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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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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小說章節

第一章 中秋月夜 萬佛頂上結義兄
第二章 雪山夜襲 辟邪玉符退強敵
第叁章 學藝六載 一朝分別為封山
第四章 雪山尋仇 峨嵋女尼施援手
第五章 師叔遠走 俏師妹同行江湖
第六章 被翻紅浪 小俠初識雲雨情
第七章 易钗為牟 叁公子遽然被擄
第八章 撲朔迷離 暈頭暈腦作上賓
第九章 藏頭露尾 無敵陰手終現身
第十章 一石二鳥 中人嫁禍陷困境
第十一章 以假亂真 大膽賊人好猖狂
第十二章 識破詭計 鴻蒙一劍退強敵
第十叁章 墮入敵手 九寡十八迷助惡
第十四章 高人搭救 異人再傳絕世功
第十五章 磨劍戲敵 茶樓驚現雙包案
第十六章 將計就計 假作真來真亦假
第十七章 再試雲雨 一龍雙鳳爽歪歪
第十八章 洞燭先機 強中更有強中手
第十九章 勇退強敵 多情女投懷送抱
第二十章 勤練劍招 山雨慾來風滿樓
第二十一章 艷福無邊 宮主自動送上門
第二十二章 群魔亂舞 以五敵一真無恥
第二十叁章 酒樓奇事 崆峒七矮中人伏
第二十四章 迷迷相鬥 救得嬌娃結新緣
第二十五章 針鋒相對 你不仁來我不義
第二十六章 助纣為虐 西貝叁少落敵手
第二十七章 初現端倪 原來賊人就是他
第二十八章 釜底抽薪 出其不意進敵營
第二十九章 真真假假 假作真來真亦假
第叁十章 露出馬腳 癡情嬌娃來相助
第叁十一章 歩歩陷阱 險中險妙計脫身
第叁十二章 雙姝爭艷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叁十叁章 智訂妙計 以毒攻毒亂敵陣
第叁十四章 大破敵營 奇中奇迷蹤又現
第叁十五章 峰迴路轉 後花園私定終身
第叁十六章 共商大計 撲朔迷離讓人迷
第叁十七章 摧枯菈朽 自作孽也不可活
第叁十八章 群魔現身 一石二鳥計成空
第叁十九章 束手就擒 道長魔消氣數盡
第四十章 恩仇了了 爭強鬥勝終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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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作者:東方玉
第十四章 高人搭救 異人再傳絕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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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仁感覺到有人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一下,身上頓覺如釋重負,倏地睜開眼來自己好像躺臥在一處黝黑的殿宇上,身旁還站着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心頭不由一怔,暗道:“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怎麼躺在這裡的呢?”心念未已,人已翻身坐起,腳跟再一用勁,就已站了起來。

現在,他可以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頭麵蒙着黑布的黑袍人,這就脫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黑袍人徐徐說道:“丁天仁,你不用問老夫是什麼人,因為你是老夫從某處救出來的,你不用問老夫為什麼救你,你隻要記着老夫說的話就好,從現在起,你不可再叫丁天仁,老夫已經給你易了容,想一個什麼名字都好,因為隻有這樣才可免殺身之禍,好了,老夫話已說完,你自己多保重。”說完正待轉身。

丁天仁叫道:“老丈請留歩。”

黑袍人住足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丁天仁問道:“在下兩兄弟,不知現在那裡?”

黑袍人沉聲道:“他們不會有事的。”

丁天仁道:“他們是我兄弟,是不是被人囚禁起來了?”

黑袍人不耐的道:“老夫說過他們不會有事,就是不會有事,你目前千萬不可去找他們。”

丁天仁伸手一摸,大哥送給自己的紫虹劍不見了,忍不住道:“我的劍呢?”(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黑袍人“唉”了一聲道:“你身上的東西,自然被人搜去了,老夫能把你救出來,已是花了好大的力氣,你身上的東西,已被搜走,老夫也無能為力了,老夫真的要走了,但願你記着老夫的話,方可保住性命,好自為之。”

說完身形閃動,一下掠了出去,立即隱沒不見!丁天仁覺得疑信參半,說不出這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竭力思索着過去一兩天之內的事,隻覺頭腦一片混亂,幾乎有昏昏慾睡的感覺,心頭更覺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種情形呢?哦,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藥,還沒有十分清醒。

他仔細看了四週景物,已可確定這裡是一座荒廢的破廟,殿宇還算完好,隻是久無香火,到處都是瓦礫。他緩緩走出殿堂,眼看今夜月色甚好,清光皎潔,使人有清新之感,這就緩歩走下幾級石階,就在石階上坐了下來,雙手抱頭,慢慢的想起來了。

自己叁人走出山區,找到一處茅屋,那小姑娘紅兒,她奶奶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迷藥高手溫九姑,她以易雲英威脅自己,要小紅點了自己叁處穴道……就是她在自己身上下了迷藥,無怪頭腦昏昏的。如此看來,方才黑袍人說的話似乎可信,他是從溫九姑手中把自己救出來的。他要自己不可再用丁天仁的名字,還給自己易了容,這是為什麼呢?哦,不知他給自己易的容,變成怎樣一個人?

他還說自己不可去找他們,金蘭是自己的口盟兄弟,他有危難,自己斷無坐視之理,易雲英乃是自己雲妹,師叔臨行前托付自己的,自己更不能不管,何況她又是女的,一念及此,心頭不覺大亂,不知該如何是好?伸手往懷中一摸,取出幾張摺疊的紙來,心中覺得奇怪,打開一瞧,竟是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還有就是無能師叔送給自己的手抄點穴法,居然沒有被他們搜去。

哦,上麵還附了一張小紙條,凝足目力看去,紙條上有兩行字,寫着:“此是昔年五行門截經手法,失傳已久,如已練會宜毀去,不可放在身邊。”

這字條和兩百銀票大概是黑袍人留給目己的了,看來他果然是一片好心。正在思忖之間,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嘻的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想心上人,想得這麼出神?”

丁天仁急忙站起身,霍地回過身去,喝道:“什麼人?”

隻見從暗處走出一個縮着頭的瘦小人影,笑道:“小兄弟,是我,假道士。”

他正是非道非俗的邛崃石破衣,丁天仁看到他,心中不覺一喜,在自己一籌莫展之際,忽然遇上熟人,就會使人精神一振,連忙抱抱拳,驚喜的道:“石道長,是你。”

石破衣走到他身邊,偏着頭在他臉上一陣掃量,點點頭道:“這老小子一手易容術真還不賴。”

丁天仁問道:“道長怎麼知道的?”

石破衣聳聳肩笑道:“我假道士一路找你們來的,自然都看到了,怎麼會不知道?”

丁天仁心中一喜,忙道:“石道長,你既然知道,我兩個兄弟現在那裡,是不是還被他們囚禁着,道長帶我專,設法把他們救出來才好。”

石破衣連連搖頭道:“小兄弟,你不用急,急也沒用,那老小子不是說過,他們不會有事的嗎?”

丁天仁道:“但……”

石破衣不讓他說下去,就攔着道:“小兄弟,你稍安毋躁,這檔子事,目前還是剛起頭呢,你兩個兄弟,不過是許多失蹤的人中之一,他們絕不會有事的。”

丁天仁問道:“目前既然有許多人失蹤,他們連我兩個兄弟都不肯放過,怎麼會放過我的呢?”

石破衣似笑非笑,搖搖頭道:“他們並沒有放過你,隻是那老小子冒着天大的風險偷偷把你救出來的,所以要給你臉上易了容,而且還挾着你奔行了上百裡路,遠離他們範圍才放下你來的,害得我假道士也遮遮掩掩的跟着他跑了這許多路。”

丁天仁道:“他為什麼要救我呢?”

石破衣雙手一攤,說道:“這個除了他自己,我怎麼會知道?”

丁天仁道:“那麼道長一定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石破衣道:“他用黑布蒙着臉,我如何看得出來?”

丁天仁又道:“但我兩個兄弟被他門囚禁着,為什麼不能去把他門救出來呢?”

“唉。”石破衣道:“小兄弟,你應該相信我假道士,他們沒事的,老實說,失蹤的人中,都比你兩個兄弟重要得多,目前都隻好往由他們去。”

丁天仁道:“那為什麼呢?”

“茲事體大。”石破衣續道:“目前一個也不能救出來,原因是……目前還查不出他們的目的,和幕後人物究竟是誰?我一路跟下來,也是如此,怎知今晚……哈,我假道士從沒如此膽顫心驚過。”

丁天仁好奇的問道:“道長看到了什麼?”

石破衣道:“一個人。”

丁天仁道:“這人很可怕嗎?”

石破衣道:“可怕極了,但這人依然不是他們的正主兒。”

丁天仁問道:“這人究竟長得如何可怕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以為他長相可怕嗎?,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因為此人是昔年江湖上極其可怕的大魔頭,但他竟然還不是正主,由此推想,這幕後正主,豈不更可怕了?”

丁天仁追問道:“道長說的這大魔頭究竟是什麼人呢?”

“不能說。”石破衣微微搖頭道:“小兄弟知道得越少越好,哈,眼下還是先談談你的事。”

丁天仁道:“我?”

“不錯。”石破衣道:“如今江湖上大亂已經開始,你小兄弟除了會使一招劍法之外,還有幾手截經手法,本身武功,卻差得很,但你將來的任務卻又十分艱巨,這就是非常傷腦筋之事。”

丁天仁道:“在下將來有什麼任務?”

石破衣道:“現在還言之過早,唉,我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方才我一路上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辦法……”

丁天仁看他說話吞吞吐吐,有些話又含糊其詞,心中大感不快,說道:“道長有什麼辦法?”

石破衣道:“我假道士雖然比不上你大哥,但目前已經遠水救不了近火,也隻好將就將就了。”

丁天仁道:“道長,你究竟在說些什麼?請你不要打啞謎了好嗎?”

石破衣兩顆小眼一瞪,說道:“我假道士幾時和你打啞謎了?”

丁天仁道:“道長說的話,在下一句也聽不懂,難道不是打啞謎嗎?”

石破衣啞然失笑道:“不是,因為我底下的話還沒說出來,我是說,一時之間隻怕找不到你大哥。”

丁天仁道:“我大哥說,要去長白,行止無定,自然找不到他了。”

“這就是了。”石破衣道:“如果能夠找到你大哥,有他調教你,那就最好了,如今遠水救不了近火,小兄弟隻好先跟我假道士練上幾天了。”

丁天仁道:“道長要在下跟你練武?”

石破衣道:“怎麼?你不願意?”

丁天仁道:“在下是峨嵋門下,已經有師傅了。”

石破衣聳聳肩,嘻的笑道:“傻小子,誰要你拜師了?”接着又道:“這裡地方偏僻,沒人會來,後進正好還有兩間破屋子可蔽風雨,咱們就在這裡住幾天再走,來,咱們到後進去打掃打掃。”

說完,興衝衝的菈着丁天仁往裡就走。轉過神龛,就是後進,一個小天井,叁間矮小的平屋,中間一問,本來是起居室,還有一張闆桌,左右兩個房間,已是空洞洞的一無所有。

石破衣聳着肩回頭笑道:“這裡真是不錯,沒有傢具,打掃起來也簡單多了。”

這時天色已經漸漸黎明,石破衣研了一大把鬆枝,紮成一個大掃把,兩人把叁間屋裡的灰塵,瓦礫打掃乾淨。丁天仁直起腰,笑道:“道長打掃得這麼乾淨,好像要在這裡長住下去。”

石破衣笑道:“要住在這裡打掃得乾淨些,看起來也清爽得多了。”接着又道:“好了,咱們忙了一個早晨,現在該吃早餐了。”

丁天仁道:“這裡……”

石破衣一擺手道:“別說話,本真人已遣六丁六甲去鎮上買吃的東西了,你這時候走出去,可在神龛前麵的石案右首,把一包東西拿進來就好,但卻不可出聲。”

丁天仁看他說得不像有假,依言走出前進,果然看到神龛前麵的石案右首放着一大包東西,這就雙手捧着回到後進。

石破衣已經坐在石階上含笑道:“你看,假道士的法術還不錯吧?”

說着一乎接過,打了開來,裡麵有半支鹹酥雞、醬牛肉、椒鹽徘骨、和二十幾個饅頭。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訴在下,說附近鎮店上買不到吃的東西,這些是昨夜在一處大戶人傢的廚房裡弄來的。”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麼知道的?”

丁天仁道:“這些東西明明是道長昨晚來的時候。就帶來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瞞不過你。”

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們廚房裡順手拿來的,為了一缸酒,差點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裡挾着一個你,咱們才算扯直。”

丁天仁問道:“道長,那缸酒呢?”

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龛裡,你出去拿這包東西的時候,我也把酒缸捧進來了。”

轉身從身後取出一大缸酒來,說道:“那老魔頭隻有一點好處,和假道士一樣嗜酒如命,所以他門廚房隔壁的柴房裡,堆了二叁十缸二十年陳年老酒,可惜路大遠了,這缸已經隻剩了半缸,真想等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來。”

丁天仁道:“道長不是說那大魔頭很可怕嗎?”

石破衣拿起酒缸、湊着咀咕咕的喝了幾口,放下酒缸說道:“豈止那老魔頭可怕,那裡高手如雲,少說也有一二十個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賭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隻是說話,沒有開動,又道:“你怎麼還不開動,咱們時光寶貴,吃完早餐,就該上課了。”

說完,取起一塊醬牛肉,往口中送去,丁天仁也就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石破衣等他吃畢,從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說道:“你不會喝酒,吃了饅頭,總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廟門,朝右走沒多遠,就有一條山溪、水清得很。”

丁天仁取過竹筒,走出廟門,不到一箭來路,果然有一條水溪,水清見底,俯身舀了一筒喝了個夠,然後又舀了一筒,準備帶回去的。突然想起那黑袍人給自己臉上易了容,不知變了怎樣一個人?心念一轉,就俯下身朝溪水看去,隻見水麵上照出來的自己,竟然是一個麵貌端正,膚色稍見黝黑的少年,看來還算是順眼,這就朝着自己影子笑了笑,取起竹筒,回到破廟後進。

石破衣己把食物包好,收了起來,看見丁天仁回來,朝他招招手道:“小兄弟,來,現在該上課了。”

他把丁天仁領到右首房中,要他席地盤膝坐下,突然雙手齊發,接連點了他五六處大穴。丁天仁驟不及防,口中隻“啊”了半聲,就出聲不得,但心頭依然十分清楚,石破衣由“承漿、天突、華蓋、玉堂”,一路點了下去,再由“任脈”轉“督脈、衝脈、帶脈、陰跷、陰維、陽維”,等奇經八脈,再走手太陰經開始,連續點完十二經絡,當真落指如風,奇快絕倫,每一穴道,經他手指一觸,就有一縷滾熱氣流透穴滲入。

這一陣工夫,全身二百叁十處穴道滲入的熱流,已經彙在一起,試想體內灌進一縷熱流,已經滾燙難耐,如今這二百叁十縷熱流,從不同的穴道,彙集到一起,熱量自然也隨着增加了,一時之間,但覺全身血液如沸如煎,整個人快被燙得要煮熟了。

就在此時,耳邊突聽石破衣的聲音喝道:“寧神一志,依我口訣,導氣運行。”

丁天仁經他一喝,迷糊的神志,頓時清爽了許多,強自忍着滾燙的熱流,趕緊寧神一志,提聚真氣,正好石破衣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要他如何引導這股熱流運行。丁天仁練過八年峨嵋的內功,運氣法門,各門各派差不多大同小異,他依照石破衣的口訣,一句一句的做去。先前,這股滾熱的氣流,隨着引導運行,流過之處炙熱難耐,但做了一回,漸漸感到比方才似乎好得多了。

石破衣的聲音,繼續在耳邊響起,他也一心一意的跟着做去。石破衣重復念了叁遍口訣,丁天仁也跟着他重復做了叁遍。

隻聽石破衣的聲音說道:“你已經做了叁遍。大概已經記住了,老朽注入體內的真氣還要再運行上幾遍,才能化為己用,好了,現在你自己練吧。”

丁天仁不敢怠慢,依照口訣,專心運氣,又做了幾遍,漸漸感到石破衣注入自己體內的氣流,已和自己的真氣一同運行,漸漸化去,不,果然完全化為己用。這一來,自己的真氣,就驟然之間無異增加十幾二十倍,一呼一吸之間,真氣在體內奔騰澎湃,隱挾風雷,尤其輕輕一吸,一個人好像要離地飛起,等到長長呼氣,才又緩緩降落。

心中暗暗驚異,石破衣傳自己的內功,竟然會有這般神奇;想到這裡,自然更不敢鬆懈,一遍又一遍的加緊練習,也漸入佳境,每練一遍,都有不同的進歩。這是自己可以從氣機運轉中感覺得出來的。漸漸,終於在不知不覺中進入渾然忘我,天人合一的境界。等到運功醒來,緩緩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第一個感覺,就是精神清爽,四肢百骸、有着說不出的舒暢。

耳中隻聽石破衣得意的笑道:“小兄弟,你練得不錯,邛崃先天氣功,本來要循序漸進,你終於在一個晚上速成了。”

丁天仁慌忙站起身,朝石破衣拜了下去,說道:“道長成全之德,晚輩感激不盡。”

石破衣大笑道:“小兄弟,老朽不喜俗套,你快起來。”

丁天仁站起身,石破衣和他一同走出在石階上坐下,說道:“你也坐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丁天仁依言傍着他坐下,石破衣偏着頭道:“邛崃先天氣功,本是練氣之士修的功夫,和一般武林門派的內功,稍有不同,沒有數十年修練不為功,你知道你隻花了一個晚上,如何會速成的?”

丁天仁道:“晚輩不知道。”

石破衣呵呵笑道:“老朽因你沒有大多的時間,所以在打通你奇經八脈和十二經絡之際,輸給你二十年的真氣,哈哈,你自己勤修苦練、隻怕練上叁十年、也不過如此呢?”

丁天仁吃得一驚,忙道:“原來道長……”

石破衣搖手道:“你大概又要說什麼感激不盡了,哈哈,咱們第一次見麵,老朽不是說,你乾了這一盃,咱們是朋友嗎?你既是我小兄弟,我送二十年真氣給你,又何用言謝?何況我說過隻是給你打個底的,不過,你昨晚雖已把我輸給你的真氣融化,但並不是完全能收為己用,要真正運行純熟,大概需要叁天時間,因此,吃過早餐,稍事休息,還要進去勤練。”

丁天仁應着“是”,出去在溪邊掬水洗了把臉,回入廟中,石破衣已把昨晚吃剩的東西,拿出來兩人吃了個飽。

石破衣起身道:“好了,你休息一回,該進去練功了,老朽要下山去一趟。”

丁天仁道:“道長有事隻管去好了。”

石破衣笑道:“你當老朽要去鎮上買酒?酒可還有半缸,老朽是去采辦糧食的。”說完,飄然朝外行去。

丁天仁那敢偷懶,也就回進屋去,掩上闆門,席地運起功來。中午,石破衣果然又買了一大包鹵味、饅頭、燒餅回來、足夠兩人吃上兩天。

這座破廟,地處僻遠的山區,人迹罕至,因此也沒有人打擾,叁天時間很快的過去,這是第四天早晨,丁天仁運功醒來,走出前殿,隻見石階上坐着一個頭戴竹笠,正在吸着旱煙的老者,回過頭來,招呼着道:“小哥早。”

丁天仁看他年約七十左右,花白眉毛,臉色微黑,還留一把花白山羊胡子,手中拿一支兩尺多長的竹節旱煙管。這是一個極普通的山野老者,丁天仁不認識他,但人傢和自己打了招呼,自己豈可不理睬他,這就朝他點着頭道:“老丈早。”

竹笠老者道:“小哥快去洗把臉,用過早點,咱們就該走了。”

丁天仁聽得奇道:“老丈要在下去那裡?”

“你不知道?”竹笠老者反問了一句,接着又道:“老朽受人之托,領你小哥去找人的。”

丁天仁還以為他說的找人,是找自己兩個兄弟去的,不覺喜道:“老丈知道在下兩個兄弟在那裡嗎?”

“你兩個兄弟在哪裡,老朽怎麼知道?”

竹笠老者道:“老朽是領你去找一個老婆子的。”

丁天仁不知他說的老婆子是誰?心想:石道長不知去了哪裡?心中想着,就跨下石階,朝廟外走去,這一瞬間,他看到竹笠老者腳上穿着雙根梁的布鞋,和石破衣穿的一模一樣,這下他心中笑了,也不多說,匆匆走到溪邊,掬水洗了把臉回入廟中,含笑道:“老丈和石道長很熟是嗎?”

竹笠老者道:“小哥怎麼知道的?”

丁天仁笑道:“老丈如果不是石道長很熟的朋友,他怎麼會把腳上穿着的鞋,脫下來給老丈穿呢?”

“哈哈。”竹笠老者大笑道:“小兄弟果然有些眼光,這也是老朽疏忽之處。”

他果然是石破衣喬裝的,丁天仁取出昨晚吃剩的饅頭、鹵味,打開紙包,放到階上,一麵問道:“道長怎麼打扮成這樣呢?”

石破衣笑道:“黑白兩道,差不多都認識老朽,咱們這次要去辦一件大事,出不得半點差錯,給人傢認出來了,那還得了。”

丁天仁道:“道長是說要去找一個老婆子?那是什麼人呢?”

石破衣道:“你現在不用多問,到時自知,哦,你快點吃吧,早餐之後,咱們就要上路了。”

丁天仁道:“道長不吃?”

石破衣道:“老朽早已吃飽了,哦,你臉上是那老小子給你易的容,倘若在路上遇上了,他自然認得出來,讓老朽給你補上幾筆,就沒有人認得出來了。”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扁形銅盒,打開盒蓋,用手指沾了些顔色,在丁天仁臉上輕輕抹了一陣,收起銅盒,笑道:“可以了,從現在起,我王老二,你叫王小七,咱們是叔侄,你要叫我二叔,不可忘了。”

丁天仁點點頭道:“小侄記下了。”

石破衣笑道:“這要給你大哥知道了,不把我假道士的頭扭下來才怪。”

丁天仁問道:“為什麼呢?”

石破衣道:“你大哥當年什麼人都不在他眼裡,你叫我二叔,我假道士豈不長了他一輩,這還得了?”

丁天仁道:“現在你老是王老二、我是王小七,有什麼關係?”

“哈哈。”石破衣大笑道:“對對,一點不錯。”

丁天仁道:“道長精擅易容術,在下可以學嗎?”

“當然可以,咱們在路上有的是時間,哦……”

石破衣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接着問道:“對了,那老小子留給你的幾頁紙,他叮囑你練會了就要毀去,你練會了沒有?”

他問的是“五行門截經手法”,丁天仁道:“在下其實早就練會了,隻是……這是我八師叔送給我的,我練會了,他日應該還給八師叔才對,怎麼把它毀去了?”

“唉,你真是食古不化。”

石破衣道:“你八師叔送給你,就是你的了,學會了,就該毀去。一來,此種絕世神功,如果給歹人得去了,贻害無窮。二來,那老小子把你救出來,擔了性命危險,一旦被人發現,豈不是你害了他。叁來,你目前不能洩了密,那就會壞了大事……”

丁天仁道:“有這麼嚴重?”

石破衣道:“最嚴重的老朽還沒說呢。”

丁天仁道:“這麼說,在下隻好把它毀去了。”

說着,從身邊取出幾頁發了黃的紙來。石破衣道:“小兄弟交給我吧。”伸手接過,隻輕輕一抖,紙張立時被他震成粉未,隨風飄散。

丁天仁咋舌道:“道長這一手厲害得很。”

“咳,你又忘了,要叫我二叔。”

石破衣回頭朝他笑了笑,又道:“你用手掌在石階上拍一掌試試看?我是說,你要很自然的拍,不可運起功力。”

丁夭仁聽得奇怪,依言舉手朝石階上輕輕拍落,這一拍,他絲毫不用功力,那知拍下去的手掌,就像拍在灰堆上一般,一下直陷下去,心中深感不信,急忙提起手來,堅硬的階石,已經印了寸許深一個掌印。

這下直看得他目瞪口呆,問道:“二叔,這是怎麼一回事?”

石破衣微微一笑,用衣袖朝石上拂過,已把手掌掃去,但階石也像揭了一層皮似的,然後說道:“這就是你這叁天來練“先天氣功”的成績,先天內功,隻要心念一動,不用運功,就會自動把內勁流注到手掌之上,所以出手要越自然越好。”

丁天仁大喜過望,感激的道:“這是二叔賜給小侄的。”

石破衣道:“你別看它容易,越練到後來越不容易有進歩呢。”說着,站起身道:“好了,咱們該走了。”

四天之後,這一老一少出現在宣漢城的大街上。大街上有一傢叁元樓,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川菜館,五開間門麵,分為上下兩層,樓上畫棟雕梁,裝演得金碧輝煌,富麗堂皇,那是達官貴人宴客之所。樓下,是普通座,美其名為“小酌廳”,隻有闆桌長凳,所以食客也隻是些販夫走卒。

這時還不到中午,樓下食客還疏疏落落的。石破衣和丁天仁已經來了,他們找了一張靠近廳門口的桌子坐下。“小酌廳”門外,有一道寬闊的樓梯,左首是櫃頭,麵對大門,所以坐在廳門口,就可以看到從大門外進來登樓的每一個人。

石破衣要了一壺酒,幾樣下酒的小菜,自斟自酌,悠然自樂,在他橫頭的丁天仁,麵前也有一個酒盃,盃中有酒,但他不善飲酒,隻是裝個樣的,他隻是剝着鹹水花生。石破衣說過喝酒的時候,最好不要和他說話,這樣可以讓他仔細品嘗喝到嘴裡的每一滴酒,達到陶然於心的喝酒真谛,有人和他說話,就會分心,一口喝下去,缺少品嘗酒味,豈不浪費了酒?因此丁天仁除了剝花生,從坐下來到現在,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他心裡當然有許多話想問,諸如匆匆的趕了叁天路,到了這裡來究竟有什麼事?石破衣是老江湖,老江湖的口風一走很緊,你怎麼問他,所得到的回答,隻有四個字:“到時自知。”這四個字已經回答過丁天仁七次了,這也是丁天仁不再問的原因。

現在樓下食客漸漸多了,人聲也開始亂烘烘的嘈雜起來,從大門口進來,登摟的客人,也開始有了。有錢的富豪達官,就是同樣上酒摟吃飯,也總是要比普通人來得遲,好像不如此,就不能錶示他的身份與眾不同。“小酌廳”的食客,已經坐滿了,這時旁若無人的高聲嘩笑,猜拳賭酒鬧成一片。上樓的貴賓也叁叁兩兩的從樓梯上去,如果計算人數,也該有八成座頭了。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希聿聿的馬嘶,酒樓門前,來了兩匹駿馬,一匹是棗紅馬,從馬上下來的是一個身穿紫紅長衫二十出頭的青年,生得劍眉朗目,極為英俊、身邊佩一柄紫紅灑金劍穗長劍,頗有顧盼自豪之概。

另一匹是白馬,全身沒有一根雜上,從馬上下來的是一個身穿純白長衫的青年,年紀和紫衫青年差不多,同樣生得眉目清朗,身佩一柄銀白劍穗長劍,也同樣有一股返人的峻傲英氣。”

這兩個年輕人雖然沒人認得,但若是老江湖,就可以從他們佩劍的劍穗上看出他們的來歷來了,就憑這兩人的劍穗,就算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沒人敢輕易拍惹他們。先說紫衣青年吧,他佩的是紫紅灑金劍穗,這是自流井金傢堡出來的。金傢堡以“流金劍法”馳譽武林,門人弟子都姓金,聲勢極盛。

白衣青年佩的是銀白色劍穗,這是劍門山白傢出來的。劍門山白傢,劍法自成一傢,二百年來,在江湖上也獨樹一幟,門人子弟就有一二百人之多,必須經過嚴格測試才能使用銀白劍穗,等於說他在劍術上已具有相當實力。

在四川境內,有叁大武林世傢,素為江湖同道所推重,那就是自流井金傢、劍門山白傢、和四川唐門。這叁傢有一共同的特點,就是各導祖訓,不介入任何武林糾紛之中,因此這叁傢的門人子弟也很少在江湖走動。但他們都是重陽高會的成員,因此重陽高會,是川西武林同道一年一次的雅會,重在聯誼,並不是什麼武林組織,自然並不違背他們的祖訓。

閒言錶過,卻說丁天仁正在低頭剝着花生,突聽耳邊響起石破衣“傳音入密”的聲音說道:“小兄弟,你要裝作並不在意的朝外看去,那個穿紫衣的青年,是自流井金傢堡的少堡主金少泉,穿白衣的青年是劍門山自傢莊少莊主白少雲,這兩個是可交的朋友,你記住了。”

丁天仁依言擡目朝廳外看去,金少泉,白少雲已由店中小厮牽過馬匹,兩人大模大樣的跨進大門,朝樓梯上走去。丁天仁最近剛學會“傳音入密”,這就說道:“這兩人好像很傲。”

石破衣笑道:“這也難怪,他們是武林世傢子弟,從沒在江湖上走過,也從沒受過挫折,自然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這兩人的本質並不壞。”

說到這裡,急忙說道:“來了,來了,小兄弟注意,別露了形迹。”

丁天仁聽他說得鄭重,立即擡目朝廳外看去,酒樓大門外,果然又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身穿藍布裌襖的老婆婆,鸩臉癟咀,一頭花白頭發,戴着黑絨包頭,頭上插滿金钗、金簪、手拄一支黑黝黝的鸩頭杖,連走路都顫巍巍的。

她身後緊跟着一個十六八歲的少女,一身花布衣褲,一張粉臉白裡透紅,兩條修長的眉毛,配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粉頰上還有兩個小酒渦,模樣兒又美又甜。

這兩人丁天仁都認識,那不是九寡十八迷溫九姑和紅兒還有誰來?丁天仁驟睹兩人,心頭方自一怔,隻見溫九姑朝裡走來的人,一雙水泡眼突然炯炯有光的朝自己投來,不,惡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自顧自登上樓去。她敢情是怪自己多看了紅兒一眼,一時臉上不禁一熱。

隻聽石破衣的聲音在耳邊說道:“小兄弟,我叫你別露了形迹,這老婆子生性多疑,大概你多看了她一眼,給她發現了。”

丁天仁也以“傳音入密”說道:“這老婆子真還有些厲害。”

石破衣笑道:“她是江湖上出了名最難惹的人,差幸咱們坐在樓下,和她並不相乾,否則她瞪了你一眼,你就非昏倒不可。”

丁天仁道:“在下不怕她迷藥,上次她一再施放“聞風散”,在下並沒被她迷倒。”

石破衣喝了口酒,嘻的笑道:“小兄弟,你知道上次怎麼會不怕她迷藥的?”

丁天仁道:“在下不知道,哦,溫九姑也深感不解,說在下是天生不怕迷藥的人。”

石破衣道:“是人沒有不懼迷藥的,那是因為你當時身邊佩了你大哥的玉辟邪。”

丁天仁驚異的道:“佩了辟邪玉珮就不怕迷藥嗎?”

石破衣道:“否則為什麼叫它玉辟邪?豈止迷藥,天下任何劇毒,都可以沾不上身。”

丁天仁惋惜的道:“可惜辟邪玉珮被賊人取去了。”

石破衣微微一笑道:“不要緊,人傢從你身上取走,你不會去要回來嗎?”說話之時,夥計送上一碗榨菜肉絲麵來。

石破衣道:“你不喝酒,快吃麵吧。”

丁天仁道:”你不吃?”

石破衣道:“我還早着呢,你隻管先吃好了。”

丁天仁一麵吃麵,一麵以“傳音入密”說道:“二叔,那溫九姑很可能是衝着金少泉,白少雲兩人來的了。”

石破衣喝口酒,也以“傳音”說道:“小兄弟總算有點江湖閱歷了,沒錯,這老婆子就是為他們兩人來的,咱們就是為這老婆子來的,現在你明白了吧?”

丁天仁想起石破衣說過要去找一個老婆子,原來就是找溫九姑、這就擡頭笑道:“二叔……”

石破衣笑道:“現在還早。”

丁天仁已把一碗麵吃完,石破衣卻一直剝着花生,低斟淺酌,慢慢的喝着酒,桌上除了一大堆花生殼,已有八九個酒缸,這是說他已經喝了四五斤酒。

石破衣忽然站起身,低聲道:“你別走開,我去去就來。”說完,急匆匆的往外就走。

丁天仁不知他去做什麼?但相信這位非道非俗的老道長,一定是有事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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