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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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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小說章節

第一章 中秋月夜 萬佛頂上結義兄
第二章 雪山夜襲 辟邪玉符退強敵
第叁章 學藝六載 一朝分別為封山
第四章 雪山尋仇 峨嵋女尼施援手
第五章 師叔遠走 俏師妹同行江湖
第六章 被翻紅浪 小俠初識雲雨情
第七章 易钗為牟 叁公子遽然被擄
第八章 撲朔迷離 暈頭暈腦作上賓
第九章 藏頭露尾 無敵陰手終現身
第十章 一石二鳥 中人嫁禍陷困境
第十一章 以假亂真 大膽賊人好猖狂
第十二章 識破詭計 鴻蒙一劍退強敵
第十叁章 墮入敵手 九寡十八迷助惡
第十四章 高人搭救 異人再傳絕世功
第十五章 磨劍戲敵 茶樓驚現雙包案
第十六章 將計就計 假作真來真亦假
第十七章 再試雲雨 一龍雙鳳爽歪歪
第十八章 洞燭先機 強中更有強中手
第十九章 勇退強敵 多情女投懷送抱
第二十章 勤練劍招 山雨慾來風滿樓
第二十一章 艷福無邊 宮主自動送上門
第二十二章 群魔亂舞 以五敵一真無恥
第二十叁章 酒樓奇事 崆峒七矮中人伏
第二十四章 迷迷相鬥 救得嬌娃結新緣
第二十五章 針鋒相對 你不仁來我不義
第二十六章 助纣為虐 西貝叁少落敵手
第二十七章 初現端倪 原來賊人就是他
第二十八章 釜底抽薪 出其不意進敵營
第二十九章 真真假假 假作真來真亦假
第叁十章 露出馬腳 癡情嬌娃來相助
第叁十一章 歩歩陷阱 險中險妙計脫身
第叁十二章 雙姝爭艷 春宵一刻值千金
第叁十叁章 智訂妙計 以毒攻毒亂敵陣
第叁十四章 大破敵營 奇中奇迷蹤又現
第叁十五章 峰迴路轉 後花園私定終身
第叁十六章 共商大計 撲朔迷離讓人迷
第叁十七章 摧枯菈朽 自作孽也不可活
第叁十八章 群魔現身 一石二鳥計成空
第叁十九章 束手就擒 道長魔消氣數盡
第四十章 恩仇了了 爭強鬥勝終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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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辟邪
作者:東方玉
第十二章 識破詭計 鴻蒙一劍退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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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仁從身邊取出竹筒跟了過來,金蘭用手掬着水洗了把臉,然後掬水喝了兩口,等丁天仁蹲下身來舀水,就把易雲英說的話,低低說了一遍。

丁天仁聽得愕然道:“叁弟說他不是蒙老?”

金蘭道:“很有可能。”

丁天仁道:“問題是他為什麼要改扮成蒙老呢?”

金蘭道:“自然是要把我們騙到某一個地方去了。”

丁天仁道:“我們那要怎麼辦呢?”

金蘭道:“我們自然要和他攤牌了,我們叁個人,還伯他不成?”

丁天仁道:“那也隻好如此了。”他舀了一竹筒水,回到原處,把竹筒朝易雲英遞去,說道:“叁弟,你喝水了。”

易雲英接過竹筒,說了句:“多謝大哥。”

巢湖矇叟瞇着雙目,問道:“叁位少俠好像在商量什麼事兒?”(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丁天仁道:“沒有,二弟隻是問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在下也不知道。”

巢湖矇叟道:“這裡是在大巴山脈之中。”

丁夭仁問道:“大巴山一定很大了?”

巢湖矇叟嘿然道:“廣袤千裡。”

金蘭道:“蒙老,你一向煙不離嘴,現在正在休息的時候,怎麼不抽筒煙呢?”

巢湖矇叟看了他一眼嘿然道:“你沒看老朽的煙袋掉了嗎?”

金蘭道:“你老煙袋一向掛在旱管上的,怎麼會悼的?”

巢湖矇叟深沉一笑,問道:“你們究竟想說些什麼?”

易雲英道:“我看蒙筆一定連旱煙管也一起掉了,昨晚吃過飯,你老吸煙時、就不是這支旱煙管咯。”

巢湖矇叟忽然大笑道:“你果然心細得很。”

金蘭倏地後退一歩,冷聲道:“那就對了。”

巢湖矇叟張目道:“什麼對了?”

易雲英道:“因為我們發現你不是蒙老了。”

巢湖矇叟颔首道:“叁位果然聰明,老朽本來就不是言武。”

說完,隨即站起身來,雙臂向天一張,腰骨一挺,隻聽他全身骨節發出一陣連珠般的暴響,本來瘦小的彎腰老頭,一下變成了瘦高個子。金蘭、易雲英怕他淬起發難,同時掣出了長劍,和大哥站到一起。

丁天仁並沒掣出劍來,隻是凜然而立,問道:“老丈改扮蒙老,把在下兄弟诓來此地,究竟意慾何為?”

假巢湖矇叟笑道:“老朽把丁老弟叁位引來,其實並無惡意。”

易雲英道:“那是什麼意思?”

假巢湖蒙臾道:“第一、是為了叁位老弟別讓人利用,卷入江湖是非紛爭之中。”

金蘭道:“我們如何被人利用了。”

“哈哈。”假巢湖矇叟大笑一聲道:“你們叁個不是被於千裡從樂山山莊運出來的嗎?他不想利用你們,何用千裡迢迢的把你們接到百裡洲去?”

易雲英輕哼一聲道:“你胡說什麼?我們是被人迷翻了,由於莊主救出來的。”

“哈哈。”假巢湖矇叟又是一聲大笑,說道:“老朽若是把叁位迷翻了,再用解藥把你們救醒,不也是老朽救了你們嗎?”

丁天仁聽得將信將疑,問道:“於莊主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假巢湖矇叟道:“那自然有他的理由了。”他不肯說明原因。

金蘭問道:“那麼我爹他們無故失蹤,也是於千裡乾的了?”

假巢湖矇叟道:“這個老朽並不清楚。”

易雲英問道:“你假扮蒙老把我們诓來,是不是也想利用我們?”

“不是。”假巢湖矇叟道:“老朽隻是奉命把叁位領去見一個人。”

丁天仁問道:“老丈奉何人之命?”

假巢湖矇叟道:“這個老朽就無可奉告了,叁位到了地頭,不就知道了嗎?”

易雲英道:“你不說,我們也猜得出來,你是武林聯盟的人,你奉命行事,自然是奉武林聯盟盟主之命了,那麼要見我們的,自然是自稱盟主的人了。”

假巢湖矇叟沉笑道:“丁二少俠果然聰明,叁位那是同意隨老朽去了?”

易雲英笑道:“既然是你們盟主請我們去,老丈總先該告訴我們武林聯盟盟主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假巢湖矇叟為難的道:“這個老朽實在無可奉告。”

易雲英又道:“那麼你呢?你究竟是誰?總可以說了。”

假巢湖矇叟乾咳一聲道:“老朽隻是給叁位領路之人,叁位毋需知道老朽是誰?”

金蘭冷笑道:“老丈藏首藏尾,什麼都不肯說,我們如何信得過你?”

假巢湖矇叟目中寒芒飛閃,嘿然道:“老朽話已說得很多,你們信不過也隻好信一次了。”

易雲英道:“我們不去,你又能怎樣?”

假巢湖矇叟冷然道:“老朽奉命行事,既然說出來了,自是非把叁位請回去不可,叁位最好想清楚了。”

金蘭怒聲道:“聽你口氣,好像要和我們動手了?”

假巢湖矇叟大笑道:“不錯,老實說,老朽要把你們叁個擒回去,易如反掌,但隻要你們肯隨我走,咱們就不用動手了。”

丁天仁拱拱手道:“老丈方才說過,你是為了我們別讓人傢利用,卷入江湖是非之中,才把我們引來的,因此在下兄弟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到任何地方去,老丈請吧?”

假巢湖矇叟沉笑一聲:“看來真要逼老朽出手了。”話聲甫出,右手疾探,五指如鈎朝丁天仁左腕抓來。

這一下出手奇快無比,但丁天仁早就提防着他,左手迅速翻起,五指揚動,點點指影朝他右手灑出。他這一手正是八長老無能師叔送他的“點穴法”。說也真險,丁天仁縱然早有準備,也隻是毫厘之差,就會被對方抓往手腕了。”

假巢湖矇叟當真是八十歲的老娘倒繃孩兒,自己這一記擒拿手法,應該十拿九穩,沒想到手指已快要觸到丁天仁手腕,他會忽然灑出五點指影,襲取自己“少府、脈筋、前谷、少澤、液門”五處穴道。隻要一處被指風掃中,整條手臂就會若廢,尤其這一記截穴手法,神奇莫測,自己竟然無法化解。

他早就知道丁天仁是昔年大名鼎鼎的天殺星丁天行的兄弟,那麼這一記手法自然出之於這位大魔頭所教,他心中早就有了這一點忌諱,更是不敢硬接,急急後退了一歩。雙方這一接觸,當真快得如同電光石火般一閃間的事,等站在丁天仁邊上的金蘭、易雲英發覺,假巢湖矇叟已經被逼後退了一歩。

易雲英道:“好哇,你真的向我大哥出手了。”身形疾欺上去,刷的一劍朝假巢湖矇叟刺去!不,她這一生氣,出手當然不止一劍。

不,她雖非白衣庵弟子,但卻蒙無垢師大收為記名弟子,峨嵋“亂披風劍法”一劍出手,至少也有八九劍連續劈出,否則就不會稱之為亂披風了。樂山莊莊主擎天手金讚臣是少林俗傢的高手,少林寺僧很少使劍,但不是說少林武學中沒有劍法,少林寺七十二藝中,卻有兩套著名的劍法。

一是“達摩劍法”,隻有寺中長老才能練習,一是“準提劍法”,是俗傢弟子防身的劍法,金蘭使的就是“準提劍法”。

“準提劍法”有一好處,內功有相當火候的人,劍法展開,可以貫注真力,使得大開大阖,有如長江大河,源源不絕,內力較差的人,隻要劍法練純熟了,一樣可以使得如行雲流水,變化繁衍。金蘭從小練劍,對這套劍法自然純熟無比,眼看叁弟已經出手,也毫不遲疑,口中清叱一聲,揮動長劍攻了上去。

假巢湖矇叟堪堪退下,就見易雲英揮劍攻來,心中暗叫:“是峨嵋亂披風劍法。”一麵沉哼一聲,旱煙管直向易雲英劈來的劍上敲去。要知易雲英也是從小練劍,一套“亂披風劍法”早就練得十分純熟,一劍出手,七八道劍光,會同時朝四麵八方劈來,使人虛實莫測。

但這回遇上假巢湖矇叟,就好像小孩子耍大刀,一無是處了,明明劈出去了八九劍,應該劍光已是十分綿密。但假巢湖矇叟的一支旱煙管,竟然會一下直入劍光之中,敲上了劍葉!耳中聽到“嗆”的一聲大響、虎口奇痛,長劍幾乎脫手飛出,口中驚“啊”出聲,急急往後躍退。

金蘭是看到易雲英長劍出手,才揮劍攻上去的,以收夾撃之功;但怎知假巢湖矇叟一身武功奇高,出手快逾閃電。金蘭堪堪揮劍攻去,易雲英已在一聲金鐵狂鳴中急急往後躍退。這一來,金蘭就成為要和假巢湖矇叟單打獨鬥了。但此刻那裡還有猶豫的時間,長劍連揮,劍光如閃,一個人頓時像是多出了七八條手臂,氣勢自然極盛。

假巢湖矇叟口中大笑一聲道:“亂披風劍法劈得再亂,也未必劈得上老朽一點衣角。”

人隨聲進,右手旱煙管朝左右一擋,就響起“當、當”兩聲金鐵狂鳴,一下格開金蘭兩劍,左手似爪非鈎,閃電朝他執劍右腕抓來。金蘭連變招都來不及,隻好上身一仰,往後倒縱出去。

假巢湖矇叟嘿然道:“老朽手下如果任由你輕易退走,那就不能說是老朽了。”人隨聲上,旱煙管一指,朝金蘭左肩“肩井穴”上敲落。他可以直取金蘭前身任何一處大穴,所以取“肩井穴”者,就是留有分寸,不好傷了他也。

易雲英、金蘭出手的同時,丁天仁已經迅快的從身邊取出紫虹劍,眼看金蘭連對方一招都沒接下,就縱身後躍。假巢湖矇叟直逼過去,旱煙管迅疾敲落,心頭猛吃一驚,口中大喝:“老丈不可傷人。”

一道紫虹驟然湧出,“啪”的一聲撃在假巢湖矇叟的旱煙管上,把旱煙管斜格開去。這一招、在丁天仁來說,他為了不願用劍鋒削斷假巢湖矇叟的旱煙管,才改用劍脊去拍架他旱煙管的。但在假巢湖矇叟心中可不是這樣想了,他早就知道丁天仁是昔年黑白兩道,各大門派沒有一個人不頭痛的大魔頭天殺星丁天行的兄弟。

他怎麼也算不清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還會有年甫弱冠的兄弟?但不論他是親兄弟,還是堂兄弟,丁天仁總究是丁天行的兄弟,這可一點也不假!尤其傳說紫虹神劍玉辟邪兩件昔年丁天行隨身的東西,如今都在丁夭仁身上,這就更不假了。丁天行的兄弟,自然已得了天行的真傳,才會行走江湖的。

他有了這一想法,對丁天仁出手的每一記招式,都不敢絲毫輕視,這一記丁天仁隻是心急二弟安危,隨手揮劍格出,又因不好削斷他的旱煙管,才改用劍脊橫格的。但看到假巢湖矇叟眼裡,對方“不用劍鋒而使劍脊,說不定隱藏玄機,另有奇招,如何肯接?”

這一猶豫,才被丁天仁一下格了開去,被這一格,竟然腳下浮動,身不由己的向右跨出了一大歩。心中暗暗哼道:“好小子,你故意用劍脊封格,果然是誘敵之計,老夫豈會上你的當?”

但舉目看去,丁天仁封開自己劍式之後,並無什麼變化,再仔細一想,他這一式除了隨手而發,根本不成招式,也毫無變化可言,自己豈不是上了這小子的惡當!心念一動,不覺怒氣上升,厲笑道:“丁老弟,再接老朽一招試試。”

身形撲起,旱煙管幻起二點流星,朝丁天仁迎麵襲來。丁天仁自己知道論武功比對方差得太遠了,自是不敢和對方硬拚,急忙揮劍護身,向左閃出。假湖巢矇叟撲來的人,雙腳離地數尺,來勢奇快,看到了丁天仁向右(丁天仁向左閃出,方向是他的右首)閃出,口中呵呵一笑,原式不變,淩空向右移出,旱煙管依然疾若流星迎麵襲到。而且這回比方才更近了數尺,離丁天仁胸前已不過兩尺光景。

丁天仁心頭一急,連轉個念頭都來不及,手中短劍一揚,朝前左右擺動了下,再行刺出。這一招正是大哥丁大衍(丁天行)教自己的“鴻蒙一劍”,他雖已練得極熟,但也隻是依樣葫蘆,無法領悟它的精妙之處,這回是因心頭又驚又急,被逼出手的。

就在他短劍甫發,耳中陡聞“嚓、嚓”兩聲輕響,緊接着是假巢湖矇叟的一聲驚“啊”,眼前人影頓杳,急忙定睛瞧去。隻見假巢湖矇叟已退出一丈開外,手中一支旱煙管已經剩下了半截,(方才嚓嚓兩聲,就被紫虹劍削斷了兩截)連他一件大褂,當胸也被劍鋒劃破了五六寸長一條,差幸他見機得快,才算沒有傷到肌膚。

假巢湖矇叟臉上易着容,看不出他的臉色,但雙目之中隱含驚怒之色,一下擲去手中半截旱煙管,厲笑道:“丁老弟這手劍法,果然精妙,老朽總算開了眼界。”

易雲英、金蘭二人還不知道大哥一劍削斷了假巢糊矇叟的旱煙管,此時看他擲去手中旱煙管,落到地上,隻剩了半截。同時,也發現他胸前大褂也被劍鋒劃破了,這一招上,自然是大哥勝了,兩人大喜過望。

易雲英抿抿嘴道:“蒙老還要把我們擒回去嗎?”

金蘭冷聲道:“他說過要擒我們回去。易如反掌,現在倒要看他這掌如何翻了。”

假巢湖矇叟成名數十年,從未有過今天這麼尬尷,竟然連丁天仁這一劍究竟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就被人傢削斷旱煙管,連胸前衣褂都被劍鋒劃破。如果講江湖過節而言,自己已經落敗了;但這叁個年輕人是上麵一再交代,非“請”回去不可的,那就不能以江湖過節來論了。

心念轉動,立即呵呵笑道:“不錯,丁老弟削斷老朽旱煙管,又劃破老朽胸前衣衫,如以一般江湖過節而言,老朽應該算是落敗了,老朽就該退走為是。但今天的情形,和一般江湖過節稍有不同,因為老朽上命所差,非把叁位老弟請回去不可,所以老朽必須完成任務……”

金蘭哼道:“你還要和我們動手?”

巢湖矇叟颔首道:“老朽自然非把叁位請回去不可。”

口中說着,右手一抖,已從他大褂內解下一條扣在腰間的軟鞭,這一抖之勢,便已掙得筆直,目注丁天仁凜然道:“丁老弟,老朽有僭了。”

話聲甫落,右手已朝前送出。要知他這支軟鞭鞭頭狀若蜈蚣,每一節都有枚虎牙般的利鈎,專鎖敵人兵刃,全身都是緬鐵精制,不懼利劍砍削,他自稱為金蜈鞭。隻要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隻要看到金蜈鞭,就會想起此鈎的主人來,但丁天仁叁人,從未在江湖走動,自然認不出來了。

卻說丁天仁眼看假巢湖矇叟說攻就攻,揮動金鞭襲來,光看這一記的氣勢,就非同小可,自己從小熟練的“光明劍法”,沒有一招有把握封解得開,那麼隻有使大哥教自己的一招了。心頭疾快一轉,不慌不忙右手擡處,紫虹劍朝前一指,劍尖左右一擺,緩緩朝前刺去。

假巢湖矇叟這回看清楚了,他使的就是方才削斷自己旱煙管的這招劍法,看去招式極為簡單。強烈劍光直向自己胸膛刺來,但卻又好像含蘊了極其復雜的變化,幾乎無懈可撃,也沒有一記招式可以抗拒。心頭不禁大駭,急忙撤鞭後躍,才算躲閃過去。

“這小子怎麼老使這一招?”心中迅速付着,人已從側麵躍去,金蜈鞭悄無聲息,閃電迥撃,攔腰掃出。

丁天仁一連兩招,都把假巢湖矇叟逼得後退不迭,對這招劍法信心大增,沒待對方長鞭撃到,身形不動,右手短劍向右遞出,依然是劍尖擺動,然後是直刺而出。他這一記隻是把朝正麵刺出的招式,改為朝右刺出而已。

假巢糊矇叟自然也看到了,他把正麵的劍式搬到右首,招式還是如此簡單;但他帶着紫芒的劍尖這左右擺動,正好迎着自己鞭頭,自己長鞭雖是緬鐵精鑄。但對方手上乃是紫虹神劍,削鐵如泥,何況這一記劍式實在無法化解,隻好鞭勢一沉,人隨鞭走,隨着帶轉的鞭勢,人影飄忽,一下攻到丁天仁的左側。

這一下當真快速無比,但他怎知丁一天仁練習這招劍的時候,大哥曾叮囑他等右手練熟了,再練左手,因此這招劍法,丁天仁左右兩手都會使用。試想假巢湖矇叟身法再快,要從丁天仁右首轉到左首發招,丁天仁身子不用動,隻要左手從右手接過長劍,就可以使出,這是誰快?假巢湖矇叟金蜈鞭堪堪掃出,陡見丁天仁劍交左手,紫虹神劍左右擺動的劍尖又已迎着鞭頭撩來。

“又是這一招!?假巢湖矇叟真要被他氣得吐出血來,憑自己的一身武功,和在江湖上的赫赫盛名,竟然叁番四次被這記怪招逼得非退不可。他自然又以極快身法退了開去。

他心中已經有了底了,丁天仁這小子雖是昔年天字第一號大魔頭天殺星丁天行的兄弟,總究年紀不大,隻學會了他一招保命的劍法,以為身邊有他“紫虹神劍”,江湖上沒人敢欺侮他了,是以沒有學全天殺星的武功,就到江湖上來了。

嘿嘿,就憑你隻會這招劍法,我若是拿不下你,還能當武林聯盟的護法嗎?假巢湖矇叟越想越氣,蓦地心頭一動,暗道:“這小子隻是個雛兒,隻要出其不意,就不難把他拿下。”

這原是瞬息的事,他退得很快,欺來得更快,人影一晃而至,金蜈鞭幻成重重鞭影,如網署般當頭罩落。但在網署之外,卻有一條手影,比閃電還快,一下穿入,五指如鈎,抓住了丁天仁的肩頭。原來這一片鞭影,隻是一記虛招,這一記“赤手縛龍”,才是真正的目的所在。

丁天仁但見漫天鞭影,朝自己罩來,一時也不知“鴻蒙一劍”是不是擋得住?短劍一指,劍尖堪堪朝左右擺動,眼前一片鞭影,忽然消失,左肩一緊,業已被五支鐵鈎般的手指牢牢抓住,耳邊也同時響起假巢湖矇叟破鑼般的笑聲。

假巢湖矇叟一把抓住丁天仁肩頭,笑得自然得意之至,但他隻笑一半,笑聲就突然凝結住了!那是在他五指落到丁天仁肩頭,一把抓實之際,丁天仁手腕忽然擡起,五指揚起,一下拂在他手背之上。

試想以假巢湖矇叟的功力,他幾乎用上了八成力道的一抓,丁天仁那想有掙紮的餘地?但丁天仁五指輕輕一拂,假巢矇叟陡覺手背一麻,整條手臂頓時失去力道,再也使不上勁,心頭一驚,立即駭然後退,一條左手依然下垂若廢。

丁天仁這一拂,正是從八長老送給的“點穴法”上學來的。金蘭、易雲英兩人各自手執長劍,站在大哥身後不遠,他們眼看大哥被假巢湖矇叟一把抓住肩頭,發出得意的笑聲,心頭蓦然一驚,不約而向口中清叱一聲,挺劍掠出,但等他們搶到大哥身邊,假巢湖矇叟已經駭然後退。

兩人同時關切的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丁天仁隻覺被假巢湖矇叟五指抓落的肩頭還在隱隱生痛,他活動一下手臂,含笑道:“還好,沒什麼?”

假巢湖矇叟雙目眈眈,沉笑一聲道:“很好,丁老弟,你果然有一手,老朽認栽。”

他一條左臂依然軟軟的下垂若廢,話聲一落,雙腳頓處。人已倒飛出去五六丈遠,轉身奔掠而去,瞬息就消失在山林之間。丁天仁望着他身形,徐徐籲了口氣道:“此老當真難纏得很。”

易雲英輕笑道:“但他還是敗在大哥手下了,哦,我看他一條左臂軟軟的好像擡不起來呢?大哥用什麼方法傷他的,我怎麼會沒有看到的?”

丁天仁道:“這位假巢湖矇叟的人,一身武功極高,如論真功力,十個愚兄也比不上他,方才他已經抓住我肩頭,差幸愚兄近日學會八長老送給我的點穴法,被我手指拂中他的手背,才算把他逼退。”

易雲英目光之中閃出羨慕神色,說道:“八長老送大哥的點穴法,竟有這麼奇妙?”

丁天仁含笑道:“八長老說這不是本派武功,但很管用,手法也極其簡單,你想學,就拿去看好了。”

易雲易喜孜孜的道:“我自然想學咯。”

金蘭道:“大哥,我看假巢湖矇叟臨去時神色不善,隻怕不會善罷甘休呢。”

易雲英哼道:“他不會善罷甘休,又待怎樣?誰怕他了?”

金蘭道:“我們當然不怕他,我是說,我們在這崇山峻嶺的荒山之中,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狗口早些找尋出山路徑才好。”

丁天仁點頭道:“不錯,我們昨晚奔行了一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時已經又累又餓了,及早下山,才能找個宿頭。”

他不提起餓字倒也罷了,這一提,易雲英立即接口道:“大哥,你不說還好,我真覺得好餓呢。”

金蘭笑道:“那就快些走吧。”

易雲英目光四顧,四麵俱是連綿高峰,不覺一呆,問道:“我們該往那裡去呢?”

金蘭望望大哥,問道:“大哥,你看怎麼辦?”

丁天仁道:“昨晚我們好像一路都朝西北來的,如果走回去,隻怕還要走上一天,也走不出山區,這樣吧,我們隻要認定方向,一路往南走,也許會找到山路也說不定。”

金蘭點頭道:“大哥說得對,我們就往南走。”叁人就認定方向,一路朝南走去,路上各自采了些野果充飢。這樣走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翻越過多少山嶺,眼前依然群山起伏,不見人煙。

易雲英耽心的道:“我們會不會越走入山越深?”

丁天仁道:“不會的,我們雖然不認識路,但隻要認定方向,就不會迷路。”

金蘭道:“叁弟,我們有叁個人在一起,你怕什麼?”

易雲英道:“我才不怕呢。”未牌時光,他們從一座山嶺下來,瞥見山腳下幾處竹叢間,隱隱可見茅舍。

金蘭喜道:“大哥,有人傢了。”

易雲英也道:“就在山腳下,我們快走。”

丁天仁含笑道:“二弟性子真急。”

叁人加緊腳歩,不用片刻工夫,便已越過山澗闆橋,走近一傢茅屋門口。這些大概是獵戶人傢,傍着一條山澗,約莫有叁五傢人傢。

丁天仁腳下一停,在門口叫道:“請間裡麵有人嗎?”

隻聽裡麵響起一個嬌脆少女聲音應道:“來了,來了,是什麼人這樣大聲嚷嚷?”

隨着話聲走出一個身穿花布衣褲的美姑娘來!隻見她年約十七八歲,生得一張白裡透紅的鵝蛋臉,兩條微微上翹的劍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玉管似的瑤鼻,紅菱般的薄唇,粉頰上還有兩個小酒渦兒。烏黑的秀發,編成兩條又黑又亮的辮子,垂在鼓騰騰的胸前,模樣兒真是又美又甜。

丁天仁沒想到這茅屋裡出來這樣一個明艷照人的少女,不覺臉上為之一紅。那青衣少女也沒想到山野地方會突然來了叁個斯文相公,陌生少年,尤其當前一個生得玉麵朱唇,風度翩翩,一時心頭小鹿咚地一跳,一張粉臉頓時脹得通紅,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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