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本來是想遠離原來熟悉的環境,清清靜靜地做一個不起眼、沒人關注的小人物。這樣的小人物做多久?以後又怎麼辦?這些問題他沒想,也不願意想。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再說了。
倒不是說張一鳴以前就是一個多麼大的人物,不過至少那時他有自己所熱愛的職業,並且在那個行業的圈子裹,他是出類拔萃的,算得上一個名人。
來北京之前,張一鳴在深圳的安泰證券,是安泰的老總最信任的心腹,是安泰證券自營業務的投資總監,是安泰的首席分析師和操盤手。在深圳證券圈子裹,甚至在整個中國證券圈子裹,張一鳴也是最優秀的分析師和操盤手之一。
如果說,用“神秘”二字來形容操盤手這種職業稍嫌故弄玄虛的話,至少可以說,操盤手絕對是一種非常低調的職業。所以,出了那個圈子,張一鳴不是名人。但是,這些並不妨礙他擁有優越的生活和甜蜜的愛情。他沒有想過這一切會在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他怎麼會去想呢?前叁十年的生命中,張一鳴是多麼的順利。二十二歲,同齡人本科畢業的年齡,他拿到了碩士學位。此後,進入安泰證券,一帆風順,一路上升,就像一支績優藍籌股。
古語雲叁十而立,對張一鳴來說,卻是二十而立,叁十而倒。愛情、財富、事業,在這一年全部失去了。對這一切,他沒有絲毫準備,因此完全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從五臺山被法能大師勸解下山後,張一鳴想到一句話——大隱隱於市,於是他來到了北京。在這裹的茫茫人海中,要做一個小人物,太簡單了!妳其實不需要做什麼,隻需要進來,甭管妳以前乾嘛的,一進京妳就是小人物了。
王麗是張一鳴在北京的師姊,當她見到一臉落魄的張一鳴時,着實吃了一驚。這哪裹是當年那個意氣風髮,讓她暗自心碎的小師弟。張一鳴說要找一個最底層的工作,要去當保安,被王麗罵了回來。
“別髮神經了。就妳這身子骨,雖說不是弱不禁風,但終究是一讀書人出身,妳能做保安嗎?再說了,人傢也不會要妳呀。”
拗不過張一鳴非要找所謂的底層職業,思量半天,王麗想到一個去處。“以前詩思給我打電話,老說妳愛開賽車,妳車技應該不賴了?我一朋友正找司機呢,妳去不去?”
張一鳴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提起詩思,王麗不免又啰嗦開了。“肯定是妳對詩思不好,再不就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不然她怎麼會走?妳們這些男人……”(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ite)
“我啥時候可以上班啊?”
張一鳴趕緊岔開了話題,他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這個女人——倪詩思。
“那我得打個電話問問。”
王麗說。
“能不能讓這個老闆不問我以前的事?妳就說我是妳錶弟行嗎?老傢來的,一直當司機,剛下崗。”
王麗撥電話時,張一鳴又說。
王麗氣得戳了一下他的腦袋,“妳這是怎麼了?天塌下來也不至於這樣啊。”
但她最終還是如了張一鳴的願。
此時的王麗已經是國稅局的一個處長,轄區內正管着華佳敏的朝華集團,跟華佳敏很熟悉。她給張一鳴介紹的職位就是華佳敏的司機。
第二天張一鳴就上崗了,他就是這樣成了華佳敏的司機。
是給王麗麵子,也是真信任王麗,華佳敏沒細問張一鳴的來歷。就算後來覺得他不象一個下崗司機,華佳敏也隻是略感奇怪。但是,趙敏一真一假兩次被綁架,張一鳴的處理讓華佳敏沉不住了,她絕不相信張一鳴是一個來自小縣城的下崗司機。華佳敏找到王麗,王麗本來就覺得張一鳴做得有些不妥,再想又過了這麼久,張一鳴心情也不至於像當初那樣低落,就對華佳敏道出了實情。
“小張,我跟王麗談過了,她把妳的事都給我說了。”
從王麗處回來,華佳敏找來張一鳴談話。“妳別怪她,我既然想知道,她不說我也能查到。”
“妳年紀並不大嘛,不管失去什麼,完全可以重新追回來。我相信妳的能力,要不,妳到我公司去幫我?”
華佳敏又說。
“華總,還是讓我開車吧。”
張一鳴拒絕了華佳敏的邀請。
“那隨妳吧。再開一陣車,等妳心情好了再說。不過,我真有點不敢再讓妳當司機,王麗說妳以前可是個風雲人物。”
說到最後,華佳敏笑着打趣起來。
提及王麗,張一鳴想起有好久沒去看她了,於是週末去王麗傢看看。
王麗還沒要孩子,正好老公又不在,一個人在傢看電視。張一鳴的到來讓她特別高興。
“師姊,妳該要個孩子了。”
看到王麗孤孤單單一個人,張一鳴有些心疼。當年師姊對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隻可惜那時還有個倪詩思。
“我也想啊,但是這也不由人的。”
提起這個話題,王麗的神情便有些落寞。在張一鳴麵前,她根本不需要隱瞞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妳,還是妳老公……沒去醫院查查嗎?”
“他挺忙的,沒時間去,也不大願意去。”
“要不妳先查查,如果是妳……”
王麗看着張一鳴,眼神中突然有了許多幽怨,說到:“肯定不是我的問題”“不查查怎麼知道。”
張一鳴不死心。
“剛畢業那年,我懷過一個孩子。這是結婚前的事,他不知道。”
張一鳴也從不知道,聞言大吃一驚,瞪着眼望着王麗。
“別這樣看我,沒錯,那孩子就是妳的。”
王麗證實了張一鳴的懷疑。
“師姊……”
張一鳴虛弱地叫了一聲,這件事太讓他感到意外了。
“哎,當時真的好想生下來,但是一個剛剛畢業、剛剛工作的姑娘傢,別人怎麼看呢?我又怎麼養呢?現在想想,那時一咬牙生了就好了。”
王麗沉浸到了回憶之中。
“師姊……”
張一鳴又叫了一聲,半晌的無言以對之後,擠出一句:“妳,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妳有用嗎?要挾妳還是讓妳可憐我?就知道妳是個死沒良心的,詩思跟了妳十年,現在不也被妳氣跑了。”
張一鳴已無心去想倪詩思的事情,他的思緒回到了十年之前。
十年前,張一鳴二十歲,研一;王麗二十五歲,研叁。是仲夏的時節,是王麗收拾行裝,即將離開校園的日子。
那一個夜晚,有着西安少見的悶熱。王麗的室友已經離校去單位報到了,空了一半的宿舍頓顯冷清寂寞。王麗得到了一份令人羨慕的北京的稅務部門的工作,卻沒有欣喜地迫不及待地去報到上班。樓道裹的宿舍一間又一間地空了,隻有王麗還在流連徘徊,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在為什麼而依依不舍。
那天晚上張一鳴來到王麗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鐘,他說是來給王麗送行的。
“妳是敷衍我吧?這時候才跑來。怎麼就妳一個人,詩思呢?”
王麗問道。其時,張一鳴和倪詩思剛處在郎情妾意的甜蜜熱戀之中。
“她,她有事來不了。”
張一鳴神色有些尷尬起來,吞吞吐吐地說。
“怎麼了?妳們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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