,沒有在意。可世子聽了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看法?”
“紅汗巾在夜裡會更顯眼,防止誤傷自己人!”張奇峰沉聲道:“可外四衛呢?禦林軍呢?”
軒轅朗也斂起笑容道:“錶麵上看,外四衛都是較忠於德安太子,或者說是忠於皇帝,但看看鶴鳴衛統領因為克扣軍饷被發配一事就可以看出,他們絕不是那麼簡單,否則,克扣軍饷這樣的小事怎麼能扳動官居二品的統領?”
軒轅朗說的是實情,除了火鳳軍等少數軍隊外,帝國普遍存在着克扣軍饷的情況,不過,由於京畿八衛是皇帝親衛,俸祿豐厚,所以一般不會很嚴重。
可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一件事,居然廢掉了一個大統領,在當時很多人都以為要清理官吏了,但從那以後就沒了動靜不說,鶴鳴衛作為外四衛第一衛居然一直沒有安排新的大統領。
雖然,張傢這樣身處帝國高層的人知道,之所以沒有派新任大統領,主要是卡在了各方麵的僵持上,都想奪取這個位置。可也說明了,是各方勢力想奪取鶴鳴衛控制權才導致其統領被撤,而不是皇帝不放心,要換個信任之人的。
這件事多方較力的結果是,皇帝無意中聽到了劉凱的名字,想起當年他的事情,便下旨劉凱當上了鶴鳴衛大統領。據說劉凱接到聖旨的時候淚流滿麵,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劉凱的反應皇帝自然欣喜,可他要是知道,劉凱是想到有機會給海連山報仇了才痛哭流涕,怕是就樂不出來了。
可軒轅朗接下來的話卻是說出了張奇峰最關注的。
“其實大傢仔細關注一下,外四衛的統領一職這兩年其實都更換了,隻是他們都是在京師各軍大換之年撤換,所以沒有引起什麼注意。但有一點就是,這些新上來的統領或多或少都和幾方勢力有關,而鸾嘯衛的統領就是霍民太子幼時的伴讀蘇奇!”
張奇峰點了點頭道:“蘇奇為人高傲自大,以為是二太子的伴讀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了,當年我還教訓過他。”
軒轅朗接着道:“而實力居外四衛第二的鵬振衛統領,查穆圖,雖然錶麵上是德忠王府的傢人出身,可他卻是出自京西靈秀山玉芝洞,也是西山怪叟門下弟子。”
張奇峰恍然道:“霍民太子曾經跟西山怪叟習武,有師徒之義,查穆圖是霍民太子的同門,雖然出自德忠王府,卻也有是霍民太子的人的可能了。”
軒轅朗點點頭道:“不錯,至於禦林軍,雖然是藍富的部下,可大將軍為人嚴苛,而且對部下吝惜賞賜,在部下心中有威無恩,霍民太子曾經借着練兵之名多次去其軍中,就是有了歸順他的人也不奇怪。”
“聽先生一說,我是明白了呀。”但他接着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到底也是皇傢內部的事情,跟咱們外臣也沒什麼關係。”
“世子之言差矣!”軒轅朗正色道:“別的不說,京師動亂,永安王府處在京師之中,難免受池魚之禍。且四傢的勢力早就受到皇帝忌憚,霍民太子也不會不清楚現在的形勢,無論哪一方,借着動亂之機對王府不利,突襲之下,王府也必有大損!”
“為今之計,世子應先提醒王爺防備,若是王爺不理,則世子可暗中先布置一番,等兵火來臨時保住王府不受損失,同時,借機除掉畢除之人,則這大事就成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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