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神樂舞,是由數種要素彼此交織而成的歌舞,是一種專屬於神那教巫女的特殊舞蹈。
隻要是宗教,必然有其信仰的神明。
在歷史的演進中,最常引起戰亂的理由即是神明──由於信仰不同或教義的解釋不同,而爆髮戰爭。
教皇國對上藍月王國──教義的解釋不同。
教皇國對上神那教──信仰不同。
為了對抗教皇國髮動聖戰、剿滅異教徒的軍隊,神那教徒被迫起而反抗──神樂舞是因為這種原因,從敬神的舞蹈慢慢轉化為實戰運用,然而,這原本就是跳給神明欣賞的舞蹈,加上獻舞的巫女通常是年輕巫女,所以舞蹈在適應實戰的同時,仍保留了相當部分的美感成分。
“仰賴神之奇迹”,這一句話並不是謊言,神樂舞既然是從敬神舞蹈中演化而來,其意義就是以舞蹈借用神明之力,以此打倒敵人。
在古代,舞蹈乃是專屬於神明的祈禱之舞,人們借着向神明祈禱,才能得到奇迹之技巧。即使是在這種眾神信仰的混戰時代,其本質仍不會改變。
所以,隻有以強烈信仰構築祈禱的神樂舞,才有資格應用在借用神明力量的場合上。
神那教齋宮巫女……即是在信仰的基礎上,由信仰神那教的女性構成的巫女組織,而且有着遠勝於他人的忠誠度──在信仰神明這一點上,她們的意識極為強烈。(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在強大的信仰引導下,齋宮巫女奪回了京都,並再次建立起神那教的光輝。
──推舉修伊。愛爾薩德為當主。
瀰生為了不被人把這件事拿來作為攻擊的借口,不分晝夜,她都比任何人更加努力,實際上,隻要是為了齋宮的大局,她有時連自己身為人的感情都可以抛棄。
這些努力使齋宮擁有目前的地位。
所以,她對神樂舞有種超乎想象的執着,不隻展現在她個人的神樂舞,也能在她指導神樂舞的時候察覺到。
瀰生很清楚神那舞對於巫女究竟有多麼重要──沒有比神樂舞更適合重現神之奇迹的方法了。
擴編巫女,則是她實現理想的方法。
──以武力對抗武力。
因為那是救人、建立新時代的必要手段。
──祈禱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作法,根本是令所有人陷入不幸的傲慢行徑。
如果能利用力量來防止戰爭,那應該也是正義的一種形式。
見到那專注舞着雅樂旋律的身影,瀰生的胸口不由得為之一緊。
(都是我的內心受到邪念迷惑……如果我能夠更相信主人一點,就不會使主人和小姊受到那種遭遇了……)瀰生心中的悔恨之念刺痛着她。
自己將刀刺進主人身體時的感觸,血噴滿臉龐的腥臭氣味,到如果還鮮明地留在身上每一處地方。
隻要想到主人瘋狂的一幕……她全身就會不斷顫抖。
而且,小姊和主人會變成現在的關係,說到底自己當時的獨佔慾,也得負起大部分的責任。
──隻是後悔也無濟於事,現在的第一要務就是做好自己該做的事,為即將來臨的時刻做好準備。
她打從心底反復思考,並做出了抉擇。
儘管那抉擇非常危險,但她已經有了承受的覺悟。
為了保護重要的人……
她之所以如此看重神樂舞,就是想把這種心情傳達給齋宮的巫女。
隻要懷抱堅定不移的信念,就能驅使神之奇迹。
──“大叔隻說這一句,聽好了……隻要是為了主子,妳就會賭命戰鬥吧?就會不擇手段展開行動吧?”
瀰生沒有挑選其它手段的打算。
她無法使所有人得到幸福,不,即使是神明也不可能。
但是……她希望巫女能得到幸福……藉由主人的擁抱得到幸福。
幾千幾萬人為了一個價值觀與目的,而不顧一切地奉獻人生──瀰生不想使齋宮變成這副模樣。
如果這種情況是成立在藉由他人的企圖而統一起來的意志上,就沒就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
在這一點上,瀰生是藉由契約,使自己避免過於理性,而將與自己年紀相差不遠的巫女當成道具使用。
由壬生忍軍傳回的消息得知,桂這次負責攻打的對象──大友傢,已經聚集了兩支聖部隊援軍。既然大友軍率軍西進,必然是已經獲得教皇允許,準備在小谷城和一乘谷城,與神那教進行決戰,並一舉向西國的京都進軍。
大友勢對桂心。
聖部隊對坂本涼華。
齋宮能運用的兵力本來就很有限,她們兩人是否都能擊敗大軍呢?
“瀰生,在小谷城的桂及坂本已經派人來求援……在這個緊要關頭,將學生菈來集訓,真的好嗎?”
“呵呵……穗乃香,妳知道心為什麼會求援嗎?”
“什麼為什麼……教皇國兩支聖部隊,兵力十萬,大友傢兵力五萬七千,合計十五萬七千,相反我軍小谷城兵力二萬,一乘谷城兵力二萬六千,觀音寺城叁萬,總計隻有七萬六千,隻有對方的一半,求援也是很正常吧?”
“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麼說吧,目前,即使將我們能夠運用的兵力全部帶過去,至多隻能增援五萬,然而對方光是大友勢一軍,兵力就有五萬七千人啊!而聖部隊每支也都各有五萬人。”
“主人有沒有擊敗十五萬七千敵軍的好計謀呢?”
“要是有的話,我早就率軍過去支持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詢問主人是否需要援軍啊!”
“喂喂喂!這麼大的事,妳居然沒有問主人……難道其中另有曲折?”
“妳仔細想想看,心不是最會掌握戰場局勢嗎?無論如何困難的局勢,她都能咬牙撐下去,或者帶領全軍安然撤退,否則也不會被稱為“斷後之心”……如果需要援軍,她一定在最初就求援,但一段時間過去了,若隻是陷入苦戰之中,她怎麼會派人來求援呢?”
“是啊……”
“也就是說──她要主人親自去救援,可見她已經有十足的必勝把握了。”
“正是!”
“心最聰明的一點,是要主人親自看見她立功,然後她會告訴大傢,因為主人親自到了戰場,才使得她能打贏這場仗!穗乃香,妳還要多加學習喔,心啊……她不隻提高自己在主人心中的評價,也讓主人在巫女們心中立下不可磨滅的印象,更重要的,是讓巫女們有獨當一麵的機會啊!心讓主人親眼目睹她的作戰技巧,卻又告訴所有人,全是由於主人親自到了戰場,才有今天這場勝利……”
“所以,妳打算先讓桂麵對兩倍的敵人啰?”
“這不也挺好玩的嗎?事事都要靠主人,這種心態怎麼行呢?主人隻有一個人,無論主人到哪一個戰場,都會使其它戰場的巫女們士氣減低,所以目前也不是主人登場的時候啊……在這一個月內,妳姑且先認為沒有援軍吧!”
“唉呀……這也真是……”
“現在照先前所預定的計劃,把觀音寺城的土方菈回來,由永倉帶領觀音寺城的兵力,拖住聖部隊的腳步,土方打防禦戰沒有永倉那麼行……通知歸來的火乃華,由她帶領女僕隊,威脅大友勢的側翼,至於妳,還是一樣負責集訓的工作吧!”
“遵命!”
“妳不必擔心小谷戰場的事情……據我估計,集訓大約得花上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屆時就能補充完畢女僕的數量,那時,就是主人率軍增援,也就是將教皇國逐出神那教領地的時候了。”
“是!”
在當上首席大禦巫的兩年間,瀰生隻學到了一件事。
──博愛無法解救任何人。
人的雙手很小,即使是主人,能夠保護的對象也很有限,所以她必須先確保眼前的幸福。
何況……她不想使自己變得過於理性,因為那會使人跳脫框架與限制,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那是她最為恐懼的。
巫女們為了齋宮而死,若是有必要,自己得不由分說地命令她們去死,卻無法與她們再見上一麵──這種事情,她光是想象就無法忍受。
講到巫女跟主人,以某種角度來說,可能比加上更為親近吧。
那份羁絆是建立在無數的試煉上。
然而……力量是必要的。
如果遭受武力不合理的脅迫,那就隻能以力量反擊回去。
神明就是基於這一點,而賜予了每個人力量吧!
瀰生必須以戰爭,去遏止戰爭的髮生。
雖然無奈,但她還是不得不將少女送到戰場上。
所以,她希望能讓少女們明白,擁有喜歡的對象,光是這樣就會有什麼不同。
如果幸福是必須伴隨着某種程度的犧牲才能存在的話……
那就是賦予了戰鬥的意義。
這也是被賦予力量之人的命運吧!
隻要能夠喜歡上某個人,不管將來有什麼樣的敵人,或是會有什麼痛苦的事情在前方埋伏等待,瀰生都覺得自己能夠繼續努力。
這種確實掌握住幸福的感覺……必然會告訴自己,該往哪條道路勇往直前。
當瀰生契約之後,就不曾改變過這種想法。
然而……當其它少女也想契約時,她不隻沒有反對,而且還在背地裹鼓動着。
如果那是她們自由意志下導出的結論,自己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她希望少女們能夠自由地和主人契約……她希望,但並不會如宗教領袖般地去洗腦她們。
如果她們願意契約……因為對象是主人,所以做出這種事或那種事也沒關係。
祈禱所有人都能幸福的作法是一種傲慢行徑。
瀰生是齋宮首席大禦巫。
首先,她希望齋宮的巫女能得到幸福。
既然如此,她會相當看重神樂舞,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因為神樂舞是祭神之舞,是錶達內心的手段。
那也代錶──沒有一定程度的堅定信念,是絕對無法錶現出來的。
在本質上,神樂舞其實就類似於祈禱,隻不過以歌聲、音樂、加上舞蹈的神樂舞──具有更為純粹的目的罷了。
至於為什麼神樂舞通常是由巫女來跳……那也隻是因為具有資質的對象以女性居多,就比如陰陽道以男性為主,但能修練成功的女性也不是沒有。
神道和陰陽道原本就是由祈神儀式演化而來,具有某種程度的共通性。
既然是以祈神為最初目的,神樂舞原本就沒有固定的演出形式。
在齋宮當中,神樂舞分化為眾多分流。
瀰生一邊看着禮麗繪的神樂舞,一邊思索着。
現在的時間是盛夏,瀰生穿着巫女服,同時操作着六芒等級的高等結界,卻沒劉出任何一滴汗。
她不隻是齋宮保護禮麗繪的護衛,更身兼傳授禮麗繪各種神樂舞技巧的師傅一職,這是由於在齋宮巫女中,就屬瀰生最精通神樂舞。
她在十五歲時,就已經取得月夜野流的免許皆傳資格,是月夜野流神樂舞的最上段巫女。
不過,由於她的身分為齋宮首席大禦巫,為了在各個場合妥善使用適合的神樂舞,必須對各個流派深入了解。
基於這一點,神無月流瀰生也相當熟悉,由她來指導禮麗繪是再適合不過。
即使月夜野流和神無月流有着一些差異,對於掌握了神樂舞精隨的瀰生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舉例來說,有些神樂舞以樂器為主,並沒有加入歌聲;有些神樂舞則以歌聲為主,舞蹈的節奏是用來與之配合,因此就理論上而言,巫女隻需要有一把神樂鈴或一根笛子,甚至任何樂器都不用,隻要配合上歌聲,也可以跳出神樂舞。
然而,這種具有特殊效果的神樂舞,通常是由數人互相搭配,在各自擅長的領域中交織合奏,才能達到神樂舞所要求的靈力總量,這也代錶着若是要以一人之力錶現出神樂舞,實際上很難做到。
氣體、濕度、時間、磁場、空間等信息,這些種種環境變因,都會影響到巫女的神樂舞。
畢竟,隨着溫度不同,音符在空氣中的傳導方式就會有所改變,音質也會相對出現細微的差異,更不用說樂器的搭配和其它差異了。
若是想使用具有強大能力的神之奇迹,巫女在獻上神樂舞時,就一定得掌握所有細節才行。
除此之外,神樂舞之強弱與否,也與巫女本身靈力總量有相當關係,以多人配合,也是因為能平均分攤靈力消耗的緣故,若是召喚六芒等級以上的結界,消耗自然更加驚人。
所以,能夠單獨演繹出神樂舞地,隻有在各方麵能力都經過嚴格鍛煉的上位巫女而已。
這已經與能力無關,重點是在於能力的使用與結合──即“經驗”的差別。
當然,結界即使不靠神樂舞,隻憑自身靈力也可以強行使用,但靈力消耗會相當快,而且也會失去神之奇迹賦予的特殊效果。
以神樂舞而言,傳統配置至少都在五人以上,這是因為五的倍數,比較能引髮共鳴的力量,但要達到共鳴的話,必須要眾人的意志統一,心無雜念才行。
若是以單獨一人獻出神樂舞,就沒有統一意念的問題,如果奏出的音色也會純粹許多。
然而,那代錶巫女至少要同時使用兩種不同的樂器,並維持舞蹈的節拍不致出錯,還需要有強大的靈力才行。
月夜野流擅長的樂器是被稱為“高麗笛”的橫笛,但瀰生是個特例,在進入愛津學園後,她就能自在地使用所有樂器──而且是同時使用兩種。
相對於月夜野流,神無月流則是着重於同時運用神樂鈴與扇子,或許是由於傢係的緣故,神無月一脈在着名的巫女中佔了相當數量。
使用兩種樂器,需要極為傑出的音感,然而強調攻守一體的神無月流,着重在攻守間的自由切換,這或許是因為這個傢族的人常在禦神樂中擔任神樂主,需要較為全麵的能力吧!
不過,神無月流也沒有特別看重神樂鈴與扇子,事實上,無論使用哪種樂器都沒關係,隻要使用起來能互相搭配就可以了。
禮麗繪繼承了神無月流的良好音感,自幼就展現了非凡的才能,能同時使用神樂鈴與扇子。
前麵說過,就理論上而言,隻要有一把神樂鈴或一根笛子,就可以創造出禦神樂,不過也沒規定非得隻用一種樂器不可。
若是演奏出禦神樂的同時,再加上祈神舞蹈,就是神樂舞了。
既然如此,禮麗繪作為獻出神樂舞的巫女,揮舞着神樂鈴及扇子,並以此加以練習,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在禮麗繪還小的時候,她就同時使用神樂鈴及扇子,並能在叁種節奏之中不出任何差錯。
當時所有人都認為她必能扛起齋宮禦神樂的重任,禮麗繪為此也經過相當的努力。
除了她使用的那把長得驚人的野太刀之外,看過她舞姿的人……就連精研此道的巫女,也對她的舞姿感到入迷。
這真是一名為了神樂舞而降臨的少女啊!
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
在絢爛的光景底下,瀰生清楚感覺到禮麗繪的神樂舞,存在着一些不安定的部份。
單以舞姿來看,即使同樣身為巫女,瀰生也隻能自歎不如,無論是誰都比不上小姊吧!
(如果拿千早跟小姊比較……小姊絕對略勝一籌……)果然是神那教主。神無月成實的女兒,神無月傢的直係血脈啊!跟齋宮的巫女比起來,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能夠相比的。
順帶一提,千早的胸部是齋宮中最大的。
禮麗繪似乎比千早還更大一些。
(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不過對於繼承了神無月之血的小姊來說,這也是理所當然……)瀰生的耳朵微微顫動着,將每一個音符收入耳朵、品味、然後加以分析。
她腦中已經有個底了。
“神無月流。神無月禮麗繪,敬奉神明的鎮魂之儀!”
刷的一聲,原本持着神樂鈴的手換成持扇,雙手以相同的樂器,以兩種不同的節奏和鳴,踏出華麗的舞步向前邁進。
這代錶要進入主旋律了!
纏繞在禮麗繪身邊的光芒增強不少。
正因禮麗繪如此努力,更令瀰生感到心痛。
(小姊的舞姿勝過千早,勝過最強的千早……但……那是單單以舞姿而言……)若是以神樂舞來說,小姊還稱不上及格,更遑論與千早相比。
不,單純以“祈神”的神樂舞而言,禮麗繪甚至比不上愛津學園某些程度較好的二年級學生。
隻看舞姿的話,禮麗繪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節拍也很完美。
但要稱為神樂舞的話,是遠遠不夠的。
因為纏繞在禮麗繪身上的,隻是“光芒”,而不是“光衣”。
(……小姊仍然停頓在六年前的那時啊……)正因為這個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瀰生不得不放下繁雜的政務,跑來禮麗繪所在的江戶。
(小姊的舞姿是如此美麗,即使是神話中的天岩洞女……可能也比不上小姊吧!但那舞姿……)小姊的舞姿,錶麵是如此的耀眼。
看上去卻又如此的脆弱。
彷佛隻要一擊就能輕易擊垮似的──這是事實,禮麗繪全力施展的結界,捱不了火乃華的一擊。
幾年的努力不懈,卻換不到應有的進展,火乃華也束手無策,所以在暑假期間才由瀰生親自指導,指導的內容大多以神無月流擅長的神樂鈴為主,不過當中也包括了使用兵器對打的格鬥術,或者以提高集中力為主的精神鍛煉。
畢竟瀰生傳授的神樂舞是綜合性的。
由於巫女有很大機會上戰場,所以瀰生傳授的神樂舞並非是被規則和定律限制住的歌舞,而是由多種方麵打下基礎,並應用在神樂舞上麵。
這麼說起來,瀰生自己也曾遇過像禮麗繪這樣停滯不前的狀態。
如果要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話……大概就是契約之後吧!
所謂的成長本來就是這樣的東西,那並不是區分為一階一階的樓梯,而是連綿不絕向上延伸的斜坡,儘管可以看得出和過去比較的結果,卻看不見其中的過程。
那時她感到相當焦急,幫不上主人的痛苦,拼命苦練卻徒勞無功的現實,看着深愛之人染上鮮血,令她不知道流下多少次悔恨的淚水。
然而……任何事情必然都有所謂的契機存在。
尤其是人們在經歷了某種事實或體驗之後,在能力方麵就會產生急遽性的成長。
瀰生就是如此,千早也是如此。
所以,若說千早比禮麗繪強上許多的原因,就在於想法的改變。
也可以說,千早強大的原因,就在於她確立了自己的意識。
可是禮麗繪不一樣。
(說起來,小姊和主人某些部分其實很像呢……)“天才”──那是和平凡相對存在的概念。
“週遭的其它人”,這個名詞就是為了這個概念而存在的,所有環境、人類,不管是出於偶然或是必然,都為了讓這個特別人物的人生能夠傳誦後世而奉獻心力,獨一無二、具有絕對的特別性。
可是……
“天才”這個概念──也代錶着“她是特別的”這樣的意義,那是一種孤立與斷絕的世界。
與修伊於幕後殺手時期,本質上有些不同。
但在“孤獨”這一點上,無法否認是相同的。
禮麗繪從小就受到眾人的期待,卻也必須忍受期待帶來的義務,那是互為錶裹的。
雖然做出平常做不到的事,通常是這種人的專利──不過那也代錶這種人必須承受平常人不會感受到的負擔。
這樣的結果隻有兩種──做出符合“天才”的結果,或是就此退縮,反而比起平常人更為不如。
禮麗繪集眾人的期待於一身,那是無可避免之事。
所以她隻能以響應期待的努力來完成自己的責任,她能做的──隻有不斷往前而已,麵對來自週遭的過剩期待,她沒有拒絕的權力,也不能說辦不到。
可是……禮麗繪並沒有具備相對應的信念。
(……今天的修練也……)對從幕後殺手時期就跟隨修伊的瀰生和千早來說,在殺人與被殺之間,她們體會到信念究竟有多麼重要,明白了和某個人身心相連的喜悅,感受到隻有自己被遺留下來的恐懼。
這也是瀰生想傳達給禮麗繪的意念……為了讓自己能夠理所當然地看待事情並執行正確的步驟,禮麗繪非得修正自己的想法才行。
實際上,禮麗繪個方麵的修練都已達到一個階段,所以現在即使再怎麼努力,也是事倍功半,她欠的是一個“覺悟”,也可是說是要確立她自己的目的和意識。
身為位居高處的巫女,必須遊刃有餘地看待事物,有時甚至得不由分說地命令他人去死……禮麗繪沒有這種覺悟。
那就是存在於禮麗繪神樂舞中的“違和感”吧!
禮麗繪很美麗,那是不變的事實。
然而,她的雙眼染着些許混濁,真的隻有些許而已─卻已經足以說明一些事情。
還是不行啊!──瀰生這麼想着。
小姊的動搖比想象中來得深。
時間雖然可以沖淡悲傷,卻也有可能使悲傷更根深蒂固地附着。
正因為小姊的感情極為強烈──甚至還存在着某種程度的“獨佔慾”,所以,為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小姊一直將自己的感情壓抑在意識最深處──但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錶現出動搖。
要是被人看見的話就糟了──儘管這樣的意念不斷在禮麗繪的心中角落提醒着,然而她還是無法壓抑住情感,舍棄愛津學園,而選擇就讀喬瓦攸斯學園。
世事就是存在着巧合,誰又猜得到因為教皇國不穩的舉動,使修伊為了偵查,也就讀喬瓦攸斯學園呢?
藉由苦練才好不容易壓抑住的情感,又重新在她的內心活動起來,即使她動用了自制心,卻反而自己感到迷惘。
所以──那是無法演出神樂舞的。
因為神樂舞是內心的展現,身為最高位巫女的瀰生,一眼就看穿了禮麗繪的感情和問題所在。
瀰生在心中苦笑,走到這一步,花了比自己預期還要更長的時間啊!
她並不想祭出手段,可能的話,她想靜靜地守護小姊和主人,即使要花上幾年都沒有關係。
阿洛在不久前這麼說過:“可是……感情其實有很多種形式,照目前的髮展下去,她們之間要誕生純粹的感情幾乎是不可能的。”
──主人和小姊的關係,並不能用其它巫女的模式套用上去……如果繼續這樣放着不管,小姊也“應該”會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最重要的,顧慮到以後的局勢,如果不是小姊自願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當時瀰生隻能這麼回答。
“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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