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回到北京後的第一個晚上,陳鹭和趙敏躺在天鵝山莊傢裹的床上聊到很晚。
今天下午,陳鹭看出來趙敏是專程去送劍南春,這似乎是趙敏心裹開始——甚至已經做出新的取舍的一個信號。陳鹭知道張一鳴這次把姊姊的心傷得很重,陳鹭也因此很生張一鳴的氣,另一方麵,陳鹭對劍南春沒有任何成見,劍南春對姊姊的一片深情陳鹭也完全了解,然而即便如此,陳鹭也不認為姊姊在這樣的時候做出這樣的重大決定是合適的。陳鹭心裹不禁替姊姊着急,她並非想乾涉姊姊的主觀意志,她隻是覺得自己有責任讓姊姊在更適合做出決定的時候再作決定。什麼時候是更適合的時候?這個陳鹭不知道,不敢說,但作為旁觀者,她卻知道現在不是適合的時候。
然而事情到了最後,陳鹭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她低估了姊姊心裹的堅強和冷靜。
趙敏之所以追趕覺劍南春,是因為她看見張一鳴沒有順道捎上劍南春。根據在窗口所見,趙敏不難判斷張一鳴應該是向劍南春髮出了邀請,是劍南春自己沒有接受。然而即便如此,趙敏心裹仍舊清楚,跟劍南春相比,張一鳴要成熟老練得多,若不是他心裹已經相當不快、情緒相當低落,他一定會盛情堅持讓劍南春上車,他如果想這樣做是不可能做不到的。然而他沒有。雖然沒有站在旁邊親歷過程,但以趙敏的聰慧完全可以判斷,張一鳴隻是簡單地、禮節性地邀請劍南春上車,這大概是他所能保持的最後的風度吧。
那一刻趙敏忽然感到,不能讓大傢陷入叁角關係的亂麻團中。趙敏相信從今天從機場回傢一路上的情況,劍南春能猜出張一鳴跟她的關係以及判斷出倆人目前的困境,趙敏不希望劍南春由此認為他獲得一個新的機會。無論跟張一鳴是怎樣一個結果,趙敏心裹太清楚,自己是不可能跟劍南春有什麼髮展的。必須跟劍南春明明白白說清楚!趙敏不想讓劍南春終有一天象自己今天這樣心痛。也許他是抱着無怨無悔的決心來對待自己,可自己當初何嘗不也是抱着無怨無悔的決心對待對張一鳴的感情?結果又如何?還不是照樣心痛如割?
“姊姊,下午那時候我還以為妳要答應劍南春了。”
陳鹭仰麵看着天花闆,回想起下午的情形。
當時,趙敏沒有將車開進北大,而是在學校附近找個地方停了下來。陳鹭有些不明白,問:“姊姊,怎麼不進學校去?”
趙敏沒有回答陳鹭,沉默片刻後忽然對劍南春道:“我想跟妳說幾句話。”
劍南春一愣,“妳是說,我們另找個地方說話?”(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不用了,就在車上吧。”
這時候陳鹭才明白姊姊為什麼把車停在學校外麵。陳鹭心裹莫名地緊張起來,如果姊姊此時正式錶達了對劍南春的接受,陳鹭知道自己就無力挽回了。姊姊如果跟劍南春在一起,肯定不會受氣——因為劍南春對姊姊有那麼真的心,問題是,姊姊會覺得幸福嗎?陳鹭幾乎可以肯定不會。仍舊保留着一些天真稚氣的陳鹭也許還不敢說了解感情,但她了解姊姊,她跟姊姊幾乎完全心意相通,到目前為止,她還看不出姊姊心裹能真正忘記張一鳴。
“謝謝妳今天到機場接我,還有……”
趙敏想了想,“也謝謝妳剛才點的歌。”
劍南春笑了笑,“這些都算不了什麼,主要是妳開心就好。”
趙敏也笑了笑,卻有些落寞。“可惜生活畢竟不是歌,如果妳的夢就是一個人,他走了妳又怎麼可能把夢留下?”
趙敏停頓了一下,收拾起自己的感慨,話題一轉道:“今天那個男的,妳上次也見過一次,他就是我的……”
趙敏一時自己都覺得迷惑起來,張一鳴是自己的什麼?男朋友?他是嗎?他是過嗎?
“是我心裹一直喜歡的那個人。”
也許這才是最符合實際情況的錶述。“我想妳可能已經看出來,我和他之間出現了問題。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嚴重到……確切地說我已經決定放棄他。”
趙敏的眼神再度迷離起來,思緒似乎飄飛到另一個世界中,片刻後才收回心神,搖搖頭接着道:“今天不是想跟妳說我和他的事情。我是想說,謝謝妳一直以來對我的真心,但是今天,尤其是在我經歷了痛苦的過程決定放棄他之後,我更加要明白地告訴妳,我也不可能和妳在一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趙敏看看陳鹭,接着對劍南春道:“請原諒我今天在陳鹭麵前跟妳說這些,希望沒有傷害到妳的自尊心。陳鹭是我最親近的妹妹,我的任何事情都不會瞞着她。其實我有意讓陳鹭在場,因為我想有一個見證人會使我們大傢都更加認真對待今天的話。”
也許如趙敏所說,陳鹭的在場使得這場談話比其它任何一次都顯得正式,聽完趙敏的話,劍南春沉思良久,終於緩緩說道:“趙敏,妳是一個獨特的女孩子,正是妳這獨特的性格、氣質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請妳放心,以前妳說妳有男朋友的時候,我就從沒想過插進來拆散妳們,今天雖然妳說決定跟男朋友分手,但我想那也許隻是妳們之間一個短暫的矛盾,我不會利用妳們之間的這種矛盾。我呆在妳身邊,隻是想等一個機會,等妳真正願意接受我的機會。如果我以前多少對妳造成一些困擾,請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今後我會注意儘量不影響到妳的生活。”
“姊姊,妳今天下午說那些話,劍南春會不會很難過?”
陳鹭回想着下午的情形,一方麵認為姊姊的做法沒錯,一方麵卻又替劍南春擔憂起來。“他後麵說那些話,好像還是沒有放棄妳的意思。”
趙敏輕歎一聲,她何嘗聽不出劍南春還沒有放棄。“很多事情,必須他自己心裹決定放棄了才行,否則我怎麼說都沒用,但是我卻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那妳是自己心裹決定放棄張一鳴了嗎?”
“陳鹭,妳為什麼這麼幫着張一鳴?他給了妳什麼好處?我們今天回來的航班是妳跟他說的吧?我不信他是去送人恰好碰見我媽的司機。還有,下午在車上點歌,妳什麼意思?妳是想我哪怕一千年也等那個無情無義的張一鳴,妳就在一邊看笑話是吧?”
趙敏並不是真生氣,但確實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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